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神出鬼没的,你就不能老实一会。”淑云没好气的批评道。对于这个哪有事哪到的家伙就是不能太和气了,要不然那尾巴更是要翘上天了。
“爷是好心想帮你,你不说谢谢也就罢了。怎么还倒打一耙啊?”小金不满的嚷嚷了起来。
“越来越会聊天了。现在连倒打一耙都学会了。可见,你还真是没少偷听人说话啊。”淑云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小金说道。
小金被淑云盯得有些受不了啦,金黄色的尾巴不自在的朝上勾了勾。这才故作镇定的对着淑云,吭吭哧哧,语带心虚的说道;“爷,爷在说你的事呢,你,你干嘛又要扯到爷身上来啊?”
见这家伙已经被自己震住了,想来也能消停一段时间了。淑云也就决定不再接着收拾他了。
不过淑云这会儿的心情倒是好多了。坏心情果然是能转嫁的。别说,这家伙出现的还真是时候。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碍眼,这会儿再看小金。淑云立马就觉得这个家伙顺眼多了。
心情好了,淑云的语气也跟着柔和下来,还耐心的解释道:“你去能有什么用啊,打探消息?我又不着急知道他是怎么处理这事的。
再说了,他是皇上。不管遇到多糟心的事,那挨收拾的也肯定是别人,谁还能把他怎么样?尤其是那帮子手脚不干净的贪心货,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什么东西都敢往外倒腾,就这样的,怎么收拾都不多。”一说起这个淑云就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
被淑云凶狠的样子吓得抖了抖,但是求知欲一向旺盛的小金还是顶住了压力,接着又颠颠儿的问道:“那你在这忙忙碌碌,坐立不安的是为啥啊?”
看着故作乖宝宝一样,老实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眨动着金色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求解答的小金。淑云都有些被萌到了。正好趁着这会儿他有求与自己,淑云老实不客气的一把将他抓过来,抱在手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水晶小尖角。
对于淑云的猥~亵,小金是敢怒而不敢言。谁叫他不争气,就是忍不酌奇呢。
见小金乖乖的待在自己手上没反抗。淑云表示很满意。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气大最是伤身,这病啊,不是从气上来,就是从火上来。老康那人本来气性就大,这事儿又是正戳在他心窝子上了,我是怕他气狠了,伤了身子。现在年轻还体现不出来,但这病是会慢慢堆积的,要是不好好保养,等到将来上了岁数,那就全找上来了。
而且,龙蛋他们还跟那儿呢,看到他们阿玛气急了,还不得跟着又生气、又担心啊。所以,也没别的,我这心里就是惦记他们父子几个,但是还得装作不知道。明明就是记挂的很,还得故作不知,这滋味可不就是让人坐立难安吗。”
叹了口气,淑云又接着道:“所以啊,你就是探听出来啥,那也没用,我就是知道了,现在也只能坐在这里干瞪眼。因此就不劳你大驾了,你就老实跟这呆在这吧,要不就回空间找小雪獒们玩儿去。”
“哼,爷才不要呢。”话音未落,一道金光急速一闪而没,眨眼间就没了小金的影子。
真是个小顽童,也没比饽饽那两个小魔怪成熟到哪里去,还老是爱装大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淑云无奈又好笑的摇头。
晚饭前,团团独自一个人回来了。
刚一见到闺女,淑云就连忙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哥他们呢?你阿玛那里怎么样?是不是气坏了?”
“额娘,您先别急,这么多问题叫我一下子怎么回答啊?先您容我喝口水,喘喘气,我再慢慢告诉您。”团团拉着淑云坐到了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水晶茶壶,给自己到了满满一大水晶杯的空间水,一口气就全干掉了。
“诶,你慢着点儿,小心呛到。”见闺女喝得急,淑云赶紧出言阻拦。
“没事,额娘,我就是太渴了。”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团团已经喝完了。放下杯子,团团一边掏出衣襟下的手帕抹嘴,一边笑嘻嘻的和淑云说道。
“怎么就渴成这个样子了?在你阿玛那儿这么长时间,不会连杯水都没得着喝吧?”淑云有些心疼的问道。
没想到,团团还真就点点头,肯定的答道;“额娘,您还真就是猜对了,可不就是连口水都没喝上吗。”
“怎么回事,快和额娘说说。”淑云有些急了。孩子去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连杯水都没喝上呢?那几个儿子不是也都得渴着?这个老康,到底是怎么当人阿玛的啊?
“还能怎么样,阿玛生气了呗。唉！”叹了口气,团团才皱巴着小脸,心有余悸的接着说道:“您是不知道,阿玛一听到那几件瓷器不见了,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铁青的,还阴沉沉的,可吓人了,我还从来没见阿玛这样过呢,他这次真是气大了。”
刚感慨了一句,抬眼就见自家额娘正巴巴的看着自己,知道这是着急等着自己的下文呢。团团不敢再耽搁,就着先前的问题,接着说道:“我是被阿玛打发回来陪额娘用晚膳的,也顺便帮着解释一下,打打掩护。至于我哥和老七他们,全被阿玛留下了。”
淑云想了想,就点头道:“这样也好,让他们跟在你阿玛身边,看看他是怎么处理这事的,也能跟着长长见识,还能顺便劝着你阿玛些。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会儿喝没喝上口水,晚膳用了吗?你回来时,何嬷嬷他们把晚膳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我刚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何嬷嬷带着人过去,在门口等着通传呢。放心吧额娘,这是您让人送过去的,阿玛肯定会用的。”
团团的好心劝慰,不想却迎来了自家额娘的一记铁砂掌。淑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嗔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竟然学会打趣额娘了！”
团团.额娘,人家真心是冤枉的！咱的心思真没您想的那么复杂！
看着闺女无辜又委屈的小眼神。
淑云.闺女好像被冤枉了！自己这算是做贼心虚吗吗吗???
淑云和闺女.
好在,何嬷嬷这会儿正好回来交差,算是给淑云解了围。
听了何嬷嬷的回禀,知道康熙和几个儿子都用了晚膳,每人还都喝下一大碗清火的山药鸡汤。淑云放心了。随即又想起,闺女好像还没吃呢,刚才还说是回来陪自己用膳的,光忙着说话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想必孩子早就饿了。倒是圆圆和老十,还有两个小魔怪那里,自己早就安排下去了,这会儿也用不着自己再操心了。
淑云皱了皱眉头,暗怪自己粗心大意,忘了自家闺女还饿着肚子呢。想到这里,淑云就赶忙对何嬷嬷道:“把我的晚膳也拿上来吧,多弄点,团团也跟我这用,挑些她爱吃的,快着点。”
第三百一十一章 教女
何嬷嬷知道淑云没用晚膳呢,她刚才还正想要提这事呢,这会儿接了命令就赶紧快步出去安排了,淑云抱歉的对团团道:“饿了吧?都怪额娘,光惦记着你阿玛他们了,倒是把你给忽略了。”
“说什么呢额娘,您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女儿还不太饿呢,要是饿了,我早就跟您说了,我又不会跟您客气。还有,您不是也没吃呢吗?您啊！这是光想着我们了,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团团抱着淑云的手臂,贴心的说道。
“嗯,还得是我闺女。”淑云领略到了女儿的心意,心下熨贴,就拍着团团的手,高兴的说道。
晚膳就摆在了茶室里,只有母女俩人在,不必讲究那么多,在这里吃能随便、松快一些。
娘俩边吃边聊,也没了食不言的忌讳。
“你回来前,你阿玛那边拿出章程了吗?他准备怎么处置这件事?还有李德全是不是被他派出去了?”给闺女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麻香鳝片,淑云随口问道。
团团愣了愣神,拿筷子戳了几下碗中的白米饭,才低沉的说道:“阿玛那边不但拿出了章程,而且已经开始处理了,李安达是被阿玛派出去了,就是去办这件事的。”
见谈起这个话题,团团的兴致突然就低落了起来,淑云放下筷子,摸摸闺女的脑袋,柔声哄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说起这个,一下子就不高兴了?来,跟额娘说说,你阿玛那里到底反生什么事了?看把我这一向大方开朗的闺女弄得,都闷闷不乐了。”
被自家额娘打趣了,团团扭捏了一下。好像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也有些不好意思,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说道:“没事的,额娘。我就是头一次看到阿玛那么严厉的处置了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有些感觉不太舒服。”
显然,团团是不太愿意回想起这段经历的。这也难怪,就是再怎么聪明,性格再怎么外向,可毕竟还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又是个女孩子。以前也没经受过这样的事情。见识是有的,也不是那些养在深闺内院的大家小姐可比的。但是。正所谓天子一怒,血流千里。以康熙的行事和手段,在毫无保留下,全力爆发出来的怒火并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即便不是对着团团去的。但是身处其间,也难免会受到一些影响。所以,闺女会感到不舒服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遇到事情就想要逃避可不行。自家闺女是皇家公主,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女儿家。将来需要面对的只会更多。即便是现在。手里还掌握着一队为数五百多人的女子军团和一家发行量不低的报纸。要想过好以后的生活,没有一颗坚强的心怎么行。
作为母亲,淑云一向心疼孩子,但也绝不会放纵。即便是对这两个女儿,别看她和康熙平时都把她们当作掌中宝一样。疼爱着,娇宠着。但是,淑云深知一个道理:雏鹰不能一辈子都待在母亲的翅膀下接受庇护,总是要学会展翅飞翔的。该他们懂得的道理和规矩就要适时的教会他们。而到了该经受磨砺和考验的时候,也不能心软,要鼓励、甚至创造机会,让孩子们能够勇敢的去面对。这样他们最终才能成长为翱翔于天际的雄鹰。
因此淑云并没有就此结束这个团团不太喜欢的话题,只是稍作考虑,就接着问道:“你阿玛具体是怎么处置的,来,和额娘好好说说。”
团团深吸了口气,才说道:“掌管茶库和瓷库的所有人,包括六库郎中、中外郎、主事、委署主事、笔帖式、书吏.只要是在这两库任职的,不管官职大小,就连下面一些办事和跑腿的一个没落,全都被抓了起来,四个总管六库郎中,除了乌雅巴安外的三个也受了牵连。阿玛没让慎刑司的人插手,全都一并交给了刑部,还让李安达代表他,亲自坐镇监督,务必严加审问,一定要找出那几件瓷器的下落。
另外,阿玛还下了封口令,不许这件事外传,对外只许说是因为茶叶被调换和另外丢失的那部分瓷器的事。
还有,阿玛还把内务府的总管大臣海拉逊叫了过来,不过从头到尾,阿玛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就任他在下面跪着,阿玛一直坐在那里,阴沉沉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把海拉逊吓得头都不敢抬,浑身哆嗦,一头的冷汗,眼看着都要昏过去了。阿玛才让刘进忠宣读了对他的旨意:海拉逊被夺职并赶出内务府,以后永不录用。
听完旨意,海拉逊一下子就瘫在那了,开始整个人都呆呆的,双目无神,没过一会儿又醒悟过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阿玛大声喊冤。不过阿玛始终都没理他,最后还是巴彦带了两个侍卫进来,把他拖出去的。”
这会儿说到海拉逊,团团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过同时也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好像对他十分厌烦似得。果然只停了片刻,团团就对淑云道:“额娘,女儿以前也在阿玛那里,偶然见过这个海拉逊两次,每次他都表现的谦和有度,沉稳从容,看起来很有风范。怎么一遇到事情就会成了这么一副不堪的样子呢?”
“官做得越大,遇事就越是难以承受。没听过这么句话吗:一朝权在手,变把令来行。这就是权利的好处和魅力。一旦拥有,复又失去,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还加了一个永不录用呢。”这海拉逊也是倒霉,三个内务府总管大臣,谁让今年的广储司正好轮到他当值呢。作为主要负责人,康熙不处理他处理谁?没把他一起下狱就是在顾念着旧情,已经算是不错了。淑云笑着对自家闺女解释了一句,然后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吃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用不着太过在意的,咱娘俩边吃边说。”
扒了两口饭,团团又气鼓鼓的说道:“女儿是不想在意,可是这个海拉逊也太恶心人了,要是阿玛手底下办差的,全是些他这样的人,那还真是令人担忧呢。”
不过淑云这次只是笑笑,没对闺女的话多加置评,有些事还是让她自己去慢慢观察、体会的好。
见淑云没接话,团团就知道自家额娘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就识相的闭嘴,开始低头专心吃饭。
一直到用完了晚膳,桔子带人把碗盘都撤了下去,淑云又冲泡好了一壶大红袍,给自己和女儿各自都满上一小杯。
这时,团团才支支吾吾的对淑云说道:“额娘,你说阿玛一口气把茶库和瓷库的所有人都下了狱,是不是有些.有些太过了?这么多人不可能都参与进去吧,总有一些是无辜的,再说除了乌雅巴安外的另三个总管六库郎中,他们并没有参与其中,却也要跟着一起受罚,不是很冤枉吗?”
“你阿玛八岁继位,擒鳌拜,平三番一路经过了多少艰难险阻,都一步步闯了过来,如今还能把国家治理的这样蒸蒸日上。就说明他的智慧和心计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而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也都是有其道理的。不过那些也不是你现在这个年龄能完全理解的。你只需要多听、多看、多观察,然后用心感受、细细体会,不要多加置评。”淑云只提点了女儿一句,就不想再多说了。
不过,看着闺女随着自己的话,而陷入了那副纠结的小模样,淑云还是没忍心,叹了口气,接着道:“内务府,尤其是广储司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随便把哪个拉出去砍了,也不会是冤枉了他,即便是没参与这件事,那也绝对干净不了。
还有那三个总管六库郎中,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冤枉的?都在一处共事,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又有哪一个不是心明眼亮之辈,巴安的那点动作他们要是真没发现,就不配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傻孩子,没有他们的默许,巴安是成不了事的。更甚者,说不定他们私下里也是跟着拿了好处的。
团团啊,你帮着额娘管了这么长时间的帐,像这样的事情,以后心里也应该有点数了。”
听了淑云的说法,团团就有羞愤不平的道:“那额娘,既然您和阿玛都清楚他们私下里的这些小动作,那为什么平时就不多管管呢?”
这孩子还是太单纯了,心眼也太干净了,没有那些歪歪肚肠。放在平常人家这是优点,不过身在皇家就不免有性亏了。
淑云对此是既欣慰又忧心,想着以后还是得适当的多教教吧。而这会儿既然说开了,就趁此机会一次说个清楚,算是给闺女先上一课。因此,淑云也不再保留了,又接着回答道:“怎么管?都是你阿玛的家奴,总是有两份情面在的,平常还要仰仗着他们伺候。水至清则无鱼,家业大了也不是那么好打理的,这个世界也并不是除了黑,就只有白,就算是皇帝,有时候也难免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淑云的话显然对团团的触动很大。她从小到大一向没心没肺,性格有点像男孩子。还一直被淑云和康熙小心的保护着,以往有了困难或者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哥哥龙蛋也都会自动自觉的挡在妹妹前面。所以对这些社会的黑暗面,团团是很少能接触到的,当然就更加的不了解其中的门道了。
团团端着茶杯愣在那里,默默地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表情沉静,但眼睛却闪闪发亮,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小兴奋,慢慢的对淑云说道:“额娘,我有些明白了。就比如那些买了瓷器的人家,我原来还想着,要是巴安把他们滚来,阿玛是不是也要下手惩治,要是被惩治了,那他们不是很冤屈,东西又不是他们拿的,他们不过是因为喜欢才买了去。
现在想来,却是女儿的这番想法太过简单了。买东西的人哪可能不知道东西的来路?既然广储司的人没个干净的,那从他们手里流出去的东西又能有多少是清清白白的?明知是赃物还要买,这样的人,只要抓到了就该狠狠的惩处,一点都没有冤了他们。”团团显然是很痛恨这样的人,最后的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
真是孺子可教！不愧是自己闺女,就是聪明,只要稍一提点,马上就能举一反三。淑云朝着姑娘鼓励的笑了笑。又说道:“你说的不错,是一点没冤枉他们。内务府那些人别看都是包衣,但却是你阿玛的包衣,也只有在你阿玛面前才会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但是转过头来也没少干些背主的事情。连你阿玛都敢糊弄,到了外面当然就更是不得了拉。他们那可是牛得很,不是什么人都会搭理的,就算是一携廷大员。皇室宗亲,也不是全然都给面子的。所以,能和内务府做生意的人。别管是买还是卖,没有一定的关系和路子是不成的。对这里面的门道自然也是门儿清。明知道是御用的东西。还敢往手里划拉,你说这些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就是说,这些人是一贯的串联在一起,坑瀣一气了?”虽然是问句,但团团却说得极为肯定。紧接着,又气呼呼的给前面的话加了一句注释:“真是洪洞县里无好人。”
自家闺女还真是正义感十足,连《玉堂春》里的唱词都出来了。看着姑娘鼓着红润润的脸颊。瞪大了圆眼,明明就是一副恨得不行的小模样,但怎么看都像一只被抢了食物的小松鼠。
看得淑云都不禁要把她搂到怀里,好好的媳一番了。淑云忍了又忍。才压下这个诱人的念头。这会儿可不是一个能和孩子玩闹的好时候,闺女才刚听了一些以前没有接触过的事,也明白了一些道理,需要消化的内容不少,可不能扰乱了她的思绪。
见淑云不再说话了。团团就明白了自家额娘的意思,平复了一心情,就开始闭上眼睛,一个人慢慢的琢磨起来。
而淑云就一边慢悠悠的喝茶,一边静静的看着闺女思考。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团团睁开眼睛,又长舒了口气。淑云才又循循善诱道:“明白了这一件事情,却并不意味着所有事情都能看得通透,那么在以后的日常生活中,为人处事时,就需要你自己多看,多想,对别人的一些做法也要多加领悟,还得善于发现。能理解额娘的意思吗?”
团团很认真的记下了额娘的话,并重重的对淑云点了点头。
淑云笑着摸了摸闺女的脑袋,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板起了脸;“额娘怎么听说,最近有好些宗室格格和大臣家的女儿都被你拉了过来,加入到你那个女子军团里了呢?好像连你二伯家的鲍白和你五叔家的雅利奇都没能逃出你的小魔爪?”
团团听到这话,马上就不愿意了,一改刚才的乖巧,挥舞着依旧肉乎乎的小拳头,愤愤不平的抗议道:“哪有,额娘冤枉人,她们都是自愿跑来加入的好不好。”
淑云一点都没被自家闺女这副跳脱的样子影响到,泰然自若的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的闺女摆摆手,示意她坐好:“你看你,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还是这样莽莽撞撞的。就算那些小姑娘是自愿加入的,那人家不也是图着能学点好啊。就以你现在的样子,可别把人家乖巧的小姑娘给带坏了,尤其是鲍白和雅利奇,那是多端庄、文静的孩子啊,你二伯和五叔疼得跟心肝儿似的,要是以后真学成你这样,像个酗子似的没个老实时候,看你二伯跟五叔不来找你算账的。”
淑云整天都待在香雪海,又哪会真的不知道,自己姑娘身边发生的这点事呢。只不过这事来得也属实蹊跷,原来还被嫌弃的跟什么似的女子军团,突然间就成了香饽饽。好多宗室和满大臣都把自家的姑娘送了过来,甚至还有两个汉臣的女儿夹在其中,也跟着凑起了热闹。
这么极端的转变,让淑云怎么可能不疑惑呢。要知道团团的那个女子军团以前可是没少遭来这帮人的诟病,他们其中好多人可都是在私下里,或鄙夷、或嘲讽、或不屑的纷纷议论了好一段时间。要不是有康熙在上面一力压制着,保不齐就要有那不开眼的上本章弹劾了。
如今这帮人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居然自打嘴巴的颠颠把自家的姑娘给送了过来。这番举动还真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谁知道那帮都长着九巧玲珑心的家伙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呢?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淑云自是不敢大意。别人怎么选择淑云管不了,但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姑娘却是要好好敲打敲打,省得她再被这突如而来的火热形式砸昏了头脑,一时得意忘形,再让人钻了空子。
不过自家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可是不管那么些。一说起这个,那小脸上的表情马上就不一样了,兴致勃勃的,昂着个小脑袋,一副傲娇的小模样,还不可一世的先哼了一声,才得意洋洋地说道:“二伯和五叔才不会这样没远见呢,就是他们让鲍白和雅利奇来的,还亲自跟了过来,特别叮嘱女儿要好好帮着教导鲍白和雅利奇,不能让她们再像现在这样这么老实了,省得大了以后吃亏。他们还说夸赞了女儿呢,说咱们满人的姑奶奶就应该像女儿这样大方爽朗。而且二伯和五叔还一人送了女儿一条鞭子和一把匕首。都可漂亮！”
说着,就从腰上解下一条像腰带似的,火红色,细细的,制作的十分精巧的皮鞭,炫耀般的递给淑云;“喏,额娘,看看,这就是二伯送给女儿的那条鞭子,怎么样?好看吧?五叔给的那把匕首也可好了,不过女儿这会儿没带在身上,明天在拿给额娘看。”听这话说的,好像还颇为遗憾似的。
淑云都要被自家这个口无遮拦的死丫头气死了。合着你二伯和五叔不会这样没远见?那没远见的就是,悲催的生了你这么个破孩子的额娘了?
这败家孩子,跟她真是夹缠不清。有哪个当额娘的是像她这样的,养个姑娘比养儿子还操心费力的?淑云揉了揉被自家姑娘气得胀痛的额角,也懒得再搭理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姑娘了。这事儿,自己也甭一个人跟这儿费心巴力的研究了,还是抽空和老康这个当爹的合计合计吧,有难同当,老康他也别想躲清闲。再有,哪天还得把西鲁特氏叫来问问,看看他们这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