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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你许了什么愿望?”皇帝上前将夕颜拢入怀中,与她一起沐浴在银白的月色下。
许是嫌她头上的玉簪碍事,皇帝一把将玉簪拉下,如瀑的黑发倾泻下来,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皇帝看的呆了,抓起一绺凑到鼻下嗅,熟悉而淡雅的香气萦绕四周,皇帝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喃喃道:“夕颜,告诉我,你许了什么愿望。”
“皇上又许了什么愿望?”夕颜不答反问。
“我要你和我们的孩子一起,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夕颜笑了,伸手抚上皇帝的脸颊,月夜下,她的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芒,“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一定会。”
皇帝将夕颜紧紧抱住,拥着她不说话,只用手轻柔的顺着她的长发。
“夕颜,为何你总喜欢用玉质的饰物?”皇帝望向手中握着的玉簪,注意到她耳上戴的也是玉质耳坠,便顺手拉起她的手腕,不出意外的见到她手上那只玉镯。
“这镯子怎么从不见你取下来?”皇帝看了眼镯子又放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怎么就那么喜欢呢。”夕颜不语,伸手握住了腕上的玉镯,细细的摩挲着,许久都不曾说话。
皇帝见她只握着玉镯不语,脸色变了变,一把将她抱起往屋内走去。
将她在床上安置好,他也和衣上床,却一句话都不说,仿佛在生着闷气。
夕颜也没有在意,兀自沉浸在镯子带给她的回忆中,那些关于母亲的记忆,仿佛开了闸门,一泻千里,怎么关都关不住,想到伤心处,她动情的抱住皇帝的手臂,寻找安慰。
皇帝见她神色凄然,终究不忍,小心的环着她轻拍她后背哄她入睡,待她睡着了才停下动作。
他望着夕颜的睡脸,眉头犹自紧蹙,仿佛心中始终带着打不开的心结,他的手掌摸上她的脸颊,颤着唇低声说道:“你说过,磐石无转移,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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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沙洲冷 第五十七章 痛的边缘
合上面前的奏章,慕恺辰低叹了一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接连看了几日奏折,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
恺辰伸了个懒腰,起身行至开着的窗前,已是夜半时分,殿外的雨将歇未歇,淅淅沥沥地落了满庭的清冷,一场秋雨一场凉,真的是到秋天了。
“皇上,夜深了,该歇着了,”身后传来魏长林的提醒,他没有回头,望着窗外黑夜中的雨幕,过了许久才说道:“朕还有些折子未看,你去传些宵夜来。”
打发了魏长林,他又坐回桌案边,面前摊着关于北面倭奴来犯的折子,白天的朝堂上群臣激奋,讨论抵御外敌的对策,争执了许久都没有一个万全的计谋,想到这儿他的头又痛了。
继位那么久,靠着窦氏一族的势力,自己才算在朝堂上树立起威仪,所以他对窦氏一族始终是心存感激的。可是时间长了,窦氏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像话,横行跋扈,案上另有一半的奏折是秘密弹劾窦相国的,列举了几大罪证,说他买卖官职、朋党比周,连家丁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类似的奏折最近是越来越多,他也清楚的知道窦相国的所作所为,可是现在这个时节,要他如何能大刀阔斧的革新,那势必会引起新一轮的危机。
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魏长林端着托盘进来,走近了他便嗅到熟悉的馨香。
“哪里来的碧玉汤?”他坐直身子,看着端到他面前的青瓷碗,翠翠白白的汤盛在碗里。温温地散发着甜香。
“回皇上,是柔主子之前送来的,见皇上正在批折子便没有进来。吩咐咱们用红泥小炉小火煨着,若皇上饿了。随时都能吃上。”
恺辰端着碗,一勺勺尝着温热的碧玉汤,软糯香甜,是他熟悉地味道,闭上眼都能想起的味道。
夕颜就像淅淅沥沥地细雨。已经完全融入他的心中,让他牵肠挂肚,他总能在无意中感受到她的存在最近几次去永寿宫请安,太后总是在无意中提醒他,即位那么久该立后了,都被他以边境未稳推辞,不是不明白太后的意向,窦氏一族于他有恩,知恩理应报恩。可是他要立的却不是窦氏地任何一人,而是夕颜,他在等。却不是等平定北疆,而是在等那个女子点头。
将碗中的汤喝完。他接过魏长林递上的手巾擦了把脸。继续提起朱笔,关于平定倭奴的侵犯。还是必须尽快决出对策。
这时,面前摊着的一份奏折让他眼前一亮,忙振奋了精神看下去,是一份提议联合北辰国共同驱除倭奴的上书,他翻看了一下,发现是睿文递上的折子,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今日在朝堂上他一言不发,原来是有了这样一个主意,而且与他想到一起去了.
恺辰不禁精神大振,提笔批示做出回复,洋洋洒洒写满了奏折,魏长林悄悄打了个哈欠,上前提醒道:“皇上,天都要亮了,您还是歇会吧,辰时还要上朝呢。”
恺辰点头,搁下朱笔,发现窗外的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天边也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他点点头,脸色依然憔悴却已轻松不少,“是该歇歇了。”
睿文的提议在朝臣中引起很大反响,出乎意料地是,大部分的人皆同意这个提议,见联合北辰国驱敌已是大势所趋,先前还极力反对的窦相国也只能表示赞同,且洋洋洒洒地就大曜国联合北辰国抵抗倭奴之事做出一通长篇大论,恺辰心情放松,也就随他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等待北辰国地回应,在此期间,恺辰接受朝臣地提议,携太后和后宫嫔妃前往京城西面的皇家别院临柳庄休息时日,西郊外地临柳山庄此时绿树成荫,环境静谧怡人,正是休憩的好去处。
因为路途颠簸,夕颜怀着身孕并未前往,后宫里只留下她和尚在月子里的桃叶。
送走了长长的仪仗,夕颜扶着夏至的手回禧月宫,手中紧紧捏着皇帝在临走前交给她的一个荷包,他的声声叮嘱言犹在耳。
“现在宫里就只剩咱们啦!”回到禧月宫,沧红开心的大叫,整个皇宫的大半内侍都随着皇帝去了临柳庄,只留下部分宫人看顾宫殿,伺候留在宫里的两位婕妤,沧红少了约束,自然开心不已。
夕颜握着手中的荷包,知道皇帝此行定是放心不下,便将禧月宫里的内侍唤来叮嘱道:“宫里人少,你们更要谨慎行事,不可出任何岔子,若有任何不妥要及时来报,免得引起更大的风波。”
等人都退出去后,夏至附耳在夕颜耳边低声问道:“主子这么小心,可是因为良婕妤?”
夕颜抬头望向帘外,艳阳高照,有暖熏熏的风吹过,柔柔的并不燠热,远远望去,万宝湖内的荷花都已经谢去,空留残荷随风摇曳,“你看,荷花都谢了,秋天就要到了。”
暮色降临,天边一抹残阳如血。
在宫里的,没人管的日子过的很悠闲,不用晨昏定省,不用曲意奉承,夕颜每天都睡到很晚起来,习习帖子,练练琴,看夏至做女红,心情舒畅了不少,胃口也好了很多,夏至天天变了法儿的为夕颜换口味。“主子,这是新熬的白术乌鸡汤,奴婢听了司徒先生的话,放了点板栗进去,味道很甘醇的。”午膳时分,夏至端了饭菜进来,边盛饭边献宝似的指着桌上一盅汤说,“司徒先生说主子吃的下的话要尽量多吃些,配合一些安胎的药材煮汤,效果比吃什么药都好。”
夕颜笑着接过她递来的汤碗,“你现在倒是什么都听司徒先生地。先前也没见你那么听我的话啊。”
夏至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不一样,主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点都马虎不得。司徒先生医术那么高明,听他地准没错。”
夕颜尝了一口。点点头,“果然味道清淡,这汤是你自己煮的?”
正在桌边为夕颜布菜地夏至摇摇头,“咱们的小厨房哪儿有乌鸡啊,是奴婢准备了药材和板栗拜托御厨房的小山帮忙。用御厨房的乌鸡熬的汤。”
“那改天可要好好谢谢人家,”夕颜点点头,将汤喝完,便觉胃口大开,饭也不觉多吃了点,看地夏至喜不自禁。
吃了饭照例睡午觉,可是夕颜这一觉却睡的颇不安稳,身上不停冒汗,怎么睡都不踏实。她大着肚子又不好翻身,便索性坐了起来,坐在床上摇着团扇扇风。
夏至进门见她坐着不睡。便陪在她身边聊天。
说着说着,夕颜突然觉得自己的下腹一阵疼痛。并且很快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让她痛的动弹不得,向床上倒去。
“主子。怎么了?”看到夕颜的动作夏至吓了一跳,忙上前查看。夕颜痛的冷汗直冒,心里知道恐怕是孩子要出生了,便强自镇定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吩咐夏至道:“孩子恐怕要生了,你快让沧红去请司徒先生来,让小福多烧些热水,快去。”
夏至犹豫着不敢离开,夕颜向她挥了挥手,“快去啊,我还支持的住。”
夏至这才定了心,转身出门。
痛铺天盖地蔓延而来,在这样的痛里,让夕颜觉得连呼吸都是奢侈地,她紧紧抓着床沿,感觉自己像只孤零的小舟,漂浮在风口浪尖,随时都会倾覆。
意识被痛感侵占,她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变化,只听到自己越来越沉重地呼吸声。
“主子,主子,”夏至的声音从遥远地地方传来,夕颜努力睁开沉重地眼皮,见到夏至正坐在床边,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司徒,司徒先生呢?”夕颜一把落下夏至地手,紧紧握住。
“马上就来了,”夏至安慰她,“主子一定要坚持住。”
夕颜点点头,握着夏至的手不放,夏至的手冰冷黏腻,微微颤抖着,夕颜拉了拉她,向她挤出一丝微笑:“夏至,不要怕。”
听到夕颜的话,夏至的泪便掉了下来,“主子一定要挺住,一定会没事的。”
夕颜知道她是想起了逝去的吉嫔,虽然自己也有些害怕,可现在这个情况,她也只能深吸口气,伸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珠,“不怕,我没事的,不要担
夏至望着夕颜不语,泪却慢慢止住了。
夕颜正要说话,便听到仓促的脚步声,沧红领在前头,一叠声的嚷道:“司徒先生来了,司徒先生来了。”
有司徒先生在,自己也不那么害怕了,夕颜的一颗心顿时放松了下来,连腹部的疼痛似乎也不那么剧烈了。
司徒丰进门,见到夕颜的情况微微皱眉,却也未多说什么,忙吩咐了禧月宫的内侍忙碌开来,宫里的稳婆也赶了过来,在床前束起了屏风,司徒丰为夕颜仔细的把脉。
夕颜闭上了双眼,耳边传来的是纷杂的脚步声,吵闹的人声,她突然变的好困,累到极点的样子,只想好好睡一觉。
突然腹部一阵刺痛,她倏的张开双眼,见到司徒丰正提了银针往她裸露在外的肚子上扎去,有暖暖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浓的像铜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夕颜见到床边的稳婆脸色都变了,抖着双手按上她的双腿将她的膝盖曲起。
司徒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接连取出银针扎上她的手臂和双脚,她觉得痛在慢慢消退,小腹处却有种沉沉欲坠的感觉,那种坠胀的感觉在一点点一动,似乎想要冲破她的身体。
“帮忙啊,”司徒丰的手挥向在抖成一团的稳婆,将她一掌打醒,稳婆醒悟过来忙上前帮忙。
夕颜按着稳婆的指示,一点一点的用力,无边无际的痛将她湮没,她紧紧咬住下唇,很快便尝到满嘴血腥,夏至见到唇边流下的血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的娟帕叠起,送到她唇边让她咬住。
生产的痛比刚才所受的痛更甚上万倍,她痛的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紧紧抓住夏至的手不放。她一定会平安生产的,她知道,即使那代表著她得承受无止境的痛苦,她也有毅力生下健康的孩子。现在的极痛只是暂时的,她的孩子也正要努力的出来,她不允许自己被疼痛征服而晕死过去。
她突然变的好累好累,好想恺辰,孩子的父亲,好想他现在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分担痛楚,一起分享生育的喜悦。可是他不在,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去不在她的身边,从心底涌上的哀伤让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配合稳婆用力。
在阵痛的间歇里,她摸索着从枕下取出那个荷包,递到夏至手里,夏至会意,收了荷包出门。又一阵疼痛袭来,夕颜的脑子里只出现了一个名字,恺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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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沙洲冷 第五十八章 皇子降临
在痛了六个时辰之后,一个漂亮的男娃娃终于降临在这个世上。
稳婆见了这个情况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她提过孩子拍了两下,这个稍嫌瘦小的宝宝便大声哭号着宣告他的出世。
听到孩子的哭声,夕颜松了口气,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着稳婆有条不紊的给孩子清理,早有等在一边的奶娘将孩子接了过去。“等等,让我看看,”夕颜虚弱的声音叫住了奶娘,夏至将她扶起一些,让她看清奶娘怀中的孩子,他有浓密的头发,脸上布满了褶皱,眼角微微上翘,薄唇紧抿着,像恺辰,真的很像他,夕颜安心的笑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主子,主子?”夏至发现夕颜的情况不对,惊的大叫。
一边的稳婆惊慌失措的盯着夕颜身下渗出的血水,抖着声说:“娘娘,婕妤娘娘血崩了。”
听到稳婆的叫声,司徒丰一把推开屏风来到床前,抓过夕颜的手把脉,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起身写了张方子交给沧红,“这个立刻去熬,三碗水熬成一碗,熬好立刻端来,快去。”
沧红赶忙跑去找小福熬药,司徒丰回到床前,指示夏至将夕颜的头稍微抬高,将她的衣袖高高卷起,开始施针。
庆嘉帝急匆匆从临流山庄赶回来,一踏进禧月宫就看到满院子凌乱的景象,甚至还有一盆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不由惊的倒退了一步。
“皇上,”身后的魏长林适时将他扶住,他稳了下身形。快步推开屋门。
扑面而来是一种铁器生了绣地味道,屋子里血腥弥漫,让他慌了神。那么浓的血腥味,是夕颜吗?
奶娘和稳婆见了皇帝.忙不迭的将孩子献宝似地捧到皇帝面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男孩,皇上得了位皇子。”
皇帝的一颗心稍稍放宽了些。见面前地孩子蜷缩在奶娘怀里,吮着自己的手指安然入睡,不禁湿了眼眶,夕颜终究为他生下了皇子。
“夕颜,”皇帝冲向夕颜的床榻,血腥味愈加浓烈,司徒丰正在擦拭一根根银针。
床上的夕颜脸色惨白,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她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像一片单薄的落叶,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
皇帝上前坐在床头,轻轻执起她苍白冰冷地手。一颗心也凉了下来,他缓缓的抬头看向立在床边的司徒丰。司徒丰忙回话:“启禀皇上。草民已经为婕妤娘娘止了血,刚刚灌下一碗药。等药效起了作用,娘娘醒来就没有危险了。”
皇帝愣住了,久久没有说话,原来她竟是没事,刚刚那一刻,他看到司徒丰的神情,以为他会就此失去夕颜,以为她会离他而去,却原来是虚惊一场,她还在他的身边手掌中,掌心微温,让他的心也一点点恢复了跳动,原来她没事,他还能握着她的手,感受她的体温。
一颗晶莹地泪珠终于顺着他的脸颊滚落,滴到夕颜的手背上,滚烫地泪水刺烫了她的皮肤,让夕颜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夕颜醒来,司徒丰赶忙上前查看,在把了脉之后,司徒丰向皇帝道喜:“回皇上,娘娘没事了,只需好好调养身子即可。”
皇帝抹了把脸,清清喉咙道:“谢谢司徒先生了,今后还是要劳烦先生。”
司徒丰道:“这是自然,这次婕妤娘娘早产还好应对及时,否则恐怕凶多吉少。”
“早产?”皇帝望了床上地夕颜一眼,又回头对司徒丰说:“总之这次先生劳苦功高,朕一定重赏。”
司徒丰掳了把胡子,摇摇头,带着内侍宫婢出去开方熬药。
“夕颜,对不起我不在你地身边,又害你受苦了,”待房内无人,皇帝紧紧握住夕颜的手,再也不愿放开。
“我一见到你派人送来地荷包便马上动身回来,紧赶慢赶却还是错过了我们孩子的诞生,”皇帝伸手轻抚夕颜的额上细发,探头印上一个深吻。
“在你最痛苦的时刻我不能陪在你身边,真是对不起,”皇帝俯下身,用自己的脸颊轻轻摩挲她的,让自己的泪濡湿她的脸颊。
夕颜虚弱的笑着,伸手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恺辰,是个男孩呢。”
皇帝轻手环住夕颜的肩,将她紧紧拢在怀里拍着,“夕颜,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要让他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皇上,夕颜有个请求,可否让夕颜自己来带这个孩子?”夕颜挣扎着坐起来,直直的望着皇帝,眼中是满满的诚恳和哀求。
“这有何难,我答应你便是,”皇帝伸手将她重新抱在怀中,心中被幸福占据,诺大的皇宫在今日最是温暖。
夕颜生下了皇长子,这确实是值得举国欢庆的喜事,就连太后也不时的赏赐进补药材,珠宝绫罗,各个宫的嫔妃时常来禧月宫探望夕颜,皇上对夕颜一往情深,这在宫里人尽皆知,如今夕颜又生了皇长子,指不定皇上哪天一高兴就立了夕颜做皇后,这些都很难说。
皇帝在皇长子出生次日便颁旨,为皇长子赐名为慕昀祥,十月初八满月之时更要大宴群臣,举国同贺。
“锵”的一声,一只粉彩双耳水瓶被人从桌上狠狠扫到了地上,应声而碎。
“主子,”碧云扑上前,小心查看桃叶的手,看有没有被划伤。
“妹妹何事发如此大的火啊?”荣妃扶着宫婢的手闲闲的走进来,看了眼满地的碎瓷片也不在意,纱制的绛紫色流云纹裙摆堪堪扫过地上的瓷片。
桃叶见了她也不请安,也不行礼,只一个人站在桌边生闷气。
荣妃挥挥手,将室内的宫婢都遣出,拉着桃叶在桌前坐下,“我知道妹妹为什么生气,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哪儿容得了你在这里发脾气?”
“我实在是气不过,”桃叶忿忿的说道:“明明一样是皇上的孩子,为什么她的孩子满月就要大宴群臣?我的孩子满月却只赏了点珠宝玉器。”
“男女有别啊,妹妹连这都不记得了?再怎么说,夕颜生的可是皇长子,皇上的第一个儿子。”
桃叶从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一口气喝完,唇边露出一抹冷漠的笑,“皇长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皇上的儿子。”
荣妃瞟了她一眼,悠闲的摇着手中的团扇,“妹妹可是又有了什么计划?”
桃叶一点头,“姐姐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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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沙洲冷 第五十九章 银瓶迸
庆嘉帝下了朝,来不及换下明黄色朝服,便急匆匆的往永寿宫去,方才内侍来报,太后突然病倒了,此刻御医正在问诊。
等皇帝踏进永寿宫,已经有很多人候着了,见着皇帝忙跪下请安,太后在里间的床上躺着,荣妃坐在床头正一勺勺喂太后喝药。
看情形应该不像方才内侍形容的那么凶险,皇帝让众人起身,招手示意御医上前。
“回皇上,太后乃是气急攻心导致血气郁结,内火过盛无处散发,吃两副舒心散气的药,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太医院的陈御医忙上前回话,将太后的病症一一向皇帝陈述清楚。
皇帝点点头,望了内室的太后许久,方整整自己的衣衫,踏了进去。
见皇帝到来,荣妃忙上前行礼,皇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伸手指了指门外。
荣妃点头,放下手中的药碗,带着几名宫婢出了门。
皇帝在太后床前坐下,太后闭着眼没有说话,皇帝看着她,低声问道:“母后可好些了?”
太后睁眼看了看他,“只要皇上立了后,哀家这病立刻就能好。”
庆嘉帝愣住了,夏末的风微凉,透过开着的纱窗吹进来,让他不觉一凛。
“母后若要谈这事,儿臣便不再隐瞒,儿臣确有立后之心。”
“那就立荣妃吧,这孩子操持后宫那么久了,也该给个名分,况且窦氏对咱们大曜王朝可是大功臣啊,”太后不等皇帝把话说完便接口:“皇上做事不能只看表面。需得从长远考虑。”
见皇帝不语,太后继续说:“哀家明白皇上的心思,你喜欢夕颜那孩子。哀家不是不明白,况且她又刚生了皇子。确实该赏.”
太后顿了顿,端过床头的茶杯喝口茶,“可是最近宫里流言四起,都是关于她的,更有说她不是早产生子。而是足月,若果真如此,可是关系到我皇家血统。”
“后宫纷争朕一向不过问,也决不会让这些谣言左右朕立后的决心,”皇帝望着太后,态度坚决。
太后盯着他明黄色朝服上绣地五彩盘龙,气的浑身发抖,“咣”的一声,将手中地茶杯扔到了地上。碎末四溅,混着茶水溅到了皇帝的身上。
“我好好跟你说不听,现如今是不是为了个女人。连我地话都不听了?”太后的手紧紧抓着身上盖着的锦被,“好好。我也不管你了。咱们一起看着大曜王朝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