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作为又算什么?!”莫颜挑眉。声音冷的像冰。“陷我于不义,便能淡化你喜新厌旧的事实?还是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开脱?给我安的罪名都有什么?弑师?勾结魔宗?还有别的吗?”
不管容白羽是不是计划了这一切,还是他只是顺势而为,单他隐瞒真相,致莫颜于险地这一项,他便是有多少张口都分说不清。
再多的掩饰和解释,也歪曲不了事实的真相。
静!所有人凝神静气盯着容白羽。
“莫颜,”付宁宁突然开口,“你们的事,私下里去解决,这里是隐仙派的大殿,不是给你们谈论儿女情长的地方!”他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气势却比之最初弱了几分。
将这一切都归咎到儿女情长上,确实能减低一部分对隐仙派的恶劣影响。
莫颜冷笑一声,没有反对。
她想,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而她,不需要那人任何的回应。
付宁宁好似松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你师傅的死,确实有很多的疑点,外面又流传那种谣言,而你又恰恰不在,致使中间有了些许误会,也在所难免。”
他扫视一周,面相莫颜,目光却落在稳坐着的楚平凸身上。
“莫师侄,此事就到此为止,宗门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若是有什么要求,也尽可以提出来。”这本来是隐仙派的内部事务,理应清场处理,并且严禁向外传出。
可眼下这种情况,遮遮掩掩反而会引起人们的兴趣,谈论不休,大大方方的坦诚以对,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莫颜对这种官方言论嗤之以鼻,楚平凸到场“压阵”和她手中的千面蜘蛛,但凡两者缺其一,今日的结局都不会如现在这般。
“付长老,是不是我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呢?”莫颜微微垂下眼睑,淡淡的问道。
付宁宁心下大定,还真就怕她不提。
“莫师侄但说无妨,只要是宗门能做到的。”
“我要脱离隐仙派,或者隐仙派将我逐出师门也可。”她清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李秋亭皱眉沉思,而楚平凸瞬间睁大了双眼,思索片刻,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
“不行!”付宁宁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绝无可能!”
“莫道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脱离隐仙派?这可是叛门的行为!”郁袭香“好心”的提醒着。
莫颜瞟了她一眼,淡然的说道:“不劳费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就好。”微微一笑。“还是想想怎样才能尽快坐上无为宗宗主的位置吧,迟则生变的道理…你懂的,是吧?”她的声音轻柔无比,像微风拂过。
郁袭香立时变了脸色,听出了莫颜话中的意有所指。
容白羽会放弃莫颜而选择她的原因,她比谁都清楚。这个男人,对权势的痴迷程度更在她之上。
他对莫颜不是无情,只是这份感情与他的“前程”相比,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她更清楚,她甚至还不如莫颜,她和他之间。连个“情”字都谈不上。
郁袭香沉默了,神色变幻不定。
“莫颜,我知道你是对宗门有些误解,但不要意气用事,你该知道,做个没有门派依附的散修,不是件容易的事!”付宁宁满脸阴鹜,若不是顾忌楚平凸,他根本不需浪费唇舌。
若是证实莫颜却有弑师之举,逐出师门是最轻的处罚。可如今,一切都指向莫颜是清白无辜的,她提出脱离隐仙派,不是变相的在指控宗门对她的不公对待吗!
身为内门弟子,想要被逐师门,当个身如浮萍的散修。这会让人怎么想,怎么看隐仙派,还真是嫌他们不够丢人啊!
“付长老不是说只要宗门能做到的,我随便提吗?怎么?转眼就变卦了?”莫颜眉眼无波的问道。
不等付宁宁回答,她继续说道:“我的要求就是离开隐仙派,也只有这一个!”
脱离宗门到底需要什么“手续”她不知道,能让她借鉴的前人几乎没有。
叛门的人大有人在,类似她这种情况的却很少。
别人都是找好了接收单位,基本上都是魔宗范畴,就是所谓的“坠入魔道”。
她属于单方面解约,还没有用人单位准备接收她,还真不清楚要做些什么。
与隐仙派反目?不欢而散?
说实话,她并不想!
能和平的离开最好,若是不能,只能带着一家子跑路了!
只要进了羽化城,相信就算隐仙派找到了她,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只是想以一个比较平和的方式,要回她留在宗门的自身精血。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放在别人手里的。
光她知道的,就有不下三种方法,能够通过精血找寻其主的方位,据说,魔宗还能通过它远距离造成某些伤害。
每个门派中。把守最最严格,重中之重的,便是存放门内弟子精血的地方。
硬闯对她来说,当然是不可能。
她本来的打算,是交换。
她手上的东西,应该足以支付自己的“身价”。
“陆明远的事已经真相大白,这其中,或许有过对你不利的传言,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你觉得很委屈我可以理解,所以宗门会尽力补偿你。”
付宁宁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但因为这一点点委屈就扬言要脱离宗门,莫颜,是不是小题大做了一些?”
“还是…我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有比隐仙派更适合你的地方?”
楚平凸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无意识的敲击,付宁宁话音落下,他的手指也随着停顿。
更适合隐仙派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地方?
正道间的门派都有这样的默契,不会接收其他门派叛门的弟子,若是不想成为散修中的一员,只有一条出路。
莫颜微微勾起唇角,“我今后何去何从,就不劳付长老操心了。”
既然决定离开,什么辈分都是虚无,言语再无顾忌,不知怎么,莫颜觉得现在的她,从没有过的放松自在。
即便隐仙派从来没有给她太多的约束,却总有一些看不见的条条框框存在。
最重要的是,当宗门的利益和她自己的利益发生冲突,她做不到自我牺牲,话说,她从来就没那么伟大的情操。
“她说的很对,她的去留,你还没资格操心!”楚平凸似笑非笑的说道,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门外。
“楚兄大驾光临我隐仙派,真是蓬荜生辉啊!难道是记挂着我欠你的那顿酒,过来催我请客不成?哈哈,今日一定无醉无归,无醉无归!”浑厚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声音不高不低,不远不近。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在楚平凸占据的主座左手边的座位,便出现一位拎着酒壶,含笑把盏的青衫修士。
楚平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将推过来的酒一饮而尽,不轻不重的放回桌上,淡淡的说道:“推你出来收拾烂摊子?我丑话可说在前面,莫颜的事若是让我不满意,别怪我不顾同桌饮酒之情!”
他们的交情,是喝酒喝出来的,严格说起来,应该是酒友。
有共同的嗜好,楚平凸确实好说话不少,今日若是来的别人,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王梓凡暗松了一口气,细究起来,他这声楚兄都是高攀了,不过是在酒桌上的戏言。他一向不理门中诸事,地道的闲散人员,被推出来撑场面,实在是难为他。这上来第一句,称呼就有些不妥,幸好楚平凸不甚在意这些。
大殿外,三三两两的修真者聚集在一起,缓步向山下踱去。
“那个付长老,也是从地球上来的吧?”
“那个叫莫颜的女修,还有即将和袭香仙子双修的容白羽,全都是从地球而来。”
“啧啧,今天还真开眼了,修真界已经好久没发生这么热闹的事了。”
“呵,这算什么,等着瞧吧,没看那冰仙子要脱离隐仙派吗,把宗门的太上长老都召了出来,此事,恐怕不会善了。”
“看那位太上长老的模样,和那上首坐着的人,似乎早就相识啊。”
“注意到没有,那位太上长老和那人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客气…”
“若不是有这么硬的‘靠山’,那冰仙子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当着如此多的人,提出要离开吧,连逐出师门都不在乎,这隐仙派,难道真的如此不堪?!”
“以前的隐仙派是什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还称得上是‘行得正,站得直’,现在嘛…呵,只能说,行事确实有些欠妥。”
“这话说的可真含蓄,哪里是欠妥这么简单,为了搭上无为宗,隐仙派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拿一个女子顶缸,亏他们想得出来!”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隐仙派现在的行事,很像,很像…那些凡人…”
“唉?如此说,还真是,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听说那地球上的灵气已近消无,有灵根的人万中无一,为数不多的修真者与那些世俗中的凡人交往甚密,甚至一些修士的习惯都受那些凡人的影响,他们行事与大多修真者不同,也不足为奇!”
“哼!自甘堕落,我等本就应该超脱世俗,追求无上大道,痴迷于权势,利益,男女之情,真是…”
“那有什么,我辈修道之人,并不忌姻缘,否则又何来双修之说。至于权势、利益,也不过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罢了,不能否认,权利越大,手中掌握的资源越多,就离那长生大道更近!”
“还是你看的真切,倒是我着相了。”
“不,道友是真正体悟大道之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要知道,各个门派的掌权者从来没有坐的长久之人,非是他们不愿,不留恋,而是沾染了太多欲望,对心境本身影响甚重。你我都很清楚,修为和心境,两者对仙道一途,缺一不可。”
“这么说,那人人艳羡的宗主之位,坐起来,也不是很舒服?”
“哈哈!因人而异,换做你我,那真是个烫手的山芋,避之不及。可对某些人来说,坐上那样的位置,才是修炼的捷径!”
“我刚才隐约看见袭香仙子给了容白羽一只玉瓶,你可看见?”
“怎么没见,人家根本就是想让所有人看见。出了这样的事,不止对那容白羽声名有碍,连带也会对她造成一定的影响,选在这个时候送出那凝婴丹,也是间接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她依然站在容白羽那一边,以她无为宗首席大弟子的影响力,应该会起一定的作用,起码,大家在谈论的时候,会稍稍顾忌一二。”
“哈!凝婴丹?!还真是大手笔啊!像咱们这样的人,怕是连盛放凝婴丹的玉瓶,都摸不到边!不过,你是怎么认出那里是凝婴丹的?”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还知道那凝婴丹是准备在他们两人的双修仪式上,交给容白羽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些时日,其中的含义嘛,怕是差的十万八千里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袭香仙子会重新考虑双修伴侣的人选,看来,她还真是认定了他。”
“呵,那容白羽若不是出了这一档子事,也是不可多得的俊彦。至于他的人品怎样,连袭香仙子自己都不在意,他人如何评说便不重要。更何况,移情别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不过他的移情与众不同一些罢了。”
“与众不同?哈哈,还真是与众不同!对待旧爱如此狠绝怕是只有他这一份!”
“呵,听说他是剑修,挥剑斩情丝便是如此吧?”
“也不知冰仙子能否顺利脱离隐仙派,若是成了,今后又会何去何从,散修,还真就如那付宁宁所说,不是那么好当的。”
“你看她像是行事冲动的人吗?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一般人可不会像她这般淡然。即将与之双修之人的背叛,对了,还有她那个以女子为鼎炉修炼的师傅,刚开始,那隐仙派又是如何对待她,咱们可是都看在眼中,这个冰仙子,极不简单啊!”
“确实与一般女修不同,不知为什么,从一开始我便觉得她不是那种会和魔宗勾结之人。”
“水一派的郭红衫,是变异风灵根,性子变幻无常,喜怒无定。冰仙子是冰灵根,对照其性格处事,倒也贴近。冰之高洁,你有如此感觉,也属正常。”
“据说隐仙派还有一位变异雷灵根的修士,只是近几年很少露面,大多只闻其人不见其面。若是以此推论,那位的脾气可不就如那炸雷一般?”
“呃,未见其人,总归不好早下结论。单说见过的这两个女子,灵根的属性对其心性,确是有一定的影响。”
“这么复杂的东西,不是咱们能研究明白的,有关灵根的研究,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可至今,也没听说哪个能分说清楚。”
“去本神阁,将属于莫颜的精血取来。”王梓凡沉吟片刻,吩咐道。
大殿中聚集的人群,被他以处理隐仙派内务事宜为由,“送”了出去,只留下付宁宁,莫颜,还有仍然坐在主位未动分毫的楚平凸。
付宁宁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却明显身子一僵,行礼转身离去。
修炼到合体期,便会自动晋升为本派的太上长老,享受一切门派可利用资源。大大小小的门派中,都有这样类似的规条,太上长老在宗主不在的时候,有对内的决策权。
也就是说,宗门内的一切事物,除了坐在宗主位上的那个人,就属太上长老说了最算。
想也是,合体期的修为,不管在哪里,都是跺跺脚,地面抖三抖的角色。
付宁宁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命行事。
莫颜坐在那里无喜无悲,怔怔出神。
她就要离开隐仙派了?以后再无纠葛!
远离那些无止境的是是非非,走上一条未知的道路。
是啊,从她拜入隐仙派,不,确切的说,是拜陆明远为师后,似乎就没有平静过。
也许,她和隐仙派,真的是八字不合。
没有伤心也没有欣喜,只有淡淡的怅然…
还有就是,对今后的迷茫。
回羽化城吗?她早晚要回去,但不是现在。
她觉得,她该出去走走,独自上路,真正的一个人去游历闯荡一番。
不经历风雨,如何见彩虹!
这句话,不论到哪里,针对任何人,都同样适用。
每每遇到些坎坷,她便“勤奋”一阵,但时间维持不长,又固态萌发。
说到底,有两世情怀的她,总是不能融入到现在修真者的身份中。
“混吃等死”的天性,总在不经意时回归,一切不好的记忆,总是因为不喜不愿而选择忘记忽略,却不曾细想,正因这些种种,才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没有动力就止步不前的人,说的就是她吧。
踏上这一条修炼之路,是偶然,偶然到她并没有完全做好准备。
若是没有重生这样离奇的事,当年她一个才八岁的女童,会更好更快的接受这一身份的转变吧。
至少,她身边的其他人,便是如此。
总是事后诸葛亮啊!
莫颜自嘲的笑笑,总是在想,若是如何如何,便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
其实她更该从另一个角度去看问题。
比如说,防患于未然,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危机,都扼杀在摇篮里。
她早就不是那种每日宅在家里的闲人,潜意识里希翼着一份幸福美好的爱情。
感情,对每个修真者来说,都是奢侈的吧!
当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分拨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炼时,哪还有时间去**女爱?
在地球时,元婴距离渺茫,更多人选择了及时行乐。到了水蓝大陆,这种现象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她所能见到从地球同来的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投入到了一系列枯燥乏味的苦修之中。
更明显的例子,同样在眼前,有婚约的曲玲珑和林止礼,他们的婚事,曲家和林家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及。
这里,是和地球不同的地方。
即便是相同的人,也都有了不同的改变,思来想去,唯一没有太多变化的,怕是只有她一个吧。
环境是永远不会为了人而改变,但是,人可以去适应环境。
她缺失的,便是这一种认知。
也不知道,现在领悟算不算太晚…
“我回去了。”郁袭香与容白羽相对无言,半晌才开口说道。
“恩。”容白羽点点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郁袭香失落的凝目注视着他,即便她为了做了如此多,还是等不到他一句挽留的话,有的时候,她不禁想问,是不是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莫颜?!
但这样的话,只能在心里想想,理智总是战胜情感,正因如此,她才能站到现在的位置,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即便她现在得到的这个人并不十分完美,但她知道,她会让他夺目起来。
他本就是个不甘平凡的男人,需要的,不过是些许机缘而已。
这一点,她明白,他自己,更加明白。
似是感觉到了郁袭香的目光,容白羽微微一笑,温声问道:“怎么了?还在想今天的事?”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想,是骗人的。对他们两个人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会永远停留在记忆里,难以磨灭。
“都过去了不是吗,莫颜会离开,我们会在一起,将来,我们会…很好。”他脑中闪过一个词——幸福。但随即否定了,感觉上,放在这里,很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莫颜一定能离开?”郁袭香问道。
容白羽眺望远方,“当她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便一定会做成。”
郁袭香觉得自己的胸口憋闷的很,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
Vip卷 305
Vip卷 305
“你不该回来。”汪非凡用余光打量着四周。沉声说道。
“你怕了?”汪绯雨依旧蒙着面纱,并没有因为面对自己至亲的人,便将它放下。
“怕?我何曾怕过!”汪非凡冷笑一声,“只是,你不该这么早暴露自己,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想平安回去,怕是不那么容易。”
“更何况,”他脸上阴沉的可怕,“姚家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你的追杀,你今日现身,恐怕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咯咯,我既然敢回来,便不怕他们,今时今日的我,他们想搓扁捏圆,无异于痴人说梦!”汪绯雨轻柔的声音,愈发魅惑,更像是在对着情人软糯娇嗔。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容白羽的事?”汪非凡不解的问道。
“当日的事,我一直不能肯定,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还是真的!”汪绯雨面纱下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反目成仇才好,咱们家的账,他们两个都有份!”
“莫颜离开隐仙派的话,对付她就更容易一些,之前一直遍寻不到她的影子,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她跑了!”汪非凡恨恨的说道。
“她实力不弱,你我二人还不是她的对手。”汪绯雨摇了摇头,满眼的不赞同,相比汪非凡的易冲动,汪绯雨倒是心思缜密的很。
两个人虽是兄妹,但实际相处中,反倒是做妹妹的拿主意比较多些。
汪绯雨不是没有向莫颜下手的念头,但莫颜现在是结丹期,他们贸然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样的蠢事她是决计不会做的。
只怨她在阴阳宗的时间太短,只有筑基期而已,汪非凡比她稍好些,也不过是结丹初期,与莫颜的差距实在太大。
她拧着眉头静静思索着,等他们修为够了,怕是莫颜又进步了一大块,这样无止境的等待,什么时候是个头。
若不是确信莫颜不会与魔宗有勾结,她几乎要认定修炼魔功的是她而不是他们了,才几年不见。怎么进境如此神速?
真让她凝结元婴,怕是他们再没任何机会。
魔修凝结魔婴,比之正道凝结元婴,更是艰辛。
可惜二爷爷不在这里,不然他们三人合力,定能将莫颜斩杀在此。
汪非凡在旁边走来走去,等着汪绯雨的决定,他知道,这个妹妹主意最多,做事狠辣又有分寸,听她的准没错。
“二爷爷还没有消息吗?”汪绯雨开口问道。
汪非凡止步转身,脸上的烦躁被担忧所替代,“一直都没有消息,对那个地方,我倒是跟人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说说看。”汪绯雨睁大了双眸,很感兴趣的样子。
“那里可以说是正魔两道对门下弟子的试炼场,也可以说是双方争斗的最前线。”汪非凡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用正道的理论来解释,修真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只有不断的经历生死才能得到进步,没有经历过生死战斗的修士就不是真正的修士。所以。即便进去那里的人数和活着出来的数量比例相差悬殊,他们还是将门下的弟子,一批一批的派过去。”
“至于魔宗,就更好理解了,在一个完全不限制任何作为的地方,他们可以在杀戮中提升自己,可以修习各种各样的邪恶法术而不受限制,甚至只要实力够强,在那里可以为所欲为,怎么比,都比在外面舒服多了!”
“还有什么?”汪绯雨轻声问道。
“魔宗对进入那里没什么限制,只要你想去,不管是炼气期还是元婴期,都会放行。正道门派倒是都很有默契,每一拨派过去的人里,从元婴期到炼气期各个境界的人都会有些,里面有大力培养的天才人物,也有垫底的炮灰,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有一个适当的比例,在人数上也有一定的规律。”
汪绯雨低头思索片刻,问道:“散修呢?”
“很多,非常多!”汪非凡面色凝重的说道:“不论是正道还是魔宗,都是他们的猎物!若说水蓝大陆是一片祥和,那遮天岛便是森罗地狱。”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一旦有人突破到化神期,便会离开,水蓝大陆上,化神期的修士也少见。真不知道他们都猫在哪里!”汪非凡轻皱着眉头,这个是他一直好奇的事。
“羽化城!”汪绯雨娇声轻喃。“一个神奇的地方,据说灵气的浓郁程度超乎想象,那些高阶修士大多呆在那里,甚至其他星球的修士也聚集在那,进入那里最低的门槛,便是化神期!”
“说实在的,若不是莫颜绝无可能进入那里,我倒是很怀疑她失踪这几年是进了羽化城。”她笑着摇了摇头,轻笑出声,“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进得去。
“羽化城?”汪非凡喃喃自语,并没有问汪绯雨消息的来源,这几年陆续传来的消息,他也知道这个妹妹在那里混的不错。
“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樊师姐也只是从宗主那里听来只言片语。”汪绯雨将耳后的面纱又别紧了一点,淡淡的说道。
汪非凡点头,妹妹口中的樊师姐他知道是谁,据说是阴阳宗宗主现在最喜爱的宠姬,修为不高,只有筑基期而已,这种层次在修真界以抓一大把。可说到她修行的时间,便有些咋舌了,只有一年而已。
一年的时间。从一个从没接触过修炼的普通人,变成筑基有成的修士,这样神奇诡异的变化,也只有阴阳宗那个神秘的宗主才能办到了。
没错,就是普通人,这个姓樊的女子是没有灵根的,不过是阴阳宗弟子贡献给宗主的“礼物”,每年这样的“礼物”多不胜数,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其中还不乏天姿国色让人一见惊艳的美人。
可偏偏就是这个长相并不靠前,性子有些懦弱的女子。得了阴阳宗宗主的青眼,生生的将原本的身份置换,成了修真者,还成了他最疼宠有加的姬妾。
他不知道的是,这女子身上一系列神奇的变化都和他的妹妹有关,汪绯雨和那位樊师姐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交好那么简单!
“妹妹,你说二爷爷能否顺利凝婴?”汪非凡不无担心的问道。
汪绯雨嫣然一笑,驽定的说道:“这点不用怀疑,魔修所谓的凝结魔婴艰难,对二爷爷来说,丝毫没有制约!”
眼波流转,轻笑说道:“你自己应该深有体会才是,”她素手凭空轻指汪非凡的胸口,“它们不是在那里安家落户吗?!”
汪非凡心中一松,摸了摸胸口,失笑道:“我倒忘了,有了它,根本无须担心灵气属性相驳之类的烦恼,可比那些直接吸取他人灵气的魔修舒服多了!”
“只是…”汪非凡叹息一声,低头不语。
“只是什么?”汪绯雨轻声问道。
“你们都说让我放慢速度,若不是如此,我们怎么会这样烦恼,莫颜定不是我的对手!”汪非凡闷闷的抱怨。
不管是汪绯雨还是他们的二爷爷汪吉孝,都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他不可冒进,一直贯穿稳扎稳打,所以要论根基的稳固,同是利用灵虫修炼的汪吉孝虽然修为日高,反倒不如他,也要比汪非凡承受更大的风险。
“哦?”汪绯雨拉长了声调,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这么说,还是我们害你不成?”
“不是,只是…”汪非凡还想再说什么,却看到汪绯雨眉眼无波的看着他,眼底一片冰冷,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哼!我的好哥哥,你还真是不识好歹!”汪绯雨冷冷的说道:“你以为你那里养的是什么?是灵虫!活物!活物你懂吗?但凡有灵的生物都能修炼得道,谁能保证那灵虫不能?”
“随着你们修为的增长,或者说随着你们吸收其他修真者的灵气越来越多,那灵虫不也是跟着在不断的进化吗?为什么你和二爷爷不用担心吸收入体的灵气相驳?还不是因为那灵虫先滤了一道。”
“低级妖兽的修为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炼虚期,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那灵虫的修炼程度是与你们相若还是略有高低。二爷爷正是出于凝结元婴的关键时刻,之后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稍微行差踏错,说不定就会成养虫,变成被虫养!”
“你该知道修炼有成的妖兽是可以化形的,保不齐哪天,就从你胸口蹦出一个人来!”汪绯雨阴森的说道。
汪非凡显然被汪绯雨说的话吓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妹妹的意思他听懂了,是说灵虫有朝一日会反噬其主吗?
可若是真的,为什么二爷爷从来都没说起过。
汪绯雨好像猜到了汪非凡心中所想,叹了一口气,说道:“二爷爷没和你说,是怕你被吓住,这只是一个猜测,即便是真的,只要还没到那一天,总是会有办法可想的。”
“这也是我们让你放慢速度的原因,自身主修,灵虫为辅,比之那些所谓的天才,速度也不遑多让,还不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这是眼下最最稳妥的办法。”她耐着性子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