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崇思怕怕…”稚嫩的声音在山间回响。沈崇思迷迷糊糊被一个黑影带到这个地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法下去。
沈从容被那一声声呼唤牵引的有些心疼,崇思那么小,却总是遭受这些惊吓,不觉沈从容身边的气压变低,她真是恨透了用这个单纯无邪的小孩做故事的人。柳眉轻挑,眼神变的凌厉起来。
而沈从容身边的灵兽雪里也在听到崇思的声音后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紧接着一躬身,然后纵身一跃,就朝山洞奔去,矫健的身影就像一个白色的幽灵在飞舞。
很快,雪豹的身影便闪进了山洞,众人纷纷拍手称赞,看来四少爷这下一定可以安然无恙了。
可是稼木真却注意到,沈从容却不似旁人般轻快,而她的眉头紧锁,似乎这才像是遇到了麻烦了一样。
山洞里久久没有动静,下面的人呼唤崇思的名字也没有答复,山顶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让人心虚。
沈从容当下不再犹豫,便暗提一口气,就要往山洞冲去。虽然她还没想白,这件事情到底和沈云苓有没有关系,但是沈云苓眼底那抹难以掩饰的得意让她觉得山洞中定有玄机。
只见沈从容如离线的箭一般朝山洞的方向奔去,只是她刚刚提足了真气,就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出现在山洞口,一声咆哮,便如一阵风似的往山下冲来,而那白色影子的背上,显然有一个稚嫩的身影。
沈崇思紧紧的抱着雪豹的脖子,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只觉一阵飞奔后,自己似乎被包裹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沈崇思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姐姐沈从容的怀中,沈从容正上上下下的检查着他有没有受伤,那紧抱着的程度,就像他会长翅膀飞走一样。
沈从容讶异的看到雪豹的嘴角似乎有血迹,而沈崇思的衣服上也布满了血迹,还有阵阵血腥味传来。一旁的雪豹在不安的咆哮着。
“崇思,你哪里受伤了?”沈从容惊讶而担忧的问道。
“没有啊,我没有受伤。姐姐。”沈崇思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从容,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醒来以后就在那个山洞里出不来了,而且身上也满是血迹。”
沈从容不放心的又检查了好几遍,才确定沈崇思确实没有受伤,只不过,沈云苓眼中闪过的不安让她疑惑,明显沈云苓就是心理有鬼,可是她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姐姐…”沈崇思委屈的撇了撇小嘴。
“怎么了?”沈从容看着沈崇思。
“雪里好像不认识我了,差点咬我。”沈崇思委屈的说道:“刚才雪里跃到山洞里,却凶猛的把我扑到,要咬我呢。”说着露出了他的胳膊。
那胖乎乎的白玉般的胳膊上果然有几道抓痕,沈从容心下一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雪里使劲的嗅了嗅后却没有咬,但是却使劲的舔我…”沈崇思说着看了看雪豹,显然小家伙想和雪豹亲热,但是似乎心中很是后怕。
“姐姐知道了,雪里并不是咬你噢,只是想跟你玩呢。”沈从容说着亲昵的摸了摸崇思的头。
她想,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沈从容向沈云苓投去了目光,沈云苓却刻意的避开了。
回到府中,三姨娘乍一看见自己的儿子满身是血是吓坏了,但是得知崇思并没有受伤后才激动的抱着沈崇思亲来亲去。
“大小姐,有人想暗算你,你要小心啊。”回竹里苑的路上,稼木真突然在沈从容的耳边说道。
“哦?何以见得?”沈从容不为所动。
“雪豹虽是灵兽,但终究是猛禽,闻到血腥之味便会大开杀戒,今日四少爷得以安然无恙,恐怕多亏了这雪里是被驯养的极好才能没有犯下大错啊。”顿了顿,稼木真笑着说道:“大小姐这么冰雪聪明,想必早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这么说恐怕是杞人忧天。”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沈从容笑笑,说道:“知道就好,不过我也要告诉稼木公子,在我眼皮下耍花招,我会让他输得很有节奏。”说罢便款款向自己的竹里苑走去,留下傻傻站在原地的稼木真。
这个女人,似乎话里有话,稼木真暗自思忖,不过他不能否定的是,沈从容那份超凡的自信,让他越来越对这个女人侧目。
的确,沈从容不傻,稼木真说的她也早已经想到,崇思毫发无伤,显然劫走他的人目标并不是想一次讹诈银两,沈从容隐隐觉得,沈云苓费尽心思的目的就是让雪豹伤到沈崇思,最好是一口咬断崇思的喉咙,这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靖伯侯会失去唯一的儿子,而沈从容也定然逃脱不了干系。
沈从容越来越觉得,沈云苓真不是一般的蠢,活阎王即墨无双怎么可能会送一只普通的毫无灵性嗜血残暴的雪豹给人做礼物呢。
好在崇思并无大碍,而沈云苓这样没脑子的角色,也不值得让她费心,她唯一在乎的是,是谁把崇思放进了那个山洞,沈云苓身边如果有这样的高手,那么一定和烟姨娘有关系,沈从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黑衣人。
沈云苓回到侯府后匆匆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虽然没有被沈从容抓到什么证据,但是她依然心有余悸,她可是知道沈从容有多狠,丞相的嫡子嫡女都毫不留情,何况是她这个现在已经没有靠山的庶女。
说起靠山,沈云苓想起了那个黑衣人,她记得黑衣人说过,会帮她替母亲报仇,会帮她夺回这个府中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天,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几日靖伯侯一直很忙,而为他瞻前马后的奔走的稼木真也大显身手。很得靖伯侯的赏识。
“呦,赏花呢?大忙人有这份闲情逸致可真不容易。”一个清脆的声音,飘进稼木真的耳中,不用回头,便知道这熟悉的声音是谁,不管什么时候,听见这声音便觉得舒服。
稼木真站在一树海棠前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沈从容的声音后优雅的转身,脸上挂着的是永远优雅的微笑。
“今日无事可做便来看看这刚开的海棠,果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没想到大小姐也会来后花园。”稼木真说道,但是只有他自己心中才知道,他绝对不是闲来无事,貌似他是故意来这里邂逅某人的…
“听说父亲已经在皇上面前举荐你为兵部侍郎了?”沈从容的眼神并没有看着稼木真,只是漫不经心的在百花丛中流离,也听不出语气中的感情。
“在下不才,得了侯爷的赏识。”稼木真谦恭的说道。
“嗯,知道就好,既然不才,就不要挤破头去做什么官,要知道,在其位便要谋其政…”某人开始一般正经的教训了起来。
稼木真一脸黑线,难道她听不懂所谓的不才的说法只是一种谦虚么?这是美德啊,可是这个女人似乎也太实在了吧。
“言归正传。”沈从容清了清嗓子说道:“稼木真,我爹是个有恩必报之人,他便是念在你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才会到处举荐你,我提醒你,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不要以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被我知道你乱来,可不要怪我翻脸无情。”沈从容说着翘了翘嘴角,那嘴角的微笑却越发显得眼前这个女人邪恶。
“这么说大小姐是要时时刻刻盯着我了?”稼木真的脸上充满了狎玩的意味。
“如果怕被我抓到什么把柄,那就最好赶快离开。”沈从容也毫不客气。
“嘿嘿…”稼木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小姐,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在这里常住!”
稼木真一字一顿的说完了“我要在这里常住”这几个字,期待的看着沈从容变脸。
谁料沈从容脸上却绽放开一抹桃花般的笑容,让嫁木真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不过经过这几次的事情,他也已经逐渐清楚,这个女人笑得越甜蜜,诡计就越狠毒。
“好啊。”沈从容从嘴角吐出一句话:“我最喜欢和有水平的对手玩,希望稼木公子不要让我失望哦。”说完这句话,便轻飘飘的离开了。
稼木真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悸动,但是同时,却也又想起了自己此番远游的使命。不过,打心底里,他是不愿意和这个女人作对的。
靖远侯总是工务缠身,但是偶尔赋闲在家的时候,他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和沈从容下棋。
沈从容的棋艺,绵里藏针,总是令他赞不绝口。
“我儿,你看那稼木公子如何?”沈于卿放下手中的黑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从容从棋盒里随意的拿起一枚棋子,轻轻的落到了棋盘上,然后纳兰轻吐:“不知道父亲所指哪方面?”
沈于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那样子好似正在踌躇,心中的话该如何表达。
077、墨染到底是谁【手打VIP】
看着靖远侯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沈从容也微微笑了笑,父女两这莫名其妙的笑容,让站在一边沏茶的连翘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听见侯爷和大小姐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啊,怎么突然之间他们笑的这么神秘,这么默契。
连翘不明其所以然,沈从容却是明白父亲心中的想法的。她看得出,沈于卿是十分欣赏稼木真的,她自然也知道,不仅仅是因为稼木真是沈于卿的救命恩人,更是因为稼木真确实是有本事的人,父亲一直胸怀天下,自然是希望有真才实学的人能为国家出力,所以他才会四处举荐稼木真。
而父亲方才的问题和言外之意,沈从容更是心知肚明,她也知道父亲有什么盘算,只不过,她却只想装傻。
“稼木公子文韬武略,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才啊。”沈于卿见女儿不开口,便又感叹道。
“父亲不是已经举荐他成为兵部侍郎了嘛。”沈从容淡淡的说着,同时将手中的白子随意的摆在了棋盘上。
“好棋!”沈于卿忍不住赞叹出来。一边思索着自己手中的这一步该怎么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儿,你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不知道我儿可是看中了谁家公子?爹爹给你做主。”沈于卿从前还是很是担心自己的女儿体弱且生性懦弱,他日嫁给哪个王公贵族会受气,所以一直很头痛这件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女儿的一场大病和自己的失踪,已经让她蜕变成一个有胆识,有头脑的女子,往日的那些顾忌,如今似乎是多虑了。
“怎么,爹爹这就想让我出阁离开靖远侯府么?”沈从容歪了歪头,俏皮的说道,顽皮的样子像个孩子。
“哈哈,爹爹自然是希望能照顾你一辈子,只不过,女儿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靖远侯语气之中似有一种无奈,可怜天下父母心。顿了顿接着问道:“不过不知道我儿到底中意怎样的男子呢?”
“这个,我还没有想过呢。”沈从容的语气到不像是在随意的敷衍。的确,她这一世是有明确的目的的,她不会再轻易的芳心暗许,不会轻易的认定某个男人,在她看来,天下男子,大多是负心薄幸的,而王公贵族,尤其如此。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个影子,一个一袭紫袍的影子在脑中一闪而过,奇怪…
听着这对父女的谈话,连翘在一边暗自伸了伸舌头,心想难道侯爷就一点也看不出宫里那位活阎王对小姐的意思么?有那位爷在,恐怕他是第一个不会同意小姐和别人的婚事吧。
连翘想着,但在她心里,也觉得只有像摄政王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小姐。
“为父倒是觉得稼木公子此人风度飘飘,谈吐不凡,才貌双全…”靖远侯倒是觉得稼木真就是一个不错的乘龙快婿,和这个年轻人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靖远侯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此人他日必成大器。
“爹爹,你这一步棋可是思考了太久呢。”沈从容打断了沈于卿对稼木真的夸赞,催促着沈于卿落子。老头的心事果然被她猜中了,这个一心只为国家着想的老头怎么突然有心情做起红娘来了,沈从容暗想,居然会想撮合她和稼木真,真是乱牵线。
“噢,哈哈。我儿棋艺高超,再下下去恐怕我就要败了,不如见好就收吧。”靖远侯说着将手中的黑子尽数仍进了棋盒,然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我儿无此意,那倒是为父想太多了,不过,哎…可惜啊…”沈于卿说着摇了摇头。
靖远侯是十分欣赏稼木真的,倘若他能和自己这个才貌双全的女儿结合,倒也是一件好事。靖远侯也是聪明人,沈从容的反应说明她是万全拒绝这件事情的,因为甚至都不给他商量和谈论的余地,也罢,孩子的事情便随她的心意吧,感情这种事情…
沈于卿突然觉得心头一痛,这个丫头,和她的娘亲真是越来越像了,不仅仅是容貌,就连脾气也逐渐的像她的母亲。沈于卿想着走到了花厅坐在了太师椅中,连翘忙端了茶过来。
“我看二小姐倒是对稼木公子有意哦。”连翘随口说道。
“连翘!”沈从容瞪了连翘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连翘看见了沈从容的眼神后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
“云苓么?”沈于卿闻言念道,沉思半晌,又缓缓的摇了摇头,能让嫁木真做他的女婿他自然是很欣慰的,只是,云苓和花语只是庶出,他怕配不上稼木公子,会委屈了他。
“爹爹,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你就别太操心了,早些休息吧。”沈从容说着作揖退出。
沈于卿点头,是啊,感情这种事情,从来就不能强求,他自己,又何尝没有体会过?沈于卿看着沈从容远去的身影,又陷入了无限的回忆中…
主仆回竹里苑的路上。
“小姐,二小姐确实对稼木公子有意思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翘觉得有些委屈。
“这个嫁木真,我还没有弄清楚他的背景,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动机。”沈从容说道,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嫁木真绝对不是单纯的想借沈于卿的帮助在仕途上有所为的人。
一个不明动机的人,如果和沈云苓那样善于生事的人在一起,那她不用好好过了,得时刻盯着他们了。
连翘有些不解,稼木公子已经在侯府多日,是一个老实规矩的人啊,怎么小姐就是看不上他呢。
刚走进竹里苑,一个白影就轻快的落到了沈从容的面前。
连翘差点惊讶的叫出来,可是当她看清来人是公子欢喜的时候,俊俏的脸蛋上竟然不觉飞上两抹红霞。
“老大,你可是让我久等啊。”公子欢喜抱怨道,向来都是他公子欢喜让别人等,能让他公子欢喜放下自己的事情去等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这个永远都是淡然处之的邪魅女人。
“怎么?不愿意啊,等一下子就抱怨不断,真没风度。”沈从容瞪了公子欢喜一眼,径自朝屋里走去。
公子欢喜一头黑线,什么叫等一下子,明明是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明明是让那个时间来的,明明就是她不守时,可她还那么理直气壮,那么无力,这是什么世道啊。
公子欢喜清冷的眸子里面闪过笑意,撇了撇嘴,还是紧紧跟了进去。
“东西带来了么?”沈从容问道。
“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嘛,连杯水也不给…还让人家等那么长时间…”公子欢喜口中念道着却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闻言连翘连忙去给公子欢喜沏茶。
“哪那么多废话。”沈从容接过盒子,才打开,连翘就好奇的伸过了头,想看个究竟。
只见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个翡翠手镯,虽说连翘自己没什么手势,可是她见过的夫人小姐也不少,什么样的稀奇玩意儿没见过,可是眼前这个手镯,却仍然让她忍不住赞叹,天香楼的东西,果然件件都是极品。
沈从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小盒子交给了连翘说道:“把东西收好,明天进宫去。”好久没进宫去看望那位老佛爷了,沈从容喜欢孝仁太后,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沈从容一座庞大坚固的靠山,更是因为孝仁太后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让从小就少有亲情的沈从容倍感温暖。
翌日,皇宫中,御花园。
湖心亭中,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边坐着一个女子,不知那女子正说着什么,直惹的那妇人笑颜开怀。
妇人正是孝仁太后,而她身边让她眉开眼笑的女子正是沈从容。
孝仁太后被沈从容的妙语连珠逗得咯咯直笑,她是越发的喜欢这个女子了,聪明伶俐,惹人喜爱。
“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母后笑语连连啊。”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闻言,沈从容刚才观荷的兴致一下子减了一半,这个人,怎么就像是幽灵一样,到哪儿都能碰到他。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活阎王即墨无双。
只见即墨无双一袭蟒袍,红底黑边,腰间一条五指宽的镶玉腰带,墨色的头发被高高竖起,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尊荣。
“原来是沈大小姐啊。”即墨无双看到沈从容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款步走到孝仁太后身边,向孝仁太后行过礼后,爽朗的说道:“看母后乐成这样,不知道沈大小姐说了什么,可否说来与本王听听。”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孝仁太后的身侧。
沈从容面带微笑的向正要站起身来向即墨无双行礼,却被即墨无双挥了挥手制止:“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沈从容也不客气的重新坐下,对即墨无双说道:“我不过是跟太后说了说女儿家的小事情,在王爷面前可就拿不出手了。”
沈从容说着心里却在想自己刚来也没多久,怎么自己前脚进来后脚这个幽灵就来了。要知道,她就是不想碰什么麻烦的人才挑这个朝堂上公事最繁忙的时候过来的。
殊不知,偏偏今日摄政王有些其他的事情并未上朝,而听闻沈从容来看望孝仁太后的消息后自己也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的也过来了。
“沈小姐的宝贝还真不少啊。”眼尖的即墨无双看到了孝仁太后的手腕上别具一格的翡翠手镯,又瞥见了桌子上那个精致的但是已经空了的盒子,便知又是沈从容的礼物,他记得沈从容上次那件礼物孝仁太后就喜欢的不得了。
即墨无双是知道自己的这个母亲的,多少王公贵族带来奇珍异宝进献,有时候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而只有她喜欢的人送了她喜欢的物什,孝仁太后才会多多把玩,看来孝仁太后当真是十分喜欢沈从容的。
“让王爷见笑了。”沈从容只是抿嘴笑了笑,并未多说话。
而摄政王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沈从容,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孝仁太后看到后心里怎么想,他心底也是十分奇怪的,早就听闻天香楼的首饰特别,但是有些限量的就连一些王公贵族也买不到。可是这个女人却可以拥有,如果说一件是巧合,那么两件,恐怕就不是碰巧了吧,何况她身上从头到脚的饰物,虽然不是珠光宝气,但识货的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清幽淡雅的饰物也是出自天香楼,而且绝对价格不菲。
即墨无双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腻歪之感,他似乎隐隐想起了他曾见过这个女人和公子欢喜在一起,而且二人关系似乎还很亲密。
孝仁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却在每一次见到沈从容的时候表情都不同。他对谁都是那么的冷淡,可是却愿意主动和这个沈从容搭话,足见得即墨无双绝对不是把沈从容当成一般女子的。
想着孝仁太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来自己想让沈从容和即墨无双在一起的这个想法并不是乱点鸳鸯谱嘛,起初他还担心叛逆的即墨无双会不同意呢,但是现在看来,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即墨无双的眼中,充满了对沈从容的兴趣,知子莫如母,她当然很清楚即墨无双那样的眼神,以为着什么。
“从容啊,靖远侯回来也有些时日了,他身体怎么样,还好吧,这半年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孝仁太后问道。
“劳太后挂心,家父一切安好。”沈从容乖巧的回答,却没有注意到即墨无双眼中的玩味越发的深刻。
这个女人,在太后面前就像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可是她的本性,却绝不是这样的。即墨无双不禁想起了沈从容是怎么整治了那些想让她难堪的人,那样子,与眼前这个沈从容根本就判若两人嘛,不过,他都很感兴趣…
“嗯,那就好。”孝仁太后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看来什么时候得请靖远侯来趟宫中,是该商量商量你和无双的婚事了。”
一句话,让刚喝了一口茶的沈从容差点一口喷出来,呛得咳嗽了几声。身后的连翘忙帮她拍了拍背。
“哈哈,我就知道女孩子一听这个就会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的反应竟然如此大。”孝仁太后倒是笑着说道。
沈从容一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茶汁,一边向太后说道:“这个…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才好…”
沈从容这次没有忽略即墨无双的眼神,那人似乎只是抱着把玩的心态看着沈从容窘迫的样子,嘴角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并没有开口,眼中却是波光微澜,竟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的意思。
孝仁太后也把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若果是即墨无双不满意,他早就会干脆的拒绝。可是他不但没有拒绝,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得意,孝仁太后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了,一个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乖巧的聪明伶俐的沈从容,她是很看好这个姻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