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娉婷接过了披风,向南宫斐然笑了笑。这一笑,恰如一朵初升的阳光,直射进南宫斐然的心中。眼神的交汇就在一瞬间,突然之间,二人仿佛相识已久的恋人般彼此深情注视着。
“你不用去牵马了么?”尉迟娉婷先开口。
“你等我。”回过神来的南宫斐然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尉迟娉婷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南宫斐然转身的瞬间,似乎脸红了:南宫斐然那个表情好可爱…
夜风中,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共骑一匹白马在街道上穿行,有那么一瞬间,尉迟娉婷恍惚间觉得这个男人就是自己能托付一生的男人了。
可是尉迟娉婷没有看到,王府门口花凝眸那充满恨意的眼神。
057、探监
洛阳城县衙大狱,阴暗潮湿。丝丝寒意从牢狱深处冒出来,让人徒添几分阴森冰冷的感觉。里面不时传来了一阵阵受刑人员的哀嚎声,求饶声。
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的打点下才顺利进来,一走进来,就是铺面而来的一阵寒气夹杂着各种难闻的味道。尉迟娉婷蹙眉,有些反胃的感觉。
“你还好吧?”南宫斐然察觉到了尉迟娉婷的不适,开口问道。
“没事。”尉迟娉婷答道。
“这里是大狱,可不比外面,多少人就是活活在这里被逼死,哼,要想好好地活下去,那就别犯什么事。”带路的狱卒不断地啰嗦着,不时扬起手里的皮鞭,吓唬那些还在嚎啕喊冤的人。
“到了,易逍遥,就是这间。”狱卒把他们二人带到易逍遥的牢房门口后说道,“二位,这是恭亲王府的犯人,咱们这些小的着实有些为难…”
看见狱卒吞吞吐吐的样子,南宫斐然了然他的难处。他们会来,那就代表素侧妃也会来。于是他对狱卒使了个眼色,塞给他一锭银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待太久。”
狱卒也不推辞,将银子接过来之后,便点头离去了。
“老大,你怎么来了?”易逍遥看见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来了,有些惊讶,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当然是来看你啊。”尉迟娉婷不动声色的说着,打量了一下四周,牢房都是木头的结构,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牢靠,劫狱的话一点都不难。
“老大,你不要乱想。”易逍遥似乎看出了尉迟娉婷的想法,不赞同的道:“老大,我要是真想出去,恐怕你这会来根本就见不到我。”
“你的本事,我当然知道。”尉迟娉婷也笑了笑:“只是在这个地方,你不觉的委屈么?何况,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老大,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不想出去,就是想看看那个素侧妃怎么死,我知道,她已经惹怒你了哦,嘿嘿,我很喜欢看别人惹怒我们老大的下场的。”易逍遥轻松的说,仿佛自己不是在狱中。
“呵呵,想看好戏的,我会满足他,自寻死路的,我也会成全她。”尉迟娉婷淡淡的说。
“哈哈,老大,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看你在这里过的挺逍遥自在的么,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既然这样,我可就先走了。”尉迟娉婷说着转身要走。
“哎,等等,老大等等。”易逍遥急忙喊道。
“怎么?还有什么吩咐?”尉迟娉婷戏谑的说。
“老大,你看。”易逍遥给尉迟娉婷指了指旁边一间牢房,里面一个女子正蹲在地上捂着脸,看起来毫无生气。
“她就是那个素侧妃的丫鬟香芬?”尉迟娉婷问道。
“不错,就是她,从一进来就开始哭,我怎么劝都没用,恐怕现在是哭累了吧,老大,要想帮我,就得从他身上入手。”易逍遥说道。
尉迟娉婷听到意逍遥的话走到香芬的牢前,轻轻地喊了一声:“香芬。”
香芬明显的身子动了一下,也许是因为听到喊她的是一个女人声音吧。只见香芬慢慢的抬起头,但依然用手遮住了脸,只露出眼睛来,等她看清了是尉迟娉婷后又忍不住啜泣起来。
“香芬,你别怕,我是来帮你的。”尉迟娉婷小心的说,她从香芬的指缝中看到脸上的毒斑,不禁心里大怒,素侧妃这个狠毒的女人,香芬正值青春年少,原本那么俊俏的脸蛋生生被她给毁了,这个禽兽,要是这次还放过他,我就不叫尉迟娉婷!
“郡主…”香芬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香芬,有什么你尽管告诉我,我是来帮你的,你不用顾忌素侧妃,可是你只有把真相说出来,我才有办法帮你。”尉迟娉婷肯定的说。
“可是…我…”香芬想到素侧妃用她一家人的性命威胁她,不禁又痛哭起来,然后怯生生的说:“我说的…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就不要在逼我了,郡主…”
尉迟娉婷看到香芬这样恳求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当下也不再说话,跟易逍遥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和南宫斐然一起走出了阴暗的大牢。
就在转过过道的时候,尉迟娉婷仿佛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回头仔细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娉婷?”南宫斐然疑惑的问道。
“哦,没什么,可能我看花了眼吧。”尉迟娉婷说着和南宫斐然上了马。
“娉婷,你打算怎么做?”南宫斐然问道。她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尉迟娉婷,缕缕清香传入自己的鼻子,借着淡淡的月光,南宫斐然第一次发现尉迟娉婷很美。
“如果真的找不到一点证据的话,那么就来硬的,劫狱。”尉迟娉婷像是在说笑话一样说的轻松极了,顿了顿,她又开口说:“不过我不相信我找不到一点儿证据,我相信逍遥是清白的,他要是真的想要素侧妃那个毒妇的命,真是比吃饭还容易。这件案子的关键,就在那个香芬身上。她是唯一的知情人。”
“可是她似乎不太愿意说。”南宫斐然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棘手的。
“她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敢说,素侧妃把她毁了,她一定很恨素侧妃,可是她仍然不敢说,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害怕素侧妃,可是她都已经在大牢里了,对于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子来说,能有什么比毁容更残酷地说,也许她宁愿去死,死都不怕,还能有什么让她怕。如果我猜的不错,一定是素侧妃那什么威胁她,而对于现在的她,能作为威胁的,恐怕只有她的家人的性命了。”
南宫斐然听到尉迟娉婷这番分析,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当下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明天派人去查查这个香芬的身世,看看她还有些什么家人。”
“不,要派今天就得派,一会回去马上就得派,这件事情马上就得办,越快越好,香芬现在不在素侧妃身边,她也一定寝食难安,弄不好,她会对香芬下毒手。”尉迟娉婷斩钉截铁的说。
“不错,你说的有道理,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南宫斐然由衷的说。
“呵呵,以后你会慢慢的越来越佩服的更多的。”尉迟娉婷毫不谦虚地说。心里却在想,怪不得易逍遥那么自恋,长孙无缺也很自恋,原来自恋的感觉是这么的好啊。
但是她这份毫不谦虚,在南宫斐然眼中却是一番别有风味的自信。他见过很多自信的女人,但那些女人大部分都是对自己的容貌自信而已,而尉迟娉婷,她似乎对于那些女人家的长短从来不计较什么,但是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她总是如此沉着冷静,镇定自如,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每一件事情,也许正如大哥所说,这个女人经历和承受过的,也许是他们所不能想象的。
“你和易逍遥关系很好吧,看起来你们更像是亲人。”南宫斐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么语气问出这个问题的。
“哈,这个你倒是说对了,他更像是我的弟弟,我们就如亲人一般。”尉迟娉婷想到自己这些年,若是没有风轻语和易逍遥,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熬。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样,你知道的,你也在王府住过,各种礼教,真的让人很苦恼,我不想什么事都那么循规蹈矩,可又不得不接受然后服从这种规矩。”南宫斐然真诚的说:“得知你们之前在风语山庄过的是那么的逍遥自在,真的很羡慕,可是…”
“可是你又了解自己,男儿志在四方,理应报效国家,生在战场,死在战场,对么?”尉迟娉婷说着微微笑了笑。
“不错…”南宫斐然一时间有些错愕,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了解自己,就像自己多年的知己一样。
“其实,人有的时候大可不必去在乎太多世俗的眼光,不用顾忌太多,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做个真正喜怒哀乐正常的人,真正为自己活一回,这样才不枉来人家走一遭。”尉迟娉婷平淡地说,而这一切,是她被世俗抛弃后再参透的。
“做个真正的人?为自己而活?”南宫斐然自言自语,仍在品味尉迟娉婷的话。
“喂,到了。”尉迟娉婷看南宫斐然连到了徽亲王府都没有注意到,忍不住提醒他。
“哦,刚才有点走神了…”南宫斐然说着跳下了马,伸手去扶尉迟娉婷。
“怎么,我这么有魅力,这么轻易地就让你走神了么?”尉迟娉婷说着荡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南宫斐然竟有看的有些呆了。
尉迟娉婷则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王府,自己把马的缰绳交给了门房里出来的仆人,连忙跟了上去。
“我们去厨房看看吧,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南宫斐然说道。
“你一说,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呢。”
二人说着朝厨房走去。
“我就知道你们会一起回来的,特意让留了饭菜,你们等一下,我去给你们热一热哦。”巧娘看到二人一起回来了,愉快的说。
“哈哈,巧娘,你对我们这么好,表哥该怎么谢你呢?”南宫斐然笑问道。
“那简单呀,表哥,你看我整天这么无聊,可是有了墨墨生活一下都鲜活了,你和二嫂在努努力,加加油,给我添个小侄女吧,嘿嘿,一个小侄子,一个小侄女,一定会很有趣的。”巧娘打趣的说道。
“你这小丫头,说话没大没小。”尉迟娉婷听了这话,竟有些不好意思。
南宫斐然却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笑容看着尉迟娉婷。尉迟娉婷发现南宫斐然炽热的眼神,转过头不再看他。
南宫斐然却觉得巧娘这个提议很有意思。今天墨墨让他有了做父亲的冲动,而且那种感觉很好,再有个女儿,不错,好想法。
“好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嘻嘻。”巧娘把热好的饭菜端到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面前后笑着走开了。
058、情动时分
天上的月亮很圆,月色很美。王府里很安静,静到南宫斐然都能听见尉迟娉婷的心跳声。
南宫斐然不住给尉迟娉婷夹菜,心想,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从哪件事情开始改善的呢?好像第一次听说她的时候很厌恶,可是第一次见到她时正是自己刚刚从马蹄下救下墨墨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她就是尉迟娉婷,但是看到她对墨墨的感情让自己觉得很温馨。而自她嫁入王府,两个人似乎是陌生人一样,甚至自己还因为误会冤枉了她,使她气愤的离开了王府。可是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一点尴尬,一切看似都是顺其自然,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而此时,尉迟娉婷的心理,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对南宫斐然这个男人,她不讨厌,甚至有一点难以名状的好感,难道自己是真的对他有感觉了么?
吃完饭,南宫斐然送尉迟娉婷回到自己的庭院。
望着尉迟娉婷的身影,南宫斐然禁不住轻轻地笑了笑。
“你为什么发笑?”尉迟娉婷停下了脚步,困惑的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像你所说的,高兴便笑,难过便哭,我现在高兴,便笑了出来。”
“呵呵,这么说来,你还真是听话。”尉迟娉婷也不觉笑了笑。
“其实我是在想,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多年,但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这条路上的夜色很美,我不知道是因为夜色美而显得佳人美,还是因为有了佳人夜色才美?”南宫斐然淡淡的说。
“佳人?你是说我么?”尉迟娉婷微微一笑。
“难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佳人么?”南宫斐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既然你走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意识到直到今天才意识到,那么你说呢?”
“呵呵。”
“呵呵。”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今晚和你在一起,感觉格外轻松。”南宫斐然说道。
“原来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压力很大么?”尉迟娉婷情不自禁的回嘴。
“原来?原来貌似我们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在一起过。”
“那你可以记住今天的感觉,再和下次的比较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这个女人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气场,是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抵抗的,南宫斐然对自己说。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尉迟娉婷的庭院。
“世子请留步吧,太晚了,我就不请你进去了。”尉迟娉婷停下脚步,回头静静的看向南宫斐然。
“哦。”这个女人是在拒绝我么?可是刚才和她的谈话分明可以感觉得到她并不讨厌我,如此融洽的气氛一起共度良宵岂不是很好,为何这么好的机会又拒绝呢?南宫斐然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很优雅的给了尉迟娉婷一个绅士的笑容。
欲擒故纵么?好吧,女人,我承认你这一招比我在战场上使得更巧妙。既然我已经对你有意思,那么你便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拒绝我?这种事情不会有第二次的!
南宫斐然看着尉迟娉婷的婀娜的背影转身走进了房间,这才转身朝自己的的房间中走去。
“主子回来了。”小桃和秀秀看到尉迟娉婷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嗯,墨墨呢?”尉迟娉婷问道。
“小主已经睡了。”小桃回答道。
“可是我还没有睡着哦,娘亲。”墨墨调皮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宝贝儿,娘去洗洗,然后来给你讲故事。”尉迟娉婷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说不出的欢欣。
小桃和秀秀打来了水服侍着尉迟娉婷梳洗后,也自退去休息了。
“娘,我等了你好久呢。”墨墨依偎在尉迟娉婷怀里。
“乖乖宝贝。”
“娘,逍遥叔叔怎么样了?”
“他没事的,娘有办法救他。”
“娘,你和爹爹不会再吵架了吧。”
“臭小子,你今天哪来这么多问题。”尉迟娉婷故作生气的样子。
“嘿嘿,看见你和爹爹在一起我高兴嘛。”墨墨吐了吐舌头。
“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尉迟娉婷问道。
“这样一来,就又多了一个人来保护娘啦。”墨墨眨巴着眼睛说。
“好儿子,乖了,该睡觉了。”
“嗯,娘给我讲故事。”
“好的。”尉迟娉婷把墨墨搂在怀里,一手轻轻在背上拍着,一边轻声讲着故事。
不一会儿,墨墨就进入了梦想,尉迟娉婷把墨墨放好,给他掖好被褥,自己也正准备睡,突然听到房顶上有一丝细微的声音。尉迟娉婷秀眉一蹙,连忙抓过一件披风披上就赶了出去。
可是当她立在半夜的冷风中,却瞧不见一丝动静。只见外面一片幽静,黑暗中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声。
尉迟娉婷刚准备回房,又听身后有动静,忙转身劈出一掌。
“尉迟老板,是我!”一个??挠白恿榛钌量??蜕?档馈
059、诈尸
翌日,尉迟娉婷在南宫斐然的陪同下早早便来到了衙门,不想素侧妃也早就到了。
“哼,贱人,你以为带着徽亲王世子来就能摆平这件事情么?”素侧妃冷眼看着尉迟娉婷和南宫斐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今尉迟娉婷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容呢,只不过等会儿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还能笑的出来。自己找到的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杀手,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尉迟娉婷怎么跟鬼去斗…
几个人静静的立在在公堂上,等了老半响却只有一个师爷招呼他们,却迟迟不见县衙大人出来。
“师爷,你家老爷呢?为何还不升堂断案?”南宫斐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世子莫急,大人就来。”师爷笑着说,可是看得出他笑的很勉强。
尉迟娉婷看着素侧妃极力强压着得意之色,不禁觉得好笑,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得意,真是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了一会,县令徐大人才匆匆走了出来,顾不得升堂,直接走到几人面前,焦急地说:“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徐大人说着不住擦着额头上的汗。
“徐大人,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不必着急。”素侧妃促狭的笑了一下。
“那个…香芬…她…她竟然自缚于狱中,已经…哎…”
“香芬死了?”南宫斐然大吃一惊。
“这…昨夜还好好的,怎么早上,狱卒发现的时候就…哎…这可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难办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被毁了容貌,换了谁都活不下去,肯定是想不开才自杀的,大人,易逍遥那恶徒定不能轻饶。”素侧妃恶狠狠的说。
“这…”县令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徐大人,香芬现在何处?”尉迟娉婷开口。
“回郡主的话,现在还在牢中,仵作正在验尸。”
“人都死了,验尸还有什么用,哎…可怜的香芬,多好的女孩子…”素侧妃假惺惺的留下了几滴眼泪:“这丫头跟着我没享什么福,倒是因为我才丧了命,我定要好好地安葬她才是。小萍,吩咐下去厚葬香芬。”素侧妃说着拿手帕抹了抹眼泪,同时吩咐身后的丫鬟。
“徐大人,我总觉得事出蹊跷,我可以去狱中看看香芬么?”尉迟娉婷问道,素侧妃的那一套是在让她觉得恶心。
“既然郡主想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县令说着在前面带路。
南宫斐然紧紧跟在尉迟娉婷左右,而素侧妃也忙跟上想看看尉迟娉婷还想干什么,一边骂骂咧咧:“她人都死了,你们还不让她清净,哎,可怜的人儿…”
几人走到狱中,易逍遥看见尉迟娉婷走过,但是却没有和他说话,而且他也听说香芬死了,香芬一死,恐怕就真的没有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了。虽说这个牢房根本关不住自己,自己随便想什么离开都行,可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郡主,就在这了。”县令指着香芬的牢房说道。
只见香芬此时正平躺在地上的一张毯子上,一个仵作模样的人正在旁边检查着什么,但却不断皱眉。
“尉迟娉婷,你看到了,人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素侧妃瞪了一眼尉迟娉婷,然后又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可怜的香芬啊,你就这么白白死了,我不会让害你的奸恶之徒逍遥自在的,定让他拿命偿还。”
“世子,你看这事…”县令面露难色的看着南宫斐然。
南宫斐然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棘手,就算易逍遥是被陷害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想出办法救他出去。
“大人…这…”仵作欲言又止。
“怎么了?但说无妨。”县令吩咐道。
“大人,此女子所有症状都以显示她死了,可是似乎又没有死…奇怪啊…”仵作慢吞吞的说。
“什么叫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死,你把话说清楚。”县令有些糊涂了。
可是素侧妃听到那句好像没死时心却不由得一紧。
“回大人的话,这女子已经没有了呼吸,脉搏也停止了跳动。自是死了,可是…她的身上却没有一点死人的变化,譬如尸斑。”仵作如实回答道。
“那人到底是死了没有?”县令不耐烦地问。
“回大人,自然是死了。”
“我看她八成是真心寻死,只是死的太冤阎王殿都不敢收吧。”尉迟娉婷说着看了看素侧妃,
素侧妃心下一惊,但想到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当下便不再害怕,又装模作样的说:“是啊,肯定死的冤枉,多好的女孩子啊,花容月貌,如花似玉,却被恶徒还成这样,哼,真是挨千刀的…”素侧妃越骂越凶,却没有看到仵作和县令的脸色已经因为害怕而变得狰狞,就连南宫斐然和尉迟娉婷,也表情凝重,皱紧了眉头。
“啊!!!”素侧妃身后的丫鬟突然惨叫起来,那声音听来像是遇到了及其恐怖的事。
素侧妃刚要张口大骂,却看到丫鬟小萍张大了嘴,脸上的神色及其惊骇,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素侧妃身后。
素侧妃疑惑的回过了头,也不禁大叫起来。那声音,比杀猪还惨。
刚刚还躺在地上的香芬,现在却已经慢慢站了起来,只见她一身素衣,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却越发映衬出她脸上的毒斑的丑陋。嘴角的一丝血迹使这狰狞的面庞变得越发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