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跟自己说这一番话又是个什么意思?
自从上回出了沈崇思的事情,她就发觉这个三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从表面上来看,沈云苓似乎比她要厉害许多,处处都得了便宜。可往深层次里面去想,就不难发现:烟姨娘倒台了,在这个靖远侯府里面,以前跟着她的人都纷纷吃了苦头。却唯独只有二姨娘和沈花语安然无恙,这就说明,她们两母女也绝非什么省油的灯。
“小姐,方才三小姐怎么急急忙忙的跑了,好像背后被什么人追一样。”连翘狐疑的回过头去,望向沈花语离开的方向。
沈从容微微摇头,“你明个儿多派两个身家清白的丫鬟去芙蓉园那边转转,若是发现二姨娘和沈花语有什么不对劲的,马上过来告诉我。”
连翘见沈从容少有的露出一丝凝重,也忙不迭的正色,“是。”
沈从容一进了房间,目光便在沙漏上扫了一眼。她从袖口里面掏出一支暗哨,递给了连翘,“你到外面唤一个暗卫进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自己是幽暗阁首领的事情,沈从容从来就没有可以瞒过连翘。也就是因为沈从容这种信任,让连翘自己也越发学着灵活起来。她相信自己可以做小姐的左膀右臂,而不是拖后腿的那个人。
连翘接过沈从容手里的暗哨,那是一枚上好羊脂玉做成的口哨,声音频率极低,若不是有着绿阶以上内力的人是听不见的。连翘身上虽然没有武功,但是她却很好的掌握了沈从容教她的方法,吹了两次三长一短的哨声。
果不其然的,声音刚落下,便有一个黑影瞬间闪现在连翘的身后。
沈从容望着面前的暗卫,素手轻扬,“一刻钟之后,让絮飘飘和公子欢喜过来。”
暗卫没有出声,静静的点了头,身形一闪,飞快的从竹里苑闪了出去。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竹里苑的门口,一抹浅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飞快的追着暗卫而去。
一刻钟之后,竹里苑的内厅。
沈从容一双眸子闪了闪,目光划过身侧的沙漏,秀眉微微蹙起,“快要一刻钟了。”
公子欢喜和絮飘飘素来就准时,鲜少会有迟到的时候。
想到这里,沈从容一颗心松了松,转身继续拨弄方才研究出来的药方。那一团墨黑的粘稠药汁放在炖盅里面,与沈从容洁白纤细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从容伸手捻起药盅边上的空碗,将守在门口的连翘唤了过来,“连翘,去后院接一些马粪和马尿过来。”
一听这话,连翘一张俏脸差点没黑成了包公,她目瞪口呆的望着沈从容,愣在原地,半响没有伸手。“小姐,你方才说接、接什么?”
“马粪和马尿啊,搅合搅合在端过来。”沈从容低头端起手里的药盅,脸上是一派认真,仿佛像是平素叫连翘给她那药草一般正常。
“还、还要搅合搅合?”连翘的下巴差点没直接掉到地上,“小姐,您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碰那么肮脏的东西?”
直到这个时候,沈从容才愕然的抬起头,望向了连翘,“这不是什么肮脏的东西,这可是药引。靠着这个东西,明个儿能赚回的钱可是能养活靖远侯府所有人一辈子的。”
“咦…”连翘一听沈从容这话,一张俏脸瞬间拧巴成了麻。马粪和马尿还能赚钱,谁信啊!
只不过这是自家小姐的吩咐,就算连翘有一百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她闷闷不乐地从沈从容手里接过空盆,一张脸委屈的不行。
“记得走小道,可别让旁人看见了。”瞧见连翘就要走出门去,沈从容还不忘在后面叮嘱她。
连翘听了沈从容这句话,脚下一软,差点没连着盆子摔了出去。她嘟着一张嘴,嘀嘀咕咕的道,“我才不会让旁人瞧去呢,不然我以后在侯府还怎么见人呢!”
连翘前脚才刚走,没过一会儿,公子欢喜和絮飘飘就已经摸进了竹里苑。两个人不复平素的淡泊,看上去竟好似风尘仆仆的模样。
絮飘飘更是大剌剌的坐到了沈从容身侧的位置上,倒满了一杯茶,仰头便全部灌了进去。好容易顺了气,她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沙漏,“好像没迟到。”
絮飘飘的话音刚落,沈从容却是将手里的动作停下了。她瞧了公子欢喜和絮飘飘一眼,“你们晚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也要计较!”絮飘飘嘴角一沉,似在不满的抱怨。
而一旁的公子欢喜气息似乎也有些不平,“老大,方才我们出门的时候好像被人盯上了。为了摆脱那人,我跟飘飘两个人分散行动,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将人甩掉了。”
“哦?”沈从容微微挑眉,脸上似乎闪过一抹惊讶,“想不到这京城里还有能够将公子欢喜和絮飘飘缠成这般模样的人?”
絮飘飘的长鞭,公子欢喜的轻功,是他们最为出类拔萃的。能够将他们两个逼的这般,那人武功底子定然是不差的。
有机会自己可要好好见一见才是。
“老大,你这么晚叫我们过来是不是有急事?”公子欢喜最是了解沈从容,她素来淡泊,也不是个急性子。如果不是有急事,她也不会让暗卫这么短的时间让自己过来。而且路上出现的那一抹诡异的白色身影,恐怕跟这件事多少是脱不了干系的。
沈从容点了点头,而后又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见连翘还没有过来的样子,便道,“静伯侯府定制的衣裳可都准备好了?”
公子欢喜和絮飘飘对视了一眼,脸上浮起了丝丝困惑。
公子欢喜更是皱眉,“我出门之前,有长孙家的下人去过天香楼一趟,气势汹汹的说那些个衣料不要了。还说银钱他们照样出,只是那些衣物任由我们处置,烧了毁了悉听尊便。”
絮飘飘一听这话,眉头也是跟着皱了起来。“什么叫烧了毁了悉听尊便?那东西可花费了我不少的时日和珍贵药材…”话还没有说完,絮飘飘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她有几分心虚的朝着沈从容那边看了一眼,将后面的话埋在了心底:我还特意往里面多加了几份剂量呢。
沈从容淡淡的扫了絮飘飘一眼,心底清明的很,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今个儿方景书在揽月楼大闹了一场,按道理来说,这一次她断然是会被赶出静伯侯府的。不过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在这个时候救了她一命。俗话说,流言猛于虎,宇文常舒面对那么多王孙贵胄的指责和白眼,他是断不敢再动方景书的。”沈从容说着,脸上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眸光里面的冷意让絮飘飘也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可长孙家去天香楼的意思,不就是已经解除了跟宇文常舒的婚事吗?”公子欢喜眸子里面闪过一抹忧虑,“那咱们之前的准备难道白费了吗?”
沈从容眸光闪了闪,看向公子欢喜,“长孙玉和宇文常舒当初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那种事情,长孙玉的名声却是毁了。而长孙庆为了顾全自己和女儿的面前,便向圣上请旨,赐婚与两人。既然有了圣旨,长孙玉就算是断了手,成了活死人,他宇文常舒还是得照娶不误。”
公子欢喜眸光一亮,“那长孙家的人到天香楼来闹,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让宇文常舒再难堪一些?”
“没错。”沈从容清冷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后天,一切都会按照原定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你们只管等着收银子便是。”
絮飘飘一听见宇文常舒的名字,便恨得咬牙切齿: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对老大不忠,自己就不该给他留任何后路。
“你大晚上把我们照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么?”絮飘飘见事情安排妥当,便打了个哈欠,作势便要起身。
沈从容睨了絮飘飘一眼,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便远远的瞧见连翘脸上蒙着一块丝巾,满脸嫌恶的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过来。
“小姐,你要的东西来了。”连翘强忍着要呕吐的感觉,忙不迭的走了进来。
那扑鼻而来的熏天臭气差点没要了她的命,就连一脸惬意的公子欢喜和絮飘飘也是被这个气味儿熏得差点没从座位上弹起来。
絮飘飘虽然大剌剌的,可却是个有洁癖的。平素对着那些药草,鼻子原本就很是敏感,如今更是对连翘退避三舍,不满的嚷嚷了起来,“连翘,你这端的是什么啊,简直臭死人了。”
公子欢喜也是个喜净的,他看着连翘手里端着的那一盆黑黑黄黄的东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好似晚上吃过的东西正翻滚着,随时要涌上来一般。
连翘无奈的扫了絮飘飘和公子欢喜一眼,将那腌雑的东西放到了地上,无奈的开口,“这个你们就得问我家小姐了。”
沈从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吩咐连翘道,“今个儿晚上你把这东西放到后院的烧火炉里面熏的半干,然后让人揉成两粒拇指大小的丸子便是。”
连翘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你要用马粪做药丸?”
连翘此话一出,絮飘飘嘴角一抽,整个人差点没直接抽过去。她当大夫也有些时日了,什么珍贵的药材没有见过,这用马粪做药丸的还真真是第一遭。
一瞬间,絮飘飘又想到了前不久沈从容从自己这里拿走的五毒卷。“毒医鬼仙”行事素来就是让人捉摸不定,如果沈从容这一招是从五毒卷上面学过来的,那就不奇怪了。
“错了,不是做药丸,是做药引。”沈从容回答的一本正经,完全无视了周遭已经完全石化的三个人。
“那…老大,你打算怎么用这个,这个马粪药引?”公子欢喜强忍住想要吐的感觉,开口询问道。
“飘飘,今个晚上你便朝外面放出风声,说‘鬼医毒仙’的关门弟子在馥雅阁。”沈从容眸光里面闪烁着光芒,扭头又看向公子欢喜,“你素来就与那些个王孙贵胄有些往来,你就负责在中间煽风点火。若是有人上门来求你救命,你便直接将人带到我这里来便是。”
公子欢喜疑惑的望向沈从容,“老大,你这是…”
沈从容清冷的望向公子欢喜,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记得方景瑜死后,她名下的店铺都被宇文常舒和方景书并在了他们的名下了,是不是?”
沈从容话音未落,絮飘飘却是首先反应了过来,她明媚的眸子里面泛起了涟漪,波涛汹涌,“老大,你能够想办法把那些店铺都夺回来吗?”
沈从容淡淡一笑,脸上是不可抗拒的笃定。她缓缓的转过身子,倾身坐在那柔软的主位之上,眼神魅惑,恍若君临天下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些东西原本就是我们的,这一次,我要他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把那些店铺都收回来。”
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臣服的坚定。
絮飘飘一双眸子里面波涛汹涌,面前的沈从容,就像是当年的方景瑜,美艳不可方物,那一颦一动,让人不可抗拒。即便是像自己这般心高气傲的女人,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愿意为她奉献出一切。
许是在这一刻,沈从容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掳获了絮飘飘的心思;也许是在这一刻,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完全坐上了方景瑜的位置。
只不过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为爱傻乎乎放弃一切的方景瑜;如今的她,化身成为一半佳人一半罂粟的复仇天使,向那些人索回一切。
“明天,你们只等着看好戏便是。”
第二日一早,“毒医鬼仙”的关门弟子出现在馥雅阁的消息在公子欢喜的渲染之下不胫而走。
“毒医鬼仙”在九州大陆的名声都是不可小觑的,坊间曾经流传着一个传说。“毒医鬼仙”素来性冷,而且行事乖张,毫无章法;若是哪个人能够对他的眼,即便是十恶不赦的人,他也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可若是入不得他的眼,就算你搬来了金山银山,也休想他用正眼瞧你。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怪人,却在十几年之前收了一个徒弟。听说他的徒弟武功高强,上得了天,入得了地,无所不能。不过这些东西都只是坊间的传言,真正的可信度几乎是微乎其微。
而且,听说“毒医鬼仙”在几年前出现在尚武大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晓他的行踪。
而如今,竟然有人传言说“毒医鬼仙”的关门弟子出现在馥雅阁。那些个儿身患怪疾的人纷纷如潮水一般的朝着馥雅阁涌了过来。
此时此刻的丞相府,也是闹了个鸡犬不宁。从昨天晚上将长孙玉和长孙穹抬回来之后,丞相府进进出出忙碌的人就没有停下来过。
长孙丞相也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虽然他还有几个庶出的儿女,可总归没有长孙玉和长孙穹身份高贵。如今自己的嫡出儿女被人砍去了双手,若这手接不回去,那他们这一辈子可就算是毁了呀!
一想到这里,长孙丞相对沈从容和即墨无双的恨意又浓厚了几分。
昨个儿夜里将京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瞧了,还动用了皇宫里面的御医,可面对着已经开始发青变紫的双手,他们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长孙丞相万念俱灰的时候,素来就扶持太后的老御医提出了一个建议:在整个九州大陆,能够重新将长孙玉和长孙穹的手接上去的人,除了“毒医鬼仙”之外,再无他人!
可眼看着长孙玉和长孙穹的手已经开始发青变紫,即便是用冰护着,过不了多久恐怕也会腐烂变坏。说不定到时候还没有找到“毒医鬼仙”,这两双手也已经没有了作用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尚书府的王大人却是急急忙忙地领着一个人来到了丞相府。
王大人与天香楼有着不少生意上的往来,而且王大人与长孙丞相私交甚好,这会儿听说公子欢喜认识馥雅阁的掌柜的,当即千万般的恳求,才将公子欢喜从天香楼里面请了出来。
长孙丞相一听说“毒医鬼仙”的关门弟子出现在馥雅阁,当即又是犹豫又是无奈。不是“毒医鬼仙”本人,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倒是王大人急得跳脚,指着长孙庆的鼻子便骂开了,“如今他们两个命是保住了,可是没有一双手,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王大人对着长孙丞相一顿臭骂,总算是让他下定了决心。他当即吩咐家里的小厮抬着长孙玉和长孙穹,带着他们的手,急急忙忙的朝着馥雅阁而去。
此时的馥雅阁已经是人满为患,一个个挤在门口,只等着见上传说中“鬼医毒仙”的关门弟子。
王大人带着长孙丞相,在公子欢喜的带领之下,从后门悄悄的进了馥雅阁。
馥雅阁的一二层,由絮飘飘领着馥雅阁的大夫顶着。而三楼的雅间里,公子欢喜已经领着长孙丞相和他的两个儿女走了上去。
那宽敞的雅间是由一个圆月形的拱门隔离开来,分为内厅和外厅。而圆月形的拱门上挂着一帘粉色的珠帘,将内厅的情景隔离在外人的眼中。
长孙丞相焦急万分的朝着里面张望,却只能看见一抹影影绰绰的身姿。看那纤细柔弱的身姿,还有一颦一动模糊的风采,长孙丞相必定能够断定内厅里面的是一名女子,而且年龄并不大!
京城六十好几的御医都没有办法,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未必能够帮上什么忙?想到这里,原本还信心满满的长孙丞相不由的像焉了的茄子一般,打不起一点精神来。
那公子欢喜好似看出了长孙丞相的心思,朗声开口,“若是丞相不信我的话,自可以抬着你的儿女离去。后面排着队想要看病的人多了去了,不必耽误大家的时间。”
被公子欢喜一番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回头又恰好瞧见王大人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长孙丞相长叹了一口气,只管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能否请姑娘出来相见?”长孙丞相朝着内厅里面的人儿拜了一拜,声音里面带着疲倦。
长孙丞相话音落下,等了半响,才见里面的一抹倩影动了动,起身盈盈朝着外厅而来。
粉色的珠帘被一只素手揽起,一抹清丽的身影从珠帘后面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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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女身姿风流,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高贵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绑在耳侧,一眼看过来,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只是那姣丽的面容如今被一抹轻纱遮挡在众人的视线之外,不过那明媚的眸子里面透着冷意和疏离,让人光是瞧上一眼,心儿便有些发颤。
长孙丞相如今即便是心急如焚,也不禁对“毒医鬼仙”的眼光有些佩服起来。这少女虽然年轻,但是周身的气派必然不凡。都道是“毒医鬼仙”想法诡异,一般人是无法将他的形式琢磨透的。如今这样一个少女,能够如他的眼,应该也算的上是理所应当吧?
“姑娘,我的两个儿子女儿被人砍去了双手,不知道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长孙丞相一张脸上布满了担忧,一边说着话,一边焦急的望着面前的少女。
那清冷的少女不是沈从容又是谁?
她眸光清淡,却也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长孙丞相身后的两个担架上面。只见长孙穹和长孙玉两个手腕已经被厚厚的纱布给裹了起来,虽然止住了血,但两个人依旧深深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沈从容素手轻扬,分别从长孙玉和长孙穹的面门上扫了过去。“他们的手呢?”
一见沈从容开口说话,长孙丞相不由的眼前一亮,忙不迭地吩咐身边的小厮,将装有四只手的冰匣子给捧了过来。
沈从容看了长孙丞相一眼:只想着这些人还不傻,知道将手用冰冷冻起来。
“还好,若是你们再晚来半个时辰,就算我师傅在场,恐怕也是回天无力了。”沈从容缓缓的起了身子,面容淡然的望向了长孙丞相。
沈从容的这一席话一出,陡然给长孙丞相灌注了无穷无尽的精神。他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瞬间涌满了欣喜,不敢置信的望着沈从容:她方才的话,不就是代表长孙穹和长孙玉的手还有救吗?
“姑娘,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能够治好我的孩子?”
沈从容淡淡的看了长孙丞相一眼,眸光里面似乎闪过了一抹不满。一抹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若是长孙丞相信不过我,那边另寻高人去吧。”
沈从容此话一出,长孙丞相一张笑脸瞬间僵住了。
倒是一边的王大人急得跳脚,“长孙大人,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说这种话,你要是再耽误一会儿,玉儿和穹儿的手就再也接不回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长孙丞相也连忙赔上了笑脸,讨好的凑到了沈从容面前,“姑娘不要误会,老夫绝对没有质疑的意思。还请姑娘想想法子,我这两个孩子还年轻,我这个女儿过两日便要成亲,这个样子老夫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呀!”
望着长孙丞相一脸无奈的模样,沈从容淡淡的与公子欢喜对视了一眼,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意来:好嘛,鱼儿上钩了。
“要我替医治好你的儿女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这个人素来就不是随便就出手的。”沈从容静静的转过身子,稳稳妥妥的坐在主位之上,目光如炬的望向了长孙丞相,“要我出手,代价可不小呢!”
长孙家权倾朝野,家世也是不容小觑。如今能够救下自己一双儿女的手,就算再大的代价,他长孙庆也是能够承受的。
“姑娘不妨直言,想要什么,只要我长孙庆力所能及,一定会办到。”
沈从容望向长孙丞相,脸上勾起一抹笑意,“怕只怕长孙丞相不愿意呢!”
一听这话,长孙丞相不由的皱了眉头。如今朝野上的局势复杂,自己之所以保持中立,就是因为现在局势还没有明朗。难不成这个女人提出的要求会跟朝廷里面扯上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长孙丞相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犹豫。他试探性的望向沈从容,话里有话,“姑娘,只要不是违背良心的事情,我绝对愿意。”
沈从容深深的看了长孙丞相一眼,心下便道:这果然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呀,而且他还十分的看中自己的仕途。自己随便说一句话,他便能想到那些方面上去。
“长孙丞相大可放心,小女没有那些心思。”沈从容咧嘴一笑,眸光灿若星辰,“我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而且我孤身一人,总要替自己的未来打算一下。如果长孙丞相有心的话,倒是可以为我的嫁妆做点贡献。”
一听沈从容是来要钱的,长孙丞相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要钱就好,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这个姑娘可以放心,就算是万辆黄金,只要我有,我长孙庆绝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长孙丞相一脸的笃定,在沈从容面前拍胸脯做了保证。
“听说长孙小姐过两日便要与静伯侯爷成亲,可有此事?”沈从容眸光淡淡的看向长孙丞相,眼底是一抹势在必得。
“…没错!”长孙丞相犹豫了一番,昨夜在揽月楼里面发生的事情他都大致了解了些。宇文常舒做了那起子事情,无疑就是在往长孙家的脸上抹黑。
他甚至也想过干脆将宇文常舒和长孙玉的婚事作罢,可若是真的作罢,自己的宝贝女儿反倒是成了破鞋,而且还要扛上一条违抗圣旨的罪名。这可不是他们长孙家能够承受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