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一看见莫湘从竹楼出来,甩着屁股嗷嗷叫着奔过来,一把就抱把她个瓷实,使劲把大脑袋往莫湘脖子里蹭,毛搔得她痒痒的很,拍拍贝贝的脑袋,点点它鼻子,笑道,“这不是跟阿布玩的蛮好的吗?”
贝贝一听就不乐意了,坐在地上就开始耍赖,它不要和阿布玩,它要莫湘带它玩,这不是在家,她不敢离开时间太长,跟贝贝玩了一会躲猫猫之后,莫湘就偷偷溜出空间。
牧民们走出帐篷,甩着马鞭,翻身上马,驱赶着牛羊去草场。牛羊骏马的嘶叫声拉开了草原新一天的帷幕。
极限运动团的队员们也陆陆续续走出帐篷,用自带的水壶里的水做简单的洗漱,分发早点,周晔看到莫湘的时候还蛮惊讶,“你起的很早啊,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空气很冷,呼吸的时候觉得胸口不舒服?”
莫湘笑笑,“还好,我蛮喜欢这里,天高地广,苍茫辽阔。我们几点出发?”
周晔啃着干粮,说“看看吧,不能太早,山脚下零下几度,到了山顶就是零下四五十度,不做好准备是会冻伤的。”说着又把一袋子干粮扔向她背后,“你也起来了,给你干粮,那边炉子上有奶茶。”
君哲抬手接过袋子,转头问莫湘,“你那有水没有?”
这是两人从昨天开始说的第一句话,其实莫湘的热水也用完了,还没补充,估计君哲刚起来也没洗漱,她本来想说没有,又沉吟了会道,“我那还有点,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转身进了帐篷,飞快的从项链里摸出一个装满热水的水壶,把空的装进项链,出去后递给他,“给!”
君哲接过水壶,分量很沉,满满一壶水,打开盖子一看,热气腾腾,笑着道,“谢了!”拿着水壶就走了。
沈墨文从帐篷里出来走到周晔面前,道,“宋欣研病了!”
“病了?!”周晔一愣,“严重吗?”
沈墨文点点头,“怕是重感冒,冻得,估计有点严重。”
周晔抓抓脑袋,“这下麻烦了,得派车送她回去?”
沈墨文微微眯着眼,“那倒不用,我留下来照看她,你们去吧,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你说呢?”
周晔想了想,点头,“行,反正我们计划最多在这里呆三天就回去,我包里有药,一会拿给你。”说完就回头取药去了。
莫湘刚想走,却见沈墨文抬头对她笑了笑,笑容很怪,说不上的感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沈墨文就掉头走了。
就在众人集合之前,沈墨文收到君哲发的一条短信,“从左边数第三个帐篷后面。”
两人汇合后,君哲侧起耳朵静静听了会,确认周围没人后,拿出一板药,低声道,“五个小时一颗,记住,这中间不能给她吃任何东西,水都不能喝,懂了?”
沈墨文接过点点头,“知道了。”接过君哲手里的药和录音笔,看了看手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药片问,“这个是什么?”
君哲翘翘唇角,“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墨文挑眉,“说说看,别一下吃死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吃死不会,麻烦嘛,是有点,这是吐真剂!”
吐真剂?!中情局用来审特工用的吐真剂!药物有极强的致幻性,一般人受不了药物的计量很容易吃成精神分裂。
沈墨文张大眼像看鬼一样看着君哲,“你疯了?!”
君哲冷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哧!”沈墨文不屑的嗤笑,“算了,吃出精神病也不关我的事,我走了!”
周晔和另外两个外籍教练忙着分发氧气瓶,这是后勤队早上才送来的,每人两个,还有几瓶抗缺氧的高原红景天。
每个人都背着大大的登山包,穿起橘色防雪服,往山脚进发,冬天登雪山防冻是主要问题。
教练给每一个人讲解登山设备的使用和登山技巧,将二十八个人分四组,每组七人,从不同方向攀登,坚持不住的人可以提前放弃,毕竟山顶温度极低,虽然高度只有五千多米,比世界屋脊低很多,但这是冬季,本身就是个挑战。
莫湘认真听着教练的每一处讲解,她不想还没登到顶就出点意外,技多不压身,他们这组有周晔、君哲,还有那个日本留学生叫真野熊之的,因为有两个不是团队成员,他们在这组分到一个持有国际登山执照的教练。
教练看着莫湘的背包,掂了掂,道,“你这么点装备能行吗?要是不行坚持不住就要下来,否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莫湘点头,“我懂!”
众人开始从山脚下往上走,前一千多米行进的异常容易迅速,风很冷,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天公作美,天晴朗有太阳,一千米往上就开始有冰冻的岩层,路也渐渐难走,莫湘跟在众人队伍中间,脚步轻快如履平地,无丝毫不适,整个队伍中像她这般轻松的,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连外籍教练都伸出大拇指冲着她比划比划。
对于冰冻的岩层在雪山上很常见,如果是新手,这里是最不好过的一个难点,看着平坦,实则踩上去就往下滑,要是再高一点,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摔下山底,尸骨无存。
二千五百米的时候众人取出各自的雪镐开始敲击冰层,空气渐渐稀薄,寒冷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进肺里就像是拿冰锥使劲插着肺部,莫湘装着和别人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一步步艰难的前行,其实她很想脱离大部队直接狂奔上山顶,这样一点点往上挪实在太没意思了,她以前真的以为登山是好不得了的活动,现在看来还真就没啥悬念,突然起了个想法,什么时候去蹬蹬世界屋脊,八千多米啊,看看那上面站着是个什么概念。
都说草原上的天是娃娃的脸,刚才还晴空万里,到这会却阴云密布,此刻众人已经行进了有九千多英尺,还有不到五千英尺就可以顺利登顶了,然而此刻却下起了雪,登山第一怕雪崩,第二怕的就是下雪,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风卷起鹅毛般的雪片,能见度不过一米,整个队伍就这样停滞在半山腰,任由风雪袭击,这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所有人都艰难的低着头等待这阵暴风雪过去。
然而风雪并没有要停的架势,反而越来越大,队伍里那两个女孩子已经冻得全身颤抖,几乎要坚持不住了,也有几个男孩也都面色苍白,口唇干裂,如果再这样下去,弄不好会出人命。
莫湘倒是不怕冷,但这样下去她的体力也消耗的快,还是平白浪费掉的,不划算。大雪对她的视力没有丝毫影响,她眼睛像雷达探测器一般四处搜寻着,不久就看到前方大约五百米处有一个小山坳,雪堆积的不算厚,基本可以断定那是个背风口,可以暂做休息,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望远镜,戳了戳前面周晔的背,风雪大的让人张不开口,周晔转身,紧紧抓住绳索,摆了摆手,指了指耳朵。
莫湘把望远镜架在他眼睛上,指着那边的那个被风口让他看,果然,周晔眼睛一亮,也把望远镜架到教练眼睛上,指着那个山坳,两人做了几个简短的手势,艰难的挪着步子,举起镐锤在冰面上行进,身后的队员跟着他们敲击出来的抓手一点一点移动着身体,其他人都套上了氧气瓶,连君哲都不例外,莫湘跟在最后,她不是很需要那东西,前面的君哲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从袋子里掏出氧气瓶,不由分说的套在她嘴上,把她扯到他前面的位置,换成了他在最后。
莫湘无奈的叹口气,拨了拨嘴巴上碍事的氧气罩,低着头往前走,刚到山坳里,那肆无忌惮的风雪便一下子小了许多,拗口深处竟然还有个不算小的山洞,真是意外惊喜,几队的人都接到了信号,纷纷进到山坳里来,众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人还拿出酒精炉点火取暖。
这时听到有人惊呼,“杜斌、杜斌,醒醒,醒醒!不能睡啊,睡了就起不来了!”
周晔闻言惊得一下跳起来,匆忙赶过去看,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子面色苍白,呼吸短促,目光涣散,任别人使劲拍他的脸也无济于事,几乎没了知觉,周晔大叫道,“医生,医生,随行医生呢?”
队伍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走出来,从包里取出急救箱,拿出听诊器放在杜斌胸口处,细细听了一会,又翻开他眼皮子看了看,忙道,“初步断定突发性心肌梗死,需要急救。”
心肌梗死?!一听这话周围人都紧张起来,这个病需要立刻送医急救,这种情况下怎么办?
那个医生男孩拿出氧气罩盖在杜斌脸上,取出一小瓶药水,吸入针管,注射进杜斌的手臂处,解开他的衣服使劲在心脏处一遍又一遍的按压,但杜斌的眼神渐渐变得越来越涣散,呼吸几不可闻,眼看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消失,狭小的山洞里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
“杜斌,杜斌,醒醒!”周晔急得大呼,和杜斌一起的男孩也纷纷过来,拍脸的拍脸,晃身体的晃身体,拿氧气瓶的拿氧气瓶,一个个焦急的呼唤着。
金发男孩无力的放开自己的双手,冲着众人摇摇头,他实在无能为力,心肌梗死的死亡率相当高,就算及时送医也不见得能马上抢救过来,肾上腺素已经注射,但目前看来毫无用处。尤其这种高寒缺氧的突发性心肌梗死,几乎必死无疑。
此刻,山洞内的气氛阴云密布,没想到出师不利,刚上山就遇到暴风雪,这下再搭上一条人命。
“请.....请问,我可以试试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孩就是尸体一具,莫湘虽然心肠不算太好,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声音不算高,只是平淡淡的开口问一句,几个男孩子转过头来看她,相互很有默契的站起身让开地方让莫湘过来,周晔对着她点点头,无论怎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湘从包里摸出她的针盒,用英语对金发男孩道,“酒精给我用用。”
金发男孩从一旁的急救箱里拿出酒精递给她,好奇的看着莫湘的动作。
山洞外暴风雪依旧呼啸着,山洞里面却安静极了,每个人都把目光盯在莫湘身上,只见她从针盒里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金针,用棉球仔细擦过,闭着眼睛用手在杜斌胸口处左右比划一下,找准位置将手中的针轻轻旋了进去,竟是直直刺在心脏处,下针的位置连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莫湘的手继续徐徐捻动着,足有一尺长的金针竟然下去了一半,几乎把人插个对穿,可她的手依旧没停,还在继续往下戳。
一时间,二十多个人,只余轻微的呼吸声,有的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个没见过针灸之术的老外惊得目瞪口呆。
莫湘闭着眼睛在看,她把自己的精神力顺着针刺下去的方向慢慢输入病人体内,像观察自己身体内视一样,察看他心脏每一处静脉、动脉血管,古老中医有内家功夫叫听针,非内家功夫大成者所不能,还必须熟谙医经,知人体气血肺腑静脉顺逆,古医书《灵枢九言》道,“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刺之道毕矣。”大意是,针灸必须配合内气,针到之处风吹云散,若无内力相辅,任你医术背的滚瓜烂熟,舌灿莲花,也不过一介凡医,达不到神医、医圣的高度。
莫湘用的不是内力,而是精神力,但与内力作用是一样,甚至还要更高一筹,完全扫描了他身体任一一处病变,辅助内力冲开阻塞的血管,将氧气输送进心脏,那心脏处的搏动在她内视之下,一点一点由缓加快,随之渐渐开始正常工作,血流涌入心室,病人的心跳恢复正常,在她抽出针的同时,躺在地上的杜斌开始呻吟出声,渐渐的睁开眼。
许久,众人都不曾有所动作,地上躺着的杜斌缓缓的坐起身来,揉着胸口疑惑的看着周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人群。
这就好了?
众人惊讶的张大嘴,有人惊呼道,“哦,我的天呐!”那个日本的留学生更是死死盯着莫湘手里的那根金针,恨不得抢过来研究一下。
莫湘收回盒子,看着地上坐着的杜斌问,“你之前是不是已经有点身体不好的预感?”像他这样严重的心肌梗死不是突然发作,肯定在之前已经有过晕厥的前兆。
杜斌摸着胸口,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是,晕过去两回,我以为是累的,没有注意。”
“你如果继续参加这样的活动,估计要提前准备棺材!”莫湘的话毫不客气,不留一点余地,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指责,反而纷纷围上来询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中医在别人看来都是玄妙的,某些东西闻所未闻,但死人救活就不是玄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根本不愿出手的原因就在这,一根针就能扎好一个几乎咽气的人,这样的东西谁信啊?那些老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中医就有这般神奇?如果都这样,西医不要混了,那个金发的医生男孩更是亦步亦趋的追在莫湘身后要拜她为师,学中医。惹的莫湘烦不胜烦。
周晔更是恨不得直接把莫湘拉入他们团队,强悍的身体素质,还有这手绝活,不把这样的人才留住,他就是傻子!极限运动谁能保证没有个三长两短的,队伍里两个医生才有保障啊。
63被困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暴风雪一直都没有停歇,被困在山脊处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寒冷侵袭着每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出酒精炉取暖,微弱的火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外籍教练保罗连连摇头,他征服过无数的冰川雪原,高山峻岭,曾经在瑞士艾格峰上遇到过跟这暴风雪一样的恶劣天气,他的冒险团最终付出惨痛代价,死亡两人,失踪两人,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极端天气,原本以为仅有五千多米的雪山不是什么难以征服的天险,然而这样恶劣的气候让他们举步维艰。队伍中的成员又大多数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和身体素质,恐怕这是他们此生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团队出行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下来,雪却越来越大,这群人已经做好在山坳处宿营的准备,几个队员拿出准备好的碳灯燃料,准备点火做饭,之前准备做的很充分,燃料足够,食物充足,每个人都带足了燃烧二十个小时的燃料,唯一缺乏的是氧气,藏区海拔接近两千米,此刻又在半山处,海拔高于地面三千多米,严重的高原缺氧让另外两个女生出现头晕、恶心,四肢浮肿的生理现象,每一瓶氧气可以坚持三个多小时,她们的氧气几乎消耗殆尽,队员们都自顾不暇,已经拿不出多余的氧气瓶供她们使用。
天色越来越暗,时间也越来越难熬,点着的碳灯也因为缺氧渐渐熄灭,燃料也无法点燃,山洞里漆黑寒冷,所有人抱做一团互相借着体温取暖。
周晔是最焦躁的一个,卫星电话因为暴风雪的原因,信号完全被覆盖,求救电话都无法拨通,以往的探险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危机,不曾想这次一遇上就是最坏的情况,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三十五度,如此低温,没有取暖设施,如果再没有救援,不到明天早上他们全部都会冻成冰棍。
两个女孩子的氧气瓶已经空了,呼吸渐渐粗重,面色发紫,嘴唇颤抖,莫湘的手按在登山包的拉链处,全团的人只有她的氧气瓶是满的,虽然挂着氧气面罩,她却偷偷的关了氧气开关,这种环境对她影响不大,莫湘心里清楚他们面临的困境,但无法施以援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只有靠他们自己听天由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手上这点东西了,她不需要,但是不代表别人不需要,真要是眼睁睁看她们死了,她良心上过不去。
莫湘抱着自己的氧气瓶思索再三,如果那两个女生再得不到补充,她们会是死亡名单上的头两位。刚准备起身,却被一旁一直看着她动作的君哲死死压住肩膀,莫湘转头看去,君哲面沉如水,缓缓的摇头。
她挣了两下,君哲抓的死紧,她没挣开,这种环境下又不敢动作太大,莫湘伸手去推,却不料被君哲猛的拉回身体,结结实实抱在怀里,满山洞的人都是这样相互拥抱着取暖,他们之间的拉扯也没人注意,君哲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不管别人怎样,只要你活着。”
莫湘沉默了一会,掀掀唇角,小声道,“放心,你们全都死光了,最后剩下的一个人也只会是我!”说完,冲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拿着自己那两瓶氧气走到那两个女生面前,径自给她们换上,又坐回原位。山洞里黑漆漆的,看见她动作的人不多,两个女生几近昏迷,也都没有注意,只是呼吸渐渐开始平稳,深紫色的唇也慢慢变浅。
不多不代表没有人看见,外籍教练保罗和周晔就看到了莫湘的举动,同时还有那个金发医生男孩和日籍留学生,几人对她强悍的身体素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至少莫湘看上去不会是那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也不像舍己为人的人,她能拿出来就说明她不需要,人在缺氧环境下反应和动作都会变慢,莫湘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动作反应都很迅速,连衣服都没多加一件。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他们平生仅见,保罗甚至想如果他这次脱险,他要邀请莫湘加国际极限运动团,他们团队极为出名,目前还没有亚洲人成为他们的团队成员,唯一的女性是瑞典著名的登山健将露西?达纳西,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女性之一。
君哲气得几乎想直接杀掉那两个人,省得她再多管闲事,拿出自己的氧气瓶二话不说又一次套在她嘴巴上,压低声音咬牙一字一句道,“不许摘下来!”
莫湘没有拿开面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还是那么霸道的不可一世,随意介入别人生活,随意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貌似人品也不怎么地,以前她怕他,几乎可以用逃离来形容,现在倒是不怕他了,算不上讨厌,可也不怎么喜欢他。
“你的腿怎么样了?”之前她就看君哲的腿似乎有点不好,伤筋动骨三个月,这还不到一个半月,他就是好的再快也还恢复不到之前完好的状态,寒冷会刺激骨头收缩,想必他是不怎么好受的。
君哲冷着脸,赌气道,“我没事,不用你操心!”把自己氧气瓶给别人,她怎么就那么大方!都不为自己想想,这风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真要有点意外,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她?
莫湘耸耸肩,不置可否,既然不想她操心,她也犯不上热脸贴冷屁股,他能忍就忍着好了。
君哲脸色缓和下来,心里还是有点高兴,莫湘能关心的问一句,简直太难得了,知道她不喜欢他,可能还很讨厌,可是又什么办法呢?他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看不见她的每一天都在思念,哪怕冷言冷语也好,远远看着也好,也比看不见强,他这次本不该来,这是他在家族中接手新势力立足的关键时期,一堆人和事需要处理,他放下手里的一切跟着来了,他庆幸他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她该怎么办?他完全是关心则乱,根本忘了莫湘的强悍是他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莫湘在等,在等所有人睡熟后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暴风雪的天气对于雪山上的雪豹来说是捕猎的好时机,雪豹啊,多珍贵的东西,她眼馋的不得了,她特意选门口的位置坐,这里最冷,还要替别人挡风,进出很方便,还不会引人注意,可该死的君哲能不能不要把她当贼一样盯着啊!
夜深了,风雪也渐渐小了,外面的雪厚厚的覆盖在山洞出口,山洞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饥寒交迫的队员开始渐渐眼皮发沉,熟睡过去,莫湘把手放在衣服兜里,悄悄破开空间一点口子,从空间抽了点新鲜空气出来,这东西又不值钱,只能保证他们不要在她离开之后死光光,出了人命都是大事,弄不好上报什么的,最后就她一个活下来,这就不好玩了。
莫湘的眼睛在黑暗中灿若星子,亮闪闪的一点,等大家呼吸都渐渐平稳,她悄悄爬起身,一点一点退出洞外,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她吓的差点惊叫出声,低头怒目而视,压低声音道,“你干嘛?”这个家伙真是神出鬼没,明明睡着了的嘛。
君哲没有睡,他早就看到莫湘骨碌碌转的眼珠子,之前骗他喝补血的药就是这样的眼神和神情,他一看就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佯装熟睡,果不其然,她就是想偷溜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外面这么黑,雪这般大,她是不是疯了?
莫湘气得七窍生烟,她怎么每次都碰上他这个麻烦,懒得跟他多说,悄悄取出一枚针,趁他不注意,一针扎入他昏睡穴,看着他惊愕的倒头闭眼,莫湘嘴角一翘,奸诈的笑笑。刚要走,却险些拌个趔趄,低头一看,君哲的手还死死抓着她脚踝,昏过去都还紧紧握着,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受过训练的人都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吗?一般人死亡或昏迷,身体都会瘫软。但受过严苛训练的人则会保持失去意识之前的姿势不动。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军人捉获敌人的时候,被一枪爆头活活打死了,但他身体却死死挂在敌人身上,无论如何都弄不下来,就保持着抓捕敌人的姿势直到尸体僵硬,最终当敌人被擒获,那名牺牲的军人也依然保持那个动作。
莫湘蹲□子,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君哲手不算很大,手指很长,虎口处有很厚的茧,粗糙的硌着她的手,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终于把他手弄下来,长呼一口气,钻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