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渊起声道:“袁兄弟此言差矣,梦某人不才,也曾觊觎过这盟主之位,但思前想后,这盟主之位,你要比我合适得多。我方才先有声明在前,你身为袁督师之子,饱读兵书,又与明廷,满清有刻骨之仇,你我多日相处,我知道你有悲天悯人之心,救万民于水火之意。这三条,你都满足了。当这个盟主,重要的不是武功智略,而是人缘。你出身武林名门,乃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穆掌门之徒,又与沙寨主等诸位寨主,程帮主,十力大师等武林前辈,以及梦某人交好,你看看当今之武林,有谁有你的人缘。再说了,你是袁督师旧将的幼主,这山宗的各位前辈宿将,又有谁不以你为首?至于年幼识浅,有各位和梦某人站在你的身后,你还有何惧,大丈夫逢乱世当挺身而出,当仁则不让,你难道要有辱袁督师一世英名不成?”
梦渊这番话虽然是对袁承志而言,但同时又是对在座群豪而言,他这番话说完,群豪得知他是袁崇焕督师之子,本来的那些个中间派,也一致赞成起来。
袁承志恨得牙痒痒的,看到梦渊满脸笑容,便道:“只要梦兄愿意为兄弟出谋划策,兄弟就当了这盟主如何。”
梦渊双手一拍“一言为定。”
那丁游见袁承志貌不惊人,年纪又轻,很不服气,便伸出手去,向袁承志握手道贺。却暗暗用力,想要让袁承志出丑。袁承志不动声色,暗自运功稳住下盘,那丁游拉的三拉,哪里拉得动。
丁游见袁承志功夫高他太多,又顾及他颜面,便也服了,纳头就拜。梦渊看着好玩,心说这是个混人。
袁承志终于应允,泰山上欢声雷动。众人一并点起香烛,拜天祷祝。
袁承志对梦渊道:“这盟约就由梦兄代拟了。”
梦渊也不推辞,起笔一挥而就。不仅把那些什么信义为先之类的东西写了进去,更是把他的那三条并入其中。
群豪歃血为盟,一个轰动各省武林的泰山大会至此完成。
在袁承志自己的杰出武功,人缘,父亲的威名以及梦渊的一手安排下。他一跃成为南北七省的大首领,而梦渊也在众人的拥护下,成了这一联盟的军师。
群豪正在泰山顶上欢宴,两名汉子匆匆赶上山来,向梦渊禀报道:“斥侯探到清兵攻下青州,正向泰安而来,离山脚不到三百里。”
梦渊闻听,拉过袁承志道:“你刚当上盟主,清军就来为你道贺了。”
袁承志大惊,连忙叫过孙仲寿等人商议。
孙仲寿道:“清兵去年就进了山东境内,直打到兖州,领头的是大将军阿巴泰,和多尔衮来过山东,对这里颇为熟悉。”
梦渊笑嘻嘻叫过一人道:“这里都是盟主的心腹,我介绍个人大家认识。”
袁承志一见,原来是洪胜海,在金龙帮,来救那太白三英时,被他擒下的。
梦渊道:“他本来因为孙仲君杀了他全家,没处落脚,一时糊涂,投了满清鞑子。后来被你所擒。我用计为他报了仇后,给了他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他可是我们在满清的情报员了。”
洪胜海连连点头,说道这次却是阿巴泰派出的先头部队,足有四千人之多。带兵的是阿巴泰麾下大将额图浑,是个身强力壮的猛将。
孙仲寿听得阿巴泰没来有些失望,梦渊却道:“现在的群豪除了自己的下属外,都没有受过正规的军规训练,如果真对上阿巴泰,只有会吃亏。有这样一伙清军,正好检验一下大伙的战力。
孙仲寿连连点头,梦渊已经拿出一张附近的地图,在石桌上展开了。
孙仲寿道:“鞑子这些年没打过败仗,一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正好杀杀他们的威风,青州来泰安,锦阳关是必经之地。这锦阳关两侧双峰夹道,只中间一条小径。咱们在锦阳关设伏,狠狠打一仗。”
袁承志大喜,便要下令,却被梦渊拦住了。
梦渊道:“孙先生的设计中规中矩,如果我们是袁督师的正规军,此计当然没有问题,但眼下却是不妥。”
孙仲寿问道:“有何不妥?”
梦渊笑道:“孙先生此计,需要诱敌深入,再一并杀出,但群豪见到我方弟兄被杀,必然难沉住气。只要有一人抢先杀出,这埋伏立刻穿帮,即使我们战力远胜他们,也难以达到全歼的目的。”
孙仲寿想了想道:“军师所言,确有可能,我们每个人武功虽强,但实在是乌合之众,怎比得袁公当年的精兵。”
梦渊冷笑道:“他们既然来了,就别想回去,我们既然武功远胜他们,那我有一计,让他们有来无回。”
袁承志听梦渊一一道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六十三章 非常规手段
更新时间2010-2-6 18:53:20 字数:3378
五天后的傍晚时分,锦阳关后,一处山凹,搭起了足够三千人的营帐,百来名明兵,没精打采地在营前晃荡,营地中炊烟袅袅,香气扑鼻。
只听得喊杀声,奔逃声大作,两千多明兵丢盔弃甲,奔逃而至,傍营守卫,在他们后方,赫然是四千余杀气腾腾的清兵。
明兵依靠着营地的围栏,只是守得片刻,为首的总兵却不敌清兵,调转马头就跑,那些个明兵见总兵跑了,发一声喊,也纷纷弃营而出,连满营的晚餐,都丢下不要了。
清兵追得一程,见明兵跑得远了,也不再追赶,正好天色已晚,见明军营地齐整,颇有章法,并无异常,又闻得香气扑鼻,额图浑下令,就在明军营中歇息下来,用银锭试了试无毒后,清兵便大吃起来。
到了半夜时分,众清兵纷纷觉得腹中不适,起身大解,不料一旦蹲下,却再也起不了身。营中顿时是臭气冲天。
忽然有喊杀声响起,成百上千面扎白巾,手持利刃的大汉,直向众清兵杀来,清兵此时哪里还有斗志,提着裤子,撒腿就跑,连额图浑都慌了。
好在他仔细分辨,发现对方只是三面来袭,来路却是没有敌人杀来,于是他率领着千余人马,往来路逃去,逃到两峰中央,手下清兵纷纷抱足惨叫,马匹也疯了般乱蹦,额图浑才发觉,这双峰间的数百米,竟然被人撒了一层铁蒺藜。
只听一声牛角声响起,两边山峰上箭矢暗器,如雨落下,对这些走路一瘸一拐的清兵,这就是雪上加霜,死尸纷纷栽倒。
额图浑也是个狠人,吩咐清兵拿尸体为盾牌铺垫,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出了夹谷,四千人马,已不过百十人。
“额图浑,我等你很久了。”前方路上,一个黑衣青年,带着百余名长枪手,拦住了去路。
“你是谁?”额图浑问道。
梦渊冷笑一声道:“巴豆加铁蒺藜的味道还好吧,记住了,杀了你的,是玄鹤梦先生。”说着,身形冲天而起。
数十个清兵向前冲去,只见那些个枪兵排成三列,逐次出枪,清兵腹中咕咕作响,不少人手中更无兵刃,如何冲得过去。
梦渊就像是一个黑暗的幽灵,在清军上方穿梭,每一落下,便击杀一至二人。没过片刻,这百来人居然被他一人杀光。
“该轮到你了。”梦渊望着额图浑,声音冷得像冰。
额图浑绝望地大吼一声,向梦渊环抱而去,却看到梦渊举起手中折铁刀,直砍而下。
“扑”地一声,额图浑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被梦渊抓着辫子,提在了手中。
“梦先生,后面怎么办?”为首的枪兵问道。
梦渊冷冷地说:“继续杀,我们不需要活口。”
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这些个平时杀戮汉人的清兵,就像是猪羊般腿脚发软,徒劳地躲避着上千名屠夫的利刃,惨叫着倒下,整整持续了一夜,锦阳关的路面,被清兵的血染得鲜红。
兴奋得满面通红的群豪在锦阳关下齐声欢呼,孙仲寿等几员老将更是热泪盈眶。
梦渊道:“满清鞑子足有数十万之众,要杀光没那么容易,不过他们既然来了,我们当然要尽这个地主之谊,让他们直着来,躺着回去,他让人在锦阳关前挖了一个大坑,把尸体尽数丢在其中,再找了块木牌,插在坑前,挂上额图浑的首级,再用满文写上“阿巴泰,下一个就是你”。众人更觉得解气之极。
阿巴泰得知额图浑全军覆没,大惊下忙着巩固青州防务,一时不敢南下。
梦渊这才安排水总兵,焦公礼和孙仲寿等人为教官,训练群豪战阵与令行进止之道。自己则带着洪胜海等人,和袁承志,青青,哑吧,刘培生,去京师一行,沙天广和程青竹起了豪兴,也要一并去逛逛,袁承志答应了,梦渊心中有打算,自然说好。
到了直隶境内,梦渊与袁承志告别,说是先要去保定一行,袁承志知道这个家伙向来有些古怪。便与他分开了。
颠簸的官道上,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疾驰着,这是梦渊亲自动手折腾出来的玩艺儿,自上次骑马出了个大丑后,梦渊彻底放弃了骑马的念头。好在他在机关设计上也有些火候,打出来的这辆马车当然不能和当时枭记的重装马车相比,也颇为精致,车身轻巧,操作灵活,让洪胜海驾着车,梦渊这家伙过得很是舒坦。
梦渊此行的目的,不是别的,正是保定府。本来在梦渊的布局中,并没有把孟伯飞纳入其中,但他那个大嘴巴的徒弟丁游在泰山会中这么一嚷嚷,却让这位玄鹤梦先生,对他有了兴趣。
高阳,距离保定府不到一天的镇子,梦渊吩咐洪胜海,找到了那家悦来客栈,歇了下来。武林中人,少有坐马车的,他这辆马车往院子里一停,自然也引来不少目光。
换上那件久已不穿的华服,在腰带上系了块名贵的白玉佩,打扮得像是个富家公子,让洪胜海扮了个中年管家,梦渊就那么踱着方步,一副斯文的样子,进了大堂。
这堂中众人大多是些劳力和江湖汉子,梦渊虽然长相平平,但长久以来,身上的那股子久居上位者的气度,和身上的那套衣装,还是充分表现出了他非富即贵的身份。
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掌柜看到梦渊的架势,也放下了手中拨打的算盘,从位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迎了上来。
“掌柜的,你这店,生意兴隆啊。”梦渊笑了笑,开口道。
“哎呦,承您吉言,也就是过得去,嘿嘿,过得去。”掌柜的作了个揖道。
“不错,不错,掌柜的,我想在你这里住上几天。”梦渊道。
“哦,好好,小店还有干净的上房。”掌柜的一听,喜笑颜开道。
“嗯,准备两间上房,另外,有干净新鲜的酒菜,尽管上来。”梦渊从袖子里伸出手来,掌中赫然是一锭足有二两的金锭。
“是是,多谢公子,小店一定让公子满意。”掌柜的捧起金子,屁颠屁颠地招呼起来。
“洪管家,本公子一向不怎么喜欢客套,你也坐下,陪公子我喝两杯。”喝了两杯酒,梦渊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光,微醺地道。
“是,遵照公子吩咐。”洪胜海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两人小声地说起话来,洪胜海知道的江湖逸闻颇丰,梦渊却知道得不多,此时难得闲下来听他讲讲,很是开心。
这时快到了晚餐时分,不时有得江湖汉子前来投宿,原本虽称不上空旷的店堂,也开始热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好汉们大碗吃肉,大口喝酒,时不时爆出几声笑声。
“还有六天,就是孟伯飞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了。兄弟此来,也是为孟老爷子祝寿的吧。”
“那是当然,孟老爷子桃李满天下,在道上混的,谁没有受过他的恩惠。趁这个机会,献上一分薄礼,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孟老爷子人称赛孟尝,别说你有寿礼,没有还不是一样款待。”
梦渊听众人口中说的,都是六天后孟伯飞寿筵之事,心中已有计较。
“公子,你这次来保定,也是为了孟伯飞的寿筵么?”洪胜海问道。
“嗯,不错,我确实有见见这位名声显赫的武林孟尝的打算。”梦渊慢慢地嚼着嘴里的菜道。”
“那我们的寿礼?”
梦渊微微一笑,心说本人的寿礼如果不花点心思,怎么能够拉你孟伯飞下水。
这时又有客到,却是永胜镖局的总镖头董开山,风尘仆仆地到了店中,要了住处。
梦渊抬眼望去,见到这位总镖头身形颇为高大,脸膛红润,一双手的边缘,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分明是双手功夫颇为了得。
作出一副有了几分醉意的样子,梦渊的双眼在店中扫了一圈,看到有个瘦小的黑衣汉子好像在打量自己,望见腰上系的玉佩,像是眼中一亮,不过看到梦渊目光望过来,连忙收回目光,专心吃起酒菜。
待得酒足饭饱,梦渊也不多话,只是叫上洪胜海,上楼歇息去了。
圣手神偷胡桂南,在这天晚上,遇到了一件让他耿耿于怀的事。
他前些日子,从一个生病的老道士手里,得到了一对产自西域雪山上的朱睛冰蟾,有解毒疗伤之奇效,这次前来,他便是想把这对奇珍,作为寿礼献给孟老爷子,会一会这位武林豪杰。
在大堂子里吃着饭,他就看到了那个羊牯腰上系着的那块玉佩,以他的眼力,一眼认出那是块上好的和田玉,价值上千两白银。不知不觉的,手就有些发痒了。
夜深人静,梦渊房间的窗户,被一双灵巧的手打开,一条黑影,悄无声息地进得房内,他似乎生了一双夜眼,往床上看了看,却发觉有些异常。
他也是艺高人胆大,走到梦渊床前,戒备着拉开被子,里面却是折好的一件衣裳,哪里有什么人。而那方玉佩,就系在这件衣服上。
他大吃了一惊,四处张望,发现房门紧闭,房内空无一人。惊疑不定地解下玉佩后,他连忙翻身出了这间古怪的屋子,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心中惴惴的,他回到自己房里,却发现自己的行李,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连忙打开包裹,取出一只金盒来,打开一看,当场就愣住了。在那个盒子里,端端正正放着一张便签。
他拿起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闻胡君有奇珍,名朱睛冰蟾,极尽神奇,不胜心向往之,见君亦爱美玉,乃以玉佩易子,君乃同道中人,必不致心存怨气也。落款是一只小小的展翅仙鹤。
他反复地读了两遍这张便签,再看了看那手中那块价值上千两银子的玉佩,心中感觉之奇特,不足为外人道。
但是和另一个倒霉的家伙相比,胡桂南的遭遇,并不算是背到家的。
(获得朱睛冰蟾*2)
第六十四章 寿宴,一点意外
更新时间2010-2-7 18:20:11 字数:3209
董开山已经有四五天没合眼了,自从接下马总督所托的这趟子暗镖,他就感到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
他已经走了超过二十年镖,这些年镖行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但他却知道,在这红火的背后,是多么惨痛的代价。
作为凤阳府最叫字号的镖局,又和马总督交好,本来应该是生意兴隆通四海的,但多年跟着自己打拼的老兄弟,这几年却一个一个的,都不在了。就剩下他和几个后生仔,还在为了这块牌子劳碌着。
马总督的镖酬是丰厚的,自己这趟暗镖走完,也该退休了,到江南去买栋宅子,当两天员外了。
想到这里,他又按了按胸前绑着的那个褡裢。里面是四十颗药丸。
就这么着,斜斜地靠在床上,他睡了过去。
他开始做梦了,做到他骑着马,在前面跑,在他的身后,有好多土匪在追赶,挥舞着手中的刀。越追越近,他好像都能够听到,追赶的土匪的呼吸声了。
“药,药”他浑身冒着冷汗醒了过来,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坐在床头看着他,那双眼睛很亮,其中没有一点感情,冷得像冰。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压力,好像是一座山,压在自己的心口。他想要叫,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我不想杀你。”那个人说话了,话音低沉,却好像蕴含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自己下意思地,想要服从。
“你很害怕,在你的身上,带着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让你吃不好,睡不稳,是吧。”
董开山觉得对方的那双眼睛,充满了穿透力,像是要把自己洞穿,他说的每一个字,像是一把锤子,一记记敲着自己的心。
“你已经很累了,你还很害怕,不幸已经笼罩了你,你不能摆脱,这都是那东西带来的,它是你不幸的根源。”
董开山不由自主地点着头,对方的话,每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里。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放下它吧,那样,不幸将离你远去。”
董开山解开衣服,把那个褡裢解了下来。
“很好,你抛弃了不幸,你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董开山倒了下去,不一会就发出了鼾声。
梦渊拿起褡裢,看了看里面的那四十颗药丸,转身离开了房间。
“清音诀突破瓶颈,达到大圆满10级。”
得到茯苓首乌丸40颗。
清晨的悦来客栈中,发生了一场骚乱,在店中留宿的几乎所有客人,早晨醒来,都发现少了些东西,有的是钱财,有的是衣服,最特别的,是有个家伙,掉了颗金牙,梦渊当然也在其中,默默地看着这番众生相。
掌柜一边陪着礼,一边指着大堂里的“贵重财物,客人自理。”字样,徒劳地解释着什么,却被一个暴躁的客人,一巴掌打了个大马趴。
这当然是两个人的杰作,吃了瘪的胡桂南很是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愤懑,而阴影中的某人,则是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
掌柜的报了官,梦渊看了看两眼呆滞的总镖头,叹了口气,和那些个遭了池鱼之殃,却又不愿见官的豪客们,一起骂骂咧咧地出了小店,临行还没忘记问掌柜的,要回柜上存着的金子。
他并不担心那掌柜的的命运,也许过上一两天,这里又会被另一群人所充满。在这个乱世中,一场偷窃,不过是投进汪洋大海的一块小石子而已。
他不是袁承志,不是那个什么七省盟主袁大爷,不是那个宽和忠厚的少年,他是梦渊,一只黑色的鹤,在空中飞翔。
保定孟府,张灯结彩,孟伯飞的两个儿子孟铮,孟铸一身端正,在门口迎接宾客。
一个个武林豪士,在他们的迎接下,互道着仰慕,被他们迎了进去。
“梦先生,上品茯苓首乌丸二十粒。”取出一个考究的木盒,梦渊将包装过的这份特别的寿礼,交了出去。
果然如他所料,这件礼物完全没有被注意到,被放到了桌上的礼物堆中。而他自己,则笑嘻嘻地,消失在了上百名来贺的宾客中了。
过了不久,袁承志一行来到,他们送的,当然是得自金蛇宝藏中的几件精品,和袁承志同来的,不仅有沙天广,程青竹,青青等人,那个见过一面的圣手神偷胡桂南,赫然也在其中,一进来就两眼四处张望,但梦渊已经换下了华服,收敛了气势,本身又长得平常,在数百号人中,哪里找得到,至于胡桂南的贺礼,当然就是梦渊的那块上等玉佩了。
孟伯飞亲自出来迎接了袁承志一行,他是个身材魁梧,鬓发如银的老人,年过六旬,仍然声如洪钟。
虽然对袁承志表现出了适当的礼貌,但孟伯飞对袁承志分明有些不太待见,或许是袁承志的年龄与长相,和梦渊实在是在伯仲之间,称不上英挺帅气。
梦渊看到,孟伯飞只是陪着他们说了几句,就又去迎接新到的客人了,青青的嘴已经撅了起来,像是在念叨着这个老家伙。
梦渊暗暗好笑,心说这就叫见面不如闻名,有丁游这种混人弟子的,自己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好在袁承志拿来的几件礼物相当地抢眼,为人又谦和有礼。看在这些份上,孟伯飞的脸色算是好看了不少。
在众贺客拜过寿后,寿翁宴请宾客。孟伯飞号赛孟尝,自是富甲一方,又爱交朋友,到了晚上,来的贺客足有三千多人。大厅中开了七八十席。袁承志,程青竹,沙天广坐在了主席上,同坐的还有几位其他的武林中的领袖人物。至于梦渊,则被分到了后厅入席。
群豪酒兴上来,猜拳斗酒,甚是热闹。
酒兴正浓,一个家丁匆匆地进来,到了孟铮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孟铮脸色一变,似乎听到了什么很是忿怒的事,和兄弟交待了两句,向外面去了。
没过多久,外面似乎传来了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觉得不对的群豪安静了下来,互相小声议论着。
“冯同治,今天是家父的寿筵,你们不要太过分了。”孟铮满面怒容地道。
“哼,你们一家收买人心,意图不轨,本官早有耳闻,今天听得举报,你们孟家勾结乱党匪类,劫持贡品,非法集聚,图谋不轨,本官此来,便是搜查证据,来个人赃俱获。”为首的是统兵保定府的冯同知。在他的背后,是数千全副武装的官军。
孟铮一听心中叫糟,孟伯飞交友广阔,别的不说,那袁承志,沙天广一伙,便是标准的乱党,那些个贡品中,更是有不少来路不正,这几千官兵闯了进来,不要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算是个清官,也不难找出一堆证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