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金戈 164 当娘的小小
南蛮新历仁欣二年四月十五，春寒慢慢消退，枝头的新翠吐露着芬芳。
晨曦还在弥漫，东方璇便一早召兵集合，准备出攻简城。
经过一夜的休息和小小补药调理，今天兵士士气还算高昂，听到女王亲自出战，士气更是一下子达到顶点。大有不破敌誓不归的豪情壮志。
然而，当小小登上战车正要发领出兵之际，万菲城传来消息，朵朵扬加兵讨伐宫倾宇，两军在离万菲城外三个城池的鲤城交战，对战多次，互有死伤，即始终僵持不下。
至后来东方睿见到朵朵扬几首将兵力倾城而出，便在万菲城外攻打万菲城，朵朵扬两面受敌情势不稳，急召独孤晔回去，否则，万菲城怕要不保。
东方璇眉梢一挑，对身边已经准备好的影说道：“你整合一下擎天骑，随时准备北上。留五千禁卫军守海城，其余的禁卫军与我们一起去简城。”
“王爷，只带几万禁卫军不足以抵挡铁甲军。还是让擎天骑同行吧。”
影有些吃惊东方璇的决定。
“却了便知了！按照我的决定来。”东方璇没有多说，而是拉过小小一起骑上绝影往简城而去。
“你觉得独孤晔会放弃南蛮直接回西番？”小小知道东方璇在想什么，也乖乖地跟他一起骑着绝影奔驰在昔日的战场之上。
“万菲城对独孤晔来说，是决定成败的一环。南蛮中心点他暂时还占据不了，东方的中心点他无法控制，毕竟他是东方叛将，暂时还不为所容，他的重心都放在万菲城，所以，他不能失去万菲城，万菲城一旦失去，他相当于失去根据地，而其这次动乱，正好是他夺取万菲城的最好时机，权衡之下，他必然会弃南蛮这鸡肋，回去夺取万菲城那快明珠之地。这次宫倾宇倒是大大帮了我们的忙。”绝影如风驰电掣般驰骋着，东方璇却说得很轻松。
“空城，不怕有诈？”小小总觉得独孤晔不会撤得如此甘心的。
“他自然不会走得那么干脆，不过究竟有什么诈，也得等我们去了才知道。”东方璇的手紧紧箍在小小的腰间，依旧一副无关紧经的模样。
“啊？那我们岂不是去冒险？”小小微微有点要冒冷汗的感觉。
东方璇突然轻轻一扬唇角，“怕吗？”
“不怕！”小小倒是很老实地说，她确实不怕，只是很摸不着头脑。
“大军入城必定会有很多东西照顾不到，既然独孤晔已经撤出，我们先行一步，正好可以看看城内情况。至于有何诈，我们小心一点便是。”东方璇淡淡说着，小小却听明白了，嘴角也不由得弯如亲月，如此细心，她倒是不曾想到。
果不其然，等他们到了简城城门口，城门虽然是紧闭的，但是城墙上却没有守卫。如果只留下一部份人守城，一样会被东方璇所破，平白浪费兵力而已，所以独孤晔选择了全军撤离。
小小和东方璇对视了一眼，双双借力飞上城墙，城墙依旧空荡荡，可城中却是一片狼藉，没有火烧城，但那时城中的财力物力能被搜刮的，却被搜刮得差不多了。城中百姓哭声震天，街道上甚至有三三俩俩的妇孺围着尸体不停哭泣着。
小小紧紧皱眉，竟觉得有满腔怒火，不愿相信独孤晔竟然会做得这么绝。滥杀无辜，烧杀抢掳？
东方璇也是轻轻皱眉，不过倒没有小小的愤慨：“没想到他最后还弄出这么一招拖延我的步伐。”
小小疑惑地望向东方璇。东方璇拉过她的手，两双双跃下城墙打开城门：“抢尽城中能供给百姓生活的钱财物力，一来，就算我们攻下简城也讨不到好，再者，要安抚简城的百姓，我们必须要供给他们生活物资，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也许这样，能拖援我们攻上万菲城支援宫倾宇的脚步。”
看到东方璇和小小一身盔甲，震中已经有些愤慨的百姓扑上来要打他们，但是不敢，只能口中念念叨叨的都是一些抱怨的话。
“我们百姓也不过想过个安静的日子也不行。你们何苦拖累我们。”
“你们打打钉杀杀是你们的事，为什么要拖上我的孩子。”
“我的家园，统统被你们毁了。”
“你们还我的孩子来，还我的家园来！”
…
咒骂声一阵又一阵，东方璇和小小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深沉地走在大街上。忽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蓦然窜入耳膜。小小猛地停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墙角一个少妇模样的抱着一个婴儿跪在一具士兵模样打扮的尸体旁，那少妇很平静地望着那具男尸，她怀中的婴儿却哭得撕心裂肺的。
小小走过去，那少妇却丝毫不动，任那婴儿如何哭也无动于衷，终于小小有些心疼地提醒：“小孩子哭得很厉害，是不是饿了？”
那少妇没有理会小小，小小却急了，那婴儿的啼哭声已经一抽一抽的，都有种要哭断气的感觉：“无论什么事，孩子总是无辜的。”小小边说边不自觉伸出手想抱过那孩子，她怕那孩子继续这么被那少妇抱着，迟早会哭死。
那少妇这会抬起眼，平静无波的眸子盯了小小半晌，又深深看了大哭的孩子几眼，竟真将孩子交给了小小。
小小注意力全在孩子身上，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直到耳边传来幽幽一句：“姑娘一看便是善心人士，烦请日后帮我照顾这孩子，落儿，娘对不起你。”话音刚落，小小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少女一头撞向墙头，霎时只见一股鲜血喷出，那少妇绽出一抹笑靥，慢慢爬向那具男尸，嘴里喃喃念叨着：“生不同衾死同穴，相公，我来陪你了！”
怀中的婴儿似乎有感应般越哭越大声，小小却震撼地看着那少妇血流满脸一脸幸福地倒在那死去的士兵旁边。
本在一旁安抚百姓的东方璇快速奔过来，看到这一幕也微微有些怔住。好烈的女子，竟然殉情了。
正在震撼间，四周却突然冒出十几个黑衣人，剑如雪，势如虹直攻击东方璇。东方璇将小小送到安全的地方便抽出剑迎击十几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虽然身手不凡，但东方璇更是略胜一筹，只是以多欺少，东方璇倒也一时脱不开身，只能硬碰硬。
小小一边哄着怀中的小婴儿，一边担心地望着东方璇那挥剑厮杀的身影。那些黑衣人招招凌厉，以置东方璇死地为目标，而东方璇下手也不仁慈，力求速战速决。
终于那些黑衣人转变了策略，有十三个人缠着东方璇，两个快速晃过银剑朝小小刺来。小小翦眸闪过一丝怒意，脚尖轻点，轻巧躲过攻击，然而怀中抱着婴儿也施展不开。
看到那些黑衣人目标竟然转向了小小，一股怒火燃烧了起来，他还道独孤晔不会伤害小小，没想到为了夺这天下，在没有退路的时候，还是会动小小的。这睦黑衣人是得了独孤晔的命令，若非到了最后关头，不得动小小。
东方璇一招鲤鱼跃龙门轻巧地躲过黑衣人的剑阵，剑快速收回来转了一百八十度从胸前挥出去，顿时面前三个应声倒地，得了空隙东方璇便赶赴小小身边，剑花如雪耀着日华直挑攻击小小的那两个黑衣人的心窝处，动作快而狠，丝毫不留情。
那些黑衣人显然也被东方璇的气势震慑住，但也更为愤怒，彼此之间对看了一眼，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东方璇凤眸如严霜染过，一个跃身脚底踏过黑衣人的剑身，剑快速袭向黑衣人的头顶，反应快的黑衣人闪过了，又有两个血水染过银剑。
剩下的黑衣人不依不饶紧紧咬住东方璇，时不时变换着剑阵，正打得火热之际，南蛮的禁卫军赶来了，东方璇便抽身出来将黑衣人交给禁卫军。
“末将救驾来迟，请王和将军恕罪！”禁卫军副将见到小小立马跪下请罪。在军中，禁卫军皆称呼小小为王，而称呼东方璇为大将军。
而擎天骑则称呼东方璇为王爷，称呼小小为王妃，虽然擎天骑曾经也是南蛮军，但自从被东方璇收服后，便一心死忠东方璇。
那些刚刚咒骂东方璇和小小的百姓此刻才发现，那个看似柔弱，却很坚定的绝丽女子，原来就是他们的女王！不由得心中有股戚戚然毕竟女王出征之前的那番豪言壮语，他们也是有耳闻的。
“起来吧！妥善安置城中百姓，该供给的一律不能少，需要多少奖金物力如实上报便是。”小小清清冷冷地说着，震中这副境况，她已经看不下去了，独孤晔这次做得过分了，幸好毒仙还有宝藏在，否则这一城的百姓该如何？而且，按照简城的情况来看，下一城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有，好好安葬他们。”小小说完指着那小婴儿的父母。
“是！”禁卫军副将战战兢兢地应诺着，便快速分配着任务。
而知道小小和东方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那些百姓才反应过来，他们一直都没跟女王行礼，女王一点怪罪也没有，而且下令帮他们重建家园。
军中，王帐外。
“璇，这孩子一直哭不停，怎么办啊？”小小有些无措地抱着孩子晃着，可这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哭得小小的心都揪疼了，不停地哄着，“宝宝乖，宝宝不哭。”
“应该，是饿了吧！”东方璇也一脸茫然地说着，他又没照顾过孩子民不懂。
“可是我刚刚已经喂过她一些羊奶了啊！”小小现在也是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这孩子都哭到声音沙哑了。除了刚刚喝奶的时候停了一会，接下去就一直的哭，难道是知道父母去世了，所以伤心？
“…”东方璇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小小那着急的模样，心里也急着。两个大人被一个小婴儿弄得失了方寸了。
“不管，你要哄得她不要哭了！”小小已经用尽办法了，突然把孩子塞到东方璇怀中，有些无赖地说道，但那清亮的眸子还是紧紧盯着那婴儿，写满了心疼。
“小小，我…”东方璇怪怪皱着眉，怒瞪着怀中小婴儿，凶巴巴地说，“不许哭！”
那小婴儿还真停歇了一下，顿时哭得更大声了。东方璇突然想起自己第一天遇到小小，她也是这般，他真有些无语问苍天了。
“你干嘛凶她！你本来就很吓人，这么一凶她不怕才怪！”小小愤怒地骂了一声东方璇又把小婴儿抢了过来在怀中哄着，看得东方璇很不是滋味。
“我吓人？她不听话又不关我的事。再哭就把她扔了！”东方璇此刻很不爽，为了这小鬼小小竟然嫌弃他！
不过这话刚说完就被小小狠狠瞪了一眼。
“你们这是干嘛啊？远远就听到婴儿啼哭声和你们吵架声。我们才几天没见，你们不至于都生出来了吧？”里面还颇有丝战火的味道，门口却响起一阵调侃的声音，伊悠儿那道褐黄的身影快步做了进来。
伊悠儿挑眉看了一看无措东方璇和小小，轻叹了一声便接过那孩子看了看，又深深叹息了一声：“你们争吵了这么久，竟然都不知道她这是尿湿了难受？这小女娃长得还不错！”说完利落地找了干净的布给小婴儿换上，又哄了一会，那小婴儿还真就不哭了。
小小如同看到救星般看着伊悠儿，“你会带小孩子啊？”
伊悠儿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将小婴儿放回小小的怀里，一边教着她一些注意事项，一边轻轻叹息：“我家被邪民毁掉之前，我小侄子都是我带的。”
“璇，我们收养她好不好？”小小突然想起什么满含期待地望着东方璇。
东方璇看到小小那期待的眼神，也不舍得拒绝，小小喜欢孩子，而且，如果他们不能生育，那养个孩子也好。虽然心里这么想，东方璇还是阴沉着脸瞪了那小婴儿一眼，“她要是不哭了可以。”也不能怪他，这孩子哭起来真是没完没了的。
“你要是把她吓哭了，我就跟着一起哭！”小小嗔瞪了东方璇一眼，昂着头威胁着，然而嘴角还是扬了起来。
东方璇顿时满脸黑线，他可不会忘记小小哭起来那是比这婴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璇，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好？我好像听到她娘叫她落儿。东方落儿？”小小用指尖逗着那小女婴，她竟然就咯咯笑了起来，笑得小小的心花也跟着怒放。
“兰落吧，东方兰落，随兰息。”东方璇想了一下说道。此话一出便也证明东方璇彻底承认落儿为他的女儿，正式认入东方。
“好，东方兰落，兰落，落儿。”小小笑着逗小兰落，心中竟翻涌出一股股的母性。兰落，她的女儿。
东方璇望着小小那满足的模样，心中淌过一股缓缓的悸动，嘴角也勾起幸福的弧度。
伊悠儿望着东方璇和小小那模样，一抹淡淡的失落染上眸底，然而，也只是瞬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失落什么。
南蛮新历仁欣二年四月二十二，东方璇和小小带领十万擎天骑赶赴鲤城与宫倾宇会合，伊悠儿随行，而将整个南蛮交给毒仙打理。
小小这招用得也妙，连东方璇都不得不赞叹。
一来，他们要亲赴战场，无暇顾及南蛮，南蛮之于毒仙有重要的地位，毒仙必然会竭尽全力好好打理。
二来，小小也算是完成了对毒仙的承诺，帮他夺下南蛮，虽然现在还是小小顶着南蛮王的称号。
三来，南蛮经过了几场大战，军资也好，国库也好，都告急，毒仙背后有个大宝藏，正好可以借用来填补了南蛮的空缺。
东方璇本来还没想全交给毒仙，毕竟这南蛮也有一半是他打回来的，就这么拱手相让自然不乐意，可小小却坚决如此做了，事后想想便明白了，现在的主要敌人是朵朵扬和独孤晔，至于毒仙，这个暂时放一边，先处理主要敌人。
再回到西番，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好像兜兜转转了一圈，终究要在这里解决。这一路回来，东方璇顺便把沿途属于东方的领土攻占了回来，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鲤城。
小小回到鲤城见到的第一眼便是那漫天的梨花树下，洁白的花瓣纷飞在四月末的澄碧的天空下，那洁白之中，站立着一袭银白，微风之中衣襟轻摆，那噙着笑的面容一如之前儒雅温和，如晨星的眸子闪烁的依旧是宠溺。
“哥哥…”小小见到此，不由得心中一酸，手中还抱着孩子便奔向了梨花雨中的那抹银白的身影。自从上次别后，竟一年不见了吧。
“小小…”宫倾宇嘴角始终勾着疼爱的弧度，只是眼神在接触到小小怀中的孩子时轻轻闪烁了一下，但依然隔着孩子抱住了小小。
“你这丫头，消瘦了不少。”拥抱过后，宫倾宇仔细端详着小小，额际的垂珠彰显着她的身份，也点缀着这张玉颜。身上不再是一片素白，而是缎白缀着龙凤底纹。这丫头，真是当上了南蛮的女王了。
“哥哥也瘦了。”小小也上上下下瞧着宫倾宇，心中又酸又甜的。
“这…”宫倾宇终于把视线从小小身上挪了下来，望着她怀中那睁大了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的小女娃。
“这是我在南蛮收养的小女娃，叫兰落。兰落叫舅舅！”小小介绍着兰落，一边还逗着她。
看着还略带孩子模样的小小哄着小孩，不由得笑意更深，依旧是他纯真善良的妹妹。不过心里却微微有种落下，如释重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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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金戈 165 大战前夕的温馨
南蛮新历仁欣二年四月十八，朵朵扬从鲤城北面，独孤晔从鲤城南面，双面夹击宫倾宇的东北郡军，为了不伤害鲤城的百姓，宫倾宇从鲤城西面退兵，直退至与天山连脉的齐罗山脚下的平原上。
齐罗山与天山都属于西番奇景之区，例如天山上常年飘雪，而齐罗山则是山脚下飘雪会从初冬一直飘到盛夏六月才会停歇。
斩草除根是朵朵扬和独孤晔一致认定的目标，所以宫倾宇退一步他们便攻一步，丝毫不放松。独孤晔能统御的有七十万大军，十万留在西南郡，四十万固守在西番各处，现已调了三十万上来，而二十万属于西番的兵力，常年驻守在万菲城。西番本也有七十万大军，其中朵朵扬握有四十万，包括二十万是听命于独孤晔的，其他的零零落落有二十万在外，还有十万原本由朵朵妖统御去讨伐宫倾宇，如今尽数落入宫倾宇手中。
而宫倾宇除了在东北郡的十万，收服了朵朵妖的十万，加上东方璇的十万，东方瑾从东方招揽的十万，总共有四十万大军。比起朵朵扬和独孤晔的七十万大军，实力相当悬殊。幸好还有暗宫常年招揽的上万势力稍微可以一用。
不过朵朵妖战死的消息一传来，凝花宫却乍然怒起，誓要灭了暗宫替她们宫主报仇。所以，凝花宫并入西番的势力，刚好与暗宫相制衡。
南蛮新历仁欣二年四月十九，没有给宫倾宇和东方璇半丝喘气的机会，西番大军双攻过来了，气势之凶猛大有一足踏平万丈原之势。
是日期，齐罗山下并无飘雪，可那白茫茫的一片却诉说了前几日的雪亮。宫倾宇与东方璇同时领兵迎战，一个从南面迎攻，一个从北面迎攻，犹如两翼猛然切断西番大军，冲散了那井然有序的大军，这一战，胜负未分，损失却不少。
小小，伊悠儿和苏缦儿越发忙了，又要照顾小兰落，又要医疗受伤的士兵，还要兼顾朵朵上邪和朵朵爱。虽然朵朵上邪亲手杀了她娘亲，可终究是她亲生父亲，保况此刻他中毒很深，昏迷不醒，什么恩怨也要活着才能去解决。
宫倾宇没有杀他，东方家的人没有杀他，也便因为他此刻生不如死，没必要杀他。侍奉在他床前的只有朵朵爱，其他的人，对他都不屑一顾。
而朵朵爱，此刻怀有五个月的身孕，挺着个大肚子还要帮忙照顾朵朵上邪和士兵。简直乱成一团。
望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兰息抱着小兰落坐在角落再一次的黑脸。为什么他们做的事情那么光荣他却要哄这个据说现在是他妹妹的小破孩？！他也想上战场啊！想着想着哀怨地瞪了一眼怀中的小兰落，小兰落没被吓到，反倒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大眼睛闪闪发光看着兰息。
“笑笑笑笑，再笑把你毒哑！”兰息很没质量地威胁着，但是看到小兰落笑了，嘴角也不自觉挂着笑，还一边逗弄着她，他是哥哥呢，终于有妹妹了可以欺负了！（很少有题外话的依依这会实在忍不能住想说一句：原来兰息这孩子，从小就阴暗来着。）
十九的天，没什么光芒的缺月在遥远的半空之中飘荡着，周围围绕着一颗颗的星星，在夜幕中闪烁着，诉尽无穷的秘密。
营账内围坐着一群人：东方璇，小小，东方瑾，无双，东方睿，朵朵爱，苏缦儿，伊悠儿，水离，宫倾宇，风清，云飘等暗宫高手，还有抱着小兰落依旧是在坐角落的兰息，他一直通，为什么现在还是他抱着兰落，还要坐在角落里。
分别许久重新又聚集一起，大家却没有叙旧的情绪，皆是一脸沉重，脸上是那不变的疲惫之色。
“在西番境内，我们粮草供给处于劣势，不宜打持久战。”宫倾宇幽幽说着，这战事拖下去于他们是万般的不利。
“璇，哥哥，二哥，风清，影，夜，明天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乱掉，我没说动，千万不能随便离开位置。”小小每说一个名字便在桌上的草图上用指尖一点，神色极为慎重。
“你自己要小心点，保住自己为重，知道吗？”宫顷宇摸摸小小的发顶，也是一脸的认真。
“恩，哥哥放心！”小小微微一笑，重重点了点了。
“那今晚大家先好好休息，明天可谓是背水一战了。”东方璇环顾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宫倾宇身上。从听到宫倾宇被朵朵妖逼得节节败退时起，他就知道那是宫倾宇的计谋，从根本上麻痹了朵朵扬，最后一举反攻，重重给了朵朵扬一个反击。其实他完全没必要等到现在，这似乎是在…等他！
七年了，他还是摸不透宫倾宇，这个男人，几年如一日的阴沉。
夜色逐渐深沉，营账中人潮散去，半寒半暖的风凌乱无序，正如此刻众人情绪。
将兰落还给了小小，无双牵着兰息的手缓缓走着，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惆怅。
“双儿…”一声低沉的叫唤打破了那一丝诡异的寂静，无双眼前突然多出一抹身影，竟微微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她竟然会丝毫没有察觉。
兰息在心中小小地将他娘亲鄙视了一下，魂游天外了，竟然连有人出现都感应不到，还是暗宫的一级杀手，以后他一定要多培养些人才。
快速稳定了情绪，无双抬眸望着眼前脉脉看着他的东方瑾，心跳却久久不能平复。
“息儿，你先去睡觉，我有话和你娘说。”东方瑾现在使唤兰息是越来越自然了，虽然大多兰息理不理他。
“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莫不是做环事？”兰息虽然嘴上说着，却轻轻放开了无双的手。
听到这话，东方瑾倒是高高挑了挑眉，朝兰息斜睨了一眼，“恩，是做小孩子不能知道的坏事，去睡觉！
“你！”无双微微皱眉，不悦地瞪了眼东方瑾，有他这么教小孩子么？不过随即还是转身对兰息说，“息儿先去睡觉，娘稍后就来。”
兰息也不多刁难东方瑾了，想想他也不容易，追了一年了，人还是没追到，是有点逊了，就当给他点同情分了。
待看到兰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东方瑾又向无双走进了一步，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个小小的空隙，清晰可闻彼此灼热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