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异常紊乱,带着放肆狂野的节奏,惩罚似地轻咬她的唇她的舌,与她贝齿相撞。
祝琪祯从未体验过这种骤然被征服的感觉,她放纵自己身体,随心而动,任由自己就此沉溺,头脑也在这个疯了魔般的吻中昏沉混乱,天旋地转…
东方乾丝毫没有满足或者收敛的意思,他紧紧地含住她的双唇,不断摄取她的滋润香甜,太久的压抑在此刻彻底释放,直到祝琪祯因为缺氧而发出小野猫般的唔咛声,他才转而紧紧拥住她。
他深深地呼吸着,像在平复刚才的情绪,又像在嗅闻她的气息。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充满磁性魅惑:“祝琪祯,为什么每次见面,你都要给我带来这么多惊喜?”
祝琪祯听完内心甜蜜,这应该已经是他能说出口的最好的赞美之词了吧?会心一笑,她故作不知地问:“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东方乾扬起嘴角微笑,“第一次见面你跟我抢狗;第二次见面你扮得像条热带鱼,还一直在我面前恶作剧;第三次见面你被蚊子咬得满身包来找我决斗;第四次见面你迟到;第五次见面送你去医院,第六次见面你把我气跑…”
祝琪祯越听越不对劲,起初以为他要说什么甜言蜜语呢?那么狂放热情的激吻过后,再说些花言巧语,正常人都该这么 做,不是吗?可死鱼脸现在像背书一样顺溜地数落自己以前和他见面的糗事,这不是纯粹搞破坏吗?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她气愤地一把推开东方乾,拉着脸咬着牙地威胁,“死鱼脸,你再敢提那些我年轻不懂事时做的事…”
“你就上军区告我去?”东方乾挑挑眉,说了句她的口头禅接上。
“别当我好骗,这种事能告么?” 祝琪祯恶狠狠地瞪他。
东方乾抿抿嘴,掩饰了笑意,“你不是总说要去告我,难道那些事就能告?”
祝琪祯被问得哑口无言,她忿忿不平地想:可恶的死鱼脸,平时一声不吭的,原来最牙尖嘴利。会咬人的狗不叫,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只是…自己打不过他也就算了,现在连骂都骂不过他,那以后还怎么活?
越想越生气,她死鸭子嘴硬地回了句:“我爱告就告,你管不着!”
东方乾终于轻笑,却在这时蓦然转身走掉。
望着绿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祝琪祯傻傻地呆愣许久。
每次总是彼此刚刚熟悉起来,总是感情刚刚升温便要分离…淡淡的伤感弥漫在她身边,思念似乎从这一刻已经开始蔓延。
40相思如潮
跆拳道的比赛祝琪祯表现勇猛,一路杀进了二分之一半决赛,只是在这一关遇上了强劲对手,三局下来以一胜两负不敌对手落败,被拦在了决赛门外,也终结了她北京探亲之旅的梦想。
比赛结束后,祝琪祯非常感慨,老爷子太能折腾了。几乎每场比赛,他都兴师动众地来观赛,还拉上好几个老头,说是来给她呐喊助威,实际上一个个都是闲得慌跑来打发时间了。
每次他们的到来,都惹得工作人员忙得人仰马翻,得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就怕这群老头一个不小心在体育馆里出了什么岔子来。他们也成为年龄最高身份最高的拉拉队,倒让祝琪祯很别扭,自己一向都那么低调,而这群老爷子就差举牌告诉人家我是谁了。
所以,比赛还没结束,整个军区大院都已经知道东方家的孙媳妇是个跆拳道高手,有一次刚刚踏出院门,就有一个小孩跑过来问她:“阿姨,妈妈说你是打架能手,我不听话了就让你教训我,你会打我吗?”
祝琪祯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吓唬孩子的打手了?
他的妈妈追赶过来,尴尬地对祝琪祯笑着,不好意思地说:“跟孩子开玩笑呢,别介意啊!”说完拉上孩子匆匆地开车飞驰而去。
祝琪祯异常郁闷,感情自己现在已然是个母老虎了。
晚上下班,她和钟诚两人相约出去吃饭,在一家装修不错的港式茶餐厅里。
“苍天哪!”祝琪祯双手捧着脸颊,低声地哀嚎,“他把青春都奉献给了部队,却什么都没给我…不公平啊!”
对面坐着的钟诚呵呵一笑,“七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相思成灾了?”
祝琪祯神秘兮兮地说:“东方乾一定有练伏虎拳,我这条母老虎被降了。”
钟诚噗嗤一声笑出来,“祝琪祯,有你这么形容自己的么?你真是大大地没救了。”
“嗛,你不也被我哥哥降了!?”
钟诚一愣,拉下脸来,“别瞎猜,我们是正常的上司下属关系。你还让不让我在公司待了?”
祝琪祯嘿嘿一笑,“那我们悄悄说,赶快老实交代,你和哥哥怎么回事?”
钟诚脸色黯然,把玩着面前的汤匙,幽幽开口道:“真的没事,不信问你哥去。”
“糊弄谁呢?”祝琪祯对她的话全然不信,“过年你那么早就回来干什么?不是初七才上班吗?你那天和谁在钱柜啊?”过年上班以后,钟诚出奇的忙,出差好几天,回来后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问哥哥却总是说这是钟诚分内的工作,叫她别管。
她想,怎么着人家也是在为自己家赚钱,这么卖命的奉献青春,虽然自己心疼,可总不能叫她别干了吧?后来时间久了也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一直没问她那天究竟为什么匆匆地从钱柜包厢跑出去。
钟诚喝了口奶茶,忿忿不平地说:“还不是你们家那个地主哥哥,没日没夜地使唤我,周扒皮似的见不得我闲,年初二就把我叫回来加班了。”
“年初二?”祝琪祯不解,“不会吧?年初二哥哥出国旅游啦,他还叫你回来加班?”
钟诚自嘲地一笑,出国旅游?他那几天尽把自己当枪靶子使了。
“钟诚?钟诚?”祝琪祯拿手在她面前晃晃,见她回过神来,奇怪地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哦,没什么。对了,你和东方乾怎么样了?”她迅速转移话题。
祝琪祯想了想说:“问你哦,你说一个人发短信特慢,慢到叫人抓狂的地步,而且还从不带标点符号,你说这是不是不太想理人的表现?”
“不想理人就直接不回了呗,还管标点干什么。”
“那…那他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祝琪祯郁闷地喃喃自语。
钟诚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问:“是东方乾?”见她点头,钟诚笑得一脸邪恶,“你们家连长先生一定是个不会发短信的主。”
祝琪祯更加不解:“不会吧?这年头还有人不会发短信?他会上网打字啊?怎么可能不会发短信?”说到这里,她突然见到了祝珏祯的身影正往自己这边走来,于是赶紧笑着挥手,“哥哥!”
“小乖,这么巧。”祝珏祯来到近前,笑意吟吟地说。
“祝总!”钟诚站起身,面色不济地打招呼。
“哥哥,你也来这里吃饭?”
“嗯,约了几个客户。”说着转头看向钟诚,“都是一些重要的客户,还有几个建设局的人,你跟我一起去吧!”
“祝总真的约了客户?”钟诚现在非常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祝珏祯蹙眉望向她,“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不起,祝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已经连续工作加班两周了,现在我需要休息。”
“那你就打包回家休息好了。”说完祝珏祯淡笑着头也不回地往包厢区走去。
祝琪祯看得一头雾水,平时温和的哥哥这是怎么了?“哥哥,你…”
“小乖,”祝珏祯猛地转身打断她的话,“这是工作上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然后他警告似地看了钟诚一眼,扭头走掉。
祝琪祯心中隐隐担忧,刚刚还猜测钟诚和哥哥有什么,可看这情形似乎不像啊?“钟诚…你得罪我哥哥了?他怎么这么凶?”
钟诚咬着下唇,望着祝珏祯的背影神色哀伤,缓和了一会儿,她故作轻松地说:“周怕皮要竭尽所能地剥削我这个包身工,我不玩完他誓不罢休!七七,我要是累死了,你得给我爸妈多发些抚恤金。”
祝琪祯着急了,“钟诚…你和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七七,你哥哥绝对是披着人皮的狼,吃了我这只小羊连骨头都不带吐的。”说完她愤然地小跑着往祝珏祯走的方向追去。
回去的路上,祝琪祯都想不通钟诚究竟把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一向温和的哥哥今天看上去那么冷酷绝情呢?
回到家里,澡也没洗,她就趴在床上给东方乾发消息说今晚钟诚和哥哥的不对劲。
近段时间以来,她最常干的就是给东方乾发消息,虽然有时发好几条才能收到一条,而且还是没有标点,话语简略的回复,但这并不妨碍她给他发消息的兴致。
她发现用短信的方式联络,可以让她忽略东方乾的语气及表情,常常以自己幻想中的口吻来读他的消息,这会让她时常觉得东方乾有时也会很温柔,有时也会很幽默。
她总是絮絮叨叨地给东方乾讲一天下来发生的趣事,或者只是简单的汇报全家老小,包括小阿姨小王的生活情况。东方乾虽然总是许久才回一条,有时要到睡觉前才会回,但是对于她的所有问题,他都会一一罗列出来,简单回答,或者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嗯”“哦”“是吗”之类的语气助词,但至少都有不厌其烦地回复,这不就是鼓励她继续发吗?她时常这么想。
祝琪祯想起了晚上钟诚的话,他要是不想理自己就不回了。就是就是,东方乾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
想到这里,内心蓦然喜悦,于是又拿起手机接着发:东方乾,你是不是不会发短信?
想了想继续补上一条:必须说实话,以党的名义发誓!
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洗完澡出来,东方乾的短信如约而至:“1你哥哥是成年人你少管2不予回答3必须说什么你没说清楚该问题无效以后别拿党出来忽悠人你老公我就是共产 党员”
祝琪祯躺在床上一口气将短信看了好多遍,嘴里念念有词:“不予回答…不予回答”她乐得哈哈大笑,想象着东方乾收到短信后偷偷溜到一边,额头冒汗艰难地回着短信的样子,心情就像棉絮一般轻盈地漂浮在空中,痒痒的,甜甜的…
她翻身抱起“小熊”,开始快速按键编辑消息:“死鱼脸,你竟然不会发短信?哈哈哈哈,还有你不会的事?哈哈哈哈…”发送以后,她傻了一般乐不可支,对着“小熊”又揉又亲,直到笑累了,表情渐渐收敛,她仰卧在床上,拿出手机一字一字地认真打上新消息:“东方乾…东方乾…东方乾…东方乾…东方乾…”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个东方乾,但是仿佛每打一个他的名字,就是对他的一声呼唤,看着满满一屏幕的东方乾,祝琪祯犹豫着,他看到了会怎么想?
不管了,爱咋想咋想。拇指毅然一按,信息发送出去,传到了千里之外的首都,不知道这样通过电波,通过时空所传播出去的文字,是否还能准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这次,东方乾的短消息很快回复过来,上面只有简短的三个字,还第一次加了标点:祝琪祯!
“啊——!”她咬着小熊情不自禁地尖叫起来。
看到这条回信,她的防线瞬间崩塌,所有的思念到达顶点。从来不知道爱情会来得如此汹涌猛烈,从来不知道思念会如此辛苦撩人…
原来,爱情不是一次性的,不是爱过了就再也不会爱了…
东方乾,这个当初自己拼死抵抗的男人,如今却叫自己如此欲罢不能!
东方乾,抗拒你,是不是我的错?爱上你呢?也是我的错吗?如果是,我愿意将错就错…
她紧紧抱着小熊,还不断挥拳在它脸上,“死鱼脸,我叫你不回来,我叫你给我装酷!死鱼脸…死鱼脸…” 她越打越起劲,越骂声音却越弱,最后倏地一声尖叫,翻身狠狠将它压住,整个头埋在其间,发出闷闷的声音,“东方乾,我好想你…”
41雨夜屠夫
一个多月后,在祝琪祯掰着指头倒数东方乾即将完成学习回家探亲时,无意中在电视里看到一则令她震惊的新闻。
原国家税务局局长赵芳华因贪污罪被起诉,并查出他以其亲属名字开的海外账户及十多个国内账户里四百多万巨额赃款,因其犯罪情节严重,证据确凿,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祝琪祯看着电视里那个身穿拘留所黄色马甲,头发被剪短,面色萎靡的中年男子,心里一阵阵发凉。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强吻婆婆被自己称作老色狼的男人。
一个市国税局局长,怎么会在短短三个多月时间里,说查就被查,说判就被判?对于这种高官来说,调查取证判刑等等,没有一年半载很难完成,并且他们的犯罪,往往牵扯着大批层层级级的高官,而短短三个月能干什么?
祝琪祯感到害怕,她想起了哥哥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外人不敢欺负东方家的女人。那么欺负了或者窥视着,会怎么样?现在她终于知道,任何妄想染指东方媳妇的人,霸道的东方家都会让他后悔终生。
可对于一个即将退休的人来说,无期徒刑…是不是太绝情了?
祝琪祯同情赵芳华,可同时又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也许东方家能有这个实力来做这件事,但东方家的方式虽然毒辣,但他赵芳华华利用纳税人的钱中饱私囊,却是罪有应得。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东方凯歌在用他的方式整治了那个窥视自己女人的男人,也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了人民惩治了社会的蛀虫。
赵芳华,他不冤枉。
只是这件事令她后怕,东方家的男人如此强硬狠绝,要是当初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动摇,那将会陷郑昕彦于怎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不敢往下想,也不止一次的庆幸:还好…还好,笨琪祯,你在这件事上没有犯糊涂。
赵芳华事件发生后,张雪与东方凯歌的矛盾彻底激化升级,虽然没有争吵,但是再没有见过他们说上一句话,即使同桌吃饭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而她对祝琪祯表现出的态度是愈加的排斥挤兑,虽然没有冷言冷语,但是那种漠视让她感到害怕。而且张雪的手段直接运用到了祝家的公司,她还利用自己的权利关系,对祝家的生意进行干涉,直接影响了两家生意上的合作,造成祝家公司在即将上市前期陷入的被动。
老爸和哥哥曾经询问过祝琪祯,东方家为什么突然出手摆祝家一道,是否是她在家里出了什么事,祝琪祯没办法将东方家的家事说给老爸和哥哥听,只能沉默以对。
她的样子,让老爸和哥哥误会这一切都是出自东方凯歌和张雪的共同授意,所以只能忍着碎牙往肚里咽,想尽办法找门路化解这次危机。
祝琪祯非常着急,但她无可奈何,也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东方乾,她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在他心里已经重要到和他家人相提并论,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妈妈。以她对东方乾的了解,重情义、重孝道是他的本性,她没有妄想去改变。而且,她和东方乾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她没有任何把握东方乾会为了自己而向妈妈讨伐。
她郁闷地想,这婆媳关系要出现危机了,得想办法解决了才行啊!
六月中旬,J市许多山区发生特大洪灾,刚刚完成学习的东方乾,主动请缨参加抗洪救灾。于是,接到批准令的他,马不停蹄地从北京直接去了J市,带着连里的大批战士进入灾区。
祝琪祯每天在网上关注着关于J市的新闻,都是灾区的灾情愈发严重的报道,看得她担惊受怕心惊胆战。
这期间,东方乾再也没有回过短信,打来的电话也都是在一片嘈杂的信号中,短短几句话便匆忙挂断。
“东方乾,你们那边今天情况好吗?”对方信号不稳定,祝琪祯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大声问。
“情况…你…担心…”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她跑到窗户边,半个身子倾身在外面,仿佛这样自己便能听得更清楚些。
“我没…这…成问题…”电话里除了嘶嘶声,只能断断续续听见东方乾的声音飘渺的传来。
“你没什么?大声点!”
“祝琪祯,想你…那么好…”
“喂,喂喂喂,东方乾?”祝琪祯失落地看着挂断的手机,抬头看看艳阳高照的天空,她想象不出J市那边的情况究竟会差成什么样,为什么手机信号那么差?
刚刚东方乾说…想你…他竟然说想你?他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不然以他的个性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肉麻话?
越想越害怕,他…他不会是在交代遗言吧?
握着手机,她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来回踱步,不对劲,肯定出事了。她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马上拨号给东方凯歌,对方一接通,她马上问:“爸爸,爸爸,你今天给灾区部队打电话了吗?东方乾他好吗?”
东方凯歌无奈地摇摇头,“我每天打去问自己儿子的状况像什么样子?别担心,有事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等有事那就晚了!祝琪祯郁闷,怎么东方家的人一个比一个冷血啊?自己儿子都能这么不上心?
着急地转了几圈,她不安地慢慢踱步到办公室坐下,却怎么也没办法放下心来。
她忧心忡忡地对着电脑发呆,不知为什么,内心狂跳不止,整个大脑都被东方乾的死鱼脸所充斥。没由来的,东方乾与自己的每一次接触都清晰重现,即便是那些可恨的欺负也变得无比怀念…
终于,她噌地站起。
不管了,去J市,去灾区!
没带任何行李,也没带多余的钱,她开着小QQ直接上路。去机场的高速上,她给哥哥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放年休假,而且口气决绝,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反正你妹妹我已经翘班了。祝珏祯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挂了电话。
接着,她又给东方家打电话。幸好,是小阿姨接的,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她告诉小阿姨,自己去看东方乾了,叫家人不要担心。
随后,她将手机关机,带着无限担忧与隐隐激动的期盼心情出发了。
结果到了机场,因为J市的天气,航班停发。她想,这样小小的困难也能难倒我祝琪祯?于是调转车头,直接上了高速。
晚上六点多,她在服务区简单吃了盒泡面,再重新启程时,天气开始变坏。起初是毛毛细雨,随着路程行进,雨越下越大,到了凌晨后,瓢泼大雨犹如瀑布般,从天空中倾盆而下。虽然雨刮器已经开到最大档,但是依然无法看清前面的路况,视线极差,她不得不放缓速度,小心翼翼地慢慢行驶。
又开了两小时,前面开始堵车,据说因为雨势太大,高速封道了。她不得不随着车流进入附近的一个城市,然后绕了一圈开进国道线。
国道上的路并不宽阔,并且来去都在一条路线上,这样的大雨天,便显得非常危险。随着时间进入深夜,车子越来越少,最后她发现整条路上似乎只有自己一辆车在行驶了,内心不禁暗暗紧张起来。又想起了一部外国电影,里面就是这样的大雨天,一辆破旧的小车在黑夜里跑在公路上,然后车内出现了恶鬼的恐怖镜头。
她赶紧关掉音乐,打开收音机。
虽然收音机的信号不好,嘶嘶的杂音大过电台DJ的说话声,但有个人在说话,胆子应该会大些,她想。
正神经紧绷的浑身僵硬着,突然从前面迎面开过来一辆车,只有一个大灯,明显是辆摩托车。可该死的,对方似乎完全没有避让的意思,笔直冲自己飞速开来。
她吓得赶紧急刹车停住。
只见冲她自杀式开来的那辆摩托车,在即将到达她面前时,蓦然一个急转弯,险险从她车旁擦身而过。
她一身冷汗,拍着方向盘大骂:“靠!您自杀也别带上我啊?”稍稍稳定了下情绪,正准备重新出发,驾驶室的窗边倏地出现一个身穿黑色雨衣的身影。
“啊——!!!”她下意识地尖叫,在这样大雨倾盆的夜路上,出现 这样一幕,她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雨夜屠夫’!
想也没想,她挂上档位便跑,踩油门的脚剧烈地颤抖着。一边开车还一边不断地自我安慰:“不会的,他一定是问路的,不会的,一定是我第一次开夜车累昏头了,怎么可能,不会的…”
然而,仅过了一会儿,她便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雨夜屠夫’真有其人。从后视镜上看,他开着摩托车,紧紧地追在自己身后,还狂按喇叭。
他…他他他…真的要杀自己?祝琪祯越来越紧张,开始全身发抖,前方视线不明,又不敢开快,她悲哀地想,要是被他追上了,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从路边冲到山崖下算了?
摩托车已经追上她,与她平行,还对她打手势,伸手招了招。
祝琪祯气极反笑。
挑衅!这是□裸的挑衅!竟然还敢冲自己招手?她隔着玻璃对他大破口大骂:“神经病,去死!你叫我停我就停?你当我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