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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愣了,萱瑾妹妹?这是闹得哪一出?
不过,看到同样一脸惊喜的老者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莫非真的是来认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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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儿有不少称呼,亲近的人,通常都叫“芽儿”。像赵卫红这么样的,平时都叫“萱瑾”。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叫“萱瑾同学”。
当然,像杜爷爷和杜爹他们,现在偶尔还会肉麻兮兮的喊一句,“小棉袄”“宝贝闺女”。这类称呼,不提也罢。
不过,像刚才那样,被一个阳光帅气的混血帅哥叫“萱瑾妹妹”,这个称呼的确与众不同,也给了芽儿一个很好的提示。
芽儿在打量眼前明显是祖孙俩的两个人,迈克的眼睛也没闲着。在华盛顿轰动一时来自东方的小精灵,小可爱,真的是自己的妹妹!虽然爷爷还没开口,迈克自个先认定了。
这里就是爷爷心心念念的根!眼前这个身材娇俏玲珑,相貌精致脱俗,而由内而外的气质,更是钟天地之灵秀的女孩儿,竟是自己的亲人!尤其是,这个宝贝妹妹,比在报纸和电视上的,更加清新淡雅。
迈克人高腿长,在芽儿还在愣神的时候,已经走到芽儿跟前,想给芽儿来个亲人间的拥抱。不过,迈克的动作慢了小半拍。胳膊才刚伸开,就听旁边白发苍苍的老者轻轻咳嗽了一声。
老者虽然m国也生活了大半辈子,可是,他骨子里始终是那个内敛的近乎守旧的中国老人。虽然人常说,耳熏目染,可是,这么多年下来,老者还是不习惯西方国家的某些礼节。
这样暗含警告的咳嗽声,迈克没少听到。无奈朝芽儿耸耸肩,乖乖的把手放了下来。
芽儿看着眼前正挤眉弄眼的阳光俊男,心下好笑。不过,等见到这个疑似堂哥,什么事都要跟翟爷爷比一比斗一斗嘴的爷爷,这回在翟爷爷面前,估计腰板又要直上两分了。迈克虽然没有翟哥哥看着那么精壮,可是只看身高,却是一点都不输给翟哥哥。
老者边警告孙子,也在打量眼前的女孩儿,想从女孩儿身上寻找到故人的回忆。“小同学,请问你的家乡是不是f省青山县的清河湾?还有,你爷爷的名字是不是叫杜永荣?”
“我爷爷的名字是叫杜永荣!请问您是?”眼前老者神情激动,真的上门寻亲来了?
芽儿心里当然高兴了,虽然自己还没从眼前这位老者身上发现跟爷爷有任何共同点。不过,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虽然跟爷爷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只要是爷爷想找的人就行。
听了芽儿的肯定,老者一时间激动的不能自已,略显松弛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手里那根拐杖,嘴巴张了又张,最后才压下激动的情绪,回道,“我是,”
芽儿的一颗心正提到嗓子眼上,老者说到这儿,却不由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眼教导主任,考虑是不是找个地方再说详情。
教导主任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也可以说是很识时务。上次那一场风波,差点吓破他的胆。虽然刚才一直没打听出来这位老者的底细,不过,教导主任知道,最起码杜萱瑾自己就惹不起。这会,教导主任很有眼色,“老人家,我现在要到校园里巡视一下!这样吧,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教导主任没等老者出声拒绝,已经背着手满校园溜达去了。
迈克扶老人坐下,收到老人给自己的一瞥,心里的好奇心虽然能杀死猫,可是,还是乖乖的去外面等着。
芽儿见状,心里咯噔一声,莫非自己会错意了!
一老一少,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说了十几分钟之后就出来了。不过,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对出生在和平年代的芽儿来讲,比看抗战片都要惊心动魄,还要来的心疼和心酸。
说实话,从办公室里出来后,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芽儿还真不太乐意把人领家去。不过,对于这个内疚了一辈子,万里迢迢主动送上门来的爷爷,芽儿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决定权。
带祖孙俩回家之前,芽儿拐了个弯,先去了一趟宿舍。以自己对赵卫红的了解,要是自己就这么回去了,这姑娘等不到人,到时候估计敢把教导主任闹个天翻地覆。
不出芽儿所料,芽儿这还没进宿舍楼,赵卫红先风风火火的从宿舍楼里出来了。看见芽儿,赵卫红先是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就怕被教导主任下黑手。
没想到能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一场无声话剧,再看看新得的小妹妹那张眉目精致如画的脸上,浓浓的无奈,开朗热情的迈克不由笑了出来。
赵卫红性格再大咧咧,在这么一位阳光帅哥的面前,也有点不好意思。捣鼓了芽儿一下子,轻声跟芽儿咬耳朵,“萱瑾,这位是谁啊?”自己跟萱瑾在一起,不仅有好吃的,还能看帅哥,真真是秀色可餐啊。
“你好!我是萱瑾的哥哥!我叫迈克!”迈克大大方方的要跟赵卫红握手。
向来很哥们的赵卫红这会就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一跺脚,线条优美的腰身一扭,蹬蹬蹬的就往女生宿舍躲。那个英俊阳光的混血帅哥竟然听得懂中国话!长这么大,赵卫红第一次学会了女孩子特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的捂脸动作。
迈克一头雾水,手还没来的及收回来,中国的女孩子都这么内敛羞涩吗?
“走吧,咱们回家!”芽儿也朝迈克做一个无辜的耸肩动作,虽然眼前这个男色确实不错,可是赵卫红姑娘的反应也太大了点吧!
杜家离b大并不算特别远,老者也不愿意坐公交车,他更想多看看周围的变化,多摸摸那些写满历史沧桑青砖墙。
老少三人到家时,家里几位老爷子刚刚午休完,这会,正坐在葡萄架下,听曲儿喝茶醒觉。几位老爷子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哟,宝贝孙女咋领了俩人回来。
老者是近乡情怯,芽儿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有迈克已经激动,又自来熟的跨过门槛。
虽然没弄清楚那个是正主儿,可是,迈克却一点不受影响,走到几位老爷子跟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还不忘问好,“大爷爷好!各位爷爷好!我是迈克!”
几个老爷子一听,愣了?又来上门提亲来了?不过,他这称呼也不对啊!仨老爷子,也只有杜爷爷是家里的老大!这声大爷爷喊得有点让人深思。
杜爷爷也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看向门口还没进来的老者。
不过,只那一眼,杜爷爷的心顿时空落落的。不管有过了多少年,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亲兄弟,自己能不认识!门口这个人不是自己兄弟!可是,人既然找上门来,这个孩子又叫自己大爷爷,这些只能说明一件事儿,自己的兄弟已经不在了!
杜爷爷这么一想,那颗心就跟被挖了一个大窟窿似的,怎么堵都堵不上。一直支撑着老爷子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坍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人已经没了!
李清源和翟明山也都不是外人,也都知道杜爷爷还有俩兄弟,当年参军之后,就没了音讯。这会,见杜老头这老泪纵横的模样,俩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芽儿没想到迈克这么激动,自己已经开口叫人。更没有想到爷爷从那一声称呼,和那一眼,就已经猜到了真相。见爷爷这幅模样,芽儿心里只剩下心疼,更后悔自己的莽撞。
而一直近乡情怯,愧疚难安的老者,更恨不得给莽撞的孙子一拐杖。不过,这更要怪自己,怪自己为了心下稍安,一直告诫自己,季诚的大哥就是自己的亲大哥。可是,自己真正要做的,就是跟这位老大哥说一声对不起。
可是,看看这位老大哥的模样,老者知道自己以前都是自欺欺人。这会,甩掉手里的拐杖,扑通一声毫不犹豫跪倒在杜爷爷跟前,“杜大哥,对不起!我欠了季诚一条命。您要是不嫌弃,从今天起,我就是您亲兄弟!”
迈克已经呆了,从刚才就已经呆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爷爷从来都只是告诉自己,自己有亲人在中国,有个豪爽热情的大爷爷!可是,如果自己没理解错的话,眼前好像不是自己一直认为的那样!
杜爷爷心里的悲痛,被眼前这位被自己看着还显老的老者这一跪,给跪走了七分。杜爷爷的行动快于思想,满是厚厚的茧子的大手,已经拉住老者的胳膊。
一腔热血去保家卫国的兄弟没了,自己能怪谁?怪眼前这个自责不已,又满脸愧疚的老者?怪他万里迢迢专程来跟自己说对不起?自己谁都不能怪!要怪,只能怪那个动荡的年代。
可是,这些,杜爷爷心里虽然都明白,不过,心里的那些悲痛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消散的。可眼前的老者,却也被杜爷爷牢牢的按到旁边空着的椅子上。
后院,正接电话的杜奶奶,虽然听见前院一阵闹腾,不过,老太太的神色却是难得的轻松。把电话搁倒八仙桌上,算是小脚的老太太,步子迈的那叫一个快,声音那叫一个轻快,嗓门那叫一个嘹亮,边往前院走,边喊,“老头子,老头子,快!电话!电话!”
走到前院,见院子里多了一位不认识的老者,又看见老伴脸上那还没有来得及掩饰的悲痛,老太太不由一愣。不过,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个消息,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赶快去接电话!刚才建民打电话过来,说咱们家老三季诚,带着孩子回咱们清河湾探亲去了!”
老太太兴奋的话音还没落下,除了老爷子们那几只爱鸟的叽叽喳喳的叫声外,寂静一片!
杜爷爷现在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发懵,刚才这老头不是说自己兄弟没了吗,咋那边打电话说,自己兄弟回清河湾探亲去了!
就是泰山崩于前都能不动声色,人称铁血阎罗的翟明山,和从来都是儒雅、从容的李清源,俩老爷子这一会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莫不是刚才看见这位老者满脸真诚的歉意和愧疚,他们都要以为这老头是跟大家开玩笑来了。
前一刻,老杜刚从这老头这里听说人已经没了,后一刻,那边人家已经回清河湾探亲去了!莫不是,这位老者弄错人了!
一直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迈克,现在是彻底迷糊了。至于老者,现在脑子也是嗡嗡响,莫不是自己真的找错人了。
杜奶奶见老伴呆愣愣的,跟傻了似的,以为老伴高兴坏了,忍不住又催促一声,“老头子,傻愣着干什么呢!那边还等着跟你说话呢!”
芽儿是第一个从这出似惊似喜的闹剧中回过神来的,“走,爷爷,去接电话!”
“哎!去接电话!接电话!”杜爷爷本能的附和孙女,脑子一时间是转不过弯来了。不过,潜意识控制着,杜爷爷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
虽然还处于迷糊状态,同样的,这一点都不耽误呼啦啦一行人跟在杜爷爷后面去听电话。
那头,很少打电话的杜家二叔杜建民,好不容易才听到那一头有动静了,赶紧喊了一嗓子,“爹,俺三叔还有三叔家的兄弟来家里探亲来了!”
那边杜建民在喊,这头杜爷爷也再喊,“真是你三叔不?没弄错人吧?你又没见过你三叔,咋知道他就是你三叔!”看来,杜爷爷被刚才那一惊一乍给弄的有点害怕了。
那一头,杜建民被自家老爷子这几声喊给震得,手里舀着电话,离耳朵有八丈多远。不过,听到后面,有点委屈,“爹,俺不认识三叔!不是还有五爷爷和村长叔他们认识吗!五爷爷说,俺三叔左耳朵后边有颗小痣,二叔是右耳朵后面有颗小痣。俺刚才偷偷看了,有呢!”
杜爷爷一听这左耳朵右耳朵的,一直发懵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先蘀老子好好照顾你三叔!老子现在就去订车票回清河湾!”
喊完这一嗓子,等不及了的杜爷爷立马就要挂电话。最后关头,电话那头,杜建民同样遗传了杜爷爷,但平时很少用的大嗓门也起了作用,“爹,火车票俺早就已经买好了!等挂了电话,俺就陪着三叔他们上京城了!三叔让您在家呆着!您啊,别忘了让文昊他们去接俺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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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爷爷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俗话说,子肖其父,杜家二叔杜建民也不是什么慢郎中!
电话这头,杜爷爷还在消化杜建民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滴,自家老三也在电话那头?杜建民那个兔崽子,刚才啰里啰嗦那么一大通,也不说早点告诉自己,老三就在他跟前!
虽然这会儿自己还见不到人,好歹先听听声也行啊!杜爷爷终于回过神来,赶紧喂喂两声,不过,回答老爷子的却是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电话那头,人家杜家二叔早挂上电话了。
杜爷爷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心里是火急火燎的。经过了刚才那一惊一喜,虽然电话那头杜家二叔说的笃定,杜爷爷心里也高兴的很。可是,没见到人,没听到声,杜爷爷他那颗心还真不敢彻底放下来。别自个在这里高兴了半天,结果又弄错了人。
这人啊,最怕的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有点患得患失的杜爷爷,越想心里越没准,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杜二叔眼瞅着都能抱孙子的人了,这会,在杜爷爷心里,又成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兔崽子。
芽儿见自家爷爷脸上似悲似喜,又盼又忧的,不由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也幸亏芽儿的记忆力不错,这时候虽然还没有什么来电显示的,不过,在县里读书的时候,没少去邮局打电话!那边的电话号码,芽儿还隐约有点印象。
不过,芽儿到底是晚了一步。好不容易弄对了,电话接通倒是接通了,可是,电话那头邮局工作人员讲,刚才打电话的中年男人早就跑没影了。
正眼巴巴的瞅着孙女的杜爷爷,一看芽儿的表情,心里无奈,只能骂了一句,“杜建民那个兔崽子真该是属兔子的,比兔子跑得都快!”
既然这样了,杜爷爷再心急也没有法子了。等吧,等到后天早上,自己就能见到亲兄弟了。杜爷爷心里虽然依旧有点不可置信,不过,这次老爷子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杜爷爷的情绪终于平复的差不多了,屋子里的老老少少也有点等不及了。
到现在,刚才那一出和眼前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伙也都是自个在自个心里揣摩。内里究竟如何,大家还真不大明白。
最不好意思和最心急的,却是万里迢迢上门寻亲的老者,杜利白。青山县清河湾,杜先荣,这九个字在脑子里盘旋了几十年,难道说自己真的记错了。
至于迈克,现在只顾着幽怨了。自己才刚刚新鲜出炉的妹妹,转眼间又不是自己的妹妹了。来中国之前,自己可没少跟同学和朋友吹嘘,那个东方小精灵小可爱,是自己的妹妹。
更何况,刚才由于自己嘴巴太快,还害的老人家伤心一场。要是自己的嘴巴能慢上一会儿,先接通这个电话,也就不会有这场乌龙戏了。
不过,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杜爷爷刚才被吓唬的不轻,可是刚才那个电话,却也是治疗杜爷爷心病的最好的一剂良药。
“虽然两边好像弄岔了,不过,不管咋说,这都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大兄弟,你跟俺说说,说说你的情况。说不定,今天这事儿还真是巧上加巧了。”杜爷爷一扫脸上接电话之前的悲痛,神情轻松很多。
杜爷爷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支着耳朵听。仨老太太刚才一直在后院,都还不知道这位老者是干什么来的呢。
上门寻亲的杜利白,握了握手里的拐杖,先道歉道,“杜大哥,今天是我们莽撞了。”
道歉的话,杜爷爷不乐意听,“兄弟,还叫啥杜大哥,就叫我大哥!不管今天这事儿是不是巧上加巧,还是真弄茬了,上门就是缘分,你要乐意,以后我就是你亲大哥,你就是我亲兄弟!万里迢迢过来寻亲,就为了你这份心意,就值得咱们兄弟相称。”
从登门拜访到现在,虽然才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却足够让老者了解杜爷爷的性格和为人。杜利白自己心里也隐约生出一个念头来,或许自己真没有找错人。
“大概三几年的时候,我正好在上海的一家洋行工作,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杜季诚同志。几个老大哥都是那个年代的人,想必都知道,那个年代正是咱们中国内忧外患、最艰难的时候。说实话,当时的我,是武不成文不就,更不用说扛起枪上战场杀鬼子了。当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吁更多的爱国民主人士,呼吁更多的国际和平人士,为抗战的英雄们筹集药品物资…”随着杜利白讲述,所有人似乎又都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杜利白虽然讲述的很平淡,但对出生在和平年代的芽儿来讲,眼前犹如上演了一部最真实、最惊险的抗战大片。
杜利白因为在洋行工作,利用工作之便,为抗战筹集了很多药品物资。而杜季诚正好是当时s市党的地下组织的一员,除了要隐蔽发展群众组织外,更重要的任务,却是保护那些爱国民主人士的人身安全。
杜利白的行动被人揭发告密,随之而来的就是从出不穷的刺杀和暗杀。一次、两次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从虎口脱险,杜利白当然会怀疑每次都会凑巧碰到的杜季诚的身份。只不过,当时俩人心照不宣罢了。
最后一次,杜利白只记得肩膀受伤的自己,被杜季诚塞到洋行的保险柜里,杜季诚拖着受伤的腿引走了那些人。那是杜利白最后一次见到杜季诚,手里还舀着杜季诚塞的纸条,纸条上写着“青山县、清河湾!杜先荣!”几个字。
明白当时情势紧急的杜利白,当然知道这纸条的含义,那就是一封简短的遗书。
随后,受伤的杜利白面对不眠不休的暗杀,无奈选择和m国人的未婚妻去了m国。
不过,从那以后,直到今日,那简简单单九个字的遗书,还有那条受伤的腿,长长的血迹,杜利白没一日能够忘怀。
杜利白的回忆讲述的平白无奇,几位老爷子老太太的表情也都一如刚才,缓和从容。不过,俩出生于和平年代的年轻人却都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连眼圈都红了一圈。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杜爷爷见宝贝孙女有点受惊,赶紧吆喝两声,“兄弟,你看咱们都姓杜的,你要是在国内没啥亲人了,也不嫌弃俺是大老粗,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
“那我就不客气,喊一声大哥!”愧疚不安了大半辈子,从踏上祖国这片土地心就一直忐忑不安的杜利白,听到这句跟几十年前如出一辙的话,心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
“哎,兄弟!”杜爷爷这声兄弟喊得那叫一个响亮,然后开始自己招牌式的招呼,“兄弟,既然你喊俺一声哥,你就听俺的!一会儿,等俺那几个孙子下班回来,让他们跟着你这莽撞小子去搬行李!正好老爱昨天刚搬走,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因为刚才这一出太过跌宕起伏,一时间,也没有人能顾得上给爱德华翻译翻译是怎么回事。这会儿,李清源正跟爱德华讲解这出认亲记。
爱德华正听得目瞪口呆,这会听见那声老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倒是吓了李清源一跳。
可是,虽然过程很跌宕起伏,不过,结果却是皆大欢喜。
中午的这顿午饭,众人吃的开怀,杜利白吃的热泪盈眶,平常的饭色里有家的味道。至于,第一次吃到地地道道的中国菜的迈克,一顿午饭,只顾着跟爱德华老先生交流心得了。
爱德华虽然昨天已经搬走了,可是,这位老先生现在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中国家常菜的味道,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胃领着腿,主动上杜家吃饭了。不过,老管家他们没爱德华的适应能力,所以也没这口福了。
吃过午饭,迈克支着耳朵听老爷子们忆往昔岁月,而芽儿也没能返回学校。因为芽儿发现,家里几个老爷子都是能折腾的主。
虽说杜利白老爷子描述的够详细,杜爷爷也辨的认真,两下一对比,应该是□不离十了。可是,芽儿没想到,翟爷爷竟会突发奇想,打算把公安局现在那什么画像的一套用到这上面来,而且老爷子们还那么支持。
这画像,当然不可能真去公安局找专家画,任务不出意外的还是落到了芽儿的身上。在几位老爷子的眼里,自家宝贝孙女就没有不会的。
杜爷爷这边嘀咕这只眼睛画小了,那边杜利白老先生又说鼻子扁了,也幸亏另外几个老爷子对画像上的人都是未曾谋面。不过,就是只有俩老爷子在耳边闹腾,芽儿也不由一头黑线。
傍晚,等杜爹和杜妈还有杜皓宇他们都陆续下班回来,一屋子老老少少正对着一张肖像画,评头论足呢。而且,平时都热汤热菜准备好了,今天还是冷锅凉灶,哪有人顾得上做晚饭。
至于家里又多了俩人,杜爹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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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出现一位他们从未听说过的“叔叔”“叔爷爷”,杜爹他们却不怎么大惊小怪。
这么多年,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家简直就是一块风水宝地,还有那什么梧桐树。不过,引来的可不是什么金凤凰,通常引来的都是俗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中的老笀星们。
说实话,听着杜老哥语带骄傲的介绍儿孙们,杜利白也好奇杜家这个目测超大规模的家庭。刚下班回来的杜建国,自己还能一眼猜得出来应该是一家之主。可是,其余四位老大哥老大姐在杜家明显也都是主人礀态!几十年,内心第一次这么宁静的杜利白,好奇心有点蠢蠢欲动了。
虽然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可是,要彻底弄清楚并不复杂的人物关系,杜利白也有点吃力。老杜家人丁兴旺,人数确实有点多。
等寒暄完,众人早就饥肠辘辘了。因为下午只顾着回忆往昔岁月了,晚饭都没有来得及做,所以只能吃的简单点。就着小凉菜,老人喝鸡汤面,年轻人吃凉拌面。
杜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算是客人的几位也都很能入乡随俗。客厅里,哧溜哧溜吃面的声音做背景,有老爷子和老太太们忆岁月流逝的感慨声,还有老少俩地道外国佬叽哩哇啦声。迈克和爱德华老先生俩人,对杜妈的手擀面很捧场。
晚饭后,见自家老爷子拉着刚新上任的爷爷压根不松手,该咋办,杜皓宇他们都心知肚明。也不用老爷子吩咐了,叫住搬着小马扎准备旁听的迈克,“迈克,先带我们去舀行李。”
“芽儿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迈克现在一会也不想离开的,其实是今天这一波三折才得来的妹妹。
杜皓宇他们一听迈克这话,心知不对。搬行李哪是自家宝贝妹妹能干的活?虽说有句老话,叫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不过,杜皓宇他们可都曾吃过一次亏了。虽然还没跟翟耀辉分出胜负来,不过,兄弟几个到底吃一堑长一智,警惕心敏锐的嗷嗷的。
这会,再看看迈克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宝贝妹妹的表情,兄弟几个顿时警觉了。他们都知道,虽然都姓杜,可说到底,这位爷爷跟老杜家真没任何血缘关系。
“走了!迈克!”相比平时总是对翟耀辉的不假颜色,杜皓宇兄弟几个对迈克要和气的多。其实,向来很有默契的几个人都打着,借这假弟弟的名头,让翟耀辉吃一回憋的主意。
这边,杜妈的手脚很利索。爱德华老先生和艾米丽昨天下午才刚搬走,房间正好是现成的。这会,只要铺上浆洗干净的铺盖,直接就能入住。
那边,杜皓宇他们的动作也不慢。人多力量大,杜利白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虽然多,可是,兄弟几个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
不过,看着客厅里左一箱右一箱的礼物,杜利白老先生反倒有点不好意思送了。
刚才,小丫头啪啪啪舀着相机,一阵猛拍。电视机被调成了静音,连茶机上那个小筐子里,都有不少巧克力之类的西式糖果。至于那些营养品,就看几位老大哥和老嫂子一个个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模样,比自己这小好几岁的人都要精神。
可是呢,杜利白老先生不好意思送,杜爷爷却收的十分开心。杜爷爷性子直,只要觉得这人对了自己的脾气,从来不讲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轻还代表情意重呢,更何况这一箱子一箱子的,可都是这兄弟万里迢迢特意从m国带回来的。不图这些东西,就为了这份浓浓的心意。
生活了一辈子,杜奶奶还能不知道老伴的德行。不过,杜奶奶也知道老伴脾气是改不了了,只好在旁边使劲的拽了拽老伴的衣角,杜爷爷这才总算是没立马打开礼物看。
说杜爷爷心粗吧,有时候又细心的很。虽然这会儿,杜爷爷的精神仍极度亢奋,仍很想接着杜利白好好唠叨唠叨自家老三的事儿。可杜爷爷也看出来了,这刚认的大兄弟身体不咋地。
不用宝贝孙女出手,杜爷爷自个都能看出来了,就一个字,虚。既然人家喊自己一声大哥,改天让自家芽儿好好给这大兄弟调养调养。
这边,安顿好杜利白祖孙俩睡下。那头,翟老爷子的勤务兵也准时来接人了。
等需要休息的也休息了,不想离开的也离开了,可杜爷爷依旧精神抖擞。
“明天你们到了单位,后天能请下假来的都给我请个假!后天一早,跟老子去车站接人。”杜爷爷拍板道。
“哎,爹,您放心,那可是俺亲叔,皓宇他们的亲叔爷爷,大小江大小海他们的亲三姥爷,俺们保准不会给您老丢面子!”杜爹边立军令状,边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这么多年,杜家一家,不管当年日子过得有多情苦,不管怎么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只一点,和和睦睦,其乐融融。杜爹和杜妈他们都没长那根弦,不知道有些人明明是亲兄弟,还会去计较那点得与失。这夫妻俩只知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道理。
杜爹这个当家的发话了,杜妈考虑的更周到,“爹,那明天一大早,俺就把俺们现在住的那房间拾掇出来!正房还是让三叔这当长辈的住!要不然,俺心里也不踏实。”
“哎!”杜爷爷搓着手里的文玩核桃,答应的干脆。杜爷爷从来不觉得自己偏心大儿媳妇,俗话说将心比心,大儿媳妇做的比亲生闺女都贴心!
不过,看着叽叽咕咕商量怎么合并房间的几个孙子外孙,杜爷爷突发奇想,忍不住提议道,“要不咱们搬家?干脆搬到大院那边去住!那边我看着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爷爷(姥爷),咱们真的要搬吗?”杜皓宇哥几个问的异口同声,语气里更是跃跃欲试,他们眼热那大宅院好久了。
兄弟几个觉得老祖宗传下来的话,真的很有道理,由俭入奢易。小时候,五、六个半大小子挤在一张炕上,也没觉得挤得慌。那时候,跟小伙伴一比,家里那五间大瓦房够有面子。
等搬到这两进小院,当时觉得院子够宽敞,最关键的是一人一个房间。开始注意个人隐秘的兄弟几个觉得有一个私人空间,那叫一个自在。可是,照目前的形势,老爷子老先生一个个来,他们的美好日子估计要一去不复返,又要闻兄弟的臭脚丫子味了!
兄弟几个从小到大,可以说是挨杜爷爷的大鞋底长大的,他们还没撅屁股呢,杜爷爷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看看迫不及待的几个小子,杜爷爷也懒得计较。当然,搬家的念头也没打消,大手一挥,“搬!”
“行了!说风就是雨的!老三他们后天一大早就到了,这个时候,你闹哄哄的搬什么家啊!那边院子多大,这边院子才多大?就是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是现成的,就是光拾掇,没有十天半个月也拾掇不利索。让他们哥几个先挤两天,等把老三安顿妥当了,咱们再慢慢拾掇那边!”杜奶奶说的很和声细气,却给满心期待的祖孙几人浇了一盆冷水。
这边自己刚跟街坊邻居住熟,老太太有点不舍得。那边的大院子虽然好,可是高门大院的,跟街坊邻居打交道都不方便。
老伴发话了,正在兴头上的杜爷爷不由讪讪不语。不过,杜爷爷觉得自己必须要重申一句,这不是自己怕老伴,是老伴说的有道理,看李老哥他们不赞同的眼光就知道。
杜皓宇他们是浓浓的失望,搬到那边,他们不仅有一间带洗手间的卧室,还有一间小书房。可是,老太太说的也有理,不是想搬就能搬的。所以赞同声也格外有气无力,“哦!”
李清源老两口,虽然被兄弟几个一致认定为是家里最权威,最具威严的。可是,这老两口也是在讲原则的前提下,最稀罕孩子的。
“反正这边也快住不大开了,我看,就让皓宇他们先搬到那边住!他们顶多也就一床铺盖,一箱子衣服,搬起来也快。咱们这些老的,还是在这边,稍微紧巴点也热闹。”李清源慢里斯条的做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决定。
李清源话音还没落,杜皓宇他们嗷的一声,差点蹦起来。李爷爷不愧是最有威严的。
杜爷爷一看几个孙子、外孙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算了,李老哥可是高级知识分子呢,就让李老哥帮自己继续□这群皮猴子。
杜皓宇他们刚才喊完那一嗓子就后悔了,这会,见自家老爷子不跟他们计较,一个个溜的比兔子都快,赶紧回房间收拾打包行李去。
几个小兔崽子都已经跑了,杜爷爷也没继续讲杜家家谱的兴致了。散场,休息,养精蓄锐,准备迎接亲人。
西厢房,芽儿洗漱完,正斜靠在床头看书,就听门口自家老爷子隐隐约约的喊声,“芽儿,睡了没!”
芽儿吓了一个激灵,趿拉着鞋,赶紧给老爷子开门,“还没!爷爷,您怎么还没睡啊?”
听宝贝孙女这么问,杜爷爷挠了挠脑门,难得不好意思了一回,“那啥,今儿个太高兴了,有点睡不着!”
“那我给爷爷按一按,省的您精神一直这么紧绷着!”芽儿说着,把老爷子往椅子上一按,白白嫩嫩的小手,在杜爷爷刺拉拉的头皮上按摩起来。
也幸亏爷爷身子骨向来硬朗,要不然,今天这又惊又喜的,肯定受不住。
“哎!那芽儿就给爷爷随便按一按!”宝贝孙女孝顺,杜爷爷乐得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对了,芽儿,你那宝贝里面有没有小杂鱼,柳根、白条、麦穗鱼啥的都行。菜市场都是大鱼,大鱼炖出来没那个味。你三爷爷小时候,就爱吃杂鱼焖饼子。小杂鱼用大酱炖上小半锅,周围再贴上玉米面饼子。最后鱼刺都炖的烂烂的,他六七岁的时候,都能啃上三四个大饼子。”
“有!俺爷爷说有,它就得有!不过,杂鱼焖饼子,爷爷光这么一说,我都快流口水了!”灯光下,芽儿看着自家老爷子已经放松下来的神情,语气更加轻松。
“嗯!还能裹上面糊糊,用油一炸!焦黄焦黄的,把鱼刺都能炸酥了!对了,还有!芽儿,明天咱爷俩一起去菜市场转转。顺便你再给爷爷你弄点山栗子、山核桃啥的,再弄点野果子。”杜爷爷一点一点的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光。
“好!明天还可以让奶奶先把山栗子炒出来!”
“哎!再买几斤上好的五花肉!明晚晚上就用小火炖上!后天,烧个红烧肉,做个回锅肉。你三爷爷爱吃那一口肥的。那时候日子穷,别说平时了,就是过年,能闻上个肉腥味就不错了!有一年,我给你俩叔爷爷在山里弄了一只梅花鹿,那时候县里还有地主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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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老爷子讲兄弟杜季诚四岁的时候,还会在炕上画地图。只要那天早上画了地图,就是一副吭哧吭哧要哭不哭的表情。当然,杜爷爷也讲到杜季诚还半大小子的时候,有天早上,竟然孵了两只小鸟出来。
杜爷爷绘声绘色讲到那一段的时候,祖孙俩当时都乐的差点断了气。
那年头,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清贫,常年不见一滴油星。所以,树上的鸟蛋,水洼里的泥鳅,田头的青蛙,草丛的蚂蚱,都是山里的半大小子们解馋尝荤的好东西。
杜季诚是家里的老小,性子最机灵、调皮,爬树掏鸟蛋下水摸泥鳅也最拿手。有一天下午,杜季诚又掏了一窝鸟蛋,当时不舍得吃,就一直放怀里小心翼翼的揣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怕俩哥哥偷吃自己的鸟蛋,特意捂到被窝里。平时睡得四仰八叉的人,那天晚上,睡得那叫一个老实。第二天早晨,半睡半醒的杜季诚突然觉得被窝里湿漉漉的一片。猛然想到自己的鸟蛋,杜季诚一个鲤鱼打挺,薄被子一揭,坏了,鸟蛋吃不成了。
当时,两个当哥哥的对杜季诚那点偷偷摸摸的小把戏心知肚明。不过,俩哥哥也够无良的,故意不点破,还特意笑话老三眼看都快娶媳妇的人了,竟然还在尿床,最关键的是还会下崽儿,虽然是两只小鸟崽儿。
当时,杜季诚是撅了三天嘴,没搭理俩哥哥。昨天晚上,同样无良的祖孙俩却笑的岔了气。送爷爷回房休息后,芽儿似睡似醒间,还在琢磨,要是明天看到自己这个小爷爷,自己会不会就想到这事儿,那时候不会回再笑了场?
芽儿昨天晚上一夜好梦,当然还梦到还未谋面的小爷爷孵蛋的画面。不过,芽儿睡得香甜,也比不上自家老爷子的精神头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说的就是这两天的杜爷爷。杜爷爷还盼着呢,自己给宝贝孙女打打掩护,让宝贝孙女多倒腾点山里人才有的稀罕吃食儿。这天一大早,天才刚刚蒙蒙亮,杜爷爷就又跑到门口叫人了。
睡眼朦胧的芽儿,被自家老爷子拉着往早市那边溜达。
“你小爷爷最爱吃甜的!”杜爷爷刚说完,左手一包糖耳朵,右手一包豌豆黄。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祖国大地,小摊小铺又重见天日了。
“你小爷爷爱吃香喷喷的大肥肉!”同样没多大会,左手提着一条有三寸膘的上好五花肉,右手拎着四只猪蹄子和一只刮干净的猪头。
也幸亏杜爷爷的体格好,芽儿还有一个宝贝当作弊器,要不然,就冲杜爷爷的这个也想买,那也要买的劲头,这一老一小绝对提不动。
芽儿看这自家老爷子竟又在插满了糖葫芦的稻草木桩子前站定,真是哭笑不得了,“爷爷,糖葫芦放到明天就化了。再说了,小爷爷现在也不一定爱吃!”
“没事!咱们一会儿先带几串回去给你利白爷爷他们尝尝!明天让大壮他们早点过来买!”杜爷爷说着,已经从木桩子上扯下八串糖葫芦。
看看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被吓坏了的表情,芽儿无奈,赶紧付钱。
等祖孙俩大包小包的从早市出来,半路上正好碰到过来接人的杜皓宇和郭小海。
刚才家人起床后,发现家里少了一老一小,要不是芽儿细心特意留了一张纸条,指不定这会大家去哪里找人了呢。
“大兄弟,迈克,来,尝尝,特意给你们买的冰糖葫芦!”杜爷爷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冰糖葫芦递给杜利白祖孙俩,害的杜利白老先生一个大红脸。倒是迈克,对这串又红又长的吃食感兴趣的很。不过,一口吃下去,小伙子立马呲牙咧嘴的,好不夸张!
“这些小杂鱼,是我跟芽儿特意找人买回来的!老伴,一会你先拾掇一半出来,中午弄那个杂鱼焖饼子给大兄弟尝尝。另一半用盆养着,等明天老三过来,也给他弄一道这个菜。”
杜爷爷边分他的冰糖葫芦和豌豆黄,一边指挥,“大壮,一会先把那条五花肉割小半出来,帮着剁成肉馅。另一边,都给我切成一块一块的!”
“李老哥,吃过早饭你陪着大兄弟说话。我去那边弄点粗沙子回来,让芽儿她奶奶给大兄弟他们炒点栗子和花生吃。”
这一大早,一家人都被杜爷爷支使的团团转。只有迈克和准时来报到的爱德华,一老一少,一口一颗糖葫芦,一口一块豌豆黄,一口一勺豆汁,吃的不亦乐乎。
芽儿一直以为自家老爷子只擅长以武力解决呢,不过,这会,芽儿总算是见识到自家老爷子绝对是能武能文,念叨功力绝对高深莫测。
“爷爷,上午我还有课,就先去学校了!晚上一定回来!”吃过早饭,芽儿回房间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
“爷爷,肉馅我剁好了!也去上班了!”杜皓宇抓起俩大肉包子,也往外溜。
剩下的兄弟几个,也都有样学样,这个拿油条,那个啃烧饼,一会也不敢在家多停。祥林嫂是什么样的,他们是无幸得见。可是,祥林爷爷是啥样的,他们能想象的出来。
几个哥哥有没有成功躲的了清净,芽儿不知道,不过,看看正眼巴巴望着自己,欲语还休的赵大姑娘,芽儿知道,不管躲到哪儿,自己是别想清净了。没想到比男同学还爷们的赵大姑娘,竟然还有这么娇羞的一面。只一个照面,这姑娘竟然就被家里那个混血帅哥给煞到了。
芽儿在学校里被见色心喜的赵卫红折腾,杜爷爷在家里折腾,那头火车上,杜家二叔杜建民也觉得压力山大。虽然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三叔,跟自家老头子没啥一样的地方,也不爱板着脸,可是,自己真的不大能侃啊?
“三叔,要不您在铺上再躺躺,先休息一会儿!咱们到京城还得有一段路!”杜建民对眼前这位鸡皮鹤发迟暮之年看着比自家老爷子显老的多老者,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不用!我精神好着呢!你再接着给我讲讲这些年咱们家的事儿!”杜季诚这一口气撑着,竟然没感觉到一丝疲惫。
“清河,你看?”杜建民看得出来老人的身体确实不好,有点为难的看向旁边的年轻人。
“二哥,父亲让你讲,你就给他讲讲!我也想听!”杜清河知道父亲看着随和,可是骨子里却是一个倔强的老头,左右为难。
“哎!那俺就再讲讲!俺爷爷奶奶是娘生建设的那年没的!走之前,俩老人也没遭啥罪!”杜建民说的这,看看听得全神贯注,一脸怀念的老者,苦恼的挠挠头皮。
“那些年头,虽然乡亲们的日子都不咋好过,可是也幸亏咱们清河湾在山窝窝里边,没咋的被祸祸!再加上,咱们家劳动力多,山上也能寻摸点吃的,好歹没有饿死人。”
杜建民越讲越羡慕小侄女说话时小嘴巴巴巴的,都不带喘气的。
“小子在咱家不值钱,算上桃花杏花她们姐俩家,咱们家一共十个小子。建设年底才结婚,俺们兄妹五个,现在家里就芽儿一个丫头。那小丫头是俺爹的掌上明珠,爹对芽儿是言听计从。其实,那些小子们能念大学能吃国家粮,也都是芽儿的功劳!…”说到自家宝贝侄女,刚才还笨嘴拙舌的杜建民突然变得口如悬河起来。
“三叔,到时候让芽儿给您看看腿,调养调养身体!那小丫头能耐着呢,京城里有好多大官都找她给调养身体呢!”
杜季诚和杜清河父子俩脸上都多了一层笑意,他们看过小姑娘的报道。
这一天,不管是对杜爷爷他们,还是对火车上的三个人来讲,都是一样的度日如年。
就冲老爷子今天早上那个折腾劲,芽儿本以为第二天早上,老爷子一定会情绪异常的激动,想跟老爷子一起去车站接人。毕竟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再健康,情绪也不易有太大的起伏。
可是,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才钻出被窝的芽儿,发现老爷子情绪竟然异常镇定。
一会就能看到血浓于水的亲兄弟,杜爷爷当然高兴,可是,老爷子的高兴劲昨天都用过了。这会,杜爷爷更想在见到老三的时候,抽他几个大耳刮子,揣他两脚。为了他几十年杳无音讯,为了他到现在才重返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