接着孙思邈又细细给千金诊脉,交代一些事情以后两人却忽然安静下来,显得有些尴尬。
“你…”孙思邈刚刚起了个头,本想缓解一下尴尬,谁知道外边平安的身形却忽然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嘴里还叫喊道:“阿姐,你终于回来了!阿姐,我好想你。”
平安只到床前便止住身形,笑的娇憨:“我现在不能随便让阿姐抱我了!阿姐怀了小宝宝,平安是小舅舅,应该保护小宝宝!”
千金细细抚摸平安的黑发,满眼温柔:“谁教你这么说的啊?想不到咱们平安还懂得这么多了!嗯,平安是好孩子!”
见到这温情的一幕孙思邈只默默转身离开,并吩咐营帐外的守卫不要让别人去打扰。
接连几月下来千金安心在军营里面养胎,沈琛之竟然也真的一日也没有来过,千金心里愈发气恼,却也止不住思念。因此一日比一日喜欢走神。
这一日平安坐在千金旁边,又开始絮絮叨叨将些稀奇事,千金听着听着便又开始走神,平安将五根手指头在千金眼前晃了又晃,终于将千金不知飞到哪里的思绪给唤了回来:“阿姐,你是不是在想姐夫呀?”
千金脸色顿时升起两片薄薄的红晕,忙拍开平安的手恼羞道:“哪有,你小孩子懂什么,不许乱说!”
平安随即作出贼兮兮似笑非笑的样子,活脱脱徐恒则的翻版,千金眉头一皱:“少跟那个徐恒则学歪心思,好好学本事才是正道!”
平安张嘴刚要反驳,沈老将军便带着人又过来,五个月来沈老将军几乎天天带着徐恒则来劝慰千金和沈琛之和好。因此千金五个月下来对徐恒则尤其反感,简直是看到和徐恒则有关的事就想躲。
见沈老将军过来平安吐吐舌头便跳着跑开,千金头一摆很是无奈对着沈老将军道:“爹,你真的是耐心十足,我说过了我和阿琛两个人的事,只能我们两个解决,旁人是帮不了的。“
哪知这一次沈老将军不像以前一样说什么大道理,在旁坐下。千金吃不透沈老将军这次是卖什么关子当即也不做声,沈老将军便在一旁幽幽道:“我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死脑筋!我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唉!也许这一次,我和他就要天人永隔了!”
天人永隔?千金心猛的一跳,捉摸不透沈老将军到底想说什么,但心底下意识反应掩盖不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爹你说什么,阿琛到底怎么了!”千金语气里是掩饰不了的焦急。
“唉!”沈老将军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今儿个前线传来战报,说琛儿打仗的时候走神不小心被敌军射中一箭,如今…”
沈老将军话还没说完千金便走的飞快人影都不见,她心底止不住害怕,甚至暗暗祈求神明不要让沈琛之有个什么万一,也不知是不是走得太快,小腹竟然隐隐传来疼痛。
千金走了一会实在支撑不住,便靠在一边的帐篷柱子上大口喘气,另一只手轻轻抚上腹部道:“乖孩子,不要调皮,乖乖的啊!”
千金只略略休息一会感觉好些了以后便大步走去沈琛之营帐,却被告知沈琛之还在前线没有回来。大概是看千金脸色实在发白的厉害,那士兵便问道:“夫人,可是有事要找将军?要不属下这就去帮您前去前线通知将军?”
去前线?千金脑中顿时划过这一想法,说时迟那时快当即牵了一匹马就直奔前线,过于焦急之下竟然忘了若是沈琛之真有个什么万一沈老将军和徐恒则又怎么会如此镇定前来报信?
战场四处都是倒下的尸体和伤病,但由于两军对垒千金又是处于后方,因此一路也算安全。沈琛之一身白袍隔着老远千金便认了出来,那身上果然也插着一只箭,满身都是鲜血。
“阿琛——”千金心急之下只不断喊着,沈琛之正一长戟下去杀了手中的敌军就恍惚间听见千金的喊声,转身一看果然千金就在不远处!
只是沈琛之还没来得及高兴,下一刻千金身影便摇摇欲坠,然后落下马来,沈琛之骇得当即策马奔腾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
再一更奉上

龙袍加身(上)

千金只觉得身下马儿忽然很是不安分躁动,她还没来得及安抚就被马儿给扔下去,当即吓得手脚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感受自己坠落,连抓住缰绳的力气都没有。
只眼前一片黑影晃过,待千金回过神来已经落入一个强健的臂弯,千金面色苍白抬眼一看,已经是气息微弱的样子,努力道谢道:“谢谢你。”
秦慕容僵硬着一张脸点点头,只默默感受背后那道杀人的目光如芒针将自己刺个千疮百孔。唉,救人是错。不救人是罪,做人真难!
正在这时秦慕容忽然觉得千金身下似乎有热热的液体流出,忙喊道:“将军,将军。夫人好像有点情况。”
刚刚一句话还没落音沈琛之已经闪身到千金身旁将千金抱了过去,速度之快令秦慕容简直哭笑不得。好吧,这只能说明将军有多爱夫人罢了,是的!
千金一手扯住沈琛之胸襟前的衣衫道:“你,伤的如何?”
沈琛之一怔,随即心上一暖,温声摇头道:“我没事,你先别说话,省点力气,可曾觉得哪里不舒服?”
但千金只是固执的攥住沈琛之的衣襟问道:“告诉我,不许骗我。你伤势如何?”
沈琛之无奈的将胸口的衣服扒开给千金看道:“喏,你看,真的只是小伤,这场战事我们本就必胜无疑,现下已经打的差不多了!我只是没有防备被箭头擦伤,你不用担心,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千金只觉得下身腹痛如同排山倒海般涌来,却还是吃力固执的问道:“那你为什么,身上,这么多…这么多…”
“你想问我身上怎么这么多血?”沈琛之忙接着千金没说完的话,见千金点头,他才好笑道:“战场杀敌哪能没有血?我这是别人的血,我自己不过一点点擦伤,真的不碍事,倒是你…“说道这时沈琛之蓦然发现千金下身正不断流着温热的液体。顿时怔住。
千金露出一张苦笑的脸,道;“我约莫,是要生了!”
“啊?”沈琛之顿时慌了手脚,见惯了战场血雨腥风的将军面对千军万马都毫不畏惧,此刻却终于像个平常人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怎么办。
“将军,叫余下的将士聚拢成一个圆圈面朝外围替夫人筑成一堵人墙为好!”秦慕容适时提醒道。
千金大概实在痛的不行,忍不住叫出了声,将沈琛之本就混乱的心叫的更加恍惚不定,简直不知道喊了全军下一句要说什么!
秦慕容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帮沈琛之叫道:“四周将士听令,围成一个圈帮助夫人遮藏助她平安生产,剩下的儿郎请奋力拼杀,这将是你们送给小将军最好的贺礼!”
“保护夫人,奋力拼杀!”
沈家将士得令,立刻就有一部分人围成一个圈将千金团团围住。还有一部分因为离得远只好作罢然后更加英勇的杀敌,夫人平时就待他们好,在他们受伤的时候给他们上药不嫌弃他们身上脏乱,如今只有奋力杀敌就是送给夫人更好的礼物!
于是沈家军并没有因为这一突发事故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比先前更加勇猛,锐不可当!
沈琛之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在千金多多少少还见过阿娘生产时候那些产婆是怎么做的,便轻声指点沈琛之忙活。沈琛之一时找不到干净的布垫在千金身下,情急之下竟然将自己里衣用长剑割下。
千金也是慢慢吸气,尽管浑身疼痛难忍,她还是一点一点使劲想要生出这个孩子,这不仅仅是她和沈琛之的孩子,还是上辈子那个没能来到这个世间的可怜孩子的弥补,是一切的开始。
就在沈家军士气大振攻下城池的那一刻,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沈琛之颤巍巍将那孩子小心翼翼抱起,像是捧起世间罕有的珍宝,轻轻的,怕像泡沫一样用力就碎!
于是秦慕容不识趣的声音又响起了:“将军,小将军的脐带还没割呢!”
沈琛之头一次觉得秦慕容简直就活该是个女人,简直啰嗦无比!然后冷冷一眼瞪过去,说道:“那你说说,要用什么割?”
秦慕容咽了一口水,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觉得自个自讨没趣碰了一脸灰。然后小心说道:“要不,用你的佩剑?”大约是觉得自己说的力度不够,然后又加了一句,“将军威风八面,小将军用您的佩剑割脐带日后一定子承父业!”
沈琛之冷哼一声,果真用自己长剑一挥将脐带割断,只心头觉得这个孩子仿佛比人人都想得到的玉玺更来得珍贵。
千金听闻他两个说话本也觉得好笑,只是过于疲惫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刚努力想扯出一句话,但深深的疲倦感涌上来,眼前一黑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营帐里安静极了,只沈老将军站在沈琛之旁边,瞧着沈琛之怀中的小家伙自顾自小声道:“不过就是出去见面和好,怎的就蹦出个儿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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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之闻言立刻冷冷看了过去,小声道:“等千金醒了我再跟你算账,若不是你个徐恒则合起伙来骗她。她也不至于早产,哼!”
眼下平安生产母子均安还是好的,万一真有个什么好歹只怕沈老将军也追悔莫及。沈老将军听沈琛之这么一说自觉也是有错,丝毫不敢反驳。只看着沈琛之怀中的小家伙心中暗暗道:你小子看着是个精明的,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像你老子一样混账!
“阿琛,”千金微弱的喊了一句,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紧,很是想喝水,沈琛之立刻捕捉到这一细微的声音,抬头一看千金果然醒了。
便张嘴唤道:“芙蓉,芙蓉,禾卿,千金醒了!”本是不想打扰千金休息这才叫两人回去休息,而且已经是深夜,两人想来也要休息了。可两人刚走千金便醒来,沈琛之顾不上许多便扯开嗓子叫着将两人给唤了回来,同回来的还有小家伙平安。
哪知这一唤声音太大,将怀中的小宝宝顿时吓得啼哭起来,千金登时便有些心疼,将沈琛之瞪了一眼责怪他声音太大吓到小宝宝。示意沈琛之将孩子放到她旁边,细细哄起来,许是母子天性,孩子一到千金怀中竟然真的不怎么哭,反而还瞪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千金,像是要看清楚千金是谁一样。样子精神极了!
芙蓉和孙思邈一同进帐,身后尾随着平安,芙蓉和平安几乎是互相挤着到千金旁边,互相争抢着问千金感觉如何。千金淡淡一笑,道:“你们一时间问这么多,我哪里好回答?先回答哪一个?”
两人顿时语塞,而芙蓉毕竟是伺候千金日子久了的人,话锋一转,很是体贴问道:“郡主你刚刚醒来想必是有些口渴吧?芙蓉这就给您去倒些水。”
见千金点头芙蓉立马动了起来,可惜孙思邈忽然一句话葬送了芙蓉讨好的举动,孙思邈听闻只微微蹙眉出声阻止道:“千金刚刚生产身子还有些虚动不得,暂时不要喂她喝水免得不方便如厕,明日午时之前只在千金嘴唇实在干裂的时候取些棉花蘸上去便是。”
芙蓉立在原地笑的有些尴尬,点头称“是”就朝沈老将军投去求救的目光,当初她可是听了沈老将军的话想让郡主和姑爷和好才站在沈老将军这边,完全想不到后果会是这样,郡主可千万别秋后算账啊!
千金看着终于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我知道你们是好心,不会怪你们的,放心吧,我保证阿琛也不会怪你们的,爹,没事的,要不是您,我和阿琛还僵着呢!”
说罢千金赶紧给沈琛之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话。得了自家夫人的命令焉有不从之理?沈琛之便板着一张脸道:“千金说不追究自然就不追究了吧!”还没等他们几个欢呼雀跃,沈琛之又补上一句道,“若是还有下次,统统给我去刷马桶。”
看几个人如同捣蒜般忙不迭点头,沈琛之眼睛一扫,看见某个在偷笑窃喜的小人儿,想起他不在的那五年某人可是亲自照料那小人儿五年!五年,他可都没享受过,于是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补充道:“平安你这几日闲着没事将四书五经统统抄一遍,字体要好看字迹不能潦草才能算,不许推迟,这也是给你小侄子做个好榜样。”
平安顿时苦着一张脸很是哀怨的点头,然后默默站到一边模样好不可怜。
千金看了看小宝宝,也不出声阻止。这乱世本就只有有才能的人才好活下来。然后问道:“阿琛,你可有给这孩子取名字?”
沈琛之点头,指着天空道:“晔者,光也,我希望他日后如同太阳一样照亮世间的每个角落。永不败落,所以取名临晔,至于小名,留着你来取。”
千金点头,只反复念着“临晔”两个字,觉得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这两个字上,然后看着沈琛之道:“我想为他取名的事交给孙思邈,我欠他良多。我…”
也不知道沈琛之会不会答应,千金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毕竟孙思邈为了她可不是付出一点半点,但愿沈琛之能理解。
哪知沈琛之竟然真的点头,等几日后派去的士兵果真将孙思邈写的字条送来。上面是飘洒的大字,桀骜洒脱。上面有两个字——如意。
千金瞬间泪如泉涌,这是要让她一生能如意,也是想让老天保佑她的孩子将来能一世如意。她如何能不懂?只是…
若是可以,将来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还了孙思邈这份恩情!
不惜任何代价!
因着和齐王苏棠白联盟的事已经传开,且红绛作为齐国人质被送到沈家营帐中,引得临淄王大怒,于是将矛头对准沈家军。
根据宋朝史书记载,帝建宋朝之时,临淄王携百万雄兵前来攻打,帝末路之下亦不求救于齐,后哀兵之计以千万胜百万,是以当是人跪求帝称王,自始宋朝立。
帐外狂风大作,千金只将身上的袍子又裹紧一点,,复将怀中的婴儿也用力往怀里靠拢了些,漫天风沙飞舞,像是要将人刮走。
沈琛之立在不远处看着士兵一个个顶着风沙操练,气势如虹。脸上是多日未见的笑容,只是转瞬即逝。不经意间抬眼发现千金走过来,便问道:“你怎的来了?怎么不和如意好生呆在屋子里?”
“我都已经听你的话做了双月子了,你怎的还让我回去休息,我就是呆不住了才想出来走走!”
这几日沈琛之眉头紧锁她不是没看见,只是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帮到沈琛之。
他不说。她便不问。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他身后默默的安慰他!沈琛之听着又皱起眉头,便对着下方士兵道:“你们自行操练。”
“是,将军!”将士们大声回答。然后有条不紊的操练起来,沈琛之又看了一会才带着千金离开,没走几步就问道:“你怎的这么大风就跑出来了?也不知道有事叫人去叫叫我就好了?真是的,自己还要跑这一趟,以后不许自己胡乱跑出来。知道吗?”
千金只是将怀中的如意放到沈琛之怀中,又将他抱住轻声道:“阿琛,我会一直在的。”
沈琛之身子骤然僵硬,连日来心头挥散不去的乌云在这瞬间顿时清明起来。心里某个地方简直柔软的要滴出水来。
“阿琛,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我一直在的。”千金轻声说着,不问一切烦恼的根源,就如同当初沈琛之不问缘由就帮助她一样。
“嗯。”许久之后沈琛之回了一声,一手抱住如意,一手将千金也拥入怀中。
这是属于战争前夕的一家人的温暖,但沈琛之心头还是止不住烦闷,若不是苏棠白欺人太甚,何至于…
“千金,你放心,这世间任何人都不能将你我两个分开,任何人都不行!”
越是不想面对,却越是很快面对。沈家军也终于到了末路,沈琛之一个人静静坐在营帐里,一身戎装,满嘴畔的胡茬也顾不得收拾自己,只静静坐在那里。
营帐外忽然响起秦慕容和徐恒则还有韩石的声音,三兄弟皆一身战甲,上面血迹斑斑,可以看出已经多日没有换过衣服的样子。
“请将军接受齐国提议!”
“将军,我知道你不想受制于人,可是大丈夫当能屈能伸,将军,为了这千万将士您就答应吧!”
“将军,我韩石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是我只知道能让我们摆脱目前困境的就是好办法,您就答应吧!”
呵呵,答应?为了能活命答应齐国君王苏棠白的提议将如意送去做人质。他才肯发兵相助!这样做。与当日将千金送出去做人质又有何不同?既然当日他不允许将千金送去做人质,今日也不会许将如意送去做人质。
更何况今日他沈琛之和临淄王生死对弈的局面早就是他苏棠白算好的,就算他将如意交出去做人质,后果到底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苏棠白,你真是好算计!有朝一日我沈琛之必报此仇!正待这时,一哨兵上报道:“启禀将军,营地八百米前方渭水河边临淄王军队正大批攻打过来,我军待令!”
秦慕容等三兄弟一听顿时急的又要喊起来,下一刻沈琛之将帘子掀起,虽然还是那一身戎装没有变。但浑身散发着一股嗜血的狠劲,看着那哨兵忽然厉声道:“传令下去,三军将所有剩余粮食全部烧毁,将那些锅碗全部砸掉。然后召集过来,本将军有话要说!”
虽然不知道沈琛之这是唱的哪出,但那哨兵还是按命令吩咐下去。很快全军上下顿时成片响声,沈琛之又吩咐道:“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只得自己留下一个水囊,剩余的全部给我倒掉!”
这又是砸锅又是倒掉饮用水,将军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敌人还没打过来将军自己就先谋夺自己的后路?这没有吃的三军还怎么打仗?
但没有一人发问!
只有服从,再服从!
等所有事情处理完毕以后沈琛之将士兵们全部召集到一起,包括千金母子和平安。
“将士们,如今我们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要怎么办呢?”全军将士默然无声。面面相觑。完全弄不明白沈琛之到底想说什么。唯独徐恒则眼底骤然闪过光亮,喊道:“临淄王那里有粮食,临淄王那里有水!”
沈琛之顿时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徐恒则,更加大声道:“对!我们如今只能前行不能后退。吃的临淄王那里有,喝的临淄王那里抢,打不过他们我们就是死,我们要想活命,只能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过寥寥几句,沈琛之顿时燃起了士气,千金看得满心复杂,怀中的如意也不像刚出生时那般胆小,笑呵呵看着眼前热血拼搏的场景。
“现在,所有老人和幼兵全部和妇人孩子一起在我们后方等着我们的好消息,若是我们此行后退一步,那大刀就向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头上更近一步,将士们,你们能护卫好这些手无寸铁毫无反击之力的人吗?”
“能!”
将士们喊声一声盖过一声,士气空前高涨,谁都明白这是一场拿命搏击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谁也不能后退,,前进还有一分希望,若是后退…
“但凡退后一步者,传我军令,就地格杀!”沈琛之高喊一句,本有些个别心生退意的人,听了这话也都死了这份心,个个身上带在一股子狠劲。
沈琛之便下令三军调整,自己将千金喊到一边细细嘱咐,又对着千金道:“我知道你有一影卫,现在你须得让他跟在你身边护你左右,不要再让他在暗中保护我,”顾不得千金惊讶诧异的目光,沈琛之又继续说道,“我已经命人备好马匹,等会战乱起来,你就骑马带着如意和平安离开这里。”
见千金张嘴欲反驳,沈琛之低头就是轻轻一吻,以吻封缄,堵住千金想要说出的话,霎时间只觉得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久久之后沈琛之才将千金放开。
“阿琛…”千金刚张嘴,就被沈琛之以食指封住。
“千金,听话,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如意。乖乖的,听话!”
良久以后千金这才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化成一句:“万事小心!”
沈琛之点头,转身号令三军离开。千金保着如意带着平安往小路跑去,没跑多远果真有三匹马停靠在边上。然后千金以暗哨响了几声,影卫在不知某个角落闪身出来,千金看了看四周,很是怀疑那影卫估计就是躲在树上,这才造成神出鬼没的样子。
“这一次我恳请你,护我们安全离开,劳烦!”时间紧急千金也来不及细说,但影卫只点头,将几人护送离开。
沈琛之这边也是情况危急,所有沈家军几乎杀红了眼,眼前都是血红的一片,只知道杀,杀,杀!
沈琛之一边长剑挥舞,眼中忽然搜寻到临淄王的身影,顿时杀了敌军一小小的冲锋抢了他的弓箭,将箭头对准临淄王。
箭离弦转动飞快,临淄王只觉得有东西朝自己飞来,来不及反抗,便直直被射中,眼睛瞪得老大,死的及其不甘心。
沈琛之便大叫道;“临淄王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临淄王已死,还不投降?”沈家军顿时也跟着喊道,喊声之大震慑住余下的临淄王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