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耍流氓了!”陶一周歪了歪嘴巴,将床单扔回椅子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是杜甫,把自己比成杨怡的么?”
我说不出话了,只能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朝客厅走去,却被面前的人一把捞进怀里。
清新的剃须水味道扑在鼻尖:“你一吐,我整个心都要翻过来了,姜北北说你以前有过严重的胃炎,现在好不容易好些了可不能再犯了,听话,等去看完爸爸我们就去检查一下…”
我轻轻地吸了吸鼻子,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明天吧,明天…”
陶一周笑了笑,声音很轻:“好,明天就明天,你可要说话算数,撒谎的人鼻子可是会长长的…”
眼泪瞬间绝提,我压抑着心里的难过,声音平静:“长鼻子吗…我一直有啊…”
作者有话要说:差一点写歪了!!
及时刹住车了!吓死宝宝了!

第 64 章(捉虫了)

金色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窗户洒落进来,空气里全是寂静的味道,我轻轻闭上眼睛,整个人都缩在那片怀抱里,很久很久。
直到那冰冷的手机铃声再次从浴室中传来,我才微微回神,对着面前的男人轻轻一笑,拿着手机走上阳台。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语陡然出现在耳边。
“施小姐,您现在应该出门了…”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朝楼下望去,果然,不远处被树木遮挡的地方,隐隐约约的现出一辆纯黑色的加长路虎。
我有些讽刺的笑出了声。回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时钟,9点15分,原来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经这么晚了。
似乎是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对面的人稍稍紧张了语气:“施小姐,请您务必在十一点之前将陶先生带到沉云教堂。”
“我做不到。”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平淡,“下午两点,我会准时带他过去。”
男人声音一紧:“施小姐,可是按照您和陶老的约定——”
“告诉他我后悔了。”我冷冷的打断他的话,眼睛里溢出雾气,“如果他想让陶一周在那里露面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身后的透明玻璃门被缓缓拉开了,亚麻色的风衣轻轻地搭在身上,厚重的感觉让我的心微微一沉,陶一周的气息扑在耳边。
“谁打的电话?”
我身子一冷,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的车子,轻声回答:“警察局,说是让去取一下东西…”
陶一周的下巴蹭着我的肩膀:“那我们收拾一下出门吧…”
我轻轻地“嗯”一声,挣脱了他的胳膊,回头去看。只见他一身的西装笔挺,洁白的衬衫搭配深蓝色的云纹领带,干净整洁的像是这世间的皑皑白雪。
“走吧。”我淡淡的笑着,取过他手里的领夹帮他戴好,拉着他走出阳台。
陶一周的声音跟在脑后:“去哪儿?直接去墓地?还是…”
“先去警察局取一下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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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临近新年,可是警局里却依旧是往常的样子。值班警员小李笑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灰色卡片放在了桌子上,嘴里说道:“就是这张照片,他塞在牢房的床铺底下,前几天大清扫的时候刚被发现的。”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朝桌子上看去,果然就看见一张老旧的相纸静静的躺在那里,因为年月久远的关系,纸张的边缘处微微向上而起,弯起的弧度刚好截住了窗外漫步而入的阳光,相纸上的那些灰暗的人影便被笼罩在黑暗里。
小李有些尴尬的理了理相片的边角,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里多了几分抱歉:“不好意思啊施小姐,这是我前几天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杯子给弄倒了,水流进了抽屉里,才会变成这样…”
他着急的按了按顽固翘起的边角,解释道:“我刚拿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是十分平整干净的,虽然颜色褪的已经无法辨别人的轮廓,但是却看得出来,主人生前应该是十分爱惜的…”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它交给家属…”他弱弱的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微笑:“谢谢你警察同志,这张照片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年轻的警员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儿的施小姐,是我们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您提前一个月通知警方他们有大行动,这次的走私案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你知道那些走私贩其实都是很狡猾的…”
我怔愣着,就觉得心头一凉:“你是说我…我来举报?”
“对呀。”小警员的眼里满是钦佩,“您的那封检举信,还是我亲自去传达室取得呢…”
说到这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十分兴奋的拍了拍身侧的木质桌子:“施小姐,您的字写的可真是太漂亮了!尤其是信封旁边的那一行小字!当时我去取信的时候,看门的老大爷拿着放大镜端量了信封好半天呢!非说这是什么黄庭坚的草书字体,现在这个社会没几个人能写的出来…”
“轰”的一声巨响在我的脑海中炸开,呼吸戛然而止。渐渐地,一股迟钝的闷痛感缓缓地溢出心脏,压向我的小腹。那双缩在袖子里的手僵硬的陷进皮肉里。
几秒钟后,我压抑着颤抖淡淡开口:“那天晚上…我是说我来这里做笔录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
“嗯,记得,就是您——”他咬了咬嘴巴,“您险些被人非礼的那天晚上。”
我点点头。“那个被送到的医院的人…应该来过吧?”
小警员仔细的想了想,微微蹙眉:“来过!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胡话!把我们值班室吐了个底朝天…后来我们又找人给他送回医院里去了…”
“他说什么了?”
小警员歪了歪脑袋:“他说的乱七八糟的,我们也听不太清楚…左不过也就是些对不起的话…”
“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麻木的呼吸着,抿紧嘴角:“没什么…我好像…好像错怪了一个人…”
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
从警察局出来,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可是空气却依旧寒冷,我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站在台阶上看着融化的雪水淅淅沥沥的顺着高耸的屋檐滴落在脚边,溅在驼色的翻白皮靴上留下了难看的深色污点。
等在台阶下的陶一周不禁微微蹙眉,几步跨上台阶,将怀里抱着的白色马蹄莲递给我,腾出手给我整理着领口的丝巾,嘴里却小声埋怨:“出门前就让你戴那个厚实的毛线围巾,你偏不听,现在冻得脖子都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着急的搓了搓手,捂在了我的耳朵上:“还有耳朵,可不能给冻坏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清脆的笑声,闲言碎语落进耳朵。
“哎,你看那个男的,是来求婚的吧!怀里还抱着花呢!”
“好像是哎!这个女生也是咱们局里的么?是哪个部门的呀?”
“我哪知道…光看背影谁能看的出来啊…”
“羡慕死我了!我妈前几天还逼着我相亲呢…要是能突然从天而降这么个大帅哥给我带回家,那该有多好啊…”
“走!过去看看——”
我苦涩的笑了笑,有点无语的拨开陶一周横在眼前的手臂,快步走下台阶。身后就传来了女生嘻嘻哈哈的叫嚷声。
“哎呦!你看那个女的害羞了!”
“哎姑娘,这样好的男朋友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吧——”
我蹙眉,急急忙忙的拐过拐角,身后就传来了陶一周得意的笑声:“施敏,你跑什么!”
“我就愿意跑!你管得着吗!”我有些气急败坏。
快到大门的时候,我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侧不远处,那座矮小的蓝色小屋深深的刺进我的眼睛。我犹豫着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摇椅上头发斑白的大爷正咿咿呀呀的哼唱着戏曲,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我,不禁微微一愣:“姑娘,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咬咬牙:“大爷,几个月之前的那封检举信,您还记得吗?”
大爷笑了:“姑娘,这里的检举信多了去了,老头子我记不住的。”
我抿了抿嘴巴:“有一封是用黄庭坚的草体书写的封面,您还记得吗?”
“哦哦!那个!”大爷有些激动地从摇椅上坐起来,浑浊的眼睛散出光芒,“那个字写的好啊!老头子这辈子也只见过这一回…”
“您还记得信封上都写了什么字吗?”
“记得记得!”老人点头笑道,“我不光记得,我还给描下来了呢…”
他说着,走到窗边的写字台旁,拉开抽屉,从书里取出一张轻薄的白纸递在我手里:“可惜啊,老头子眼睛花了,描的不好…”
我轻轻地呼吸着,细细密密的汗水渗透在手心里,怕汗水污了纸张,我用指尖小心翼翼的将它摊开。
腊月寒冬,阳光冷然。
欹侧变化的笔锋陡然间映入眼帘。
『无奈朝来悔过曾晚矣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5 章(增添新内容)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奉上大结局!
哼唧~爱你们,都过来给我亲一口~
晚上睡不着临时写了个小片段——算是单独的小剧场啦,可以不看的么么哒~
到达墓地的时候,刚好是正午11点左右,暖洋洋的阳光穿过干枯的树枝洒在地上圈出大大小小的光斑,绚丽的让人觉得晕厥。
有一群年轻的学生正在半山腰的红木凉亭里意气风发的排练着话剧,午后的风带着丝丝点点的暖意吹拂在他们的脸颊上,那一双双黑曜石似地眼睛里却盛满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光亮。
我收回视线,转身走上最后几级台阶,黑色的胶漆大门便陡然出现在眼前。
我暗暗收紧手心,上前迈步而入。一排排冰凉的坟墓就此出现在眼前。年轻的管理员正在一排一排的石碑间清理着积雪,看到我和陶一周后,不觉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样恶劣的天气居然还会有人上山来扫墓。
我朝他轻轻点头,径直的朝墓园的西南角走去。很快的,一块方方正正的碑石便出现在眼前。和往常一样,照片上的男人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那双蛇一般的眼睛没有丝毫温度的冷冷投射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的浑身一凉,不敢直视的垂下了眼睛,缩在袖子里的手也黯然握紧。但也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我就觉得掌心一暖,陶一周的手平静的覆了上来。
我怔愣的抬起头,却看见陶一周安静的侧脸,心中的那一分惧怕瞬间烟消云散了。只见看轻轻的弯腰将手里的花放在面前碑台上,对着遗像微微鞠躬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开了。
冬天的风,冷得噬骨。我木然的站在风里,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爸,我知道您不愿意见我,可是我还是来了…”
肆虐的风突然间停止下来,这世界静的可怕。
我轻轻咧起嘴角,蹲坐下来,伸手触摸冰冷的石壁。
“爸,我知道您后悔了,可是后悔又能带来什么呢…妈妈不会再回来,我曾经拥有的家,没了…”
“我恨过您,因为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顷刻之间,我原来拥有的一切就全部消失了呢?可我还是抱着唯一的一丝希望,我在等,我一直在等…等着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所以…所以这么多年,不过季美玲是如何的冷嘲热讽,施天诺是怎样的刻意刁难,我都忍下来了,我甚至觉得,这是一场梦啊…这一定是梦的,等我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您还是会轻轻地把我搂进怀里,无奈的捏一捏我的鼻子,笑着说,小敏,又做噩梦了?别怕,爸爸在呢。”
我伸出手手轻轻擦拭着被雪水打湿的照片。晴暖的天空下,男人的脸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可是爸,再也没有了…从我5岁那年开始,这一个接一个噩梦,就再也没断过了…”
“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您突然之间会变了一副样子,以前把我和妈妈捧在手心里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直到我听见那样一句话…”
“没有血缘就没有亲情…”我轻轻地咧了咧嘴角,眼泪大颗的滑落,“您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所以…”
我哽咽:“所以一直到最后您都不愿意告诉我实情,也不愿意见我一面,甚至…还特意交代…交代季美玲…不让她告诉我您的埋身之地…”
我轻轻地呼吸着,闭上了眼睛,远处的山谷里传来沉重的钟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撞击着我的灵魂,直到烟消云淡。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拿出几页装订的白色纸张放在了墓碑前,阴风而过,纸张翻转着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爸,这是鉴定结果,路远给了我之后,我也去亲自确认过…我想,您大约是想见到吧…”
说着,我轻轻地站起身。
“爸,我要走了…可是我却舍不得…”
我勉强的笑了笑,看向等在不远处的陶一周,白色的雪环绕在他的身边,他的脸在阳光下清澈的耀眼,“舍不得这二十三年的噩梦里,我唯一邂逅的那片阳光…”
轻薄的雪花飘飘洒洒的挥舞而下,落在额头上,沁凉一片。
又开始下雪了啊,我轻轻地站起身,朝黑色的大门走去,刚刚还柔和的风突然间猛烈了起来,迎面的吹着,囤积在地上的雪渣叫嚣着灌进领口。
身后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陶一周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走那么快,也不怕摔倒了!还有,为什么不等我!”
他拦腰将我箍在怀里,清浅的气息掺着惨白的雾气扑在耳畔。
我毫不客气的挣脱他的怀抱,拐上一条狭窄的石子路,大步向前:“我看你跟那只松鼠玩的那么好,想让你们多玩一会儿…”
陶一周有些得意:“哈哈,我还从它那儿抢了几个松果呢…你要不要尝一下?”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干枯的果实,举在我面前。
心里莫名的闪过一阵酸涩,我揉了揉眼睛咬牙问道:“现在几点了?”
陶一周微微一愣,看了着对面半山腰的教堂,古老的石钟高耸。
“一点四十五分。怎么了?”
我轻轻一笑:“时间还早,我们去那边的教堂玩一会儿吧?”
“现在?”陶一周蹙眉,看了看路面上的雪,“不然改天吧?”
我摇头:“就现在。”
说着,便快步的向前跑去。陶一周追在身后,语无伦次:“喂施敏!你慢点!别滑到了!”
我回头,笑:“陶一周,如果你能比我先站在教堂的中心十字架面前,我就会考虑一下,嫁给你这件事情…”
“真的?”陶一周大喜,飞速向前跑去。
冰凉的雪沙因为他的奔跑而扬起了一层轻薄的雾。
我停下脚步,摇摇晃晃的跌坐雪地里,眼泪瞬间绝提。
对不起,我的陶一周,对不起。
身后,大雪倾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从一旁的树林中响起。
“施小姐,请您快点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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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之罪恶的爱
有人轻轻的牵着我的手穿过矮小的弄堂和林荫的街道。
“丁林!你走慢点!!我快都跟不上了!!”我有些生气的叫嚷着,跺脚停在了原地。
走在前面的小男孩脚步丝毫不停:“施敏,你快点走呀!咱们俩是偷着跑出来了,要是被发现了,我爸又该骂我了!”
我微微蹙眉,揉了揉酸胀的脚腕儿,紧跟着又向前跑了几步,索性一跺脚站在了原地。
丁林回头,莫名其妙的问:“又怎么了?”
“我脚疼!走不动了!你自己走吧!”
丁林歪歪嘴角,十分不屑:“施敏你少来这套,这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背你了…”
我轻轻一笑:“不背就不背呗,那你自己回去吧,看丁叔叔不打你~”
丁林立刻红了脸:“为什么总是我背你啊!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背我一次啊…”
我撅着嘴巴嘲笑:“你是男孩子,还想让女孩子背,羞不羞啊你!”
丁林不高兴了:“那我也不能老背你吧——”
可是这话还没说完,我就轻轻的抬起脚,跳到了他小小的背上。
“哎呀走吧走吧,这个问题等我们俩以后再说…阿,你也不想挨丁叔叔骂吧!先快点回家吧——”
我得意的催促道。
丁林撇撇嘴沿着小路向前走去,嘴里还不忘轻声嘟囔:“明明就这么几步路,你还不愿意走,每次带你出来玩,挨骂的还是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我拍在他的背上幸灾乐祸:“谁让你是男孩子呢?谁让你比我大呢?要不然咱俩换一换,你叫我姐姐怎么样?”
丁林冷哼:“我才不要呢!”
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来。柔和的晚风轻轻拂过面颊,我东张西望的趴在丁林的背上,就看见前方不远处,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悄然而立。
我心里一惊,急忙拍了怕丁林的肩膀示意他停下了,自己却麻溜的跳下了他的背,躲在了拐角处的矮墙下。然后朝着依旧站在原地一脸迷茫的丁林拼命挥手。
“这儿这儿!快过来!别让我爸爸发现!”
丁林微微一怔,飞速的跑到了我的身边。
黑暗中,只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时深时浅的传在耳畔。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丁其安咬的很紧,现在还没办法把那份合同弄到手…”
男人不悦:“你是干什么吃的,在丁氏集团呆了这么多年,连这么一份小小的文件都弄不到手!”
陌生男人微微颔首:“对不起董事长,请在给我几天的时间。”
“三天,最晚三天,我必须看到那份龙头文件…”
“是,董事长。”陌生的男人轻声回答道,却犹犹豫豫的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白纸递到父亲面前,说道,“董事长,您要的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季美玲的孩子的确是您的骨肉,只是您的女儿…却…”
他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父亲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以至于我有些害怕的缩回了脑袋,轻声问一旁的丁林:“我爸爸的骨肉是什么呀?”
丁林咬牙,低下头没有说话。我有些不高兴的蹙眉:“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问爸爸!”
说着,便站起身,要朝男人走去,却被丁林轻轻的拖了回去,捂住了嘴巴。
纸张撕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人的话阴狠到极点:“杀了他,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的女儿只有我一个父亲。”
“是。”

第 66 章


三年后。
窗外云雾缭绕。
甜美的广播声缓缓的回响在耳边: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正在下降。请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将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所有个人电脑及电子设备必须处于关闭状态…”
到了?
我轻轻地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耳侧便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哭闹声。
我微微一怔,笑着捏了捏幼儿粉嫩的脸颊:“Toas,我们在忍耐一会儿,马上就要到啦…”
*****
匆匆忙忙的取出托运行李,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暗的让人觉得压抑。
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门外的雨檐下聚集着大批大批的人,出租车自然是供不应求。机场的安保人员正费力拎着喇叭大喊:“请大家维持好秩序!排好队…”
因为这突兀的声音,缩在怀里睡得正熟的婴孩不安的缩了缩脑袋,细腻光滑的脸紧紧的贴在我的肩膀上。
我轻轻地叹一口气,从背包里随手拿出毯子,搭在他的头上,拉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这茫茫细雨中。
一边走着,一边大骂:都怪姜北北!没事让我带这么多东西回来!光是宝宝的东西我就塞了大半个行李箱,剩下的小半个空间还全被她这个没良心的给占了去,害的我只穿了一身轻薄的T恤牛仔,就急匆匆的奔回祖国母亲的怀抱…
正想着,刚巧路过的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哔哔”的按了两声喇叭,猛然的声响让怀里睡熟的孩子突然开始大哭起来,我一慌,手里的行李箱“扑通”一声,掉进了路旁的水坑里,溅起的雨水扬扬洒洒的淋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