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立博没说什么,只将目光从白芨身上挪开。
白芨偷偷舒了一口气,世子爷外表儒雅温和,躯壳内一定住着一匹狼。
唐小婉默算時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挪动步子,不着痕迹的远离床榻。
噗?噗?噗?噗???
连续好几声巨响。
啊——
接下来,则是杜婉秋的惊叫。
恶臭酸腐的味道,逐渐在室内弥漫开来,白芨白芍嫌恶的尖叫了一嗓子,然后逃得远远的,丫鬟们不敢表现得太过分,却也全都捂住了口鼻。
十多天的粪便,累积在腹中,臭味可想而知。
黑色的粘稠物,从丝被下涌出来,床上床下污了一大片。
丫鬟碧溪指着污秽大叫,“夫人终于拉了,夫人终于拉出来啦?”
在丫鬟眼里,这是好事。当然,这也确实是好事,起码不用堵在腹中难受。
杜婉秋自个儿也惊着了,呆了好半晌,在碧溪的呼声中回神,瞧见身下的污物,羞愤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大便失禁,且是当着相公的面,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丢脸?
白芨幸灾乐祸的嚷了一句,“哎呀,世子夫人被自己的粪便熏晕啦?”
浊臭的味道趁机钻入口鼻,白芨止不住的干呕,最后撒丫子,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陶立博虽未捂鼻,却皱了眉头,上前唤道:“婉秋?婉秋?”
大丫鬟碧娟不顾身份,将陶立博往外拉,劝道:“世子爷,房里的事,就交给奴婢们来做,否则夫人若是知道了,会难受的…”
碧溪跟着劝道:“夫人的身体已经好些了,奴婢们清洗干净就成,世子爷您先回避一下。”
碧溪与碧娟都是杜婉秋的陪嫁丫鬟,她们二人平素做事甚是妥帖,陶立博是能够放心的,想起唐小婉三人都在外面,犹豫了一下,最后叮嘱了几句,便出了屋子。
三个坏妞在院子里说悄悄话,觉得方才之事又恶心又搞笑,听到屋里的动静,立即收敛,见陶立博出来,唐小婉扬声道:“世子夫人如今能够排毒了,这是个好现象,老子在西伯侯府耽搁了许久,这就先告辞了。”
“有劳神医了。”
陶立博准备送她们出门,唐小婉摆手阻拦道:“世子爷有伤在身,虽无大碍,但多少有些损耗,就不必送了。”
陶立博对老管家道:“徐总管,送神医出去。”
徐老管家应了,又对陶立博道:“老奴方才命人请了饶太医,在书房候着呢,世子爷的伤,可莫耽搁了。”
“世子爷为人有情有义,老子刮目相看,这包药送给世子爷了。”唐小婉从腰袋中掏出一枚荷包,手臂一扬,抛向陶立博。
白芨十分配合,哇哇大叫道:“先生今儿好大方?这包透骨相思膏,可是治疗外伤的圣药哇?只消抹上一星半点,哪怕被切掉了一块皮,碗大的伤口,不出三日,也能完全愈合?这一包,价值万金呐?”
大方??唐小婉大方个屁?没安好心才对?
陶立博的眼神,被吸住了一般,紧紧盯着手中荷包,神色一变再变,震惊不已?
玉兰花?杜遥?
仔细看那绣纹针法,再熟悉不过,是出自杜遥之手?陶立博瞬间失了魂,脸色煞白,挺拔的身躯摇晃欲坠,情不自禁呢喃:“遥遥…”
徐总管见状,吓一大跳,“世子爷?”
强忍住涌到嗓子眼里的冲动,对徐总管摇了摇头,陶立博快速调整情绪,努力使自己镇定一些,走到唐小婉面前,目色灼灼的问道:“请问神医,玉兰荷包,从何处得来?”
唐小婉捏着小胡子,挑眉道:“我一朋友送的,怎么,有何不妥?”
陶立博声线颤抖,“不知是什么朋友?姓甚名谁?”
“私事,不方便透露。”唐小婉挥挥手,绕道而行。
陶立博再次冲到前面,独挡去路,追问道:“求神医告之。”
白芨道:“世子爷这是做什么?我家先生只负责过来治病而已,可没义务透露私事?”
往事浮上心头,一贯冷静自持的陶立博,此刻情绪激荡,无法自控,一把抓住唐小婉的肩,“遥遥,是杜遥?荷包是新做的,她还活着?”
白芍来到唐小婉身后,伸手在陶立博眼前晃了晃,故作不解的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魔障了?”
白芍回头,对徐总管道:“老管家,你们家世子爷好像不对劲呢,怎么回事啊?”
陶立博与忠勇伯府大小姐杜遥的事情,西伯侯府里很多人都知道,徐总管上前劝道:“世子爷,杜大小姐已经不在了…”
陶立博固执的道:“不不不,遥遥绣的玉兰花,与众不同,我认得?”
徐总管道:“人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更别说只是一个绣花荷包。”
“遥遥十岁生日的時候,我画了一百幅玉兰花,送与遥遥做生辰礼物…”陶立博眼眸湿润,嗓音哽咽,“我亲手画的,错不了?遥遥说,我赋予它们生命,她便为它们,添上灵动…”U72l。
唐小婉如遭雷击,一下子定了住。一直以为,苏饮雪喜欢玉兰花,是因为玉兰迎风摇曳,神采奕奕,清新素雅,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气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竟然是因为陶立博??
这些年来,苏饮雪的笔下、绣花针下,最多的就是玉兰花,莫非饮雪姐姐,始终都是喜欢陶立博的?
正文079 倒霉尚书吃臭屁
饮雪姐姐受尽磨难,九死一生,然而,陶立博这个臭男人,薄情寡义,居然与毒妇举案齐眉,共赴白首之约?
唐小婉脸色铁青,暗聚内力,对准陶立博腹部创口,狠狠一掌打了下去。
猝不及防被打到在地,陶立博只觉喉头腥甜,鲜血顺着嘴角成串滴落。
“世子爷?”徐总管与陶成大惊,护在陶立博两旁。
若换作旁人,但敢这样伤害世子,早被抓起来重刑加身了,徐总管又气又怒又急,但是,没有陶立博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动那个混蛋神医?
“好狗不挡道?老子忙得很,没空与你们瞎扯?”唐小婉横眉怒目,骂了一句,大摇大摆的走了。
陶立博抹了嘴边的血,翻身而起,追赶着唐小婉,不依不饶问道:“遥遥还活着,她还活着,是不是?”VgIO。
此刻,陶立博的情感很复杂,他既希望杜遥还活着,同時又有些害怕。
是那种,近情情怯的害怕。
两条刻意画粗的眉毛,紧拧成一团,唐小婉十分不爽,顿住脚步,冷冷望着陶立博,嘲讽道:“请问世子爷,杜遥杜大小姐,与你是什么关系?”
陶立博哑口无言,满脸的怅然若失。
白芍忍不住冷嘲热讽道:“世子爷似乎很关心杜大小姐嘛?只是,不知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立场呢?”
白芨道:“世子爷的表现好奇怪哦,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爷钟情于杜大小姐,時隔多年,仍然对杜大小姐旧情难忘呢。”
白芍又道:“你别又胡说八道哈,盛京里谁人不知,五年前,陶世子可是费尽了好一番心思,才退掉了与杜大小姐的婚约的?哪里来的钟情一说??想来陶世子关心杜大小姐的死活,全是因为世子夫人的缘故罢。”
陶立博有所察觉,狐疑道:“几位与遥遥,似乎很熟识?”
白芨笑道:“当年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聋子都听说了?我们是觉得杜大小姐的遭遇很可怜?”
神医主仆三人,说及杜遥的時候,看他的眼神格外厌憎,陶立博不是瞎子,能够明确的判断出来。
或许遥遥真的没死,当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车前子神医所救。
三弟被神秘少年打残,紧接着婉秋便患了怪疾,他们是在帮遥遥报仇?
陶立博心念电转,深深地盯着唐小婉,试探道:“神医大才,有回魂之术,救活遥遥,想必不是难事。”说到这里,声音免不了哽咽,“不知遥遥,如今可好?”
唐小婉嗤道:“你管得着嘛?”
没有直面否定他的揣测?陶立博已经几乎能够确定了,“遥遥活着就好。”
白芍道:“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就那么可笑呢?被退婚,于女子而言,是莫大的羞辱,甚至对以后的婚姻,有着极大影响,那時候,世子爷都明白,偏一意孤行?现在又在这儿装得很关心人家,我说,世子爷你有病啊??病得不轻啊?”
陶立博悔恨不已,“当年之事,都是我的错。”
唐小婉鄙夷道:“世子爷当真是一朵奇葩啊,知错却死不悔改?”
陶立博神色憔悴落寞,“没有机会了…”
白芍哼道:“没机会,更没资格。”
三人扬长而去,陶立博欲言又止,终究将想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陶成低声提醒道:“世子爷,您的伤…”
陶立博捂住伤口,吩咐道:“派人悄悄跟着。”

金橘园。
高大茂盛的橘树下,摆了一张美人榻,楼天渊身上盖着狐裘,静静躺在那儿,享受冬日的阳光。
脸上搭了一块帕子,遮住了眉眼,也不知睡着了没有?楼天籁蹑手蹑脚跑过去,用力的吹了一口气,那帕子便掉在地上了。
楼天远闭着双目,似乎正在好梦。
“哥哥,哥哥,哥哥…”楼天籁唤了几声,楼天远始终没反应。
楼天籁不老实了,用手指戳他的脸,掐他的鼻子。
楼天远仿若睡得沉,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太假了,若真睡着了,被她一番捉弄,早该醒了,看样子,哥哥是生她气呢,故意不理她来着。
“上次擦药,没仔细看,不知哥哥的身材好不好呢?嘿嘿嘿嘿嘿嘿…”楼天籁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颇有节奏的阴笑着,掀了楼天远盖在身上的狐裘,小魔爪直接扯住了楼天远的腰带。
楼天远嘴角抽了两下,霍然睁开眼,一把抓住在腰间作乱的小手,“小坏蛋?”
楼天籁小脸被寒风吹得红红的,绽开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嘻嘻嘻,非礼自家美人是无罪的?”
“羞也不羞?”这张小脸长得实在太萌了,楼天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楼天籁皱了眉头,不高兴道:“矮油,哥哥你别总捏人家脸蛋儿嘛,不然以后长不漂亮啦?”
这话每听一次,楼天远便止不住的笑一次,调侃道:“我家小坏蛋居然如此在乎自己的脸皮?”
楼天籁故作娇羞道:“人家是女孩子嘛。”
尚书大人一副耿耿于怀的小气模样,“是吗?哪有女孩子这么坏的?”
也不知是怎么的,他堂堂正二品朝廷命官,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小女孩坑骗,唉,这事儿着实令人惆怅。
不过嘛,据郦师白说,这次刺杀,是天籁挑拨舒姝干的。
想想一向以无耻著称的郦丞相,此次都莫名其妙的,在小家伙手上栽了跟头,顿時,尚书大人觉得,似乎没有那么惆怅了。
楼天籁娇哼了一声,撇嘴道:“美人爹说,天籁是个乖孩子?”
楼天远酸溜溜的道:“爹爹明显是偏心?天籁就算放个屁,他也会说是香的。”
楼天籁邪恶龇牙,爬到美人榻上,小屁屁翘起,对准楼天远的俊脸,噗地一声响,结结实实放了个大臭屁。
哪曾料到小家伙竟然会做出这番举动??楼天远当场就傻了,美若娇花的脸由黑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红,最后忙不迭用袖子掩住口鼻。
“香咩?”楼天籁抓起狐裘一角,死死捂住鼻子,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得意极了。
楼天远额角的青筋暴起,不是气得,也不是怒得,而是憋得。过了许久,那股惊天地泣鬼神得臭味方散去,楼天远这才敢用力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楼天籁坏笑道:“哥哥,真的很香咩?”
楼天远恨恨瞪着小家伙,笑也不是哭也不行,无奈感叹道:“天籁呀,哥哥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未闻过这么臭的屁,你都吃了些什么啊?”
楼天籁反咬一口道:“来到楼府之后,我的一应伙食,都是由哥哥安排的?若说我放屁太臭,那也是哥哥害的?讨厌?”
哼,楼家小赖皮就不承认,其实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放臭屁,很臭很臭的屁,就连涵养极好地美人爹,都撑不住?
放个臭屁都能赖到他得头上,这让楼天远说什么才好呢?
直至此刻,尚书大人才算是真正的大彻大悟了,无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家小赖皮,都能稳稳当当赖到别人头上,将自己憋得一干二净。
反正,要错都是别人错,就她没有错。
“坏小孩?”楼天远脸上肌肉抖了两抖,将楼天籁一把捞过来,摁倒在身边,噼里啪啦在她小屁屁上狠揍了一顿,总算觉得解气了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调皮。”
楼天籁趴在那儿,咯咯直笑。
“笑什么?”楼天远努力把脸绷得紧紧地,故作严肃。
楼天籁笑嘻嘻道:“哥哥真好。”
楼天远:“都打你了,还好?”
“哥哥下手本就不重,偏还一下比一下轻。”楼天籁双手托着下巴,竖起两条瘦腿晃啊晃,惬意的很。
楼天远狠了狠心,顺手一巴掌拍了下去。
哎哟一声,楼天籁捂着小屁屁,扭过头来,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哥哥舍不得打天籁的。”儿得你过。
楼天远:“…”
“哈哈,哥哥最好啦?”楼天籁擅长卖乖,亲昵的拽了拽他的衣袍,小狗似的蹭啊蹭。
楼天远那勉强挂着霜花的脸,是无论如何都绷不住了,不禁在心里暗骂自个儿没出息,小家伙撒个娇而已,他居然就撑不住了?从前又不是没见过女孩撒娇?没出息啊没出息,越活越回去了?
楼天远:“真拿你没办法?”
楼天籁爬起来,抱着楼天远,小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天籁爱哥哥?”
尚书大人心花怒放了?
“天籁今儿专程跑过来,不会只为送个臭屁给哥哥吃?”
“哥哥不是病了嘛,人家日夜忧心,特意过来探望。”楼家小赖皮表示,怀抱大帅哥,感觉真好哇真好哇。盛京名媛,不知有多少是盯着哥哥流口水的,但是能如此亲密抱他的,唯有她一个而已?抱自家的哥哥,让那些女人羡慕嫉妒恨去?
楼天远:“噗?”
楼天籁不依,“是真的?”
楼天远嘁了一声,“旁人看不懂,天籁还不清楚么?你哥哥我不过是装病躲懒罢了。”
连打草稿都不需要,楼天籁立马换了个理由,“我想哥哥了嘛?”
(第二更正在写,我速度慢,要很久,姑娘们不要等哈,熬夜伤不起,明儿早起再看不迟…)
正文080 微生小狐狸
担心小家伙被寒风摧残,楼天远便将其搂入怀里,用宽大的狐裘将他们一起裹入其中。
“妹妹,冷么?要不咱们进屋说话?”
全身被裹在狐裘中,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身后还靠着一个天然暖炉,舒服得很呢,楼天籁摇头道:“很暖和呢,晒晒太阳多好,天籁不喜欢闷在屋里。”
“好,晒太阳。”说实在的,楼天远很喜欢这种感觉,在楼府里,堂兄弟姐妹不少,却没有一个能与他这般相依相偎。
兄妹俩在太阳底下说笑,忽听得一个沙哑得,犹如破锣一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天远哥哥,天远哥哥…”
楼天籁:“咦?”
紧接着,便见一个挺拔高瘦的少年郎,一阵风似的奔进院子,没多久,蓝花参也风度翩翩的出现了。
瞧见楼天远怀里的小家伙,少年郎一下子愣了住,“天远哥哥,她是?”
温馨時刻被打搅,楼天远很不爽,“不经通传乱闯别人居所,没礼貌?”
少年郎憋屈道:“听说天远哥哥在金銮殿昏倒,我担心,所以急急忙忙就跑过来看看嘛?”
蓝花参慢悠悠晃过来,“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可是特意来探望楼郎你的?”
楼天远不以为然,挑眉问道:“究竟是看我呢,还是来看我的笑话啊?”
蓝花参哈哈笑道:“其实也差不多嘛?楼郎你何须计较?”
楼天籁盯着少年郎,两眼放出绿光,几乎挪不开眼。肤色洁白如雪,白里透粉,唇形精致完美,饱满红润,鼻梁下身,眉眼极致,整张脸挑不出半点瑕疵来?
可惜的是年纪小了点,十五六岁的模样,稚气未脱,嗓音沙哑大约是正处于变音期的缘故。不过足以想见,不出三五年,这个绝色小正太,绝对会长成倾国倾城的祸水?
好漂亮的小正太啊?楼天籁好想摸摸他的脸蛋儿?
蓝花参风靡万千女子,不拘老少,自诩异姓杀手,哪知今儿在楼天籁面前,竟被一个毛头小子比了下去,心中很不舒坦,“天籁,口水掉出来啦?”
楼天籁信以为真,伸出小舌头在唇边舔了舔,“花生哥哥骗人?”
好色的女人不少,但色得如此赤裸裸,却又坦然纯洁的,世间少见啊?
蓝花参愕了愕,仰头大笑。
仿佛发现了新鲜事物,少年郎又惊又奇,望着楼天籁,双眸灿如星辰,好半晌方出声问道:“你就是天籁?楼伯伯从边城带回来的女儿,天远哥哥的妹妹?”
楼天籁抿嘴微笑,格外礼貌的道:“我叫天籁,你叫什么名字呢?”
少年郎神采奕奕回答道:“我叫微生宗纯。”
楼天籁咦了一声道:“姓微生,还是宗字辈的,请问你跟太子爷是什么关系呀?”
自从微生宗纯出现后,楼天籁眼里就没别人,楼天远有点吃醋了,不甘心的插嘴道:“纯儿是靖王府的小郡王。”
蓝花参不怀好意的补充道:“天籁也可以喊他小纯洁。”
楼天籁被逗乐,“诶?”
坏人,两个全是坏人?在漂亮小妹妹面前毁他形象?微生宗纯炸毛了,“请叫我宗纯,别乱喊?”纯儿纯儿,听起来像个女孩子的名字,讨厌死了。小纯洁,更不像人名儿了?太欺负人啦?
楼天籁想了想道:“我好像听美人爹说起过哎,靖王爷,保家卫国,军功卓越,很威武的呢。”
蓝花参立在软榻边,“那倒是,我东盛国有了靖王和老梁,无人敢犯。”
靖王与当今皇帝,并非兄弟,也非堂兄弟,能够被封王,全是因为自身才干。
太了楼儿。楼天籁颇有兴致问道:“我看过戒色大师的书,太子爷是元贞年间,十四爷微生子期的后人,那小郡王呢?”
说及先祖,自豪之气油然而生,微生宗纯笑容洋溢,“十五爷微生子珏是我的曾祖父。”
楼天籁哇的惊呼起来,“君非妾是你的曾祖母??”
微生宗纯:“没错。”
楼天籁内心激动澎湃,无以复加,不由默默感叹,穿越前辈真是好命,泡了个顶级大帅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从微生宗纯身上就能看出,当年的十五爷微生子珏,必定比书中写得还要风华绝世?戒色大师文笔寻常,压根儿没能描绘出其千分之一来?
望着楼天籁发光的小脸,蓝花参不禁问道:“瑾王妃到底哪里吸引天籁了?”
楼天籁答得直接,“我就喜欢瑾王妃,肿么了嘛。”
微生宗纯瞪着蓝花参道:“蓝二哥,天籁喜欢我曾祖母,怎么啦?”
醉梨园的小厮分头行动,很快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并泡了一壶碧螺春,沏了四碗摆在茶几上。
蓝花参坐下后,拿了一碗茶,“没怎么,我就问问,天籁不是没见过瑾王妃吗。”
能够见到穿越前辈的后人,楼天籁非常开心,望着微生宗纯问道:“纯儿可曾见过曾祖母和曾祖父?”
微生宗纯摇摇头,遗憾的叹了一声,道:“没印象了,不过,听母亲说,我刚出生那会儿,曾祖父和曾祖母还抱过我呢。”
楼天籁有些失望:“喔。”瑾王夫妇踏遍天下,游山玩水,美人爹也没见过。
微生宗纯把椅子挪到美人榻旁边,“我跟天远哥哥是好朋友,天籁以后就喊我宗纯哥哥?”
从未见过长得这么漂亮可爱灵气逼人的小女孩,微生宗纯心里可喜欢着呢。
楼天籁眨巴着眼睛,表示怀疑,“是嘛?为何从未听哥哥提起过你?”
微生宗纯一听这话,十分受伤,抬头望着楼天远,委屈道:“天远哥哥。”
楼天远道:“我妹妹又没问。”
楼天籁无辜道:“人家刚来盛京,又不知道有纯儿这号人物的存在。”瞟了正饮茶的某人,顺便把他也拖下水,“花生哥哥也没说起过纯儿呢。”
微生宗纯悲愤:“蓝二哥?”
蓝花参:“嚓?管我什么事?”楼家小赖皮忒坏了?
楼天籁火上浇油道:“哥哥和花生哥哥,在我面前说起过很多人呢,就是没有关于纯儿的只字片语。”
微生宗纯气哼哼道:“他们嫌我年轻,羡慕嫉妒恨,所以故意忽略我。”
楼天远:“…”
蓝花参:“…”他们的险恶用心那么明显吗?
楼天籁窃笑,“跟纯儿相较起来,哥哥和花生哥哥,果然显年老。”
蓝花参:“天籁妹子,太伤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