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天籁道:“据说世子爷与世子夫人很相爱?”
店小二答:“小的听说世子爷洁身自好,房里连个侍妾都没有。”
楼天籁缓缓点头,微微蹙眉,似有不解的道:“我听说原本与世子爷定亲的,是忠勇伯府嫡出的大小姐?不知小二哥可有听闻,中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怎的到最后嫁给世子爷的,是二小姐?”
店小二摇了摇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小的还真不晓得,只知大概五六年前,西伯侯府突然退了婚,没多久大小姐就过世了,后来又听说,忠勇伯府的二小姐,对西伯侯世子一往情深,一直不肯嫁人,眼看着年纪一天天大了,仍然对世子爷痴情不改,毕竟人心是肉做的,世子爷见她这样,终究是被打动了。”
楼天籁托着下巴,颇为好奇的问道:“忠勇伯府大小姐是怎么死的?”
店小二道:“忠勇伯府里是说大小姐患了急症,不治而亡的,可外头也有说大小姐她,是由于被退了婚,羞愤而死的。”
“喔。”楼天籁点点头,若有所思。
店小二候了一会儿,察言观色,见楼天籁没再问下去,便道:“小少爷若无其它吩咐,小的就先退下了?”
楼天籁摆了摆手,店小二脚步轻快,很快出得门去。
楼天籁独自沉思半晌,蓦地,嘴角勾出嘲讽弧度,起身走到窗边,冲着虚空唤道:“路边青!”
片刻后,面前多了一个挺拔的身影,雅间里温度骤降。
也不拿正眼瞧来人,楼天籁低着头,在荷包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纸包,扔了过去,吩咐道:“西伯侯府世子夫人,名叫杜婉秋,把这包药放入她的食物里。”
路边青冷着一张脸,直截了当拒绝道:“教主只让我们保护你的安全。”至于其它的事情,没有任何义务。
楼天籁笑容纯净,“你不干?”
像个死人似的,声音里丁点感情也无,路边青冷冰冰吐出俩字:“不干。”
楼天籁双手负于身后,绕着大帅哥转了一圈,“你确定?”
路边青:“确定。”
楼天籁耸耸肩,什么话也没说,缓步走到桌边,拿起一只茶碗,猛地在桌上砸碎,然后,抓了一块碎片,抵在喉间。
路边青剑眉微蹙,“你想作甚?”
正文064 相遇青楼
“挺有个性,不错不错。”楼天籁唇角微扬,笑容阴险至极,声音却出奇的温软,一字一字慢慢地道:“青儿你说,我若是一不小心手抖,把自个儿弄残了,或者是弄伤了,大魔头会不会让你剥光了衣裳,绕着盛京城一边裸奔,一边学小狗汪汪叫?然后扒了你的皮,往你的肌肉上浇抹辣椒油,再一片一片撕下来,喂给你吃下去?”
路边青俊脸又冷又黑,跟石头似的,“又来这招!”
楼天籁下颌一扬,再是嚣张不过,“百试不爽。”
“无耻!”路边青额边青筋暴起,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可偏偏面对这个小家伙,他无计可施,不得不顺从。
以教主大人的变态性情,莫说这小家伙伤了残了,哪怕是磕破了一小块皮,都会玩儿死他的。
小家伙卑鄙无耻,凶狠毒辣,不弄死别人就不错了,哪里需要他们保护?教主大人派给他们这个差事,分明是想折磨死他们啊!
楼天籁笑眯眯的,一派天真可爱,挥了挥小手,“青儿慢走,不送哟。”
挨虐就挨虐吧,不带这样伤人自尊滴!路边青脸色黑透,眼神冷酷如利剑,警告道:“不许叫青儿!”
“好吧好吧。”楼天籁小手放在嘴边,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等你好消息哦,青哥哥。”
路边青虎躯一震!青哥哥,亲哥哥,情哥哥…靠,教主大人若听见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小恶魔!”还别说,这只小恶魔,跟教主那个大恶魔,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楼天籁小嘴一撅,无辜的道:“别这样说人家嘛。”
望着窗外路边青消失的方向,楼天籁耸肩,双手一摊,表示很无奈,大魔头好无聊哦,她楼天籁需要别人保护么?需要么?需要么?
其实楼天籁明白,说得好听是保护,另外一层意思,却是监视。
哼,就要玩儿死大魔头的人!
送上来一桌子好菜,楼天籁每样尝了一口,小肚肚便就圆鼓鼓的了。
从华丰楼出来,慢悠悠晃荡,往那花月街而去。
果然如那店小二所说,一整条花月街,两边林立的都是歌舞场所,盛京城最有名的青楼楚馆全都聚集在此,青天白日的就十分热闹。
路过飘香院时,楼天籁朝里面瞟了一眼,发现并不像边城的妓院那般污秽,倒有一些真风雅的味道,于是决定先到这家坐坐。
很快便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迎了上来,“哟,这位少爷面生的很呐,是第一次来咱飘香院吧?是想听曲呢还是喝酒呀?”
楼天籁塞了两个大元宝给她,笑道:“爷要你们这儿最彪悍的花姑娘。”
“哟!没看出来,原来少爷竟喜欢这样的?只是不知少爷想要的,是哪方面彪悍的呀?”见楼天籁小小年纪,气度不俗,出手大方,鸨妈妈脸上笑容更深,亲自领着人到二楼房间。
楼天籁笑:“当然是不管哪个方面都要彪悍的。”
“哦呵呵呵呵和,明白明白,少爷您稍等,这就去把姑娘们都叫来给少爷过过眼。”
鸨妈妈扭着腰肢出门,笑声连绵。
忽然,外面传来喧哗之声,楼天籁心想,莫非是为了抢女人打起来了?在边城里,她经常出没在歌舞场所,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推开窗户,本想看热闹的,却哪料到,外面跟人打起来的人,竟然是…楼天远?!
正文065 哥哥,你娶我吧?
堂堂正二品的刑部尚书,掌管全国司法和刑狱的大臣,居然是个、是个不良青年??
可怜东盛国的百姓们,生活得好没安全感啊。
楼天籁如此感慨着,娇小的身子整个儿趴在窗台上,看得津津有味儿。
对方是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身手不错,想来也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只不过,出手过于阴损毒辣,虽缠了楼天远许久,可若单论拳脚,却是远比不得楼天远的。
“楼天远,爷劝你最好莫要多管闲事?”
“我管的不是闲事?”
“呸?那你就是犯贱?”
哥哥文武双全,太棒啦?楼天籁喜滋滋的,笑上眉梢,越看越觉得自豪。
“陶老三,你要是再干这种畜生行径,爷就让你去刑部大牢舒服几天。”楼天远穿着一身深红色官服,严正肃穆,英武不凡,衬得他格外器宇轩昂。
天籁有点小囧。
哥哥你披着官服来这种风月场所,还敢这么嚣张这么牛?
“楼天远你敢?”
“爷有什么不敢的。”
楼天远一个漂亮的连环旋踢,正中青年男子胸口,猝不及防的,青年男子被踢趴在地。围观群众一通哄笑,因为那青年男子趴在地上的姿势,着实像一只狼狈的大王八。
陶三少爷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狞笑着破口大骂道:“不愧是个生养的,就算穿上朝廷的官服,骨子里流淌的还是的血…”
楼天远双目微眯,眸光冷冽,“你再说一遍?”
“都缩在后面做什么,还不给我上?”陶三少爷一挥手,招呼身后的随从。
“少爷,人家毕竟是二品大官,咱们不好得罪,还是忍忍算了…”一个随从凑过来,心有畏惧的瞥了楼天远一眼,低声劝说。
陶三少爷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哪里听得进,抬手就一耳光扇了过去,“饭桶?不过是个千人压万人骑的贱人生下来的孽种,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事情,爷担着?给我上,往死里打?”
陶三少爷的话随从们不敢不听,否则下场定会生不如死,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冲了上去。
廊上传来娇声燕语,笑声连连,鸨妈妈领着一群身披薄纱,体态妖娆的女子走了进来。
“小少爷,我们飘香院的姑娘个顶个的漂亮,您看看哪个合您口味?”
楼天籁靠在窗边,盯着外面,头也不回,抬手止住了鸨妈妈的话。
关于母亲,美人爹几乎从不提及,只说她生下哥哥之后没多久就死了,而她怕触动美人爹的伤心事,也从不多问。
那个陶老三,骂哥哥是生养的?看哥哥的模样,似乎…怎么回事?
鸨妈妈聪明的闭嘴,示意姑娘们都安静下来,自己却好奇的走到窗边,顺着楼天籁的目光向下看去。
“噢呵呵呵,是楼大人呐?这种事情可不是头一次了。”
楼天籁疑惑的望着鸨妈妈。
鸨妈妈笑:“小少爷您不是本地人?”
楼天籁摇摇头。
鸨妈妈望着被人围攻的红色身影,敛了招牌笑容,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干我们这一行的,時不時就会遇到一些…不那么好对付的客人…楼大人可是我们花月街的保护神呢,若没有他,我们这里的姑娘们就是受了欺负,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楼天籁愈发觉得奇怪,不由问道:“不知楼大人,与花月街有何渊源?”
“楼大人的母亲,当年也是花月街的姑娘,百花楼的头牌。”说起这个,鸨妈妈神情有些自豪,还有些欣慰,“就因为这个,楼大人一直对我们花月街很是照顾,对姑娘们也尊重。”
提及楼天远,姑娘们也忍不住纷纷发言。
“楼大人可是个好人啊…”
“上个月,若不是因为有楼大人,那个猥琐的老男人肯定把彩蝶姐姐折磨死…”
“楼大人是我见过的,最俊最有才,人品姓情皆皆拔尖儿的好的男人…”
“楼大人正直善良,为了咱姐妹们,不畏强权…”
“若不是自知配不上楼大人,咱姐们哪个不想嫁给楼大人,作妾作婢都行?”
“可不是嘛,换作是别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是妓女,躲都躲不及,只有楼大人这样的真君子,才会这般坦荡。”
听到这些,楼天籁有些惊诧,有些震撼,还有些感动。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原来,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啊。
“那个叫陶老三的,刚刚骂了楼大人,还侮辱楼大人的母亲,各位姐姐们,你们说,小爷要不要帮楼大人揍他一顿呀。”楼天籁笑对满屋子莺莺燕燕说。
“哈哈哈,当然要啦?那个陶老三,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少爷肯帮楼大人,自是最好不过的。”
“要啊要啊…”
“也让咱们看看小少爷您的功夫呀,哈哈…”
“陶三为人阴毒,小少爷您可得当心…”
“好嘞?姐姐们擦亮眼睛瞧着,别忘了鼓掌叫好,小爷去也?”楼天籁身姿矫捷,从飘香院二楼窗户一跃而下,还未落地,就已找准了目标,狠狠一脚飞了过去。
这一脚下去,力道十足,可怜的陶三少爷毫无防备,瘦竹竿似的身材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还未沾地,楼天籁便已飞掠而至,脚尖踩住他的后脑勺,狠狠跺下?
咔嚓?
鼻梁断裂,满面鲜血。
“哇?打得好?小少爷好功夫?”
“打得好哇?”
飘香院的姑娘们果然没忘鼓掌喝彩。
陶三虽然被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攻击揍得眼冒金星,脑袋发懵,却也不忘忍痛还击,哪知腿刚一弹出,就被扣住,随之而来的,又是连续的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啊?”剧痛钻心,陶三忍不住惨叫。
原本聚集在楼天远那边的目光,现下,全都转移到楼天籁这边了。
“三少爷?”正拼死缠着楼天远的随从们,看到自家主子被打断了双腿惨叫的模样,全都吓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纷纷扔下楼天远,朝自家主子那边跑过去。
楼天籁刚从飘香院二楼跃下来的那会儿,楼天远就已经瞧见了,穿越重重人影远远瞧过去,只觉得那少年觉得隐有几分眼熟。这会儿仔细一看,再加上那纯熟的将人腿骨细细敲碎的狠辣手法,使他不由得记起楼天籁在黑邙山下杀人的一幕,这才堪堪认出,那少年不正是自己的妹妹…楼天籁??
谁能告诉他,为何天籁会一身男装出现在飘香院?
“别过来,否则,我会踩碎他的脑袋哦。”楼天籁双臂抱在怀里,一脚踩着陶三公子的后脑勺,笑眯眯的望着围过来的随从们。
陶三少爷痛得晕死了过去,被楼天籁踢了两脚,又痛醒了过来。
“你刚才骂谁是生养的?嗯哼?说话啊,再不说话,我把你的舌头也碾碎了,好不好啊?”
“啊?啊?啊…你是谁?我刚才骂的不是你?”陶三少爷被虐得莫名其妙,痛得浑身发颤,艰难的吱声分辩。
“我当然知道你骂的不是我,不然,你现在哪能这么舒服?”楼天籁声音轻和,轻和得让人牙齿打颤。
“的,混蛋?你…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你竟敢这么对我…”
“瞧你这德姓,反正不是王八生的就是乌龟养的,噢不,这样说也太侮辱乌龟王八了。”楼天籁道:“得了,小爷不爱与你这种渣多说话,只要你大喊几声,你是渣,你们全家都是渣,小爷今儿就饶你一条贱命。”
“休想,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啊啊啊啊啊?”
咔嚓咔嚓咔嚓…两条胳膊也被踩得粉碎。围观群众忍不住直打哆嗦。
陶三少爷痛得哭爹喊娘,偏楼天籁又不让他晕死过去,只得暂且抛下尊严,带着哭腔大喊,“我说我说…我说…我是渣,我们全家都是渣?”
楼天籁看着他被踩成渣的四肢,哈哈笑道:“你果然里里外外都是渣啊?”
楼天远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冲上去一把将她拉过来,揽着走到旁边无人处,压低声音咬牙问道:“妹妹,你怎么在这??”
楼天籁理所当然的道:“有事呗。”
楼天远额边青筋乱蹦,“你一个姑娘家的跑到这种地方来有什么事儿?”
“当然是正经事。”楼天籁笑容甜美,拽住他的衣袖,兴冲冲的道:“据说哥哥对这儿很是熟悉啊,正好,帮我介绍几个好姑娘。”
“介绍好姑娘?你?”楼天远抬头一瞧,只见陶三少爷被随从们带着逃之夭夭,黑着脸道:“下手也忒狠,你知道陶老三是什么人么?”
楼天籁不以为然,撇撇嘴。管他是谁呢,招惹了疼爱她的好哥哥,天皇老子她也照揍不误?
楼天远道:“那是西伯侯府嫡出的三少爷?”

闻听此言,顿時,楼天籁精神为之一震,情绪颇为激动的道:“谁?哥哥,你方才说,那个渣渣是哪个府里的?”
楼天远见状,以为她是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心中害怕呢,脸色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道:“是西伯侯府,不过别害怕,有哥哥在呢,到時死不承认,就说是哥哥打的。”
哪料她话音未落,楼天籁便仰面朝天,哈哈大笑。
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楼天远愣了住,半晌,伸出两爪,捏了捏她嫩滑的两颊,“妹妹,你笑得如此不寻常,哥哥这心里,忐忑的很啊。”
推开讨厌的爪子,楼天籁嘟嘴抱怨道:“矮油,哥哥别捏人家脸蛋啦,不然以后长不漂亮啦?”
楼天远噗呲笑了,调侃道:“哟呵,你还在乎这个?”
楼天籁:“人家是女孩纸嘛,当然在意啦?”
楼天远使出好大劲,才勉强在她面前拉下脸,故作严肃审问道:“行了,别打岔,你先告诉哥哥,你究竟在笑什么?还有,为何出现在飘香院,这是女孩子应该来的地方吗?”
楼天籁蹭到他怀里,瑟缩着仰起脑袋,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尖,“哥哥,好冷。”
尚书大人心都软了,那张俊脸,是无论如何都再板不下去了,于是,哀叹了一声之后,便搂了楼天籁的薄瘦的肩膀,就近走进飘香院。
里面温暖如春朝,娇笑声连绵不断,鸨妈妈花蝴蝶一般,翩翩的飘了过来,“楼大人,快里面请?里面请?这位小少爷,莫非是楼大人的旧相识?”
“香雪妈妈。”楼天远十分熟络的唤了一声,脸上笑容发自真心,垂眸看了楼天籁一眼,介绍道:“这是赖少爷,我的好朋友。”
楼天籁跟着兄长唤道:“香雪妈妈好。”
香雪妈妈甩着小手绢咯咯笑,“赖少爷为人仗义,不愧是楼大人的朋友,两位楼上请,喝杯水酒暖暖身子。”
香雪妈妈将楼家兄妹俩,引至二楼楼天籁刚才订下的房间,楼天远道:“我与赖兄弟难得相遇,借妈妈的地方歇歇脚,妈妈去招呼其它客人,不必理我们。”
香雪妈妈开心的道:“好好好,想歇多久都可以,酒菜马上送到。”
楼天远忙道:“不用酒,有茶即可。”
香雪妈妈道:“哈哈,妈妈知道,茶要碧螺春?”
楼天远笑道:“还是妈妈疼我。”
香雪妈妈看向楼天籁,问道:“赖少爷呢?”
楼天籁自顾自绕到桌边坐下,笑道:“我也要碧螺春?”
香雪妈妈应了一声,笑吟吟出去了。
望着她身上单薄的衣裳,楼天远皱眉道:“为何不多穿点,冻坏了可怎么办?”说罢,大手捂紧了楼天籁一双小手,给予她温暖。
楼天籁抿嘴,小声嘀咕道:“穿太多,打架不方便。”
楼天远:“…”脑门儿上掉下一排黑线。
很快有丫鬟沏了茶送上来,楼天远立即拿了一碗,塞到楼天籁的手里。
楼天籁低头喝茶時,听到楼天远问:“西伯侯府有人招惹你了?”
楼天籁眨巴着眼睛道:“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吖?”
楼天远点点头,笑着反问道:“妹妹你觉得呢?”
楼天籁垂下头,没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楼天远:“秘密?连哥哥都不能说?”
楼天籁没有直面回答,反而转了话题问道:“哥哥瞧见饮雪姐姐的腿了?”
楼天远愣了一愣,旋即明白了什么,“饮雪的伤,与西伯侯府里的某个人有关?”
妹妹才回盛京,根本没机会与西伯侯府结仇,除此之外,怕不会再有别的缘由了。
经过方才的事情,楼天籁对这个哥哥又多了几分好感,因此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如实相告。
出三大啊。“哥哥有没有听说过忠勇伯府的大小姐?”
楼天籁想了想,点点头,不解的道:“听说过,死了好多年了,怎么了?”
楼天籁嘲讽一笑,“死了?是啊,若非那天我和小婉恰巧经过,她早已死了。”
楼天远大吃一惊,直起身道:“饮雪就是忠勇伯府的大小姐?”
楼天籁闷闷的嗯了一声。
楼天远缓缓坐下,叹气道:“看样子,饮雪身上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啊。”
楼天籁咕哝道:“反正从此以后,西伯侯府再不会有安宁日子过了。”

楼天远嘴角一弯,弓着身子凑过去,挑挑眉:“需要哥哥帮忙么?”
望着他那一身官服,又想到先前他威胁陶老三的话,楼天籁会意的道:“哥哥是想玩点儿什么栽赃嫁祸无中生有的把戏,然后把人家逮到刑部大牢蹲几天?”
楼天远嘿嘿歼笑道:“刑部大牢空的很,蹲三五个月也没问题,包吃包住。”
楼天籁感觉到自己眉毛有点抽筋,“楼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不带这么假公济私的?”
“本官这么做,最高兴的人只会是皇上。”楼天远眉弯眼笑,十分有把握的道:“咱们这个皇上,要是哪天没拉个公卿勋贵、文武百官出来折腾一番,就憋闷得吃不下饭。”
楼天籁:“…”
楼天远义正言辞道:“哥哥这么做,纯粹是忠君爱国?”
楼天籁:“…”忠君爱国是这样的么?
楼天远歼笑:“嘿嘿。”
楼天籁:“就没人造反么?”
“有啊。”楼天远想起那事,不禁扼腕啊扼腕,“可惜,还没打进宫呢,就被老梁带兵血洗了祖宗十八代。”
楼天籁:“…”
“怎样?哥哥帮你?”楼天远殷勤的道。
楼天籁摇头拒绝:“不用,蹲大牢什么的多没劲,顶多饿上几顿。”
公卿勋贵和当官的们,大多都会干些以权谋私以大欺小的事儿,的确很欠抽,皇上喜欢折腾他们,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显然皇上是不会轻易玩儿死他们的。
楼天远:“那妹妹是想?”
楼天籁神秘一笑,“哥哥等着看好戏就行。”
“行。”楼天远拿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拖长了音调,道:“现在是不是该交代交代,你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来了?”
“噢?哥哥不提我还差点忘了。”楼天籁趴在桌边,兴奋的道:“我来挑美人儿来的,哥哥既对这里熟悉,不妨给我介绍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