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肖月潭安全抵达邯郸,奖励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击杀黄须,得到精元点数1000点,玄级命运情节1个)
在梦渊,白起两人带队到了大梁城下的时候,寻秦记一书的主角,遇到了他前期最大的危机。
魏都大梁郊外,一处风景如画的院落,依山傍水,草木吐芬,一泓半月般地小湖上,长桥若虹,似乎连接着仙境与凡间,在桥的彼端,一座白石小楼,掩映在芳草修竹之间,形式古雅,在湖边一处飞瀑激起的弥散水气衬托下,若传说中的神仙居处。
这时已是深夜,月明星朗,在小楼的高台上,一名相貌清奇,眉宇眼眸间不时闪烁着智慧光芒的老者,抬头望天,似乎在寻求那天象星辰间的奥秘,但他面上那一脸惊色,却破坏了这幅观星图。
“奇哉怪也,奇哉怪也。”嘴里重复着,这位老者像是见到了让其万分不可思议的景象,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台,打破了这份宁静。
小楼中的灯火逐次亮起,接着,三名绝美的女子,相偕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肤若凝脂,容光明艳,身材修长曼妙,袅袅婷婷移步而至,秋波如水,漆发如墨,披散在身后,她穿的是白地青花的长褂,在轻盈优美的步姿和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当真是仪态万千。
在她的身后,是一名白衣佳人,身材有些纤弱,柳腰盈盈一握,一袭雪白的鹤羽披风,将她大半个身子包裹在内,方才略微减去了几分那像是要在风中飞舞的空灵,却让她更像是降临凡间的仙子,她有着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任何人只要看到这双眼睛,都会被她深深吸引,那是无限灵思的源泉。她走得不紧不慢,玲珑的面庞上那抹不慌不忙的神情是一种洞悉世间万物的睿智。
在她的身后是一名蓝衣女子,金环束发,肤光如雪,蛾眉凤目,顾盼之间,是万种风情。她穿着一套天青色长袍,在腰间扎了一根丝带,细长的两端,飘散在身后。洁白如玉的五指间,握着一柄古朴的连鞘长剑,为她添了几分飒爽英姿,赤着一双玉足,踏着一双芒鞋,露出的晶莹趾甲上,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油,行走间带起丝丝醉人的芬芳芬芳。
“是你们啊,呵呵,老夫一时失态,打扰到你们休息了。”老人的涵养功夫极是惊人,方才还是一脸惊惶,转眼之间便平静了下来,笑了笑道。
“才不会呢,何家姐姐教了嫣然很神奇的本事,只要每天静坐两三个时辰,按照一定的节奏‘吐纳’就感觉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困,比睡上一整天感觉还好。”最前面的少女,正是寻秦记一书中的绝世佳人纪嫣然,而那位老者,自然是精通天人感应,以五德始终学说闻名天下的学者邹衍了。
“吐纳?我倒是听说过商周时有奇人异士,精通天人合一的上古大道,能吞吐天地日月之精华,纳为己身元气,但不知与小姐之道可有关系?”
何芸梦笑道:“应该是有些关系,但据我所知,远不如那上古之道的神奇,芸梦只知道人为万物之灵,可以通过一些方式,淬炼自己的身躯和意志,以达到更高的层次,但也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邹衍还想问些什么,苏樱却是插言道:“夜半露重,久待对长者的身体有害,既然我们都已醒了,不若到厅中品茗夜谈如何?”
纪嫣然笑道:“好耶,苏樱姐做的小点心最好吃了,还有那叫‘茶’的东西,实在是大雅之物,让嫣然释杯不能呢。”
邹衍也道:“好好,老夫的脑中正有些混乱,樱儿你智慧过人,正要听听你的想法。”
近朱着赤,近梦者黑,和梦渊这家伙呆一起时间久了,别的不好说,都摆脱不了对茶和美食的需求,甚至连酒,都要往后一位。
跪坐在垫子上,人手一杯香茗,让淡淡的茶香,随着呼吸荡漾,时不时抿上一口,感受那齿颊留香的芬芳。这是梦渊平时的一大嗜好,结果苏樱,何芸梦还有白起,都没有能够逃脱这杯中片片绿叶的诱惑。
“好东西啊。”邹衍举杯呷了一口,轻叹了一声道:“樱儿你一去七年,让老夫好不想念,虽有锦衣玉食,又怎比得上你的手艺,还有这茶。老夫倒是从巴蜀弄到过一些同样叫茶的东西,但和樱儿你泡的相比,实在是有天渊之别。”
苏樱一笑,笑容如一朵幽幽百合,当空绽放:“这次回来,便是想见见老师和嫣然妹子,可惜外子和他的兄长尚有些事要做,不能随行,不过过些日子,他会到赵国一行,如果他估计不错的话,不久之后,会和我们在赵国会合。”
“哦,赵国么。”邹衍的神色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
“义父方才的诧异,莫非是与赵国有关?”苏樱见微知著,出声问道。
“樱儿果然聪敏,一语中的,嫣然,你是知道老夫这些年的心愿的。”邹衍似乎已经习惯了苏樱的敏锐,转向一旁的纪嫣然道。
“嗯,这些年来,义父和嫣然走了许多地方,看到了太多悲惨的景象,我们觉得,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结束这些年的混乱,让天下的人,能够好好活下去了。”纪嫣然想起这些年间的所见所闻,不免神色黯然。
“于是义父经常夜观天象,终于在三年前,在齐国的上方,发现了一颗新星,并向赵魏边界移动。”
邹衍点头接下去道:“你是知道老夫的天人交感之学的,这地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应天兆。老夫五德始终之学,便是根据天上金木水火土五星而来,以天命论人事。老夫原先认为,这正是新圣人降临人间,拯救苍生的征兆。而不久前,这颗新星,更是来到了大梁的上空。于是老夫让嫣然设宴,请了近期来大梁的些许杰出人物,希望从中找出那个人来。”
“哦,找到了吗?”何芸梦听得有趣,连忙问道。
“确实有所怀疑,但是刚才,老夫想去看看那颗新星的状况,却发现在秦国的天空,多了两颗奇星,与那颗新星之间,竟隐隐有分庭抗礼之兆,不仅如此,它们还让老夫有似曾相识之感。”
苏樱心中大惊,表面却是不动声色道:“似曾相识,难道夫子也曾见过这两颗星?”
邹衍连连点头道:“不错,其中一颗曾是秦国的守护之星,光芒四射,自老夫学得天人交感之后,便时常注意到这颗星辰,但是在八年前,这颗星忽然从天空消失了。后来我得知,秦国的武安君,被秦王赢稷赐死,正是应了此像。至于另一颗,却是有些奇怪,那是一颗不断变幻闪烁的奇星,老夫记得就在秦国守护之星消失前,那颗奇星便出现过,却随着武安君之死,一并消失了。但是,方才这两颗星再次出现了,而且都在不住地变幻着,像是那颗奇星,把原先代表武安君的星同化了一般。”
“竟有此事。”纪嫣然也变了颜色,在在座的三女中,她是对邹衍的学说最为信任之人。
“义父,那岂不是说,这其中有变数。”
“嫣然说得不错,如老夫所学不差的话,这变星正是代表了无穷的可能。变星一出,便是偷天换日,逆天改命的征兆。而且它们的目标,似乎与那颗新星有关。”
苏樱心说老夫子你真是神了,她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等当再作打探便是,倒是夫子说的那位新圣人,是个怎生模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苏樱论道(上)
更新时间2011-6-28 6:11:04 字数:3034
纪嫣然调皮地一笑道:“前两天听义父说过这新圣人之事,嫣然便想见见此人,于是便邀了这些天来大梁的著名人物,其中倒是有几个有些本事的人,像韩国的韩非公子,赵国的首席剑手项少龙,还有个长得像野兽的嚣魏牟。”
苏樱眼珠一转:“韩非倒是个人才,我知道他是荀子的学生,走的是法家的路子,很有想法,文章也非常优秀,外子曾在我们面前多次夸奖过他,说他写的韩非子乃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只可惜他是韩国人,又不擅交际,恐怕此生亦难以一展抱负,这人嫣然能帮的话,可以帮一把。”
她忽然笑了:“我倒是差点被你蒙蔽了,说说看,那项少龙是怎么个英雄人物,能够让嫣然你挂在心上。”
纪嫣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道:“樱姐你怎知我说得不是那嚣魏牟。”
“嚣魏牟?”苏樱冷笑道:“我知道这个人,他应该是提倡以大自然为师,观察禽鸟生活,得出只有顺乎天性,才能不背叛上天的推论,可在大自然更伟大的规律下享受生命的赐与:若强自压制,只是无益有害,徒使人变成内外不一致的虚伪之徒。”
纪嫣然点头道:“正是如此,樱姐你认为如何?”
苏樱道:“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但是方向错了,人确实脱胎于禽兽,却异于禽兽,这才有了文明。这相异之处在于需要的不同。禽兽的需要,停留在基本的,原始的生存和种族繁衍,像吃喝,呼吸,睡眠,交配等等,而人却有安居,买卖交换,拥有财富的需要,有追求友情和爱情,相互间照顾的需要,有归属和受到尊重的需要,有学习,思考,展示自己才华的需要。这些东西,是大多数禽兽所不具备的,是人高于禽兽的地方,如果反过来,放弃了这些,反而去一味迁就,追求那些基本,原始的东西,是堕落和退化的行为。”
纪嫣然的一双眼睛亮了起来,相比她从项少龙和嚣魏牟处听到的争辩,苏樱的说法,明显要清楚得多,要知道项少龙并非是个理论大家,而梦渊却是不折不扣的学者。对这些东西的掌握,比项少龙何止高了数筹之多。
邹衍连声称赞道:“樱儿说得不错,正是这个道理,嘿嘿,师法自然固是好事,但若学畜牲学得不像人了,那就和畜牲没什么两样了。”
他所研究的乃是天地之间气运的生化,算起来和师法自然也有些关系,所以嚣魏牟的说法,对他是一种侮辱和冒犯,听到了苏樱的说法后,忍不住贬了嚣魏牟两句。
苏樱感到有些好笑,自古文人相轻,连邹衍也脱不出这份俗套,年龄一大把,说到学问方面,还能动不动就和人争个面红耳赤。
纪嫣然鼓掌笑道:“那项少龙说的是人与禽兽的生活方式不同,但我一直没有想通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听了樱姐的说明,我才明白了。不过就在樱姐你回来的那一天,我们在讨论另一个话题,那项少龙的回答,却是相当的精彩呢。”
苏樱饶有兴趣地望着露出些许小儿女姿态的纪嫣然,示意她说下去。
“嗯,我们那天说的是德治和法治的问题。徐大夫指责韩非公子,说他犯了和荀况先生一样的错,认定人性本恶,不懂以德政感化万民的大道,专以刑法治国,行欺民愚民之政。还说治国如起楼,要先固根基,没有了根基,楼房便受不起风雨,这根基正是先圣贤人立下的典范。”
苏樱轻轻地点着头,在梦渊四人组中,她的心思最为纤细,辩才最佳,也喜欢琢磨些许理论,每每有不解之处,便去找梦渊讨论,而梦渊喜欢琢磨人心,前面苏樱说的需求是人类发展的动力,正是梦渊的看法。
纪嫣然说的徐大夫,是魏国的大夫徐节,这人是个儒家的保守信徒,对孟子之道几乎是一路盲从。他的说法,攻击的是韩非“世异则事异,事异必须变法”的理论。
“哦,那韩非公子怎么说?”一边的何芸梦听得有趣,忍不住出声问道。
“呃,韩非公子当时有些激动,而且他口才不佳。。。。。。”纪嫣然皱了皱好看的蛾眉,有些无奈地说。
“于是那项少龙便打抱不平了?”苏樱有些调侃意味地笑道。
“正是”纪嫣然回想起当时的状况,颇为振奋地道:
“项少龙说,德治与法治,不是孰优孰劣的问题;是行得通或行不通的问题。德政纯是一种理想,假设天下间只有圣人而无奸恶之徒,那不用任何手段也可以人人奉公守法。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这也永远不会成为事实,所以我们须要一种人人都清楚明白的法律和标准,去管束所有人,让他们遵守,做到了这点後,才再谈仁义道德、礼乐教化。”
苏樱听了,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何芸梦嘴角却有了一丝冷笑,似乎是有些不屑。
纪嫣然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表情,继续道:“当时徐大夫和白将军质问道,若一个国家只靠刑罚来维持,那岂非掌权者便可任意以刑法来欺压弱者,而且上行下效,若上好刑,则人民如何?项少龙回答说,那是不是说那只是法治不够彻底,把治权全交在大王手里,假若法律之前人人平等,大王犯法,与庶民同罪,任何人无故杀人,都要受刑,那谁还敢随便杀人?”
“他这是在做梦。”何芸梦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打断了纪嫣然的叙述。
“哦,有不同的看法么?”邹衍有些好奇地道。
“听嫣然说完么。”苏樱并没有表态,而是示意纪嫣然说下去。
“嗯,项少龙说,他并没有说不要仁义道德,那是任何法律後面的基本精神,法治德治结合为一,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绝对的权力,只会使人绝对的腐化。”纪嫣然说完,有些巴巴地看着苏樱和何芸梦,想要听她说明。
“你有没有问过他,在什么时候,他的想法才能实现?”苏樱不答反问道。
“是的,他说这种彻底至连君主也包括在内的法治现在还行不通,但却是朝著这方向发展,终有一日,会出现立法、执法和行政三权分立的局面。君主都是由人民选出来的,到那时才会有真正的博爱、平等和自由。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么地坚信不已,似乎终有一天,这种治国之道会实现呢。”纪嫣然回答道。
“樱姐,你说,会有这一天,这样的情况吗?”
苏樱沉默了半响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外子,当时他也是沉默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他说什么?”
“除非人不再是人,否则这种情况永远不会实现。”
“为什么?”纪嫣然忍不住追问道。
“用项少龙的话来说,这不是说这种治国之道不好,而是行不行得通的问题,他所说的德治与法治的结合,这并没有错,但却是和他所提到的什么博爱,平等,自由,是根本上矛盾的。”
苏樱叹了口气道:“一个国家中各个不同的群体,像农民,商人,军队,官员,还有大王,都是这些群体的种类,但所有这些群体,不管用什么方法去划分,都可以简单地分成两类,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他把这两类称为两个阶级。”
她见到邹衍和纪嫣然的注意力开始集中起来,便说道:“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虽然是两个不同的阶级,却是属于同一个整体,而这个整体就是国家。”
她说得很慢,但每一句话,都是非常地清晰和明确。
“在任何一个国家中,被统治者都是这个整体的基础,而统治者,则是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方向的团体。统治者英明,则这个国家就会逐渐强盛,统治者昏庸,则这个国家就会衰弱,甚至灭亡。”
见两人点头理解了这种说法,苏樱继续道:
“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阶级关系,是相对固定,但不是绝对的,这其中有道的存在,而这道,便是夫子的五德始终之说的根本。”
邹衍连连点头,他所研究的五德始终学说,实际是将天下大势变化,事物发展的规律,与五行学说相结合的一门学说,苏樱这一牵扯,却大大激发了他的想象,让他的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光。
“在国家的这个整体中,统治者阶级和被统治者阶级,地位不同,他们的需求也是不同的,农民追求丰收和低徭役,税收,军人追求胜利和荣耀,商人追求利益,士大夫追求学问和权势,君王追求江山美人。。。。。。这些不同的需求,将两个阶级,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国家关系,而这种需求,有些有利于这种关系,有些不利于这种关系,甚至会破坏它。”
“所以这就是大王,哦,不,是统治者需要治理这个国家的原因?”纪嫣然问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苏樱论道(下)
更新时间2011-6-30 14:25:24 字数:2986
“不错,但任何统治者阶级,治理这个国家,都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团体的需求,这是任何一个国家统治者的本性,同样的道理,被统治阶级,在被统治阶级统治时,也有自己的需求,这两个团体的需求是否被满足,满足的度如何,是两个阶级间关系的最重要的地方。但是很可惜,大多数国家中,真正得到重视的,永远只是统治阶级的需求,而被统治阶级的需求,经常被忽略了,当统治者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而漠视,违反了太多被统治者的需求时,这两者的关系就会变化,夏为商所灭,而商又为周所灭,便是最好的例子。”
苏樱端起茶盅,慢慢地喝了一口道:
“所谓德治与法治,究其根本,不过是统治阶级统治被统治阶级的手段而已,合乎道则善,反之亦然。嫣然,你明白为什么芸梦和我,不认同那位项少龙的说法了么?”
纪嫣然沉思了片刻道:“我有些明白了,统治者阶级是把握国家这个整体方向的人,他们要被统治者按照他们的需求来生活,为了做到这一点,才有了孔子和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推行的德治,和代表法家的韩非公子推进的法治。项少龙说,法治是需要的,这话是对的,但法治和德治一样,是统治阶级用来统治被统治阶级的手段,所以要做到绝对的法治,是根本不现实的。”
“不错,按照樱儿的说法,什么绝对的法治,什么立法、执法和行政的三权分立,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糊弄被统治阶级的说法罢了。”邹衍也想明白了苏樱所说的意思道。
“即使项少龙说的那种君王都是人民选出来的情况会发生,那么他们在被选出来的那一刻,便不再是属于被统治阶级,而成了统治阶级,或者说,这种选举,不过是一种骗局罢了。”何芸梦有些刻薄地道。
如果说项少龙的那一句“绝对的权力,只会让人绝对的腐化”带给纪嫣然的是新奇,震撼与激动的话,那么何芸梦的话,就像是掀开了那蒙在真理表面那层华丽绚烂的面纱,而将其中的本质,展露在她的面前,她的神色一时间变得有些黯然,充满了失落。
“义父,难道我们所追寻的,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么?”不知不觉间,两行珠泪流过她光洁如玉的面颊,她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只是转向了邹衍,希望能够得到这位长者的一句答复,哪怕只是一句安慰。
邹衍苦笑着,望向了苏樱,久经世故的他,其实也已经认可了苏樱的说法,不过这种说法的残酷,却不是一个年轻人,一颗年轻的心那么容易接受的。
“嫣然,他告诉我,这种情况是不能被彻底解决,但却是可以被控制与改良的,所以,与其追寻真理本身,不若去做一些什么,让这两者间的关系,始终符合道的范畴,这便是明君,良臣毕生的意义。”苏樱轻轻拉起纪嫣然的手,取出一方丝巾,抹去她面上的泪痕道。
“也好,义父,我们在这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我想我们不如和樱姐他们一起,去见见她口中的那位先生,是怎样的一个英雄人物吧。”纪嫣然有些振奋起来道。
“梦先生?他不是英雄。”何芸梦咯咯一笑道:“嫣然,你如果怀着想去见一个英雄的心思去见阿梦,你一定会大大地失望的,倒是他的那位大哥,还称得上英雄二字。”
“见微知著,能够洞悉世务如此的人,居然不是英雄?”纪嫣然愕然道。
“嗯,这点我同意芸梦的说法。”苏樱好笑道,“没有真正见识过梦先生,是很难理解那种感觉的。”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嫣然,八九年前,阿樱在他面前提到过你,先生便说了这四句话,当时我并没有明白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才算是知道了,先生是希望你能够一直有这样的心啊。”何芸梦叹息道。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纪嫣然细细地咀嚼着这四句话,体味着这其中的深邃意境,不由得痴了。
当年梦渊看《寻秦记》一书时,也不免为书中纪嫣然的绝代风华所倾倒,但绝世之美人,别人或许见得少,梦渊却是见得多了。他在“色”字上颇为疏淡,更不是个风流种子,所以在欣赏书中纪嫣然描写之美的同时,更多注意到的,是纪嫣然的心,相比起项少龙其他的那些个女子,纪嫣然的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热情,她周游各国,不断地寻求着真理,她有着崇高而美好的理想,在追求治国之道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自己理想的爱人。
正是因为他对纪嫣然的欣赏,他在布局时,对这位乱世奇女子,有了几分维护之情,更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大局之中,作为一个举足轻重的棋子。
在进入之后,苏樱与何芸梦,出现的地方乃是魏都大梁,正是纪嫣然与项少龙刚刚相识的时候,能够实现梦渊安排的,当然非苏樱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