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最柔弱的地方被攻击到,但黑豹仍然没有离开连池的身体,它亮出尖锐的爪子让其深陷在连池两块锁骨之间,鲜血很快的冒了出来,她睁大双眸盯着黑豹的一切动态,眼睁睁的看着黑豹张开血盆大口,舌头、牙齿理她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从连池引开黑豹,到现在,紧紧只是一个深呼吸的时间,一切都发生在片刻。
“县主!!!”伴随着如痴如狂焦急而又惊恐的声音,连池的双眼呈现一片黑暗…
好不甘心,重活一世并没有改变命运,就这样结束了吗?
双手紧握着,她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但却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连池抵触着越靠越近的牙齿,它的血盆大口挡住了她的视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它的牙齿离得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贴到皮肤了,已经碰到皮肤了,她马上就要死了…
连池闭上眼,紧蹙眉头抵触着疼痛的来临…
两边高高的阁楼门窗紧闭,热闹的街道人全部往外散去,独留下连池等几人还在空旷的街道上,唯有地上被丢掉的物什说明这里确实是人群繁多之地,一袭红色长袍与黑亮的毛发形成鲜亮的对比。
突然一只飞箭贴近连池的面部,径直穿进了黑豹的脖颈,鲜血突然迸发了出来,全部都喷到连池的脸上。
黑豹看向射箭之人,拼着力气想要冲这那黑色身影冲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连池拔起头上的发簪刺向黑豹的腹部。
恩公又救了她一次,她不能让黑豹威胁到他,连池发疯了似得一个劲的往黑豹身上扎,也许是颈部往外迸的血太多,刚刚还凶猛异常的黑豹此时却没了反抗能力,发出痛苦的哀鸣,求生的欲望使他蹒跚着站起来,开始并没有成功,试了几次之后才勉强站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如痴如狂立马奔跑过来扶起连池。
黑豹站起来之后没有多长时间又倒在了地上,四肢扒地,想要再次站立,颈部的鲜血一直往外喷射,在它的周围已经有了一滩血迹,沾染了它下半身的毛发。
它不断的深呼吸着,仍旧努力的想要爬起来,试了几次之后发现没办法站起来之后,搜寻着连池的身影,对着连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连池的目光与差点多了她生命的黑豹不期而遇,看见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哀伤,在那一瞬间不由得让连池生出一阵悲戚之感,虽是如此,那一声嘶吼还是让连池打了一个哆嗦,毕竟是一个差点要了她的命的野兽。
她大概是看错了,野兽怎么会有那样的那样的情感。
黑豹大概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了,但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连池,差一点,她就要丧身于兽口了,在野兽扑上她的身体的时候,连池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轻易放弃,不断的鼓励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怕,也没有害怕的条件,所以一直坚持着,现在一获救,一阵阵后怕不断充斥着连池,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如痴如狂虽是用帕子擦干了脸上黑豹的鲜血,但是还有一些血迹,当眼泪滑下去的时候,开辟了一条干净的道路。
黑豹已经没办法站立了,只能抖动着四肢,看是仍没有放弃,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飞逝,四肢抖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后来只能前蹄一点一点的抽搐着,一直看向连池的双眸也被眼皮遮挡着越来越小,最后完全闭上了双眼。
刚刚逃跑的三个护院这时慢慢的靠近黑豹的尸体,小心翼翼的踢了它一下,发现没有反应之后,才高举起手中的木棍,挥向黑豹,却被一双手接住了。
“黑豹已死,又何必再亵渎尸首。”迷傲仅供赴宴需要经过这条路,却看见百姓慌慌张张的跑,嘴里还不断念着连池县主、黑豹、命不久矣,诸如此类。
心便不可遏制的跳动起来,于是立即骑马飞奔过来,还好,他来的够及时,不然凌王便要绝后了,他这样解释刚才心里那从未有过的慌乱。
与平时一样的服装只是围了一条绣着金蟒的腰带,便将整个人都烘托的高贵起来,骏马高起,英姿勃发,两只握着缰绳的手是那样的苍劲有力,不知是劫后余生,还是其他,连池的心乱了节奏,没办法能够规律的呼吸。
“本王随后进宫面圣替县主禀明实情,先回府修养,至于这黑豹的尸首,可否交由本王处置。”迷傲看着连池此刻六神无主的样子颇为心疼,便为她做了决定。
连池不明白他为何会对一个野兽如此,所以愣了一会儿,就迟疑的这一会儿被迷傲误会了。
“野兽与人各有自己生存的领地,只要不受到威胁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有时野兽比人更加单纯。”
“嗯,多谢。”宴会连池是肯定不会去了的,现在全身都是血腥,熏得她全身都疼,一想起刚刚的场景都心有余悸。
迷傲摆了摆手,“告辞。”说完便在来时的方向离开。
过了许久,等连池缓过了心神之后,“姐姐,姐姐,你没事儿吧。”连碧便突然跑了过来。
若是真关心,刚刚在哪里。
“无事,回府吧。”连池心里虽然那样想,但不想多言,现在只想赶紧回府休息,见警报解除,此时周围又聚集了众多人群,看到连池满身是血的模样便自动的让出一条路。
“姐姐,我们要走回去吗。”连碧似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用帕子半遮脸,比起连池淡定的模样,更像是被围观的中心。
走了没一会儿,一辆马车从两人身旁停下,“小人见过连池县主,赖二小姐。”
连池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请起。”
“谢县主,王爷派小人送两位小姐回府。”说着,便趴跪在地上做踏石。
连池还没动身,连碧倒是领着芙蕖先一步上了马车,如狂最是看不惯有人轻视了县主,当下便想着说连碧,却被如痴拉了下袖子制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赖元鸿不可置信的看着连池跟连碧,“发生何事,怎会又回来了。”
连池现在全身无力,身体发软,根本无任何精力去应付赖元鸿,也不做声,如痴如狂见主子没有说,再加上赖元鸿见到主子如此,并未说任何关心的话,翻到指责主子,这更让两人看不过,索性也就以下犯上不回答了。
“爹爹,呜呜呜,碧儿好害怕,好大一只黑豹,就那样冲着我们过来了。”见到父亲,连碧立马扑到他的怀里,脸靠在赖元鸿的胸前,开始哭了起来。
“怎么会出现黑豹,碧儿可有受伤。”说着就拉开连碧,自己的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之后深喘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连池,却发现连池早已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落。
“如痴,你在我的妆奁盒里拿张一百两的银票给那护院的父母罢,日后每月封三两,不要断了。”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一条活生生的命,只能尽量补偿吧。
回到院落,梳洗干净之后,连池似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在梦中,黑豹的吼叫声一直充斥在她的耳旁,让她一直睡的不够安稳,一直流虚汗,全身发抖,就发起了烧来。
朦朦胧胧之间,连池似是听到了一些男人的声响,声音嘶哑的叫了一声“如痴。”
如痴见连池醒来,立马走过去扶起连池,让她斜靠在自己的身上,“外面发生了何时,怎会如此喧哗。”
“县主,是北孤王,皇上命他办理此案,县主小睡,他已在前厅等了许久,那些个武将许是等不及了,才会如此。”
“如狂,你去告诉王爷,说我已醒来,要如何查案,我协助就是。”虽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连池仍想尽快找到想要加害于她的人。
当时可能不会多想,现在想来,那只黑豹的目标很明确,一直都只是她,她从未离开京城,更别说回到有可能接触到黑豹的地方,只怕是有些人居心叵测想要加害于她。
连池好恨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在危难关头只能逆来顺受,今日若不是恩公及时赶到,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复仇,这虚弱的身子,只受了些惊吓,就病下了,没准儿有先仇人一步先去了。
没一会儿如狂就又回来了,“县主,王爷说已经彻查了黑豹的尸首,是只刚生产完没多久的母豹,并且血液中似是发现了些药物,嗜血能够使人兴奋的禁药,所以,王爷让奴婢问县主,可是接触过黑豹。”
连池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会一直盯上了她,于是忍住心里的惧意,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不由自主的像想起母豹当时的目光,有些哀伤,有些愤怒,还有不甘。
一瞬间,她又想起刚才自己睡时总是听到豹子的叫声,当时以为是今日的母豹,没准会是小豹子。
想到可能还会有豹子在她的身边,连池又不可遏制的发抖,虽心里一直让自己坚强,效果却不甚明显。
连池将自己的想法通过如狂告诉了迷傲,当下拉下连池床上的两层帷幔,士兵开始在除了床之外的地方进行了搜查。
一个搜查连池屋内的士兵,在存放连池被褥的柜子里发现了三只小黑豹,只是两只尸体已经僵硬,还有一只也气若游丝。
这个发现不得不让连池心里一颤,她的被褥向来都是一日一换,士兵说黑豹在这里至少有两日了,也就是说连续两天连池都用着有小黑豹气味的床褥,怪不得会一直攻击自己。
“连池县主,这只小黑豹可否交由本王处理。”世人都知北孤王脾气古怪,残虐无道,不喜与人深交,却不知他会对黑豹叹息不已,也许正如她所说的,传言可能只是有些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故意放出来误导世人的吧。
连池答应了之后,迷傲便想转身离去,突然想起了被忘记的一件事儿,“王爷留步,稍等片刻。”迷傲顿住了脚步,转向连池。
连池在如痴的耳旁轻轻的诉说了几句,如痴便从梳妆台上拿了两个小瓶送到了迷傲的手边,“县主说这两瓶对您的身体有益,但不可参杂着其他的药物使用。”
迷傲接过两个小瓶,平时总是黯淡着的目光此时变得漆黑发亮,宛若天空的星辰,有些复杂的看着她,也没说什么,说了句多谢便转身离开。
回到府邸等身边只剩他一人之时,退去了平日伪装的迷傲,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却与平时有着天差地别的改变,身上散发着尊贵又充满危险的气息,嘴角的笑却异常柔和的看着手中的两个瓷瓶,随后嘴角泛起一丝既像是无奈,又像是讽刺的微笑,打开小瓶,将瓶中的泉水灌到了小黑豹的嘴中,随后拿起了放在桌边的一碗药,一饮而尽…
隐患消除以后,连池让如痴如狂等丫头退下去,因连池正在病着,如痴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间的榻上候着,若她有任何不舒服,便能立即跟上去伺候。
在帷幔里面的连池此时已经进入了空间,对着溪水大口的饮着,在危难关头,连池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有随身空间这样一个救命利器,若是自己用了,就会被百姓当做怪物吧,现在心里也侥幸自己忘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喝了泉水之后,力气已经恢复了些,便没有再在空间内久留,一出来就沉沉睡了去,等在醒来时,连池是被冻醒的。
此时帷幔已经被全部掀开,盖在连池身上的被子也都被拿了下来,因还在烧着,所以一直发着抖。
脑袋沉沉,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连池紧蹙着眉头,刚想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儿,只是一个音符还未发出,嗓子上传来阵阵针扎一样的疼痛,尤其是在两块锁骨中间被黑豹利爪抓破的地方,幸好是喝了灵泉的,不然会更严重。
隐隐间她听到了宁姨娘责备的声音,“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的,这些个被褥都是有畜生的气味的,池姐儿本来就受惊,你们这般不是成心的想要连姐儿睡得不安生吗?”
“姨娘还是先将被褥盖上,奴婢这就去拿些新被子,县主今日赴宴过程中受到惊吓,现下身子不适,圣上明日定会派人来询问的,莫要更加严重了才好。”一见宁姨娘将连池身上的杯子掀了,如痴便立马上前阻止。
却没想刚说完,脸上便挨了宁姨娘一记耳光,“大胆刁奴,自己玩忽职守,还敢以下犯上,许是才升上大丫鬟还没学规矩,明日便到张妈妈那里好生学学。”
“满屋子都是畜生的味儿,如何能养好身子,把窗户都打开,等气味散尽了在好好调养池姐儿的身子也不迟。”
自下午开始就变天了,至晚间下起了瓢泼大雨,一打开窗户,凉意便瞬间弥散到了整间屋子。
宁姨娘也是有备而来,晚饭后一个半时辰一般都是就寝了的,身边只会留两个小丫鬟守门,一个大丫鬟守夜,自己却是带了七八个丫鬟婆子,就算是现在急急忙忙的将连池院里的其他丫鬟叫来,也都是些奴才,根本奈何不了是主子的宁姨娘。
“池姐儿可吃了药。”似是想到什么,便回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如痴问道。
“回姨娘,县主吃了些。”
“吃的可是顾大夫的药?”宁姨娘像是不经意的问道,只有在如痴看不到的方向露出些阴狠的笑容。
“回姨娘,奴婢到顺召院找了顾大夫一圈,并未找到,只能给县主用些以前大夫开过的一些方子。”如痴深知顾大夫是宁姨娘的人,宁姨娘与县主素来不合,所以决计是不会让顾大夫来看的,她也想过要出去找个大夫,只是守卫不让出府。只得拿一张以前如梦风寒时用过的方子。
“啪…”又是清脆的一巴掌,如痴两边的脸上都有些红肿,“糊涂,病人因人而异,若是耽搁了池姐儿的身子,尤其是你一个小小奴婢能够担当的起的,张妈妈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莫要让所有的丫鬟依葫芦画瓢都敢自作主张。”
连池头睡睡醒醒的,两人的话听得不全面,但后面的也是听得个大概,心中恨死了宁姨娘,她身份高奈何不了她,便趁着她生病的功夫来惩治她身边的人,好恨的心,连池颤颤巍巍的支撑起身子张口让张妈妈放了如痴,还未开口便被宁姨娘看见了,神色担忧的走到了连池的床边,又将她好不容易支起来的身子又放倒在床上。
“知道池姐儿心地善良想放过这个刁奴,但你现在放纵了她,日后也就能仗着你的宠爱越发的肆意妄为了,今日惩治了她,也是为了她好,顾大夫一会儿子便到了,你先躺下休息着。
连池现下想立马推开宁姨娘,惩治真正的刁奴,但耐不住这生病的身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妈妈叫来的丫鬟将如痴拉下去,听到屋外响起了板子拍打的声音,虽然极力克制,但仔细分辨还是能听到一丝隐忍的□□声,这些听在连池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对宁姨娘的恨更上一层,恨不得身子立马就能好为如痴讨回公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就在连池不断地埋怨自己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如狂愤怒的声音,“狗奴才快滚开,我与如痴可是县主册封的从七品女官,文书已经送到吏部,你们现在可是在冒犯朝廷命官,重则可三族流放苦寒之地,若再不停手,明日我就让人惩治了你们。”
父亲在府外,母亲身体不适,本该今儿当值的大哥陪母亲买药去了,除了她俩,竟没有别人在了。
“哪来的奴才在这里大放厥词冒充女官,莫欺负我不懂大召律法,八品以上的官员都会有朝廷下发的任命文书跟令牌,今日你只要拿出一样,本姨娘就信你。”宁姨娘明显是不相信如痴,对着如狂咄咄逼人。
“我没有大放厥词,只是文书跟令牌还未放下来。”所有人都没有将她的话当真,板子也依旧在打,看着如痴不断隐忍的模样,如狂暴躁脾气一上来就直接使用些功夫踢倒了两个打板子的家丁,扶着如痴的腰便想将她带下长板凳。
宁姨娘一使眼色,几名家丁立马将如痴围了起来,如狂的三脚猫功夫如何能抵得过几名壮丁,几下就将如狂制伏,压着她跪在宁姨娘的跟前。
如狂神情倨傲的看着宁姨娘,眼神中充满着不屑,“宁姨娘不过是个无品级的妾,我可是从七品的女官,等到文书跟令牌发放下来,看我不让你好看。”如狂见如痴又被压在了长凳上,继续打板子,立马对宁姨娘吼道。
连池一听到这里,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生了出来,这个如狂,总是这样冲动,原本是准备慢慢□□她的,现在怕是要吃一番苦头了,心里是又气又急,拖着身子刚起来一点,就又被张妈妈给按在了床上。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对主子说话。”如狂的话戳中了宁姨娘的痛脚,当下便不顾以往温和的形象,双目大睁,银牙紧咬,手上使足了力道一巴掌招呼到了如狂的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当下脸颊就肿的老高。
“呸。”被打了之后,如狂朝着宁姨娘的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把宁姨娘气的双脸通红,不断的深喘着。
“好大的胆子,不仅冒充朝廷命官,还敢顶撞主子,赖顺,将这个贱蹄子带到京兆尹那里好好惩治惩治。”
接下来的声音连池便听得不真切了,因为丫鬟带着顾大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清,像是开了方子,不知过了多久有一股子非常浓的药味越离越近,马上液体递到了连池的嘴边。
连池双唇紧闭,抵抗着药物的流入,突然有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两腮,连池睁开双眼,发现宁姨娘正往她嘴里灌药汁,连池不断挣扎着,致使药汁有些洒了出来。
“池姐儿,姨娘知道药苦了点,但对身体有益,所以凑合喝点吧。”无法想象,宁姨娘此时声音特别柔和,若是只听声音,定会觉得是在真正关心她,但是脸颊两侧的疼痛感又是那样的真实,眼前又浮现前世宁姨娘在她死后被扶正,享有一品诰命,无限风光的场景,心中的恨意更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日她要让宁姨娘被赶出家门。
不知过了多久,宁姨娘等人终于是都走净了,不知是粗心还是故意,留了一扇窗户没有关上,外面的水汽与冷意不断的带走屋内的温度,脑袋越发的昏沉了,连池不相信宁姨娘真的是因为关心她的身体才给她灌了那一碗药,所以用仅存的一些精力将自己送进空间中。
也顾不得身子发热,径直挪到泉水里,又喝了好几口,嗓子间的灼痛才消了许多。
从泉水中出来后,没有直接出来,而是选择在绿草茵茵的岸边躺下,与外界不同,这里非常温暖,非常舒适,渐渐的连池睡了过去,知道外界传来一声呼唤,连池才离开…
“无邪有罪,请县主责罚。”天才刚刚泛亮,无邪一直跪在外间,等确认帷幔内发出一些声响,连池清醒后才向连池请罪。
“如痴如狂怎样了。”见是无邪,连池开始有些诧异,云叔□□的几个是最守礼法的,私自进入主人的闺房这样的事情平日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但随即便想到了什么,也没有再追问,现下最担心的还是如痴如狂两个。
“如痴昨日被打了二十大板,不过已被父亲接过去修养,只是如狂被宁姨娘送进了牢房,只怕…”提到两个妹妹,无邪心里满是自责,他昨日本应该跟随在县主身边的,但前日听闻有治疗腰疼特别神的大夫坐诊,便向县主告假带母亲前去求诊,没想到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连池将手伸到枕头下方,将自己的县主令牌交给无邪,“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京兆尹,跟他讲如狂是凌王府家生子的后代,跟他讲明如狂是我的女官,任命文书过两日便会送来,让他通融一下,善待如狂。随后,你再拿着令牌到户部找户部侍郎胡大人,说是我求他帮忙将文书快些办下来,咳咳,如果都不可以,去北孤王府别院找北孤王帮忙,若是办妥了,就不要去麻烦王爷。”
现任的京兆尹曾经受过凌王提携,不然现在还只是一个被县令打压的县丞,户部侍郎胡大人是皇后娘娘的人,曾经进宫探望皇后的时候,皇后告诉过她若她有任何困难,在无法进宫找她的情况下,可以找几位大人帮忙,其中一位就有胡大人。
至于迷傲,虽然不知他与凌王府有何渊源,但是与他求救应该是会帮忙的,若非情不得已,连池不想再麻烦他。
“是,属下知道,等事情办妥之后,无邪再来给县主请罪,”说完对着连池的帷幔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好。”若是不给他请罪的机会,任他那钻牛角尖的个性,只怕会成了心里的一个结。
“属下告退。”说着便从窗户上离开。
无邪走后,连池想着再继续睡会儿,谁知竟是一点都睡不着了,意识越来越清醒。
连池对昨天发生的事情想了许久,直到一个小丫鬟打开了门,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奴婢沐秋,奴婢栗阳,奉姨娘之命特来侍候县主。”两个十几岁的丫鬟拿着水盆帕子走了进来,后面跟了个小丫鬟端了碗白粥。
哼,来侍候我?来监视我才是真正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