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婉没有直接索要,而是选择了婉转暗示,“我今天早上没有吃东西?”
跟在楼天籁身边多年,打小狐假虎威惯了,此刻怒上心头,自有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好,当我没说?”微生宗睿像是信了,并未追究,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现实太残酷,微生宗睿心肝脆弱,无法承受?
小顺子被吓得抖了抖,抱着镜子滚到一边,青艾和青末都往后退开,唯有青松和青柳,被压在微生宗睿身下,没法儿挪动?
微生宗睿:“嗯?”
微生宗睿停箸道:“差点忘了问,小婉啊,今早出门時,你故意的?”
唐小婉站在廊下,畅快的伸了个懒腰,望着湛蓝的天空,不由默默感慨,其实,世界还是挺美好的?
三下五除二啃完了萝卜,唐小婉隐隐觉得,肚子似乎更饿了,默默纠结了一会儿,吱声道:“太子爷…”
唐小婉:“…”贱人?
被唐小婉紧紧箍住,微生宗睿像只小羊羔子,“疼疼疼,小婉你轻点,轻点儿…”
膳食准备妥当后,微生宗睿摆了摆手,让青艾青末小顺子小福子都退了出去,唯独留了唐小婉在寝殿里?
青艾赶紧吩咐道:“青松青柳,快把太子爷抬进去?”
青末附声道:“比起昨儿个,太子爷似乎又俊朗了?”
青柳:“太子爷,您有何吩咐?”
唐小婉恨得牙痒痒,两手抓住桌沿,准备掀翻,岂料唐小婉用尽全力,竟然未能撼动那桌子分毫?唐小婉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在想,是桌子的问题?还是她的问题?难道仅仅只吃了两天萝卜,她就连掀桌的力气都丧失了?完了,长此下去,她要如何与微生宗睿作斗争?
饿啊,真的很饿啊,微生宗睿没人姓?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毁容了,毁得太彻底了,我不活了,呜呜呜呜,我不活了…”微生宗睿再次拿起丝绢,往自个儿脖子上勒?
青松和青柳忙奔过去,趴在微生宗睿身下,当肉垫?
微生宗睿:“那必须的啊?”
微生宗睿道:“我今天早上也没吃饭啊?”
堂堂七尺男儿汉,居然因为脸蛋儿问题,闹得要死要活,唐小婉实在受不了,上前夺过微生宗睿手中的丝绢,一手捏住微生宗睿的后颈,边用丝绢在微生宗睿脸上用力乱抹,边毫不留情骂道:“脸上有没有摔破自个儿察觉不到吗?你从小到大都没有流过鼻血吗?流鼻血啊,流鼻血你自个儿不知道吗?都多大的人了?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丢不丢人??”
青柳和青松忙让开位置,小顺子抱着大镜子,跪在微生宗睿跟前,“太子爷,您快瞅瞅?”
青末:“怎么了太子爷?”
微生宗睿绝望道:“死了就一了百了啦…”
折腾了整个上午,心抖肉颤,总算有惊无险,最后给微生宗睿的右腿,重新上药包扎固定,得到微生宗睿许可后,五位太医冒着冷汗,飞一般的奔出了东宫?
唐小婉不禁有些担忧,在东宫待一百天之后,她,会是何等模样?唐小婉不敢想象?
微生宗睿流着眼泪道:“我想交代一下后事?”
青艾道:“太子爷您先别激动…”
唐小婉干笑:“没有,哪能呢?”
东宫里,唐小婉与微生宗睿斗智斗勇,朝堂上,楼天远被死对头紧咬不放?
微生宗睿瞪大了眼,表示难以置信,“难道你想说那玩意儿就是我?”
青末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小福子已经去太医院了,太医们很快就到,太子爷您先忍一忍…”
刚才只专注于脸蛋儿,于右腿上,倒不曾有什么感觉,这会儿放松下来,经唐小婉一提醒,瞬時,微生宗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打滚儿?
唐小婉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我若故意害太子爷,天打雷劈?”唐小婉不信神灵,所以没有忌讳?
微生宗睿哭着闹自杀,宫女侍卫太监们,惊呼着阻拦劝慰,春暖殿前炸开了锅,唐小婉捂住耳朵,仍感觉到耳膜震荡,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噌地站起身,双手叉腰咬牙怒骂道:“微生宗睿你他娘的有完没完??”
唐小婉跪在廊下,目瞪口呆?
微生宗睿点点头,“是有这话?”
微生宗睿道:“小婉故意害我摔跤是不是?”?
“青艾、青末、青松、青柳…”微生宗睿抬起两只手,欲摸摸自个儿的脸,却终究没敢,于是搁在半空中,抖啊抖?
唐小婉:“太子爷的意思是,您若没有吃饭,我就连啃萝卜的待遇都没有?”
宫女侍卫们齐动手,将微生宗睿抬入寝殿,放到华丽夸张的大床上?
小顺子尚在殿内,便喊道:“太子爷,镜子来了,镜子来了…”
回到太医院后,五位太医相继倒下,此番元气大伤,没个三五日,是起不来床了?
微生宗睿幽幽道:“小婉你是打算掀桌啊?”
唐小婉冲上前,扫视着宫女侍卫太监们,厉声喝道:“都给我闪开?”
“人要脸树要皮,万一毁容了,你们叫我怎么活得下去?”微生宗睿眼泪哗哗啦啦,哭得伤心伤肝伤肺?
青艾和青末是宫女,青松与青柳是侍卫?
“什么玩意儿?那个血肉模糊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微生宗睿抬头一瞧,惊得猛地往后倒去,若非右腿骨折伤残,恐怕会一蹦三尺高?
微生宗睿道:“流了好多血啊…”
五位太医随着小顺子,急匆匆赶到东宫,一个个那脸色,简直比死了双亲还难看?
极品,东宫里主子和奴才们,全都是极品啊?
微生宗睿:“怎么了?”
给微生宗睿治伤時,五位太医丢了半条命,唐小婉也能没好到哪里去,比五位太医更惨的是,唐小婉饿着肚子没有吃早饭?
唐小婉啃了口萝卜,“太子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青艾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嗯,不过太子爷您先听奴婢说…”
松开微生宗睿,唐小婉黑着脸,对小顺子道:“过来,让太子爷自个儿瞧瞧?”
“太子爷,您腿疼不?”唐小婉觉得她有必要提醒一下,因为微生宗睿犯贱的样子着实恶心,她看不下去?
唐小婉爽了?
微生宗睿伸长了脖子,对着镜子左右细看,欢喜道:“太好啦,我还如从前一般风神如玉,哈哈哈哈哈…”
唐小婉:“…”
青松道:“不过摔了一下而已,太子爷脸皮那么厚,铁定不会毁容?”
楼天籁和楼天远兄妹俩以狼为武器,于聚雅阁二楼杀害楼天伦之事,在盛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朝中与楼天远交恶之人听闻后,皆皆大喜,楼天远做事鲜少能被人抓住把柄,此番大好机会他们又岂会错过?于是以西伯侯陶凯为首抱成团,四处搜刮证据,企图狠狠打击楼天远?
永康帝微生博晟的御案上,弹劾刑部尚书楼天远知法犯法的折子,堆叠成山,新年长假结束,开始正常早朝,欲打击楼天远的人,和支持楼天远的人,在金銮殿里分成两个阵营,经历无数次口水仗之后,差点没大打出手?
杀害楼天伦的证据,被郦师白尽数毁灭,当日亲眼瞧见楼天伦被杀的目击者,在郦师白的威逼利诱下,没有一个肯站出来作证?楼家三老爷丧女丧偶,既恨且痛,加上被西伯侯重金收买,于是,坚定的指控楼天远兄妹俩?
正文155 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楼天伦和楼天灵为楼天籁所杀,包括楼三太太周氏,也算间接的死于楼天籁之手,按理说,楼氏一族即便不要楼天籁偿命,至少也不会轻易放过楼天籁,但不知道楼易之和楼天远在背后做了些什么,醉梨园里始终清净安宁,自事发至今已经过去了七八天,竟无一人前来骚扰。
午饭后楼天籁小睡了一觉,睡醒来听说楼天远回府了,穿上外衣就奔向金橘园。
既然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楼天籁便再无需继续装病扮弱,展露了纯天然本姓的楼天籁,在偌大的楼府中横行无忌。
想去金橘园找楼天远便去金橘园找楼天远,想到梅语园寻楼易之便去梅语园寻楼易之,不用飞檐走壁不用掩人耳目。
楼府里的下人们瞧见楼天籁,都见了鬼似的纷纷躲避,生怕小魔头突然发了狂,把他们全打死。
楼天籁眼风一扫,对此表示十分满意,怕了她最好,楼府里的人都怕了她,那么从此后,就再不会有人敢找醉梨园麻烦了。
金橘园书房里,楼天远神色严肃,嗓音沉而缓,正交代薛凡去办什么事,见门渐渐打开,楼天籁的小脑袋探了进来,面上不由一松,笑了笑,对薛凡道:“先就这样办。”
薛凡点点头,领命而去,出门時,与楼天籁打了声招呼。虽说楼天籁有凶残暴戾的一面,但那仅限于与楼天籁敌对之人,整体来讲,楼天籁还是蛮可爱一小姑娘,由不得他们不心生喜爱。
楼天籁进了屋,顺手关上门,跑到桌案前,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哥哥认真做事的样子,好有魅力哦。”
楼天远心下得意,嘴角有笑意溢出,却故意沉了脸,训道:“小姑娘家的,什么话都敢说,知不知道害臊?”VExN。
楼天籁哼道:“不知道害臊肿么啦?”
瞟了楼天籁一眼,目光落到手中案卷上,楼天远道:“刚睡醒?”
一把抓住楼天远手上的案卷,楼天籁瞪着大眼睛,愤愤道:“哥哥你监视我?”
“嘁,谁稀罕监视你?”楼天远不屑的嘁了一声,从楼天籁手中抽出案卷,放到一旁,伸出食指,往楼天籁眼角轻轻一抹,“是它告诉我的。”
望着楼天远手指上的一坨眼屎,楼天籁撇了撇嘴,握住楼天远的手腕摇了摇,将眼屎抖落毁尸灭迹,然后将楼天远的手给推了回去。
楼天远的手在桌案上敲了两敲,笑着道:“小家伙刚污蔑了哥哥,就不打算给哥哥道个歉?”
楼天籁趴在桌上,两手抱着小脑袋,“好,哥哥,我错了。”
瞧着她满脸的无奈,楼天远忍不住大笑,“妹妹,你真是个小活宝。”勾了勾手指,对楼天籁道:“过来,让哥哥抱抱。”
楼天籁懒得绕道,矮下身,直接从桌案地下钻了过去,爬到楼天远腿上坐着。
楼易之与楼天籁父女俩的关系,亲密无间,楼天远常常觉得,自个儿就是个多余的,从前常见楼易之这般抱着楼天籁,楼天远在旁边瞧得眼红心热,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小家伙的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抱她在怀中,暖暖甜甜蜜汁似的东西,装满了整颗心,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溢出来似的。楼天远好像忽然明白了,父亲疼爱天籁入骨的原因。
抓住楼天远的大手把玩,楼天籁仰头问道:“听说最近哥哥被弹劾得很惨,真的吗?”
什么叫很惨?难道在小天籁的心目中,他这个当兄长的,竟然如此无能?随随便便就能被一群不入流的货色打垮?这话楼天远真不爱听。
望着楼天籁娇美的面容,楼天远欲言又止,话到嘴边转了转,“是有此事。”
楼天籁叹了口气道:“是我连累了哥哥。”最近楼天远忙得很,极少有空闲時间去醉梨园,并且,楼天籁来了金橘园好几次,都不曾碰见楼天远,可见事态发展之严重。对此,楼天籁颇觉内疚。
“我们本是一家人,不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不过,近日哥哥被一群疯狗紧咬不放,的确是劳心劳神,你瞅瞅,哥哥都消瘦了不少呢。”楼天远伸出胳膊,放在楼天籁眼前,在楼天籁看不见的背后,楼天远嘴角上翘,酝酿出一抹狡黠笑意。
握住楼天远的手腕比划了一下,楼天籁嘀咕道:“好像是的呢…”
楼天远趁机索要好处,“那么,天籁打算如何补偿哥哥?”
楼天籁咬着手指头,沉思片刻,抬头瞅了楼天远一眼,接着便直了腰板,挺起身子,在楼天远脸上亲了一口,“可以了咩?”因为每次亲哥哥的時候,哥哥都笑弯了眉眼,楼天籁便猜想,哥哥应该很喜欢的,所以这样补偿哥哥,才是最好不过的。
爷什心她。谁知,楼天远并不满足于此,皱眉道:“若不是哥哥有点真本事,早败在西伯侯那拨人手上了,如今恐怕已经被打入了天牢,声名前途尽皆毁于一旦,天籁就只亲哥哥一口,便算补偿了?”
楼天籁苦恼的道:“那该如何补偿呢?”
楼天远道:“难不成还需要哥哥教?”
楼天籁点点头,“好啊,哥哥尽管说该如何补偿,我一定努力办到。”
楼天远道:“那多没劲。”
楼天籁:“哥哥…”
楼天远装模作样,不住的唉声叹气,“唉,我真是命苦啊,唉,过年的時候,刚长起来的两斤肉,现今全被折磨掉了…命苦诶,命苦哇…”
“要不我给哥哥做一顿好吃的?既然哥哥瘦了,就该补补的嘛。”楼天籁两眼锃亮,自以为这是个好主意。
尚书大人某日闲来无事,暗中了解了一下,原来所谓的楼天籁亲手做的花生酥,其实多半出自苏饮雪和白芷之手,自那以后,尚书大人便对楼天籁亲手做的食物失去了期待。
就楼天籁那德行,哪能做得出正常的、能够安全入胃的食物?亏得她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非说那是她亲手做出来的成果。
楼天远道:“妹妹,你诚心点行吗?”
楼天籁不耐烦道:“那哥哥你说怎么办?”
楼天远道:“能记账吗?”现在想不出该从小家伙这儿讨得什么好处,等日后再讨不迟。
楼天远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哥哥被官司缠身,全因她杀人之故,给哥哥点补偿是应该的。
想到今日到金橘园的目的,楼天籁自告奋勇道:“哥哥,这事儿你能搞定吗?需不需要我帮忙吖?”
楼天远:“天籁这是在怀疑为兄的能力?”
小家伙能帮什么忙?杀光与他对敌之人?那些可都是朝廷重臣啊,若一股脑儿全被杀,盛京还不得大乱?
楼天籁:“没有啦,我只是担心哥哥嘛。”
楼天远道:“无需担忧,三伯昨日里便被打入了刑部大牢,西伯侯他们那拨人,也蹦跶不过几日。”
楼天籁好奇道:“啊哈,哥哥快说说,怎么回事?”
楼天远嗤笑道:“咱府里的几位叔叔伯伯,都是一路货色,好吃懒做,且行为不检点,三伯在外头鬼混的那些事儿,被我添油加醋的捣弄了出来,彻底抹黑了他这个人,如此三伯的证词便不可信,妄想扳倒我,可没那么容易。”
咬人不成反被人咬,赔了夫人又折兵,身处刑部大牢的楼三老爷,怄得吐了好几口黑血。
楼天籁道:“西伯侯那伙人呢?也反咬他们一口吗?”
楼天远志得意满点头道:“嗯,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楼天籁撅着嘴道:“西伯侯的儿子们都不是好东西,西伯侯本人也这么讨厌,哥哥,弄死他?”
楼天远笑道:“怎么说也是个世袭的侯爷,况且他们家那位世子爷,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想要弄死西伯侯,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不过嘛,让他老老实实在侯府里待上三五个月,还是可以的。”
楼天籁不知想到了什么,捂嘴窃笑。
楼天远问她为何故发笑,楼天籁抿唇道:“哥哥,你真是个坏官。”
楼天远挑眉,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
楼天籁道:“你妹妹我杀了人,你包庇便罢,反而还陷害别人,不是坏官又是什么?”
没良心的小东西,她还真好意思说?在楼天籁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子,尚书大人哼道:“哥哥为何是坏官,小家伙你心知肚明。”
楼天籁道:“我就说说嘛,又没有嫌弃哥哥的意思。”
楼天远道:“我反陷害,是为了自保,何错之有?”
兄妹俩正聊着,院子里的小厮过来敲门,楼天远问:“什么事?”
小厮答道:“四爷,太子爷来了。”
顿時楼天远变了脸色,分外嫌弃的道:“他来做什么?”
小厮在门外回答道:“小的不知,只远远瞧见太子爷跟在小婉姑娘身后,急匆匆去往醉梨园方向。”
“诶?”从楼天远腿上跳了下来,楼天籁咕哝道:“太子爷和小婉?”
楼天远狐疑道:“太子爷不是腿断了么,如何跟在小婉姑娘身后的?”难道那混球是装的?
小厮忙补充道:“是奴才没说清楚,太子爷是被人抬着的。”
正文156 痛死丫的!
楼天远和楼天籁兄妹俩相携离开金橘园時,招摇过市的太子爷微生宗睿,已经像一尊金光闪耀的大佛一般,被请进了醉梨园西暖阁“
瞧见楼天籁与楼天远进了院子,缩在屋檐下的小丫鬟春草忙迎了上来,声音清脆的禀报道:“小姐,公子,小婉姐姐回来了,太子爷也跟着来了“”
楼天籁面带微笑道: “我知道了,他们人呢?”
春草简单清楚的回答道:“小婉姐姐刚回来,便径自去了饮雪姐姐屋里,太子爷则被安置在西暖阁,是白薇姐姐与苏木在侍奉着“”
楼天籁听闻后点点头,嗯了一声“
果然与楼天籁所料中的一样,是因为得知了苏饮雪出事的消息,所以唐小婉今日才会从东宫回来“
微生宗睿在金銮殿顶上寻死觅活,将唐小婉之大名闹得天下皆知,其目的便是要求唐小婉进入东宫,侍候他一百天的時间,如今才连十天都不到,微生宗睿自然不会是玩腻了唐小婉,特意送唐小婉回到楼天籁身边的;更不会是因为微生宗睿突然之间有了觉悟,唯恐楼天籁苏饮雪唐小婉仨姐妹饱尝分离之煎熬,今日特意拖着骨折伤残的腿脚送唐小婉回醉梨园,让她们姐妹仨个见一面诉一诉别离之苦痛“
么回以里“最初听闻苏饮雪出事消息的時候,楼天籁脑中轰然炸响,眼前一片空茫,仿佛有那么一刻,灵魂迅速自身体里抽离,心底衍生了无法言说的恐惧,整个人如从天之极高处猛然坠入冰窟“
今日换成唐小婉听到同样的消息,唐小婉的反应,自然不会比当時的楼天籁要平静淡定“所以即便身陷东宫,有变态太子爷制作了枷锁,束缚住了唐小婉的羽翼,唐小婉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跑回醉梨园亲眼瞧一瞧苏饮雪,若没有亲眼瞧见苏饮雪安然无恙,唐小婉的心中必然难以安定“
不过,东宫的消息未免也太蔽塞了,事情都已过去这么久了,他们才知悉?微生宗睿摔断腿在东宫养伤,便不问世事了吗?不对?不对,楼天籁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以西伯侯为首的那帮人,近日对楼天远的弹劾攻击,普通的市井小民都知道,微生宗睿不可能不清楚“无论微生宗睿再怎样荒唐胡闹,毕竟是东盛国的太子爷,试想一下,永康帝微生博晟那种歼诈狡猾之人,怎会培养出一个白痴儿子?
先前故意隐瞒苏饮雪险些被害之事,直到今日才告知唐小婉,让唐小婉愤怒难过的同時,再狠狠内疚心痛,很显然,微生宗睿是在用这种无耻的法子,报复唐小婉呢“
温暖如春的西暖阁里,微生宗睿悠然自在的坐在软榻之上,舒雅闲淡的小口饮茶,气定神闲,微微垂眸,长睫浓密卷翘如扇,遮挡住了眸中的媚俗华彩,墨发如漆挑在肩头,衬得白雪般洁净无暇的肌肤,透出极为清润柔和的光泽,鲜红如血的夸张衣裳,和华丽繁杂的绣纹,不再艳丽妖娆,似乎仅仅只是,碧野清流间的明亮点缀“
楼天籁站在门口,乍然抬头一瞧,只觉得眼前此人,仿若是个远离浊尘的,谪居世间的仙人“
错觉,绝对的错觉?微生宗睿跟仙人扯不上丁点儿关系,甚至连仙人他家亲戚都跟微生宗睿没有半毛钱关系?熟识微生宗睿的人都知道,微生宗睿的骨子里藏了一只妖孽,道行高深不容小觑“
楼家小天籁向来无力抵抗美色,但却并不是没有长脑子的花痴,仅恍惚呆愣了那么一瞬,定下心神后,走进暖阁笑着开口唤道:“太子哥哥“”
微生宗睿抬起头来,冲着小萌物灿然一笑,眼角眉梢的俗态展露,谪仙风采荡然无存,“小天籁“”
目光从楼天籁头顶上越过去,落在后边跟着的楼天远身上,微生宗睿扬了眉头道:“啧啧啧,楼郎你这表情,真令人讨厌“”
楼天远没好气的哼了哼,也不怕得罪大佛的道:“那是因为我瞧见了令人讨厌之人“”
微生宗睿放下茶碗,灵活的扭动着脖子,左瞧右看的寻找,“谁?谁?谁?楼郎瞧见谁了?”
白薇实在没能忍住,以素手掩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瞄了一眼脸皮漆黑的楼天远,楼天籁那双灵动得好死有水光流动的大眼睛,眨巴啊眨巴啊眨巴,以极其天真无辜的澄澈目光,望着做作得令人想动用的微生宗睿,柔柔糯糯的说道:“太子哥哥,哥哥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太子哥哥你呀“”
“什么?”微生宗睿满脸错愕惊诧,似乎觉得楼天籁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而楼天远根本不会,根本不可能,也根本毫无理由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