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奇被她扑倒之前来不及反应,事后想想她身手敏捷,绝对不是一般人,速度快的他完全看不到,被她压在身下,没有其他感觉,按理说这也不正常,但事实他真是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只知道她把一切伤害挡在身外,要真让他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君漠是什么人,他知道。莫湘又会些什么?为什么没有加入九处,他多少能猜到点,不是所有人都对国家机器有好感,完全可以理解。
张亦奇掀起嘴角,神秘兮兮的一笑,“比起你保护我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说我保护你是不是更为恰当点。哎呀,我呢,这个脾气不太好,最不喜欢别人不听话.....”
她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对啊,他不是国安吗?再怎么,也有点本事吧,再加上本来就是国家的人,只要巴结巴结他,把这事揽下总比她暴露出来的强啊,拨开云雾见青天,这真是个好主意,比他级别低的没权利询问,比他级别高的不在场,他们怎么知道当时情况,比起应付其他人,显然这个家伙比较好应付。但这家伙算计她很长时间了,必定有所图。
莫湘揉揉脸,堆起一脸谄媚的假笑,“张老师......张院长.....”
张亦奇手指头敲着桌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少来这套,没诚意!”
“那你觉得怎样有诚意?”她一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已经被他整过无数次了,这个人的恶劣行径罄竹难书。
张亦奇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道,“八年,本硕博连读,读我的研究生,怎么样?”
她还忘了,这家伙还是华医大挂名的教授,“不要,我坚决不干,换一个!”莫湘一脸惊恐,这两年的实习合同她都签的无比悲催,再被他奴役几年她就不活了,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还没日久就被整成这样,日久了,还不跟他一样变态?!
“不要?”张亦奇挑挑眉,二话不说冲着门外大喊道,“刚才出去那谁谁,进来下,我......唔......唔......”
莫湘一听,猛的跳起身,一把捂住他嘴,“别叫,别叫,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张亦奇也不理她,一把拿开她手,继续喊,“外面有人没,进来啊.....唔....唔.....”
莫湘急的满头大汗,这家伙可是那种说一不二的,要说他可是真的说,两人正纠缠着,门开了,进来的几个人看着屋里这情景,愣住了,君哲看了看莫湘,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眉头微皱。君漠则一脸诧异,这两个怎么又掐起来了?平时就互相没完没了的掐,你整我我整你的,这又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张某人是个亦师亦友的角色,不在男主选择范围内
79 毒瘾
张亦奇得意的扬着手上那份“屈辱”的不平等条约,笑的意味深长,莫湘一脸便秘的表情,他遵守约定,帮她挡下了调查人员的询问,事情经过编的有模有样,时间等细节一一赘述,至于真假?护士都死完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只是觉得他们实在太幸运,那么严重的爆炸,他们还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石门广场爆炸事件闹得很大,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但媒体走向很一致,毕竟这还有内部政治因素在,报道内容很模糊,只有简单的伤亡人数和事件概述,具体事件原因和目的一概不提及。
整个医院的护士和医生,连同张亦奇等人被困在医院四天才“重见天日”,莫湘从医院出来,年也过完了,医院需要整修,手术楼都炸没了,她也要准备开学事宜,张亦奇给她准了假,但每周六日还是要准时去医院报道,毕竟还正儿八经的顶着实习生的名头。
君哲一直住在君漠家,而君漠从那天起一直都没有回来,估计他们的事情很棘手,连他那个伤重未愈的病号都不能放假,想必也不是简单的案子。
这天下午莫渊去了雅然居,就只有莫湘一人在家,君哲敲开了她家门,莫湘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进来吧!”
就算他不来找她,她也是要找他谈谈的。没理由拿了人家东西还不做表态的吧。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要把事情摊开来讲了。
莫湘递给他一杯茶,“你先说吧。”
君哲手握着杯子,有点心不在焉,听到她问话,抬起头,“说什么?”
莫湘无奈叹口气,道,“你不会是来我家坐在沙发上纯发呆吧?”
“哦!”君哲不自觉的笑了笑,“我要回去了,我这次来是临时决定的,不能久留,虽然我很想呆在这里,但我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莫湘沉默了一会,道,“回去多久?”
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一年!我保证,一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你不是说你要时间吗,我只能给你一年的时间,我说过我会对你好,这是我的承诺,我可以用生命起誓。”
手术楼爆炸后的那一刻,他脑中一片茫然,他找不到他存在意义,连她也保不住,他还有什么是能握在手里的,幸好她没事,他从未如此感激,感激她有那样的能力,他发誓从那刻之后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只要她肯爱他,他会保护她,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孤女也好,神秘家族也好,她只是她,是什么人有什么区别。
莫湘无力抚额,她真是无力,这个人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一步一步蚕食着她所有的逃避和抵抗,那滴眼泪让她觉得,也许逃避并不是好的选择,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受折磨的是两个人,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可能是开始,可能是了结,总比这样拖拖拉拉的好。这样厚重的感情加注在她身上,会不会窒息?但如果她能接受,是不是会觉得不同,是幸福还是阴霾?她没尝试过,也许是幸福吧?要试了才能知道。
“好,一年为期,我需要考虑考虑,一年之后,如果我没有爱上别人,我会给你一个机会,我们相处着试试,但不保证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生活不是只有爱情的,很多事情比爱情重要的多,只需要时间就能证明一切。”她毕竟不是真正铁石心肠的人,水滴也能石穿,这个人实在是太坚韧不拔了,也许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不给他个机会,怕是他永远不肯放弃,但如果试了不合适,他们就算分开他也能释然。总比这样的死结好。
君哲缓缓闭上眼微笑,再睁开时满眼星光璀璨,晃得人眼晕,“我懂,我不会放手,相信我,我们是最合适的。”
莫湘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我预见不到未来,我只相信事实和时间,还有,这个你拿去。”
君哲看着桌上的银行卡,他懂她的意思,“你都知道了?”
莫湘翻个白眼,八百万啊,她要吐血了,她攒了大半年的钱,就这么贴补给他了,“别在做那些了。”
“我并不想你知道,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会拿这些来作为爱情的筹码,我只是.......”君哲语调低沉下来,缓缓的道,“我的世界不是光明的,我不想我的存在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对你放手,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希望你好好的,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误会.......就算,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我能做些什么.....你并不欠我,所以请不要有任何负担。”
莫湘默默的听着,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书房,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走出来递给他,“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无功不受禄,我的原则是礼尚往来,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偶尔服用下可以减缓压力,比抽烟好,放心,不是治血崩的。”
说到这里,想起被她恶整的两次,两人相视而笑,君哲站起身,缓缓展开浓醇如酒的笑容,向她轻轻张开手臂,柔声道,“我要走了,可以给我个拥抱吗?”他的样子像极了云间闪烁光芒的天使,却也像极了有着致命诱惑的撒旦。
莫湘想了想,轻轻走上前去礼节性的拥抱一下,也算告别,他的手臂却像钢铁一样紧紧箍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一年之后我不会再离开你。”放开手,大步离开,他不敢回头,三百六十五天,他舍不得。
一周之后,她重新当回学生,坐在课堂里却感觉找不到那种单纯的心境了,觉得周遭的一切都离她太遥远,考虑良久,她去办公室找了刘梅,要求参加六月的高考。
“你确定吗?要知道以你的成绩明年再考会更有把握,你会是理科状元。”
“刘老师,我今年考一定也会是状元,这是我唯一能回报学校的!”
莫湘从刘梅办公室出来,不想再回班,漫无目的在校园里闲逛,难得在初春的晌午时分有这样温暖的阳光,照的她浑身懒洋洋的,春困秋乏夏打盹,是个睡觉的好日子,耳边不经意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还伴着轻微的压抑的呻吟,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前面矮树丛里传来衣服拂动枝叶的声音,依稀觉得那个身影似乎很熟悉,她慢慢走过树林,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沈墨文闭着双眼,全身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嘴唇有点发紫,双手紧紧抓住衣衫的领口处,紧的骨节都泛着苍白,牙根咬得吱吱作响。
莫湘惊了一跳,他像是犯什么病,她蹲□,执起他的手腕,就要去探脉,不料感觉到有人接近的沈墨文唰的一下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莫湘被他缩成针尖大小瞳孔吓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颤着手指着他,“你......你......你吸毒?!”这很明显的吸毒的症状。
莫湘满目惊讶,起身慢慢后退,她无意间知道了别人的隐秘,这是最要不得的事情。
沈墨文失神的望着她,目光中有种不知所措的痛,嘴唇微微颤抖,因为痛苦,说不出话,嗓子里传来嗤嗤的响声,像濒死的野兽一般,等待死神的降临。
“别.......别......怕......”不知是别跑还是别怕,说的模棱两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后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莫湘怔怔的看重他,她之前就觉得沈墨文心性有问题,偶尔温文,偶尔狂躁,他眼神很清明,但行为却显得有点不正常。她伸出两指轻轻摸上他脉门,探了半天,他脉象沉郁,心率紊乱,像是吸毒的症状,又有点不大完全。
莫湘取出一根针从他檀中穴扎下,导入一股细微的精神力游走在他大脑处查看,他中毒成瘾症状很深,怕是有十来年,十来年?莫湘愣了愣,他不过十八岁,十来年的成瘾史,难道他从五六岁就开始吸毒?
她缓缓抽回精神力,取出金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喂,醒醒!”
沈墨文微微颤动着睫,睁开双眼,面容苍白透明,像一缕轻飘飘的魂魄,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看到莫湘的时候,虚弱的笑笑,“谢....谢谢你!”
莫湘干巴巴的扯着脸皮笑了笑,“呵呵,不谢,那啥,你醒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我.....”
沈墨文微微张了张口,止住她急于离开的脚步,“别走,能陪我呆一会吗?”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若不是莫湘耳力好,真的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既然他这样说,莫湘也只得捡个地方坐了下来。她和沈墨文接触不多,虽然觉得他有点八婆特质,却也不是多讨厌的人。“那.....那啥,你还是坐起来的好,天气不算太暖和,你这体质受不得寒。”
沈墨文闻言,淡淡一笑,“那能劳烦你帮个忙吗?”
莫湘走过去扶着他坐起身,靠在树上,又回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两个人都没说话,周围静谧无声,只有轻轻的风,吹起发梢轻轻的飘。
过了许久,沈墨文的声音缓缓响起,“......我没有吸毒,但和吸毒差不多.....很早之前,爸爸还只是纪委的一个小领导,清正廉洁,偶然一次调查一个很有背景高官不慎走漏了风声,那人派人找到我爸爸,希望他能替他周旋一下,我爸爸不但拒绝了,还将手上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那高官最后潜逃海外,临走前为了报复他,给我注射了一种精神成瘾致幻剂,那年我只有六岁......”
“......无数人劝他放弃我,因为这种成瘾症状无药可医,终生靠注射同类药物缓解,和吸毒一样,剂量会越来越大,性格也会变得越来越狂躁,他还年轻,孩子还可以有,可是爸爸觉得他对不起我,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我的生命,这种药物价格昂贵,一支就要几千美金,三个月一支,还必须从境外购买......”
莫湘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君哲会选择和沈家做交易,因为可以利用,有把柄,沈父为了沈墨文,私下肯定收了好处,在十年前,几千美金相当于一个家庭一年的收入,沈父就算再当领导,也不可能一下凑出那么多钱,君家也正是抓住了沈家这个把柄,把他拉入君家的阵营。
“.....这药的副作用是让人狂躁不安,性格不定,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用一个通俗的词语来解释,就是完全将人活生生逼成精神分裂......”
莫湘点点头,他的行为是有点前后不一致,“君哲答应帮你?所以你会和他合作?”
沈墨文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
莫湘耸耸肩,“很抱歉,我曾听到过你们谈话,当时很多意思没懂,现在想来差不多明白了,你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她探脉的时候就发现他成瘾已深,整个大脑神经都被破坏的差不多。
“是!君哲说他曾经在国外见过这种成瘾剂,早年美国一个地下黑帮研究出来的新型药,后来有人研究出过解药,这个人失踪了,原来这人被君家干掉了,但是留下了解药的配方,前后配置需要九个月到一年......”
莫湘想了想,犹豫着说道,“我.....我觉得解药治愈的机会已经不大,因为....你中毒太深了......”
沈墨文听她这样说一点不感到意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只是想要个念想罢了,十几年了,我也没报什么希望了.....”
莫湘考虑了许久,他这种对精神刺激极其强烈的成瘾性是极好的病例素材,大脑结构最为复杂,针灸中有一章全篇介绍这种解除成瘾依赖性的手法,她很想试试,这种病例极为罕见,有些毒瘾深的患者根本是不能用那种方式治疗,因为毒瘾深的人,身体机能完全被破坏,只能靠中药拔出,对她来说,治疗兴趣不大,反而是沈墨文这种让她产生了点兴趣,如果能治好,对她也是一定程度的提升,这对她很有诱惑力。
莫湘沉吟了一会道,“那个.....我有点家传的针灸手法,你愿意不愿意试试,说不定会管用,当然,全凭自愿,我没什么医疗执业证书,我......”
“我相信你!”还不等她话说完,沈墨文就笑道,“听说你中医很厉害,不过没机会尝试,君哲断腿都能一个月站起来,我为什么要怀疑你?”
莫湘扁扁嘴道,“他是身体素质有很大关系,你这个.....我没试过,到时候我怕你可能会失望。”
沈墨文笑,“没关系,没有比这更糟糕了对不对?你也知道,解药不过是一种心理慰藉,十几年的毒瘾,要根除真的很难。”
莫湘站起身,拍拍身后的尘土,微微一笑,“那好吧,你每周六周日去华西医院脑外科办公室找我,那两天我都在医院实习,我先走了,我们回头见。”
沈墨文点点头,“我会去找你的,再见!”
80泼硫酸
莫湘手里飞快转动着笔,笔杆就像有生命一般灵活穿梭在细白的指尖中,玩转出各种花样,看的人眼花缭乱,这样能更好的锻炼手指灵活度,张亦奇通常都是转手术刀,而她转笔。
崔智凑着脑袋过来问,“听说你今年参加高考?”
莫湘保持低头看书的姿势,“是啊,我不想浪费时间,进了大学相对来说要自由点,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希望我不要跟你差距太大,那样我会很受打击的!”崔智托着下颌,面色为难。
这次莫湘抬起头看了看他,表情有些意外,“你也参加?”
崔智捏着下巴笑道,“是啊,我申请国外的学校,但我想试试高考成绩,先考考再说喽。”
走廊里传来女生的嗡嗡的嘈杂声,越来越多的女生跑出教室,被围在中间的女生跌跌撞撞的走进教室,直直往里闯。
她身后的学生们指着她小声嘀咕着,指指点点。
“怎么成这样了?”
“他爸进监狱了呢?”
“怪不得开学都没见她…”
宋欣研开学就没有再出现在学校,差不多都是这个圈子的人,也知道她父亲犯事,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变成劳改犯的女儿,从云端跌入污泥,不是不令人唏嘘的,她所有的梦想一夜之间化为泡影,落魄至此,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平日她张扬跋扈,背后还有个家庭撑腰,现在她一无所有,以往在她身边以她马首是瞻,拍马逢迎的人都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至少郑欣等人就是这样做的。
祝蓉蓉不忍心看着宋欣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走上前轻轻拽着她胳膊道,“欣研,你怎么来了?”
宋欣研甩开祝蓉蓉的手,力气很猛,差点把祝蓉蓉绊了个趔趄,旁边的女生紧忙拉住祝蓉蓉才让她免于摔在地上。这下,也没人再去同情她了,站在一旁沉默着。
她瘦了很多,面色惨白如金纸,同样的连衣裙显得有些宽大,唇微微翁动,眼睛直愣愣阴测测的盯着莫湘,目光有着尖锐的恨意,她思维似乎已经不大正常,以至于没有什么人敢靠前,她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到莫湘面前。
整个教室里鸦雀无声,崔智一把把莫湘拉到身后,站在宋欣研面前,“你要干什么?”有几个看着气氛不对的男生从人群中飞奔出去找老师。
宋欣研没有说话,“噗通”一声,当着全班的面跪在崔智面前,眼睛却是直直看着莫湘的,崔智吓了一跳,这个他受不起,向旁边一跃,赶忙跳开,他跳开,身后的莫湘也跟着躲开,面露惊讶的看着宋欣研,不知道她这是干什么。
女生们吃惊的捂住嘴巴,男生们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怔怔的看着。
宋欣研死死咬着唇,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尖叫着哭出声,“放过我妈妈好吗?求你了,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放过我妈妈好吗?求你了。”
一时间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莫湘脸上,莫湘则是一脸的惊讶与茫然,这是怎么回事?这关她什么事?宋欣研疯了吗?这个时候还要把她也拖下水吗?
莫湘摇摇头,淡淡道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欣研嘴角颤抖,面容扭曲的无法形容,眼睛里又是痛恨,又是屈辱,又是难堪,又是悲戚,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我告诉我君哲在哪里好不好?我找不到他,我知道只有你能找到他,求你,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告诉君哲在哪里,求你帮我说句话好不好?”
君哲?莫湘张嘴想说什么,却很无力,她不知道君哲在哪里,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别这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抱歉,我无能为力。”
刘梅推开人群走了进来,看到宋欣研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也愣了愣,低声喝道,“宋欣研,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学校,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走过去把宋欣研从地上拉起来,她颤抖着站起身,却突然用力把刘梅推开,疯了般的指着莫湘厉声尖喝,“莫湘,你会有报应的!你们都会有报应的。”
宋欣研全身散发着浓浓的煞气,眼底流露出刻骨的恨意,死死咬着牙,转身推开人群,狂奔而去。
宋欣研跑出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班里无人说话,各自安静的回到座位坐下,刘梅抚了抚胸口,她也被宋欣研那股突如其来的煞气给震惊了,默然的走到莫湘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我听其他老师说,她似乎现在有点不正常,你要小心。她还没有退学,学校没权利不让她进校门,你要小心些,出入尽量注意安全。”
莫湘点点头,面色平静的望了望操场的方向,隐隐有些担忧。
连续很多天宋欣研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学校,刘梅的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她不止一次拨通宋家的电话,却没有人听,宋家这次几乎是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但也略有耳闻,沈墨文之前和宋欣研在一起她就不看好,总觉得平静下隐藏着波澜,尤其是她不止一次撞见他们手挽手走在操场上,沈墨文看宋欣研的表情不像是男生对女生那种喜欢和怜爱,眼底总是闪烁着冰冷的光,她有时候想想不禁自嘲的笑,十七八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心思,不曾想,她真是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深沉的让她瞠目结舌,难道那样的背景出身的孩子从小就浸淫权术?轻易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十八岁啊,就这样心思狡诈,二十八岁他们会是什么样子?三十八岁呢?
宋欣研当众一跪,成功的又一次把莫湘置于流言中心,不过这次没有人再敢当面对她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反而是礼貌,无论她出现在哪里,都会有人客气的跟她打招呼,但如果这些人面容不要笑的那样僵硬扭曲,她可能会相信他们是真的跟她在打招呼,而不是害怕。
事情过了快有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宋欣研的身影,无论是刘梅还是其他人,都渐渐放下戒心,以为事情就这样慢慢淡化,学校已经决定以旷课为由开除宋欣研,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对学生、对老师都会产生不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