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送死的。”蓝衣人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推开一旁的边舱门。他转身望了朱翠和斗笠汉子一眼道:
“公主此行艰难,不如改道向东,或有可为。”
他也不多话,就走入边舱,关上了舱门。
“哼,还是当年那副臭脾气,一点都没变。”梦渊心中小小地贬了某个蓝衣人一句,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这是原著中前篇最凶险的一段情节。朱翠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被调离了大船,以紫狐玄化为首的三名大内高手闯了空门,结果海无颜出手相救,开始了与朱翠颇有些暧mei的相识。
他当然不能让情节像原著那样进行下去,于是故意出声惊醒了朱翠和史银周,更是点破了周平的埋伏,并暗中诱使朱翠速战速决,痛下杀手,并及时赶回。不过他没料到的是史银周完全不敌玄化,还受了点内伤,好在海无颜终于出现了。
如果海无颜因为顾忌他的存在不出现,那么他自然只好再掀开一层伪装,拖住三人,让朱翠来对付玄化了。好在海无颜虽然身上有伤,还是及时出手,击杀了玄化三人。但经他一搅,海无颜对朱翠的影响力,朱翠对海无颜的感激,无形中降低了不少,反而成了他的一大助力。
“这是‘定海神针’。”指着三具尸体的眉心,那浅浅的一道朱痕,朱翠向史银周和匆匆赶出来的新凤解释道,前者已经被朱翠用深厚的内力,镇住了伤势,只要修养调息几个时辰,就能恢复战力。“这种玄奥的内家功夫,比内功中的“乾阳一元指”还要厉害几分,练到精深处,只要点中对方任何一处穴道,就可以凭着本身的真力,将对方全身血液聚集一点,炸开血脉而亡。这种死法,唯一的现象,就是这眉心的浅浅一道朱痕。
“好厉害”新凤咋舌道,“如不是公主指点,我们是万万认不出的。”
“更厉害的是他对每个人都几乎只用了一招。”史银周叹道:“当时我被玄化震了一下,以为是凶多吉少了,就看见那个蓝衣人出来,两指点倒了两人,身子往玄化一扑,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两人就分了生死。”
“也亏了那个梦先生,如果不是他出声提示,史叔也不会起来,如果真被他们三人冲进房里,那可就是什么都完了。而且,刚才一瞬间,我感到他也有出手的意图,如果不是那位蓝衣侠客先行击杀了三人。可能他也会出手相救吧。”朱翠回头望了望手握舵把的梦渊,低声道。
“嗯,如果不是他,我们恐怕在前面就遇到麻烦了,要是船被撞沉了,娘娘和小王爷掉到江里,那可真的是太危险了。”新凤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应该都是友非敌,那位蓝衣人身手高得可怕,我们注意不要去招惹于他,至于那个梦先生,倒是不妨试着结交一下。”朱翠沉吟了一下道。
“叮,完成第二波拦截任务,奖励精元点数500点。”梦渊翻看了一下腕上的记录,这次他几乎没有直接出手,奖励明显少了许多。但看到公主府的声望条已经快到了尊敬,还是满意的。
相信再拦截最后一波,声望就能够达尊敬了。心中盘算着,梦渊叫出老金接过了舵把,自己沿着帆索,爬上了桅杆。四处张望起来。
不消片刻工夫,梦渊已经看到了他所寻找的目标。那是两艘平底虎头快舟,船头部位是两个大型孔明灯座,此时尚未亮起。这两艘船沿着两边江岸,走走停停,时而隐入岸边芦苇荡中,一会又似乎旁若无人地开出来,吊在大船的后面。
“梦小子,你在上面干什么?”史银周跑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佩剑的侍卫。
“呵呵,我在看后面的船?”梦渊挥了挥斗笠道。
史银周一拔身子,跳上了船顶,站到了梦渊身旁。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然有,我们又被缀上了。”梦渊用指尖点了点两船道。
“阴魂不散的东西,我去告诉小姐。”史银周咬了咬牙道。
“嗯,现在一动不如一静,这里江宽水深,要摸过来也没那么容易,我们轮流休息,别睡太死就好。”打个哈欠,梦渊揉了揉眼睛道。
“嗯,你休息会吧,我叫舱里马裕,杜飞两个小子来放哨。那两个小子今天没怎么出力,又睡了大半宿,也该派点用场了。”史银周嘀嘀咕咕地道。
让两个侍卫盯着江面上的动静,史银周进舱不久就出来道:“小姐吩咐,在江心下锚吧。”
扑通一声水响,梦渊把大铁锚望江里一扔,正是水最深的地方。然后,除了老金两个颇有点忐忑不安,梦渊等人,纷纷睡觉去了。
这正是朱翠高明的地方,这场追与逃的游戏,到了现在,已经是双方都处于明处,开始翻底牌的时候了。先前的两次对决,在梦渊和海无颜的搅局下,让大内方面很是吃了点亏,连带着开始有些疑神疑鬼起来,看这后面的态势,内厂厂督曹羽肯定尚未到来。这种情况下,双方正处于一种两头害怕的状态,反而带来了难得的安全。
“真是诱人,但这是个陷阱啊。”
梦渊不是没有想过,直接从水下动手,搞掉那两只船,但这样的动作,很明显将会打破现在这种微妙的平衡,更是会将自己直接抛到刀锋浪尖上,所以一番思量,还是打消了这个诱人的念头。作了这个决定,梦渊觉得心中一阵轻松,知道自己终究是作了正确的决定。
“不过,如此一来,对方要么不来,要来就一定是高手啊。”小憩片刻,体内真气流转,这些天赶路累计下来的疲劳,迅速地消退着。
“金乌诀”进入第八重,这门金乌门的内功,开始逐渐进入到最后的瓶颈,基本完成了真元的液态化后,阳和的金色真元逐渐充盈全身,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待到真元满盈,突破最后瓶颈,就到了十成通海的境地。如今,梦渊每当调息内力,就能清晰地听到体内那如江流般的内力,在各处经脉中流动的哗哗声。
依然是斜斜地倚靠着,但完成一个大周天循环的内力,已经将他的五感能力,成倍的扩大了。在他的倾听下,百十步内的虫行蚁走,乃至江中鱼儿摆尾的声音,俱皆清晰可闻。
忽然,他耳朵一动,已经站直了身子。
抓起来一根长竿,再取出一柄匕首,用一根细细的绳索,牢牢地将匕首绑到了长竿一端,一根简易鱼叉就这么做好了。他就拿着这跟鱼叉,轻轻地走到舷边,两眼默默地凝视着水面,就像是一只鱼鹰。
“梦先生?”见到梦渊的举动,马裕也站起身,走过来问道。
“嘘”梦渊赶忙作了个噤声的动作,手中的鱼叉已经高高地抬了起来。
“嗨”似乎是使出全身的力量,梦渊猛地将鱼叉刺入了水中,牢牢地按住。水底下,泛起一股殷红,像是有一条大鱼在使劲地扑腾,挣扎着。
梦渊连神色都没有丝毫改变,就这么按着长竿,动也不动。过了半盏茶功夫,水下又恢复了宁静。他才慢慢地拉回了鱼叉,在竿尖上,赫然是一具穿着黑色油绸水靠的尸体。
向马裕两人使了个眼色,把尸体放在甲板边上。梦渊将鱼叉往肩上一扛,又慢慢走回舱后,打盹去了。
马杜两人看看地上的尸体,再望向船尾那个消失的背影,钦佩之余,只觉得背后凉凉的。

第十一章 夜谈
更新时间2009-12-15 19:01:01 字数:5797
“这是什么东西?”闻声而来的朱翠翻看了一下尸体,在他怀里取出一个扁扁的盒子,还有一根细细的管子,往盒子上一装,就是一个可以口衔的喷盒。
“放下那东西,不要打开。”身旁不远处传来一个有些岭南地方口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斯文而又冷寂,却带着铿锵有力,让人非听不可的强迫感。
朱翠回过头,见到了那个人,那身宝蓝色的长衫。
“这应该是九品红。”伸出一只有些苍白的手,从朱翠手中接过盒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他说道。
朱翠大骇,这“九品红”乃是九种极厉害的毒物,加以提炼,汇聚为一,可以溶于汤水饮食,现在居然可以用喷盒散于空气中。如果让此人上得船来,寻机往舱中喷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她此时才有机会看到这个神秘人的脸,四目相投,朱翠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以及那双眼睛下紫黑色的淤血。
“先生两次伸出援手,朱翠正有意向先生请教,面谢大恩。”
“水某不才,却是不敢居他人之功。夜深露重,水某有恙在身,却是不便风露中宵。”水先生微微一笑,推开舱门,已径自走了进去。
“后舱那位朋友,朱翠多有怠慢,如若方便,也不妨过来一叙。”朱翠却是没有立刻跟随入舱,而是向着船尾方向,出声言道。
“既然公主相邀,在下也不再矫情。水兄,在下却是也打扰一二了。”梦渊朗朗一笑,出声应道。
“阁下高人,谈何打扰。”舱中传出水先生的话语。他的声音很轻,但落到两人耳中,却是字字清晰。
这三人互相问答,却是都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内家功夫,显然是不愿惊动他人。
梦渊摘下蓑衣斗笠,露出了本来面目,朱翠望去,却是有些平常的一张脸,黄皮肤,浓眉毛。普一看去,毫不起眼,待仔细打量,才觉得他的两只眼睛较常人明亮不少,印堂位置有些淡淡红色,像涂了一层薄薄的朱砂一样。穿着黄麻的衣衫,作寻常渔人打扮。
梦渊大步走到朱翠身旁,向她微微一笑,已向水先生舱中走去。
此时舱门敞开,房内的各处摆设,一览无遗。
一桌,四椅,一床,一灯,一书案,那个水先生,就半靠在那张椅子上,向着两人注视着。
梦渊方进门就停住了脚步,此时的舱室内,显然有着非比寻常的状况。
那是种无形的阻力,明显地就向着舱门的方向,逐渐地传过来。这时两人相距不过两丈,在梦渊看来,这股子阻力,却是以蓝衣人为中心,由强到弱地散发着。
“呵呵,在下献个小丑了。”使用传音入密功夫说了一句。梦渊左手举至胸前,五指合十,当空轻轻一划,一声低低的裂帛声中,他已大步往前,仅两步就走到桌旁,半转过身子,望向门口,他的左手依然没有放下,但那股子强大的阻力,好像一到他身前,就从中裂了开去。如同潮水被一块矗立的礁石一分为二,流向两旁一般。
水先生略显惊诧地望了他一眼,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见朱翠已然在离两人一丈开外停住了脚步。她认出了这门功夫同时,心中也暗暗惊喜。
“聚罡”,内家精深功力的运用,将体内的强大内力提炼为罡力,布诸体外,以起到感应,阻敌,甚至取人性命的功效。
眼前的这位水先生,居然在内家修为上,达到了这等程度。在危急时刻,能够结识这样一个奇人,当然是可喜的事。至于那位梦先生,在朱翠眼里,这人分明在刀法一道上有着十分精湛的火候,仅是一掌直立,就将来袭的罡力从中破开。但相比真正的内力较量,却显然是取了巧了。
梦渊看着朱翠先是停住脚步,似乎是仔细感受了一下,然后吸了口气,一股精纯的内力已经布置在了身体前方,她走得依旧不疾不徐,但从她脑后甩起的长发,向后立起的裙裾,却可以看到她所面临的阻力。
坐着的主人依然坐着不动,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见到她走到跟前,那股子巨大的,让人喘不过气的阻力,忽然消失一空。
轻轻拢一下散乱的长发,朱翠微笑道:“先生难道一向如此待客吗?”
“问得好。”水先生仍然不动“我平生鲜有客访,不知如何待客,两位海涵。”
“寒夜客来茶当酒,有主,有客,有茶,足矣。”却是梦渊笑着拿过桌上的茶盘和水壶,开始有些自顾自地泡起茶来。
温壶,装茶,润茶,冲泡,浇壶,温杯,运壶,倒茶,点茶。须臾功夫,船上备的小半罐茶叶,和一壶冷水,到他手下,已经变成了三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谢谢”朱翠接过茶杯,轻吮了一口有些烫口的茶水,对这个青年,又多了一分好感。
“好俊的乾阳功力。”水先生饮了一口茶,只觉得一股阳和之气直入内腑,精神一振道。
但凡使用内力将冷水煮沸,内功稍有火候的人都不难做到,但要像梦渊这样做得没有一丝烟火气,却绝非易事,更勿论将一缕纯阳气息赋予水中,起到调理阴阳,调和五内的功效。这惟有修习纯阳功力达到极高层次的人才能做到。这小小一杯茶,却是包含了心智和武学两方面的表现了。
“水先生见识渊博,连九品红这等奇毒都能一眼识破,足见高明。先前先生有言,我等此行凶险,不如向东,朱翠愿闻其详。”朱翠放下茶杯,先行问道。
水先生眨了眨眼道:“你很聪明,在我此行之前,就久仰无忧公主大名,人皆说公主冰雪聪明,武技超群。”
朱翠道:“但今日一见,却是不过如此,如非两位相助,朱翠一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公主过谦了。”水先生缓缓道:“公主的武技,比我想象的还要高明。”
“呵呵,单论武技一项,公主目前的水准,已可列入一流高手境地。”梦渊点头赞同道。
“那么论聪明呢?”
“公主智慧非凡,只是对敌经验尚嫌不足而已。”水先生看了梦渊一眼,又将目光回到朱翠身上。
“哼”朱翠挑了一下蛾眉,想是要说什么,却被梦渊使了个眼色制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水兄之言,确实当得中肯二字。公主心有牵挂,当然在所难免。”梦渊再帮朱翠斟满茶水,微微一笑道。
朱翠不由有些气馁,出声问道:“共舟多日,还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水先生”
“梦先生”
水先生有些吃惊地望了望梦渊,似乎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但眼前这个人,却和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名字完全对不上号。
“好吧。”朱翠道:“我等幸得两位救助,朱翠承这个情,但有一句话我想问一下两位,却不知是否妥当。
“洗耳恭听!”
“但说无妨!”
“你们与我素昧平生,也不曾听先父曾结识过两位,为什么二位要平白无故地帮助我们。
水先生轻哼一声道:“武林中道义为先,路见不平,自愿拔刀相助。况且我只不过适逢其会,如果我早知此事,公主家运也许未必便会到如此地步,令尊也或可免掉此难。
朱翠慨叹道:“只怪我平时昧于无知,家父和这些权臣结下仇怨之事,我却是一无所知。”
水先生冷然道:“自古就有伴君如伴虎之说,令尊虽然地位尊贵,却是盖不过皇权去,当今皇帝年轻无知,昏庸无度,身边奸宦围绕。此次令尊既然落到他们手里,却是凶多吉少了。”
朱翠念及父女之情,却是黯然无声。
梦渊轻叹一声道:“天下至凶至险之地,莫过于朝堂之上。前两年安化王起兵,时机不当,且准备不足,我当时虽有心暗中相助,却是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水先生点头道:“梦先生说得甚是,当年安化王谋反,我也有意助其一臂之力,奈何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无所得,这昏君,却是气数未尽啊。”
朱翠黯然流泪道:“你们说的安化王,正是我的二伯父,他与我父平素感情最好。”
“哼,但凡对抗皇权,不外纵横之策,你父与那安化王,如是与势力最大的宁王等遥相呼应,共同举事,那昏君又能奈何?安化王兵败后,你父还不暗存戒心,落得如此地步,夫复何言?”水先生微愠道。
朱翠冷笑道:“那也未必,等我安排好母亲与弟弟,自当寻机救出父亲,再图大事。”
水先生摇摇头,不再发话了。
朱翠吃惊地望向梦渊,却见他也收敛了先前的笑容,沉重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关心和怜悯。
“公主,你是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水先生在昏暗的灯光下,望向自己道。
朱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以她的聪明,她的父亲会是什么下场,她又怎会不知,所昧者,不过是亲情而已。这时被两人一点,又怎么会不清楚。想起父母情深,如今天人永隔,独潸然泪下。
梦渊默默地看着泣不成声的朱翠,在他实际年近五旬的心中,这个尚不足二十岁的女孩子在这一刻是那样地无助,让他不由得想起已经隔世的父母,这十几年隐忍的苦闷,让这位那已经变得冷漠的心,也为止颤抖。
在这瞬间,他的决心,少有地坚定了下来。
“对不起,我实在太失态了。”在痛哭后,抬起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的脸,哽咽着道。
“擦把脸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父母之情。”梦渊取来温水毛巾,递过道。“只是此时却非是悲伤的时候,你这一路,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即将万劫不复。
朱翠睁大了眼睛,“那么这杀父之仇,难道不报了?”
“报仇?这天下,和昏君奸宦有仇的岂止你一人,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前当务之急,却是安顿好母弟,使你后顾无忧才是。”水先生冷声道。
朱翠紧紧咬牙,却没有说什么。
水先生续道:“令尊之死,与其说是昏君,不如说是刘瑾,他现在权可通天,炙手可热。天下当官的,哪个不要看他的脸色。”
“水兄此言不免有失周全,若非昏君无道,怎来奸宦当道,昏君不除,即使除了刘瑾,难道不会出来个王瑾,李瑾什么的,何况当今之世,除一刘瑾,不过杯水车薪而已。若非如此,合你我三人之能,潜入京去,以有心算无心,取那刘瑾性命,并非不能成功。但我们杀得刘瑾,却杀不得那昏君,否则,天地变色,生灵涂炭,这个干系,我等是担当不起的。”梦渊突然语出惊人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错,凭刺杀一二权臣,对世或有小补,并无大用。”水先生闻言沉吟片刻,点头赞同道。
“何况,即使想找刘瑾麻烦,也要到公主安顿好家小,确保后顾无忧才是。”梦渊道。
“眼下不是公主去找他们算帐,而是他们放不过公主,哼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内厂余子碌碌,但曹羽,却是不容小觑。”水先生道。
朱翠蛾眉一挑道:“曹羽这个人我听说过,据说他的功夫很不错。
“何止是不错。”水先生第一次皱了皱眉,“说句丧气话,当今天下武林,说要找几个能胜过他的,恐怕不容易。”
朱翠心中很是吃了一惊,她见过水先生一招杀死如玄化这样的高手,在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不一样的份量。
“水先生有点长他人志气了,据我所知,如今天下,能够和曹羽匹敌甚至能胜他的,就不少于一掌之数。”梦渊忽然道。
水先生闻言沉思了片刻道:“此言不虚,但可能与曹羽对上的两个人,一个恐怕和曹羽在伯仲之间,可能还略逊一筹,至于另一个。。。。。。”他有些苦涩地停住了“不提也罢。”
朱翠若有所悟地望着眼前的这个蓝衣人,似乎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难道说曹羽已经来了,就在后面的船上?”她问道。
“那条老狐狸的行踪,岂是那么好掌握的,你认为他不在,他可能就在,你认为他在,他可能就不在。”水先生笑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条船已经被盯上了,这是无可置疑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动手了,不过失败了而已。”梦渊也笑了,“连续两次有来无回,难免让他有点疑神疑鬼,不过要真让他摸清了我们的虚实,就有点麻烦了。”
“其实,厉害的是你们两个。”
梦渊摇头道:“我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和水先生不同,简单地说,他是个侠士,而我更像是个商人,除非万不得已,我不能让曹羽知道我以及我代表的力量正面与他为敌,那是违反我背后势力的利益的。不过我决不介意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帮助你们就是了。”望着朱翠,他尤其在利益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水先生道:“现在我要掩饰的,也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曹羽知道我在船上。”
“梦先生所说的,我想我能够理解,那么你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们认识?”朱翠转向水先生道。
“十年前我找过他一次。”
“结果呢?”
“他活着,我也没死。”似乎记起了一些令他愤怒的事,他冷笑起来:“我一直留意着他,他也留意着我。”
朱翠睁大眼睛说:“你们有仇?”
“可以这么说。”
“这次你们对上了,说起来,也算是同仇敌忾啊?”
水先生默默地闭上眼道:“不错,但现在我却是不希望和他见面。”
“为什么?”
“因为他的身体。”梦渊出声打断了她的追问。
“他说得对,如公主你看到的,我现在是一个病人,很重的病,就是还不会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