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乾淡淡回答:“绿色。”
祝琪祯赶紧记下,又问:“最喜欢吃什么?”
“牛肉。”
祝琪祯一愣,眼神闪烁着充满怀疑,不过还是在本子写上了“牛肉+鱼”。
东方乾内心隐隐不安,更是对这样的祝琪祯心疼不已。他并不爱吃鱼,这只是徐欢欢的计谋,挑拨动摇祝琪祯的小计谋。他想向她解释,可又觉得事情会越抹越黑。
伸手夺过祝琪祯的小本子,他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唰唰写下几个字,然后丢给祝琪祯起身离去。
祝琪祯接过小本子,瞪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随即痴痴傻傻地笑了。
上面写着:最喜欢祝琪祯。
进入房间前,东方乾偷偷瞄了一眼祝琪祯拿着本子呆呆的傻笑表情,自己的脸上,也不禁浮现笑容。这样的祝琪祯叫他疼爱,但他不愿祝琪祯误会自己和过去还有牵连,也不愿她对着自己强颜欢笑,更不愿她对他的心产生怀疑。
东方乾忽然对现在对徐欢欢感到万分不解,她是心有不甘吗?是企图夺回自己?可是七年来她从来没有与自己联络过,也根本没有表现出想要挽回,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表现这么激烈?而且平时在单位,她甚至都不看自己一眼。可是昨天在自己家里,她的表现却是那么反常,“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冷冷地出言责问道。
“没什么,不是这样你愿意进我的办公室?”她淡笑着回答。
东方乾倏地转身就走,开门前,他背对着徐欢欢冷声说:“你做什么都没用,过去就是过去。”
门被大力地关上,徐欢欢紧绷着的身子颓然靠向椅背,她感到无力虚脱:东方,你为什么如此决绝?即使恨,也不愿意吗?
第二天,她向上级提出申请,要求去边远部队。她想:是该结束了,徐欢欢。
番外(二)迷一样的哥哥
“哥哥”这个称呼,是在祝琪祯口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名词,甚至超过了郑昕彦和老爸。我没有哥哥,所以哥哥的事情听得多了,也渐渐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哥哥。
那么爱护妹妹,那么包容妹妹的哥哥,真是令人向往啊!我时常在脑海中刻画这个被祝琪祯形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哥哥,究竟是什么样子?
她说哥哥是她见过最帅最好的男人,是我无法想象的。
对于七七这样抽象的描述,我的确无法想象。
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哥哥”,是在大三那年。
祝琪祯生日那天,完成学业的哥哥提前从英国回来,带着满身风尘,直飞J市,只为了给祝琪祯庆生。
那天,他穿了一身白,白色的衣服米色的裤子,还有一双白色一尘不染的运动鞋。
我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够将白色穿得那么好看,那么素雅,那么脱俗。
看到他,让我想起了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记得那天,他请我们整个寝室的女孩出去吃饭,我们几个都疯狂了,那么帅气迷人的男人,却如此亲切温柔。
他为我们每一个人倒茶倒酒,举止优雅,谈吐随和,思维敏捷迅速,总是能够很快参与到我们的话题中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们心动,至少我已对他一见倾心。
只是他没送七七礼物,这让我感到奇怪,大老远赶过来只为请妹妹吃顿饭?
事后我问七七她哥哥怎么没送她礼物?
七七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有送,只是礼物不方便带出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寝室的夜聊都离不开哥哥这个词语,话题总是围绕着他而展开,可七七似乎不太配合,总是对他哥哥的详细情况支支吾吾遮遮掩掩。
我想,她应该是觉得要有更好的人才配得上哥哥吧?
毕业后,我开始在家乡找工作,但并不顺遂。心烦意乱之余,更让我意外的消息传来,七七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让她想方设法把自己扮丑去相亲的军人。
我有些惊叹那个男人的眼光,那样打扮的七七他都能看得上眼?可同时又佩服他的眼光,七七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乖巧懂事却又坚韧不拔的好女孩。
婚礼那天,我再次见到了哥哥,他穿着白色的休闲西装,看上去比新郎更像新郎。整个晚上,我的眼睛不自觉地都随着他的身影来回穿梭,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都让我捕捉并且深藏在心底。
也是这一天,我才知道七七不一般的家庭身世,也才知道哥哥的工作虽然如七七所说的那样,是在公司上班而已,可她没说清楚的是,哥哥还是一个大公司的富总裁、富二代。
这让我心底小小的一点梦想彻底幻化破灭,这样的男人又岂是我高攀得起的?
他就像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可我并不是身披白雪的公主,他只是从我身边经过而已。
带着心甘情愿的绝望,我回到家乡,继续着找工作之路。只是不久后,又一个令我意外的消息传来,七七告诉我,去她家的公司面试,职位是,哥哥的秘书。
虽然没有期盼,但我愿意站在他身边,只是远远地看着,也好。
这次的面试,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过过场而已。面试中,也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哥哥。
他表情严肃,问题犀利,举止再无半分一年前来给七七过生日时的温柔亲切。甚至在录取我之后,上班的第一天,他明确告诉我:“不是因为小乖,我绝不会用女秘书。所以请你珍惜这个机会。”
这就是工作中的他吗?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他更有魅力?他一定不知道,认真专注的男人,更加让人无法自拔。
在他的手下工作并不轻松,每天总有开不完的会,准备不完的资料,见不完的客户,加不完的班。
可我乐在其中。他对我态度虽然不算和善,却总是装作不经意地指出我的错误,又看似无意地告诉我工作方法,避免了我的尴尬,也暗中帮助了我。
不过,不要以为他这是喜欢我的表现。他对待每一个员工都有他独特的方式,能够让人不怕他却敬他,也能让你感受他的关爱,却不暧昧。
我相信除了车间里的工人与他接触甚少,其他所有办公室里的中低层,不分男女老幼,都是心甘情愿地为他工作。
与他接触久了,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爱穿白色,因为他有严重的洁癖。他不能容忍灰尘,不能容忍肮脏,也要求他身边的人如此,甚至与人握手之后,他都会去洗手。
这样的结果,是苦了我。
我每天待在他身边,不仅要时刻注意衣着发型妆容是否整洁,还要常常去他办公室,将有一点歪掉的电话摆正,将会客后的杯子立即清洗。
除了他的洁癖,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般温和无害。至少在男女关系方面,就绝对不是什么清道夫一样的生活的男人。
他经常会在开会时,将手机转交到我手上。然后在这或长或短的会议时间,总有各种女生打进来,并且每次的声音不尽相同。
有一次他载着我去见客户的路上,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接起没说什么话,电话里一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通过手机传来。
我有些尴尬,他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放在仪表台上,任对方骂着,然后却若无其事地开车。直到五分多钟后,那个女声不停地喂喂叫唤,他才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笑着问:“心情好些了吗?”
我惊讶不已,佩服他的好脾气的同时,也被他这样的手段臣服。
这样的男人,爱上他,不需要理由,因为他够坏,也够温柔!
他还有一段让我觉得不齿的恋情。在一个高档的住宅公寓里,住着一对他养的双胞胎姐妹,不是抚养而是包养,因为每个月,是我把钱打到她们的账户上。
那对姐妹花非常漂亮也非常相似,直到今天,我还是分不清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不知道他是否能分清,可分不分得清又有什么区别?反正两个都是他的。
因为这些事,我一度对他非常不屑,私生活如此混乱糜烂的男人,怎么配做小乖口中的好哥哥?虽然我暗恋他,可同时痛恨他,恨他玩弄感情,恨他视女人如衣物。
每天看着他认真地工作,因为加班应酬疲惫到双眼充满血丝,我又在心里为他心疼。我只能更加卖力的为他分担工作,适时的为他冲上一杯咖啡,或者在他累得如孩子般仰靠在办公椅上睡着时,为他调暗灯光,调好空调温度。
我甚至不敢给他披件衣服,因为这样太暧昧了。他不喜欢,我知道。
他将工作与生活划分得清清楚楚,他讨厌工作上与人牵扯不清,所以,如果我敢表露出半分对他有意思,我想,也是我离开他的时候了。
当我正为他的私生活痛着又为他的辛苦忙碌疼着的时候,有一天,我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一个人看到,他的爸爸老祝总。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和爸爸进行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已。
他不浪情、不**。
他,有一份很执着也很痛苦的爱。
那天已经晚上十点,可他还在办公室里坐着。
他不走,我不能先走,这是他给我下的变态命令,不过我也的确不忍看他一个人辛苦忙碌。
能陪在他身边,怎样都好。
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不小的响动。今天的哥哥很反常,平时他几乎从来不会将情绪带到公司来。
因为担心,我急急跑过去,没有敲门直接扭开了办公室的把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地上摊满了文件夹、纸张,还有显示器,看来他是将桌子一扫而空了。
他背对着我而坐,他对面的是落地窗外,是灯火阑珊的繁华夜景。不知道面对这样美妙的景色,坐在这样高高的位置上,美女金钱通通拥有的男人,到底会因为什么而烦恼失控?
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短短的头发下露出消瘦的颈椎,他没有理会我的出现,而我在犹豫着是否离开,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候吩咐。
突然,他将手机狠狠地砸在落地窗上,随后站起抬脚一踹,办公桌挪动了位置。
那么重,那么大的办公桌…他究竟有多愤怒?
“祝总,”我觉得自己此刻有义务让他稍安勿躁,“这里我是现在收拾还是你下班了收拾?”
许久,他控制了情绪,突然开口问我,“你会喝酒吗?”
我会,但是我必须让自己在他面前时刻保持清醒,我不能让酒精为自己之前努力苦心经营的专业秘书形象破碎,我怕酒精会让我壮胆,让我对他说出潜藏在我心底两年,却从不被任何人知晓的秘密。
“不会。”我坚定地说。
他大步走过来,“那就看我喝吧!”
“祝总,我还是为你联系你的女朋友吧,她们会更愿意陪你喝。”
他站在我面前,扯一边嘴角自嘲一笑,“女朋友?你指哪个?你都有她们的号码?”
我后退一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盯着他微微长出青须的下巴,我郑重地点头,“基本都知道,我怕有需要,所以都记下来了。”
“越来越专业了。我今天只需要一个对我没有任何歪念的朋友,走吧!”说完他拉起我的手便往外走。
我的心怦怦直跳。
没有任何歪念?只怕我的歪念不比他任何一个床伴少吧!
朋友…在他心里,我已经称得上朋友了吗?
虽然经常跟着他应酬吃饭,但是像这样约会似地单独出来,还从未有过。即使出差在外,他宁愿一个人去酒吧,也从不会叫上我。
这一刻,酒吧里灯光摇曳,香气弥漫,不少人随着慢摇音乐随意地摆动身体,闭着眼晃着头沉醉其中。
坐在我身边的他,喝水一般,一杯接一杯地快速喝着龙舌兰,他似乎只为喝酒而喝酒,没有说话,没有享受,只是专注认真地喝着。
我不愿也不能打搅到他,只是偶尔喝上一口面前的橙汁。我爱吃橙子,它的香味、它的酸甜让我着迷,有时我会想哥哥就像橙子一样,很甜却带着酸,很香却带着涩,汁液不小心落到眼睛里,会让我泪流满面,而我却甘之如饴。
爱了,就是爱了。
“我讨厌橙子,为什么连你也喜欢…”他突然开口,迷朦着眼睛盯着我面前的杯子,醉态一览无余。
也?是那个令他伤心的女人,也喜欢橙子吗?所以他讨厌?我淡淡一笑:“很多人都喜欢。”
他没再说话,继续兀自喝酒。
“祝总,我离开一下。”我起身离开,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酒保正递了一个手机给他。
他熟练地拨号,然后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吧台上,手指沿着杯沿一圈圈划过,表情轻松愉快地讲电话。
我慢慢地走近他,他似乎在听对方说话,又似乎只专注在面前的杯子上。
许久,他指尖一用力,杯子翻倒,在吧台上缓缓滚动了几圈,随后砰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粉碎。
他对着电话看了许久,依依不舍地挂断,接着重新拨号。
之后,只听他说:“我们结婚…”
从酒吧出来时,我们已经是酒吧里的最后两个客人,他早已醉到走路不稳,却还是硬撑着自己摇摇晃晃地走。
我没有出手扶他,跟在身后任由他独自跌跌撞撞。
刚到门口,看到有个小年轻站在他的捷豹车前,偷引擎盖上的飞豹标头。我大呵一声:“你干什么?”然后飞奔过去。
这个标志太招摇,就像奔驰、劳斯莱斯的标头一样,老是遭盗。他还为此特意买了十二个回来,说是留着慢慢用。
小青年已经拿下银色的豹子,拽在手里转身想跑,我扯住他的手臂去抢夺,不料被他一把推倒逃跑了。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再看酒吧门口,那里空无一人。
我心下一紧,立即跑过去,到了门口四下张望,才发现他靠坐在自己的车边,歪着头几乎贴到轮胎上。
蓦然间,心底说不出的痛,平时那个高高在上,处事有道的男人,竟然也会如此萎靡,如此难堪?
我慢慢走过去,站着问他:“祝总,需要我送你去打车吗?”得不到回应,我又重复问了几声,一直见他没有任何动静,我蹲下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腰准备扶他起来。
也许是有意,也许只是下意识,我的脸轻触到他滚烫的脸颊,这时,他悠悠地转过脸来,双唇紧贴着我的侧颊,只听他说:“橙子的味道…我已经爱上了,想想…怎么办?”接着他微微一动,覆上我的双唇。
我发誓,那一刻我宁愿让自己沉沦,我心怀侥幸地想,他彻底醉了,不会记得任何事情了。
这个人,这个吻,已经让我思念了两年,可即便是梦中,我也不敢留恋,这种奢望对于我…太过遥远…
我用力推开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如常,“祝总,你喝醉了。”
他的确醉了,烂醉如泥,我花了很大力气,才将他挪到车上。
一整夜,我靠坐在副驾座上,和着幽暗的路灯,望着他英挺的面容。
一整夜,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他睡得像个孩子,时不时还会动动嘴唇。
我微笑,伸出手去想抚开他的刘海,或者只是纯粹地想摸一摸他。
可手停在半空中,再也不敢往前。也许轻轻的触碰会吵醒他,也许他根本没有完全醉倒,不管是哪一个可能,我都将被他辞退赶走吧?
说好了默默爱着,又怎么可以逾越?
我在心中一遍遍地问着自己,最后,放下手来,静静地望着他…只是安静地,望着他…
天快亮时,我将车窗开了条缝,然后下车。
清晨的天空灰暗、混沌,犹如我两年来的心情,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永远只能藏在洞里。
深深吸了口清新、湿润的空气,瞬间赶走了萦绕在脑海整整一夜的暧昧思绪。
转身前,我再次望了一眼车里沉睡的他,微笑着说:“哥哥,祝福你和那个爱吃橙子的女孩…”站在车前定定地看了许久,我情不自禁地缓缓开口:“哥哥,对不起…”话未说完,泪水却已涌上眼眶,“对不起,我爱你…”
番外(三)幸福生活后记
祝琪祯躺在床上骨碌碌地转着眼睛,思想斗争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冒一次风险。
她轻轻地踢掉被子,然后静静等待东方乾的反应。
东方乾的警惕性特别高,每次她踢被子东方乾都会为自己盖上,即使他是熟睡的状态,也会不自觉地伸手一把将祝琪祯抱进怀里。他曾经自嘲:“给你盖被子已经是本能反应。”
房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祝琪祯发现东方乾没有伸手抱自己,她又稍稍加大了动作,将被子整个从自己身上踢开。
又等待许久,她忿忿不平地想:本能反应?你就吹牛吧!
接着她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来到厨房,她连灯也不敢开,摸着黑找到方便面,然后迅速地撕开袋子倒在碗中,调味料的香味让她的口水瞬间加倍分泌。
她一边倒水一边可怜兮兮地对着方便面说:“康师傅啊,我想死你了1
这时厨房的灯突然被打开,东方乾穿着睡衣挺拔地立在门口。
祝琪祯警觉性也非常高,她马上转身将碗藏在身后,故作惊吓地拍着胸口说:“不要老用侦察兵的走路方式啊,吓死我了。”
东方乾冷着张脸,不悦地警告:“下次再偷吃,小心我关你禁闭。别以为你是孕妇我就没办法罚你。”
祝琪祯还想狡辩,梗着脖子死撑道:“不是我想吃,是宝宝想吃。再说,多吃他才能快快长大啊1
“我的孩子不会想吃垃圾食书。”
“这可不一定,”说着祝琪祯蹦跳着走到他面前,一脸讨好的表情,“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像谁还不知道呢!不过…其实,偶尔吃一两次,对咱孩子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的,对吧?毕竟都是吃的,能有多大坏处啊?对吧?”
东方乾定定地望着她,轻轻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今晚非吃不可?”
祝琪祯用力点头,小声哀求道:“馋虫爬上来了,今晚不吃我就睡不着觉了,那不是一样对宝宝不好嘛…您说是不?少校先生?”顿了顿,她见东方乾蹙起了眉头,于是改变策略,讨价还价道:“或者,我就吃一点,一点点,一口也行。”
“半口都不行1东方乾毫不怜香惜玉,没有温度地回道,“你要是饿了我煮其他东西给你吃。”
祝琪祯哭丧着脸苦苦哀求,“不要嘛,那就不吃,我只闻,闻闻总行嘛,好不好…东方乾…”
“既然你不吃,回去睡觉。”东方乾冷声下命令。
祝琪祯霎时间泄了气,她垂着肩膀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憋了小半年没吃方便面了,你的意思是我接下去还得再憋小半年?”
“是。”东方乾果断地回答,接着扶起她的手臂往房间走去。
祝琪祯心怀怨恨,一把甩开他的手,兀自往房间里走,一边没好气地说:“不要碰我。”说完还不解气地哼了一声。
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了床上,东方乾却将她整个人抱进了自己怀里,小声安慰道:“除了对宝宝不好的食书,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你不是说要生个最优良的书种出来吗?吃了那些,说不定就不优良了。”
祝琪祯靠在他胸口,越想越委屈,带着哭腔说:“为什么人家怀孕都是想吃酸的、辣的,我却是想吃方便面?你说咱们宝宝口味怎么这么奇怪?还没出生就这么折磨他妈,我以后还有好日子过么?”
东方乾暗想:是你的口味奇怪,怎么还赖到我孩子头上了?
“东方乾…”祝琪祯幽怨地继续说:“我要是生了,你记得第一件事就是给我送碗方便面来啊,不,要两碗,康师傅红烧牛肉的,我一下手术台就吃。”
东方乾哭笑不得,你生完孩子还能吃得下方便面?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惹祝琪祯,轻咳一声忍住笑,他轻拍祝琪祯的背,哄骗道:“好,你在里面生,我在外面拿泡面等你。”
祝琪祯用力点头,心情总算好转。突然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于是一本正经地问“东方乾,你说你们家就你一根独苗苗,我要是生个女儿,他们会不会逼着我一直生?”
东方乾挑挑眉,故意吓唬她,“难说。”
“那…那怎么办?”她舒适地依偎着,担忧地嘟囔,“家里会不会要我跑到国外去偷生啊?你是军人,还不能随便出国,到时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外面…我想起小时候看的一个小书了,叫超生游击队,里面宋丹丹就是跑到全国各地去偷生,在哪里生的就取当地的地名做名字,我们不会也这样吧?到时候生个联合国出来不是要被人笑死了嘛1
东方乾低低地轻笑出声,“生个联合国?这主意听上去不错。”
祝琪祯听后不满地拍了他一下,“人家都愁死了,你还笑。”无意间又想到了生孩子问题,于是又问:“东方乾,你说我到底是自然生产好,还是破腹产好?”
“自然生吧。”
“可我听说自然生会影响生活质量,你不要‘性福’了?”她仰起头揶揄地看着东方乾。
东方乾轻笑,紧紧抱住她,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说:“不会的,有你,我已经很幸福。”
已经超出预产期三天了,祝琪祯这几天每天都在怀揣不安中度日如年。
不过,她又不那么希望宝宝生出来了,因为她渐渐意识到做孕妇的好简直无穷无荆
比如,她可以随时随刻提出自己想吃的东西,只要对宝宝无害,东方乾都会无条件地满足她。虽然有时候会恶作剧地买上满满一大袋来,要求她每天吃,但是只要能使唤到东方乾,她还是很有成就感地!
就像现在,她洗完澡一出来,东方乾便乖乖地走到浴室去擦地。
“我来我来,您是少校,怎么能让您干这个呢?”说着她作势去夺东方乾手里的拖把。
东方乾转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突然递过拖把,说:“好,你来。”
祝琪祯顿时愣住,平时自己也都这么跟他假客套来着,可他从来没真的让自己干过啊?今天怎么回事?
她谄媚地嘿嘿傻笑起来,双眼弯成了月牙形,“我就说说而已,您别当真,别当真啊1说完还做出请的手势,“您继续,您继续1
东方乾瞥她一眼,转身开始擦地。祝琪祯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讪讪地回到客厅,还一边咕哝:“死鱼脸,真没风度。”刚在奶牛沙发上坐下,她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大声说:“东方乾,浴缸地下面的角落擦干净点,那里脏死了。”
浴室里的东方乾听了嗤之以鼻。自从祝琪祯怀孕以来,她已经俨然将自己当丫头使唤了,高兴怎样就怎样。唯一比丫头稍好一点的待遇就是,她常常会假惺惺地跟自己抢着干,可他能真给她干吗?
之前有一次大半夜里祝琪祯突然嚷嚷着要吃西瓜,东方乾耐着脾气劝她睡觉,明天再给她买。结果第二天一早,老狐狸东方胜利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大骂东方乾不孝。
东方乾无话可说,他想,自己在这个家里以后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收拾妥当,祝琪祯早已临阵以待,站在门口嬉笑着说:“走吧1
这是他们现在每天的必修课,饭后散步。东方乾说这样有助于自然生产,祝琪祯自然乐意东方乾乖乖地陪自己逛一圈,所以每次饭后,她最期待的就是这一时刻。
开门出去,她蹦跳着下楼,完全不像个孕妇的样子。祝琪祯自己也很纳闷,按理说女人怀孕了都会胖上一圈,而她除了肚子隆起,其他的根本看不出变化。甚至有一次和东方乾出去吃饭,她还被陌生男子搭讪,从厕所回来的东方乾见了,冷着张脸将她扶起,还故意说:“老婆,不要勾三搭四教坏我们宝宝。”
祝琪祯有苦说不出,她又不是特意将肚子藏在桌子底下的?人家看不出她是孕妇,她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要她在脖子上挂个牌子‘我是孕妇,生人勿近’的牌子不成?
“祝琪祯。”
东方乾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快了。嘿嘿一笑,她一手托腰一手挽住东方乾的胳膊,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咦?你怎么穿军装?散个步用不着这么正式吧?”
“晚上要开会。”
祝琪祯轻笑着拉起他快步下楼,“那咱们快点散几步你就走吧,不要迟到了。”
东方乾哭笑不得,这个祝琪祯,他有时真的很不懂她。说她不懂事吗?似乎不是,她有时比谁都明白事理。说她善良吗?似乎也不是,她有时候坏到让他直咬牙。
可是,不论祝琪祯是怎样的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拿她也越来越素手无策了
番外(三)幸福生活后记
他们漫步在路边,一个美丽的孕妇挽着一个军装青年,画面美丽和谐。
忽然间,祝琪祯哎呀地叫了声。
“怎么了?”东方乾随口问,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紧张表情。祝琪祯总爱这么一惊一乍的,孩子踢她一下,也要打电话跟他报备。
“好像肚子痛了。”祝琪祯不确定地摸摸肚子。
“好像?究竟是痛还是不痛?”
祝琪祯转着眼睛感受了许久,然后尴尬地笑笑,“可能刚刚只是宝宝踢我而已,是我太敏感了。”
东方乾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冷声命令道:“祝琪祯同志,下次请在很痛时再说出来。狼来了的故事没听过?”
“哎呀!”祝琪祯又是一声大叫,“这回真痛了。”
东方乾怀疑地望着她,她气得只得狠狠拳打脚踢。“很痛很痛了,这回是真的!死鱼脸!你要是让我生在街上…我跟你没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打动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最后几乎整个人伏在了东方乾身上。
东方乾这才紧张起来,一把横抱起祝琪祯,拦了辆出租车,他们直奔医院。
一路上,祝琪祯都在期期艾艾地唠叨:“东方乾…怎么没人告诉我会这么痛啊?我快死了…要不…你把我打晕吧,我受不了了…还有啊,我不要自己生了…小东西折磨死我了…咱破腹产好不?让你快点见到他…好不好,好不好…”
东方乾轻轻擦着她额头上的汗,双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他不知道生孩子究竟有多痛,但是一想到一个孩子从“那里”出来,他的心便揪着生疼。
抓紧祝琪祯的手,与之十指紧扣,他低声却坚定地说:“好,到医院我们就动手术。小东西一出来我就教训他,敢让他妈妈这么辛苦。”
祝琪祯被逗乐,满头是汗,却咧着嘴微笑,“我的孩子…不许你教训。”
东方乾挑挑眉,理所当然地说:“儿子我教训,女儿谁都不许教训。”
祝琪祯呵呵呵地傻笑,“东方乾,我现在就开始吃醋了,”说着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你得争气啊,不带把儿不许出来…”
六年后
一个剪着西瓜头的小男孩在厨房正中央,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手忙脚乱的祝琪祯,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东方太太,不就是老爷子回来嘛,您也太夸张了,去爷爷奶奶那里随便吃顿得了。”
祝琪祯腰上扎着围裙,头上戴着浴帽,不以为然地回道:“小P孩懂什么?赶紧一边儿待着去。”
小东方无可奈何地说:“您以为我想坐这里?没有机械侠也没有机关枪,还不都是老爷子,让我看紧你不许你玩火,免得又把厨房烧了,要是你非要玩就得在边上看好你。说什么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家里唯一的女人,他当哄小孩呢?我才不上当。”
“那你还老老实实地坐这里?”
“谁叫他动不动就罚我军姿、关我禁闭?您总盼着他回来,我是巴不得他别回来。”
祝琪祯失笑,边炒菜边安慰道:“忍忍吧,你爸在部队训人训惯了,忍忍就好。妈妈是过来人,听妈妈的准没错。”
小东方不可思议地眨着大眼睛问:“老爷子还罚你?”
“怎么不罚啊?一罚就俩小时呢!”
小东方噌地站起,忿忿不平地说:“太过分了!敢欺负我们家东方太太。哼,我要好好练枪法,东方太太,他要是再敢欺负你,小心我毙了他!”
祝琪祯大惊,赶紧扔下手里的铲子,蹲下身子抓起小男孩说:“小祖宗哎,你学什么不好,怎么把老太爷的口头禅给学去了?以后可千万别说了啊,被你爸听到了,非打你不可。还有啊,快去把你床上的零食收拾收拾,他最讨厌别人在床上吃东西了。”
小东方的脸上笑容甜蜜得腻人,他立正敬礼,大声道:“是,东方太太。我们在床上吃东西的事,绝不告诉老爷子。”
祝琪祯满脸惊讶,愣了愣神,梗着脖子狡辩道:“没有碍…妈妈是大人,怎么可能在床上吃东西?”
小东方得意地笑起来,摸了摸祝琪祯的脸,说:“东方太太,说谎不是好孩子哦!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祝琪祯皱着眉头严肃警告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调戏你妈。作为男孩子,怎么能那么轻佻?”
小东方却不以为意,轻笑道:“因为你是美女啊!美女我都喜欢。我们班女生巴不得我调戏呢,我都懒得理。好了,我去收拾收拾,迎接您的大校大人。”说完,他兀自转身慢悠悠地离开。
祝琪祯简直哭笑不得,小东方向来这么对她说话,在他面前,自己还有什么威信地位可言?
还有,这孩子究竟随了谁?她和东方乾都不是这样的啊?
半小时后,东方乾准时到家,他这次去部队,一去又是三个多月。
几年前,东方乾又调去了邻市的部队,祝琪祯带着孩子一块随军。只是眼看小东方要上小学了,为了孩子能进入好的学校学习,所以她独自带着孩子回来生活。
他们,又重新过起了刚结婚时的那种两地分居的日子。
开门声刚一响起,祝琪祯便从厨房飞跑过去,跳到东方乾身上,开心地大叫,“东方乾,你总算回来了。你怎么晚了三分钟啊,担心死我了,你不是一向很守时的吗?”
东方乾刚想开口回答,见到了不远处的小东方定定地望着他们。东方乾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呵斥:“下来,像什么样子。”
小东方听后却大感不满,老气横秋地说:“东方太太想您了,您就让她抱抱呗,真没风度。”
祝琪祯顿时哈哈大笑,立刻从东方乾身上跳下来,抱住小东方说:“乖儿子哎,您对妈妈真好!亲一个!”
小东方毫无放抗的余地,被强吻之后,嫌弃地擦擦脸,不乐意地说:“拜托你以后抱过其他男人就别抱我了。”
祝琪祯呆在原地,她可以断定,这个男人的霸道劲,相比东方乾,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晚上,东方乾和祝琪祯分别三个月才终于迎来的“性福”时刻终于到来,洗过澡,两人热情似火,只是还没进入主题,就听见小东方在门外大喊:“东方太太,我的睡衣呢?”
祝琪祯立即推开东方乾,开门出去帮小东方找睡衣。
找到睡衣,祝琪祯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可两人才刚刚开始,又听小东方在门外大喊:“东方太太,我卫生间里的牙膏用完了。”
祝琪祯看着即将爆发的东方乾,笑着说:“儿子重要,你先等等。”然后将他从身上推开,起身出去。
找了支儿童牙膏,挤在牙刷上递给小东方,祝琪祯温柔地说:“乖儿子,洗完了早点睡吧!”
不料小东方却贼头贼脑地扑到祝琪祯耳边,小声说:“东方太太,我在帮你呢!谁让老爷子每次回来就欺负你来着。”
祝琪祯大囧,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听到了呀!你们在打架。不过老爷子肯定让着你啦,不然你这小身板哪是他的对手?”
祝琪祯又羞又惊,讪讪地回到房间,她却突然乐了。东方乾欲伸手去抱她也被她挡开。
“怎么回事?”
祝琪祯咯咯直笑,“我以后不用你对我好了,咱儿子可疼我呢!”
东方乾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气急败坏地翻身下床。
那个祸害竟然敢破坏他的家庭?
推开房门,小东方正洗漱完毕爬上床。
“东方旗!”
听到这声冷硬的叫唤,小东方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蹦下来,站出标准的军姿,有力地回答:“到!”
“现在起,你给我罚禁闭,没我命令不许出来。”
“是!”
看着门被关上,小东方瞬间放松身体,重新爬上床,嘴里还咕哝着:“每次斗不过我只会来这招,真没创意…”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