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炫懿犹如一块破布一般,被仆人们拖着走。她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明明要设计的是武元懿,却变成了她?
连姨娘在这儿,却起不得半分作用,她自己都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武元懿,恨不得剥了武元懿的皮!吃武元懿的肉!她始终不明白,事情她明明已经安排好了怎么就变成她的女儿炫儿受过了呢!她恨啊!
武元懿看着被拖走武炫懿,眼中神晦不明,如果不是自己机警,而且对手还太嫩,这样被拖出去的,只有自己!
“小五,你也累了,身子骨弱,就去休息吧!”老夫人摇摇手,好似极累似的闭了闭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话虽这怎么说,可是武元懿跪了那么久跟武炫懿对质,也不见老夫人说赐座。还不是想看她们狗咬狗,从而判断出到底是谁在说谎!武元懿敛下深沉的眼神,磕头拜谢。
就在武元懿要离开时,老夫人又开口了,“冬茶对你这么忠心,你就把她带走吧!你院子里的柳绿,就让她过来,我帮你调教调教。”
武元懿顿住脚步,迟疑得看像冬茶,这…算是老夫人往自己身边安插人吗?她神色不明的看着冬茶,眼里却没有任何的感激,她的内心不停的翻滚,难道冬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感激?从而天衣无缝的来到自己的身边?她不想这么揣测人心,可是这个府里的人,又有谁是单纯的?如若还是过去的心性,真是到死都不知道谁害的!
冬茶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武元懿的神色,只是她捂着头,跪在老夫人面前谢恩。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就要跟着武元懿走了。
而武元懿回到畅香居,把老夫人要调柳绿到长生居的事情说了。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她看到了柳绿眼神中放出的光芒,这对于普通的丫头来说,也的确是天大的喜事,别人要高兴也不能阻止。可是她却止不住自己一肚子的酸水,想当初,本尊是多照顾柳绿,现在只要有高枝抛来,柳绿却迫不及待的要走。
柳绿这下是一扫之前被小姐冷落的郁闷,春风得意。片刻,她就赶紧跑出去,要跟她其他院子的好伙伴说这个好消息。不到半日,武府就传出,柳绿这个丫头聪明伶俐,老夫人看中了,调去了长生居,不久就要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了!连枣婆婆都要靠边站。
虽然院里来了个冬茶,可是桃红依然很尽心的照顾着武元懿。那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听了,却不做任何评论,也不打算传给小姐听,生怕让小姐闹心。
“桃红,你可有不服?”武元懿幽幽的问桃红。她知道人必然是要往高处去,可是却止不住的心酸。
“小姐,奴婢不懂,奴婢从小跟着小姐,将来等小姐嫁人了,必然也是要跟着过去的。奴婢的心愿就是伺候小姐一辈子,没有什么服不服的!”桃红知道小姐心里肯定有个疙瘩,她慢慢开解道。
“我是说让你去长生居可好?”武元懿决定不会承认她是在试探。
桃红放下手上的活儿,直接跪在小姐面前,抬头,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坚定,说道:“小姐,奴婢不去。就从二小姐要抢奴婢的时候,小姐你死命护着。就这,奴婢哪儿也不去!”
“好!桃红…以后咱们做事要更加小心。”武元懿眼神往外瞥了瞥,声音用上只有她们两能听见的音量,“那位,估计就是那边来看着的。今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定然护主子周全。”桃红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这个府里,从小就跟个任人欺负的主子,她看到的和听到的比她小姐想的要多。
“我没干什么,不用什么周全不周全,只是凡事都防着她些,尤其是近身的东西,切莫让她过多了解。”武元懿茫然的靠在床榻上,心中却无比的悲凉,自己只真心对待老夫人,虽然一心求依靠是不假,可是天下哪有不护着自己孙女的祖母呢?但是这个祖母,掌控欲实在是太强了。她怕,自己有天也会成为这个老太婆手中的一枚棋子,也许,现在她已经是枚棋子了…
“是。”桃红并没有多言,安静的陪伴着小姐。
“但是咱们还是要做的与平常无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武元懿有些不放心,害怕桃红理解成孤立冬茶。她要的不是孤立,相反是热情对待,但是却从信息上隔绝!
“奴婢明白!”桃红从来都谨慎,这点自然一点就通。
“桃红,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便只有你了!”武元懿微微闭了眼,敛住了眼中的失意。
“小姐…”
“放心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武元懿是不知道,她的“后福”很快就要来到了!
武炫懿被关,连姨娘被禁足,武元懿感觉日子非常好过。最近她遭受的磨难有些多,已有多日未到苏老头那儿了。她做事从来都不喜欢半途而废,而在这个异世里也不允许她半途而废。
她来到苏老头的菜园子,自动自发的给菜锄草、浇水。
”哼!”一个破锣一般的声音,凭空出现,倒是把武元懿吓了一大跳!
”苏爷爷!您老下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人吓人吓死人啊!”武元懿不禁抱怨道。
”哼!”苏老头还是用鼻孔来回答。
武元懿有些尴尬了,她知道最近没来菜园子,让苏老头认为自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人了。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委屈的说道:”苏爷爷,最近小五是流年不利。被人划伤脸,还被人丢进湖里。”
”那你怎么还没死啊?”苏老头不为所动,冷着脸问道。
”这…”武元懿差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她讪讪说道:”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儿 正等着 后福呢!也许就在苏爷爷这!”
”我这儿可没什么福不福的!”苏老头表情已然有些松动,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对对对,苏爷爷您这儿没有福,可是却有无尽的财富!”武元懿深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道理。
”哦?我这个破落地还有什么财宝不成?”苏老头有些疑惑了。
武元懿犹如偷得鱼腥的小猫,狡黠的一笑,轻轻说道:“医术啊!那不是无尽的财富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庸医,也许我的医术根本就不能示人,才守着这个祠堂。”苏老头说这些话时,带着浓浓的失意。眼睛出神的望着祠堂方向,就好像凝视着自己的家一般。
“苏爷爷,高手自在民间。况且能够治病救人,那也是积德啊!”武元懿没有接医术高明与否的话,她坚信,努力多学习,医术自然会上升,反而,如果不经常接触,就算再高明的医术也会退步。她是不知道苏老头是什么情况,但是总感觉他有很多的难言之隐。
苏老头深深吐出一口气,好像把胸中郁闷之气一吐而散,说道:“你的书背得怎么样了?”
其实,武元懿片刻不敢耽搁背诵药草的书籍,只是古文对她来多,太艰涩,不能从理解上背诵,难度会很大。她看了看苏老头,决定还是把自己的困难说明:“苏爷爷,只是我天资愚钝,药草的内容太艰涩,实物跟图样毕竟不一样,如果我能根据实物来背诵,说不定效果会好很多!”
“呵。”苏老头没有点破,这个丫头是要自己手把手的教她草药的知识,而不在满足于书本上的死东西!这个徒弟还真有那么点慧根,他面上没表露,心里还是赞赏的。
第75章 阴魂不散
武元懿不知道苏老头笑了一声是要干嘛,之前虽然照看草药,背药草书,可是苏老头都没亲自教,反而有让她自己琢磨的打算。
“我可以教你,不过,我教你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的祖母!”苏老头认真的说道,“只要有任何人知道你向我学了什么东西,那我将不再见你!也不会承认!”
“是。”武元懿答应得很快,但是心里就在犯嘀咕,是不是老年人的毛病都多,明明会医术却假装不会,明明要教她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往后隔日酉时过来,不要带人,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苏老头叮嘱完,径直离开了。只剩下难掩一脸喜色的武元懿,这样算是要入门了吗!
等武元懿要回畅香院时,却被桃红拦在了半路。
“小姐!世子派人来送了好多贵重的药材!”桃红着急出来找武元懿,上气不接下气,她生怕冬茶知道每天小姐会到苏老头的菜园子,所以一得到消息,就赶紧出来找人!
“什么世子?”武元懿的心中闪过蔡子尧的名字,不会是这个人吧!
“蔡子尧蔡世子!”桃红的脸蛋红扑扑的,找到武元懿,她的心算是安定下来了,继而涌来的是世子送礼物给小姐的惊喜!
“啊!”武元懿惊异的看着桃红,“他为什么要送礼?上次的膏药不是已经回礼了吗?还送礼来干嘛!他不知道他是麻烦体质的吗!”武元懿有些暴走!这人难道是来给自己找麻烦的吧?
“小姐…”桃红这下呆着了,怎么小姐知道世子送礼的事情,一点都不高兴呢?
武元懿的内心复杂程度,用五味杂成来形容,都不为过了!谁能告诉她,这个世子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她的周围!她几乎就要暴走了!
“桃红!越美的东西毒性越大!也许世子对别人而言是优秀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如砒霜!”她要好好教育桃红,不然这个小丫头真会干出吃里扒外的事情!
桃红的脸色瞬间有些惨白,嘴唇不停颤抖,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桃红!不要再劝我了!就算世子再美,也是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武元懿这次是恶狠狠的说了。只是她的愤怒没有得到桃红的赞同,反而让桃红吓的差点跪下去。
“你怎么了?”武元懿拧眉问道。
“本世子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一声冷笑,那醇厚的声音隐忍不发,压抑得有些辛苦。
武元懿一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眼睛长大,嘴巴长大,整个脸部器官都有长大的趋势。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桃红听她说这些话时,脸色为什么那么惨白了!原来是看见了世子…
她认命的闭了闭眼睛,再转头时,恭敬的行礼,道:“武府五小姐武元懿,见过世子。”
“哼,想不到五小姐那么木讷的性格,还会说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话来,想来文采一定相当出众吧。”蔡子尧淡淡的看了眼武元懿,脸上的表情没有泄露太多的东西。他一个眼神,就让小勇带着桃红退出了两人的聊天圈,站在三丈之外。
“世子说笑了,小五说的是其他人,并不是指世子。”武元懿赶紧辩解道,她是不知道蔡子尧再她后面听了多久,反正能唬一时是一时。这次的教训告诉自己,莫要在身后议论他人。
“哦?五小姐既然说的不是本世子,那倒是说出那人的名字来。”蔡子尧一点都不放过,步步紧逼。
“我…我说的是其他的世子,没有蔡世子您这样的绝代风华的。”武元懿绞尽脑汁,赶紧想些赞美的词,“世子心善,看到小五脸受伤,还会送膏药给小五。小五心存感激,无以为报,怎么会对世子有怨言呢?这一定是天大的误会!”她言辞诚恳,圆圆的眼睛犹如小鹿一般容易受惊。
蔡子尧差点就被她那双眼睛给迷惑了去。他嘴角噙着笑,说道:“本世子还真不知道在五小姐的心里,地位居然是这般高。既然五小姐要报答,那以身相许如何?”
“啊?”武元懿吃惊的望着蔡子尧,这下子,连自己的容颜都来不及遮掩了。
蔡子尧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武元懿的额头,光洁的额头,灵动的眼睛,不是蒙祁元,还有谁!
“本世子就说嘛!怎么你看起来这么眼熟!死丫头!看你还往哪里躲啊!蒙!祁!元!”最后几个字,蔡子尧是冷笑着一顿一顿说的,直把武元懿的脚都吓软了!
“世子说什么,小五不太明白。”没办法了,武元懿打算死赖到底!打死不承认!
武元懿是不知道,她惊魂未定的眼神,颤抖的双手,已经泄露她在说谎的事情。她努力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可惜收效甚微。她要面蔡子尧这样压迫的质问,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呵。”蔡子尧笑了,可是周身的寒冷之气却越聚越浓,“你承不承认都无妨,只要我认定你是蒙祁元,那你就是!”
“你!你还讲不讲道理啊!”武元懿真想不到自己已经开始耍无赖了,可是蔡子尧居然还比自己更加无赖!她下意识的咬着嘴唇,怒瞪着他!
蔡子尧微眯着眼睛,手上的动作却比脑中所想还快,一手就掐住武元懿的下巴,轻声说道:“别咬。”
武元懿赶紧后退一步,脸上涨红了,感觉眼睛往哪都便扭,“世子,自重!”
蔡子尧挑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自嘲的笑了,又被人当成登徒子了。他说道:“讲理?好像是你先不讲理的吧?今日本世子来,不过是听说五小姐前些日子在杜府落水,特意前来看望。”
“多谢世子,小五已然大好,不牢世子费心。”武元懿微微行礼道谢。
“好好好。”蔡子尧连说了几声好,又说道:“既然今日五小姐不欢迎本世子,那本世子就告辞了!”他走了几步,以为武元懿会挽留自己,可是身后一片静寂。让他忍不住回头一看,此时的武元懿浑身充满了警戒,让他不觉好笑。他此次前来,不过是再次确定武元懿是否就是“蒙祁元”。
他回转身站定,轻轻说道:“女鬼,明天见。”
只这一句,让武元懿犹如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什么鬼世子说什么!明天见!难道说他明天还要再来?而且他叫自己是什么?女鬼!
可是蔡子尧没有给武元懿发飙的机会,伴着一路爽朗的笑声,走远了。
“笑你个头!”武元懿被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桃红看到蔡子尧走远了,才慢慢贴近自己的主子。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是怎么认识蔡世子的?”
“我怎么会认识什么汤什么菜的!”武元懿气极了,语气不善。
桃红只是低头,没有答话。
片刻,武元懿也意识到自己对桃红乱发脾气后,她有些不好意思,喃喃说道:“我怎么知道会惹上这尊大佛,次次打架都被他瞧见了,应该是那时候就有印象了吧。”
桃红点点头,心里却流过一阵暖流,知道小姐这是为自己刚才吼了她而产生的歉意。
“算了算了,不要说他了!赶紧把他送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我可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武元懿烦躁得只想马上回到畅香院。
“可是,东西是先经过老夫人那儿,才拿来畅香院的。”桃红轻轻说道。
“什么!”武元懿不敢置信,要是被祖母知道,那事情,还真的不知道要朝什么地方发展。她没办法了,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武元懿回到畅香院,才发现她小小的院子,已经摆放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冬茶一脸喜气的看着武元懿,说道:“五小姐,这些可都是蔡世子亲自派人送来的。”邀功之意太明显了。
武元懿脸色臭臭的,只扫了一眼,从嗓子眼里哼出一声“恩!”再不看了,她掀开帘子钻进屋内,把人全都赶了出去,连桃红都不得近身。
怎么办?武元懿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脑中一直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办?惹上这样的世子,自己都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没等她想清楚,上门找不痛快的人来了。
“五妹妹,听说你上次落水了,咱们来看你了。”一众姐妹姗姗而来,武元懿不得不起身迎接。
“劳众姐妹挂念,小五身子已经大好了。”武元懿面上不显,心里却吐槽,早就落水了,现在才来看。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说话间,大姐武柔懿、三姐武云懿,都跟在四姐武彩懿的后面进来了。武元懿一一行礼,姐妹之前溢于言表。
“听说,世子今日可是给你送了好些好东西!快快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界!”武云懿活泼的性子依然如此,半分没有因为她的好姐妹武炫懿被关祠堂而难过。对她来说,武炫懿不过是她更加接近爹爹的一个翘板而已。
第76章 姐妹之间
武元懿面上一僵,哪有上人家这来,要别人扛出所有的东西给人看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观看别人的隐私吗?不说她和世子本身就没什么私情,但是翻出什么送得不妥当的礼物,那怎么办?她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推脱。
武彩懿说话了,“三姐,人家五妹妹现在是一朝得志,鸡犬升天,好东西都收起来,哪里会让我们看去半分。”说话之间酸溜溜的劲儿,好像打破了十个醋坛。
冬茶一掀帘进屋,奉茶给各位小姐,笑着说道:“各位小姐,世子送来的不过都是普通的补身药材、布料,实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哦?”武云懿才不相信。
“是啊,不然奴婢就带各位小姐去瞧瞧,东西都在旁边的小屋子里。”冬茶一副能做主的样子。
武元懿顿时感觉非常不好,手上的茶碗重重的扣在桌子上。屋内,整个气氛都凝滞了。她站起来,轻轻揉着太阳穴,说道:“各位姐姐,请原谅,小五这会子感觉到头晕眼花,刚才放茶杯都放不稳,一定是溺水的后遗症,招呼不周。”
她又招招手,说道:“冬茶,快来扶我回内室,我快要晕了!让桃红去送姐姐们!”等冬茶走近她时,一把就抓住冬茶的手,就往里屋带。
大家呆愣了片刻,都为武元懿的无礼感到愤恨!
“哼!不过就是世子送些破东西,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呸!”武云懿最先发飙。
武彩懿是一脸的浓黑,她虽然不会像武云懿怒气外泄,可是额头暴起的青筋,紧握的拳头,都说明她处在暴怒的边缘。武柔懿怯怯的看着她们不敢吭声。
可是人都走了,她们能怎么说,只能揣着一肚子怨气回到自己的院落。
是夜,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微弱的烛光不停的摇曳,尽管没有风,却好似阴风在屋里乱窜。按说有灯必然有人,可是整个屋子却静默得可怕,连呼声都没有。
良久,屋子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一个黑影嗖的跪在地上,跟空空的屋子说道:”主子,紫魅失职,被那人给逃了!”那声音俨然就是把武元懿投入水中的丫头!
”她有轻功?”一个阴冷的声音骤然而起,原来这间屋子居然有人,只是毫无人气。
”没有。”紫魅的声音充满了懊恼。
”她有功夫?”这样的声音足以让人周身起鸡皮疙瘩。
”没有。”紫魅自己都没有自信了!
”废物!居然被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逃了两次!你说让我怎么相信你?”声音的主人暴怒,即使发怒,也只是让空气更加冷凝,好像屋里的物件都要结冰一般。
”属下知道失职,望主子责罚!”紫魅赶紧请罪,她强压住周身的寒意,咬紧牙根求饶。
”哼!我罚你做甚!我要的是她死!”森然的冷意稍稍减退了一些。
”属下无能!”紫魅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却不敢放松。
”你的确是无能!这次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搞砸,你就提头来见我!”说完,整个屋子又陷入了寂静,室温又恢复了正常。
跪在地上的紫魅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像从鬼门关逃出来一般,脸色惨白。良久,她 找回了自己的知觉,爬起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信封,读完,直接就着烛火燃烧。
第二天,蔡子尧果然又如约而至。如果要武元懿自己说,她必然会暴走,谁约的世子!这次,蔡子尧却没有直接找武元懿,而是到了武尚举的的屋子里,却无意提起了武元懿,夸其文采出众。武尚举有所疑虑,却没有接话。其实武尚举不知道,蔡子尧这是让他去吧武元懿找来。
武尚举不知道办的事情,武府的长辈们知道。一听到蔡世子来的消息,马上就派人把武元懿打扮一新,准备直接送到武尚举的院落中。
武元懿看着这些忙来忙去的人,心中不无鄙夷,如果他们知道世子前来不是看上自己,而是来寻仇的,是不是也直接把自己剁成肉酱送去王府?不过,好处就是畅香院的伙食不仅不被克扣,祖母还自掏腰包,送了好多新衣服来。光夏装就要五套,还不算上头面。想到这里,她的眸子颜色更深了。
去的时候,还有人抬着软轿子来接她。这可是格调最高的待遇啊!她抛开心中那点小心思,不管蔡子尧要什么,反正现在先享受!等她来到武尚举的院子时,里面已然聚集了武府的各路人马,好不热闹。
武元懿是想走,可是冬茶哪里给她这个机会,差不多就是微笑着让她赶紧进去。武元懿翻了翻白眼,这个冬茶果然是个细作。她一进院子,微微一笑,行礼道:“见过世子,见过哥哥,见过姐姐们。”轻扫了一眼,只有二哥武尚荣和二姐武炫懿不在,其他各房的人都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