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怎么可能怪你!”
“就是,这般发财的法子,你能教给大伙儿,就是天大的恩德,谁若是敢做白眼狼,我就一箭射死他!”
男人们都是激动坏了,纷纷拍着胸脯保证。
妇人们则是欢喜的差点儿抹了眼泪,为人妻为人母,没有谁喜欢男人和儿子上山打猎,同野兽搏命。先前淘气娃子们在陆家学习读书习字,将来就多了一条路,一条不再做猎户的路。
如今,小米又亲口说要教大伙冬日种菜的法子,这可是把聚宝盆送到了他们的手里。
别说家里的男人和儿子,就是子孙后代都会因为这个法子受益。
这是什么恩德啊,简直是一家子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
“小米,你真是太好了。我们…”
几个小媳妇儿拉着小米的手,哽咽着不知说什么才好。
小米最受不了这个,毕竟她这般做,也不是没有私心。这个时空可不同于前世,没有宗族,没有乡亲的庇护,富有就是催命符。
若是老熊岭十八户都是同富贵,同进退,起码有外人觊觎的时候,百十把弓箭上弦,自保是足够了。
“哎呀,嫂子们,你们可别外道了。若是你们真感谢我,以后多帮我做做针线就好了,你们知道我最头疼这个。还有,待得天气好了,家里房前屋后再开块空地出来。我挪到菜园里那几棚子包谷苗,到时候各家都挪回去一亩的数量,秋时收获也够半年口粮了。”
“什么,还有苞谷苗?”
这下众人更是激动了,纷纷站了起来。
种菜这法子,虽然是个聚宝盆,但今年已经来不及了,种苞谷可是近在眼前。
往年,开春转暖的太慢,秋时霜冻又太早,苞谷常常绝产或者减产,家家户户开出的那么二三亩荒地多半是种了荞麦。如今突然听得小米送包谷苗,怎么不欢喜?
要知道菜棚里的包谷苗已经有五寸高了,过些时日栽下去,平白就比人家点籽早了一个月啊,就算秋时霜冻来的再早,也足够收获金黄的大苞谷棒子了。
“那,小米啊,苞谷苗分了我们。你家田里种什么啊?”
众人到底没有喜的彻底晕了头,有人高声问出口。
小米摆摆手,“我拜托陈掌柜在南方给我买了些地蛋种,秋时看看能不能再开个作坊,琢磨条新路。兴许明年春日,各位叔伯连苞谷都不愿意种,改跟我种地蛋了呢。”
“啊,那还好,可别为了我们这些杀才,耽误了你们家里的收成。”
“就是啊,别管你种地蛋赚了多少银子,大伙也不眼红。你送了大伙儿这些苞谷苗,就是半年的口粮,大伙儿都念你的好。以后有活计,尽管开口。山下的三十亩旱田,我们包了。”
“对啊,对啊,家里今年就别招短工了,那些人都太奸猾,不实在!”
众人七嘴八舌说起今年的安排,都是兴奋的拎了酒坛子当水喝了。
没过一会儿,男人就东倒西歪,被嗔怪恼怒的妇人们扶了回去。
淘气小子们端了大陶碗,装了剩菜,足够一家人明早热热,又是一顿好饭。
小米忙着给老冯爷和毕三叔带了一份谢礼,虽然是些烟丝和茶叶等普通东西,但还是打点的两人眉开眼笑。
刘婶子同桂枝儿婆媳留到了最后,帮着小米拾掇了灶间,洗刷了碗筷。
小米也不必想办法避讳旁人,直接塞了她们一块大红色的细棉布。
刘婶子还要推辞,但这料子是小米特意嘱咐陆老大买的,细软之极,颜色也鲜亮,极适合给小孩子做小衣和包被。她到底舍不得,很是过意不去的收下了。
热闹忙了一日的陆家大院,送走了最后的客人,终于安静下来。
小米倚在门口望着夜色里越走越远的乡亲,听着晚风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嘴角忍不住也是翘了起来。
自此,老熊岭所有人算是心甘情愿,绑上了陆家的战车。
只要有人敢伤害陆家的利益,敢觊觎陆家的东西,那就是挖了老熊岭所有人家的活路。
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陆姑娘,我们少爷有些醉得厉害,能劳烦你烧一碗醒酒汤吗?”
陆小米正在望着夜空出神,突然听得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待得回过神见是老杨,就赶紧应道,“啊,杨伯,醒酒汤太难喝了。我家还有毕三叔配置的醒酒药丸,不如我取一粒,你喂冯大哥吃下吧。”
老杨却是苦了脸,手下揉着肚子央求道,“陆姑娘,我这肚子有些不舒坦,要去趟茅房,高仁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要劳烦你给我们少爷送药了!”
说罢,他也不等小米应声就急急奔去了茅房。
小米眨巴了两下眼睛,总觉得这老头儿有些想要偷懒的意思,但又想想,不过是送粒解酒药,也没什么矫情的。毕竟先前冯简行动不便的时候,她还架着他满屋子里溜达过不知道多少圈呢。
若是真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她怕是都要被浸无数次猪笼了。
这般想着,她就跑回后院取了药丸,转去东厢寻冯简。
东厢房内间里,冯简已是脱了外衣,散了头发,这会儿脸色红得很是厉害,额头上满是汗珠子,显见醉的厉害了。
第032章 只能道晚安
小米赶紧去屋角水盆里投了湿布巾,替他擦了手和脸,末了又喂他吃了药丸和半碗温水。
待得起身的时候,不想却突然被抓住了右手。
男子的大手许是没有做过什么粗重活计,并不如何粗糙,反而宽大又温暖,手心甚至隐隐有些烫意,一如小米想象中的模样。
她前世忙着生存,忙着照顾孤儿院里的弟妹和年长的老院长,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那个多余时间。
偶尔在电影或者电视里看到甜蜜的情侣,她也不是没羡慕过。
若是有一日,有那么一个人爱她,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愿意接过她肩头的重担。那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躲在怀里痛哭一场。哭什么呢,哭她的委屈,哭命运的不公…
可是,如今跨越了时空,终于有这么一个男子握了她的手。
这个人长得英俊,读过书,人品也好,待她也好,但为什么她心里却越悬越高,吊在半空中落不下来,忐忑又恐慌。
好似随时都要摔下去,把一颗心碎成一块块,再也无法拼成完整形状…
“你到底是谁呢?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就像一只自由的鸟雀,停留在我这根树枝暂时歇息,还是打算再此筑巢安家?”
小米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冯简的睫毛动了动,手指慢慢握成了拳,却是没有说话。
小米的心一点点落了回去,嘴角的弧度也松了开来,轻轻的叹息在房间内响起。
“晚安,好梦。”
许久不曾浇过油的门轴有些涩,往日没有觉得,但今夜,这般的“吱嘎”之声,听在小米耳朵里,却好似哭泣一般伤怀。
房顶上,高仁望着穿过角门,背影落寞的姑娘,恼怒的瞪着身下的屋脊,狠狠踢碎了一片灰瓦。
老杨也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闪了出来,很是无奈的叹气。
究竟是他低估了陆家姑娘的心胸和气魄,还是高估了屋里那位的勇气?
夜,安静又沉默,白日里已是有些温暖意味的北风,重新变得冷酷起来,呼啸着吹过山林院落。
乍暖还寒,说的就是这样的时节吧。原本坚信春日已经到来的小兽和草木,被迎头的冷风一吹,再次缩了回去。
还是再等等吧,等到这春风当真变得暖透,不再有半点儿改变的时候…
不论夜晚经历了怎样的伤痛和冷酷,白日到来的时候,世界依旧是车水马龙,崭新一片。
陈掌柜让人送来了二十几匹海布,顺带又割走了一棚青菜,结算的银子据说勉强够换这些海布。小米倒是不心疼,待得传出消息,安州内外都知道海布是扣菜棚的关键,怕是海布就要涨到一个让人惊恐的高价。
如今屯一些存起来,无论是自家用,还是留给村里人用,都是极好的。
但小米抱了算盘噼里啪啦算了半晌,发现即便自家菜园接连不断的卖菜赚银子,账目上的存银还是没见增长。
第一批菜金是种菜投入的本金,第二批菜金买了海布,第三批菜金下来,怕是又要付采买土豆种的银钱。
也许第四或者第五批菜金就是盈余了,但形势多变,谁知道菜价是不是突然就落了下来,或者天上再降一场大雪绝了所有菜苗的活路啊。
总之,还是要另辟财源。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她多半是要忙碌起来,不想脑子想太多无用的东西…
但赚钱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而且以陆家如今的状况,还要投入少,收益高,又不惹眼的买卖。想要符合这些要求,简直太难了…
午饭桌上,小米一直在皱着眉头扒米饭,忘了夹菜。
晚饭桌上,小米在夹了她几乎从来不碰的盐水豆子,没吃一口饭。
早饭桌上,小米端了粥盆,没有拿勺子,待得去取勺子,顺手把筷子又送回了灶间…
如此,即便心粗如陆武这样的人,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更何况人精似的冯简主仆,还有陆老爹和陆老大这爷俩儿了。
这日,又是吃过午饭,眼见小米撤饭桌,端了碗盘差点儿送去茅房,陆武再也忍不住了。
他大步追上妹子,瓮声瓮气嚷道,“妹子,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说,二哥给你出气!”
说着话,他的目光就恶狠狠瞪向刚刚走出堂屋的冯简主仆。
别以为他平日贪玩心粗了一些,就当他是傻子。
这几日妹子不对劲,这小子也是神色不好,往日碰到好菜,这小子虽然没有高仁抢的凶,但筷子也是下的又狠又准。这几日却是明显吃的少,说话也少。
怎么看都是他心虚,不是他欺负了自家妹子,又是哪个?
冯简却是好似没有看到陆武的意有所指,他只那么静静站在廊檐下,任凭阳光照在他的脸孔上,神色莫测。
陆小米只看了一眼,心里就骤然缩成一团。有些委屈有些倔强,但更多的是茫然…
“二哥,你想多了,哪有人欺负我。我是在犯愁怎么多赚银子呢?”
“赚银子?家里不是有菜园吗,怎么还缺银钱?”
陆武听妹子这么说,为难的挠挠头。打打杀杀他擅长,但是论到赚银子,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找个山寨黑吃黑一把…
“天气越来越暖,菜就没那么贵了。”陆小米笑嘻嘻打趣哥哥,“再说了,多赚银子总是有用处的,大哥和你不科考,总要给我娶个好嫂子回来,生几个小侄儿小侄女玩啊。”
陆武听得红了脸,连连摆手,“这事去找大哥,他最大,自然是他先娶媳妇,我…我还没玩够呢,可不想找人管着。”
说罢,他好似生怕妹子立刻就塞个媳妇儿给他,飞一般跑掉了。
留下陆小米慢慢收了脸上的笑,望向廊檐下的冯简,轻轻点了头算是打招呼,转而出了门。
陆家墙外的菜园里,早有勤快的村人溜达过来,帮忙打开了草帘子和棉帘子,象牙色的菜棚,在晨光里很是惹眼。
小米挨个掀开菜棚的一角,探看菜苗和苞谷苗的长势。天气越来越暖和,地温升高,加者最下边的土层铺了马粪,即便在晚上,小范围的降温,青苗们也不怕。
再过些时日,太阳最足的正午,甚至可以掀开海布,让青苗们直接来个日光浴了。
村人们跟在小米身后,初始有些扭捏,但几句话说开,打开了话匣子,就七嘴八舌问起怎么种菜。
小米也不藏私,从怎么育种,到播撒,底土配比,到最后海布的价格,都说的很是详细。
村人一边欢喜于种菜不如他们想象中麻烦,一边又犯愁海布太金贵,家里的存银加一处也不见得能买一匹回来。
小米虽然家里囤积了几十匹海布,却是没有说起为众人准备这事。
老话说,升米恩,斗米仇。
有些好,若是任凭索取,就会被当成习惯,最后若是有一次不顺了心意,怕是先前所有的好也都没人记得了。
不论前世今生,人性都是个复杂的东西。一百减一,很多时候不是等于九十九,而是等于零。
当然,陆家库房里的海布,最后还是要分给村人的,但怎么分,是签借条,还是村人种出的菜卖了银子分陆家几成,这就要等到明年正月再琢磨了。
果然,有那平日脑子活络的小媳妇儿犯愁了半晌,就开始左一眼右一眼的瞄着小米的脸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被男人瞪眼吓唬回去。
小米好似一无所觉,正好翻捡到苞谷苗的棚子,她就笑道,“苞谷苗长势真好,再有半月就能栽下地了吧?也不知道陈掌柜那时候能不能帮我把地蛋种买回来?”
有人好奇就问道,“陈掌柜从哪里运地蛋回来,很远吗?”
小米点头,“很远啊,听说从京都南边的东洲运过来。在东洲当地,这地蛋也算不得贵。但一路车马花费都算进去,一斤地蛋平均也要十文一斤了。”
“这么贵?”
村人惊疑,掰着手指头算道,“三十亩地要用多少斤地蛋种啊,一斤十文,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今日是陆家识字班的休沐日,一月只有这么三日,淘气小子们难得不必早起背书,正跟着爹娘屁股后边笑嘻嘻玩耍。这会儿眼见老爹掰着手指的模样,实在很糗,于是就闹着帮忙算账。
小米自然说好,一边忙碌一边说给他们听。
一亩地最少要三百斤土豆种,总共三十亩地,每斤土豆种十文钱。
淘气小子们折了个树枝,蹲在地上写写画画,不时为难的挠挠后脑勺,看的众人都是笑起来。
好在,他们到底没白读这么些时日的书,憋了足足一刻钟,终于算了出来。
“九十两!”
“对,就是九十两!”
村人听得都是瞪了眼,下意识望向小米。
小米笑着点头,“算对了,下午我炸麻花,一人奖励你们一根儿!”
“谢谢小米姐姐!”
“谢谢小先生!”
淘气小米们欢呼着,各个喜的不成样子。
村人们互相对视一眼,神色里却是有些愧疚。陆家的包谷苗给了他们,才需要额外采买地蛋种,一下子就要拿出去九十两银子啊!
这菜园总共十个菜棚,四个替他们种了包谷苗,一个钟了青瓜豌豆等的秧苗,只有五个菜棚子有出息。就是价格再金贵,也禁不住这么花费啊…
他们有心说不要苞谷苗了,但又开不了这个口,毕竟这可关系这全家老少半年的口粮。
第033章 手工玩偶
正是这样的时候,菜园外边却是哭啼啼跑来一个小姑娘,平日因为长的白净可爱,读书识字又快又好,很得陆小米的喜爱。
这会儿眼见她小辫子也散了,哭得两眼通红,小米立刻就站了起来,正好拥了冲过来的小姑娘。
“二丫,怎么哭了,可是狗剩儿他们不带你玩了?”
“呜呜,小米姐姐,呜呜,我娘抢我的兔子,兔子!”
兔子?
小米听得迷糊,转而却是突然想起,先前还是她教授孩子识字的时候,二丫每日都是学的最好的,正巧她那时候为了练习针线,就用兔子皮缝了一只巴掌大小的彼得兔,最后送了二丫做奖励。小姑娘很喜欢,几乎日日抱在怀里。
这会儿,小姑娘虽然穿戴很整齐,但怀里确实没了兔子。
“二丫不哭,以后小米姐姐再给你缝一只啊!”
“不要,我就要我的兔子!”
小丫头上来了倔脾气,无论小米怎么哄,都是哭个不停。惹得周围的村人都是冲着随后撵来的二丫爹娘玩笑,嗔怪道,“你们怎么看的孩子,小米整日都够忙了,还要替你们哄孩子啊!”
二丫姓冯,是老冯爷最小的孙女,她的爹娘却是老冯爷的长子长媳,平日在村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今这般被闺女抹了颜面,很是懊恼,上前强硬扯了闺女,恼道,“这死丫头,不过就是个兔子吗,回家再做一个就好了,怎么就要死要活一路从城里跑回来!”
二丫被老娘抓着手腕,小身子却依旧在地上使劲翻滚,“呜呜,你还我兔子,兔子!你把我的兔子卖银子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二丫的娘叫翠兰,听得闺女揭了老底,很是脸红,还想打闺女两把的时候,村里人却是好奇问开了,“翠兰,到底怎么回事?那兔子可是小米做给二丫的,你怎么给卖了?”
“是啊,谁要买只假兔子啊,山上活兔子可是到处都是!”
翠兰被众人问的无法,这才说了实话。
“我今日带二丫想回她姥娘家串门,进城买东西的时候,一个富家小姐看中我们二丫手里的兔子,给了二两银子,硬是把兔子买去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好得罪人,就…”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人人都猜得出来。
二两银子,足够一家人吃饱穿暖一月了。若是采买东西送回娘家,也是颜面有光。而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只丑兔子。这事放到谁身上,怕是也要卖了…
但二丫却不是这么想,这兔子是先生因为她读书好给的奖励,她平日抱着在玩伴之中,收获了无数的羡慕。如今被老娘一句话就卖了,她怎么可能不委屈?
众人都是望向小米,指望她说句话劝劝二丫,但小米却蹲在地上出了神。
有小媳妇想要扯小米一把,却被旁人拦了。
果然,没一会儿小米就欢喜的一蹦而起,嚷道,“真是瞌睡送枕头,太巧了。我正犯愁银子不够用,就有这样的好生意上门。”
“什么生意?小米快说说!”
众人都是好奇,纷纷问出口。
小米却是笑着摆手,“这会儿还不能说,晚上吃过饭,嫂子们带了家里的兔子皮到我院子来一下,到时候咱们再细说。”
说罢,她就领着二丫出了菜园,直奔后院。
二丫也不抹眼泪了,论起信任,小丫头信任小米可是比父母都要强多了。
小米姐姐教她写字,奖励她兔子,常给她好吃的。但爹妈却常说她是赔钱货,好吃的都给哥哥,最可恶的就是今日,哪怕她哭得半死,也要卖了她的兔子…
小米给二丫拿了点心,答应明日就还她一只更可爱的兔子,然后就抓了纸笔开始画图。
若不是陆老二跑来敲门,嚷着肚子饿,她甚至都忘了做午饭。
陆家上下虽然不知道小米又要忙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却是欢喜她又活蹦乱跳折腾开了。
老杨笑眯眯问了几句,高仁也嚷着要帮忙,只有冯简依旧沉默。
小米该给他夹菜就夹菜,该盛饭就盛饭,好似那晚什么都不曾发生。
众人谁也没有看出有何异样,唯有冯简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目光不时扫过放在菜盘边沿的“公筷”,眸底有抹晦暗。
以前她夹菜给他,可是用自己的筷子。到底还是疏远了吗…
村里各家各户也因为小米先前的话,热闹了大半日。如今小米的招财童女形象可是深入人心,既然她说是好买卖就一定是好买卖,而妇人们给她帮忙,怎么也不会空手而回就是了。
于是,吃过晚饭,各家的婆婆们难得接过了碗盘去洗涮,撵了儿媳早早赶去陆家。
妇人们看的好笑,拾掇了库房里存下的兔皮,用包裹拢了,一路去了陆家。
小米屋里的大炕早烧的热乎乎,茶水也沏好了,桌上和窗台上分别点了两盏油灯,照的各处都是清清楚楚。
没有婆母在旁边看管,没有孩子叫嚷,妇人们都是欢喜得了这样的悠闲时刻,于是直接脱鞋子上了大炕。
刘婶子带了桂枝儿,小米特意给桂枝儿端了一盘点心,这才扬着手里的图纸说道,“婶子,嫂子们,今日二丫的兔玩偶被城里人强买了去,我倒是突然想做这个生意呢。正好陈掌柜门路广,常去南边进货,到时候玩偶做好了,我托他送去南边几城售卖,说不定价格更高!”
众人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买卖,听得这话就有些失望。但接过图纸一看,都是惊呼起来,“哎呀,这是兔子吗,太有趣了!”
“就是啊,这兔子怎么还穿衣服啊!”
“这个一定是公兔子,这个穿裙子戴头花的是母兔子!”
前世,小米忙不过来的时候,可是没少哄弟妹们看动画片。对于这些动画玩偶的经典形象,已经是烂熟于心。
如今随手画上几张就足够用了,不过她却是不准备一次消费,细水长流才好。最重要的是,这个时空虽然商贾也是足够精明,但眼界还是过于极限了。
这次制作售卖玩偶,她准备学学前世商家那些办法,若是能经营出一个小品牌,也是条不容小看的财路。
“来,嫂子们,听我再说几句。”
小米拍拍手,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又道,“嫂子们知道,但凡做生意就有风险。这事是我挑的头,自然也是我担着风险。今日用了多少张兔子皮,各家多少,刘婶子帮我记一下。我出的价格比照市面高两成,毕竟是各家留下的好皮子,毛色好很多。另外,一只兔子按照图纸缝出来,手工钱我给二百文。兔子穿的小衣衫,一套是五十文。嫂子们觉得如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