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安小燕来了
安小鱼度过了一个忙碌的暑假,时不时的就要和安爸讨论新房子的结构、装饰,又要和安爸去县里采购这采购那的,不知是安爸信任安小鱼的审美能力,抑或是表达对女儿的宠爱,居然新家的用具都让安小鱼参与挑选,安小鱼则一边哄着安爸大把的花钱,一边花言巧语的哄的他整天乐呵呵,跟人聊天,三句话不离“我家那楼”和“我闺女说”。当时计划花的四万块钱,早就花得光光的了,具体花了多少安小鱼和安爸都没计算过,害怕一计算,把爱钱的安妈给心疼坏了。其实安小鱼真想告诉她,钱花在自己身上都不算浪费,要是像前世一样,钱都花到小三身上去了,那才真叫冤呢!
房子在夏天的时候开土动工,因为安爸的热情太足,所以请了两个工程队一起盖,所以只花了不到两个月,到安小鱼开学的时候,房子就已经基本上完工了,不过安小鱼又劝他们说“装修有污染”,所以他们一直拖到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才经过盛大的宴请宾客,入住新居了。他们新居外面的墙上都贴着大片的瓷砖,做了仿古的别致房顶,整幢楼房在这条街上最为显眼明亮,简直像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一样。室内更是宽敞明亮,印着优雅花纹的复合板门,门上都安着光亮好用的门把手,高大明净的窗户,地上铺着浅黄色的地板砖,一尘不染。安爸安妈的屋里有宽大的双人床,床上铺的是安小鱼帮忙挑选的花开富贵床品套装,床单枕套和被套都是同一花色,这让前来参观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啧啧称奇,每一间卧室都有壁橱,有书桌,高大的木制衣帽架,窗户上都挂着长度几乎落地的窗帘,哗的拉开屋里顿时亮堂起来。楼上共有两个卫生间,每个卫生间里都贴着漂亮的瓷砖,亮晶晶的洗手台。
因为空间大了,安小鱼、安小燕、安小轩都有了独立的房间,因为是四上四下的房子,所以分成两幢楼,分别有独立的楼梯。安小鱼姐弟住在左边的楼上,一溜排的三间房,每一间都带着独立的阳台,挂着亚麻窗帘,卧室的对面是客厅和书房,他们都在书房里做功课。客厅里还有一个超大的玻璃鱼缸,养了几条鱼,这可是安爸的最爱,他时常领着客人来参观、显摆,让安小鱼很后悔这鱼缸为什么不放在安爸安妈那边。
左边的楼下做为过道,安了个大铁门。可以让摩托车开进院子。右边的楼下两间房则开了一家小店,由安妈管理。其实小店要是等过了年之后,慢慢再筹划着开也不迟,可是安爸安妈想着,过年时候正是卖东西的黄金时间,浪费了可惜,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进货,幸亏货架和柜台是装修的时候就打好的,要不然还真开不起来。东西理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开始给小店起名字了。关于小店的名字大家还进行了一番争执呢,依安小鱼的意见,就叫“鱼燕轩”,分别取安小鱼、安小燕和安小轩三姐弟的名字中的一个字,显得又文雅、又别致,不过遭到了安爸安妈的一致反对,因为他们觉得这样人家根本不知道是卖什么的,也许镇上的人还知道是百货店,但路过的车辆根本就不会停下来,因为还以为是家文具店呢。
而依安妈之见呢,就叫“安家小店”或“赵家商店”,这样大家一看就知道是谁家开的。最后还是安爸见多识广,给取了个大众化的名字叫“四海商店”。四海商店里货品齐全,安妈识字不多,也记不住每样商品的名字,安小鱼就学着后世超市的做法,给每样东西下面都写上价格,这样安妈只要认识阿拉伯数字就可以了。幸亏安妈算帐还是不错的,经过了一开始短暂的手忙脚乱之后,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安妈开始时常感叹,没想到自己能享这样的福——风不吹、雨不打、太阳不晒的,也不用出力气,只要坐在屋里卖卖东西就行了,跟自己艰辛的前半生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更何况卖东西利润都看得见,每天都有现钱入帐,跟自己种地时累死累活只得到那么几袋子粮食的生活,更是没法比。安妈发现自己也能赚钱了,心里也踏实了,底气也足了,现在她可绝口不提当初她一力阻止盖房的事了。
妹妹安小燕也在新房收拾好后接来了,但奶奶坚持不来,用她的话说,指不定哪天就死了,难道死在外地吗?老人有老人的坚持,再加上姑姑们也打了包票会好好照顾老人,安爸安妈只好带着遗憾回来了。安小燕果然如前世记忆里一样难以相处,暴躁、娇气、爱哭、倔强、争强好胜又不听话。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从出生起就没在父母身边,奶奶宠爱她,姑姑们又怜惜她远离父母,自然对她多一分耐心,谁也不去做那个恶人好好教育她,再加上她又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家庭,也难怪她像个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了。
不过妹妹可真是漂亮。安小鱼的长相算是不错了,再加上重生了一回,好歹也赚了几个钱,给自己买了许多有品质的衣服,又注意护肤,时常偷偷的抹丝瓜水和贴黄瓜片,连洗头都常偷偷的用鸡蛋。但安小燕不一样,就是一个常年跟在一个小脚老太太跟前、连幼儿园都没去过的小土老冒,可你瞧瞧她,白净如玉的小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如匀净的胭脂,一头包黑发亮的头发像有生命一样随着她的行动而跳跃,秀挺的鼻梁,当然,如果那杏仁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没有透露出厌烦和恐慌,如果她那樱桃一样小巧漂亮的嘴巴不是不停的用方言嚷着要回家,就更好了…
安小鱼记得前世的时候,安小燕一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一头长发就被安妈给剪成了短发,说是没空给她梳头。其实安妈对安小鱼也是这样的,安小鱼前世从小到大没留过长发,因为安妈觉得梳头浪费时间,有那天天梳头的工夫多干不少活了呢!前世的安小燕可不能理解妈妈的“苦心”,当即大哭大闹,冷战数日,安爸为了维护安妈的权威,又打了她一顿,结果从此她就更加叛逆了,到了后来,已经到了数年不喊爸妈的地步,工作之后更是远走他乡,一年一年的不回来。
这一世安小燕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寒假时分了,刚搬到新家,又新开了小店,安妈忙着安置家里、招呼客人,仍是团团转,于是安小燕刚来的第二天,安妈依然牵着她的小手,哄着她去剪头发。安小燕低着头一声不吭,只能看见眼泪一颗颗的落在地上。安小鱼见了大为不忍,于是站出来阻止。
安小鱼现在在家里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安爸安妈都不自觉的有时候会听取安小鱼的意见,而安小鱼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以后都给妹妹梳头,直到她自己学会梳头为止。最终保住了妹妹的头发。而且安小鱼又熟练的奉承着安爸,哄得他掏出几张大钞让安小鱼带安小燕去县里买衣服。由此安小燕由此开始依恋起安小鱼来,总是喜欢跟在她后面,像条小尾巴。偏偏她还不直说“姐姐你领我去玩吧”这类的话,每当安小鱼亲切的跟她说话,她又傲娇的把头一偏,一副“谁稀罕你”的样子。如果是重生前的安小鱼,面对这样别扭又讨厌的小孩,肯定也和前世一样,觉得她跟自己乖巧听话的弟弟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重生之后的安小鱼已经能理解一点她的心理了,对这个六岁多的小萝莉来说,父母、姐弟,是一群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她既想亲近,又害怕靠近,而且还有一些怨怼。
安小鱼前世在安小燕长大后曾经听她说过小时候的故事,那些村里的无聊老头老太,最喜欢逗小孩玩,他们尤其喜欢逗安小燕,动不动就煞有介事的对她说“快去村口看看,你妈来接你了。”开始安小燕信了,总是兴奋的跑到村口去一看,一个人也没有。或者抓着安小燕说什么“你可想妈妈?”“你妈妈在哪啊?她只要弟弟,不要你了”这类的话。看着安小燕被他们逗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们就觉得这样很有意思,笑得前仰后合,可他们没想过,自己的行为给安小燕幼小的心灵带来的是什么,是受骗后的失落,是听到妈妈不要自己时的自卑,也就造成了她这种又自卑又自傲的别扭性格。那时候他们已经长大了,听了安小燕的话安小鱼心里很难过,后悔没有在她小时候对她好一点。
幸亏现在安小鱼又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用自己无限的耐心和温和的言语,总算使安小燕重新露出了笑容,不过又产生了一个新的误区,就是安小燕只喜欢粘她,而对父母依然是泛泛。不过矛盾冲突已经比前生少多啦!
正文 第十八章 回归现实
弟弟和妹妹叽叽喳喳的争吵打断了安小鱼的回忆,看着面前穿得干净整洁、笑容满面的妹妹和弟弟,安小鱼的心里充满了幸福与成就感。自己重生的四年,一切都在改变。安妈不需要再种地,表哥没有坐牢,自己没有上那万恶的技校,而安小燕,也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还有点毒舌和别扭,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很贴心可爱的妹妹哈。不过她依然和前世一样,每天都要和安小轩争吵一番,都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记得前世她刚来没多久,就得在农忙的时候跟着安妈下地干活,日晒雨淋的,吃得也差,住得更差,和安小鱼一起挤在一间小屋里,连个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想要安妈腾出一个抽屉来给她放东西,都被安妈拒绝了。那时候她天天哭闹着要找奶奶,要回去。而这世安小燕来了之后,不但有了自己的房间,而且什么活也不用干,可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再加上姐姐亲切、弟弟可爱,穿上了以前见也没见过的漂亮衣裳(安爸拨了款,安小鱼又拿自己钱添上些,给安小燕从里到外买了好几套,着实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当然,也没忘了给安小轩买哦),让安小燕觉得,这个“新家”样样都比在老家的时候强,而且镇上的小朋友们也多,不像他们在农村时,出来进去的都见不到个外人。来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跟镇上几户人家的小女孩成了好朋友,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现在他们已经上二年级了,安小鱼检查了弟弟妹妹的功课。他们虽然年龄相差一岁,但却在同一个班,都上二年级。两个小朋友互相不服气,互不相让,成绩都相当的好。有他们俩在,全班同学能竞争的位置只能是第三名,嘿嘿。这让安小鱼很是骄傲啊!
现在不但是安小燕不用干活,连安妈自己都除了做饭洗衣之外没活干了。家里搬到镇上之后,在安小鱼的强烈建议下,他们没养猪,没养鸡,本来安妈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不过安小鱼帮她算了一笔帐:家里不种粮食,就得买粮食来喂鸡和猪,就算鸡一天下一个蛋,还不够它吃的那个粮食钱,还把院子里弄得脏乎乎的,根本不划算。养猪更是如此,猪一年得吃多少粮食?还得一天三顿的喂,耽误的工夫得少卖多少小店里的东西、少赚多少钱啊!再说——这是又转向安爸说的——养猪喂鸡的弄得家里多脏啊,还把您养的花都啄坏了,咱们把院子里弄得干干净净的,来个客人也显得好看啊!您赚这么多钱,想吃什么买不到啊?咱们是过年的时候想买头牛来吃也不难啊,更何况买头猪?
在安小鱼的巧舌如簧下,果然说动了安爸,其实安爸的消费观念也在改变。以前他虽然自己喜欢买一些手机啊、摩托车之类的东西来装点门面,但对家里的状况也从来没提出过质疑,因为他本来也是生活在农村的,真让他“脱胎换骨”也困难。所以虽然他一直觉得在家里过得“不满意”,但又说不出哪儿不满意,毕竟家里过得和周围人家差不多。
而如今搬到镇上,周围都是一些老师啊、职工啊什么的,大家的生活档次比在农村又上了一个新台阶,而他在周围人的奉承夸赞中,飘飘欲仙,根本不愿意从这种优越感中挣脱出来,更不能允许任何影响他“富翁形象”的事情发生,而在家中院子里喂小鸡、养小猪,就属于他不能容忍的行列。就连家里开着小店卖东西,他都觉得有损了他的颜面,他现在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要不是小鱼妈闲不住,我才不让她开什么小店呢,就让她在家歇着,家里也不指望她赚钱,她只要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听着周围的人啧啧称赞(至于别人的夸赞是出于真情还是假意安小鱼就不得而知了,只要安爸受用就行了),安爸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真是比三伏天吃了冰水还舒坦。
而安小鱼的本意是为了使安妈彻底从农妇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才会那么卖力的劝说安爸不要养鸡、喂猪的,谁知安爸听了安小鱼的话,居然在认真的思索过年买头牛吃的可能性,最终决定一头牛吃不完,还是买只羊好了。安小鱼得知后,额角滴下了一滴冷汗…
安爸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是盖楼的事,还有安小鱼考上了市一中,市一中可不是人人都能上的,人人见了都要赞一声“大学苗子”,意思是将来准能考上大学的意思啦。安爸虽然上辈子舍不得钱,不想让女儿上高中,但如今女儿真的有了一个好前程,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特别是有一个成绩好的女儿,给他的暴发户形象又镀了一层金边。别人说起他安广利来,也不会光说他有钱了,还得说他会教育孩子!而安小燕和安小轩的成绩也很好,让他更是脸上有光,说话嗓门都宏亮了好几度,而由此对安小燕也比前世要好许多了。
前世的时候安爸讨厌安小燕。因为安小鱼一向是唯唯喏喏惟父母之命是从,而安小轩呢,也比较乖巧,只有安小燕不是这样,她不服管教,倔强不驯,打也不怕,骂也不怕,哄也哄不过来,她总是一言不发,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冷冷的看着对方,让脾气本就暴躁的安爸更加火冒三丈,再加上后来安爸又出了轨,对这个女儿更加没了耐心。
提起出轨安小鱼不由得拎起了心,记得前世安爸就是在一年多以后出轨的,因为安爸接了一个工程,去邻县的工地上住了两三个月,回来之后,世界就完全变了。而如今,虽然一切都在改变,但谁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改变的了呢?现在家里虽然其乐融融,但一旦安爸和前世一样变得面目全非,那家里的一切温馨也都会不复存在了。但无论怎么说,也不会变得像前世一样惨,毕竟安小鱼还有一大笔钱存在银行呢,随便拿出点儿就能过得很好。不过,能阻止的安小鱼还是希望能尽力阻止,毕竟,有个完整的家庭对每个人来说都更好,不是吗?
安小鱼送给弟弟和妹妹的礼物是自己精心挑选的。给安小燕的是一个有好几套衣服的芭比娃娃,安小鱼已经把包装盒都去掉了,使东西显得不那么高档——她可没法解释哪来的钱,惟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地摊货,才几块钱。送给安小轩的是一个可以拆装的飞机模型,弟弟果然立刻爱不释手。
很快到了吃中饭的时候,安妈现在做的饭跟以前可大不一样了,没办法,住在镇上就是这样,饭都摆在堂屋里,吃的什么人家一眼都看得见,安爸本来就是好大喜功的人,他可不想让人家以为自己家穷得吃不起饭。于是安小鱼家的伙食一天比一天好了。特别今天是安小鱼从市里归来,所以他们家的饭菜更为丰盛,小小的餐桌上足足摆了六个菜,安小鱼吃了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喝了乳白色的飘着香菜叶子的鲫鱼汤,摸着饱饱的肚皮,不由感叹,果然孟母需要三迁啊…
而且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自从安妈搬到了镇上之后,整个人都在慢慢改变呢,头发也养长了,烫了个波浪,皮肤也不那么黑了,人也丰腴了些,也变得能说会道了,整个人看起来滋润了不少,对孩子们也更有耐心了。以前她忙得恨不能脚打后脑勺,忙完了地里忙家里,总是没有个消停的时候,对小孩难免粗声大气,现在她天天只需要守着小店,人清闲下来了,耐心就有了,吃完了饭,她就拉着安小鱼的手嘘寒问暖的,问个不停,问她宿舍里住了几个人?食堂的饭菜可好吃?室友都是哪儿人,可好相处?学习可吃力?
就是借安小鱼十个胆,她也不敢说自己正和小赵村的赵子诚一起住在校外,所以她胡乱应付了几句,就借口困了,跑回房间去了。躺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的时候,她还在想,不知道赵子诚过得怎么样呢?自己现在跟赵子诚离得这么近——他家就住在离镇十里路左右的地方,俩人可以说仍然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屋檐下(众:甭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分明是农村屋檐下…)可是又和他离得那么“远”,虽然他们现在朝夕相对,可是相处之时一点暧昧都没有,赵子诚总是一副冰山脸,公事公办的监督完她学习,一句多余的话没有,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就连晾衣服,都是自己在楼上扯根绳,好像跟她不想有一点牵扯一样,而自己一个女孩子,总不好突然对他说“我喜欢你”吧?
赵子诚也正在想着安小鱼,不过他跟安小鱼想的方向不是太一样。他想的是昨天晚上,安小鱼坐在沙发上睡着了,自己悄悄把她抱到床上去的片段。她柔软轻盈的身段,诱人的芬芳,红润甜美的小脸,赵子诚不自觉的捻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上面还有那滑膩的触感呢…当时他把她抱在怀里,感觉是那样的充实,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而放下之后就是那般的怅然若失。
回到房间里,心跳如雷,半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一会儿羞愧自己的行径,一会儿又担心第二天早上安小鱼来质问该怎么办,第二天一早,看安小鱼若无其事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层。自己心里放松的同时吧,又觉得有点遗憾,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正文 第十九章 运动场上
经过短暂的三天假期,安小鱼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收拾东西、告别了父母弟妹,奔回自己温暖的小窝——自从他们住在一起以来,可是头一回分开这么久呢,安小鱼厚颜无耻的发现,她已经找到一点小别胜新婚的感觉了。
回来之后只上了三天的课,就又到了秋季运动会的时间。以前在初中的时候运动会都是在十一之前开,开完之后正好放假的,可市一中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用校长的话说,一中的学生应该时刻严格要求自己,要能够迅速的进入学习状态,而开运动之前、之后的秩序混乱时期,正是考验同学们学习热情的好时期,也好顺便考察一下同学的学习自觉程度。安小鱼觉得他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故意设了套给学生下。
特别是运动会的前一天晚自习,故意让老师们都不在场,很多同学就交头结耳、叽叽喳喳的讨论起第二天的项目来,结果老师的脸就出其不意的从后门的窗户里露出来,然后把没有用心学习的同学暗暗记在心里,准备好好敲打敲打他们。刚刚上高一的小萝卜头们还没有找到紧张的感觉。当然也有表现好的同学啦!五班的班主任从后窗户里看到的,表现最淡定的无疑是安小鱼同学,正在埋头看书呢,班主任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学生,虽然考进来的时候排名靠后,看起来天份也不上佳,不过勤能补拙,难怪最近成绩节节上升。
其实这一切只是个美丽的误会,安小鱼津津有味看着的是从后排男生那里借来的小说,而她之所以这么淡定,完全是因为运动会没安小鱼啥事,因为她自小就严重缺乏运动细胞。她怀疑是自己小时候被睡傻了,因为据安妈说,安小鱼出生之后,因为家里太穷,地里活又多,安爸一直不太会干农话,所以安妈就忍痛把刚出生的安小鱼扔在家里,隔一段时间回来喂一次奶,连尿布也没有,身下放的是一个装了稻草和香灰的小垫子。安小鱼就这样躺在床上睡了一年,到了抓周的时候,抱起来想让她抓周来着,结果却发现她脖子还是软的,头根本直不起来,一把她竖起来,就耷拉着脑袋,那时候老人都以为她是个傻子呢。安小鱼真是庆幸自己重生的时候已经十岁了,要是重生回刚出生的时候,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整整躺一年,恐怕得急疯了吧。
总之吧,安小鱼不知道是睡多了,还是小时候营养不良缺了钙,运动细胞是极度的缺乏,而且也没有什么运动热情。初中的时候,体育老师组织全班踢足球,足球滚到安小鱼脚边的时候,安小鱼总是一跳闪开去,全班哈哈大笑,把体育老师气得不得了。扔铅球的时候就更搞笑了,同学们都能扔个四米、五米的,结果安小鱼一扔,扔了一米五,几乎就是扔在了自己的面前,老师无论怎么矫正她的姿势、教给她秘决,也难以打破这个神一般的成绩,安小鱼足足扔了三次,一米五就是她的最好成绩,体育当然又是不及格。跑步什么的安小鱼也都不擅长,所以运动会只能是安小鱼看别人展示风采的时间。但因为赵子诚报了三千米长跑,所以安小鱼还是十分的期待运动会的到来,可以肆无忌惮的看帅哥的机会不多啊。因为十分期待,所以安小鱼发现自己已经无心学习了,只好借了本小说来消遣一下。
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安小鱼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看够帅哥。特别是没有看过帅哥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的情景,想想小说里描述的,一颗汗珠划过英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方正的下巴,划过喉节,落到…这到这里安小鱼不由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悄悄的跟同桌李颖说:“我希望明天能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天气。”李颖是个成绩很好的女生,长相平平,戴着一个很厚的眼镜,平时也不大爱说话,看起来不太好交往,不过其实她人很好,待人温和,心地善良。李颖听了安小鱼的话,扶了扶眼镜安慰道:“会是晴天的!不过你不要担心,就算下点雨也不会影响运动会的举行。”安小鱼果然受到安慰般不作声了,其实她心里有个小人正转着脚尖儿嘀咕:“人家才不是担心运动会开不了呢,人家是怕太阳不好,看帅哥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