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样悲沧的身影,一个迈着凌乱的步伐前行,一个蹲下,将头深深的埋入膝弯之中。
阳光拖长的二人的影子,同样的悲伤。
身后没有了动静,轩辕澈不敢回头,只能快步奔回房内。
三年,他静静的当好三年质子,时间可以抚平一切伤口,他相信三年之后,悦悦一定可以淡忘这一份情感,忘却他,开开心心的生活。
所有的沉重,就让他一个人独自承担吧。
“这就是你一心袒护的王爷。”夜寻苏的声音,幽幽浅浅的自她头顶传来。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良久,闷闷的声音传来:“你走开。”如果没有眼前的这个人,王爷一定不会这么生气。破坏她与王爷之间感情的小人,他竟然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傻丫头,天下间好男子多的是,我祈天国人口众多,各类美男应有尽有,要找一个与轩辕澈类似的,并不难,你何苦这么伤心?”他继续开导道。见她不为所动,他准备再度开口安慰。
她却突然腾的起身,握紧着小拳头,恶狠狠的瞪向他:“你不要胡说,轩辕澈只有一个,其它人怎么可以和王爷类似!”
双眼有些红肿,方才一定是哭得伤心。可这丝毫也不影响她令人惊艳的美丽。紧紧的咬着下唇,显示出她的不甘。“逗你玩的,你不要这么激动。”夜寻苏后退一步,有些害怕她会突然做出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来。
“都是你的错!是你让王爷误会我,从现在起,我讨厌你,再也不要见到你。”苏悦悦扁扁嘴,一古脑儿的委屈,却不知如何发泄出来,更找不着一个方向,轩辕澈他究竟是怎么了?平日里一向那么宠她,护着她的,这一次却做得如此之绝情?
“说你是傻丫头,你还不相信,你以为,他会觉得我与你之间真有什么事情吗?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即使今日没有遇见你与我的事情,他仍然会以其它理由这样对你,男人一旦变了心,便会狠绝无情到你几乎不认识他。”夜寻苏一语道破今日轩辕澈的反常,以一个男人的立场,他不会看不出来轩辕澈对苏悦悦仍然有着极深的感情,至于轩辕澈为何要这样做将苏悦悦推开,他无心去深究,相反,他很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
这无疑是为他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抱得美人归。
“他不会变心。”苏悦悦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不愿意再与夜寻苏对话。
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究竟是怎么了?王爷不会突然之间这样,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不放心她这样一个人跑开,夜寻苏自然是快步跟上。
此处也属祈天国边境,自是人烟稀少,街市上也不见繁华,处处显得宁静雅致。
“你不要再跟着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苏悦悦在走过三条街,拐进无数个小巷子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朝着身后的人大声吼道。
“我怕你一个人想不开。”他淡淡的说道,有些移不开目光的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蛋,为何她不论欢笑,流泪,生气,每一个动作,神情,都是如此的美丽?找不着丝毫瑕疵来?
自己,究竟是被这张倾世祸水的脸蛋所吸引住了,还是因为,她是苏悦悦?
“我不会想不开,我不想要你跟着我。”她调转头,喃喃低语道,“我只想要他陪着我,他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每一刻我都过得特别不安。”
“你这只是一种习惯,等你习惯了我陪在你的身边,你一定就可以忘了他。”夜寻苏跟上她的步伐,揽住她的双肩,将她转向自己,看着这张失魂落魄的脸。
“那不是习惯,那是我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以来的情感,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明白?”苏悦悦淡淡的打掉他的双手,似乎已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轩辕澈突然的转变,已将她所有的头绪扰成了一团乱。
一直以来,她从未去思考过,有一天,轩辕澈不要她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他说,从这一到开始,她便不再是瑞王妃,她自由了。这也意味着,她成了一个没有人要的苏悦悦。
看着她再度没有目的性的朝着走去,夜寻苏却找不到再上前跟着的她的理由。
像他这样的人,不会明白爱,她是这个意思吗?
何时起,自己竟是如此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随性而活,不是很好?当那个身影不知何时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他又开始心慌,她一个小女子,人生地不熟,她能去哪里?
且那日来袭的黑衣刺客,似乎与她之间,还颇有渊源,这伙人的目的,他清楚,无非是想借此将事情闹大,好让两国再度开战。
要阻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最好便是一举歼灭那背后指使之人。
思及此,他又再度追上前去,却发现四周只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此处,竟然还有这样一条溪流,清澈见底的溪水,映出岸边所坐女子,满面愁云惨淡,也依稀可见,这是名绝世风华的美人。
有一下没一下的摘着手中的花瓣,片片洒落至溪面之上,随着水波的浮动而渐渐远离她的视线。
自第一次遇见轩辕澈的情形,直至现在,二人之间相处的甜蜜与温馨,小吵与小闹,此刻全部涌上心头。
她们拥有在一起这么多年的美好时光,她已成为他的女人,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刻,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说,轩辕澈真的是变心了,看上了其它的女子?他不是常说,她是他的唯一吗?
为什么这样的承诺,不能算数?现在,她应该怎么办?
而另一厢的轩辕澈,正无意识的朝着嘴里灌着酒,试图以这样的刺激来麻木自己。
记不清喝下了多少的他毫无仪态的瘫软在雕花案几上,醉得有些不醒人事。
负责在外守卫他安全的绿袖,只闻得一股浓烈的酒味逸出,进来便看见他如此模样。
有些不解的走进他,轻声唤道:“瑞王爷?”
轩辕澈朦胧之中,仿佛听见有女子在呼喊他的名字。
抬起迷离的双眼,努力想要看清楚来人,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悦悦,你不要怪本王。要好好的生活,开开心心的。”他一把拉过绿袖的双手,紧紧握着,嘴里胡乱的说道。
绿袖脸色一沉,飞快的想要甩开他的双手,却发现他的气力实则大得惊人,她根本无法松开。
“悦悦,我真的好痛苦,好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挣扎着起身,一个跄踉,便将绿袖给绊倒,自己也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
那股不同于苏悦悦身上的软到极致的甜香使得他清醒过来,身下的女子身上的体香是清冷的,此人不是他的悦悦。
他的悦悦,已经被他的无情决然给轰走了。
他慌忙起身,摇晃着找到一张木椅坐下,颓然的说道:“对不起,姑娘,冒犯了你。”绿袖脸颊绯色一片,又急又气的起身,想要与其理论一番,却赫然发现,轩辕澈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睡下了。他醉得如此糊涂,为何却又能清楚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那名女子?可见他对那位瑞王妃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少爷让她将轩辕澈引至那个地段,目的,只是想离间这二人的感情,她有些想不透彻,这样做,对少爷有何好处?
联想到近日来少爷的种种,她突然有些明白。少爷对那个苏悦悦,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再看到斜躺着那张纯净的睡颜,一名男子,却能拥有这般的透彻清明的姿态,只是那紧紧皱着眉头,使见者都会忍不住跟着一块儿伤痛起来。
他不同于夜寻苏的妩媚妖冶,他的俊美带着王者的意气风发与尊贵大气。他是一位王爷,却在感情上如此执着专情。
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再反观自己,为何她就遇不上这样一名良人,并不要多么富贵荣华,只需以一颗真心待她即可。只要她是夜寻苏的手下,她就不可能有这样的一天。轻叹着摇头,绿袖找来一件外袍,轻轻盖在他的身上。尔后,缓缓退出房外,立在门侧。
“你对他,似乎不错。”夜寻苏的突然出现,使得她猛然一惊。
“少爷,属下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绝不敢有异心。”绿袖慌忙跪下,不敢抬眸直视夜寻苏的双眼。
“这样一名美男子,是否很值得你心疼?如果是,好好待他,兴许,可以让他不这么伤痛。”他浅笑着,伸手扶起绿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美目,得以直视自己,“本少爷在说认真的,你就在他身边,贴身的伺候着,这样也不错,日久生情。”
绿袖的身子明显有些松软,她几乎站立不稳的要跌倒进他的怀中,唯有死死握住他的双手,他就这样,将她给了别人?
她自五岁起,便被卖给了夜寻苏为奴,懂事之后,他自然也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既是妾,也是他的打手,她从不计较他会给她名份,只求能一直这样下去,难道,连这样最微小的渴望,也不可以?
“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任务。”夜寻苏推开她,见她有些恍神的倒向一侧,幸好有门框拦下了。
“如果这只是一个任务,那绿袖接下了。”她垂眸,努力不让自己的脸上,再看出任何的情绪。
夜寻苏对她的表现似乎十分满意,再朝里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睡下的轩辕澈。
即使睡下,脸上那种淡淡的哀怨依旧是无法抹去。他不在意的瞥嘴,转身准备离去。
“少爷,咱们是否该启程去祈天帝都了?斋戒三日期限已过。”绿袖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似乎方才的事情,她早已忘至脑后。
夜寻苏点头,“你着手准备吧。记住,一路必须贴身跟着轩辕澈,以防在此期间,他有任何闪失。”
直至夜寻苏的身影离去,绿袖这才厄然的跌坐在门槛,莹莹美目之中,满是泪光点点。
夜色渐渐来临,天空挣扎着最后一丝光亮也即将黯淡下去。
苏悦悦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坐至现在,天色竟然就这样黑了下来。
她现在该何去何从?
只要一想起轩辕澈的面容,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自己的心,便又会抑制不住的悲泣起来。
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决情?连个原因也不肯告诉她?
起身,由于坐得大久,头顶一阵眩晕感袭来,随着砰的一声,她直直倒地。
“连你也欺负我。”小声且委屈不已的声音,浅浅的自她唇中逸开。
一滴,两滴,成串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儿,顺着她的眼角,没入泥土之中。她就这样趴在地面之上,尽情的流淌着眼泪。
不顾衣衫之上沾满了泥垢,更加不顾此刻她的狼狈姿态。
有一充满力量的大手,突然将她自地面上提了起来,她被带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之中。
“苏悦悦,你就这点能耐?这么点小事情你就伤心成这样?是不是待会你还要在我跟前上演寻死觅活那一套?”夜寻苏的声音,有些怒意十足的传入她的耳内。
见她不语,也不挣扎,像一个失了灵魂的木偶娃娃一般,任由他拥着,若不是眼角依旧闪烁着泪光,他真的怀疑,她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天底下只有轩辕澈一个男人是吗?没有他,你就不可以活下去了对不对?”他狠狠的抓着她的衣襟,另一只手,则捏住她柔美的下巴。看着她轻闭上双眼。
他越发气愤的俯身,便吻上她的唇。却只换来唇角撕裂般的疼痛。
苏悦悦伸出一只手,抹去唇角的血迹,朝他露出一抹决绝然灿烂的笑意:“不要以为现在的我,可以任人欺负。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还知道咬人,不错。”夜寻苏正准备再次倾身,吻住她。苏悦悦已身形灵活的自他怀中逃脱,“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只想让你明白,这世上除了他,还有很多好男子值得你去爱。”夜寻苏的笑颜,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的邪魅。
她沉默不语,这世上的确有许许多多的男子,可是没有一个人,可以代替轩辕澈,他是唯一的。
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伤,伤到只想一个人偷偷躲起来,独自舔着冰冷的伤口。
其他的人,又如何能明白,她与王爷之间,历经了那么多的事情,拥有过那么多的欢乐,他们的感情,是经过多少岁月的磨砺而成,这样聚积了时间见证的爱情,为何也是如此脆弱不堪?
见她这般,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话语。吟#风%手@打&
“比如我,便是一个绝佳的人选,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体会到做女人真正的快乐。”夜寻苏伸手,朝自己指了指,并且无限风情的露出笑意。苏悦悦不屑的扬眉,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们在这儿不会再待下去,该动身前往祈天国帝都了,希望你能时刻记下,我莫离王朝与你祈天国,是想一直友好往来,才派出瑞王爷前来当质子,无论如何,你们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危,若是他有任何闪失,后果我相信不必我说,你必定比我更加清楚。”她淡淡的出声,一心记挂的,依然是轩辕澈。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依然不忘提他,他已经那么绝情冷清的告诉你,你从此不再是瑞王妃了,你还这么念着他干什么?”夜寻苏有些气急败坏,完全不顾形像的冲着她大声吼叫起来,“没错,明日一早,便要启程离开这儿,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想让你与我一块儿回帝都,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成为这祈天国最幸福的女人,也让那轩辕澈看看,没有了他,你依旧可以活得如此动人,这样不好吗?我一直如此替你着想,为何你永远只会记着那一个男人?”
“他可以不当我是瑞王妃,我却不可以忘记,他是我的夫君。”苏悦悦有些惊讶为何夜寻苏要这样做,他的心思,她也不想去弄明白,“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
见她就要离去,夜寻苏的心里,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慌张,他迅速出声问道:“你要去哪里?你一个人,这样是很危险的。”
“我一个人,想去哪里都可以。”她没有转过身来,只轻声说道,“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
“让我代替他,守护你,可不可以?”他旋身来至她的跟前,低低叹息一声,这已是他的极限,他从未想过,他可以这样设身处地的为一个女人着想。更加不曾想过,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说这么多的话,做这么多的事。见到她为了轩辕澈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他自己的心,便也跟着一块儿难受与揪心,根本没有他预想之中的开心。一定是因为这张脸,太美了。因此,他也不舍这张脸上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情窦初开卷020
“夜寻苏,你若是敢对我不敬,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木晚静的声音,划过这凄美的夜空之中,略带着一丝轻颤。
因为此刻的她,已身受重伤,面对依然生龙活虎的夜寻苏,自然是无任何胜算。
那个高大倾长的身影,此刻正双手环胸,以欣赏猎物的眼神,玩味的看着她。
“我不想死无葬身之地,更不想放任着如此诱人的你,一人独自在此。”夜寻苏状似惋惜的看着她,又靠近一步,使得她警戒的抓紧自己的衣襟,“其实若想我不动你,也很简单,你只需告诉我,你真正的合伙人是谁。”木晚静冷哼一声,“你休想自我嘴里听到任何东西,我莫离与你祈天国自是誓不两立。”
夜寻苏暗自摇头,眸光流转之间,满是清冽。看着她的眼神,也越发的炯炯有神起来。
唇角微微上扬,他蹲下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绝美容颜:“看看这张脸,多么美丽。不对你做些什么,我都不能叫夜寻苏。”
“我呸!”木晚静扭头,愤恨的捂着胸口。想要使力,却提不上劲。
这样无措的感觉,使得她唯有以双手撑地,紧紧抓过一把泥土,若是他敢再凑近一些,她必定扔进他的双眼之中。
“脾气真火爆,真是一点也不可爱,还是悦悦好。”夜寻苏伸手,直伸
向她的衣襟,唇角,挂着犹如恶魔一般的笑容。
背后却突兀的一麻,寒光乍现,冰冷的剑尖,不知何时竟已抵住了他。“你想对她做什么?”苏悦悦质问道。
“悦悦,他对我图谋不轨,杀了他。”木晚静挣扎着起身,却再次跌坐在地。
夜寻苏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傻丫头,不要冲动。”
她抬手,化掌为力,对准夜寻苏的肩头,直砍下去,夜寻苏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笔直的倒下。
“木门主,我没有兴趣知道是谁与你合作,我只想知道,你不会再追杀轩辕澈。你不可以伤害他,因为不论怎样,我一定会站在他的面前,替他阻挡来自各方面的袭击。我会与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所有的难题。”随意在夜寻苏身上踢了踢,见他纹丝不动,她这才转身木晚静,轻声说道。
“他都已如此决绝的对你,你竟如此执迷不悟?”木晓静有些痛惜的问道,“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现在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难题,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真的听他的话,离开他的身边,那他就真的是一个个孤军奋战了。”苏悦悦低低的说道,看着木晚静一直死死捂着胸口,“而他会这样,我相信,与你一定有关,你一定有办法,让他不这么困惑。”
木晚静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意:“我没有办法,我再说一次,我只不过告诉了他一个真相,你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明白吗?”
面对这般倔强的木晚静,苏悦悦安静下来,只是以无波的双眸,浅浅注视着她。
良久,她浅浅的开口:“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切的体会到失去是如此的沉重,失去是如此的让我痛苦。我真的不可以失去他,为什么你一定要用你的标准去衡量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定要拆散我们?离开他的每一瞬间,我都觉得心在发慌。听到他说那样的话,我的全身都因为恐慌而止不住的抖动。”
木晚静听到此话,强撑着一口气,站起身来,勉强来到她的身侧,定定的望着她,“我再重申一次,即使全天下的男子都死光了,你也不可以和他在一起。他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又何苦要巴巴的再贴上去。跟我走吧。”苏悦悦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不管出任何事情,我不会离开他,所以,只要你还想打他的主意,首先,必定要先过我这一关。”
面对木晚静,她一直存着一份淡淡的尊敬之情,不仅仅因为她是师傅所爱着的女子,还因为,在莲花谷期间,她所带给自己的那种恬淡的温暖,即使现在的她,已经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有时候苏悦悦甚至在想,木晚静应该与莲花谷的女子不是同一个人,她有时候所散发出来的清冷气质,实在与之不像。
可是连师傅都说了,木晚静便是那名女子,师傅没有理由会认错。她心中的那些疑团,也便找不出解答的方法。细细回想起这一系列的事情,第一次见到木晚静时,她也几乎认定木晚静便是那名女子,可是她完全对自己无任何印象,为何师傅一出现,她似乎又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一般?这其中的问题,怕是完全出在她的身上。可苏悦悦也明白,木晚静是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心中想法的女子,想从她的嘴里得知什么,真的很难。
但有一点能确定,即使木晚静对师傅没有流露出任何爱意,但她绝不会伤害师傅。
眼下更重要的事情,似乎不是在此纠结,她几乎可以确定,轩辕澈的反常,一定是木晚静在从中做了些什么。
将木晚静扶至一侧坐下,“我会替你通知师傅,你在此安心等着师傅来救你吧。”
她纤弱的身影,在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朦胧。
轻移浮动,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之上。木晚静唯有静静捂着胸口,看着她衣不沾尘的离去。晨起,轩辕澈抚着疼痛不已的头部,缓缓睁眼。
阳光透过雕花轩窗,洒入屋内。
那般的跳跃,使他有一种想伸出手握住那光束的冲动。
这般的灿然若花,多像调皮的悦悦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只是现在,他即使伸手,也无法靠及那耀眼的身影。
他眨着美若琼花的眼眸,起身。
倾长的身影,只突显出掩饰不住的落寞。
“瑞王爷,您醒了?今日起,咱们得启程前往帝都,这一路,又得巅波劳顿,辛苦你了。”绿袖端着一盆清水,侵着桂枝的清香,立在房门口。“有劳姑娘。”轩辕澈浅笑着点头。
身为一名质子,到目前为止,还能享受这般待遇,他是否应该庆幸?他的笑容,使得绿袖忍不住恍神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种让她整个神经为之触动的感觉?这名男子不过是不经意间的有礼浅笑,轻扯唇角,却是如此的令人赏心悦目,使得她的心跳都快有些不正常起来。
即使在面对着美艳堪比女子的夜寻苏,绿袖也自认为,似乎从未如此失态过,夜寻苏带给他的永远是压抑与霸气十足。
而这位优雅尊贵的瑞王爷,他却能如此的平易近人,或许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此时是质子,才如此。
而她身为祈天国的子民,此时在轩辕澈的跟前,是完全有底气仰起脸藐视着这位身为质子的莫离王爷。
可面对如此的轩辕澈,她却完全起不了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