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营地中央,早就搭好了一间超级大的帐篷,足够容纳近百人,天下跟着杨坚进去后,原本有些喧闹的帐篷里安静了下来,接着响起山呼万岁的声音,杨林有些奇怪的看着天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跟杨坚一起进来,而独孤伽罗和琼华早就坐在那里等着了,琼华的眼睛好红啊,比天下的还红,只不知道是被独孤伽罗训哭的,还是自己委屈哭的,天下撇了撇嘴,没有理她。
杨坚让众人平身赐座后,示意天下回到杨林身边。
她小心的挨着林杨坐下,没敢抬头看他,可是杨林却不肯放过她,趁着杨坚在台上致辞的时候小声问道:“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哪有?”天下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
“那你怎么跟皇上一起来了?皇后跟公主看到你的时候,一副恨不得把你吃了的样子,老实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杨林刨根问底,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表情。
“我也只不过是把公主的侍女给打了而已…”天下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杨林倏地提高了音量,结果被杨坚一眼给瞪的又把音量给压低了问道:“你打了公主的侍女?你好端端的又去惹公主做什么?今天下午遛马的时候,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哪里是我去惹她啊,她带着人跑到我的帐篷里,又打又骂的,您看我象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吗?这一来二去的还不掐弄起来啊?”天下仍是一副“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态度。
“你——”杨林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以为皇后是那么好惹的吗?她的手段…”
天下低声的安抚他:“爹,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皇上已经帮我都摆平了,我办事你放心,不会留什么后遗症的…”
杨林终于在一声冷哼后,不再理睬她,天下不由得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时才有心情打量起四周。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罗成,丁彦平旁边的位子是空的,心里不禁好奇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可是这会儿也不好去问丁彦平,只好忍了下来。
可是没有找到罗成,却在帐内发现了另一个人,就是她跟罗成在营外林子里遇到的那个高瘦男子,他就站在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男子身后,看到天下在看他,还不自然的把身子半扭了过去,这又是什么人呢?
天下拉了拉杨林的衣袖,指着那中年男子悄悄的问道:“爹爹,那人是谁啊?”
杨林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然后一脸不屑的说道:“长城公陈叔宝!前陈国主,战败后归降了。”
原来是陈后主啊,天下点了点头,又问:“那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又高又瘦的人呢?”
杨林看着他皱了皱眉说道:“好象是他的侍从吧,不认识!”
天下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对“主仆”,有种预感,或许一场好戏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场了…
第二章 风雪长安 第十八节 找死
更新时间:2006-8-13 9:01:00 本章字数:3412
天下对这些文臣武将之间的官样应酬不怎么感兴趣,她现在只觉得肚子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可是上来的菜色让她瞠目结舌。
她怀疑的看了看四周,大家看到菜好象都没有什么特别的神情,难道是她胃口太好,所以才觉得这点份量喂小鸟都不够?
天下伸了几次筷子都没敢夹菜,她怕一筷子夹下去,一盘菜就没了,看她这样犹豫,杨林忍不住问道:“怎么了?菜色不合胃口?”
天下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爹爹,一共有多少道菜啊?”
杨林想了一下说道:“按规矩,应该是有33道,怎么了?”
天下面有难色的压低了声音说道:“爹爹,就这份量,别说33道了,就是66道也吃不饱啊,喂鸟都比这喂的多…”
杨林也学着天下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道:“先随便垫点,等宴会完了,咱们回去再让人开小灶…”
天下听了杨林的话,立时满意的笑了,再看这些菜的时候,也有兴趣欣赏一下它的用料搭配等等。
为了表现出她也是淑女一名,每次夹菜的时候都是面带微笑、内心痛苦的夹起一点点,然后慢慢的放进嘴里嚼一下、停三停,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品菜”这件事情上了,所以,连独孤伽罗叫她,她都没听到,还是杨林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
“昭阳郡主,本宫听说你擅弹琵琶,可有此事?”独孤伽罗一脸的和蔼可爱,吓得天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要说她没阴谋,打死她都不信!
天下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天真的说道:“我会很多东西喔,不止会弹琵琶,我还会弹古筝呢?”她展现出了一副小孩子的那种特有的傲气。
“喔?那可还是本朝的一名小才女了呢!”她毫不吝啬的夸奖天下,这会儿别说天下了,就连杨坚和杨林的脸色都古怪起来了,知情的人谁能相信独孤伽罗会毫无目的的夸她啊?
天下仍是那副骄傲的神情,昂着头说道:“我本来就是才女!处道世叔也这样说我呢!”反正在乐器这方面,她也确实有骄傲的本钱,怕独孤伽罗做什么?
而被她点名的杨素也有点儿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算是附和她的话。
独孤伽罗笑得更灿烂了,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本是长城公寿诞,昭阳郡主素有长才,那就请郡主弹奏一曲以为贺寿吧!”
这话说的可够阴毒了,长城公是谁啊?陈后主!天下是谁?大隋兵马大元帅靠山王杨林的养女,如今恩宠正隆的昭阳郡主!让她为一个亡国之君献曲贺寿?知道的人说是皇后有意驳天下的面子,不知道人一准儿得以为是这陈后主得罪了皇后了…
独孤伽罗这话一出口,杨林的火“腾——”地就上来了,他眼中精光一闪刚想说话,却被天下悄悄用手按住了。
天下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只是眉宇间有些为难的看着陈叔宝:“可是我来的时候没有带琵琶来…”
天下心说:姓陈的,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被逼的,现在赶快趁台阶下,否则,那可是你自己找死,到时候可别来怨我狠!
谁知这陈叔宝真是死催的,居然一脸得色的说道:“本公的宠妾那里倒是有一把七宝玉琵琶,如郡主不嫌弃,倒可与郡主一用。”
天下笑的越发的甜了,点着头说:“嗯,听起来倒是把好器具呢!”居然敢拿宠妾用过的东西来敷衍她,今天不整死你,她就不叫天下!
陈叔宝听她答应了,立刻示意他身后那个高瘦的男人出去取琵琶去了。
帐篷里一时俱寂,谁都不知道现在演的是哪一出,谁也猜不出皇后今天这是跟谁过不去,只有天下笑容自若的继续吃菜。
不大会儿的工夫,那人便取来了一具宝光四射的玉琵琶,这琵琶上面缀满了七彩宝石,奢华至极。
天下伸手接过来的时候,那人把头都快低到脚脖子上了,她心里暗笑:我都已经认出来你了,现在躲又有什么用?呆会儿…
天下伸手轻弹了几下,边调音边说道:“今天傍晚的时候,我和燕山公在营外的林子里头听到一位姐姐在唱长城公新谱的曲,煞是好听,今晚我就借花献佛唱这首曲子为长城公祝寿吧!”
她这几句话一说,好几个人脸色都变了,先是琼华,她一听到“燕山公”这三个字,就一副想哭的模样;再来就是陈叔宝那个侍从了,他一听到“营外的林子”这几个字,就吓得魂不附体,险险坐在地上;而那位找死的长城公则是一脸的纳闷,想不通他最近做了什么新曲能让天下祝寿用;至于深知天下的杨林则是一脸的纳闷,想知道她准备如何反击…
天下神情专注地定了定弦,然后弹唱了起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如果能把李后主给逼死,没理由今天她逼不死他一个陈后主!
天下一曲唱完,陈叔宝已经是汗流满面了,用手指着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天下把琵琶递给旁边的侍从,故做无辜的看着杨林说道:“爹爹,我唱的不好吗?为什么长城公一脸不喜欢的模样?”
杨林眼中闪过深深地怒意:“我儿唱得好极了,你刚才说这是长城公的新作?”
天下天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那个姐姐说这是长城公的新作,都没有唱给外人听过呢,所以,她还要我不要跟别人提起,可是我想,今天既是长城公的寿诞,那唱这支曲子应该就没有关系了吧?对了,爹爹,这词里为什么会写‘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啊?长城公说的故国是哪里啊?为什么故国会不堪回首呢?故国是他的家乡吗?…”
天下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是有够阴毒,可是任谁对着她这样的童言童语,怕是也说不出“她阴毒”这样的话来的。
杨素点了点头,阴柔的笑着说:“以前常听人说长城公文才博胜,本公还常常不服气,可是今日这一曲,让人不服都不行啊,故国之思跃然纸上,好一个‘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想必这东流之水不断,长城公的故国之思也是不会断的吧?”
到了这会儿,一众官员要是还猜不出来这是有人想借天下的嘴来整死陈叔宝的,那他们这些年的官也真是白当了,一时之间,大帐里讨伐陈叔宝的激昂之声四起。
陈叔宝终于缓过劲来了,从座位上爬了出来,痛哭流涕的喊道:“皇上,罪臣冤枉啊!这首曲子根本不是罪臣所做,昭阳郡主这是故意在陷害我啊…”
其实大家心里也有着是天下在陷害他的想法,可是这会儿谁肯为他说话,来跟天下这圣眷正隆的郡主作对啊?更何况,今天这事又是皇后起的头,焉知不是皇后伺机发难呢?
于是,又是一阵怒骂之声,众臣纷纷责难起了陈叔宝。
这陈叔宝似无急辩之才 ,众人说的急了,他竟是一句也还不上口,张嘴结舌,一副理亏的样子。
独孤伽罗恨恨的瞪着天下,不敢相信布置这么巧妙的局,居然被天下如此轻松的给破解了,但她仍不甘心就此放手,脸上强挤了一个笑容,说道:“陛下,既然长城公喊冤,那我们也得公事公断才行,以欺不枉不纵!”她这“不枉不纵”四个字说得格外的响亮。
天下满不在乎的看着他们闹腾,反正她这把火既然点起来了,就不会让别人那么容易给灭了,不给这些人个教训,他们还真拿她当病猫了,这一巴掌一定得把他们都打疼了才行,这样他们才知道以后不能轻易惹她!
杨坚其实并不想再查下去,他也巴不得有机会把这个陈叔宝给除去,也省得浪费粮食,可是独孤伽罗这样冠冕堂皇的几句话,又让他不查不行,于是他脸色温和的问天下:“天下,教你唱这曲的是何人啊?”
天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她在营外的林子里唱歌,我听到了,就追了进去,看她的装扮,应该是个侍女吧…”
天下说的时候,小心的注意着陈叔宝那个侍从的脸色,当她说到侍女两个字的时候,他明显的抖了一抖,天下就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她没有猜错。
陈叔宝这时却象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撞起叫天屈来了:“我冤枉啊!陛下,郡主只是听人说这是我写的,可是我根本没有写,这肯定是有人想要栽脏陷害…”
杨坚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问天下:“那你有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啊?”
天下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本来我还想跟那个姐姐多学几首曲子的,可是有人把她叫走了,而且刚好成哥哥也在林子外头叫我,我便离开了…”
杨坚一脸的无奈:“那就是说,现在找不到教你这曲子的人了?”
天下故意呆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会找不到?那个姐姐是他叫走的啊,让他把那个姐姐找出来不就行了?”说着,她伸手指向陈叔宝的侍从。
第二章 风雪长安 第十九节 嫁祸
更新时间:2006-8-13 9:01:00 本章字数:3432
陈叔宝的侍从看见天下用手指着他,立时软成了一瘫泥,嘴里喃喃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是我家国主吩咐我…
好嘛,这家伙比陈叔宝还弱智,都这时候了,还敢说什么“我家国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他们今天要是被杀了,还真是不能全怨天下。
果然,听了他的话,杨坚勃然大怒:“好啊,刚才还说昭阳郡主冤枉你们,现在倒是称起国主来了,你如今是哪一国的国主啊?”他声色俱厉的看着陈叔宝,陈叔宝此时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汗了,脸色焦黄,嘴唇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就连独孤伽罗都一脸怒意的看着他们,实在没想到原来他们早有“不臣之心”。
天下一边看着这场好戏,一边偷偷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吃东西,眼睛都弯成月芽儿了。
就在杨坚伸手要让人把这对主仆带下去关押的时候,帐外传来了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皇上,冤枉啊!”
杨坚神色一阵尴尬,而独孤伽罗却冷冷的带着妒意看向帐外。
说话间,一个美女从帐外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好漂亮啊!看得天下都呆住了,她靠在杨林耳边问道:“爹爹,她是谁啊?”
“哼!宣华夫人,陈叔宝的胞妹。”杨林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宣华夫人高声喝到:“夫人来此做甚?这金顶黄罗帐岂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
杨林这话说的义正辞严,杨坚张了张嘴,也没敢替他的爱妃说话,而独孤伽罗此时的脸色才算是好看了点,低声喝到:“还不快退下去!”
哪知宣华夫人一下子就扑跪到了杨坚的面前,哭道:“陛下,臣妾的哥哥冤枉啊!”
杨坚心疼的刚想伸手把她扶起来,就听见杨林冷冷的说道:“陛下,后宫干政,恐非社稷之福啊!”
他这话一出口,杨坚的手到底没敢伸出去,毕竟底下近百号人看着呢,而独孤伽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要真说起来后宫干政,那这大隋后宫里除了独孤伽罗还真没别人能担得起这个名头,只是此时杨林明面上说的是宣华夫人,让她也不好发做,只能忍了。
天下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今天这事儿做的漂亮!这场戏演的精彩!真不枉她饿着肚子看了这么半天。
“陛下,他是臣妾的哥哥,臣妾知他被人冤枉,难道也不能为他说几句话吗?”宣华夫人哭的是梨花带雨。
独孤伽罗沉声说道:“他有什么好冤枉的?就算刚才郡主唱的曲子不是他做的,可是就凭那个奴才的那句‘我家国主’就足以将他入罪了…”
“人情急之下难免失口,家兄当年及是陈国之主,这侍从自幼相随,一时失口,陛下都不肯原谅吗?”宣华夫人抬起那张我见犹怜小脸儿直勾勾的看着杨坚,杨坚立时没有了主意,向群臣看去。
杨素微微一笑,说道:“就算那从人是一时失口,可是刚才那曲子,词风很得长城公精髓啊,难道也由得长城公轻轻松松的一句‘不是他写的’这样混过去吗?”
这杨素今天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放过陈叔宝了,话语之间咄咄逼人。
“那也不能由着郡主说是家兄所写,便是家兄所写,郡主又能找出谁来证明这曲子确为家兄所写呢?”宣华夫人毫不示弱的回问道。
杨林捋须而笑,说道:“我儿刚才说了,这曲子是一个女子所教,而这女子被长城公的侍从叫走了,想必也是长城公的从属,那就把长城公带来的人都宣进帐来,让她一认便知真假!”
天下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再让我见到那个姐姐,我一定可以把她认出来!”
此时,早有侍卫去拿陈叔宝的一干从众,只消片刻,便带了十几个女子进来。
那十几个女子哭哭啼啼的跪坐在地上,尚不知身犯何罪。
杨林示意天下过去认人,她装做认真的转了两三圈,然后对着杨林摇了摇头,这宣华夫人脸色立时得意了起来,刚想说话,就听杨林问前去抓人的侍卫道:“人都带来了?可有遗漏?”
那侍卫躬身施礼,回话道:“属下核对过名册,少了一个人,是一个名叫采薇的侍女…”
杨坚斜睨着陈叔宝说道:“少了一个人啊,不会是发现这首曲子外传了,所以杀人灭口了吧?”
陈叔宝喃喃的念着采薇的名字,忽然大叫道:“采薇是我不小心失手所杀,可是那是刚到茂林之时的事了,郡主如何可以在傍晚的时候看到她出现在营外的林子里?除非她看见的是…”
没等他说完,天下就大叫着“爹爹”扑进了杨林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我是遇到鬼了吗?可是那时候天还没黑啊,为什么鬼会出来?…”
杨林搂着她说道:“天下别怕,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啊,长城公故意吓你呢!”然后狠狠地瞪了陈叔宝一眼,似是恼他吓坏了天下。
天下在杨林怀里笑得真哆嗦,他还以为她是吓得如此,只得一个劲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杨素也在一旁插话道:“王爷一说你杀人灭口,你就道人是你早就杀了的,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啊?难道你杀人的时候,郡主在一旁看着?然后,郡主就用这个死人来冤枉你不成?郡主虽然聪明,但毕竟年幼,若说她有这般心机,谁信?长城公说的这话,怕是连三岁小孩子也骗不过去吧?”
杨素这话一出口,帐内一片附和之声,只有杨林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天下,天下挑了挑眉,不自在的把脸扭开了。
宣华夫人见大家都不相信陈叔宝说的话,转身一脸怨恨的向天下走来,天下琵缩着直往杨林怀里躲,杨林怒目而视,问道:“你做什么?”
宣华夫人突然向天下扑了过来,杨林急急地伸手相拦,横臂一扫,就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宣华夫人伏地大哭:“我等亡国之人,如今已是别无所求,但得苟安,于心足已,为什么连这都变成奢求?…”
杨林看都没再看宣华夫人一眼,站起来对杨坚说道:“陛下,这等大逆之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杨素也站起来说道:“陛下,臣素闻长城公于私邸多有悖逆之举,其从属也常以国主相称,现在又出了这样一首曲子,只怕未必是空穴来风,还望陛下明察!”
这两个人一站起来说话,底下可热闹了,那群官员个个义愤填膺的检举起陈叔宝的谋逆证据来,杨坚这时也顾不得他的美人了,立即下旨将陈叔宝收监,待到回京再行议处。
这场戏基本上算是完美落幕,但是这场赐宴却终是不欢而散,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天下在杨林那儿吃饱喝足了,才回她的营帐去。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辛苦,杨林跟杨素两个人不停的问着她今晚的事,都让她装愣充傻的给混了过去,不过她说的那些胡话,估计别说杨林了,就是对她了解不深的杨素都是不会信的,但是她咬死了就是这么回事,他们也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刑求逼供吧?
刘安一路把天下送了回来,但也只是把她送到了这边营盘的门口就回去了,这边营地上住的都是女眷,而且大部分都是宫里的女子,到底不方便。
天下这时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哼哼着小曲往里走。
忽然斜对面冲出来了一个黑影,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吓了天下一跳,愣是没闪开,定睛一看,居然是宣华夫人!
天下心里暗暗埋怨,杨坚啊杨坚,你家美人今晚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你怎么也不去安慰安慰啊?反而由着她跑出来惹事儿,这不是害人吗?
天下心里想着,手上没闲着,捏住了宣华夫人两手的脉门,但却没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拉开,反而大声哭叫着,惊动了周围的侍卫们。
可是这宣华夫人却好似不知一般,只是“掐”着天下,嘴里不停的问道:“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
天下哭喊着:“是皇后娘娘叫我唱的,你别来找我,你别来找我…”天下这几句话是力竭声嘶地喊出来的,话里透着玄机,皇后娘娘“叫”我唱,皇后娘娘“教”我唱,谁知道听的人会听成什么呢?反正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以后怎么臆测就是别人家的事了,她反正已经交了一个“罪魁祸首”出来,要怎么报仇就不归她管了,总之,别来找她就行!
至于独孤伽罗嘛!反正是她陷害天下在先,所以,现在也不能怪天下阴险,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嘛。
不过片刻,杨坚就携着独孤伽罗一起过来了,众人拉开了宣华夫人,此时她的脸上哪还有半点风姿,面部正诡异的扭曲着,嘴里还念叨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象疯了一样。
独孤伽罗脸色也有些怪异,估计她是在为难,既高兴天下被宣华夫人害,又不想让宣华夫人太嚣张,可是,眼下她却是两边都不想帮,于是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