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悦将小脑袋枕到他的肩头,窝进他的怀里,轻声说道:“你是一位王爷,能够这样,与我一同过着这样的日子,却无半句怨言,有你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二人不再吭声,天气有越来越凉的趋势,紧紧拥着,相互缠绕,他们,是对方最好的取暖的源泉。
次日清晨,二人便被厨房内一阵淡淡的米粥香味给吸引得食指大动,同时心里也警铃大振,会是谁?出现在他们居住的地方?
将苏悦悦护到自己身后,轩辕澈小心翼翼地朝前迈着极轻的步伐。
厨房内,翩然出来一抹纯白的身影。
是风华无双的岳芊雪,她的手中,端着香气四溢的米粥,脸上,是恬静温婉的笑意。
“娘亲,你怎么来了?”苏悦悦冲上前去,奔至她的跟前,“是谁带你来的?难道师傅就在这附近吗?”
说完,脸上的表情马上戒备起来,她迅速朝门口望去,轩辕澈则早已踏出房外,一看究竟。
岳芊雪望着这张要将其绝美的容颜隐藏在人皮面具之后的平凡脸庞,只是这双眼睛,依旧充满了无法忽视的灵动,当下便轻轻摇头:“他不会知道你们在此。”
苏悦悦这才放下心来,“那是谁将您带到此地来的?还有谁会知道我与澈住在这儿?”
“是冷公子。”岳芊雪轻声说道,提及这个少年,看着他对悦悦默默付出的一切,岳芊雪的声音都不自觉的轻柔下来,那个看似冷漠高傲的少年,其实有一颗极其脆弱的心,冷漠无情,不过是他的一层保护色彩。
“冷哥哥?他为什么不和你一块儿出现?他走了吗?”苏悦悦提到他时,双眼也开始四处张望,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纠结于这些事情之中,对冷月昭便自然的有所忽略,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似的,现在娘亲一提他的名字,她便明白了,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所缺失,原来,是因为她又失去了冷哥哥的信息。
岳芊雪露出温婉的笑意:“孩子,他不出现,或许是因为不方便,也或许是不想打扰你们平静的生活,他明白,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会以他的方式守护在你的身边,你放心,只要你有危险,他一定会出现的。”
在某种意识中,冷月昭与迟夜昕,是何其的相似?
轩辕澈踏入院中,正好将岳芊雪的话听了进来。
原来是冷月昭将岳芊雪暗中接了过来,以方便照顾悦悦,那个男子所做的一切,他真的除了在心中对冷月昭存在着深切的感激之外,实在也不知道还有其它什么方法可以表达他此刻的感觉。
苏悦悦的眼里,闪过一道落寞。
“冷哥哥说过会守护我一辈子的,原来他指的守护,便是藏在我见不着的地方?”
与其是这样,她倒宁愿能够时时见到他,知道他的现状,也好过这样他永远不出现在她的面前来。
“悦悦,冷公子这样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也一定明白,你对他的牵挂与想念,更加明白,你很在意他这个亲人。”轩辕澈上前,拉住她的小手,“不要难过,他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日子,因为有岳芊雪的加入,而变得充实起来。
轩辕澈忙着整日上山打猎,以换取日常所需用品,岳芊雪则负责照顾苏悦悦的饮食起居。
她需要做的,便是终日吃饱了睡下,睡醒了再吃。
“娘亲啊,再这样下去,不找些事情让我做,我真的会很闷啊。”苏悦悦摸着已经有些圆滚滚的肚皮,看着正替她搓衣裳的岳芊雪,几步便走到她的跟前,“娘亲,这些衣物让我来洗吧,虽然我肚子大了些,但是双手仍然可以活动啊。”
岳芊雪起身,拭去额际的汗珠,一把拦下她的动作,“你若是觉得无聊,便在院内多走动走动,这样,对胎儿有利。”
“娘亲啊,以前你怀了我的时候,是不是也只能像我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能做?整天无所事事?”她被岳芊雪搀扶着,朝前缓步行走。
岳芊雪的眼内,柔光四溢:“你再忍几个月,孩子出世,便好了。”
只期望,这个孩子可以真正的安全降生,千万不要再出任何变故了,她能理解悦悦的心情,即使她怀着的孩子具有魔性那又如何?十月怀胎的孩子,哪能说放弃便放弃?
母亲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隐隐的担忧,苏悦悦看在眼里,话到唇边,却只能生生咽下。
澈与母亲一样,将所有的困扰全部隐在心里,不流露出半点让她察觉,怕影响她的心态。
而她,除了静心等待,做不了任何事情。
一个天生便拥有魔性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她自己也无数次的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吟#风%手@打&
直至现在,她也无法准确的给出自己答案,她只知道,不论这个孩子有多可怕,那始终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不会将其抛弃。
“娘亲,冷哥哥有没有说说洪教的情况?现在宁王大势已去,洪教若是想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只怕又会去找个更大的靠山,真怕这群人这样一闹,江湖,甚至莫离,又将面临一场劫难。”苏悦悦突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且他们人人均想得到的那样东西,此刻早已不在我手中。”
岳芊雪握住她的双手,“这些事情咱们管不来,也无法管,娘亲只希望你与王爷平安美满,过得幸福就够了。”
兀的,门口飘逸而入一抹淡雅的身影,唇中逸出一丝叹息:“只要这个孩子在,她平安不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悦悦黯然失色,如此之快,师傅又寻到了此处。
岳芊雪上前一步,用比平日里说话要大声的音量朝迟夜昕说道:“迟公子,你为何不可以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宽容一些?有魔性那也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能出什么大事?”对于这件事情,她已经完全站在了苏悦悦这一边,即使明白,迟夜昕会如此,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更明白,他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危着想。
“我会坚持我所想的,这个孩子留不得。”迟夜昕不再多加解释,只是缓声却又异常坚定的说道。
“师傅,那你先将徒儿杀了,再夺走我的孩子吧,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会拼死护住这个孩子,您是徒儿的师傅,我不能对您不敬,您若要出手,徒儿绝对不敢还手。”苏悦悦将心一横,自岳芊雪的保护中走出来,撕掉脸上那层对迟夜昕来说毫无用处的伪装,露出她原本的风华绝代,她的一只手掌,紧紧护住肚子,如今,她已经可以清晰真切的感觉得到孩子的动静,有时候会调皮的在肚子里动来动去,让她有一阵轻微的疼痛,却也是幸福甜蜜的,一切都如此正常,为何师傅一定要说这个孩子已接收了所有的魔性?
迟夜昕闻言后,微微张了张唇,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悦悦对他而言,便是他的女儿,他的亲人。
他将她看得极其重要,眼看着她竟然被自己逼上了这样一个绝境,他的心,也不由得满是酸楚,“此孩若出世,一生下来便会是个无情无心之人,孩子体内,只有魔性,任何事情,越残忍他越会去做,杀人如麻,且天生便拥有神奇的力量,你我的力量在他的面前,不过是如同杂耍,起不了丝毫作用,这样一个危险的孩子,只要他愿意,扰得天下大乱也只在他弹指之间,即便如此,你也决意要生下来吗?”
岳芊雪闻言,早已有些惊受不住,身形晃了晃,眼看就要直直倒向地面,迟夜昕极快的越过苏悦悦将她扶住,一脸的担忧不已。
来不及注意,其实苏悦悦的脸色,早已苍白得吓人。
无情无心的意思,是不是孩子根本不认识自己便是他的娘亲?
这一瞬间,她真的迷惑了,可是孩子如此安静的躺在她的体内,自从那两次让她腹痛得无以复加之后,除了偶尔的胎动,这个乖巧的孩子几乎未曾再让她受苦。
这真的会如师傅所预言的那样,他一出生便会拥有那般的力量吗?
“师傅,你杀了我吧,连同我的孩子一块儿杀了。”她缓缓转身,朝迟夜昕凄怆的笑了,“这个孩子是因为我而承受如此之重的担子,如果真的孩子的降生,会惹来如此之大的灾祸,请您动手,让我带着他一块儿去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我偷偷的练玉阳琴谱,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这个孩子也不会拥有这般的命运。”
岳芊雪自迟夜昕的怀里苏醒过来,便听到她说的这一番话。
“悦悦,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死了,王爷怎么办?娘亲怎么办?这些爱护你关心你的人,又该怎么办?你真是太让娘亲失望了!”
她激动的紧紧抓住迟夜昕的衣角,走近苏悦悦,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知道,活着有多么的不易,能好好活着,更是一件多么幸福而幸运的事情?”
迟夜昕自她泛着青白的骨节颜色之中,能够体会,岳芊雪此时的心态,有多凄清,当年的上官飞云满门被抄斩,无一人生还,当时的她怀有身孕,她所期盼的,便是孩子的爹能够活下来,如此卑微的心愿而已,却也生生被斩断。
“娘,对不起,您不要生气,我口不择言,我惹您生气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这个孩子,我实在无法狠下心来不要他,我做不到。”苏悦悦泪流满面,心内所有的希望,在此刻一下子被掏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残渣,她一直以来所抱着的那个坚定的信念,在此刻已完全击得粉碎。
迟夜昕的眼眶,也泛着红。
他抬眼,看了看即将来临的风雪,将背后的东西解开,俨然是那把自苏悦悦走火入魔之后,便未曾再碰过的玉阳琴。
席地而坐,他修长的双指,轻按琴弦,指尖,便宣泄出若行云流水一般美妙的音符。
不明白他为何在此刻,仍然会将此琴带来。
“悦悦,你过来,再弹此琴,摒弃一切杂念,专心致志的再弹一次玉阳琴谱。”迟夜昕朝她缓缓招手,“为师坐在你的身侧,替你把关,一切,有为师替你担着。”
苏悦悦迟疑不决的立在原地,“师傅,为什么?”
“你还想要保住腹中胎儿吗?如果想,此刻什么话也不要说,听我的安排。”迟夜昕的脸上,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急切,眸光流转,却是扫向了一侧的岳芊雪,这一眼,满含了无尽的不舍,与深似大海的爱意,以及一抹黯然失色的神伤。
有了他这句话,苏悦悦不再迟缓不定,大步上前,也随着他的姿势一同坐下,纤长的十指,泛着柔润的光泽,缓缓压下。
“不可!”冷月昭的身影似一阵风般,旋身便来到了这个农家小院之中,众人抬眼之间,他已稳稳的落在玉阳琴一侧,第一个动作,便是弯下腰,将迟夜昕拉起。
“这个人选,没有人会比我更合适。”他看向迟夜昕的双眼,轻声且面露着微笑说道。
迟夜昕艰难的别过脸去,以越发细小的声音回答他:“你还如此年轻,而我,活到这个岁数,历经如此之多,只要我心里拥有我这一生的挚爱,能够看着她幸福下去,我便此生无憾。”
苏悦悦敏感的察觉此事并没有她所想的简单,方才自己真是大意,如果师傅真有极好的法子,为何一开始不使出来?而是不容迟疑的定要将自己的孩子给杀了?
方才的那一幕,难道师傅是想借机将玉阳琴谱的魔性转至他自己身上,尔后,趁着他仍然残存的理智,自行了断?
“师傅,这样的法子我不接受。”苏悦悦缓缓摇头,“如果要牺牲一个人来换取我的孩子的性命,那这个人,一定是我,非我不可,我是孩子的母亲。”
岳芊雪神色复杂的望向迟夜昕,她这一生,何德何能?能够拥有这个男子,倾尽一生的爱恋?她是个有着不堪过往的女人,她有什么资格,得到他这般深沉的爱意?
那一眼里的情绪,她全部都懂。
“为什么?上天就是不愿意放过每一个善良的人?”她突然声嘶力竭的扬起头,直看着天空,眼角的酸楚使她无法再平静下来,刹那之间,天上纷纷扬扬的洒落着晶莹剔透的雪花,如一个个舞动着翅膀快乐的精灵,微笑着优雅的缓缓坠落。
所有的人,皆因为她这一句低吼而陷入一阵沉默。
“我从来便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这双手,沾满了血腥,用我的命,去换来悦悦腹中孩子的命,我觉得很值,那是一个纯洁的完全新生的孩子,我希望他可以代替我好好活着。”冷月昭突然低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莹润如玉,修长不已,这样一双看似完美无缺的手上,断送了多少的人命?他已完全记不清晰,“当我不顾迟前辈的劝阻,拼尽任何代价也要替我所有的亲人报仇开始,我的生命里,除了厮杀与血腥,便再无其它。与其让我终日被梦魇缠身,倒不如这样给我一个解脱。”
苏悦悦只是不断的摇头,她现在,似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提不起来。
无边的悲怆,将她推入了无底的深渊,睁开眼,她能看见一丝光亮,只是这些光亮背后,便代表着她将失去另一些极其珍贵的东西。
“冷哥哥,你为亲人报仇,杀了那些坏人,有什么错?你不是坏人,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冷哥哥。”她用力的抬起双眼,使自己不掉下泪来,伸出双手,哆嗦了半天,才缓缓的抓住他的手掌,“不要再有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
冷月昭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眸光之中跃动的,却是止不住泪光莹莹。
“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你永远开开心心的生活,你的笑容,便是我做一切事情最大的动力。”
他伸出手,反握住她纤巧的双手,感受着她掌中传递过来的温暖,“很多年以前,你也是这样,睁着这样一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用你的小手,给了我无比的温暖,现在,我也想以我的能力,让你的双眼里,永远只有笑意,而没有悲伤。”
“你们都不要再相互争了。”轩辕澈的声音,刚劲有力的传来,风雪将他的周身,都铺上了一层素净的白色,“我与悦悦的孩子,怎么可能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来以命抵命?”
他像一尊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走到苏悦悦的身边,温柔的揽上她的肩头,“迟前辈,孩子还未出生,这一切,自有上天在安排着一切,我们不妨试着接受命运的安排,静心待着孩子的到来,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的双眼,环顾着在场的所有人,面对冷月昭之际,又多了一份悄然的歉然。
最终卷024
迟夜昕与岳芊雪以及冷月昭,均在此住下。
小小的农家屋一下子住了五个人,却平静如昔。
大家都各有着心事,所有的焦点,只存在于苏悦悦的肚子里。
让一个母亲,扼杀自己的孩子,确实很难,所有的人都陷入一种无比沉重的哀伤与矛盾之中,轩辕澈不容置疑的否定了迟夜昕那自杀式的方法,那是他的妻子,如果真的别无他法,那也只能让他这个相公来完成,其它人不应该付出如此之多,他们夫妇二人,欠下如此堪比山高海深的情债,那将会是他一生也无法还清的沉重。
苏悦悦的小手,由他紧紧的护在掌中,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朝着坐着的迟夜昕与岳芊雪,以及立在不远处的冷月昭深深行礼,抬眸之际,苏悦悦唇角绽开一朵绝艳的微笑:“师傅,请您相信我,这个孩子,我会对他负责,如果出生之后,他真的有任何异状,我会亲手了结他。”
师傅对她的宠爱,她明白,也能感受得到,他将自己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的疼惜,以及,他对娘亲那深切的爱意,使得他甘愿为了娘亲而付出这一切。
迟夜昕缓缓点头,眼中,只剩下了怜爱:“孩子,如果你执意要如此,为师也唯有希望,你的这一片诚心,能够感动上苍,不要对你如此残忍,不要对你的孩子如此残忍。”
事已至此,他已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这一群人在此无尽的悲伤,皇宫内却是好消息不断,轩辕澈暗中派南清风带着苏悦悦的那本武功秘籍,去了祈天国边境的天来村,那笔宝藏,没有这本武功秘籍内隐藏着的地图,是无法让任何人寻到的,夜寻苏即使在他们离去之后,马上派人到了天来村,抓住了那名长者,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他也在等,等着那本武功秘籍的出现。白煜尘所领去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自然顺利的便将那批宝藏给运回了莫离。
归根结底,那笔财富,原本便属于莫离王朝皇室所有,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轩辕昊找回了儿子,如今又得了如此之大一笔财富,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当下,便册封苏筱樱为后,立轩辕宝宝为太子,赐名轩辕锦。
后宫之内原本的妃子,全部让宁王打发出了皇宫,正好也替轩辕昊扫除了一大障碍,他的后宫之中,永远只有苏筱樱一名皇后,他也不会再纳任何女人入宫为妃,这是他在心里,对苏筱樱许下的承诺,只是并未说出口,他要以今后的余生,来实现这个诺言,将他所有的爱,毫无保留的全部给她一个人。
只是当他命一大众人带着赏赐来到瑞王府时,这才惊讶的发现,瑞王爷与瑞王妃并未回瑞王府,不知所踪。
曾经给过轩辕昊帮助的那一群武林高手,一个人影也找不到,轩辕昊是个饮水思源的人,并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帝,便觉得这些人对他的伸出援手便是理所当然。
他意识到事态似乎已偏离了原先的走向,老九与瑞王妃,有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便大肆派出人去寻找二人的下落。可惜,终是一无所获。
眼看,马上便是大年三十了,以往的这个时候,宁王,瑞王,均会入宫前来吃团圆饭,如今,却已物是人非,宁王逃到了东部,他心里异常明白,这一定是老九出的主意,他对宁王,从来就不曾狠下心来要痛下杀手,对于这件事情,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宁王潜逃,否则,他大可自己派兵前去穷追不舍,而不是任由着白煜尘半是保护半是看紧的将那一大家子给弄到了东部,这才折回皇城报信。
只不过他是皇上,倘若宁王犯下如此重罪他也不予追究,那他做为天子的威严何存?世人又将如何去信服这样一个皇帝!
“皇上爹爹,为什么王爷爹爹家里没有人?”一抹小小的身影昂首阔步的踏入承德殿,身着小小的太子华服的轩辕宝宝,俨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小金童一般可爱,眉眼之间,有一股天生的尊贵与威严,他见到轩辕昊一脸的眉头深锁,奔上前来,一把抱住轩辕昊的双腿,“皇上爹爹,你最近老是叹气,和娘亲一样。待在这皇宫里真不好玩。”说完,他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小脑袋,住在这里,整天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陪着他玩耍,可他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很快乐,星华现在见了他,总是一声不吭,不清楚这个小女孩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正好懒得理她。只是偶尔看着那个沉默的身影,会觉得,她一个人如此安静的活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很可怜。
“宝宝,爹爹是想起从前,做了许多的错事,还好,你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你的娘亲也一直陪着我,这才使我又重新拥有了现在的一切。”轩辕昊将他抱起来,一脸的紧张,“你觉得皇宫不好玩,难道想离开这里?那爹爹和娘亲你都不要了吗?”
轩辕宝宝认真的对上他的双眼,粉嫩的小脸蛋上,满是为难的神色。最后,他小大人心的拖出一道长长的叹息,“算了,我要是走了,你们就很可怜了。”不过双眼,仍然有些留恋的朝殿外看去。
“宝宝,你想走去哪里?”苏筱樱身着象征母仪天下的礼服缓缓踏入,明艳的颜色,衬托着她明雅秀美的脸庞,越发的仪态万千,只是眼中的温柔神色依旧未变,身份改了,她却仍然是从前的那个苏筱樱。
她唯一的心结,只有在面对着星华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娘亲啊,王爷爹爹和小娘亲失踪了,宝宝想去救他们,他们现在肯定遇上危险了。”轩辕宝宝从轩辕昊的怀里过渡至苏筱樱身上,“娘亲,我可以带着小月月出宫,去找他们吗?”
这个问题让苏筱樱犯了难,“你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孩子,比起当年悦悦七岁才去跟迟前辈学艺都还小了一岁,你能有什么本事去将你的王爷爹爹他们找回来?”
轩辕昊更是神色紧张的上前,一把搂住这生命中对他来说最重的两个人:“宝宝,你要是走了,爹和娘就会很可怜,你刚才都说过了啊。”
轩辕宝宝努力的探出小身子,使之能自由活动,不被轩辕昊拥得死紧,“可是小娘亲现在也很可怜,她们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苏筱樱二人费了很大一番周折,对他进行轮番轰炸,才说动了轩辕宝宝不要再提着出皇宫一事,他唯有抱着毫无精神的小月月,一人一狐默默的走向一边,抬头望天,坐着发呆。
屋外飘落的雪花,将整个世界,铺上一层厚厚的纯白。
套上厚厚的粉色裘衣,苏悦悦拖着越发圆润的身形,缓缓漫步在雪地里,留下她浅浅的脚印,乌黑的长发,只挽了个同心鬓,剩余的长发,软滑如绸缎一般散落在脑后,她纤然绝尘的身影,立在这冰天雪之中,显得格外惹眼,满眼的望去,却尽是心碎。
她淡淡的抬首,望着不远处一片天然形成的梅花林,独占枝头的那抹绝色,使人的心里,能感到丝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