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宫倾宇抱着小小,苦涩地闭上眼,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兄妹俩人在残阳下相拥着,互相慰藉着心中的那份凄然,那份心伤。
“不过值得庆幸,这些年你们兄妹竟都给聚到宫家去了。不至于让公主在外面受苦了。”德公公仰头对天长叹了一声,“如今公主的身份已经明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今后的路,宇太子小公主要多加小心。西番原本便是属于你们的。朵朵上邪如今被朵朵陌下毒昏迷不醒,西番的一切都掌在朵朵陌和萼妃手中,甚至连流丞相也疏远了南妃转而辅佐朵朵陌。朵朵陌现在有些得意忘形,筹备着要等级为帝。宇太子若是兵力足够,便可以正牌太子为号,以清君侧勤王为名,夺回西番。毕竟,宇太子是长子,是第一人王后所生,身份自然最为尊贵。”
宫倾宇摇摇头,眸光放向远方,脸色又恢复了淡漠,“不,时机还没到。这一切看似是朵朵陌策划的,看似他拥有了一切。实则不然,他只是在为人搭桥而已,他背后有一个强手在操控中,在虎视眈眈看着那王位。这人不先逼出来,便有可能变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这人既然能策划得这么精密,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他的最难对付之处是我们在明他在暗,而且,西番恐怕已经是一半多在他掌握之中了,唯今有能力和他硬碰硬的,只有独孤晔了。”
“所以哥哥不争,先夺下东北郡这个基地,至少建立一块稳据地。而东方璇舍弃了万菲城接手最为艰巨西南郡,不是跟独孤晔妥协,而是要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小小稍微听出了点苗头。刚开始不明白,这会听宫倾宇稍微一点,就理清了。
“恩,不过东方璇应该还有其他算计的。不然不值得他放弃万菲城,毕竟他奴隶军埋伏了那么多年,要赢了这战不是没有可能。既然他选择西南郡,肯定是有更好的想法。”宫倾宇嘴角轻轻一扬,对东方璇确实越来越欣赏了,那份心思,竟是让人都猜不得。
“那这么说来,独孤晔岂不是最傻?独孤晔的实力我见识过,不像是这么没有考量的人。”德公公听着宫倾宇和小小这么说,不禁也有些想不通。独孤晔不是有勇无谋之人,怎么会甘心被人算计?
“不,独孤晔不是傻。”宫倾宇脸上淡淡的笑痕渐渐掩去,转为一脸幽然。
在宫倾宇说出下半句之前,小小就先回答了,“他不是傻,而是太相信自己了。以他的兵力和谋略要对付朵朵陌和朵朵陌身后的高人,不一定会输,不,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他有信心会赢。”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小小却觉得自己很了解独孤晔,应该说独孤晔这种人性格容易抓住,但是要摸透却也难。
“你这丫头,什么事都看得这么清楚,这份心思倒是剔透。”宫倾宇温柔地摸着小小的头顶,有些讶异小小的敏锐。虽然他知道小小很聪慧,但是她鲜少接触到这些政事,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竟也能看的如此透彻,分析得如此在理。
“以前在崖底,婆婆不和师傅聊天,师傅就只能整天拉着我谈天说地。他说憋了九年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说说话,所以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才米油盐,活着兵法韬略,活着武林趣事,只要他懂得的东西,都会说与我听。师傅教于我的,岂止是医术,除了武功我实在是学不来,其他师傅于我,是倾囊相授。所以即使是身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我的成长并没有与世隔绝。”想到师傅和婆婆,小小心里又是一阵的难受。
“你说你师傅姓轩辕?你说秋婆婆是凝花宫的?”宫倾宇忽的想到什么,微微蹙眉问到。
“恩,师傅叫轩辕辰溪。秋婆婆是凝花宫的二宫主秋月浅。不过婆婆已经把二宫主之位传给我了。”小小突然想起来好久没佩戴陀罗令了。
“轩辕辰溪,秋月浅......”宫倾宇念叨着这两个名字,深思了半晌,也没说什么。见着日已西斜,便带着小小回去了。
德公公依旧回到了朵朵上邪的身边伺候着,这些年夜服侍习惯了,看透了朵朵上邪,也觉得他不过是个可怜之人。倒也罢了,如今他众叛亲离,晚景凄凉的。会守着他的,也就他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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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倾宇和小小回到暗宫,暮霭散去,夜幕笼罩。恰巧东方璇三兄弟刚议完事。东方瑾和东方睿脸色不好,但眼神已经不是怪责,而是有一丝仿似懊恼的痕迹。
东方璇一见到小小的眼睛红通通的模样便紧紧蹙起眉头,脸色瞬间黑掉,一片煞气快步走向小小。眼神如剑刷刷射向宫倾宇。
宫倾宇只是回他淡淡一个眼神。
“他欺负你?”东方璇低沉地问着小小,指肚轻柔摩挲着小小的眼角,带着一丝心疼。
小小看了一眼东方璇那略微紧张的表情,噗哧一声笑了,他明知道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欺负她,除却哥哥了,还这么问。
“还笑得出来?”东方璇有些无奈地看着小小开始慢慢恢复得俏皮模样,心里也软了下来,“去敷敷眼睛,不疼吗?”
“没事的。”小小有些自然地赖到东方璇怀里,这些天似乎都要被东方璇宠坏了。是啊,她还有这么多关心她的。
“宫主,一切准备妥当。”东方璇疼惜小小的当会,一抹蓝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对着宫倾宇说道。
“恩。”宫倾宇点点头,视线投注到了东方璇和小小身上,“明日要走了,今晚便是当给你们践行了。”说完迈步走了开去。
小小心里有些酸涩,她知道哥哥舍不得她,但是她不得不去,视线从宫倾宇离去的方向收回来,却猛然发现那抹蓝色的身影一直望着自己。
“飘姐姐!”
这张清冷的脸,艳蓝色的衣服,除了云飘还会有谁呢。除了岁月给她增添了些许成熟的韵味,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
“恩,看来还是很不错的。这边请吧,宫主设下宴给你们践行。”云飘虽然依旧是冷冷说着,语调却有比往日稍微柔了几许。

弹指金戈 116 离别夜
兰叶葳蕤,夜色如醉。宫倾宇坐在庭院的石桌上,望着清澈澄透的天空。几丝浮云掠过,月明星稀,投出一抹落寞的影子。
忽的,墙角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宫倾宇眼角轻轻一转,只见拱形门那出现一抹小身影,也是一身银白,带着一面比那脸大很多的面具。白净的小手提着一瓶酒,晃荡着朝宫倾宇走过来,嘴里还一边念叨着,“残睡觉来人又晚,难忘,便是无情也断肠。如此良辰美景,不如临风望月,一盏清酒两相醉。”说完将酒瓶放到石桌上。
宫倾宇斜睨了兰息一眼,悠悠说道:“你娘允许你喝酒了?”
“我又没心事,干嘛饮酒愁肠。这个可是为师父你准备,最好喝醉了,今晚就睡得着了。看看我多有孝心,师傅,你这生最明智的事情绝对是收了我这个徒弟。”兰息跳上石椅上也坐了下来,面对着宫倾宇,将酒推到宫倾宇面前。银色面具映着月光,泛着冷冷地光线,斜射在有些寂寥的庭院之中。
“东方兰息,你不觉得小孩子天真无邪点好吗?到底谁教的你!”宫倾宇摇摇头看着才五岁却一副小大人样的兰息,眸中也泛着一抹宠溺。
“唉,请叫我兰息,息儿或者兰息公子,把前面那两个字去掉。”兰息不屑地说着,倔强地抬高头,“再说了,难道我不天真无邪?我哪里不天真无邪了?师傅,我是你徒弟耶,你还问我谁教的我。只有名师才能出高徒啊。”
“我可曾教过你小小年纪便管这么多?”宫倾宇眼角略过那瓶酒,也许,醉一场也好,至少今晚能安眠。
“真是好心遭雷劈。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师傅,干嘛非要在一棵菩提树上吊死。我娘也不错啊,虽然有了个拖油瓶,不过这个拖油瓶好歹是你徒弟,你可以不用介意的。反正我不介意。”兰息颇自恋地说着,手时不时拖着那个大面具。那张小脸想必有些受不了了。
宫倾宇轻轻笑笑,深眸之中掠过一丝的玩味,“你这拖油瓶不打算回到油罐上去?小心被老鼠叼走了。刁难也刁难够了吧?适当就好,你知道你娘的心意的,这么多年来,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代表着她心里始终藏着一个人忘不掉,不然她又怎么会一次次以身犯险去救他。当年也不全算他的错,是你娘心甘情愿去救他的。其实,你娘不肯接受他不是因为怪他,而是在害怕,害怕再一次的受伤害,害怕他不是因为爱她而只是想尽责任,害怕他把你抢走,所以即使心里依旧爱得深,却宁愿选择远离。除了他,你娘不会再接受任何人,如果他真心对你娘了,你何不替你娘想想,其实她也需要个依靠,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坚强,她始终是一个女子,一个想要有人疼有人呵护的女子。”宫倾宇说着心里有些酸涩,心里藏着一个人,便住不进第二个人了,这种感情他最清楚了,不是吗?
“比他更好的人多了去了。”兰息有些赌气地说着,他知道师傅说得都对,可是娘亲这些年受的苦也不是假的,凭什么他挥挥手就可以把娘亲抛远了,再挥挥手娘亲就要回到他身边。
宫倾宇摇摇头,东方瑾如果还不懂得爱无双,那他是没资格拥有无双,“至少愿意挑起责任的男人,还不算太差。我说你大半夜的带个面具是要吓谁?你要么好歹找个差不多的面具,你拿我以前带过的面具不嫌大吗?也不怕累得慌。”宫倾宇看兰息一次又一次地弄着那个面具,显然是很痛苦的模样。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兰息再一次调整了面具,有些幽怨地说着,“据说我和某个人长得很像,我怕师傅你睹人思人,然后一时想不通就把我掐死了,可怜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绝子键的决定人物,就要从此英年早逝了。”
“你带上面具就不像了?”宫倾宇有些好笑,有些宠溺地敲了敲兰息的头,这兰息鬼点子向来很多,也不知道那小脑袋到底藏装着什么,和小时候的小小一般鬼灵精怪。
“至少你这样看不到就不会有太多的浮想啦。”兰息嘿嘿笑了两声,一个劲地夸自己聪明。
“摘下来吧,看你也累得慌,想掐死你早就掐死你了,不用等到今天。”宫倾宇终于拿过桌上的酒,打开瓶盖,任那浓郁的酒香飘散除了,在鼻尖缭绕。
兰息听言快速将那面具扔在石桌上,发出一阵硁硁锵锵的声响,一边不满地发着牢骚,“果真是很累,师傅,你脸怎么这么大。”
望着脱掉面具的兰息,宫倾宇眸中竟有似恍惚,轻轻闭上眸子,仰头深深饮了一口,一股灼热烧过喉咙,醉吧,不麻痹掉自己,心里的痛太深了。
看着宫倾宇这模样,兰息有些哀叹,更有些担忧。师傅从来都不会这么失态的,他是高贵淡漠的暗宫宫主,他是行事果断决绝的宫倾宇,可为了宫小小,竟然如此落寞,如此的纠结。果真红颜祸水。
宫倾宇默默喝着,一语不发。兰息也静静看着宫倾宇潇洒地灌着酒,也一语不发。就让师傅放纵一下,他知道师傅心里的苦,知道他心里背负太多的东西。为什么师傅喜欢的不是别人,不是一个可以为他分忧解愁的善解人意的女子,不是可以一辈子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女子,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妹妹,偏偏是喜欢别的男人的宫小小。
而另一座庭院里,依旧是明月当空,可庭院上是人影成双。小小将今日所发生的事细细将给了东方璇听。连东方璇也不觉得有些唏嘘,紧紧抱着小小。他很感激那个德公公,若非有他,此生他便无法遇到小小了。他无法想象没有小小的日子。
“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了,以后就不要太伤神了。过去的便过去了,记得以后的路,我一直在。”疼惜地,东方璇是疼惜地。在死胎中出生,差点被亲生父亲毒死,身世几经转折,被利用,被迷惑。
“死里逃生那么多次,看来我真是很福大命大。”小小双手圈住东方璇的腰,把自己深深埋在东方璇的怀里,这个怀抱真舒服,有一种暖暖的安全感和踏实。好似只要躲在这个怀里,便什么都不需要畏惧,不需要担心。
“以后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东方璇冷冷地脸庞蒙上一层淡淡的月华,俊美之中带着一层的朦胧,刚毅之中覆上了柔色,“小小,等我。等我事成之后,还你一个华丽的婚礼。我要再娶你一次,让整个天下都知道,你是我东方璇的妻子。”
小小听着东方璇的话,听着东方璇心跳的声音,樱唇展开,凝聚了一朵绝美的笑靥,如三月微风里轻轻绽放的樱花,“只要有你在就好,我不在意那么多的。”
“我在意,我要给你最好的。”东方璇轻轻抚摸着小小的脸庞,只要看到她,甚至想着她,心里便会有种想要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搬来哄她一张笑靥的冲动。
“在我心中,有你,什么便都是最好的了。”小小那清澈的眸子之中写满了坚定,只要她宫小小认定的事情,便是一辈子的坚持了。
“小小......”东方璇那线条清楚地唇瓣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有你这句话,便足矣。对于我来说也是,只要有你,什么也便都是最好的。”
“明天就要走了,我去看看哥哥。分别了那么久,才重逢没几天又要分开。我舍不得哥哥。”小小突然很想宫倾宇,哥哥似乎有很多的心事,别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是她和哥哥从小培养起来的默契不是杜撰的。
“恩,我陪你去。”东方璇此刻竟有些感叹宫倾宇。宫倾宇对小小的感情有多深他看得出来,什么结果都好,可偏偏是亲生妹妹,这对他来会所,无疑是如雷击。像他那种近乎完美的男人,怎么会容忍得了自己爱上亲妹妹,而他对小小的这份感情,又该怎么收。
“我自己去吧。就只剩一个晚上了,你还是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吧。”小小放下东方璇的手,眸色坚定。她不想让自己误了任何人什么事。
“那好,小心点。”东方璇习惯地看着小小走掉的背影,心里有种满满的幸福感。他相信这辈子,绝对能和小小长相厮守的。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了,才转身往王宫的方向而去,他要安排好一切,确保万无一失。
小小的住所也本来就住在宫倾宇的主院落之中,很快也便走到了宫倾宇房前。只见门前的石桌上,一大一小两抹银白相对而坐。宫倾宇闭着眼睛,拿着瓶酒猛灌着,酒水顺着唇角留下,滴湿了前襟一片,淡漠的表情有微微的悲伤之色。而旁边,酷似东方璇的兰息一脸无措地看着。这一幅画面,本该很美,可小小却觉得有些心酸。
早在小小靠近的时候宫倾宇和兰息就有察觉了,但是能进主院落的也不是一般的人,再加上宫倾宇此刻喝的有些多了,便不打愿意管,只想继续喝着,麻痹泛痛的心房。

弹指金戈 117 遇邪民
“哥哥,你在喝酒?怎么喝成这副模样?”小小走过去夺下宫倾宇手中的酒瓶,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宫倾宇那沾着酒液的嘴角。这样的宫倾宇她有些担心,有些陌生,心事重重的模样,带着哀伤。
宫倾宇睁开略微迷蒙的眸子望着小小,望进那清澈无痕的水眸里,嘴角轻轻浮出一抹淡淡的讽刺而无奈的笑容,喃喃自语着:“小小,怎么连醉了都还是你。”说完想夺回小小手中的酒瓶。
小小微微皱眉,什么叫做连醉了都还还是她?
“哥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小小带着薄薄的怒意将那酒又放远了,抓住了宫倾宇的双手,转过头用眼神疑惑地询问着兰息。
兰息耸耸肩,挑了挑细眉,一副很茫然的模样。他总不能说师傅是为了她买醉吧,“那个,你照顾师傅,我先下去了。”等会要是被发现他拿酒诱惑师傅,估计整个暗宫上下会想把她拆了的。还是先溜吧,师傅其实也应该没那么醉的吧,恩,应该没有的。其实他也是好心的,不是都说一醉解千愁的嘛。
“哥哥有心事?”小小在宫倾宇旁边坐了下来,看着有些醉态的宫倾宇,心里隐隐的有些闷,“以前我有心事都会说给哥哥听,无论什么事情,哥哥都会帮我做到。现在换我听哥哥的心事,帮哥哥分担。”
六年而已,她和哥哥就疏远了吗?
“心事?”宫倾宇轻轻扯了扯唇一笑,微微甩甩头,支身站了起来,脚步竟有些虚浮。醉没全醉,醒不全醒,这个时候最痛苦,“小小,给我些时间吧,我可以做到的。”我可以做到,只把你当妹妹的。
“哥哥?”小小也跟着站起来,整个人撑着有些摇晃的宫倾宇,“你到底说什么?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从小到大,很少见到哥哥这样,想必实在是遇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严重到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无法解决,严重到他有点自暴自弃了。这个从来就不是哥哥的风格,到底是什么事?
软软的身体在紧贴着自己,淡淡的馨香夹杂着浓郁的酒气在鼻尖萦绕着,宫倾宇醉了,醉的更严重了。醉到不由自主抓住那只纤瘦的手臂,紧紧揽住那曼妙的细腰肢,将小小箍在怀里。如星光点点的眸子望着那娇俏绝艳的脸庞,望着那如秋水明媚的翦眸,望着那如玉峰俏立山巅的鼻尖,望着那如熟透的樱桃水嫩的唇瓣。
宫倾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微启的朱唇,散着诱人的光泽,心底跳动的频率竟有些加快,有股冲动迅速冲向头顶,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手劲一收,将小小的身体更加贴合自己,俯身低头,迅速含住那水嫩的唇瓣,轻轻吸允着。那柔柔的触感让宫倾宇彻底醉了,不愿意醒来。
那温热的唇瓣压向自己的瞬间,小小惊愕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忘了所有的动作,哥哥在吻她?哥哥怎么会吻她?
舌头掠过柔软甜美的唇瓣,酒精的作用又涌上心头,宫倾宇直觉的想要更多,湿软的舌头想要进攻更深,小小却突然醒了过来,用力推着宫倾宇,被封住的醉无声地喊着哥哥,哥哥。
哥哥?宫倾宇似乎听到了小小紧张无助的大喊,蓦地抬起头,离开那唇瓣,松开禁锢小小的双手。
小小捂着唇瓣不可置信地站在一定的距离之外望着宫倾宇,两行泪水便落了下来。不为自己落,却是为了宫倾宇。她明白了,明白了“哥哥的怀抱也永远为你敞开,不管是因为我是哥哥,还是因为,我是宫倾宇”是什么意思了;明白了“怎么连醉了都还是你”是怎么回事了;明白了为何要在这里喝闷酒。难怪会烦到想自暴自弃了。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小小?我......”酒劲过了一点,宫倾宇清醒了一些,有丝慌乱,有些愧疚,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竟然侵犯小小?他一掌拍死自己的冲动都有了。都是那酒,果真酒后乱性,这酒,真是沾不得。宫倾宇掌风一袭,那瓶酒在空中炸开,只剩粉末夹杂着酒水在空中洒落,隔绝着两个人的视线。
小小擦干脸上的泪痕,缓缓走向宫倾宇,抬眸直勾勾望进宫倾宇的视线之中,表情已经恢复了淡定,“哥哥,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太过理所当然接受哥哥的疼爱与宠溺,而忘了去替哥哥考虑。可是哥哥知道吗?看到哥哥这样子,我的心会疼会痛,如果不是因为我,哥哥不会这么痛苦地。哥哥是我最亲的亲人,是我最爱的亲人。哥哥,我......”
“别说了。”宫倾宇揉了揉额际,伸手拍了拍小小的肩头,“别把所有的责任往身上揽。傻丫头。哥哥酒喝多而来,刚刚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夜深了,你明天还要上来,早点去休息吧。喝了酒吹了点风,头有些不舒服,我也去休息了。”说完转身走进了屋里,留下满庭风和一抹瘦弱的身影。
小小抚着心口,真的好疼。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纠缠着太多人的心事。
第二日,辰时一到,小小和东方璇便没有迟疑地踏上往西南郡的路。来了好多送行的,却独独不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小小的眼神有些黯淡了,昨晚的事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她怕哥哥,就此疏远了。
独孤晔派了他的亲信林副将和东方璇一起调动西南郡的十万大军,名为辅助,实则是监视东方璇,东方璇也不介意,只是拉着小小跨坐上马,准备扬鞭启程。
小小视线再往里面瞟着,期望临走前,还能见到那抹身影。其他人也都很疑惑,以宫倾宇对小小的疼爱,怎么可能送行都不来。
“小小。”东方璇看着小小这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昨晚的事小小都告诉他了。她把宫倾宇看得太重了,怎么可能一下子释怀。
“走吧。”小小淡淡一笑,笑得有些言不由衷。正要扬起马鞭,却见到那一抹银白遥遥站在门口。
小小笑靥一展,翻身下马走至宫倾宇面前,欣慰地叫着:“哥哥!”
宫倾宇也笑了,如往常一般,带着宠溺,带着温润,“傻丫头。对不起,哥哥昨晚喝多了。你是哥哥最亲的妹妹,是哥哥最爱的妹妹,永远都是。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东方璇欺负你,对不起你,告诉哥哥,哥哥永远是你的后盾。谁都不许欺负我的宝贝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