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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道:“可不是!娘娘,您想——当日她亲手教您做那味糕点,只说是变个花样,其实则是为了向皇上表明心迹呀!”
静妃翻了翻眼睛,“好厉害的十一福晋!看来她早就和皇上勾搭上了…”
“是啊,娘娘!”
静妃深吸一口气,沉吟道:“当日真是疏忽大意了,只顾防着佟妃,却没想到被她钻了空子!”
“可惜连佟妃娘娘也不知道呢!”乌兰道,“娘娘,事到如今,咱们只能借着十一福晋,打压佟妃,也好报了仇!”
静妃没有说话,略显担心。
乌兰道:“娘娘,不必多虑,只消先除掉了佟妃——”静妃严厉的谴责了她一眼,乌兰眼睛一眨,“您忘了——您那侄女儿,就要上京来了!皇太后到底还是咱们科尔沁自家的亲人,皇后只能是咱们蒙古格格!到时候,再除掉十一福晋,到那时候,娘娘还用怕吗?”
静妃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你这丫头,鬼机灵——”她忽然打住话头,乌兰也意识到了,两人急忙往回看——
只见身后的一株丁香,摇晃不已。
两人面面相觑,乌兰向前走了一步,静妃喝了一句:“什么人?”
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喊叫:“福全——福全——”
庶妃拨开丁香花枝,叹了头出来,见了静妃,忙走了出来,道:“哟,静妃娘娘好兴致呀,也有闲工夫逛花园!不知道看见福全了没有?这孩子,说是要和我玩捉迷藏,一溜烟儿的就不见了!”
静妃抬起高贵的脖子,瞟了她一眼,道:“自己的儿子不好生看着,反倒问别人,没看见!”又转身向乌兰,“咱们走!”
庶妃笑道:“静妃娘娘好走呀!”
走出一段路去,静妃才道:“都怪你,还说的那么大声,万一被她听去了,可怎么好?”
乌兰心里也担心,寻思着,“娘娘,想必庶妃是在找二阿哥,哪里有那么寸,就听得了我们的说话!”
静妃略一思忖,莫非那阵声响,是福全弄出来的?
乌兰又道:“即便她听见了什么,也听不出什么缘故!”
静妃也就只能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了事。
庶妃可是将静妃与乌兰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听了去!她与福全在园子里玩捉迷藏不假,只是她寻觅了一阵,就看见静妃与乌兰走了过来,忙躲在丁香枝下。静妃与乌兰浑然不觉,庶妃听得正入迷,福全却从背后打了她一下,又跑开了,这才弄出了声响!
只是她并不知道董鄂与皇上的事情,听得云里雾里,却也能明白大概的意思。静妃必定记着当日被废,全赖佟妃,这竟是要害她呢!
庶妃向来与静妃不合,虽说与佟妃交好,也是假,不过是为了皇上!可是,静妃早就把她认作是佟妃那一党的,佟妃若是倒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也就顾不得找自己的儿子,急匆匆的就朝着景仁宫去了。
佟佳昨夜翻来覆去,几乎未曾合眼,少不得又要迷糊一会儿。
铃兰见庶妃来了,行了礼,道:“娘娘来得不巧,我们格格昨儿没睡好,这会子正补觉呢!等格格醒了,好歹我拉着格格去给您赔不是!”
“哎呀——你这个丫头,都什么时候还睡着!”庶妃不听,风风火火的就往里闯,“佟妃娘娘,快起来吧!”
铃兰在一边儿也拦不住,只能任由她进去。
佟佳并未睡熟,听见了庶妃的叫嚷,也就坐了起来,穿上鞋,站了起来,道:“庶妃姐姐,你总也不来,我闷得只能睡觉…”
庶妃这就一把拉住了佟佳,神色凝重,道:“哎呀,我的好妹妹呀!你这会子还有心情睡觉呢,大事不好了——”
佟佳抿嘴一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大事!
“我刚在花园,听着静妃和乌兰说话,说是要借着十一福晋,除掉你呢!”
佟佳一怔。这还真是一件大事!难道皇上和董鄂的事情,已经弄得人尽皆知?
“我道你和十一福晋亲如姐妹的,也不知道静妃怎么想的?可是听得乌兰那丫头,说的又有理有据的,说等着蒙古吴克善王爷的孙女进了宫,再除掉十一福晋,那之后可就是她们姑侄的天下了!”
佟佳倒吸一口冷气,静妃肯定是知道了!
“妹妹,你可倒是说话呀!”庶妃见佟佳只字未发,只顾发呆,着急起来。
铃兰上前一步,道:“庶妃娘娘,您这是说的什么呀,听得怪吓人的,你看都吓着我们格格了!”
“哎呀——”庶妃叹道,“我只说你这个丫头不懂事!刚才拦着我,现在又说我吓人,我跟你——这话我可是听得真真的,再不会错的!静妃和乌兰瞅见我的时候,那脸色煞白煞白的,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佟佳听庶妃说得有模有样,想来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件事情尚且不能告诉庶妃。
“多谢姐姐了!”佟佳握了庶妃的手,“我自己小心就是了!您说得对,十一福晋和我姐妹一般,哪里会和静妃娘娘来害我呢?再说,那位皇后还没进宫,也不见得会像她的姑姑那样,说不定和气可亲呢!”
“哎!”庶妃长叹一口气,“妹妹你呀,就是心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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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五十三章 狂躁
送走了庶妃,佟佳睡意全无,怔怔的坐了下来。
铃兰劝慰道:“格格,即便静妃娘娘有那个意思,十一福晋也是不会帮她的!”她的声音很低,缺乏底气。
佟佳抿嘴一笑,“你自己也不相信十一福晋,是不是?”
铃兰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佟佳又是淡淡一笑,“你是怕我伤心…不敢告诉我她和皇上的事情,这会儿就更得让我以为她是个好人了!”
铃兰只能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关系呢!”佟佳漠然,“别说是亲如姐妹,就算是亲姐妹,还保不准要互相算计呢!”她轻声叹了一口气,“近来,我闲来无聊,读了一点儿史书,看多了男人们为了江山打得血流成河,女人们则为了男人,尔虞我诈,争来斗去,其险恶程度可是不输男人!”
铃兰道:“可是万万想不到,十一福晋竟然会比静妃更加可恶!您进宫之前,她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您多加小心,到头来,竟是被她阴了!”
“所以——”佟佳笑,“我那时就说了,静妃不过是一副臭脾气罢了,心里什么都藏不住,没什么可气可怕的!可怕的,是像十一福晋这样的人,她对你笑,对你好,你全然无防备,她却在背地里冷不防的戳你脊梁骨!”
铃兰愕然,张大了嘴巴,脸上满是惊恐:“格格,那咱们怎么办才好?庶妃娘娘的话,不像是假的,万一静妃娘娘真的借着十一福晋…”她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佟佳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
“静妃想借着十一福晋,除掉我,她要怎么做呢?”佟佳缓缓问道。
铃兰恍惚的摇了摇头——眼睛一亮,却又随即黯淡下来,她被自己想到的事情吓坏了,颤抖道:“莫非,静妃娘娘要安排十一福晋入宫!?”
“正是!”佟佳道,她看着铃兰惊恐的双眼,解释着:“十一福晋要入宫,这是第一步。可是她现在已是和硕襄亲王的福晋,入宫为妃——”佟佳冷笑一声,“名不正,言不顺。皇太后什么想法,贵太妃什么想法,襄亲王又如何为人呢?皇太后断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铃兰依旧迷迷瞪瞪的,问:“那静妃娘娘这第一步就走不成吗?”
佟佳深吸一口气,道:“凭她一个人,那自然是做不到的!这件事,要看皇上对十一福晋有多深的感情了…皇上如果执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非要十一福晋入宫为妃,皇太后也是挡不住的!”
“格格,那这到底会怎么样呢?”
佟佳咯咯笑了两声,道:“怎么样?我如何得知!走一步,看一步吧!”
铃兰看着佟佳,胸有成竹一般,然而静妃就要采取行动了呀,她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呢!“格格,静妃娘娘可是就要准备对付您呢!”
佟佳道:“等她把十一福晋弄进宫来,再说吧!”她抚mo着自己渐渐鼓起来的肚子,“何况,我有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铃兰也知道,佟佳肚子里的小生命就是她的王牌,可是——静妃早就起了歹心,如今,她更得好生看护着佟佳的肚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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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王爷!”
博果尔千杯不醉,却也经不住众人的一再劝酒,眼前晕眩了起来。或者,他是有心一醉。没有一个男人,在撞见自己的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幽会之后,还能保持理智和清醒!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哥哥!
“阿哥,您怎么来了!?”那天,他喝了一点儿酒,可是不会不认得那张脸——可是那张脸是如此的陌生,苍白、眼睛大大的圆睁着,如同一个幽灵!
她的手急忙的从对面男子的手中抽出,对面的男子却不撒手——
“你们——”狂怒的血液冲击着他的脑膜,他感到他的肺就要炸开了!“你们——皇帝哥哥,宛…宛如…”他的声音在发抖,他的身体在发抖——
“阿哥!”宛如尖声叫道,向他扑了过来!
“滚!”他扬起手掌,在她粉白的脸上留下一道血色的手印——她倒在了地上,皇帝爱怜的唤道:“宛如——”
“啊!”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看着那对男女——“给我一把剑,我要让他们在眼前消失!”他的内心在狂叫,手抓挠着自己的头皮…
“阿哥…”她的声音竟然那么好听,那么柔弱——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在花园嘻笑,他在远处静静的观望着她…阳光、笑语,还有花朵和比花朵更娇媚的可人儿!在他粗莽坚硬的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个柔软的角落,为她而永久珍藏。
可是——
他的心,在此刻碎了!
“博果尔,你冷静点!”
皇帝哥哥要他冷静,他如何能冷静!
“你是皇上,你有三宫六院,你想要哪个女人就可以要哪个女人,可是你为什么要做出这般下流的事情来!”
年轻的天子被震怒了!暗藏在他血液里的狂躁基因,终于被激活了!他扬起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弟弟的脸上。
“王爷,再喝一杯…”济度搂住了他的肩膀,辛辣的液体要将他的喉咙划破了。
“和硕襄亲王?”他咀嚼这个至尊至贵的封号里屈辱的味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济度,你们可知道我这个王爷是怎么得来的吗?”
“王爷骁勇善战,是王爷应得的!”
“不对,不对——”博果尔晃着手中的杯子,“这是一个耳光换来的!”他指着自己的脸颊,“就在这里——他是皇上,想打就打!”
济度等人皆瞠目结舌。
“哈哈——”博果尔将酒倒进了嘴里,“这个王爷做的真窝囊!窝囊呀!挨了打,还要替人家养媳妇!”
济度等人越发不解了,面面相觑,济度站起身,搂住博果尔的肩膀,“王爷,您喝醉了,这是说什么呢?”
“没醉!我没醉——”博果尔嚷嚷着,“我是千杯不醉!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才会醉——他算什么,弓马骑射,样样不会,不是爱新觉罗的子孙…”
济度严厉的扫了博果尔一眼,又看了一眼众人,大声道:“王爷醉了!我送王爷回府!”
博果尔的话越说越离谱,他唯恐有人向皇太后、皇上告密,那就要出大事了。
济度架着博果尔,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博果尔仍不住的嚷嚷着,“济度…我的好兄弟,好兄弟…”济度将他扶上马车,博果尔又嘟囔了几句,醉倒过去。
济度吩咐了马车夫,好生看着王爷,见马车走远了,这才径自回府了。
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五十四章 要求
佟佳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刚刚缝好的黄色小衫,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现在皇上应该早下了朝,若没有什么事情,他该来景仁宫了!
皇上,今天不会来了,以后更不会来了!
她强迫自己放弃等待的念头,撂下那件小衫,唤道:“铃兰,陪我出去走走!”
“格格,您又闷了?”铃兰笑道,拿起她刚缝好的小衫,端详了一番,“格格的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
一语未落,只听得顺治的声音传了进来,“是吗?拿来让我也瞧瞧…”顺治微笑,莲步轻摇,走了进来。
铃兰扶起佟佳,欠身行礼。
顺治看着佟佳,拾起桌上的小衫,摸了一摸,又端详了一番,“果然不错!再过些日子,都可以做女工坊的师父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刚刚还在盼望着顺治的到来,可他来了——佟佳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反而生出一股嫌恶之气。他在和别的女人私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呢?
曾经,她不能接受顺治宠幸皇后——在她看来,“宠幸”是爱的表现,他爱她,又如何能爱其他的女人!
可是——
他是皇帝!
她驯服了自己!试着不去想象自己的男人,在她寂寞的夜里,与其他女人缠绵…
那不是爱!
犹如顺治对她一样,不过是一种临幸…
如今——
他有了爱,是别人的妻子!可他竟也能爱的那么疯狂,痴迷,不顾九五之尊的体统,不顾寻常的伦理道德——
那该是什么样的爱?
佟佳凝视着他,他挑逗的睨着眼睛,嘴角翘起浅浅微笑——佟佳伸手抚着顺治的脸,摸着那些粗硬的胡碴,顺治握住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滑动——“皇上,”她娇嗔一声,“你喜欢我的,是吗?”
“那是自然!”他回答的如此轻易,如此爽快。
她不愿意怀疑,“那——你保证只宠爱我一个?”她甜甜的问道,将他的手捧到她柔软的唇边,轻轻的吻着。
“嗬——”他的眼睛闪烁,掠过一丝犹疑,“怎么说这个?”
“我要你说——”她更加的用力的吻着他的手,试图要吞噬掉他的灵魂。
“佟妃,朕是皇上——”
佟佳接口,挑高了声调:“因为您是皇上,所以要雨露均沾,不能独宠一人?”
顺治点点头,抽出了手,轻轻的抚mo她光滑的脸庞——佟佳的眼神陡然一变,一丝嫉妒的红光闪过,她扳过了那只手——将它放进嘴里!
“啊——”顺治叫了一声,如同触电一般抽出了手指——他没有想到,佟佳竟然重重的咬了他一口!
“你——”顺治捏着那根手指,鲜明的齿痕下面,是殷红的血液!
铃兰一惊,完全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办!
吴良辅也是一惊,忙道:“皇上,皇上——”他拿过顺治的手,看了一眼,道:“快传太医!”
“罢了!”顺治大喝一声,“不要大惊小怪!铃兰,拿了白药过来!”
“哦…”铃兰这才合上了嘴巴,恍然大悟,跑去翻箱倒柜。
佟佳巍然不动,反而坐了下来,漠然的望着空洞的前方。
众奴才手忙脚乱一番,顺治的手指方被包好了。他坐了下来,长吁一口气,道:“佟妃——”
没等顺治发问,佟佳转过头来,正色道:“皇上,要治我的罪吗?”
“我没那个意思!”顺治道,“只是你的行为未免有些过于反常了吧?”
“反常?”佟佳冷笑一声,“我并不觉得!”她站起身来,铃兰甚为惊恐,也十分不解,悄声道:“格格…”佟佳不予理会,缓缓走了两步,道:“皇上,觉得哪里反常了?”
吴良辅狠狠的道:“佟妃娘娘,您怎么能咬人呢?”
“多嘴!”佟佳喝道,“我这里跟皇上说话呢,哪里轮得到你个奴才插嘴!”
顺治挥了挥手,示意吴良辅不要说话,站了起来,道:“那么佟妃咬人,还有道理了?”
“是——”佟佳道,她回头望着顺治,心里一阵忐忑,颤声道:“敢问皇上,什么是喜欢?”
顺治沉默。
佟佳抿嘴轻笑,“皇上不知,为何要说来骗我呢?皇上既说了喜欢我,为何连一个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皇上是天子,是人中之龙,为何连一份最普通的感情都做不到呢?”
顺治脸色稍变,眉头紧皱。
“喜欢,就要与她长相厮守,就要只爱她一个,只宠她一个!”她呼喊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行热泪滚落。
如果顺治不懂爱情,此刻他只会当佟佳疯了!如果顺治不曾爱过,他刚刚就会哄骗一下他的爱妃…
正因为他懂得,正因为他爱过,他没有骗她,也没有惩罚她的放肆。
“佟妃…”他怔怔的望着佟佳,伸手想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她扭脸躲开了,顺治的有气无力的垂落,自由落体一般。
吴良辅和铃兰都看得呆了,两人的眼睛都睁得圆圆的,看着他们陌生的主子。
“皇上——”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进了景仁宫,扑通跪了下来——
“不懂事的奴才!”吴良辅喝道。
顺治忙缓了过来,佟佳则一旁拭泪。
“什么事情?”顺治问。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回——回皇上,大事不好!”顺治皱眉,小太监大喘一口气,“襄亲王——襄亲王没了!”
“什么?”顺治脸色阴沉下来,用不敢相信的口气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佟佳恍惚,吃惊的望着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他又道:“皇上快去看看吧!贵太妃正闹着呢,哭着喊着的,都要疯了!皇太后已赶了过去——这边儿差奴才来找皇上…”
顺治倒吸一口冷气,深陷的眸子,愤怒的鼓动着——他没来得及看佟佳一眼,急匆匆在佟佳身边擦过——佟佳听到清晰的一句:“宛如——”
她的心里顿生凉了半截,瘫倒下来——铃兰赶忙跑过去搀住,“格格——”
卷二 爱情旁观者 第五十五章 出戏
佟佳静静的躺在床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脑中一时空白,一时混乱,浮现着哭哭闹闹的场面。博果尔死了,这是她意料中的事情——她意料到的下一件事情,就是董鄂氏即将入宫!
“宛如”——顺治这一声颤抖的呼唤,像一根针一般深深的扎进她的心里!之前,她还问,她还幼稚的问——“皇上,你喜欢我吗?”
“哈——”她暗自嘲笑着自己,“佟佳呀,那真是一个可怕的念头!”
以前,她从未想过依靠任何人,准确的说是任何男人!不然,她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她有着令无数女人艳羡的美貌,玲珑的身姿,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利用!可是她没有。她恍惚的记得童年时看过的一部电影,叫做《星光俏佳人》。女主角在狠狠的教训了对她动手动脚的导演之后,愤慨的离开了片场,那时她仅仅是一个小龙套。一个大红大紫的女星,叼着香烟对她说:“坚持下去,你会红的”。
是那部电影,让她想成为一个明星,也是那部电影,教会她如何成为一个明星。她还没有来得及成为明星,却阴差阳错、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大清朝。时空错乱,竟然让她的脑子也错乱了!
“佟佳呀,你怎么想着依靠男人呢?”她讥讽着自己,太过入戏了!她原本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大布景,本色出演一部“佟妃传”,为何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佟妃了呢?
在她所熟知的清宫戏中,佟妃比一个有名字的宫女,多不了多少戏份!如果她不是康熙的生母,如果她的儿子没有继承大统,她基本上是一个可以被省略的人物。
可是——
“这是我的人生!”佟佳幡然醒悟,“我为何要为这布景所局限,为何要为这身份所限制!”佟佳闭上了眼睛,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部都是曾经奋斗的点点滴滴——“怎么可以,做了皇妃,就懈怠了呢?皇上,和其他的男人不也一样吗?”她呼出一口气,心里畅快了许多,“顺治,从今天开始——你要你的美人,我要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