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无比神奇的感觉,现在他脚下的,无论是地面也好,墙面山坡也好,他只要一步踏出,就能够感觉到脚下距离的变化,那是一种入微的程度掌握,他一脚迈出,如果想着要走出三尺五寸,那他的脚,就会自主地踏在三尺五寸处,和用尺量的一样准。同样的,在他一次纵越能达到的空间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落在任意一点。
更重要的是,当他的轻功达到这一程度时,他久久未突破的醉金乌和金乌心法,似乎有了那么一丝进境。他相信,当他登天门心法和天道步法有小成的时候,就是他金乌大成,金乌门绝学大圆满的时候,那时除了内功稍弱以外,他的武学修养,就可以达到与高立相当,甚至犹有过之的程度,进入到一代宗师的境界。
如果这时有人看到急奔的梦渊,他会把梦渊的动作,去跟猎豹相媲美,充满了舒展和优美,带着一种奇妙的和谐与节奏。
似乎上一刻还在城中,下一刻,梦渊已经到了袁承志所说的那座大宅门口。
果然外围是一列黑色围墙,梦渊仔细查看,才发现并非是真的没有门户,而是门户出设立了机括,需要按一定顺序按下墙上几块浮砖,门洞才会开启,而来人的消息,也会传递到主人处。
梦渊今日来此却没有正大光明的意思,说得更明白些,他是来踩盘子,试深浅的。
丝毫不敢大意,他取出一颗九花玉露丸,含在口中,这五毒教以毒闻名,如果一不小心,栽了跟斗,那就真的是一世英名东流水了。
他走上几步,竟然直接上了黑墙顶上,然后每一起落,便踏过一堵墙头,这墙虽按五行分布,却没有设立阵法,他当真是如履平地一般。
上得几座屋顶,踩探一遍,那几间瓦房内暗无灯火,分明是内有乾坤。
梦渊在机关学上有所涉猎,一圈下来,便发觉了多处机关,不仅那几座瓦房房门能够用机关锁住,里面暗室夹壁亦不在少数,他既然来了,便一一记下那些个机括所在。
然而,在花厅内,找到密道入口时,他却有了些犹疑,因为那竟然是一处沉重的铁门,一旦开启,必会惊动内部的五毒教众,难免暴露行踪。
但梦渊本来就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家伙,他冷笑着,拿出两个小木盒来,什么东西?正是他在盛京做的那些个引火机关。
“放火”这就是梦渊此时的打算,将两个机关在铁门处固定好,又挥刀把厅中的那些个桌椅劈成了柴,堆到了门口,便退到了花厅之外。
不消片刻工夫,两个机关中的桐油便将那些木柴浸了个通透,直把入口的铁门烧了个通红,在室外看着的梦渊邪邪一笑,就把那刀鞘拿到了手中,灌注了内力。
“断海斩”
刀鞘带起凄厉的呼啸,脱手飞出,盘旋着斩到了那已经烧得有些发软的铁门之上,咚地一声便砸了个窟窿出来,那一屋子的烟,就在夜风的吹动下,往里灌了进去。
只听到一阵狗叫声,从屋后狗舍里,冲出十几条恶犬来,梦渊不退不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
就像是闲庭信步一般,那些恶狗不断向梦渊扑去,却每每在快要扑到时,失去了梦渊的踪影,然后便是刀光一闪,头上被刀背敲了重重一记,扑倒地上。梦渊一圈走完,地上便趴了十几只半死不活的恶狗。
梦渊却是没有放过这些狗的意思,他右手握刀,左手连抓,拎着狗脖子,把一条条狗朝铁门上那个洞丢进去,尾巴碰在烧红的铁门上,吱吱作响,那狗便像疯了般,往里直管冲去。
梦渊在这里玩得高兴,那里面却传出阵阵惊怒喝骂之声,想必是这火狗阵威力不凡,咬人不少。
梦渊丢出最后一条狗去,便取出单铁生那张拜帖来,用那单刀穿着往门口一插,便扬长而去,等里面的五毒教众出来,哪里还有人在。
虽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要斗毒蛇,还是最好先把蛇从洞里引出来的好。至于像袁承志那样带着爱人,心腹,手下,跑人老窝里被人围攻,这种傻事梦渊当然不会去干。
且不提五毒教众人被某恶劣分子搅得鸡犬不宁,一夜难眠,再说袁承志这边。
无独有偶的,被这些天单铁生弄烦了的青青这天晚上也没干好事,而是找了几张白纸,画了个独眼老公差的形象,夜里到几家豪门大户去盗了些首饰银两,再给放上一张老公差像。
第二天早晨,梦渊,青青两人各在房里休息,便有家丁来通知,说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独眼神龙老公差单铁生,终于来访,正和袁承志等人在厅上说话。

第七十章 守株待兔
更新时间2010-2-13 14:27:23 字数:3188
梦渊进了大厅,袁承志连忙引见了,他的名声并不如袁承志这般响亮,但单铁生毕竟年老成精,看到袁承志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一点敬畏,知道这个人是个不可轻视的角色,也表现得很是恭敬。
这位老公差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须发都白了,一只左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的精明干练。只听他道:“小老儿做得冒昧,不过确实有件大事,想请袁相公与各位鼎立相助,不过小老儿和各位素不相识,只得出此下策,不想却招恼了各位,就此谢罪了。”说着便要跪下磕头。
袁承志连忙扶起,正要问他所求何事,却听梦渊忽然“咦”了一声。便站起身来,绕着单铁生走了一圈。
那单铁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忙问:“这位先生不知有何见教。”
梦渊摆摆手道:“见教不敢,不过梦某人却有那么一点观人识气的小小本事,我方才便觉得阁下身上颇有几分不详之气,唯恐有误,才仔细地看了看。”
单铁生黯然一笑道:“小老儿确实是霉运缠身,先生所言不假。”
梦渊冷笑一声道:“霉运?何止是霉运,我看你是死星照命,凶兆已显,不仅近日有血光之灾,恐怕老命也难保。”
单铁生打了个哆嗦道:“先生莫要吓我。”
梦渊冷声道:“短则一日,长则三日,自有分晓。”
袁承志好奇,便要问个明白,却见外面跑来一个捕快,满脸忧色,对单铁生道:
“单老师,不得了了,今天丢了五千两库银啊。”
单铁生闻声咕咚一声坐到地上,对梦渊袁承志连连作揖道:“请两位救小老儿和弟兄们一救,小老儿死不足惜,但可怜这帮弟兄们啊。”
袁承志上前相扶道:“袁某尚不知单头儿所求何事,但请明言。”
单铁生一怔,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道:“小老儿昨日收到袁相公来信,一言中的,怎会不知?”
袁承志接过一看,那信上只有两个大字:
“库银”
却是梦渊的手迹。
袁承志道:“梦兄,你意下如何。”
梦渊点点头,对单铁生道:“对此事我确实已略知一二,不过此事的对手并非易于之辈,我却是怕我等出手,有些得不偿失啊。”
单铁生连忙道:“只要阁下能够给些指点,救我等兄弟性命,只要是单某兄弟能做到的,哪怕是要单某这条老命,单某也是在所不辞。”
梦渊笑道:“我要你性命何用?不过你等久居京城,该是有些门路,如果能依我三事,我帮你们一把也无妨。”
单铁生应道:“先生请说,小老儿听凭吩咐。”
梦渊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件事,我要消息,京师里有捕快数百,与三教九流人员都有往来,想来打探点消息应该不难,从明天开始,我每天要看到一份关于京中发生大小事务的报告,只要是异常的,碍眼的事和人,尤其是江湖人,他们的穿着打扮,男女老幼,落脚地方,我都要能够在当天知道。我和袁盟主也会让你们找人或者找特定的事的下落,也包括一些地方的地图。”
单铁生道:“这事小老儿还是有些把握的。”
梦渊伸出第二根手指道:“第二件事,我要材料,这次的对手很棘手,即使我亲自出手,也难保在座各位和你们的人没有死伤,所以我需要一些药物,还有材料,我这里有一份清单,你们要尽快准备妥当。另外所有的行动开销,都由你们承担。
单铁生接过梦渊递来的清单,看了一眼,有些吃惊,但还是说:“这是自然。”
梦渊伸出第三根手指道:“第三件事,我要权力,当然,仅限于要求你们,在处理这件事上,我要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不得阳奉阴违,不得质疑我的做法,我会看情况出手,但做到什么程度由我决定。我会让你们有人犯交差,但我对抓到的犯人,有优先处置的权力。”
单铁生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信人不疑,既然先生说了我们这次都有性命之忧,我还怕什么,我代我那帮兄弟们应下了。”
梦渊邪邪一笑道:“老单你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就趟了这趟浑水。”
一边沙天广,胡桂南忍不住了,问道:“军师,你们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不明不白的?”
梦渊哈哈一笑,便让单铁生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上个月开始,户部大库接连三次失盗,每次都劫去数千两库银。天子脚底下干出这等大事来,立时九城震动。皇帝过不两天就知道了,把户部傅尚书和五城兵马周指挥使狠狠训斥了一顿,谕示:一个月内若不破案,户部和兵马指挥司衙门大小官员一律革职严办。北京的众公差给上司追逼得叫苦连天,连公差的家属也都收了监。不料衙门中越是追查得紧,库银却接连一次又一次的失盗。众公差无法可施,只得上门磕头,苦苦哀求,把久已退休的老公差独眼神龙单铁生请了出来。
单铁生一番勘查,知道盗银子的必然不是寻常盗贼,而是武林高手所为。一番寻查,便知道了最近来京的好手就只有袁承志一伙。
青青大怒道:“原来你们是怀疑我们做的。”
单铁生连连赔罪道:“后来知道了袁盟主的身份,知道错了,就赶忙送礼赔罪补过。结果还是惹恼了袁盟主一行,查了小老儿的名号,撒名帖惩戒了小老儿一顿。”
梦渊暗自好笑,知道这是青青为了出气所为,便道:
“老单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过这事,可不仅是盗官银那么简单,内中更有玄机。”
单铁生独眼一亮,忙问道:“请先生指点。”
梦渊嘿嘿笑道:“如是寻常盗贼所为,必然一次或几天内多次盗到所想要的数字,然后扬长而去,岂有这般连盗一个多月,每次几千两的道理。按照老单所说的,只能说明一件事。”
青青和单铁生同时叫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正是如此,那么老单,如果这案一直破不了,有谁会得益,有谁会倒霉?”
单铁生沉吟道:“倒霉的当然是我们捕快弟兄,还有就是,户部傅尚书和五城兵马司周指挥使。至于得益么,户部侍郎,还有五城兵马司副史是诚王爷的人,如果傅尚书和周指挥使被革职问罪,他们是最有可能上位的。”
梦渊笑道:“老单果然不凡,一点就通。那么诚王爷这样做的好处呢?”
“这,这,难道是?”单铁生呼地跳了起来,满脸都是冷汗。袁承志却是替他说出了答案。
“图谋不轨?”
单铁生摇了摇头:“先生所说,恐怕不差,但却没有实据。”
梦渊冷笑一声道:“要证据还不简单,那诚王爷在京都附近有哪些产业,其中适合他勾结的那些武林人物居住的也不会太多。而且,今日他们敢盗五千两,这意味着什么,难道还要我一一道明么。”
单铁生道:“先生的意思是?”
“无他,守株待兔,不过,只怕待来的不是兔子啊。”
单铁生立刻明白了梦渊的意思,如果来的是真正的高手,别说抓捕犯人,连自己众人是否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他却是个老江湖,知道自己是不适合开口求袁承志等人出手相助的,而且方才听梦渊一番话下来,知道这人虽然年轻,但确实有独到之处,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他们正在聊着,就听见洪胜海在外面叫道。“先生,盟主,不好了,程帮主被人打伤了。”
梦渊眉峰一皱,对单铁生道:“你不妨去找下傅尚书和周指挥使,问他们借些个高手来用用,另外,我要的材料,快去准备,忙完以后,还是回到这里来。”
单铁生连声道谢去了,就看沙天广和洪胜海两人架着程青竹,匆匆跑了进来。
梦渊一看那程青竹脸上灰蒙蒙的笼着一层黑气,双目低垂,呼吸微弱,也是一怔,忙转身拿出朱睛冰蟾和烧酒来。袁承志解开程青竹上衣,众人都吃了一惊,只见他右边整个肩膀已全成黑色,便似用浓墨涂过一般,黑气向上蔓延,盖满了整张脸孔,直到发心,向下延到腰间。肩头黑色最浓处有五个爪痕深入肉里。
胡桂南看到梦渊拿出冰蟾,喜道:“还好此宝到了梦军师手里,不然被我送了孟伯飞,程帮主就危险了。
梦渊将蟾嘴对准伤口。伸手按于蟾背,潜运内力,吸收毒气,只见通体雪白的冰蟾渐渐由白而灰、由灰而黑,待得冰蟾变成黑色,把它放入烧酒中,便有缕缕黑水从蟾口中吐出,待得一碗烧酒变得墨汁相似,冰蟾却又纯净雪白。这般吸毒浸毒,直浸了四碗烧酒,程青竹身上黑气方始褪尽。
家丁来报说来了个郎中,原来那单铁生听到有人受伤,便去找了个颇有名气的郎中前来。那郎中也有些本事,开了点解毒清血的药,程青竹吃了便沉沉睡去。
沙天广等人大怒,便要出去查访,却被梦渊拦了下来,笑道:
“让老单去查只比我们做来更好,到时我们只要去帮老程报仇即可,大家这些天不要单独外出,以防遭人暗算。”
众人想到以程青竹的武功都吃了大亏,又见梦渊收服了单铁生,便也听从了他的意见,只是连声咒骂,准备找那伤了程青竹的人报仇。

第七十一章 恶客
更新时间2010-2-14 20:47:38 字数:3012
梦渊并没有闲着,而是回房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小铃铛,小钩子,细线,木盒子,小旗子,应有尽有,就在宅子里布置起来。青青看得有趣,便上前询问。
梦渊放下手中摆弄的东西答道:“程帮主带着伤跑回来,难保我们这里不被对方知道,做点准备,总比让人家杀上门来,我们一无所知的好。”
青青一想正是,便也帮起手来,这虽然是相当简单的布置,却把府中众人的住所,厨房,水源等重地,都保护了个严实。
到了晚餐时分,单铁生一头是汗地跑了进来,还带来了不少材料,说是告知了傅尚书和周指挥使,他们已经派出高手,守卫官库,让单铁生轻松了不少。
梦渊留下了单铁生,本来,即使五毒教的人伤了程青竹,夜里来袭的可能性也只是有而已,但梦渊昨天晚上以单铁生名义做的那些事,却足够让任何人抓狂。所以,五毒教的人今夜来袭击官库,杀单铁生的可能性,绝对超过五成!
有道是天时,地利,人和,既然已经决定了五毒教对一场,那么这一架在哪里打,当然不能不考虑。推己及人,梦渊做的这番布置,也有着预警和给对方制造些麻烦,给自己方面增加些优势的作用。单铁生现在还不能死,这么好的诱饵,被杀了再到哪里去找个?
就像是一只大网里等待猎物的蜘蛛,梦渊,袁承志,单铁生三人就盘坐在了大厅的中央,而其他人则纷纷和衣而卧,枕戈待发。如果对方前来夜袭,那么借着地利之便,梦渊是不会介意让对方吃个大亏的。
这厅中围坐着的三人表情各异,袁承志双眉紧皱,正襟危坐在正中,梦渊面色平淡,手中忙个不停,在拿那些个材料,做着一个又一个小零件,单铁生则有些焦躁和不安地坐在一边,时不时地起身张望些什么。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听得传来三声梆子响,原来已经过了三更,梦渊,袁承志两人内功精湛,又早已抽出时间打坐休息,单铁生却是身心皆疲,这时有些精力不济了。
“梦先生,你说他们今天真的会来这里吗?”打了个呵欠,单铁生揉了揉眼睛道。
梦渊抬起头,看了看他道:“你的神气比早上好了点,不过依然没有摆脱凶兆,所以这两天有麻烦找上你是必然的事。连程帮主的身手,都被暗算重伤,说明对方很有些个高手,加上你今天也算是揭破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对你下手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我留了你下来,有袁盟主跟我在,要杀你就没那么容易。另外,对方昨天晚上盗的库银比平时多很多,说明对方的计划已经到了后期,所以,很有可能今天晚上继续袭击官库,和守候的官府高手冲突,就会造成对方分兵,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消减对方实力的机会,当然,如果对方不来,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等程帮主醒了,只会给我们更多的情报。”
他并不是专门回答单铁生的问题,而很大程度上,也是在将这些东西告知袁承志,以取得他的认同,擅长于运用手头资源的他,又怎么会对身边如此巨大的助力视而不见?
他的话音没说完,面前放着的九枚小铃中的一盏,就好像是被风吹过似的,发出了一阵清亮的铃声。
铃声响起的同时,梦渊便露出了笑容道:“客人来了,只可惜是越墙来的,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果然,就听到外面一阵乱响中,还有几个人的闷哼声。
“行了,虽然是不速之客,既然来了,我们做主人的,还是去迎接一下好了,省得他们怪罪我们不懂礼数,哪怕砸坏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总是不好。”
潘秀达和岑其斯是五毒教中的左右护法,昨天晚间,他们带领童儿,盗了官库五千两银子,满载而归,却看到了被砸的大门,满屋子的烟灰,和密道中那被击杀的十几条斗犬,这些斗犬豢养不易,爪牙都含有剧毒,只是抓伤咬伤人,就能致命,但没想到,这些斗犬没对付了敌人,反而咬伤了不少帮众,纵然解救及时,也死了两个童子,三个帮众。还惊动了教主。当看到单铁生的名帖和那把腰刀时,几乎所有人都气得发狂。
“打人打脸,伤树伤皮,你们偷我们的库银,我就烧你们的大门。”这样的挑衅,又怎么是他们这些个自恃极高的人所忍得住的,本来要白天就杀上门去,但教主何铁手却是个慎重的人物,不愿将这五毒教的糗事,闹将出去,于是夜里,由锦衣毒丐齐云璈率队袭击官库,潘秀达和岑其斯两大护法带了教中几位执事,来取单铁生性命。
到了衙门,单铁生却不在其中,这当然难不倒潘岑两位护法,抓了两个捕快,很容易问出了袁承志的住处,那捕快当然不会详细解说袁承志一行的来头,潘岑两人也是性子刚强,竟然就几个人直扑袁府而来。
这毕竟是京城之内,极多达官显贵,而且距离老巢遥远,不利于放活的毒物进攻,潘岑两人是教内有数的好手,又练有毒功,便决定翻过墙去,杀个鸡犬不留,没想到刚一落在瓦面上想要向里张望,就好像拌到了一根细线。
“哧”地一声轻响,潘岑两人还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异变忽起。
那是极细微的一点火光,猛地蔓延开来,腾起了足有一尺来高的一道火幕,虽然时间只有几秒,但除了潘岑等二三人及时避开,剩下的几个人,同时都中了道,就看到火焰一下包围了双足,然后就是灼烧的剧痛。
当人的肢体碰到了火,第一个反应通常是不需要经过大脑。这几个人也不例外,足有四五个人,脚下一空,就下意识地跳进了墙内。
不得不说五毒教的人忍耐力相当不错,尤其是在一脚踩中墙脚下撒的铁蒺藜的时候,还没有人叫出声来,只是发出了几声闷哼。也是有前车之鉴,潘岑等几人,没有再中这些简单的设计,而是相互扶持着,到了前院。这也意味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杀人的计划,破了产。
那是忽然亮起的四盏明灯,从前院的四角逐一亮起,让潘岑两人吃惊的是,他们居然没有看见点灯的人。正惊疑不定,就听到了厅中传出的声音。
“阁下等人虽是不请自来,我等倒也不愿怠慢,就请阁下等人报上名号,也好让我等知晓,来的是哪路人物。”
在灯光的照耀下,厅中走出几个人来,在院中站定,每个人衣裳整洁,精神饱满,显然是早有准备。
为首的是袁承志,左手站着一身黑衣的梦渊,右手是女扮男装的青青,然后是沙天广,胡桂南,哑吧,刘培生,单铁生。洪胜海则在照顾程青竹,而且他的身份特别,梦渊没让他出来。
潘岑两人明知对方准备充足,而己方有几人已经受了轻伤,但还是没有把众人太放在心上。潘秀达指了指单铁生道:
“把他交出来,留你们全尸。”
此言一出,除了单铁生脸色难看外,其他众人都笑了。
“你们是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沙天广哗地打开手中的折扇,他那把扇子看似文雅,扇面上却画了个骷髅头,乃是他成名的兵器。
“哼,云南五毒教左护法潘秀达,右护法岑其斯,单铁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梦渊忽然发出一连串笑声道:“两位一口一个死字,想必是杀人不少,但不知,今天白天伤了程帮主的,可有你们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