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笑着说道:“郑先生干嘛这么客气吗?你想想,你是谁啊?你可是咱大隋有名的郑巧手啊!你也不用明着说是冲我哥去的,就只跟罗成说想去北平府发展,这罗成还不得把你当宝供着啊?到时候不用你出头,他也得找我哥把天工宝鉴借来给你研习,而且到了北平,天高皇帝远的,那地方可是人家姓罗的说了算,你还不是想要什么器具能有什么器具啊?想造什么东西,就能造什么东西吗?”
郑道之听了她的话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手舞足蹈的就要出去,天下一把拉住了他,说道:“我今天听说罗成明天巳时就要从东门起程回幽州了,你还是赶快去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就去找他吧,千万别错过了!还有,我让你去找他的事可别跟别人提起,你也知道朝廷跟北平那边关系不太好,如果让人知道我把你这么个能工巧匠给介绍到那边去了,我可就惨了!”
郑道之一脸感激之情,连连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连累她的,然后拱了拱手,快步下楼去了。
又解决了一件事了!天下有些忧郁的朝窗外罗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林便派人来叫天下去给丁彦平和罗成送行,被她给推辞掉了。杨林也没为难她,独自一人前去。
等杨林走后,天下换了套不怎么显眼的衣服,趁人不备,从后角门溜了出去,直奔醉月楼。
等跟天鹰和嫣娘见面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嫣娘便神色怪异的说道:“前天中午独孤陀在沙家集被杀了!”
天下听了这话,立刻呆住了,这个消息也太突然了,好容易缓过劲来,她急忙问道:“他怎么死的?可有凶手的消息?”
天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事说来也有些蹊跷,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一直都有派人跟踪独孤陀,据探子回报说,前天早上独孤陀收到了一封战书,约他在关帝庙前决一死战,那一战很多人都看到了,最后独孤陀输了,一箭穿胸而死,因为事先签过生死状,所以,地方官员并未追究…”
一箭穿胸而死?天下一呆,下意识的问道:“下战书的人使的兵器是弓矢?”
天鹰摇了摇头,说道“不,那人用的是枪!”
枪?!天下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脑子里浮现出的那人的身影驱散,又问道:“不是说独孤陀是被射死的吗?怎么那人是用枪的?”
天鹰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惊还喜,缓缓地说道:“那人先用枪将独孤陀重伤后,才又用箭将他射死的。”
天下皱了皱眉,问道:“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啊?”
天鹰说道:“他杀了独孤陀后,在地上留下了五个字,”他顿了一顿才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杀——人——者——明——染——”
天下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呼道:“明染?!”
天鹰似是有些不明白天下为什么这么惊讶,微微愣了一下,说道:“不错,探子回报说,这个明染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楚长相,出身应该不错,身上的衣饰很精致,而且他的武功真的很高强,枪法大开大阖,进退有度,手下极有分寸,实在很难想象他这样的年纪能有这般身手…”
天下默然了,竟然是明染!
罗成那天傍晚匆匆离去,原来是赶去了沙家集,难怪她昨天晚上还觉得罗成身上隐隐有些血腥味,他定然是刚刚赶回来便来见她了。先将人伤得无还手之力,然后再替她报那一箭之仇,这确实象是他会做的事,该光明正大的时候光明正大,该手段毒辣的时候也毫不心软,这就是我认识的明染啊!
天下闭上了眼睛,幻想着罗成与独孤陀对战时,白衣迎风而起,傲然倚枪伫立的英姿,微笑了起来,她不禁又想起以前,天下现在都有些想不明白了,那时候为什么总是爱逞强,总是想挡在他身前,替他闯过枪林箭雨,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强,足可以开疆拓土,名扬天下,可是,他却总是那含着浅笑,站在她身后,默默的由着她恣意妄为,任她身上那种耀眼的光芒将他完全掩盖…
也许,没有她,他可以活得更精彩!也许,当他从她身后走出来,他所散发的光芒会比太阳更耀眼!
前世,她没有给明染机会,让他一展所长,今生,她却想看着罗成,做一个威震天下的英雄!
想到这里,天下倏地睁开双眼,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嫣娘看了看天色说道:“快巳时了,你有事吗?”
天下急步走到桌案前,略一思忖,提笔写了两行字,然后装进信封交给天鹰,说道:“这封信麻烦鹰叔亲自走一趟,赶到东门外,交给燕山公罗成,他们巳时起程回幽州!如果在城门没有赶上他们,就请鹰叔往潼关赶一程吧,这信请务必交给他!”
天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多问,便转身出去了。
“我会站在你的身后,看你做个万人瞩目的英雄!”
那封信上,只简简单单的写了这几两句话,天下想,罗成会懂!
此刻,天下满心、满眼都是当年明染站在梨花树下,对月高歌“男儿何不配吴钩,一扫燕云十九州”时的那种慷慨豪情,男儿壮志!
第二章 风雪长安 第二十三节 师兄
更新时间:2006-8-13 9:01:00 本章字数:3427
天下摸着右耳上的玉珥,半天没说话。这个玉珥就是那天在去茂林的路上,罗成塞到她手里的,说是玉珥,可是看那材质却又不象是玉,碧透的表面隐隐泛着金属的光泽,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暗暗嗅到有一缕异香扑鼻。
自从把它戴在耳朵上以后,天下就养成了一个爱摸耳垂的毛病,一天到晚摸个不停。
嫣娘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天下才问道:“上次说的那个叫婉约的人查到了没有?”
嫣娘听到她的问话,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弄得天下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查到没查到。
看到她一脸的疑惑,嫣娘赶忙说道:“关于这个人,我们只查到很表面的一些东西和这个…”说着,她从书架上的暗格里抽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天下。
天下接过来一看,封面上写着“革除”两个字,纸色墨迹都有些老旧,角落上还印有天一阁的印记,看来这应该是天一阁的秘档,她抬头看了嫣娘一眼,不明白嫣娘给她这个是什么意思。
嫣娘接着说:“关于婉约这个人,我们到现在只查到她曾经是晋王杨广的贴身侍女,五年前太子杨勇突然要封她做侧妃,可是没多久她就急病去世了…”
天下听着,挑了挑眉,这也太简单了吧?如果婉给真的是个两句话可以说完一生的人,那么只怕也不可能让杨勇和杨广为她反目了吧?
嫣娘看了天下一眼,又接着说道:“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已经很难查证了,东宫和太子府的人要么不知道,要么便是什么都不肯说,颇有忌讳的样子,而我们在查此事的时候,倒是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说着她指了指天下手里的小册子,然后说道:“据长安据点这里的老人回忆说,当年在你出生前后,夫人身边跟着一个名叫婉约的女孩儿,那女孩儿的年纪跟我们现在查的这个婉约非常吻合,后来,我去查那几年的秘档,果然要这卷革除人员名单上找到了她的名字,你看一下,在第七页。”
此时天下的心里已经慌乱成了一片了,难道这婉约竟是天一阁的探子?她迅速的翻到了第七页,左上角确实写着婉约的名字,可是其后的内容却被人用浓墨全都给划去了,再也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天下暗吸了一口气,这也太诡异了吧?她这爱思考的小脑袋不禁对婉约其人其事做出了无数可能的推测。
可是这许多的推测中,她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婉约是云殊派去晋王府的,她是有意挑拨杨勇、杨广兄弟之间的感情,至于婉约的死,天下觉得独孤伽罗下手的可能性最大…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这件事又不是那么复杂了,只是觉得云殊也太厉害了,这样的美人计都使得出来,她还得向她老人家好好学习才行啊!
可是天下想着又觉得不对,问道:“你跟鹰叔难道都没有见过这个婉约吗?”
嫣娘神情间有些黯然地说道:“当日夫人来长安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跟着,后来还是夫人传信让我们前来接应,我们才来的,所以,并未见过此人…”
天下了然的点了点头,想必云殊不愿让天鹰跟着,看她与杨坚卿卿我我的,这才将他们远远的支开了,直到独孤伽罗对她们母女下杀手的时候,才送信让他们过来,这样的话,也难怪他们不知道婉约其人了。
就在天下跟嫣娘讨论婉约的事情的时候,天鹰回来了。
天下连忙迎上去问他:“有没有赶上?他说了些什么?”
天鹰点了点头,说道:“赶上了,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对了,外面越国公府的人在满大街找人,找的好象是你,你赶快回去看看吧!”
天下一听,有些吃惊,这杨林送罗成去了,越国公府的人怎么会出来找她呢?她连忙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快步离开。
刚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转头对天鹰和嫣娘说道:“我如今出来着实不方便,不知道侍剑他们在哪里?如果可以的话,就想办法把他们送来越国公府吧,这样我身边也有自己人可以替我传话了…”
嫣娘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这两日就会到长安了,等他们来了,我就让他们自己上门寻主去!”
天下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街上果然好多杨素的家将和他们从登州带来的人在街上找她,天下小心的避开了他们,溜回到杨素府的后角门,可是这会儿后角门那儿来回转悠的家丁有好几个,看样子是混不进去了。
天下一咬牙,转身溜进旁边的小巷,翻墙进去,一路上遮掩着行迹来到了她的小楼,在路过杨林的房间的时候,她远远的打量了一下,杨林没在屋里,天下暗暗放了心,只要杨林不在,一切都好说!
天下从窗户翻进屋里,脚都还没站稳,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舍得回来了?又疯到哪儿去了?这么一身打扮?”
她急忙回头一看,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杨林居然正靠着墙坐在那儿喝茶!
天下咳了好了一阵才停住,这还多亏了杨林替她拍背顺气,缓过劲后,她低头站在杨林跟前,等着他训话。
谁知他只是长叹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杨林这一沉默,弄得天下心里更没底了,她小心的陪着笑,问道:“爹爹,你不是去给丁伯父送行去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杨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直看。
天下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笑容有些僵硬的说道:“爹爹,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
杨林低下头,端起茶杯去没有喝,说道:“独孤陀死了!”
天下一愣,杨林是为了这事来找她的?
没等她答话,他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到了几案上,问道:“那个明染究竟是什么人?不许再说胡话来诳我!”说着,他锐利的目光把紧紧的盯着天下,似乎想看看她是不是又拿话来骗他。
天下抿了抿嘴唇,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杨林一脸怒容,一掌拍在了几案上,茶杯都给震到了地上,厉声道:“还不快说?”
“他…他是…”天下心思翻转,定了定神,说道:“他是我师兄!”
杨林一脸狐疑地问道:“师兄?你哪来的师兄?他若是你师兄,那你师傅是谁?”
“师傅还会是谁?师傅就是师傅嘛!”天下又摆出了那副天真的神情。
杨林耐着性子又问:“你师傅怎么称呼?”
天下用食指点着腮帮子想了半天说道:“哎呀,我还真忘了问了…”
杨林一脸的不悦,说道:“又在胡说!若是他是你师兄,在盘古填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第一眼就认出他来?”
天下撅着嘴说道:“我跟师兄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师傅只教了我两年,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记忆里的师兄人小小的,认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真的?”杨林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天下狠狠地点着头,又一脸不解的问道:“爹爹,你好端端的问起师兄做什么啊?”
杨林眼中精光一闪,说道:“独孤陀死在了沙家集,凶手当场留言‘杀人者明染’!据人描述,这个明染正是咱们在盘古寺见到的那个人!”
天下装做吃惊的样子,嘴张的老大,不过不大一会儿就面有喜色,说道:“我就说嘛,还是师兄待我好,知道独孤陀是我的仇人,就帮我把他给杀死了!不过…”她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接着说道:“师兄做事一向谨慎,怎么可能会被人看到样子?而且,居然还留下名字?太奇怪了!”
杨林微微一叹,说道:“说起来,这个少年真不是普通人物,他是跟独孤陀签了生死状进行的公平决斗,可是,下手未免狠了些,他将独孤陀重伤手,仍未停手,反而用箭将他射死了,当时在场的人不知凡几,他仍敢通名报姓,嚣张的程度比起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天下听出杨林话里的赞许之意,不免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不看看他是谁的师兄!”
“哼!你还敢得意?你难道不知道这独孤陀是什么人吗?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大厅广众之下将其杀死,你以为皇后肯就此罢休吗?”杨林冷冷的浇了她一身冷水。
天下皱了皱眉头,说道:“不是说他们签了生死状了吗?那还追究什么啊?好没道理啊!”
杨林也一脸地不快,说道:“没什么道理?她是皇后,那就是道理!今天刑部已经下了公文,全国通辑你那个好师兄了,你若是有办法通知他,就让他有多远躲多远,实在没地方去的话,就去山东吧,我会交待山东地方官员,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天下虽然一点也不担心此事,可是仍为杨林的话感动,低呼了一声,冲上去搂住了杨林的脖子,说道:“谢谢爹爹!”
“哼!你还没说呢?今天这身打扮,又疯到哪儿去了?”杨林不为所动的话复前言。
天下不禁一愣,他怎么还没忘了这茬啊?刚才编的那一大篇话已经累得她够呛了,难道还要她接着编下去?
第二章 风雪长安 第二十四节 局势
更新时间:2006-8-13 9:01:00 本章字数:2908
天下其实真不想这样骗杨林,人非草木,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再说,杨林待她也是真的好,有时候宠她宠得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可是,这人如果隐瞒了一个秘密,那么接下来的一串秘密也同样变成不得不隐瞒的部分,她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
有时候,天下也想跟杨林坦白,可是说又说回来了,在她心里,杨林跟罗成是绝对不同的,她对杨林的信任是有限度的,因为她很清楚在杨林心里,大隋的江山比她重要,所以,有些事,她只能选择瞒着、哄着、骗着编故事。
现在听杨林问起她今天的行踪,她想了想,一脸认真的神情,说道:“我出去打听婉约的事了。”
“婉约…”这个名字似乎真的是个魔咒,他又愣愣的念了起,好半天没说别的什么话。
天下就这么站在杨林身边看着他,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杨林低着看着地面说道:“天下,别再去打听婉约的事了,有些人、有些事,能石沉大海是最好的!”
天下不解的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不让我打听啊?我很想解开太子和晋王之间的心结,好让爹爹安心…”
杨林听了天下的话,微微动容,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见过婉约,只有两次,第一次的时候,是在你母亲身边,”说到这儿,杨林看了一眼她有些吃惊的面容,又接着说道:“那时你母亲还怀着你,她陪着你母亲绕着一片杏花散步,那时我对她的印象,也只是个眼神清澈的小丫头罢了。”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只是不知,他现在想起的究竟是当日的婉约,还是云殊。
天下默默无语的看着他,心里有些许同情,如果有人跟她说他心里没有云殊,那天下是绝对不肯信的,杨林此刻眼神的思念根本瞒不了人。
杨林过了好一会才又接着说道:“我第二次见到婉约的时候,离第一次见她已经过去了数年,那时她已经在广儿那里了,那天也是在一片杏花之下,她低着头坐在那里给广儿的长衫上绣了朵淡淡的杏花,她抬头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当年跟在你娘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的眼神一样的清澈,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看向广儿的时候目光暖暖的,我当时就在想,她一定很喜欢广儿,可是就在那次我要离京的前夕,意外的听说勇儿居然要娶她做侧妃,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过了不久,就听说她得急病死了,再后来,广儿和勇儿就生分了起来,为了这太子之位明争暗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这因头,似乎便是从此而起…”他话里带着深深的遗憾,只不知是在惋惜婉约之死,还是无奈于杨勇、杨广的兄弟之争。
听杨林说到这里,天下问了一个从醒月楼带回来的疑问:“这个婉约一开始既然是跟着我娘的,那后来为什么又会去了晋王府呢?”
杨林沉默了,望着窗外不发一言。
天下拉住他的手,摇来摇去的问道:“爹爹,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嘛!”
杨林看着她,说道:“天下,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许插手大人们之间的恩怨,如果你不答应,那我是一定不会说的!”
天下嘟着嘴说道:“我答应你就是,我才懒得管呢!”
杨林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当年你出生后,皇后曾派人想要将你娘和你鸠杀,可是那次被你娘发现了,然后你娘怕皇后再使出什么手段来,便连夜离开了京城,从此不知所踪,婉约却没有跟她走,后来皇后气恼,便将那宅子里的一干人等发没为奴,也就是在这时候,婉约进的晋王府,其实…”他说着顿了一顿,神色间有几丝不明所以的感伤,说道:“你娘完全可以带婉约走的,可是她却留下了她,她的用意…”接下来的话杨林没有说出口,但天下也明白他的意思了,云殊是留下了一粒种子,异日里好为她们母女当日所遇之事报仇!
这个推断是完全成立的,天下可不会将云殊想像成单纯的不解世事的柔弱女子,能一手创建天一阁,能让那么多出色男子倾心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呢?
杨林看到天下若有所思的表情后,沉着脸说道:“天下,不管勇儿和广儿闹成什么样子,我都不许你插手其中!知道了吗?”
天下点了点头,问道:“爹爹,那个姬威和符平你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杨林看了看她,有些生气的说道:“怎么处理?我还能怎么处理?不放了他们,难道还养着吗?哼!都是你给我惹的事,这储位之争,岂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以后,只管坐壁上观即可!”
天下挑了挑眉,又问道:“昨天,太子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杨林目光中浮起浓浓的惋惜,说道:“勇儿啊,这太子之位坐不了几天了,但愿到时候我能保住他的性命…”
天下耐不住好奇的又问道:“他昨天究竟做了什么事啊?居然会严重到丢掉太子之位?”
“他在昨天朝典之后,居然逾制着正色朝服接受百官谒贺,皇上今天一早宣我进宫就是为了此事,已有旨意软禁太子,停用太子印信了,废太子只在指日之间了…”
听到这里,天下真不知道该说杨勇些什么好了,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整天在想些什么,难道区区一个婉约就真的能让他不要江山,也不要性命了吗?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真要大叫一声:爱情真伟大!
如果说杨广的行为天下还可以理解的话,那对杨勇,她只有无语问苍天了,就只怕连老天爷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爹爹,那你看晋王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大不大?”天下把一个历史性的问题问了出来。
杨林点了点头,说道:“应该很大,皇后最宠的就是广儿,这次她多半会提出来立广儿为储,而且这些年广儿大肆结交了一批朝臣,庙堂之上颇有胜算…”
“可是,他适合做太子吗?”天下一脸的疑问。
杨林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天下,不管他适不适合,我们父女都不能在这件事上强出头,我们的身份会遭人诟病的!”
天下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太子就是将来的皇帝啊,如果选错了人,身为臣子何以自处啊?”
杨林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外臣可以这么想、这么做,可是我却不行,我跟皇上是血脉之亲,如果在此事上过多插手,会被人指为有觊觎之心,如果卷身其中,只怕就是过了眼下这一关,将来也难得善终!功高震主啊…”
天下暗叹,还是杨林想的明白,看来他并不是不懂政治,他只是让人以为他不懂而已,可惜,他这人太梗直了,将来还是难免吃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