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冷的笑了一声,道:“可是——吴太医不是警告过你,这麝香会影响女人生育的吗?”
庶妃惊恐的张大了双眼,道:“奴才以为用量少,不碍事的…”
皇后白了她一眼,向皇太后道:“皇额娘,我看这事儿大有问题…铃兰这个丫头,我明白的很,她素来安分懂事,断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望您详查”
皇太后道:“庶妃,你可知道麝香还会致使孕妇流产吗?”
庶妃紧张的摇了摇头,“奴才不知”
皇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子嗣不多,难得怡嫔有了身孕,却又生出这样的事端来,真是家国不幸庶妃,吴太医已经查实,铃兰所熬制的安胎药里的麝香,是有人存心加进去,要诬陷铃兰的——而这麝香,只有你曾经在御药房里取过,你该作何解释?”
庶妃道:“皇太后,奴才冤枉奴才要这麝香,为的不过是自己用,哪里想着要去害人呢铃兰这丫头与奴才无冤无仇的,我何苦要去害她呢…”
“铃兰与你是无冤无仇,可佟妃呢?”皇太后怒道,“铃兰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谋害皇子,若不是背后有主子指使的话?”
庶妃忽的跪了下来,叩头道:“真的不是奴才,还望皇太后明察”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转过脸去,佟佳第一次感到她是如此的疲倦沧桑…
佟佳轻轻呼出一口气,走到庶妃的身边,跪了下来,道:“皇太后,奴才明白被冤枉的滋味,想必庶妃姐姐和奴才也是一样的…还望皇太后明察”
佟佳了解庶妃,她一个人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得身后必定是有人给她出主意的,那人必定是怡嫔。此时,怡嫔可是个受害者,皇太后怎么会想到她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呢?
佟佳却不这样认为。
这个蹩脚的计谋,从一开始就找好了替罪羊若是皇太后不问,罪名就是铃兰的,佟妃休想脱得了干系若是皇太后深究下来,那就是庶妃的过错,和她怡嫔没有半点关系
更何况——这麝香既是后来加进去的,必定还有其他原因致使怡嫔差点流产,也就是说怡嫔还设下了另一个圈套…
而此时,只有揪出幕后主谋——怡嫔,才能使她洗脱罪名而这一关键,就在于能不能争取到庶妃的心了
“佟姐姐——”皇后道,“她要冤枉的人可是你,你还替她说话”
佟妃道:“皇太后、皇后娘娘,请听奴才一句话…奴才进宫之处,与庶妃姐姐就极为要好,虽说后来偶有嫌隙,在宫里一块儿处着,这也是难免的可奴才深知庶妃姐姐为人,即便她在嫉恨奴才,也不会诬陷奴才,更不能拖累奴才的丫头再说——”佟佳深切的看了一眼庶妃,“庶妃姐姐和我都是做了额娘的人,若是奴才获罪,玄烨该怎么生活?这点,我想庶妃姐姐最能体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庶妃姐姐做这件事情之前,又焉能没有想到皇太后明察秋毫,会查到她的头上呢?若是这样,福全又该怎么生活呢?”
佟佳已看到庶妃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这是一个母亲在惦念自己的孩子了
“奴才恳请皇太后明察”佟佳叩头道。
“好了…”皇太后道,“佟妃,你且起来吧”
佟佳谢恩,起身,又鼓励的看了一眼庶妃,期望着她说出实情。
庶妃叩首道:“皇太后…”她呜咽一声,“奴才罪该万死,不该和怡嫔串通一气,冤枉佟妃和铃兰”
皇后轻蔑一声,向佟佳道:“佟姐姐,枉费你一片好心相信她”
佟佳只是淡淡一笑,“娘娘,请听她说完…”
皇太后嘘出一口气,看了一眼佟佳,道:“庶妃,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庶妃的眼泪流了下来,“自从怡嫔受宠以来,她就一心想要向上爬,自觉地位不比佟妃,更不能跟皇后比肩…这终于怀上身孕,皇太后呵护备至,可她还不知足,得知皇上又去了景仁宫,更是气愤她就跟奴才说,若是有佟妃在,必定没有她的好日子过一来二去,也就想了这么个主意——将铃兰要了过来,说是伺候她,实则是要诬陷于她…还让我去御药房要了麝香,因为她作为一个孕妇,是不能要这东西的”
“那你竟然帮着她?”
“皇太后——”庶妃委屈道,“奴才是个愚笨之人,您也知道经不住那怡嫔一阵挑唆,破坏我与佟妃娘娘的关系,与她交好,被她利用,都是奴才愚昧,错信了怡嫔还望皇太后念在福全的份上,饶了奴才吧”
皇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皇后道:“庶妃,你就不怕这里查出来,罪名全要你一个人担了?”
庶妃道:“奴才想过,可怡嫔说——皇太后是不会相信一个宫女的”
佟佳道:“庶妃姐姐,你这可是错了”她望了一眼皇太后,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来。
皇太后道:“庶妃,你知不知道那麝香是后面加进去的?”
庶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知道。怡嫔说,只要里面查出来有麝香,铃兰就休想脱罪”
“正因为麝香是后来加进去的,我们才知道是你从御药房拿了麝香,要诬陷给铃兰”皇太后道,“整件事情,与怡嫔没有半点关系…既是你要诬陷铃兰,那怡嫔又差点流产,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人作祟?”
“呃——”庶妃的瞳孔放大了,“是——我”
“不错”皇太后道,“你与怡嫔关系最为亲密,最好做手脚”
皇后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怡嫔——真个拿自己的孩子…”她的脸色显得十分苍白,被吓坏了的样子。
佟佳记起她当初以为自己怀孕时的喜悦,还有得知消息错误时的那份失落。她怎么能接受一个母亲拿肚子里的小生命做赌注呢?
“庶妃,你所说可是句句属实?”皇太后质问道。
庶妃肯定的点点头,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那怡嫔存心要加害我与佟妃娘娘——这宫里头,只有我与佟妃娘娘育有皇子——皇太后,她的用心实在是险恶”
“哎…”皇太后轻叹一声,显得又苍老了几分。
皇后道:“皇额娘,怡嫔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佟佳看着皇后那张义愤填膺的脸,道:“皇太后,怡嫔心地不纯,实在难以肩负教育皇子的重任,奴才有个请求——”
皇太后怔怔的看着她——
“请皇太后将怡嫔生下的皇子交给皇后娘娘抚养”
皇太后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道:“那就依你所言”
皇后开心的咧开了嘴,道:“谢皇额娘…”她又高兴的看了一眼佟佳,又说:“只是这件事,还不能告诉怡嫔,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事情来”
佟佳笑道:“皇太后,皇后娘娘宅心人后,抚育这个孩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皇太后也微微的笑了。
在此真相大白之时,佟佳可是没忘了一个人,那就是吴良辅
她瞅了一眼一直呆在角落闷声不响的吴公公,道:“皇太后,怡嫔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您别忘了还有一个人…”
皇太后道:“佟妃,这么些年来,宫里多少是是非非,我都经过了,一向都是赏罚分明,眼睛里揉不下沙子,又怎么会忘了呢?”
佟佳道:“奴才不敢…”
“吴良辅”皇太后喝道。
吴良辅忙跪了下来,脸上已渗出颗颗汗珠。
“皇太后…”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太后怒道,“不要以为皇上宠着你,依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起来”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吴良辅连连叩头。
“万死?”皇太后反问,“万死,是不必了一死足以”
“皇太后饶命呀”吴良辅大声疾呼。
“饶了你?”皇太后道,“我如何能饶得了你?”皇太后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她想到——若不是吴良辅,顺治不会遇见董鄂氏,更不会做出逼死弟弟,纳了弟媳的丑事若不是吴良辅,不会在董鄂氏死后,会有怡嫔这样的一个妖孽出来作怪若不是吴良辅,怡嫔也不会拿自己腹中的龙种做赌注,只为博取地位
吴良辅,罪该万死
如果没有吴良辅,在顺治身边的人,应该还是佟妃佟妃,准确的说,是她挑中的人才她从看到佟妃的第一眼起,就知道她安分随和,美丽却毫无妖冶之气…
她不似董鄂,富有才情,也不似皇后,白纸一般的天真她有她的打算、主意,她既不安于现状,却从没有非分之想她也有她的小伎俩,却从不用此去害人…她真心的爱着皇上,却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刻意讨好
“佟妃,你早就知道这是怡嫔的阴谋?”皇太后问道。
佟佳又一次身处皇太后的花房之中,聆听她的训导。
“没有…”佟佳道,“当初我只以为怡嫔要加害与我,可吴太医很快就弄明白麝香的事情,我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嗯…”皇太后淡淡一笑,“你看人倒是很准知道庶妃没那么大的胆量…”
“庶妃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不过有一点我倒更清楚——”佟佳笑着,“庶妃若是早知道麝香可以令青春永驻,怎么会等到今天才去找太医呢?”
皇太后道:“不错…”
佟佳手提喷壶,给一盆兰花浇水。
“佟妃,经此一事,你也越发成熟起来…”皇太后道,“有你和皇后陪在皇上身边,这样我才能放心,你明白?”
佟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一四八章 注定无缘
第一四八章 注定无缘
“格格,您现在做起这些针线来,心里也快活了吧?”铃兰帮佟佳穿上针,递到她的手里。
佟佳笑道:“我看是你更快活”
铃兰毫不遮掩,道:“那是格格,您可知道——这次这事儿真把奴才吓坏了这下可好了,怡嫔娘娘的孩子给了皇后娘娘,她再也不能作威作福还有吴公公…”铃兰露出一丝坏笑,“恶有恶报”
佟佳刚拿剪子准备裁剪一块明黄的缎子,听着铃兰的话,剪子不听使唤的偏离了刚画好的轨道——
“格格——”铃兰道,“剪歪了”
佟佳这才停手,剪子差一点割破食指。
“您这是怎么了?”铃兰夺过佟佳手中的剪子和布料,关切的问。
佟佳轻叹:“虽说怡嫔是罪有应得,可我明白这额娘离了孩子的苦处…我倒怀疑这事情做的对不对了?”
铃兰道:“格格,您就是心太善了您就不怕那小阿哥、小格格的,跟了怡嫔娘娘学不好么?”
佟佳道:“到底是亲骨肉…”
铃兰撇了撇嘴,收拾着佟佳剪坏的布料。
这就是佟佳的敝处她太过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就给对手留下了喘息的机会。此时,她竟然还想着去安慰一下怡嫔呢
“要不咱们去看看怡嫔吧?”
铃兰道:“格格,您可别去刚才那剪子差点绞了您的手,这就是个警告去了怡嫔娘娘那里,我担心她真拿剪子出来呢”
“她还要捅我不成?”
“别冒险”铃兰道,“今儿个奴才可是听说了,怡嫔娘娘将早膳摔了个稀烂,说是要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同归于尽您想呀,她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佟佳听了,心里却越发不忍起来,道:“我早该知道这事儿做的不妥万一,她要是有个好歹,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铃兰可没有佟佳多愁善感,道:“您要是真为了这孩子着想,就别多想了,跟着那样的额娘还有好么?再说,怡嫔娘娘可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她说如今肚子里的孩子算是给皇后娘娘养的,早饭要燕窝粥…”
佟佳笑了笑,“原来如此瞧你刚才说得那般吓人”
铃兰道:“您也不想想她是怎么对付您的”
佟佳也就不再说话,一时之间什么心思也都没了。看着铃兰忙忙碌碌,忽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便问:“铃兰,你上次说,严家礼提醒你要小心怡嫔的?”
铃兰怔怔的点了点头,道:“我还呛了他几句呢劝他不要假好心…谁都知道怡嫔娘娘没安好心,用得着他提醒么?他还做出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来,还说没那么简单,到底怎么不简单了呢”
“哦…”佟佳若有所思的道,“我总觉得好像遗漏了点什么,仿佛就是这一点,可又想不出什么名堂来咱们需得找严家礼问问清楚…”
“问他?”铃兰诧异,“问他什么?”
“他既然提醒了你,就必定知道怡嫔的阴谋诡计…”佟佳说着,不等铃兰将碎布头统统收进竹箩内,已经大步跨出了景仁宫的门槛。
“格格——”铃兰唤道,掳了一把身上的线头,急急忙忙的跟了出去。
佟佳来到花园深处,在一处回廊内坐下。她每次遇到严家礼基本上都在花园,想必是因为此处比较容易躲藏。守株待兔,也就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格格,您就在这儿等?”
“放心,他会来的”佟佳道,漫不经心的揪下柱子上缠扰的一只牵牛花。
铃兰陪在她的身边,时不时的嘟囔一两句“天凉了”、“风要起了”之类的话,劝着佟佳赶快回宫。佟佳不听,她坚信严家礼会出现的。
他果然出现了
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参差的胡碴让他在秋风之下显得很是沧桑。
佟佳嘴角微弯,嘲讽道:“严师父,我在这里恭候多时啊”
“有劳格格了…”严家礼作揖道。
佟佳轻蔑的抿起嘴,道:“严师父不必拘礼”说罢,她突然正色起来,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等你吧?”
“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严家礼傲慢的抱起了双臂。
“那就说说你的‘八九不离十’吧”佟佳斜了他一眼。
“格格…”严家礼忽然变得恭敬起来,“是我误会了你”
“反应够快的啊”佟佳嘲讽一句。铃兰也向他投去一撇鄙弃的目光。
严家礼并不在意佟佳的嘲讽,依旧微笑着,道:“格格,您这样惩罚我显得太轻,又显得太重了…”
佟佳轻蔑的哼了一声,道:“我没心思在这里和你玩文字游戏”她对严家礼的语气厌恶极了,仿佛带着某种**的味道
严家礼的脸上此时显露出一丝惭愧,低头沙哑的道:“格格…是我将皇后娘娘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怡嫔”
佟佳的眼睛睁得溜圆,嘴巴轻轻张开,道:“——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铃兰的脸因气愤而变得扭曲,又因不解而带着几分古怪,脸色也憋红了
“格格——”严家礼低沉的道,“我承认当初是我误会了你而那时,我不想眼看着你误入歧途,以免做出更错的事情来…我想用怡嫔娘娘来牵制你”
“嗬”佟佳白了他一眼,“你倒真是会替我着想呀我误入歧途?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只以为,皇贵妃是个大大的好人,我就是个不可饶恕的坏人吗?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她一进宫,皇上就没有再来过我的景仁宫一次了…即便我嫉妒她,恨她,作为一个女人,这也是理所应当吧?可我什么时候害过她?我只想和我的儿子过着平淡日子就够了——可宫里所有人,包括你——”佟佳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都将矛头指向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严家礼道:“格格,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可皇贵妃于我有恩…当初若不是她,我就被当成刺客斩首了”
佟佳的手指抽动了一下,缩了回去,向后踉跄一步,刹那之间明白了:“…呃,因此她说你是鄂硕府上的护院?”
严家礼点了点头,“她之所以那么做,而且没有说出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可是,皇上怎么会让你做他的侍卫呢?”佟佳赶紧问出这句话,而没有让他继续讲述他们之间的所谓“关系”。
“都是皇贵妃从中斡旋…”严家礼的眼睛迷离起来,“她私下相告,让我务必改了口供,只说当时混乱之中,难免判断失误…她又以性命担保我,保证我绝无谋害皇上之心,反而是忠心护主她还拉拢吴良辅,因为他是当时在场的证人只有封住了他的嘴,我才能在宫里安稳的呆下去…”
“你就为了这救命之恩?”佟佳漠然,“要除掉我,替她偿命吗?”
“格格…”严家礼的声音低沉的犹如从腹腔里发出的,“你知道,我不会的”他抬起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凝视着佟佳,“格格,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一步步的错下去…后妃之争,不亚于战场上的拼杀格格,我离开时,皇贵妃就说你对付了静妃,下一步就该是她了,我也不置可否”
“呵呵…”佟佳淡淡的笑了,“静妃差一点就要置我于死地了,我如何不反击?至于皇贵妃,我没有那个能耐——皇上爱她…”佟佳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来,“而我…”
“你爱皇上?”严家礼的眼角虽没有泪珠,却和佟佳一样的落寞。
“曾经爱”佟佳轻声道,那个字眼太沉重,她说不出来。她眨了眨眼,那一滴晶莹滑过她的脸颊。“我比皇后,比怡嫔,比静妃,比任何人都要嫉妒皇贵妃因为她们的嫉妒不过是为了皇上身边的那个位置,而我为的却是皇上的心失去了他的心,要身份地位还有什么意义”
“格格…”严家礼颤声道,“事到如今,你已明白他的心中没有你,却为什么不离开?”
铃兰紧张的向前一步,揪住了佟佳的衣角。
就在五年前,严家礼就这样问她:“为什么不离开,跟我一起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佟佳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害怕的摇了摇头,可——抬起头遇到严家礼坚定目光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柔软的融化了,“我们走”她坚定的说出那三个字,声音细小温柔,只有她和严家礼能听得到。
他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湿漉漉的,都是兴奋与紧张的汗珠。
而此刻——
佟佳回身看了铃兰一眼,转身又看了严家礼一眼,轻笑道:“严师父,我们注定无缘”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格格…”严家礼轻声唤道。
佟佳不想停留,却不得不停留——
她惊恐的眼神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佟姐姐…”皇后道,缓步向她走来。
佟佳想要警告一下严家礼,而他却已经避无可避——
“穆赫…”
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一四九章 坦诚相告
第一四九章 坦诚相告
“格格…”铃兰眉头紧锁,轻声唤道,“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佟佳道:“我也没有办法,皇后娘娘还在气头上”
“哎…”铃兰长叹一声,“不知道皇后娘娘听了多少?”
佟佳心神恍惚的摇了摇头。她只愿皇后什么都没有听到,可皇后的行动否定了这一点——她二话没说,直接差人将穆赫拿下,送进了宗人府的大牢。对于佟佳,她则是半是愤恨半是不解的瞪了一眼。
佟佳不敢多问一句,心神不宁的回了景仁宫,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若此事被皇太后、皇上知晓,穆赫必定是死罪一条但她心中明白,皇后断不会这样去做。她天性坦白,容不得佟佳与穆赫这样的欺骗,可她又非常喜爱佟佳,对穆赫又有着少女时期的爱恋,她不会存心要治他们于死地。
“走——”佟佳忽的起身,道:“去坤宁宫”
她不能再耽搁,她不能让事情变得糟糕起来——她要跟皇后解释清楚
“格格,您准备怎么办?”铃兰在佟佳身后脚步匆匆的跟着,着急再加上快步的行走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将这一切都说明白…”佟佳却极为淡定。
“什么?”铃兰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您说什么呀,格格?”
“哎——”佟佳忽然停住脚步,“铃兰,我要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皇后娘娘”
铃兰被吓坏了,胆怯而疑惑的问:“格格,您是说把您和严师父的关系都告诉皇后娘娘?”
“不错”佟佳道,“我不敢确定皇后到底听到了我们多少谈话,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在生气,而非是要治我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