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不知道她的存在,一切的问题仍在寒冰之下,若是现在占有了她,那么他会不会像小舅舅一样…也对不起她。
冲了个冷水澡,欲望总算是纾解了一些,穿着浴衣,走到床边看郁葱葱纯净的睡颜,他心中陡然有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那感觉延伸至四肢百骸,竟缓缓的坐在了地板上,身子靠在床边,单手轻揉她柔软的发丝,毛柔柔的,像是个小猫,安静乖巧。
若是…她给他生个女儿,也像她一样单纯善良,蠕蠕的声音叫声“爸爸”——那将会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静谧的夜,马尔代夫海面柔和的风吹进,程远陪着心爱的女孩熟睡…
郁葱葱手机忽然响起,程远瞬间抓起电话,生怕吵醒了她睡觉。那屏幕上明晃晃的两个字——“哥哥”。
“你好。”程远说。
对面明显狠狠一顿,良久,齐歌压抑着什么情绪似的,说:“我找郁葱葱。”
“她刚刚睡下。”
齐歌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你对她做了什么?”
程远换了个手拿手机,身子又向床边靠了靠,伸直一条腿,慵懒的靠着,随着,声音也变得轻松,“齐歌,等到我对她做了什么的时候,你就不可能在深夜给她打电话,你在她电话簿里的名字也将不再会是哥哥。”
齐歌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想跟我公平竞争么?”
程远笑了,“竞争?”顿了顿,“你还没有资格。”
“你就这么自信?”
“不是么?但凡郁葱葱有一点心思在你身上,你还配称得上‘对手’,可现在,她对你什么心思,你不会看不懂。”
齐歌必须承认,他生气了,从未有人能让他动怒,如今,程远做到了。但齐歌仍是齐歌,还是那个传奇,用了不久便镇定了下来,冷笑一声回到,“你对郁葱葱有多了解?对我们的过去有多了解?”
一瞬间,程远的眉眼便冷了下来,不复刚才的信心满满。他的确不了解,的确不清楚,那些没有他参与的她的青春岁月,她都经历过什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郁葱葱只觉得头疼、欲裂!哼哼哈哈的起了床——“啊!!!”惊叫出声。
程远一愣,手里端着粥,迈出的步子顿了顿,说:“怎么了?”
郁葱葱掀开被子看自己身上——“啊!!!啊!!!啊!!!”更加凄厉。
程远无奈的笑了,放下粥碗,坐到她床边,“身子有酸痛的感觉么?动动看。”
郁葱葱于是在被子里扭了两扭,可怜兮兮的说:“木有…”
程远笑着摸摸她的头,“所以,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我房间水龙头坏了,借你的洗了个澡。”后半句自然是假的。
“哦。”郁葱葱…怎么会有种失落感啊啊啊!真是不检点><
吃过早饭,郁葱葱问程远,“经理,今天还有什么活动啊?其实…我们还没有见那个项目经理呢。”
这话真把程远问住了,哪里有什么项目经理。
“我昨晚已经跟他谈好了,就在你喝醉了的时候。”
郁葱葱一愣,“谈…好了?”
程远便故作严肃,“身为我的秘书,竟然在重要的场合醉酒,这么重要的合同都是我一个人签下的,郁葱葱小姐,你是不是该…”
“我错了…”郁葱葱原还不太相信程远的话,但他眼下这个态度,不能不信了,“经理,你…罚我吧。”
程远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回公司再说吧,先吃早饭。”
还没吃完饭,门铃便响了,程远和郁葱葱很默契的想到了郭晓彤,估计是来诉苦的,说她家小峰哥哥是怎么用力的,却没想到——
“学长?!”郁葱葱惊讶的看着门外的齐歌,果然还是那么风神俊逸。
齐歌看着郁葱葱,还是那张嫩白的小脸,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他说:“公司组织马尔代夫旅游,我查了几家店,知道你住在这里。”
“齐先生,又见面了。”程远倚在郁葱葱房门边,慵懒的对齐歌打招呼。
他温柔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无以复加。“程先生,早。”
程远礼貌的轻点一下头,“早。”转身又对郁葱葱说,“把早饭都吃了,一会儿来接你。”
郁葱葱看着程远离开,进了隔壁的房间,这才把齐歌拉进自己的屋子,兴奋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可以一起来呀。”
齐歌宠溺的捏捏她的脸蛋,眼角扫到他们吃过的早饭,“不爱吃鸡蛋吧?”
郁葱葱也看了眼早饭,怯怯的耸耸肩,小声说:“是啊,最讨厌吃鸡蛋了,可经理一定让我吃。”
齐歌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吃蛋糕去?”
郁葱葱兴奋的叫,“你给我带来的么?是不是我们学校旁边那家店的?”
“嗯,蛋糕店阿姨还说让我带你去吃呢。”阿姨说的是,小伙子给女朋友买的吧?那时齐歌提着蛋糕,脸上是挡不住的喜悦,他点了头。
在齐歌房间吃了蛋糕,喝了速溶的奶茶——郁葱葱就喜欢这种不健康——又帮他整理的行李,这才想起经理说一会儿找她。
“你们的项目还没有谈完?”
一说到这个,郁葱葱就有些郁闷,“谈完了…”我都没参与…
“那陪我转转吧,我第一次来,宝宝给我做个导游?”
郁葱葱最喜欢有人夸她,这种做导游的工作明显就是认可她的能力,但还是假装谦虚了一下,“我也来了没几天呀…”
齐歌抓过郁葱葱的手,“走吧,随便散散步。”
她还是偷偷给经理发了个短信:经理,我配学长散散步,今天就不回去了,你们玩得愉快呦~
程远看着手机短信,一个人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房间,找到酒店经理打开了郁葱葱的房间门,看到一颗嫩白的鸡蛋只咬了一小口,被可怜的扔在那里,旁边有一碗同样只喝了一点点的粥。
今早,程远起来得早,想到郁葱葱昨晚醉酒,便借了酒店厨房,亲自熬了粥,煮了鸡蛋。他不会做什么,只有这个还能拿得出手。
他嘱咐她要吃掉,她点头了。
现在房间空荡荡的,她陪着另一个男人去散步。
郁葱葱真的陪着齐歌走了好多地方,黄昏的时候,两个人都累了,便在白色细沙滩上坐下,四周空旷无人,齐歌说:“今天的日落一定很美。”
郁葱葱有些有气无力,“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很美。”
齐歌将郁葱葱的头拨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累了就睡一会儿。”
郁葱葱便闭上了眼睛,梦里,总经理在对她说,葱葱,把早餐吃掉。我便难过的想,经理第一次为自己准备早餐,她却没有吃…一天没有见到他了,很想他。他玩得好么?有没有也像她想他一样想她…
挣开眼睛的时候,漫天的红霞,整个海面都成了绚烂的红色,那种壮阔的、波澜的美,惊心动魄。远处海鸟在飞,一叶障目,似乎成了那浑圆落日里的一个斑点,整个天地一下子静止,唯有那红日。
“经理!好美的日落!太美了…”郁葱葱激动的抓住身边人的手臂,语无伦次的说着。
齐歌温暖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嘴边。
那落日不能直视,齐歌却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看到眼眶热热涨涨的,他回身抱住了郁葱葱,将头深埋在她的肩膀内,沙哑着嗓子说:“宝宝…”说些什么呢?说我晚了,若是早些回来,是不是便不是这个结局,若是那时便说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如今就不会失去她…齐歌从未后悔过什么事情,只有他的宝宝,或许,会是他一生的遗憾。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郁葱葱敏感的察觉到学长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便主动请缨要把他送回去,齐歌笑说:“哪有让一个小姑娘送我的道理?”
郁葱葱绞着手指说:“那学长,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感觉…不太高兴…”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所以我赶快把你送回去,我就能休息了。”
“真的么…”
“真的。”
他们并肩而走,到了酒店门口,齐歌便没有再上去,郁葱葱叮嘱他一定要玩得开心便一个人进去了。
二楼有一个旋转酒吧,程远端着一杯红酒,就站在那窗边,看着郁葱葱对他笑,看着郁葱葱对他千叮万嘱。他明明很有自信的不是么?他明明知道郁葱葱非自己不可的不是么?为什么现在还会这么难受?
回房的必经之路是这个酒吧,郁葱葱真的只是无意中一撇,便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他站在窗边,手执酒杯,背影看起来…那么落寞,她甚至读懂了他周身那一层淡淡的哀伤。
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世界吧?她不该进去。他并不喜欢她,她便没有权利参与他的人生,可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就这么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郁葱葱的气息,程远闻得出来。
酒吧快打烊了,很安静,郁葱葱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安静,“经理,我…回来了。”
“嗯。”
他连回头都没有,郁葱葱陡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哦。”默默地转身。这样压抑的气氛,她再也承受不住了。
“郁葱葱。”程远叫。
郁葱葱背对着他停下了脚步。
程远猛地喝下酒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大力蛮横的转过郁葱葱的身子,扣住她的脑袋,双唇压下——
那丝丝猩红的液体,顺着郁葱葱的脸颊滑下。
马尔代夫5
将半杯红酒喂入她的口中,程远灵活的舌随之探入,就像昨晚一样,甜丝丝的少女气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他控制不住自己,碰到了她,他就有着一切的控制不住。
此刻的郁葱葱,心中没有疑问,没有不解,只有破碎一般的疼痛,一整颗心都在猛烈的律动,像是要失去什么一般,疼得无以复加。
她伸手勾住程远的脖子,踮起脚尖,更加深入的配合他。
总经理一定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从未见他喝过酒,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若是她能安慰,便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况且,初吻也早就给了他——在医院。
程远猛地转身,将郁葱葱压在了自己庞大的身子和墙面之间,狠狠的抵着她,缠绵缱绻。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空虚,仿佛只有将郁葱葱揉碎嵌进自己的身体才能舒缓这种空虚。狠狠的吻她,用她的身子摩擦自己…
直到——他尝到一丝咸味。
“为什么哭?”程远低着头问她。
郁葱葱的眼泪止不住,便也不止了,她将头埋在他怀里,低声说:“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失恋了,我喜欢的女人…”
“经理!”郁葱葱猛然推开程远,惊声尖叫,“我累了,我回房了。”她不想听,一个字也不想听!
这一夜,她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乱糟糟,没有任何头绪,说不上难过,更说不上悲伤。她只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嗓子有些刺痛,干干的,想喝水,却没有力气下床。
迷迷糊糊中,她总算觉悟,经理是真的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她。
之后,她便没有了只觉。
第二天,她是醒在程远的怀里,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程远焦急的神情。他说:“醒了?你在发烧。”
郁葱葱勉强挣扎着起来,刚要开口,程远便说:“齐歌早上找过你,我说你病了。”
郁葱葱点点头,“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程远轻叹一口气,起身离开卧房,到厨房拿了餐盘,里面有各式丰盛的早餐,他说:“今天没有鸡蛋和白粥。”
一下子,郁葱葱忽然无比自责,她开始紧张,不知所措。昨天,她伤害了经理么…“经理,我…”
程远浅笑,“快吃吧,挑喜欢的。”
郁葱葱拿了一个面包,刚刚咬下去,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经理…你喜欢的女孩她…很漂亮么?”
程远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并有越来越盛的趋势。
他摸摸她的头,说:“她很漂亮,也很可爱,所以有很多男人都觊觎她。”
郁葱葱紧紧抓着被角,低头小声说:“你吃醋了,所以昨晚才…”
“嗯,我吃醋了。”
郁葱葱挺直的背忽然弯了下去,时间静止,她在想,接下来她应该做什么,然后,像是自暴自弃一般的,豁出去了——她说:“经理,其实我…”
“葱葱,快吃早餐。”程远将牛奶送到郁葱葱嘴边。
他不能让她说出来,他舍不得,现在也不是时候。
表白神马的最不能被打断了,一旦被打断,就什么勇气都没有了。她有气无力的接过牛奶,浅浅的喝了一口。心说,然后呢?她该怎么办…
程远没有出去玩,陪了郁葱葱整整一天,到傍晚的时候,烧总算退了。两人坐在餐桌吃晚餐,郁葱葱坐立不安,程远看出端倪,便问,“葱葱,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
深吸一口气,“经理,你跟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程远一愣,但马上便明白了郁葱葱的小心思,这个小丫头放不开,心中仍在郁结,“我跟她…是在马路上认识的。我坐在车里,她坐在自行车上,那天她穿着白裙子,纯洁得像个天使。”
郁葱葱心里的醋瓶子一下子翻个彻底。她以为她会是个妖艳的女人,那样她就能说,没什么大不了呀,她妖艳我清纯,都有优点,她以为她会是个自私狭隘的女人,那样她就能说,也不过就这样嘛,起码我很善良。她以为经理对她只是喜欢,谁知到…他用天使形容她。于是她知道,他爱她。
“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呀…”郁葱葱喝着牛奶,强作淡定,眼神故作飘忽,心思却无比集中。
“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我要保护她。”
郁葱葱有些惊讶于这个回答,“为什么?她怎么了?”
程远回视郁葱葱,认认真真的对她说:“我的家人不喜欢她。葱葱,如果是你,你会陪着你爱的男人冲破一切难关么?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反对你们。”
郁葱葱顿了顿,然后,坚定的点了头。她想,若是经理爱她,她可以抛弃全世界,只为了回报这一份爱。
程远终于笑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好姑娘。若是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郁葱葱答。心中却不希望见到那个女人,她怕她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善良,比自己更爱经理。又很想见,想见见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经理又为什么会喜欢…
在马尔代夫的最后一个下午,郁葱葱是跟齐歌一起度过的,她心里觉得委屈,很想找个人倾诉。夏夏不在,就只能找学长。
她手里捏着啤酒瓶,带着哭腔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是个很好看很善良的姑娘,是个天使…呜呜呜,学长,我怎么办呀,要不要说出来,还是…辞职…”辞职,说到这个词,郁葱葱心里便一阵钝痛,辞职就意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经理了,从此萧郎是路人,她的生命中再也没有他的气味了。
齐歌抱着郁葱葱,极目远视,那一片碧绿清澈的水域,波光粼粼…
程远终于还是迎来了齐歌下的战书,那是登机前两个小时,在闸口,他说:“我一定不会放手。一个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男人,不配照顾她。”
程远说:“你呢,你又何时将喜欢说出口?”
齐歌沉默,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她现在一颗心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他怎么忍心用一句喜欢扰乱她,让她深陷抉择的痛苦中?
程远说:“你不说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是为了保护她,而我不说自然也有我的理由,也请你相信,我同样是在保护她。”
最后,齐歌撂下一句话,听起来,颇显无奈,“这一切的抉择权都在她的手中。”苦笑一下,“祝我们幸运吧。”
离开马尔代夫,像是离开了一段记忆,坐在寝室的床上,郁葱葱回想那一段记忆,仍有极不真实的感觉,经理说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江夏说:“妞儿,咋了?怎么感觉失恋一样?”
郁葱葱没哭,没闹,安安静静地点点头,“夏夏,我失恋了,我喜欢的男人有他喜欢的姑娘了,我没戏,我自作多情了,他不喜欢我,一点也不。”
江夏心中有了谱,这个人说的大约就是那位总经理。
回来之后,郁葱葱便休了假,要准备毕业事宜,程远特批了假。江夏给郁葱葱做了心理辅导,好说歹说总算让小妞儿暂时露出了笑容。但到了毕业典礼的前一夜,郁葱葱忽然又不淡定了起来,拿着手机在屋子里乱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郁葱葱!你发什么神经!赶紧睡觉!”江夏吼她。
郁葱葱怯怯的说:“夏夏…我想让总经理来参加…”
“你疯了是不是?他是什么人?你上司,而已!凭什么来参加你毕业典礼?”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想见他,毕业典礼,她的爸爸妈妈和弟弟都不能来参加,这个人生的转折处,她想有一个亲人陪在自己的身边,而这时,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总经理,她多想穿着学士服带着学士帽站在帅气的总经理身边,甜甜的拍一张照,那会是一生的珍藏。
发短信?不好,显得不正式。打电话吧,她战战兢兢的拨过去——嘟、嘟、嘟——
“喂?”
“经、经理…”
“我…明天是我毕业典礼啊,你…没事了!”
嘟、嘟、嘟——
程远握着电话,忽然想起李助理下午对他说的话,“经理,明天郁小姐毕业典礼,后天就能来上班了。”
这些日子忙昏了,竟连那丫头的大日子都忘了。
她还是没勇气说,凭什么呢,以什么样的借口让经理来参加毕业典礼呢?这不是太暧昧了么。
终于,她穿上了梦寐以求的学士装,拿到了中文系学士毕业证,那天,她站在高台上,强迫自己开心的笑,江夏将这并没算美丽的笑容记录了下来,心里隐隐疼着,这个丫头,是动了真情。
校长讲话,学生代表讲话…没想到,还有毕业的学长来讲话,更没想到,那个人是齐歌。他站在台上,台下阵阵轰动,许多大四的女生为了曾经的梦而尖叫。那时候,有多少女生默默地站在男生宿舍门口,只为了见齐歌一面。
“…这是最好的年华,也是最坏的年华,我们都没了青春,却更加成熟。昔日的恋人可能分开,朋友可能不再见,但我们都毕业了,都收获了最未知的未来。同学们,希望你们所有都有一个辉煌的前程,祝愿母校,祝愿大家。”
这还是那个风云全校的齐歌,褪去了青涩,有了男人的味道,高高的站立着,是所有男生的奋斗目标,是所有女生的梦寐以求,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
郁葱葱看着手腕上的表,2点,毕业典礼准时结束,他没来…
病房在哪里?
齐歌在台上侃侃而谈,郁葱葱在下面看着腕表问自己,我算什么,凭什么指望总经理会记得今天的日子,又凭什么指望他能来。
摘下礼帽,静悄悄的离开礼堂。
这个时节,是个好时节。整座校园馥郁芳香,各种美丽的花儿争奇斗艳,大团大团的火红,或者一簇一簇的纯白。他们都有自己的季节,都有自己盛开的日子。
大梧桐下已经没有了情侣或者朋友在拍照,他们都在礼堂听齐歌的演讲,眼下,这校园又有些冷清,走过教师,还能看到老师在讲课,或者同学在自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每片土地都孕育生机。
这春夏交接的美景,生机勃勃。
可她为什么忽然觉得内心无比荒凉,从未感受过的——荒草连天。
很想妈妈,在这个重要的日子,她该给妈妈打一个电话的。
“喂,葱宝?”
“妈妈…”郁葱葱眼泪一下子就下来,却还是强忍住心里的酸涩。
“宝贝在开毕业典礼吧?怎么能打电话?”妈妈的声音依然那么温柔。
“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在电话那边笑了,“你弟弟还有十几天就高考了,等考完下来成绩,我们就去B市看你。”
郁葱葱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要参加高考。她恨死自己了,竟然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忘记了!
“文昊…复习得怎么样了?”
“几次模拟成绩都不错,就看临场发挥了,你要不要跟他说句话?”
郁葱葱竟有些紧张,她这个不称职的姐姐,有多久没有关心过弟弟了,他会不会生自己的气?那个冷冰冰的小家伙,郁葱葱还真是有些怕他。
“喂?”这声音沉着多了,沉淀了些许老练,却仍有一丝倔强和牵绊。郁葱葱又止不住眼泪,她的弟弟——小时候擦着鼻涕追着她跑的弟弟——终于长大了,竟然也要上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