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花了很久才慢慢的移回自己来时乘坐的马车处,她靠在车厢后面,深吸了一口气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到一个蒙面的男子坐在石头上,不耐烦的用刀抽打着身旁的蒿草,看得出十分不耐烦。她满意的一笑,匍匐着身子钻进草丛中,一寸一寸的移动着身子,接近那个没有防备的男子。
他比她好大许多,还有武器,如何制服他,是她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凝玉静静的等待机会,看准他用刀抽打蒿草的动作,拾起一个拳头大石块,看准机会,对着他的手腕打了出去,正中他右手。他啊的一声,手本能的松开,长刀扑棱一下掉到了地上,她则立即扑过去,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拾起长刀窝在手中。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刃已抵在他的喉间了。
他愣住,惊恐的看着那柄刚才还在自己手中的长刀:“别杀我…别杀我…”
凝玉站起身,冷笑道:“没想到我会杀个回马枪吧。公子您大意了。”
他的确没想到她竟然有胆子敢回来反击,毕竟女人受到围攻首先想到的是逃命,所以他才会命人无追,而放松了这里的警惕:“…有话好好说,不要动刀动枪的…”
“把脸上的黑布摘掉,你们看过本小姐的容貌了,本小姐也要看看你这猴崽子长什么样!”见他不动,凝玉手上一用力:“想死是不是?”
“慢!我摘就是了!”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一咬牙摘掉了蒙面,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因为心虚,他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微微低着头。
凝玉愣怔,吃惊的道:“独孤烨诚?!怎么是你?”
烨诚听到她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知为什么欣喜压过了恐惧:“你认识我?”她怎么会记得自己呢?
“你这杂碎!”凝玉却全无笑意,这个曾经逼死过他的凶手,现在竟然又来害她,蹭的一下,满腔怒火都被点燃,刀刃不禁又往他脖颈上贴了贴:“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烨诚不知为何凝玉会对自己有这么大仇恨,但看她的冷酷绝不像是吓唬他,不禁怕的心肝肺都颤了颤:“我,你听我说,不是我要害你的,只是听世子的命令做这件事的,和我无关呐!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也…你也…”
“我也如何?”凝玉眯起眼睛,玩味的说:“王爷的庶子半夜掳劫公爵之女,被人杀死又有何辜?”其实最开始说要杀他,只是气愤而已,但是现在自己说的几乎话倒是提醒了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杀了他,又会怎么样呢?
为什么她对自己又有这么大的怨仇?烨诚想不明白,他只是奉命做这件事,如果这么搭上性命未免太不值了:“曾小姐,你要算账去找世子好了,我是无辜的啊…真的…”
“他想做什么?”
“他说把你绑架到这里,再带你去前面的破庙里,等明天早上他亲自送你回府…就说,就说你一晚都和他在一起。”烨诚实话实说,不敢隐瞒:“这样的话,你就非嫁他不可了。”
凝玉拧着眉毛:“亏他想得出这样的馊点子!”
“曾小姐,世子殿下是真的喜欢你。”烨诚恳请道:“他绝没伤害您的意思,我们也没有,真的。所以您千万息怒,不要生气。”
不生气?怎么可能?!上辈子有个黏住她不放的独孤烨诚,迎娶她利用完曾家后就将她抛到一旁。现在又跳出一个独孤烨岚,也是誓不罢休的态势。她怎么净招惹这样的人?!她恼:“你回去告诉独孤烨岚,他在我眼中就是个毛孩子,叫他五年后再来找我罢!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外说,但如果他再找我麻烦,我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让他上奏请皇帝裁决!”
反正嵘亲王很快就会薨逝,独孤烨岚再敢惹自己,真的将他过继到云南去。
“至于你,留着你是祸害…”凝玉举高长刀,作势就要砍下。结果谁知道,烨诚见刀锋劈来,竟双眼一翻,栽倒在地,晕了过去。凝玉俯身试了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不禁恼道:“真是个废物,不过就算是废物,也得给你点教训…”
烨诚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猛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却见曾凝玉正用他的衣摆擦刀上的血,他张开疼痛的首先一看,只见手心上用刀刃划了几道深深的伤口,组成的一个‘玉’字。
“疼,疼——”烨诚捂着手掌,疼的满地打滚。
凝玉居高临下的笑道:“我要你永远带这个伤,每当看到就记得今晚,你胆小如鼠,被一个女人吓到昏厥。最重要的是,我要你记得,曾家的人,凭你,永远惹不起!”
025 不白之冤
烨诚捂着手掌,痛苦的伏在地上,因为害怕不敢发生哭声。为什么这个女子年纪不大,却这么狠绝,她除了漂亮点,还有哪点值得男人动心。世子真是疯了,竟会看中她,逼迫自己协助他,还连累了他。
凝玉看着跪地不起的烨诚,心说他应该记住这个教训了,不会再来招惹自己和曾家了。如果像烨诚所说的,世子是想让造成她夜不归家的现象,再污蔑她的名声的话,她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尽快和止菱归家,让他们没有其他的借口生事。
现在的烨诚不会给她造成危险了,凝玉便抛下他,折返回去找止菱,可是到了止菱栖身的大树,发现原地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止菱的影子。凝玉气道:“都叫你不要乱跑了,又去哪了?不是叫野兽吃了罢!”
夜已深,森林中偶尔有飞鸟扑着翅膀飞过,扑啦啦的带起树朵落叶,更显阴森。
“止菱——曾止菱——”凝玉顾不得了那么多了,就算自己的呼声会引来嵘王府的人。但是如果止菱在他们手上,确认她平安无事,哪怕还和他们谈判,她也是愿意的。可是自己的声音仿佛湮没在了空旷的树林中,除了黑暗外,没有声响回应她。
“曾止菱——你在哪里?”凝玉放声大喊:“你快回答我——”寻了许久,仍旧毫无线索,凝玉垂头丧气的回去找烨诚,却发现烨诚也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人都去哪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眼看天就要亮了,凝玉只得亲自驱赶着马车,回到了镇国公府邸准备凑够人手再找。

“呜呜呜——老爷,为什么止菱会遇到这种事?”芳姨娘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扑到曾瀚涛怀中:“如果止菱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芳菲,你先不要哭了,凝玉还记得地方,已经准备带人去找了,止菱会没事的。”艾氏好声安慰道。谁知芳姨娘突然拔高声音哭道:“夫人这话说的轻巧,出事的不是凝玉,您当然可以这么说了。几句轻飘飘的安慰谁不会说啊!”
话音刚落,就应咣当一声,就见筠玉踢翻了一旁的绣墩,指着芳姨娘的鼻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侍妾罢了。你该庆幸凝玉平安回来了,否则就算止菱回来,我也弄死她!”
芳姨娘一怔,不敢回嘴,只是扑到曾瀚涛怀中哭的更大声了。曾瀚涛心疼芳姨娘,便对自己的妻子艾氏凶道:“你就是这么管教儿子的吗?!”
一直没说话的凝玉,见父亲这般恶劣的态度对待母亲,不禁冷笑一声道:“那父亲您是如何管教手下随从的?我们的马车车夫被调换了,随从竟然无人发觉!这帮废物,养着只能是浪费粮食。另外我们还有一辆马车,坐着玛瑙和碧珠两个丫鬟,现在她们也不见了。我们在遭受危险的时候,怎么没人来帮我们?!”
曾瀚涛哑口无言。这时旁观的苏伊雪出来装好人,劝道:“就是,现在找人最要紧。二小姐,你可看向那帮歹徒是谁了吗?”
如果说出是世子所为,可是自己无凭无据,明天假如止菱自己回来了,就要承担污蔑皇族的罪名。凝玉平静的摇头:“不知道。”
苏伊雪脸色一苦:“若是遇到穷凶极恶的匪徒…恐怕…”
“啊——止菱——我可怜的女儿呦——都是娘不好,让你去参加乞巧节的宴会。但是我哪敢不从啊,是凝玉小姐命令必须去的啊…呜呜呜——”芳姨娘哭的痛彻心扉,但是这几句话有所暗指,立即被一旁站着的止源听个明白,他合拢折扇低在自己下巴处,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听到大姐会被带进宫去,我也着实奇怪了一阵呢,毕竟庶女进宫可不是常例。除非有人故意为之…”然后笑眯眯的看向凝玉:“是不是二姐?”
凝玉一怔,没想到他们会认为是自己设计绑架了止菱,这脏水竟然泼到自己头上来了,不禁恼道:“曾止源,你说什么?”
芳姨娘离开曾瀚涛,提起裙摆噗通一声给凝玉跪下,哭道:“求求您了,二小姐,您的面伤真的不是止菱弄的啊,您千万不要为难她,如果您的怒气难消就冲我来吧,放过止菱吧,求求您了——”
这么一哭就坐实了凝玉的嫌疑,连曾瀚涛都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她:“凝玉,是谁给你的胭脂做手脚,还没调查清楚,你怎么就…”
“爹,连您也怀疑我?”凝玉气的发抖,他是如何背叛母亲,与艾姬宁纠缠的过往此刻翻涌进脑海中,就是他这种听信他人言语的个性,才会被艾姬宁蒙蔽,如果不是自己重生,那么母亲早就去世了。凝玉想到这里冷笑道:“这个家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耳根子软,不懂辨别是非,被女人几滴眼泪就蒙混过去的莽夫主持,咱们家才会被人抄家流放!”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到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竟然以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曾瀚涛怒吼,因为愤怒,面庞涨成紫红色:“凝玉,今天的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顶撞父亲!”
凝玉摸了下挨打的地方,不急不躁的笑道:“亲者痛,仇者快,大概就是指现在把。”说罢,转身就要走,曾瀚涛拽住她:“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把您和芳姨娘的宝贝女儿找回来呀,爹,你说呢,我还能去做什么?”胳膊一挣,快步离开正厅,向外走去。
“凝玉——”筠玉在后面喊,追了上去。曾瀚涛怒吼:“筠玉,你别管她!”可是筠玉冷漠的回望了他一眼,还是跟了上去,气的曾瀚涛恨恨的骂:“这是都要造反了吗?!”但是过了不久,筠玉就折返了回来:“我出了府邸就找不到凝玉了,她不知去哪里了。”
芳姨娘咬着帕子啜泣道:“一定是去止菱在的地方了,怕有人跟着她看到…”话未说完,就听一声碎响,接着茶盏的碎片四处飞溅,艾氏扶着桌子站着,气的浑身发抖:“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的女儿!凝玉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叫你们付出代价!”艾氏自从嫁到曾家,不管遇到什么事,从未发过火,是个软弱到连丫鬟勾引自己丈夫都容下的人,现在却在恶狠狠的威胁别人,这样的对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筠玉,派人去找她,应该还没走远!快点。”
筠玉嗯了一声,立即出了正厅,去找人寻找妹妹,留下一屋子其他人各有算计。
026 报复计划
第二天,艳阳高照,不过好在有徐徐微风,一阵清风吹过,嵘王府内栽种的花草幽香淡雅的泥土芳香,便飘过围墙,迎面扑来。凝玉靠在王府围墙最僻静的地方好一会了。她并不想直接登门拜访世子,而是在等待一个更为合适的机会。
昨晚父亲打的那巴掌,打醒了她,重生之后,改变的只有她自己,父亲和曾家的成员仍旧是那个样子,如果身为家主的父亲仍旧是这个样子,那么曾家覆灭是早晚的事情。
突然这时,就看到嵘王府府大门打开,烨岚穿着紫色的亲王常服,带着随从匆匆的登上了马车,似乎急着去某个地方。她立即牵过马匹就要跟随上去,忽而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男音,带着笑意的说:“世子不是去见你姐姐,而是入宫,你跟去也没用。”
凝玉大惊失色,绷紧身子做好攻击准备的转身,却见一柄鎏金花纹的纸伞撑在自己面前,那柄伞缓缓抬起,露出美的不似人间容颜的面孔来。他的眸底微微带红,笑眯眯的看着她:“又做男装打扮了?”将目光放在她的脸颊上:“我就知道你的面颊处没有伤痕。”
是璟王独孤奕枫。凝玉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自己本该有疤痕的右脸。可是昨晚出来之后,她换了男装,也洗掉了脸上的红莲花纹,此刻的她好人一般的站在他面前,所有的秘密都被他发现了。她很快冷静下来,看了眼四周并未见他的侍卫,拱手道:“参见殿下,殿下,您如何在这里?”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止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奕枫微笑。
“殿下,怎么知道世子不是去见我姐姐?而且您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还是那句话,伞的边缘微微降低,遮住了他的眼睛,让这句话的感觉变得飘渺而诡异。
凝玉瞬间懂了:“你昨晚也派人跟随我们进了旷野?”他朝她的方向倾了下身子,与她靠近:“我还知道,你昨晚愤而离家,因为你将止菱弄丢了。曾家人合起伙来泼你的脏水。”
谁告诉他的?曾家有内鬼,还是自己的哥哥筠玉去找过他?凝玉不觉将身子后退一步:“京中大小事情都瞒不过殿下您的耳目。”
奕枫稍微仰头,看了眼高照的太阳:“你想没想过,你也失踪,让曾家人意识到你才是最重要的?”说完,朝她莞尔:“如果没地方去,本王可以提供场所让你隐藏。”
凝玉一怔继而苦笑:“我不可以这么任性,我也失踪了,父亲母亲和哥哥不知道要多担心。止菱是我带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我确实应该把她找到。”然后再慢慢和她算账。
轮到奕枫愣怔了,他眼眸一垂,轻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他们着想。”
“身为嫡女,这是我的责任。”
奕枫笑道:“大概吧,本王这番话也和你姐姐说过,她可是马上就答应了。”
凝玉拧眉:“什么?止菱答应了,你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对方不是亲王,她怕是已经揪住他的衣襟,顺便再加几脚了。他这种行为属不属于诱拐公爵府的妙龄少女?
奕枫慢条斯理的说:“本王昨晚派去尾随你们的人,在树林中遇到了曾止菱,便将她带回了王府。我按照上面的话和她说了,她立马就答应不走,准备失踪几日给你点颜色瞧瞧呢。还有你们随行的几辆马车,昨夜在小巷中被人打昏,估计这会已经醒了回府了。”
她曾凝玉是该怪璟王唆使,还是该怪自己的姐姐心存恶念的答应呢?凝玉冷笑:“我怕她发生危险,她却给我找麻烦。”
奕枫见凝玉眼中的光芒越来越冷,心知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便道:“随本王来,你可以接回你姐姐。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叫那帮冤枉我的人,给我下跪求饶。”
奕枫兴趣又提升了:“说说你的打算,如果本王觉得有趣,兴许会帮助你。”
璟王便是这般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如果自己要做的事情能引起他的兴趣,或许真的对自己有利。凝玉垂眸思忖半晌,有了主意,靠在璟王耳边嘀咕了几遍:“殿下,意下如何?”
奕枫听罢,原本的兴奋变成了质疑:“你这叫一石三鸟?”每一个参与制造这场混乱的人都会受到惩罚,止菱,烨诚和烨岚。正因为这样,他才有点担心,他这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会不会也被她算计一把。
他并不想用来取乐的棋子太过聪明。不过,他挑挑眉,这样才有趣。
凝玉扬起下巴,冷笑道:“不是都给我找麻烦么,我就叫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麻烦。不是冤枉我么,我就让他们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下跪求饶也收不回!”
奕枫看着她的模样,突然有些恍然,须臾勾唇笑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那些人会不会给你下跪求饶罢。”
“希望我们的表演,殿下会满意,让您过一个有趣的夏天。”

璟王作为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在京郊有多处皇庄,其中最有名的便是这处唤作华阳的别殿。庄园内国内名品花草应有尽有,还有千里运来的太湖石,用以堆砌成假山装点庄园。楼台水榭下的荷花开的正好,夜晚安静时,甚至可以听到它们绽放的清脆声。
止菱羞涩的站在池边,心中极为不安,因为她现在住在璟王的皇庄内,他现在来看自己,若不是对自己有意思,其他的理由实在解释不通。在她印象中,璟王美的不食人间烟火,若论缺点,便是照不了阳光,白日出行,必定手执一把鎏金花纹的纸伞。
现在是傍晚十分,太阳落山,他不用担心阳光,于是止菱看到他穿着广袖深衣向自己走来,心因激动,跳个不停。
看到璟王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缓缓俯身,款款施礼。
可是此时,她就只觉得头顶似有一个身影掠过,接着自己被人从后面控制处,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喉部。
璟王和两个护卫看到了这个,立即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快放她!”
“独孤奕枫,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我杀了他,你会伤心吗?”蒙面人声音沙哑,阴森的笑道。
“殿下…殿下…”止菱吓的泪光闪闪:“殿下救我。”
奕枫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要伤害她!”然后退了一步,身旁的两个护卫便拔出佩刀向蒙面人杀去,那蒙面人不慌不忙,将止菱挡在自己面前,眼看护卫的刀就要砍中自己面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止菱尖叫一声,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那护卫立即收刀入壳,继而站在一旁等待王爷发号命令。
“你们退下罢。”奕枫摆摆手,打发了随从。待随从们都退下了,周围静下后,凝玉掀开蒙面的黑纱,啧嘴道:“明明没什么能耐,却处处给别人添麻烦,那就让我这个做妹妹的教教你,世道有多凶险!”
027 图谋不轨
不知过了多久,止菱才恢复了意识,可是她发现自己睁不开眼睛,用手摸了下,发现自己眼睛上蒙着一层绢布,她扯了下:“怎么回事?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勿动!”这时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低沉的说道:“您的眼睛受了伤,老夫给您敷了药,三天内不能见光,否则您的眼睛会失明。”
止菱一骇,慌道:“怎么会这样?”她只记刀剑无眼,侍卫的刀向自己劈来,剩下的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心中被恐慌塞满:“殿下,在哪里?我想见殿下。”
那苍老的声音又道:“您昏迷了很久,殿下已经回到城中的王府料理事物去了,怕是要到晚上才能来看您。您只需好好休息,旁的都不要挂心。老夫告辞。”说完。止菱就听到关门的声音,试探着叫了两声,却没人回应。
半晌,她忽然想通了,大夫已经说眼睛没有大碍,这样或许更好,听璟王说凝玉似乎被家人指责偷偷拐带走了自己,气的离家未归。谁让她把自己抛弃在树海里,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她失踪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凝玉受的!她虽然是庶女,但却是长女,父亲对她的疼爱并不比凝玉少,而且祖母太夫人也很喜欢自己,曾凝玉落了个绑架自己的罪名,这辈子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最关键的是她现在和璟王殿下在一起,璟王乃是亲王爵位,就算她是曾家的女儿,又非嫡女,想要接近他,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现在却收留自己,摆明了是对自己有意思…想到这里,止菱不禁露出了微笑,心思一动,她是庶女,有的时候,卑微的地位决定了她要得到想要的必须使用别人无法做到的办法。
“唔…”可能是遭受了惊吓,她很累,头脑中昏昏沉沉,想着想着,思绪越来越模糊,睡了过去。
见止菱睡着了,用湿手帕捂住口鼻的凝玉掐断了安神香,估摸时间差不多,闪身出了屋子,挑眉笑道:“止菱,惊吓花猫让我毁容的仇,一并还你!”

天空中群星璀璨,似在天幕中嵌满了珠宝一般的熠熠夺目,可是烨诚却无心观赏今夜的大好风景,他满腔悲愤,此刻的他只想去伏霜身上狠狠的发泄一回。都是那个曾凝玉,因为她的反攻,世子哥迁怒与他,甩起马鞭差点抽到他脸上造成毁容。
伏霜是他在中贵胡同养的一个女人,毕竟在王府中,连长兄世子殿下都无正妃,他一个庶子更不敢有上档次的女人了,于是只能偷偷摸摸的藏到外面,等有需要了才过来玩。
中贵胡同这处宅院不大,但供一个女人和一个伺候的婆子住绰绰有余了。烨诚从来都是不带随从,自己一个人过来。他轻轻叩门,很久也没人应,他不禁怒火中烧。啐了一口:“娘的,连你这个女人也敢看不起本大爷?!”二话不说,翻上墙头,跳进了小院。
屋内的蜡烛亮着,证明里面有人。可恶,难道那个女人在和别人媾和?!此念一出,他愤怒的踢开门,隐约见绸帐有一个影子,便一下过去,拉开幔帐便要打,却一下子怔住了,因为里面躺的人并不是伏霜,而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曾家长女曾止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