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明天换我来,穿多件衣裳,夜里凉。我走了。”苏缦儿也不推辞,毕竟她不懂医术,留下来也没用,还是休息一会,这几天爱爱都需要人照顾。
小小目送苏缦儿离开,暗暗笑了一会,只希望屋里的两人能苦尽甘来,小小伸张了个四肢,忙了一夜了,真有些疲惫了。
“不要…不要抛下我…不要…”多多爱在睡梦中死死地拉住东方睿的手,不停地在床上挣扎着,“妖孽哥哥,不要离开我…父王,父王…你不能这么做…”多多爱做着这六年来每天晚上都会出现的恶梦,像个溺水的人儿等不到人前来搭救,慢慢的无助的往无尽的黑暗深渊里坠入。
最苦的心,在梦的最深处,待到夜深人静时,每夜等你…等到钻心刺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手,那双眼,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然后惊醒。可此时,她不想醒,只想留在梦中,至少就算残忍,还有他在。折磨也幸福着。
“爱爱,我在这里,别动,别动,伤口会裂开的。”东方睿注意到伤口上的白布已经渐渐盛开了浅浅的淡粉色,马上按住朵朵爱的肩膀,制止她再乱动,轻柔地哄着,“爱爱,妖孽哥哥就在这里,就在这里,乖,听话,别动,乖…”
朵朵爱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气息也平稳多了,东方睿放开了她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都让她紧紧地握住,拉都拉不出来,索性就这样弯着身子,轻轻吻着朵朵爱的额头,眉心,想抚平那皱褶,“妖孽哥哥就在这里陪你,你醒来就可以看见,爱爱要快点醒来知道吗?”东方睿略哽咽了一下,心里越发的酸楚与疼痛,“给妖孽哥哥一个疼你的机会,你以后不再孤零零一个人,你还有我…爱爱,被让我抱憾终身,坚持下去… ”
“好,好冷,好冷…”朵朵爱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酒精带走热量后,长时间身体便缺乏正常热源,便会发冷,这时候最容易被忽视。
东方睿一直以来都是被人照顾的,根本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下子手忙脚乱,急急从木柜里搜来两张辈子给盖上,朵朵爱还是喊冷,嘴唇冷的直哆嗦,东方睿眼看小小还没有回来,不由解掉自己的外衣,合身躺在了朵朵爱的身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朵朵爱。反正他们已经行过大礼成亲了,虽然中间曲折颇多,但他也没休妻,这样也不算逾矩越礼了。病都病成这样了,还顾虑那么多做什么。东方睿紧紧抱着朵朵爱,怜惜地用脸摩挲着朵朵爱的脸。虽然比之六年前长大了些,可却也清瘦了好多。
月斜孤独,一袭流苏。
小小独自坐在屋外的石椅上,置身晚风中,任风撩起她的发丝,吹拂着她的思绪,望向天际,那勾残月曾哆嗦次拥着她哄她入眠,时过境迁,她现在已经和哥哥,东方璇爹爹都碰上面了。
小小看着残月,想起了师傅和婆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都出来许久了,要赶紧去天上采雪莲送给婆婆治病,好让他们早点出来,她都出来了,也好像师傅和婆婆也出来。南樱说一切都是婆婆的阴谋,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却是相信婆婆的。不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谁对谁错也都无所谓了,她不想去计较,因为无论真相如何,最终痛苦的只会是她。
“夜里风凉,坐在外面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小心着凉了。你这丫头,长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你稍微一吹风身子就受不了的。”小小还在思索着,一件披风打上了自己的肩膀,耳里传来了宫倾宇略带责备,满是宠溺的声音。
“哥哥!”小小抬头对宫倾宇依赖一笑,“我现在身子才没那么弱呢。哥哥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担心你,睡不着!”宫倾宇挨着小小身侧坐下,用身子挡住那源源吹过来的风,“要不要靠着哥哥先休息一会?虽然天快亮了,但有休息一下总是比较好的。”
小小摇摇头,“不用了哥哥,我能坚持得住的,这六年经过师傅的手调养,我的身子没那么虚弱了。”小小虽然是说着,身子却很习惯地窝进宫倾宇的怀中,在宫倾宇那温暖的怀抱里,细数着这六年的点点滴滴i,丝毫不隐瞒地全告诉了宫倾宇,如何逃离东方皇宫,东方璇如何以自己为饵救她,怎么掉下悬崖,怎么遇到轩辕晨睿和秋月浅,在那崖底的生活,找到出路,遇到独孤晔和爹爹…直说道那东方已经微微泛起了些许的光亮。
宫倾宇只是拥着小小静静听着,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依旧如月华清明,然后那幽深的眸子却几多变幻,最后变为怜惜,变为疼爱,紧紧缠绕着小小。
“这六年受了这么多的苦,是哥哥没保护好你。”宫倾宇心尖上犹如有一根根小细针扎着,隐隐生疼。
“小小不能总在哥哥的羽翼下,小小总要长大的吗!那哥哥呢,这六年,哥哥还好吗?”小小后仰抬眸,对上宫倾宇的视线,哥哥虽然一贯的温柔沉稳,但是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六年,我一直都在找你,没有一天放弃的。可是我翻遍了东方西番甚至南蛮,都找不到你的踪迹。不过,我始终相信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只要没找到就有一线希望。果然,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说我的消息绝对是福大命大的,不然怎会有这番际遇呢。”宫倾宇轻轻抚摸着小小的发丝,继续缓缓说道,“这些年我在西番广布势力眼线,逐步收了西番一些不满朵朵上邪的势力,有些事我母后的旧部下,兵力集中在东北郡。这六年我一直在策划着要找朵朵上邪报仇,但是苏皇后在西番王宫,我也不能轻举妄动。我知道东方璇他们也是有行动的,就等着时机了。苏皇后对你那么好,我知道你不愿意她受到伤害的。”
“时机成熟了吗?”小小想到朵朵上邪倒下去的那一幕,突然觉得他真的很悲哀,悲哀得可怜。一生都在设计自己的子女,最后也是栽在自己儿子的手里。除了爱爱,谁还真心待他了?
“还差一个人,有了这道东风,就万事俱备了。”宫倾宇嘴角轻扬,如黑墨的瞳眸闪烁着望向东南方向。
“独孤晔?”小小轻轻蹙眉,疑惑地望向宫倾宇。
宫倾宇轻扬了下眉梢,赞许地瞧着小小,“越发聪明了。是独孤晔。我们现在,除了独孤晔,没有人有兵力可以和西番抗衡,又能同时防的了南蛮。落炎也是在等,等着我们和西番鹬蚌相争,他们可以渔翁得利。”
“落炎?”小小脸上轻松倏忽变为凝重,他是和南樱私会的那个男人。
宫倾宇瞳眸耀着星点光芒,这道那个消息对小小来说打击太大了。他刚走到也有点接受不了,不过稍后他却很激动。看到小小脸上深深的落寞,宫倾宇不由得圈着小小的手加紧了,“落炎是南蛮现任的国君。原来只是南蛮的丞相,十四年前推翻旧朝自立为君。”
“哦!”小小只是虚应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南蛮的国君,这可真有些头疼。
“不喜欢就不要去想了,你永远都只是我的小小,其他的只要你不喜欢,就当它不存在,别委屈自己去想那么多,一切都有我在,知道吗?”宫倾宇不再说是哥哥的小小,而是我的小小。低头轻轻吻着小小的秀发,嘴角轻勾,眼眸轻掠过旁边的假山。看了那么久,偷听了那么久咳能忍住,看来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毛躁的小孩子了,这六年倒是真的把他磨练成了沉稳内敛。只是那又如何,小小,他是不会放手的。
“恩。”小小点点头浅浅一笑,“东方璇也这么说,哥哥,有你们真好。我又想爹爹了。”小小尽量让自己轻松起来,那是自己的身世,谁能真不在乎?不过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在假山后面的东方璇终于把牙关稍微松了一松,还好记得他。这个宫倾宇明显是故意的,虽然他这么偷听是有点…额,是有点不是很光明正大。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宫倾宇这男人,还是要小心为妙。他本来就是听到他提到收兵的事情稍微踌躇了下,后来也就不好意思出去了。以为他愿意在这里偷听啊?要不是此刻不能再小小面前失了形象,他才不会在这看着宫倾宇借着哥哥的名义吃小小的豆腐呢。他竟然还得寸进尺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东方璇已经快把手中的披风捏碎了,是在是忍受不了,正要走出去,只见那许久不见的风清走过来禀告,“宫主,无双那边有紧急情况回报。”
“好,我知道了!”宫倾宇对风清点点头,低头对小小说:“我先去看看,天亮就先去休息,暗宫那些大夫医术也都还可以,既然朵朵爱已经渡过危险了,剩下就交给他们好了,不要累倒了!”
“知道了,我会照顾自己的,哥哥去吧!”小小说完从宫倾宇的怀抱里直起身子来。哥哥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
“风清,这些年还好吗?”小小对风清眨眨眼,这个小时候一直在保护着她的人。
风清唇角轻轻动了动,幽黑的眸子微微荡起了笑意,“还好,你终于平安回来了。”再看到她,才是真的一颗心放回了肚里。
“这些年让你们担心了,飘姐姐还好吧?”小小知道云飘虽然对她很少和颜悦色,却是极为保护她的。突然觉得很是幸运,无论在哪里,总有人这般真心对她。
“恩,还好。她今天出任务去了,回来就会来看你了。我先随宫主下去了。”风清嘴角有稍微扯高了些,对于一个冷血的杀手,这样已经算是微笑的极致了。
小小点点头,目送着宫倾宇和风清消失在视线中,暗宫,好熟悉的一切。
“看什么看,人都走远了。”东方璇没好气地说着,一边不爽地解下小小身上宫倾宇送来的披风,换成自己带来的披风披上小小的身子。
小小莫名其妙地瞅着东方璇,“东方璇你干嘛?”
“那件披风不好看。”东方璇说着将那披风扔一旁去,看到他就想起宫倾宇,极度不爽。
小小低下头看着身上黑不溜秋的披风,伸手捡过那绣着梨花的鹅黄披风,半响抬头望了东方璇一眼,下了个结论,“你眼光不好。”
“你…”东方璇气得不会说话了,竟然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以后不许让宫倾宇抱你,不,除了我之外,不能让别的男人抱你,听到没有?”东方璇霸道地抱住小小,很严肃很严肃地说着。
“爹爹说我还在襁褓之中就喜欢让哥哥抱我呢。”小小顺势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东方璇身上,把自己的劳累全都释放在东方璇的怀里。东方璇的怀抱和哥哥的怀抱一样,都很温暖,很安全,似乎还有一种很贴心的感觉。
“那是你小时候没见过我,要是你当时见过我了,就会只想让我报了。小时候的就算了,反正现在不可以。”东方璇一想到宫倾宇总是近水楼台,整个人就恼火。
小小瞅了东方璇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恩,原来脸皮又厚了。”
东方璇看着小小可爱俏皮的动作,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脸凑到小小面前,快速在小小脸颊上偷了一个吻,然后很享受地快速抬起头,得意地说:“恩,经鉴定,你的脸皮还是很嫩,不厚!”
“东方璇,你…”小小瞪了东方璇一眼,要伸手打他却双手被他缠握住,只能不满地嘟着嘴。
“生气了?不然我委屈点让你亲回来?”东方璇看出来了小小并不是真的生气,不禁有些得寸进尺了。
小小瞪了东方璇一眼,突然想起那天婆婆起来煮饭,师傅也是这么无赖地偷亲了婆婆一下。师傅说,他喜欢婆婆才会亲她的。喜欢?小小心里泛起了一股股的怪异。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东方璇?”小小轻轻叫着。
“恩?”东方璇还沉浸在小小没有很反抗的兴奋情绪之中。没有愤怒,那就代表是喜欢咯。
“你喜欢我吗?”小小还是决定问出心里的疑问。师傅说,不懂就问,不问就永远不懂了。
“喜欢!”东方璇干脆地答道。他记得六年前他好像说过吧?难道这丫头把他六年前的告白给忘了?
“哦!”小小应了一声便安静了下来。
“哦什么,不还没说呢!”东方璇等了半天没听到小小说,不由得有丝焦急地催促着。
“说什么?”小小继续疑惑着。
“说你喜欢我啊!”东方璇白了小小一眼,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喜欢你吗?”小小还是疑惑,疑惑得很无辜、
“你说呢?”东方璇高高挑起眉梢,一副威胁的模样。
“不知道!”小小撇撇嘴,很诚实地说道。
“你说什么!!!!”
一声咆哮花开了晨霭,天际露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天,大亮了。

弹指金戈 103 阴谋,还是阴谋
天际微亮,几缕霞光冲破晨霭,点缀着蒙蒙的苍穹。
樱花宫中,一簇簇的樱花沾着晨露,在风中轻轻摇摆,花瓣纷飞在清晨的霞光中,白得诡异,红得诡异。
樱花光的正殿,一袭烟粉色罗裙,挽着众星捧月髻,端坐在主位上悠悠品着茶的南樱,看到甫踏进门的黑衣人,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那黑衣人看到南樱,也是轻轻一震。
“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母妃可等了你一个晚上了。你这一身黑衣墨裤的,上哪去了呢,不知道母妃会担心吗?”南樱放下茶杯,继续盈盈笑看着门口的人。
朵朵扬瞳眸闪过一丝凌厉,但随即也勾起唇角,露出唯唯诺诺的表情,“不知母妃这么快可以出冷月宫,倒是孩儿疏忽了。”
“我的儿啊,你要想夺这王位,没有母妃的帮忙,你觉得以你一人之力可以办到?”南樱好整以暇地望着朵朵扬,挺直了背的朵朵扬,倒也一派沉稳霸气。
“母妃何出此言呢?孩儿可不敢当!”朵朵扬眸底闪过一丝的阴冷,这南樱果然不能小觑。
“哈哈。不敢当?朵朵扬,我们都不用再装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放心,我绝对够了解你!装傻充愣,暗中一个一个除掉西番的王子。如今连朵朵上邪都瘫在床上了,剩下一个有勇无谋草包一个的朵朵陌,这份心用得可真够深的。”南樱也一直不敢确定,今日一见朵朵扬这副打扮,已经毋庸置疑了。她竟然养了这么一个隐患十五年,幸好,自己手中也有筹码,不然,今日怕是她也活不了了。
朵朵扬双手环胸靠在门柱上,眼角瞟着南樱,蓦然笑了起来,“母妃知道得可真清楚。那母妃应该知道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咯?”
“报仇?还是满足你的野心?”|南樱见惯了朵朵扬懦弱的神情,突然见到这霸气凛然的模样,倒有丝微微的惧怕。
“报仇?那你还敢出现。现在一手都在我掌握之中,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你认为我还会留着你?”朵朵扬阴冷一笑,视线如炬如冰,直勾勾盯着南樱,这个杀了他一家,连尸首都不留下的恶毒女人。
“哈哈,朵朵扬,别这么看着我。好歹我也把你抚养长大了。生恩不如养恩大呢!你不会杀我的,不然她要是知道了,可是会伤心欲绝,也许还想杀了你报仇呢!将心比心,你这些年有多期望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也合该知道她心里有多痛。你为她牺牲了这么多,在最后关头闹僵了,不得不偿失了?”南樱此刻是越发的有恃无恐。
朵朵扬也暗暗在心里讽刺自己,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冢。他竟然让自己陷在情里面而心软了。他知道该折磨她们母女来报仇,可每次见到她,却只想好好疼她,却见不得她受意思伤害。那个傻丫头,即使看不起他,却还处处护着他,舍身救他。他这一生最缺少的便是爱和温暖,偏偏她都给了他,叫他如何下得了收,放得下心。
“连她你也要利用吗?”朵朵扬冷冷地开口。
南樱转头望向窗外,美眸之中润和着点点滴滴的慈爱,“那是我女儿,你应该很清楚我这十五年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争夺这后宫的位子,而只是为了要保护她。毕竟她可不是朵朵上邪的血脉,留在宫中太危险了。”
“所以就算真被发现,死了是我就无所谓了。”朵朵扬自嘲一笑,“你真厉害,可以利用所有人来保护她,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当她知道所有事情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滋味?爱你,还是恨你?”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迫不得已。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好,最后还是得靠着她我才能保命,不是吗?”南樱心里顿时有些酸楚了。怀着落炎的孩子被落炎逼着给朵朵上邪当妃子暗中帮他夺得南蛮的地位,然后等到孩子出生了,落炎除了书信安慰却没有半点实际行动。她等,等着他实现承诺来接她回去一家团聚。可等了十五年,等到她心都死了他才出现。这十五年她也明白了,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所有的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所以今晚,她向朵朵上邪高密了,落炎是插翅也飞不出这个王宫的,朵朵上邪如今也中了毒,哈哈,报应,这一切都是这些负心男人的报应。
“自己的孩子是宝,别人家的孩子是死不了的。为了保护她,你灭了我整个族,毁了我整个村,甚至连尸首都毁灭掉。这是你所谓的父母心?为了保护她,暗中清除一切势力,把流丞相一手提拔上来,就是为了让他身份显赫,好让他的女儿也身份显赫,然后纳为儿媳妇,那你的女儿就又回到你身边。为了保护她,让宫小小当替死鬼,就连落炎也认为宫小小才是他女儿,那这世人还有谁会怀疑到她身上。这一套安排得是很巧妙,可终有棋差一招的时候。我既然能查得出来你想这个墙还是不透风的吗?他们怎么就没想过,御笔流朱砂的血芙蓉既然刻在我身上了,自然就不会再可在你女儿身上。宫小小这替死鬼也当得真冤枉。”朵朵扬望着越来越亮的天际,一字一字缓缓说着,音色凉如水,“你既然要保护你女儿,又怎么会画一个众人皆知是忌讳的血芙蓉呢,要画也画你南妃最喜欢的樱花。”
南樱脸色蓦然一冷,“你碰过她?”
“怎么?你不是铁定了心要让我娶她?还怕我碰过她?”朵朵扬讽刺笑着,“只要我不说,她就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真相,此刻杀了你,对我而言,更有利!”朵朵扬说着便直起身,眼角凌厉射向南樱。
南樱被朵朵扬那眼神有些慑住了,心里微微一悸,但多年来的磨练却让她强撑着意志,“我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后路。还有,朵朵扬,你现在可不是西番的八王子,虽然为了维护王宫的尊严,你的身份没有对外宣布,但是该知道的大臣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如果没有我的势力支持,你想登上那地位,可没那么容易。我今天既然敢出现,自然是有百万分的把握。是要与我合作还是要杀了我,你可要掂量清楚了。”
“这些年我都是自己打拼下来的,不差这么一步,而且,你的势力,我自然有办法收到我手中,不然我这么委屈当了你十五年的儿子不是亏了?你,我是杀定的。不然,我整族人的血,就白流了!”朵朵扬说着从袖口滑出一柄短剑,一步一步超南樱走过去。
“朵朵扬,你真不怕上了她的心?”南樱望着那把耀着光芒的锋利短剑,剑刃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就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你这种母亲,不要也罢。就让她永远只是我那不知世事的流苏。”朵朵扬说完,剑横在胸前,一运劲正欲往前刺杀,却听得一句饱含凄凉和哀伤的话语。
“所以,由始至终,我都只能当傻子是吗?”
“苏儿!”
“苏儿!”
朵朵扬和南樱同时惊呼出口,她来多久了?朵朵扬也算是高手,他既然一直都没发现有人靠近,那只能说流苏一直在那里,也就是说,她把一切都听了去了。
流苏满含哀戚的眸子看了看南樱,“你在骗我?”说着又转头望着朵朵扬,盈盈的水眸不断落下珍珠,“你也在骗我?什么懦弱,不过是在戏耍我的同情心而已。所以,从头到尾,我也不过是你们的棋子,一个掏心掏肺的棋子。”流苏痛苦地闭上眼,她听说昨晚皇宫出了大事,一直担心不安,所以天还没亮就进宫想看看朵朵扬和南樱有没有怎样,谁知会听到这一幕。她一直问她爹为什么身上要画樱花,她爹只是说这样好看。原来,这只是一种标志而已。为了她,为了这个樱花标记,牺牲了多少人。看到朵朵扬的这一身装束,她已经可以肯定那天出手救她的人是他了。
可恶的是,所有的一切,只有她一人是被蒙在鼓里的。
“苏儿,不是的。娘也是迫不得已。”南樱看到流苏那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的揪疼。这个时候让她知道这些真相,对她无疑是个打击。
“娘?呵呵。”流苏讽刺地笑了声,她多么渴望的一个字,可笑的是竟是在这种时候知道,“你连上次在九龙殿认宫小小而要撞柱自杀,也是装的吗?”
“我…”南樱竟也说不出话了,是的,她是看出了朵朵上邪对宫小小的不一样,利用宫小小的善良而演的苦肉计。只要宫小小求情,朵朵上邪绝对会放过她。她也只是在冒险,“苏儿,你可以怪娘,恨娘,但是为了保住你,我必须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