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医!”
“白太医你怎么样了?”
“哼,既然晕过去,那便暂且记下,改日执行!”冷峻熙也算眼力过人,一下子就看出白忆霜的状态,因而没好气道。
“谢殿下宽宏大量。”楚诗嫣再度恭维了一句,并上前把脉道,“殿下无需担心,诗嫣定能为你医好病症。”
“那是当然,否则连你也要挨罚!”
冷峻熙哼了哼,倒是忽然发现,楚诗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如兰幽香,着实令他精神好了不少,甚至连身体都起了几分反应。
“如果闭上眼,不去看这娘们的丑容,这完全是绝色女子身上才有的香味啊。”
冷峻熙暗道:“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戴丑女面具?真想趁机掀她一掀!若是真个绝色无双,本殿下可不能错过!”
“殿下,您最近可有晚上出去过?”
楚诗嫣忽然收回手,虽然明知冷俊熙的毛病是她当日暗施毒针所致,但还是很认真地问道:“您这状况,是由毒虫蜇到了身体所致,说简单的,就是体内有毒素,中毒了,只不过这种毒素隐藏很深,比较难以察觉!”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所有人都愣愣不敢置信地盯着楚诗嫣,暗暗吃惊甚至是佩服她的诊断眼力,居然真的诊出了冷俊熙的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真实性方面还有待验证。
“晚上?偶尔有出去过。”
冷俊熙一听,忙追问道:“既然你发现是中毒,那么一定能解开了?快,立刻为本殿下解毒,若是见好,本殿下重重有赏!”
“在没有发现是何毒虫蜇了殿下之前,诗嫣不敢保证解毒。”
楚诗嫣暗笑着你休想那么好过,但表面上却故作恭敬道:“毕竟,所有医者都要对症下药,对毒解毒,现在连是什么毒虫的毒都不知道,贸然解毒只会加剧殿下的病情。”
“可是…本殿下都不知在何时何地被蜇的,哪清楚是什么毒虫?”
冷俊熙张了张嘴,很是着急道:“在场只有你查出是本殿下中了毒,所以不论如何,你都得替本殿下想想办法!纵然不能立刻治好,开些药方缓和一下总是要的吧?这上吐下泻的,着实太难受了!”
“这…恐怕很难办。”
楚诗嫣故作为难:“如果找不到毒虫,诗嫣也无从下药解除,否则胡乱开药,怕是会加剧殿下的病情。”
“多少缓和一下的药方都没有?”院使刘判想了想道,“殿下这上吐下泻的,怕是时间一长会元气大伤啊,希望楚四小姐无论如何都得想想办法。”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冒险一次了。”
楚诗嫣苦笑道:“不过万一有副作用,还望殿下能保证不治诗嫣的罪。”
“成!只要你能减轻本殿下的痛楚,保证不予追究。”冷俊熙权衡了一下利弊道。
“笔墨纸砚。”楚诗嫣招了招手,立即就有太医院的药童,甚至是太医都抢着送来。
不一会儿时间,楚诗嫣就为冷俊熙开出了一个半带解药的药方,命人抓了药去煎药。
约摸一炷香时间,旺火之下煮熟的汤药,便被端到了冷俊熙面前,冷俊熙看了看后,赶紧咬牙灌了下去。
良久,冷俊熙忽然坐起身,欣喜地活动了几下手脚道:“还真神了!服药之后,本殿下只觉浑身气血通畅,体力充沛,也不想腹泻呕吐了。”
听了这话,院使刘判以及左院判,还有在场的不少太医,皆是大气陡松,暗对楚诗嫣吃惊和佩服了起来。
他们着实没有料到,一个如此年纪轻轻的女流,竟能诊断出刘判以及左院判都无法诊出的病况,并且还能暂时缓和。
“宰相千金,果然不同凡响。”刘判笑着拱手,“楚四小姐医术了得啊,下官佩服!”
“赏!”
冷俊熙整了整衣裳,褪去一身狼狈,十分豪气地坐在大厅上首,架子十足道:“给本殿下重重犒赏楚四小姐!”
闻言,立即有一名冷俊熙身边的太监,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迅速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走到楚诗嫣面前递出。
“十两黄金!”
不少人看得瞪眼,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过,让他们更吃惊的,还是冷俊熙不满道:“区区十两黄金怎够?起码也得二十两!”
“可是…钱袋没有携带如此多的金子啊,殿下。”太监为难道。
“这样啊!”冷俊熙捏着下巴沉吟,很快笑道,“不如…楚四小姐先收着这十两金子,立刻随本殿下到住处去拿!如此医术高明之人,就得重金赏赐!”
说完,他又瞥了瞥那晕死过去的白忆霜,意有所指道:“至于办事不力之人,则要重重的罚!”
“谢殿下赏赐!”
楚诗嫣不客气地接过金元宝,但心底却在暗暗思索,这渣男可聪明得紧,按理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钱袋里剩余多少钱,所以这随他前去住处的说法,多半另有目的吧?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楚诗嫣暗暗皱眉,却也不好违背命令,否则闹大了对她不好,因此只得与刘判暂且告了一辞,随着冷俊熙等离开了太医院往冷俊熙的住处行去。
一路上,冷俊熙时不时便回头打量楚诗嫣几眼,嘴角含着诡异笑容,却又什么也没说。
而在接近冷俊熙所在的太炎殿的时候,冷俊熙才坏笑道:“楚四小姐的身段,可真好看!前些天,本殿下可是听八弟亲口说过,你戴了丑女面具的!眼下也没有外人,楚四小姐不妨揭开面具让本殿下一堵你的真容。”
“…”
听了这话,楚诗嫣陡地瞪眼,一下子就明白他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因此很快止步摇头:“殿下多心了,诗嫣确实丑陋,摘下面具只怕会污了殿下的眼!”
事实上,楚诗嫣本想直接说没戴面具,但如果冷峻熙使什么手段让她摘下面具,岂不是相当于欺瞒?罪可不轻。
“哼,还真是戴了面具!”
冷峻熙见她推辞便暗骂不停,心头忽然火热一片,对于前些天冷傲辰所说的情况,不由更相信了几分。
于是,他很快被心底的色心主导,转而逼近楚诗嫣几步,玩味道:“你就摘下吧,本殿下的前未婚妻!这是本殿下的命令,除非你想抗令!”
“这…诗嫣真的不能摘。”楚诗嫣脸色一变,却也没有真正地害怕。
“哼,由不得你!”
冷峻熙陡然撕破伪装,努嘴示意身边的两名太监,与他呈三角阵型把楚诗嫣围了起来:“现在本殿下给你一个自己摘下面具的机会!如若不然,本殿下可要强行动手了,到时候还可治你个抗令之罪。”
“真的不行。”
楚诗嫣故作惧怕,但却随时准备让冷峻熙爆发体内的未解毒素,看他怎么办。
“上!抓住她!”
冷峻熙可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主儿,一听楚诗嫣还是不依,便底气十足地命那两名太监,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楚诗嫣的手臂。
而他自己,则一步步逼近楚诗嫣,嘴角含着坏笑道:“你是本殿下曾经的未婚妻,纵然本殿下今日把你强行欺负了,也没有谁敢多说半句!大不了,本殿下去跟父皇求他赐婚,把你纳入太炎殿为妻,天天有你好受!”
“…”
楚诗嫣无语反驳,着实很想一巴掌,就将这无敌渣的混蛋给打死算了!
他竟然,可以为了专门欺负一个女人,而娶这个女人为妻回家慢慢欺负,实属天下罕见的变态。
面对这么个身份尊贵的无赖,如果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女儿,可真就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她楚诗嫣是谁?让冷峻熙不着痕迹上吐下泻的,就是她,又岂会没有办法治冷峻熙?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禁脑海精神异能狂涌,直奔冷峻熙而去。
然而,却在这时候,身后突地袭来了一道熟悉的大喝,令她忙收回了异能。
“大胆!”
冷傲辰飞速冲了过来,一把就将两名抓住楚诗嫣的太监,给狠狠掀到了一边,继而横身挡在楚诗嫣前方,怒瞪着冷峻熙道:“五哥好大的本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连本殿下的意中人都敢欺辱!”
“哟,原来是八弟。”
冷峻熙一看这情况,顿时知道今日已没有机会摘下楚诗嫣的面具了,因此很快道:“不过你好像搞错了情况,其实五哥之所以让人抓住楚四小姐,完全是因为她医了本殿下的急病,效果颇好,本殿下为了重重打赏她,要请她到住处去拿金子呢。”
“只是打赏,何须到你住处?”冷傲辰冷笑,显然没有这般轻易地相信。
“这个…八弟就有所不知了。”
冷峻熙泰然自若,说起谎来都不带脸红:“因为你五哥我,身上没带够钱,就只能请楚四小姐到住处一趟了,顺便再赏她一些绫罗绸缎,首饰什么的。”
“可谁料到,楚四小姐身为宰相之女,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出了一副急性子,竟然一定要五哥在太炎殿外兑现打赏,所以五哥只能让人把她拖去住处了,不然无法兑现打赏岂不遭人笑柄?”
“…”
听了这话,楚诗嫣嘴角抽了抽,差点一口血都喷了出来,着实没料这渣男竟睁眼说大瞎话。
不过,她今日却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惊动皇上甚至太后,要她公然揭下面具,然后冷峻熙又趁机来个求皇上赐婚,那她岂不是自掘坟墓?
因此,楚诗嫣决定暂且隐忍,反正冷峻熙的身上还残余着毒针之毒,难不成还没机会修理他?
就在想通关键之后,楚诗嫣当即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冷峻熙的胡编乱造。
“既然如此,本殿下陪同!”
冷傲辰哼了哼:“如若不然,五哥要是忍不住对楚四小姐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可是有损我冷氏皇族的威严,更有损我兄弟二人的情谊!”
“随便。”
冷峻熙讪讪一笑,倒也没法阻止冷傲辰的陪同。
不过,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却尽是森冷的阴沉。
略微一顿,他便招呼身边的两名太监,直奔太炎殿走去。而楚诗嫣,则在冷傲辰的陪同下走于后头。
就在领了剩下的十两金子,以及冷峻熙碍于之前谎言允诺的绫罗绸缎和首饰之后,楚诗嫣才在冷傲辰的陪同下,安然离开了太炎殿。
“诗嫣小姐,方才你没被怎么样吧?”
冷傲辰紧张道:“听轩辕将军说,宫里有人害你,在下方才到太医院找你,院使刘判又说你随五皇子走了。幸好发现及时,不然都不知后果会怎么样!五皇子那败类,仗着身份都不知逼迫了多少良家女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品尝到种下的恶果!”
“没事,我很好。”楚诗嫣微一欠身,“谢殿下解围。”
“不客气,在下只是担心你。”
冷傲辰叹了口气道:“如今你一只脚跨进了宫里,特别要小心周围人!宫里头可不比宫外,处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尤其是五皇子,你更要处处提防他!若不是你进入太医院当药童,是宰相大人的意思,在下可真要劝你远离皇宫!”
“谢殿下关心,诗嫣会尽量保护自己的。”
楚诗嫣轻轻一笑,忽然觉得在宫里有冷傲辰罩着,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妥妥的安全感倍增。
不过,俗话又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要想在宫里不被欺负,恐怕没有滔天的权势无法办到吧?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禁与冷傲辰边走边聊,一路走回了太医院。
这时候,白忆霜仍然昏迷未醒,院使刘判说她劳累过度,惊吓过度,短时间醒不来,于是楚诗嫣身为下属,自然要去探望探望,才能彰显那关心上级的品德。
不过,楚诗嫣却是象征性地看了白忆霜几眼,便果断开溜,暗想这毒妇此次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应该会识趣地收敛几分了吧?
就在看完白忆霜后,楚诗嫣原想让冷傲辰带她在宫里走走,算是熟悉环境。
然而,在她刚从白忆霜的房间出来之后,就看到太医院的大堂中,居然有两名身穿官服的人在争夺一碗普通的感冒药汤,大堂中的众太医和药童,皆是劝也劝不来,也不敢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夺。
“你个老匹夫,都老得能进棺材了,还跟本尚书抢什么药?这又不是什么奇货可居,待会儿还有煎好的送来,你且等待等待。”年纪较轻的一位官员,满脸络腮,显得很是粗犷。
“哈…哈欠!老夫喷你一脸鼻涕要不要?”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官员,鼻水直流,却还是不服气道:“真亏你身为堂堂刑部尚书呢,竟然连做人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你确定自己有资格坐刑部尚书这个位?”
“哼,本尚书够不够格,可不是你这老匹夫说了算,那是皇上钦定的!”
刑部尚书霍思远,对着皇上所在的宫殿方向拱了拱手,不屑地撇嘴道:“别以为你是吏部尚书,就真个能任命东太皇朝的所有官员!”
说完,满脸络腮胡的他,便霸道地用力把那汤药拉到他的一边:“这汤药,理当由本尚书先喝!”
“屁的先,老夫先喝才对。”礼部尚书汪忠,极其不满地扯了回来。
“我的!”
“你让开吧!”
“…”
看着两人那互不相让的姿态,楚诗嫣可谓暗笑连连,心想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昨日夜间她还在想着,要借住刑部尚书霍思远和吏部尚书汪忠之间的不合,来扳倒汪忠!结果今天,就让她亲眼见证到霍思远和汪忠之间的水火不容之态。
而且最重要的是,霍思远在场,让她有了接近和利用的机会!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禁笑着上前两步,微一欠身道:“霍尚书大人,汪尚书大人,请容诗嫣说两句如何?”
“药童?”汪忠皱了皱眉,似有不悦。
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楚诗嫣可没有这么轻易地放弃,所以没等答应便大胆说了起来:“如今八殿下在场,两位就不要这么争执了吧?方才汪尚书说得不错,尊老爱幼,理当由霍尚书大人把汤药让给汪尚书大人。”
“看看,连人家小小药童都知晓这个道理。”汪忠一听,顿时得意地冲霍思远示威,“你堂堂刑部尚书,怎么就不懂呢?”
“哼,区区药童,也配插嘴?”霍思远本来还想让楚诗嫣说,但一听是这样令他在汪忠面前处于劣势的话后,便很快不悦了起来。
“不过,作为霍尚书大人的补偿,诗嫣愿为霍尚书大人医好这感冒病!”楚诗嫣接着又道,“保证能当场见效,比汤药的疗效好了数倍。”
“…”
这话一出,霍思远顿时眼眸大亮,喜色难掩。
毕竟,感冒病症虽小,可也是个很能折磨人的存在,霍思远自然想早一些痊愈。
而且这样一来,他还能在汪忠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比汪忠年轻力壮,所以病好的快!
可是,汪忠就不高兴了,很快怀疑地哼了哼:“小小药童也能医病?虽说感冒只是小病,可想要痊愈也需要时间的!人家院使刘判大人,都不敢妄夸海口说当场见效!”
言下之意,他是指楚诗嫣说大话。
“这一点,霍尚书大人大可相信。”楚诗嫣自信一笑,“诗嫣绝对有这能耐!”
“不错!”一旁的院使刘判,含笑点了点头,“方才楚四小姐还诊出了五殿下的病况,并开始治疗见了初效!那可是连下官乃至整个太医院太医都没法诊出的病症。”
“本殿下担保,诗嫣小姐妙手回春!”
冷傲辰笑着认同,倒是有些好奇,楚诗嫣为什么不帮汪忠快速治愈而要选择霍思远呢?
毕竟好说歹说,汪忠也是楚兴德的老丈人,纵然不是楚诗嫣的外公,也有几分亲戚关系,本应帮汪忠才对。
“既然八殿下都这么说,本尚书自然深信不疑。”
霍思远哈哈大笑,当场嫌弃地把汤药推给了汪忠:“你拿去吧!别说本尚书没有尊老爱幼!唉,如此年纪还要在朝为官,也真为难了,八殿下应该早些建议皇上,让汪尚书告老还乡,好好享受晚年之福呐。”
“少说屁话,老夫还硬朗着呢。”
汪忠端起汤药,仰头便喝了底朝天,随后有些不满地瞥了楚诗嫣一眼,自然从刘判的称呼当中猜测出,楚诗嫣是他女婿楚兴德的第四女。
因此,楚诗嫣帮外不帮内的做法,已经让他生了暗气。
于是,喝完汤药之后,汪忠便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楚诗嫣,暗藏森冷道:“今日老夫倒要看看,你一介药童,有何本事能快速治好霍尚书的感冒病。若是说大话,把霍尚书给治坏了,可是有那谋害朝廷命官的嫌疑,随时可拉去处斩!”
“是啊,本尚书也好奇得紧,不过汪尚书,你能不能不倚老卖老地吓坏人家小药童?”霍思远点了点头,却又不忘借机数落了一句。
“两位尚书大人稍安勿躁。”楚诗嫣右手摊开,微一侧头与身后的药童道,“麻烦给我一盒银针,以及白酒、艾炷,同时也请霍尚书大人脱去上衣,背对。”
“针灸!”
院使刘判微微惊呼,心中对于楚诗嫣的吃惊更深。
要知道,针灸可不是对病人插插针那么简单,这其中除了要认穴准确之外,力度也要拿捏得当,手法方面更是繁复,绝对是一门大学问!
寻常医者若是学个一两年,只是皮毛,三五年也仅仅只是学懂,而若要学通,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浸淫,绝对办不到!
纵观整个太医院,会针灸之术的太医,几乎无一不是年过半百之人,要说精通还差得远!
目前的楚诗嫣,究竟是学到了何种程度,院使刘判倒不甚明了。
不过,依楚诗嫣这自信满满的姿态来看,刘判倒认为楚诗嫣已经学得不浅了!
深深吸了口气后,院使刘判还是谨慎道:“楚四小姐可要想好了,你的病人可是刑部尚书大人,倘若施针时有半点差错而伤了刑部尚书大人,怕是宰相大人也难以保你周全。”
说完,他又看向了刑部尚书霍思远:“同样的,霍大人也一样三思。”
“本尚书虽然有些不信这楚四小姐,但八殿下的话,还是信的!”
霍思远哈哈一笑,豪爽地脱去外衣,背对着楚诗嫣而坐道:“来吧!让本尚书试试这快速治愈感冒病的神奇针灸!”
“那诗嫣就献丑了!”
楚诗嫣微笑地点了点头,立即捏起一根细嫩银针,先是透过点燃的艾炷炙烤,而后快速又轻柔地从白酒上方拂过,比蜻蜓点水都要轻柔迅速,竟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沾没沾白酒。
但刹那间,银针就着火了起来,惹得全场所有人都讶然地张大了嘴巴,着实对她这手法感到佩服!
不过更让人讶然的,还是楚诗嫣刻意后退了三步,就这么捏着着火的银针往霍思远的背部激射而去!看起来,如同楚诗嫣在练飞刀,而霍思远的背部则是刀靶,着实让人看着胆都寒了。
“哧!”
随着第一针没入霍思远的背部,针火顿熄,而众人的心,也纷纷提到了嗓子眼,又惊又怕,又是震惊。
尤其是院使刘判等太医院的人,则更是紧张和吃惊得要命。
身为医者的他们,自然可以看出楚诗嫣那练飞镖般的远距离扎针手法,其实并没有扎错位置分毫,认穴奇准!
当然,这是他们吃惊甚至是难以置信的地方,而让他们紧张的,却是楚诗嫣下针很重。
寻常的针法,一般只需入肉三分即可。但楚诗嫣呢?此刻竟入肉五分!倘若扎坏了霍思远的穴道经络,那可真有可能会把霍思远给扎残,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楚诗嫣每施一针,他们的心,就跟着哆嗦一下。
“霍尚书?感觉怎么样?”
汪忠见了楚诗嫣的扎针手法之后,同样暗惊不已。
但是,但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其实是怎么趁机教训楚诗嫣,好让楚诗嫣后悔今日帮外不帮内的做法,同时也要明白,他是一个让楚诗嫣应该尊敬的人!
因此,在汪忠见霍思远紧闭着眼眸,一言不发而咬牙的时候,便赶紧幸灾乐祸地笑道:“不会是被扎傻了吧?”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其女,必有其父!
楚家大夫人蛇蝎心肠,就连她亲爹汪忠也是这般!不止心肠毒,而且嘴巴也臭不可闻,一句话就含有一种让人想把他抽死的能量!
此时此刻,霍思远的双拳已经握了起来,浑身轻颤,显然是因汪忠这‘被扎傻’的说法,给惹得怒火难耐!
“霍尚书,还请忍住,切不可乱动!”
楚诗嫣轻轻一喝,冰冷眼神立即剐了汪忠一眼哼道:“汪尚书,诗嫣只是无名小卒一枚,您想祸害诗嫣不要紧!但你若想害霍尚书,可得掂量掂量,八殿下与众太医还在场呢!”
“你个小小药童,说话可要讲真据的!”汪忠死不承认道,“老夫哪里害人了?”
“难道你没长眼睛?”
楚诗嫣一想起这老匹夫是大夫人的亲爹,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音量陡增,几乎咆哮了起来:“诗嫣正在为霍尚书施针治病!倘若位置偏差,扎错穴位经络,便会让霍尚书陷入不利局面,敢问你这刻薄尖酸的语气对霍尚书说话,故意惹他动弹身体回应而打断施针,到底有何用意?究竟是想害他,还是想害诗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