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祝琪祯嚼着零食喊:“请进。”
东方乾开门进来,见到她的样子,蹙眉问道:“怎么坐在地上?”
祝琪祯靠着她深紫色的太妃椅,坐在地上吃东西,样子像极了未长大的孩子。她见东方乾又蹙眉了,心下一阵紧张,她实在不想惹到他,“不是…不是你说不能坐床上吃嘛,我的沙发是我最宝贝的,我又舍不得。不过我坐在毯子上呢,你看,很厚的。”
东方乾随手带上门,走到她身边,看到小茶几下的确压着一张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他径自在太妃椅上坐下,松软舒适,难怪祝琪祯宝贝它。
只见祝琪祯不时的哈哈大笑着,他觉得无聊,便说:“带我参观参观你的房间。”
祝琪祯转身费解地看着他:“我的房间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一眼望不到边吧?除了洗手间。难道你要参观那里?”
东方乾挑挑眉,“是。”
“你这人爱好这么另类?洗手间也要参观?还不如我们家的漂亮呢!”
东方乾一顿,抿嘴微笑着重复,“我们家的?”
祝琪祯顿感窘迫,赶忙转移话题,“算了算了,你要参观就坐着参观吧,我指给你看。那张粉红色的是我从小睡到大的床,那个白色的是衣柜,那个方形的是电脑还有桌子和椅子,你坐着的是沙发,我面前的是茶几。”
东方乾扬扬下巴,“那个是什么?”
祝琪祯顺势一看,“是保险柜啊,连这你都不认识?”
“里面藏着你的秘密?”
她想了想,说:“给你看看我的嫁妆吧!”说完起身过去,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搬出一个大盒子,略显吃力地走到沙发前放下,然后盘腿坐在羊毛毯上。
倏地抬头看着东方乾,微微不满地说:“坐下来啊,不然我仰着头多吃力呀?”说完还体贴地抓了个靠垫扔在地上,她想东方乾应该不习惯坐地板,所以坐在靠垫上也许会舒服些。
东方乾站起来,看了眼靠垫,却一脚踢开,然后坐下。
气得祝琪祯狠狠瞪他一眼,他不明所以的挑挑眉毛以示询问。
祝琪祯小心翼翼地打开大盒子,里面露出金灿灿的一片,“这些金条是我妈妈从小给我攒的嫁妆,她说女人要有自己的私房钱,所以从我出生开始,她就每年我生日时给我送金条,而且随着家里条件越来越好,金条的个头也越来越大。”说着她抽出纸巾来,像对待珍宝似的轻轻擦拭,“不过,在我十二岁时,妈妈就去世了,胃癌,救不了,所以妈妈送的金条也只有十二条。不过,我从那以后还是每年都收到金条,知道是谁送的吗?”
“你哥哥。”
“啊?你怎么知道?”她用崇拜的语气发出疑问。
“你既然这么问了,肯定不是正常情况下的那个人,只要逆向思维就能猜到了。”他感觉好笑,就这种二选一的题目答对了,也值得她这么意外?
“哦…”她讪讪的,感情是自己笨?“那我接着说,妈妈刚走后的一个月,就是我生日了,那天我躲在房间抱着金条不停地哭,饭都不肯吃,后来哥哥见了,就跑出去,花了所有压岁钱买了一条金条送给我,他说以后他代替妈妈送我礼物,要让我做最幸福的小乖。那时哥哥才十六岁呢,零花钱不比我多多少,可他每天省吃俭用的攒钱,他自己生日时再问老爸要一笔,然后凑起来给我买大金条。”
她又拿起一条轻轻地擦,甜甜地笑起来,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所以哥哥一直到大学毕业,都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二世祖,因为他太节省了,有时连我都觉得他抠门,不过,也因为他这么爱我,所以我也不自觉的就不舍得花钱了。我毕业时也没人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哦,连钟诚都不知道,厉害吧?”说完她邀功似地扬起小下巴。
东方乾抿抿嘴,露出个似有似无的微笑。他为掩饰自己情不自禁展示出来的表情,赶紧低头,随手拿起一条金条,竟然发现上面刻着字:祝小乖,生日快乐!哥哥---珏。
祝琪祯探过脑袋,几近抵着他的头一起看他手上的字,轻笑着说:“我的小气鬼哥哥怕我分不出来哪些是他送的,哪些是妈妈送的,所以就都在上面刻上字了。”
东方乾抬头,直视着近在眼前的如玉小脸,肤若凝脂的细白皮肤,修长颤动的微卷睫毛…
祝琪祯也发现了空气中开始变得暧昧的气氛,偷眼望过去,是一双写满欲望的深邃眼神,她吓得赶紧退开,却不及他的手快,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颈,只是因为力道没控制好,有些弄疼了她。
祝琪祯想都没想,伸手笔直一拳,打在东方乾的鼻梁上。他只觉眼前发黑,鼻子发酸,于是直接倾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头埋在她的发间,不愿被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
祝琪祯心里也发了慌,她知道自己这一拳打得不轻,而且这么近的距离,直接打在鼻梁上,要破了相,死鱼脸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啊?
原本等着他发火,可他压在自己身上却半天没有动静,祝琪祯轻叫了几声‘东方乾’仍不见反应,心想该不会被自己给打死了吧?
于是带着哭腔,慌乱地抱起他的腰,使劲摇:“对对对对不起,东方乾…你你,不要有事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那个…你别死碍以后,我,我再也不打你了,东方乾,快醒醒啊!”她已经放声大哭起来,想推开他却不论怎么用力对方都纹丝不动,她更加担心的想,完了完了,尸体开始发硬了。
东方乾缓缓抬起头来,双目因为刚刚的鼻子发酸而微红,柔情似水的样子,他专注地望着祝琪祯,伸出略微粗糙的手掌覆盖在她脸上,轻轻擦拭了她的满脸泪痕,低声说:“我今天要走了。”
初入东方家
祝琪祯还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问:“走走走哪里?”
“回部队。”
她的眼睛逐渐清明,在脑中思考了一会儿他的话,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要走了?自己不是该觉得高兴吗?为什么会感觉失落呢?就像成绩没考好,就像礼物没要到,心里隐隐酸疼。
她黯然地垂下眼睛,用力推他,“你走开,我要起来。”
东方乾却没动,手伸入她的颈下抱紧了她。
中午吃饭,所有人已经入座,李阿姨端上最后一碗菜,也自然地坐了下来。祝家兄妹都将她看作自己人,所以吃饭都是和他们同桌的。
一顿饭吃得非常和谐融洽,三个男人话题不断,两个女人也不时说着悄悄话,只听老爸突然问:“东方,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部队?”
“今天,下午三点的飞机。”
老爸惊奇,“这么快?结婚才两天就走?”
“嗯,马上要大练兵了,连里的训练不能放松,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老爸和哥哥转头看祝琪祯,只见她面无表情的小口吃菜。
哥哥说:“东方,小乖一向胆小,你回部队后她一个人在那边住着我们也不放心,要不让她回家住,你看怎么样?”
祝琪祯猛地抬头,感激的对着哥哥狂点头,心想,还是哥哥最好。
“她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东方乾无视她渴望的表情,兀自说,“所以我想让她搬去大院住,也好跟我们家的人培养培养感情。”说完他扭头看着祝琪祯。
祝琪祯咬着唇微微摇头,很想出口否定,出言反驳,可是她不敢,她怕惹怒了东方乾。
东方乾见此又挑挑眉,问道:“好吗?”
祝琪祯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败下阵来,气鼓鼓的埋头吃饭,不想理会这个问题,似乎不回答就不用搬过去似的。
老爸见了赶紧圆场,“小乖她会使小性子,让她一个人去你家住可能不太合适,不如等你回来了,你们再一起回去是不是更好?”
祝琪祯看了老爸一眼,心想,你总算没打算真把女儿论斤卖了。
“他们之前对彼此都很不熟悉,也正好借此机会互相了解。我们家人会喜欢她的,你们应该对她有信心。”东方乾淡淡地说着,口气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祝家两父子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去夫家住也天经地义。只是东方乾这一决定让祝琪祯刚刚对东方乾产生的一小点好感顿时化作灰烬,消散在九霄云外。
饭后,两人回到大院,东方乾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换上军装,拒绝了司机的送行,自己开着车载祝琪祯去机场。
祝琪祯还在为东方乾要她搬去大院的事生他的气,所以一到机场,转身就要走。却被东方乾呵斥住,命令她坐下。
两人静静的在候机大厅坐着,却没说上一句话,祝琪祯闷闷不乐地玩着手指,心想,不说话要我坐着干什么?死鱼脸,可恶可恶,最好走了再也不要回来。
东方乾笔直地坐着,微垂着眼帘,心里却是甜蜜的。他想就这么多坐一会儿也好,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直到广播里催促登机的声音不断响起,起飞时间也所剩无几,东方乾才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说:“回去吧!”说着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把车开回去,以后就开我这辆,比较安全。”
祝琪祯接过钥匙,担忧地问:“你那辆那么大,我开不开的动啊?”
他微微抿嘴,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又不要你推,油门是用踩的。”
她拽紧钥匙,低头不看他的眼睛,轻声说:“哦,那我走了。”
在她转身时,东方乾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和她对视好一会儿,对她的手用力一捏,才慢慢松手。
祝琪祯转身就跑,跑了好一会儿,气喘吁吁的,脑中一片空白,又无意识地蓦然转身,往来时的方向更加快速地跑去。
还有一大段距离,就看见安检口的长队里,一个高挑挺拔的绿色身影在最前面进行安检,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那么干练帅气,他的身形在人群中是那样出类拔萃,他的绿色军装是那么的衬托他的骄傲,这个男人就是属于自己的男人吗?为什么从前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出色呢?如果只是不经意的惊鸿一瞥,他也足以让自己心动了吧?
只见东方乾安检结束进入之前,似心灵感应般猛然转过身来,见到远处的祝琪祯,他唇角不断上扬,最后,他完全放任自己的表情,由着双唇绽放,露出洁净白皙的牙…
原来,他的笑容是这样好看!祝琪祯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轻挥着,挥着…直到绿色的身影消失不见,依然沉溺在那个能融化全世界的笑容中。
她开着东方乾的庞然大物慢慢悠悠的回到她住了两天的家,收拾了一些衣物准备搬去大院。
塞东西进行李箱时,每塞一件就骂一句“死鱼脸”,之前机场的伤感与恋恋不舍早被抛到脑后,只剩下满腹怨气。
“死鱼脸,凭什么限制我自由!”
“死鱼脸,我回自己家住会妨碍你吗?”
“死鱼脸,我就不去你家住,偏不!”
“死鱼脸,我要是在你家被枪毙了,让你当寡妇!”她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仰着头想了一会儿,又说:“奶奶的,真不公平,女的死老公要守寡,男的死老婆却毫无关系。该死的男尊女卑!可恶的男女不平等!凭什么是我去他家住不是他来我家住?”
她唠唠叨叨地收拾了两箱行李,才不情不愿的去了大院。
大老远的,警卫兵就给开了门,车到近前时还给敬礼。为了这件事祝琪祯抱怨了好久,因为第二天,当她开着自己的QQ进来时,警卫兵又把她给拦下了,问清楚她去哪家,打电话确认了才放行,她郁闷地想,感情你们是认车不认人的?
她跟爷爷说起这件事时,老爷子也是拍着桌子大为不满,立刻唤来小王,“赶紧给我去和警卫室那班孙子说一声,别他妈的让我孙媳妇回家还要经过审查,像什么话!”
祝琪祯大惊,心想,您老爷子的火气也太旺盛了点吧?这只是小事啊,小事!您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敢跟您告状啊?
她就这样在东方家住下了,没有想象中的恐怖,也没有想象中的巨大压力。公公东方凯歌和婆婆张雪在家时间并不多,经常吃饭也不回来,而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并不像初次见面那样严厉、那么不待见自己。
只是,他们每次应酬完回来,看上去都挺累的,所以祝琪祯为了讨好公公婆婆,每天在三楼房间里都立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一发现公公婆婆的车子回来,马上下楼,抢小阿姨的活干。接过包,泡上热茶,有时见他们喝多了,还拧着热毛巾递上,惹得小阿姨尴尬地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每次公公婆婆在家,她也都尽量在楼下待着,虽然硬硬的红木沙发咯得腰背疼,但她还是卖乖地坐在一边,陪他们看着无聊的新闻。
她想,还好您二老不时常在家,不然我这腰就得提前报废了。
到了东方家后,她还占了婆婆张雪的边,每天可以吃一盅燕窝。张雪是个非常懂得保养的女人,每天早上必喝一盅燕窝,自从她来到这里以后,婆婆让她每天也随她喝一盅。
她倒是很接受婆婆的好意,只是有些担忧地想,这么年轻就开始滋补保养了,那到四十岁时,会不会产生抗体,到时什么补品都不管用了,反而老得更快呀?
这个家里的另外两个外来成员,原来也都是大有出处。小王是老爷子的警卫员,是大军区特别安排给老爷子的,吃住都在东方家,负责腿脚不方便的老爷子的生活。
其实也没多大事,主要工作就是给老爷子洗澡,偶尔充当司机,或者帮小阿姨干一些她做不了的活。听说他在部队也是小有来头的人,能这样安分的当个警卫员,看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他平时话不多,见了祝琪祯也只是腼腆一笑,从来不说闲话废话,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房间里看书学习,他的年龄还不到二十,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去考军校。
项阿婆是祝琪祯在这个家里唯一感到头痛的人,不是她不好,是太唠叨,三句不离想当年。
她是东方奶奶陪嫁过来的丫头,十几岁就从上海过来,在东方家待了一辈子,所以没人当她是保姆,她也从不拿自己当外人,说话做事都是一副长辈的样子,就连东方凯歌夫妻俩也敬她三分。全家人都吃她做的饭,吃了几十年,所以即使她现在有些老糊涂了,却还是不嫌弃她做的菜。
八十多岁的项阿婆,说她是在东方家干活,倒不如说她是在东方家养老,因为连她的衣服也都是小阿姨洗的。
所以祝琪祯更是不敢得罪,她唠叨,便陪着笑脸听她唠叨。
老糊涂的项阿婆还特别护短,虽然她因为祝琪祯退婚的事一直对祝琪祯心有芥蒂,但当祝琪祯在门口被隔壁的小孩用鞭炮吓着时,泼辣的项阿婆硬是带着祝琪祯敲开隔壁家的门,要他们家送祝琪祯去医院检查听力,完了还不依不饶的要他们家小孩给祝琪祯道歉。
祝琪祯在一边汗颜,她想,这项阿婆怎么和老爷子一样,都喜欢将小事化大,化复杂,化麻烦呢?
项阿婆您知不知道,那可是大军区的朱参谋长啊!
一家子里,祝琪祯最喜欢的就是老爷子,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里,但祝琪祯知道东方乾跟他关系最亲密,她也觉得老人家格外好亲近。
他总是乐呵呵的,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精明,祝琪祯时常想,他就是个十足的老狐狸。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老爷子的喜爱。
她时常拿着手提,跑老爷子房间去,教他上网打牌,下棋,看新闻,因为她怕极了老爷子老拉着她干这些事。
小阿姨说:“以前老爷子总拉小王玩,现在就只找你了。”
记得老爷子第一次找祝琪祯下棋时,吓得她手脚发软,她讪讪地假笑着问:“您想下什么棋?”
“丫头,什么棋都行,爷爷都可以。”
但我不可以碍…我什么棋都不会碍…她想了想,从桌子上拿来围棋,对老爷子说:“爷爷,您会玩五子棋吗?我们玩这个吧!”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一种会玩的棋类了。
“五子棋?小王以前没跟我玩过,不过知道怎么玩,丫头,你慢慢和爷爷玩。”
祝琪祯大喜,心想您不会才好,就算教会了你,一时半会儿自己也不会输。
没想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大错特错,仅仅两盘以后,爷爷就翻盘反败为胜,然后祝琪祯再也没赢过。
她一生气,跑去拿来笔记本电脑,对老爷子说:“爷爷,你打赢了我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打赢他们,那才厉害呢!”
老爷子疑惑不解,于是祝琪祯将QQ游戏里的各种棋类房间及玩法告诉他,讲解给他听到了一定积分,就能进入更厉害的房间,那里面每一个都是将军那样的人物,到那时才叫高手对决呢!
老爷子顿时来了兴趣,立刻申请了QQ号进入游戏。
祝琪祯问,“爷爷,您想取个什么名字呢?”
“东方胜利啊!”
“不是的,爷爷,游戏里基本上没人用真名,您看看他们。”说着她指着游戏里玩家的名字给老爷子看。
“这都什么鸡ba名字。”老爷子看到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不满地嚷嚷。
“爷爷,您说脏话。”
老爷子哈哈大笑,“习惯了习惯了,爷爷下回注意。”
“爷爷,我看您就叫‘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吧!”
老爷子听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拍着祝琪祯的头说:“这名字不错,还是我孙媳妇取的名字好!”
从此,老爷子抱着手提天天在游戏里厮杀,有时输了就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往外冒,有时遇上了好对手,连饭都不肯吃。全家都拿质问的眼神看祝琪祯,吓得她立马起身,跑进房间,非拉出爷爷来才敢上桌动筷。
老爷子还加了祝琪祯好友,名单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可怜兮兮地挂着,所以还要时常忍受老爷子的骚扰,他没事就发表情过来,她得猜测他要说的话,然后一一回答。
在东方家,祝琪祯虽然没有过得如鱼得水,却也随心所欲,适应得还算不错。
没心没肺的人适应力总是比较强。
千里遥控
婚后没多久,老爸安排她进了公司上班,一个无关紧要的出纳,和她的专业无关,和她的兴趣爱好也无关。
她的专业是英语,可至今还没过六级,四级证上的内容也只为应付考试,现在脑子里也只剩下字母了。对于工作,她没什么野心,反正公司哥哥会管好,与她无关。
不过进公司不久之后,她靠着裙带关系,安插了钟诚在哥哥身边做秘书。并非她心机多深沉,而是纯粹的想让好朋友和自己一起工作。
祝珏祯是从来不请女秘书的,他认为女人没结婚的得花时间谈恋爱,结婚的得带孩子照顾老公,能花多少心思在工作上?能有多少体力陪他熬夜加班?愿不愿意随他到处出差?更或者遇上一些世故的还会对他动点心思,他可不想搞办公室恋情出来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他从上班开始,就从未用过女秘书。为此祝琪祯还求了哥哥不少日子,天天晃悠到哥哥的办公室,跟他耗持久战,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反正就是放着自己的工作不干,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用眼神骚扰着他。
祝珏祯终于举手投降,答应让钟诚来面试,但是能否录取,还要看她表现再说。
钟诚的面试结果还没下来,所以近一个星期以来,祝琪祯天天上班都在混水摸鱼,早退,然后到钟诚新租的小房间陪她玩。
原本祝琪祯是想带她回东方家和自己一起住的,后来想想东方家的关系这么特殊,又在军区大院里,一定不喜欢陌生人随便住进来,所以放弃了这一打算。
有了钟诚的陪伴,祝琪祯的生活更加锦上添花,有人一起逛街一起喝茶,生活倒不觉无聊。
周末两人相约逛街,直到腰背酸痛腿脚麻木,才决定在外面吃了晚餐再回去。
两人来到商场顶楼的美食城,在台湾板烧的料理台前坐定。这里的特色就是可以围坐在厨师面前看着他做。热火腾飞香味扑鼻的铁板上,各种美食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钟诚,你吃点什么?赶快,我饿晕了。”祝琪祯拿起菜单迫不及待地问。
“随便啦,你点吧!这些东西上火,我还是少吃的好。”
祝琪祯撇撇嘴,自顾自的点了许多。
上了饮料,钟诚随口问道:“七七,你跟你的上尉老公怎么样了?”
祝琪祯哼了一声:“别提他,我们是阶级敌人,结婚后再也没见过。”
钟诚吃惊不小,“不是吧?当兵的没假期吗?”
“有的吧,听爷爷说像东方乾这样家在外地的军官,一年有四十天假。”
“你们…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哪有人新婚没蜜月,还一别就是两个月的?”
祝琪祯苦涩一笑,低声说:“我们原本就不熟,能有什么问题。”
“那有电话或者网络联系吗?”钟诚打破砂锅问到底,在她认为这样的婚姻绝对存在大问题。
“偶尔吧,他空下来会给我打个把电话,不过他基本比较忙。别提他了,没劲。”祝琪祯其实心里有些小小的不乐意,院里附近好几个人都在外地部队工作,可是他们基本每月都会回来待几天,像自己这样新婚就不见老公身影的新娘子,自己都觉得没面子。而东方乾不提回来,她更加不会开口让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