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下雪了
十一月初八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为什么不同寻常?唉!问这话的人可真是孤陋寡闻咯。
去大街上问问 谁不知道 这一天就是白云国最得百姓尊敬的太子的大婚之日 !
今天一大早的 正赖在 睡得昏天暗地的忬沫糊里糊涂地就被袭人从暖暖的被窝里挖了起来了 一把按在了梳妆台前。
脑袋仍是不甚清明的忬沫坐在椅子上 晕晕沉沉地望着铜镜里那名披头散发的少女 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头披散的青丝被那双在它上面动作的巧手梳成高贵庄重的发髻。
忬沫真的有些懵了。呆呆地看着袭人在她身边忙上忙下 连袭人已经为她上好妆 换上那套一直放在衣柜最底处的霓裳都没察觉到 直至袭人将她推出房门 被冰凉的晨风一吹 她那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神游的七魂六魄终于稍稍回来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 再抬头望望还没亮透的天空 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后 终于决定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了: 袭人 这么一大早的就把我从被窝里挖起来 又是梳头 又是化妆的 还给我穿成这样 要做什么 ? 她很困、很困 !平时这个时候她都还在跟周公约会呢!跟周公约完会还要跟周婆叙叙旧 !
还有周妹妹在等着跟她聊心事呢!
听到忬沫困惑的问话 袭人难得地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主子 你该不会是在这里玩得太乐乎了 连来白云国的目的都忘了吧?
眨了眨眼 她反应极快地回答: 没忘不就是参加那个什么什么太子的婚宴嘛!
今天是几号?
我哪知道! 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
叹了口气 袭人的表情有些无力今天是十一月初八!
哦! 停了一下 她又问道: 那又如何?
主子! 袭人真的连晕倒的心都有了前几天不是告诉过你么!十一月初八就是婚宴的日期么?你竟然给忘了?

——惨了 完全没印象。
忬沫挺直背 大声道: 怎么可能?我记得清楚着呢!不就是白云国太子的大婚之日嘛!
是么? 清丽的面容写满怀疑。
当当然是!
汗颜!
袭人那叫什么眼神 !好歹她也算是她的主子耶 这么不给面子!
主子 不是袭人要说你你实在是实在说不下去了 袭人垮下双肩 认命地垂下头主子 我们还是走吧 王爷该是等急了。 如果可以 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主子 你能不能正常点?
呵、呵呵除了干笑忬沫也实在是想不出要说什么了 只能装傻了。
——都怪南宫夜 几天都跑得没影 害得她这几天总是在胡思乱想。都不知道在忙些啥 算起来 她都已经有好多天没看见他了 臭南宫夜 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主子!
嗯?
你的牙咬得那么紧 不痛么?
袭人你知道么她状似友好地拍拍袭人的肩膀有时候知道太多事请并不是一件好事来着!
袭人实在是听不懂。
而且 有时候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出来 !
为什么?
摇摇头 忬沫想:这袭人实在是很单纯。
因为有时候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就会被人灭口的!
忬沫在心里偷笑。
——吓到了吧?
主子 那袭人到底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了? 无奈的口气 无奈的表情 还有 无奈的声音。
忬沫无聊地咋咋嘴。
切!
都不好玩的!
这个袭人 分明就是看准了她不敢拿她怎么样嘛!
袭人 我说 其实你现在也到了适婚年龄了 我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你给嫁出去呢? 省得在她身边对她管东管西的。
主子 这个并不需要你来考虑 真的! 她慎重其事的样子。
可是她苦恼地瞅她一眼我必须对你的终身幸福着想 !而且 如果我再不考虑 估计我就要被姚辰周身的冷气冻死了 到时候 你主子我就真的是美丽‘冻’人了。
‘噗嗤’一声 袭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特别是她在那个‘冻’字上咬得重重的音时 那副恨恨的表情就更是让她忍俊不 了。
咦? 凉凉的触感落在鼻尖上 忬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袭人 下雪了耶!
真的耶! 袭人惊讶得瞪大双眼今年的雪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下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慢悠悠地落下来 小小的洁白的雪花落在两人的脸上、肩上 不一会儿又化成了液体 隐入两人的发上、衣裳上。
好漂亮! 忬沫不由得惊叹。她是第一次真正地看到下雪 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过或者书上 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地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
是好漂亮! 袭人无意识地附和着 从小生长在南方飞她也不曾看过雪 只有在曾到过北方经商的父亲的口中听说过。
怔怔地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 看着它们以最美丽的姿态落下人间 却在一霎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颗心渐渐地沉了下去。
——她是不是也会像这雪花一样 只存在那短短的一瞬间?过后便烟消云散 连一丝痕迹也不会留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 婚宴期间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忬沫歪着脑袋 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面无表情向她走过来的人 认真地想着。
应该也不能算是冤家吧?毕竟她也只是骗了他一次而已 对吧?
那 就没什么好怕咯?更何况 今天还是他的大好日子呢!
想了想 她笑 地抬起头嗨嗨 太子殿下 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哦 恭喜 !
俗话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你怎么会在这里? 皱眉 语气不善。
这里并不是会客的宴场 她又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闲逛?
听到他的话 忬沫脸色一变 因为 他的话正正说到她的痛处了。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她会跑到这里来。
刚刚她明明就是寸步不离地跟在袭人身后的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座热闹的宫殿了 可是在经过这里的时候 看到一只全身 的猫 有点感到好奇 就追过来看一看啦 谁知道拐过几个弯之后 再想回去就找不着路了 她竟然把袭人给跟丢了。
呜 太丢人啦 早知道就应该先跟袭人说一声再去的。上次来这里也是因为好奇跟丢了带路的人才迷路 这次还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迷路 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难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路痴这个‘雅称’么?
来这座皇宫几次就迷路几次。
她的心情 整个地郁闷
我来看新娘子 !
不过话说 这里还真是冷清 !新娘子应该不会在这里吧? 她左右看了看 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真是的 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皇宫竟也会有这么萧条的地方。该不会是冷宫吧?
不是!
哦! 她悻悻然地应了一声。说真的 她还真是不擅长应付这种整天板着个脸的家伙。
——整天都板着个脸 该不会是因为被人抢了心上人吧?
她忍不住地在心里腹诽着。
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蓝宇轩的眼里闪过一抹异光皇宫内院不是你应该来的。
?原来她误打误撞地跑到了皇宫内院来呀。难怪会在这里遇到这家伙 不过
这个时候你不去迎接新娘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时候也不早了。
正要去。
哦哦。 哇呀 还真是惜字如金她说了这么多 而他呢 从刚才到现象 总共加起来恐怕也没她一句话那么多吧?
——该不会是还在气她骗了他的那一次吧?不像是那么小气的人 。
呐 太子殿下 上次我骗了一次 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我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 可好?俗话说 不知者不罪嘛 如果早知道你是太子殿下我就不救你了。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
看了她半响 他终于开口道: 我没放在心上。
耶?
这回忬沫可吃惊了 他刚才自称什么?我?他不是一向自称‘本太子’的么?怎么突然间就改了?该不会是因为要成亲了乐昏了头吧?
哦那那就好 我就不打扰了。 她朝他摆摆手 转身欲走。被他这样一直盯着看 忬沫都感到有些窘困了 那眼神 热烈得过了头了 直觉地让忬沫想到了盯着猎物的猎人的眼神。
这 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清依!
他在她的身后沉沉地开口。
忬沫身子一僵。
——不是吧?真让她给猜中了?
叹了口气 她转身面对他太子殿下 你这样直呼其名 不太符合礼数吧?
清依! 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般 只是固执地又叫了一声。
太子殿下 时候真的不早了 你再不去迎接新娘子 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若是你愿意 我可以马上把新娘子换成你。
喝!忬沫差点被他的话吓到呛死自己。
喂喂 我说太子殿下 你该不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吧?我可是已经嫁人了耶 而且还是代表着你们国家嫁过去的耶 你莫不是昏了头了?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我听说 你并不是自愿嫁给云王的。 并不是问句 而是肯定句。
看他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肯定是对她做过一定的调查了。那种感觉 还是讨厌 。
废话 谁会自愿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 白痴 这种没常识的话也说得来 真不晓得他这太子是怎么当上的。还是书清的太子当得成功 。
既然
耶耶 你可别误会 就算刚开始不愿意 那也不代表什么的 你可别想太多了。
你喜欢上他了?
没错!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静默在彼此间散开 忬沫眼神毫不退缩地迎向他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 蓝宇轩转身离开。
忬沫暗地里松了口气 拍拍受惊吓的心脏 乖乖 这种刺激再来几次她可就受不了啦。
却不料 还没等她那口气整个喘完 属于蓝宇轩特有的那种低低的 略带磁 的嗓音又飘了过来: 我不会放弃的!
啥?
忬沫整个傻了。
这叫什么状况?什么叫做‘我不会放弃的?’
她这是 招谁惹谁了?
喂喂 别走那么快呀!我不认识路的! 她喊着要追上去 蓝宇轩脚步顿了顿 停了下来。
王妃! 陌生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忬沫毫无防范地转过去谁唔她只来得及看见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人 便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了。
直直站着的神秘人稳稳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足下一跃 便像来时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蓝宇轩转身 正正看见忬沫被一名黑衣人抱在怀里 心下一惊 追上去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冷冷看他一眼 手一挥 ‘砰’的一声 一阵黑烟已经将两人包围住 等到黑烟散去后 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黑眸一沉 蓝宇轩欲追上去 下一秒却硬生生停住脚步 转身快速离去。
冷清的院落依然冷清 只是这时已经少了那个好奇地东看西看的身影了。
冬阳从那葱葱郁郁的树叶穿过 在地上成斑驳一片 阵阵冷风拂过 植物的清香暗暗浮涌。
这里是一座假山的后面 与正在举办婚宴的殿堂不同 这里是一派冷清 就连宫女太监们都各自找不同的理由跑到离宫殿能有多近就多近的地方去看热闹。
然而 树下面执扇而立的白衣少年似乎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任凭那冷风拂过他的脸 带起他的衣袂、他的发 沉月落星般的眸子略带着迷惘 怔怔地看着手中那缠绕了层层红绳的白玉 淡然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可是 那美丽的眸子深处 却有着一抹很淡很淡 藏得很深很深的不安在沉沉浮浮。
用力地握紧手中的白玉 白衣少年猛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 已然是一片清明。
——我是那么的信任你 你千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 千万 不要背叛我清儿
空气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浮动 转瞬间 白衣少年身后已经站立了一名青衣少年了 然而白衣少年却只是略略抬头 望向那个正在举办婚宴的方向 面上的表情淡漠而沉静。
只是 内心真如表明那么平静么?
恐怕 就只有当事人才明了了。
主子 一切就跟你预料的那样。
这样白衣少年沉吟了一会儿 忽而笑道: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已经是无法预料了
——今日过后 大概一切都会变了吧?
还有 王妃被掳去的时候 白云国的太子也在场。
哦? 他的眼神变得若有所思起来蓝宇轩也在场
他有追上去么?
没有!
白衣少年不再说话 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白玉。
这样真的可以么? 白衣少年身后的青衣少年忽而沉声问道。
收起手中的白玉 白衣少年笑笑 回首道: 有何不可?
青衣少年沉默了 好久好久 他突然道: 王爷 王妃之于你 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说不上长 但也绝对不短 可是至今他却仍旧看不清他的主子 更是摸不清他主子的想法。这段日子看来 主子似乎是真的喜欢上了王妃 他从不曾见过王爷对过任何一个人露出那种恶作剧般的笑容 他发现 每次只要王妃露出那种气得牙痒痒的样子时 主子总会笑得微微眯了眼 那种得意又满足的神情 让他第一次看见时直叫他看呆了眼。
这样的主子 陌生 却又让他莫名的安心。是的 安心 那样子的主子 看起来 更像是一个人 会有情绪变化的人。
可是 今天的主子 却又叫他迷惑了 为什么明明知道了 却又
难道他猜错了么?
竹青 你问得太多了。 淡淡的语气 却让竹青的心颤了一下。他跟在主子身边那么久 一直以来 主子对他来说都是亦主亦友 对于主子的事 他从不曾多问 但若是问了 南宫夜却是绝对会告诉他的 像今天这样的状况 是第一次。
是 属下逾矩了! 他低下头。
南宫夜抬头 望向远方 神色略带着迷惘竹青 我跟自己打了一个赌 若是输了 便是地狱了。
主子竹青的心里受到的震撼是远远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自从十岁那年认识主子到现在 他从不曾见过主子露出这种脆弱到让人心疼的神色 究竟 那是个什么样的赌?竟会让一向表现得无欲无求的主子露出这种表情。
我将那军符 送给了清儿! 短短的一句话 却仿佛平地一声雷般 炸得竹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猛地抬起头。
这样子的赌 代价太大了呀!那不是一座城池 一个郡县是整整一个矜翎国 !
无须担心。 仿佛看出了他的忧虑 南宫夜笑笑 道: 我不会让整个矜翎国赔进去的 我赌的 只是我的命最后那句话 轻飘飘地 还未出口便已经被风吹散了。
主子
走吧 殿堂那里好戏大概已经上演了!
竹青怔怔地看着那渐走渐远的白色身影 冰冷的脸上第一次明明白白地出现名为担忧的神色。
主子 你到底未完的话语消失紧抿成一直线的唇间 竹青松了松紧握着的拳头 沉默着跟上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断崖
强劲的冷风刮在身上有微微的刺疼 躺在地上昏迷着的少女的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黑暗中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置身于如此黑暗中的少女那一袭冰蓝色的衣衫跟这黑暗的对比是那样的清晰。
强烈的冷风依然刮着 没有停止的迹象 低低的风声仿佛困兽发出的低吼。接连不断的让人惊悚。
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 下一秒 昏迷的少女 也就是忬沫 终于缓缓地睁开眼 以往明亮的星眸此刻因为刚清醒而染上几许的朦胧 茫然地抬眼 怔怔地看着四周仿佛要让人窒息般的黑暗 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颈际间传来的疼痛却是如此清晰。
——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突然睡着了?
转了转脑袋 却是一阵一阵的晕眩袭来 不由自主地轻轻 一声唔皱眉忍住那一阵一阵的晕眩 待到晕眩感稍微减轻下之后 忬沫才用力地甩甩头 想将那令她不舒服的晕眩感给甩出去 却不料是越甩头越发昏 无奈只得静默不动 等待那晕眩感自己消失。半响 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是有些清明起来 动了动身子 她却很心惊地发现 自己的手反绑在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心慌地挣扎了起来 却更心惊地发觉 那绑着她的绳子 竟然随着她的挣扎而愈来愈紧 勒得她的手火辣辣地生疼生疼。书|书|网 底下坐着的触感是清清楚楚的冰凉 粗糙的沙石甚至硌得她身上的皮肤生疼。
她愕然。
——不对、不对 她并没有睡着了 她明明是在皇宫里迷了路的 怎么突然间就会跑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来?
思绪缓缓回笼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张面无表情的木然的脸 冰凉到刺骨的凉风狠狠地吹刮在她身上 忬沫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一个她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被人绑架了!在那个守卫森严的皇宫里被人绑架了!被人绑到了这个乌漆抹黑的鬼地方来了!
开什么玩笑!到底是那个混蛋在开她玩笑 ?她不记得有得罪过谁呀 先是上次在林子里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 这次更绝了 直接就将人给绑来了 搞什么 !
忿忿然地瞪着眼 忬沫死劲地盯着根本看不到东西的前方 心里的火蹭蹭地不断往上冒着。
——她真想一脚踹死那些躲在暗处里的混蛋!
做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地?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地来 ?
可恶!
那些混账东西!
醒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有些熟悉的声音吓了忬沫一大跳 身子随着一动 沙石隔着衣料划过皮肤的感觉有些刺痛 定下神之后 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书|书|网
——这个声音 她在哪里听过么?感觉为什么那么熟悉?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不过 看样子 就是现在这个说话的人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了 哼 终于肯露面了么?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 三番两次地想要置她于死地!
定了定神 忬沫的手偷偷地在身后小幅度地挣扎着 循着刚才发出声音的方向悄悄地挪移着。然而 躲在黑暗中的那人仿佛从头至尾都将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忬沫才动了几下 那把声音就再次响起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 不然 掉下去了可就看不了接下来的好戏了
那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么说的同时 忬沫的脚正好伸到了一处悬空的地方 听到这话 忬沫的心不 一颤 慌乱地将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这种强劲的寒风还有可能会掉下去难道难道这里是断崖?
断崖!!!!
这个咋然浮现的想法让忬沫惊出了一身冷汗 心里的怒火烧到了最旺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无怨无仇 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想要害我?
——这个混蛋!她不管王妃以前跟他有什么恩怨 但现在他犯到的人是她 是她忬沫 不是那个已经不知道哪里去的王妃 混蛋 要是她有机会逃脱 她一定不会让这个人好过!一定!
哼! 那个声音冷哼了一声 道: 我是谁?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 我的计划差点就这样被你坏了。
计划?从黑衣人开始 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何止是黑衣人开始 你嫁到矜翎国去都是我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 听到那已经开始略带得意的声音 忬沫反而冷静下来了 而且 她似乎 已经可以看见真相的一角了 只是那个一角太小了 不及凤毛麒角。
你说 嫁到矜翎国也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 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听你这么说 我还真是开始有点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 那个声音忽而又转柔 幽幽地道: 清依 我们一开始不就已经说好了么?为什么又要背叛我?
什么背叛?什么叫一开始就已经说好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可是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四周又静了下来 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忬沫的问题 一瞬间 在这个迫人的暗谧的只有强劲的冷风‘呼呼’地刮过的声响。
忬沫睁大双眼 试图看清隐身在黑暗的人。
那个声音越听越觉得耳熟 她知道她一定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的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 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仿佛隐隐地有了一个答案 可是似乎又不太相似。
你是不是仍在怪责我不顾你的意愿将你嫁给南宫夜? 那个声音轻叹一声 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可是除了你 我找不到其他的好人选随着那个声音的 是慢慢亮起来的火光 在黑暗里待久了 猛的一接触到亮光 忬沫反射 地闭了闭眼。
这一切的事情 要我们父女俩一起做才会有意义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兵符
你是不是仍在怪责我不顾你的意愿将你嫁给南宫夜? 那个声音轻叹一声 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可是除了你 我找不到其他的好人选随着那个声音的 是慢慢亮起来的火光 在黑暗待久了 猛的一接触到亮光 忬沫反射 地闭了闭眼。
这一切的事情 要我们父女俩一起做才会有意义呀!
忬沫看着那个从黑暗走出来的男子 愣住了。
——怎么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王妃的父亲?
这一切的事情张开口 忬沫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得不似以往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一个阴谋?这一场联姻从一开始也是一个阴谋是不是?
她忽然想起 那个在王妃的府上的夜晚 南宫夜那轻飘飘的声音在问她: 清儿 是不是终有一天 你会背叛我?
这些日子来的疑问突然间就像是有了一个解答。也许从一开始 南宫夜就知道了王妃嫁到矜翎国的目的 他从头到尾 都清楚知道 所以 溪耘影才会说她只是南宫夜计划里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么?
所以 这些日子以来的温柔 真的如溪耘影所说的那样 都是在演戏么?
所以 她 真的只是一颗 微不足道的棋子么?
原来 真的只是棋子
那个时候 他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问出那一句话的?
强劲的冷风刮在她身上 她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一股恐惧 像藤蔓的枝爪一样 攀爬在心上 每一下 都痛入骨髓。
她闭了闭眼 一丝迷惘悄悄地、悄悄地爬上她的面容。书|书|网
——南宫夜 你当真是在骗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