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霜揉揉肩,又让秋巧将她扶了起来。
第二日,一行人一早便往京城里赶了回去。谢明远这次说是出来巡视庄子,原来是为了避人耳目带着二皇子来看药材。那日在马车上他才告诉陆晓霜这两个庄子的药材虽没有什么大的用途,却是为了日后二皇子的军队准备的,一旦京城乱起来,自己有点准备也是好的。正巧陆晓霜与他说庄子的事时他也正在寻庄子,就直接用了她的了。
到了国公府,谢明远下了马车后又将陆晓霜抱了下来。不过这次倒没有将她抱进去,而是让秋巧和秦嬷嬷扶着。
两人去给老太君和国公夫人请了安,老太君仔细叮嘱了陆晓霜几句便让他们回去了。
是夜,华灯初上。
陆晓霜坐在榻上,正在听宝兰向她汇报这三日里四月居里有没有出什么情况。
红灵自从那次见过她父亲之后还算老实,秀红也一直老老实实在后院里,不敢搞出什么幺蛾子。而红玉被沈初曼罚了一顿后也老实多了。
说道最后宝兰却红了眼睛。
“怎么了?”陆晓霜很诧异。
宝兰咬着唇,抽泣了几声,道:“奴婢昨儿在园子里摘花时遇到了枫雪姑娘,奴婢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故意挡了奴婢的道,还去与平夏娘子说奴婢出口侮辱她,平夏娘子便去告诉夫人说要将奴婢送给她老家那痴傻的侄儿。奴婢也不知她与夫人说了什么,夫人竟然同意了。昨晚还将奴婢招去问了话,少夫人,奴婢以后不能伺候您了。”
陆晓霜听罢紧紧抓着椅栏,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宝兰是她从陆家带来的丫鬟,就算要婚配也是由她来做主,平夏娘子一个下人凭什么就打起她屋里丫鬟的主意!当真是以为她好欺负么?
陆晓霜抬眼看着宝兰,问道:“你可愿意嫁?”
宝兰忙摇头,“奴婢当然不愿意,奴婢还要伺候少夫人。”
宝兰的眼睛红肿,看来今天也是背着人哭了不少次了。
陆晓霜深吸口气,道:“嫁是要嫁的,却不是嫁给她那痴傻的侄儿。明儿早上你去将平夏娘子找来,我也与她说说这件事。对了,那个枫雪姑娘可就是平夏娘子几个月前带进府的丫鬟?”
宝兰点点头。
陆晓霜轻笑一声,道:“那便是了。”
第二日一早,宝兰便去将平夏娘子请了过来。
陆晓霜脚不方便,也没去给老太君请安,而是一直坐在花厅里等着平夏娘子。
毕竟是府里的三少夫人,平夏娘子还是上前给陆晓霜行了礼。
陆晓霜自顾自的喝着茶,也不管她,更不让她坐。
平夏娘子弯着腰等了老半会,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想她怎么说也是一个管事娘子,就是在五少夫人那里五少夫人也会让她坐着说话。可是这三少夫人不仅不得宠,还要在她面前摆架子。
想到这,平夏娘子竟直起了腰。
陆晓霜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又收了回来,道:“平夏娘子来了好一会了吧,瞧我都忘了让你坐了。”
陆晓霜说着示意宝兰将后面的小几子拿过来摆在平夏娘子身后。
“坐吧!”
平夏娘子一愣,屋里这么多空位置,却让她坐小几子,心里咒骂了几句。不过还是坐了下去,总比站着好。
陆晓霜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人都下去,只剩了她和平夏娘子在花厅里。陆晓霜却并不说话,只自顾自的品着茶。
过了好些时候,平夏娘子等的不耐烦了,才道:“不知三少夫人今儿让老奴来是有何事?”
陆晓霜轻笑了一声,放下茶杯,道:“听说平夏娘子还有个侄女在府上做事?”
平夏娘子一愣,只应了声是。心里却开始腹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在这章写圆房的。不过貌似还早了点。最近十八大查的很严啊,到时候就当福利送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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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霜听见平夏娘子应了,面上只带着淡淡的笑,道:“那侄女可是叫枫雪?”
平夏娘子此时便猜到是她前儿找宝兰麻烦一事被这位少夫人知道了,但是她也不怕,她的背后可是夫人在撑腰。
这个少夫人再厉害,莫非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平夏娘子挺了挺腰,道:“正是。”
“不知这位枫雪姑娘多大了?可有婚配?”陆晓霜一脸和气的问道。
平夏娘子心里犯了嘀咕,少夫人问这些干啥,不过依旧是回答了,“老奴的侄女等下半年就到十四了,暂时还没有婚配。”
“哦?”陆晓霜身子向后坐了坐,道,“这便好了,平夏娘子平儿这么厉害,想来教出来的人也不会差吧!这我倒是放心了。”
平夏娘子蹙着眉,少夫人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才道:“老奴不知三少夫人的意思是?”
陆晓霜啜了口茶,笑道:“这可是好好事,方才来的路上宝兰未与你说么?你也知道前两日我跟着三爷去了趟庄子,我瞧着庄子上的短工干活挺厉害的,就想留下他。可是那短工却告诉我他要回去帮他弟弟准备婚事,说起来倒也可怜,他弟弟前年染上了肺痨,看着就要去了。我想着咱们府里这么多丫鬟,就给他配一个去倒也不是难事。你这侄女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兴许也能冲一冲喜,指不定他这肺痨也就好了。”
平夏娘子听了陆晓霜这样说,面色不禁变得苍白,抖着嗓子道:“少夫人,这可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陆晓霜一脸诧异,“莫非你是嫌弃是让枫雪去冲喜?”
陆晓霜说到这脸垮了下来。
平夏娘子忙道:“奴婢不敢,奴婢的意思是这枫雪是在夫人身边伺候的,若是要婚配也得由夫人做主。”
陆晓霜转头瞥了她一眼,旋即又冷笑了一声,冷着声音道:“我还当平夏娘子不知道这个道理了。”
平夏娘子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却又听陆晓霜冷言道:“平夏娘子,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平夏娘子一脸仓惶的看着陆晓霜,对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感到惊讶。
“奴婢在府上一直兢兢业业…”
“你以下犯上,你可知就这罪名本少夫人就可以将你从谢府里赶出去!”
平夏娘子一头从小几子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道:“奴婢惶恐,奴婢不知哪里惹恼了三少夫人。”
陆晓霜盯着平夏娘子,凌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她身上剜出一个血淋淋的洞来,平夏娘子本是抬着头,接触到陆晓霜的眼神后却又立马低了下去,只想快点离开这四月居。
陆晓霜却笑了一声:“你是没惹恼我,可是你身为一个奴婢竟然胆敢做主给我四月居的丫鬟婚配,平夏娘子,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事是夫人同意的。”
“你觉得一个三少夫人,一个管事娘子,夫人会站在哪边?”陆晓霜问道。
平夏娘子浑身一抖,“奴婢不…不敢…”
“今儿我算是将话跟你说清楚了,我这四月居的人你不要动,也别想动。事情闹大了,对你还有你的家人可是没有任何好处。身为这谢府的三少夫人,我就不信我拿你这奴婢没的法子。你说夫人会为了你一个奴婢而不认我这儿媳妇么?”陆晓霜探□子问她。
平夏夫人满头涨满了冷汗,摇了摇头。
“府里的阴私恐怕你比我清楚多了,每过一段日子总有一两个暴毙的丫鬟从这后院里抬出去。平夏娘子若是不信我这话,你倒是可以尽管试试。”陆晓霜面上挂着一丝冷笑,“你信不信,若是我想将你从谢府里抬出去,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任何人察觉的?”
平夏娘子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三少夫人既然敢将这话摊开给她说,恐怕也就不怕她传出去,更不怕做出这种事来。日前三少夫人虽给她立过威,但是她心里一直不舒服,一直就想着找这四月居的茬,可是今儿她算是见识了。
“下去吧!”陆晓霜转瞬又恢复了先前和善的面容。
平夏娘子磕了一个头,转身就往外跑去,正要出门的时候没留意门坎,摔了个狗□。她这年纪也大了,这一跤摔的狠加上刚刚受了惊,竟爬不起来了。陆晓霜让宝兰找了两个护院拿着担架让她躺上去,倒真真算是从四月居里被抬出去了。
平夏娘子这边话说尽了,陆晓霜又忍着脚伤去见了国公夫人,倒算是把宝兰这乌龙婚配给搞定了。
回来后,陆晓霜便细细交代宝兰道:“若是这府里再有什么人欺负你,你也不要怕她们,只要道理在咱们这边,还不怕这事闹不大么?”
宝兰哭了两天的眼睛终于笑了出来,挽着陆晓霜的手道:“有三少夫人给奴婢做主,奴婢什么都不怕了。”
陆晓霜和谢明远两人回程路过谢明远那个种水果的庄子时便摘了不少水果回来,分了几份,老太君,国公夫人,二夫人,还有几个与她同辈的都分清楚了。
这日陆晓霜的脚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专程让宝兰给她装了一篮子去看望五少夫人。
话说这沈初曼现在的身孕也有七八个月了,再过不久便要生了。虽说两人平儿关系不算好,但是身为妯娌去瞧一瞧也算是有心了。
陆晓霜这是第一次来沈初曼这里,她们五房这院子跟四月居看起来差不多大,过了这花厅才觉得这后面的院子倒是比四月居看上去宽阔不少。
听说陆晓霜来了,沈初曼专程挺着肚子迎了出来。
陆晓霜忙上前道:“五弟妹还不回屋去好好歇着,怎么亲自出来了?”
“三嫂来了,我能不出来迎接么?三嫂进谢府这么久,却是第一次来我这里,自然是贵客。”沈初曼笑道。
两人虽然前些日子有些不愉快,可是这陆晓霜既然不在意了,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陆晓霜笑了笑,拉了沈初曼的手往屋里去。
两人在榻上坐下来,陆晓霜看着榻几上放着的绣活,忙道:“五弟妹真是不忌讳呢,这不都说孕妇不能用剪刀,你倒是用的起劲,也不怕伤着自己。”
“闲来无事随便做些手绢子,这倒也无妨。”
陆晓霜拿起筐子里做了一半的绣帕,这绣帕不是跟她那一日在后院里拾到的那一条挺像的么?记得那次沈初曼在四月居晕倒的时候手里拿的好似也是这样的帕子。
陆晓霜咧开嘴角一笑,道:“五弟妹这是蜀绣吧,绣的可真漂亮。”
沈初曼心知陆晓霜敢大方的来这院子里看她就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防着的心放了一半,道:“三嫂真是好眼力。”
陆晓霜笑了笑,在屋子里随意看了几眼,道:“五爷今儿没在么?”
“爷跟着父亲去了衙门里。”
陆晓霜点点头,又与沈初曼说了几句,便就回去了。
等回了四月居,陆晓霜便将自己压在柜子里的那条绣帕拿了出来,未想,竟是跟沈初曼今日的那条一模一样,难不成是知道帕子丢了所以要重新绣一条一模一样的?
可是丢了就丢了,莫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在想什么?”谢明远忽然从屏风后钻了出来。
陆晓霜一怔,故意板着脸道:“爷吓我一跳,你怎么在屋里?”
“爷一直在屋里。”谢明远委屈道,“是你太过专注没有发现罢了。”
陆晓霜想了想,将手中的绣帕递给了谢明远,又将这绣帕背后的事跟谢明远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道:“我觉得这背后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指不定五弟妹藏着什么事。”
谢明远听完陆晓霜的分析,点点头道:“有道理。”
不过此时他的心思都在面前的娘子身上,哪里有闲心再去管沈初曼的事。
看着陆晓霜靠在书桌前,脸颊粉扑粉扑的,忍不住突然蹲□抱起陆晓霜在书桌上坐着。
“你干什么?”陆晓霜吓了一跳。
自打从庄子回来,两人的关系就好了不少。
谢明远却满眼都是笑的看着陆晓霜,双手搂住她的腰,道:“娘子自从从庄子回来后就一直顾着府里的事,许久没跟夫君我好好说会话了。”
陆晓霜想要推开他,谢明远却将她搂的紧紧的。
陆晓霜狠狠的瞪了谢明远一眼,谢明远却一反常态的一脸委屈看着陆晓霜。
陆晓霜被逗得笑了,道:“你先听我说。”
谢明远点了点头。
“五弟妹这件事,我打算查下去。”若是里面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并且在谢明远继承爵位上面也少清了一个障碍。沈初曼丢脸了,国公爷恐怕也不会让谢明诚坐那个位置了。
谢明远“恩”了一声,道:“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让为夫来帮你。”
陆晓霜笑着点了点头,谢明远却趁她不注意就吻上了陆晓霜的唇,陆晓霜早已习惯了谢明远这种偷袭试的吻,也搂着他的脖子温柔的配合着。
谢明远一边吻一边想,他得去翻翻黄历,找个好日子把正事给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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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霜这日去给老太君请安,却见屋子里多出了两位穿着宫装的嬷嬷。
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都是守着规矩的,见着陆晓霜进来,两人也上前给陆晓霜行了礼,陆晓霜也恭敬大方的回了礼。老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
等到众人来齐后,老太君才对在座的众人道,原来是贵妃娘娘知道沈初曼要生了,禀明了皇上,皇上同意后便派了两个接生嬷嬷住在国公府,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以国公爷今时今日的地位,用宫里的嬷嬷替他的儿媳接生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陆晓霜坐了会子,估摸着老太君与两位嬷嬷有事要说,便跟老太君告了退。
等请安的众人都走了,才听老太君对接生嬷嬷道:“倒是劳烦两位嬷嬷了。”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嬷嬷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全凭老太君做主。”
老太君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谢家已经许久没有添过喜事了。”
正说着,门房婆子却来报说是五少奶奶来了。
老太君对叶嬷嬷道:“带着两位嬷嬷下去吧。”
过了会,沈初曼进门时见着老太君正笑眯眯坐在榻上看着她。
丫鬟扶着沈初曼到老太君身边坐着,沈初曼贴在老太君身上,笑道:“许久没来给祖母请安了,祖母可安好?”
老太君“恩”了一声,故作威严道:“你挺个肚子就来了,若是出了什么事祖母可不就是罪人了。”
“人家想祖母了。”沈初曼靠在老太君的肩上。
逗的老太君开心极了。老太君拍了拍沈初曼的肩,神色却并没有先前那么轻松。
话说陆晓霜从老太君处出来后,走到园子处却遇到了前来给老太君请安的凌雪。
那凌雪见着陆晓霜时却想从另一边绕过去,陆晓霜挑眉一笑,叫住了她:“凌雪妹妹,怎么这么久没见着你往四月居来?”
凌雪本欲离开,但是这样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她停下步子,面上挂着一丝很难看的笑,道:“许久没见着晓霜姐姐了,前些日子去过四月居,却听说晓霜姐姐和姐、姐夫去庄子上了。”
陆晓霜莞尔,面上的笑温和之级,让宝兰扶着她走到凌雪的面前,道:“我本以为妹妹回凌府去了,这样倒好,等我空了就去看妹妹,你若是回了凌府,姐姐我无聊的时候也不知道该去找谁玩呢!”
凌雪朝后退了一步,道:“若是姐姐喜欢我也会经常来谢府的。”
陆晓霜点点头,问道:“妹妹这是往哪里去?”
凌雪松了口气,道:“妹妹急着去给老太君请安,等空余时候再去看姐姐。”
陆晓霜笑着点点头,道:“去吧!”
凌雪朝前走了没几步,转过头的时候见着陆晓霜带着丫鬟已经走远。咬着唇,心里愤恨之级,可是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说不过陆晓霜,更何况她还害怕激怒了她疯病犯了怎么办?
凌雪见着园子里的另外一条路是往谢青凡的院子去的,想起那日谢青凡与她说的那些话让自己吃了不少亏,心里一气,就往谢青凡院子去了。
陆晓霜回了院子,谢明远却与她说要出府去,想到之前谢明远与她说的会经常出府办事,倒也没有多问,只嘱咐他早点回来。
谢明远心里一暖,在爱妻的唇上使劲一吻,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话说等陆晓霜独自用过午饭,正准备睡会午觉的时候却听秦嬷嬷说谢青凡来了。
她也只是那日偶遇的时候劝过谢青凡一次,其他时候倒没什么交集,却不知这谢青凡今儿怎么想到主动来看她了。本来陆晓霜也想这两人去找谢青凡,她来了,这事便好办了。
陆晓霜坐回榻上,便让秦嬷嬷将谢青凡请进来。
谢青凡第一次来这四月居,自她记事起三哥总是冷着脸,跟她一点都不亲。若是没有三嫂,恐怕她是一直都不会来这四月居了。
见着陆晓霜一脸温和的坐在榻上看着她,她心里也大胆了几分,蹬蹬蹬几步跑到陆晓霜面前,才道:“三嫂。”
“今儿怎么想到来看三嫂了?”陆晓霜问道。
谢青凡先是憋着嘴角,半晌才道:“其实是对三嫂有事相求。”
陆晓霜了然一笑,道:“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平儿也不来看看我,有事的时候就想到了。”
语气里虽是嗔怪着,陆晓霜却好似没有怪罪她,这让谢青凡心里轻松了不少。
陆晓霜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上来说吧!”
谢青凡走到榻上在陆晓霜身边坐下,道:“突然来打扰三嫂,是青凡的不是。”
陆晓霜却笑道:“我正愁无聊着呢,你若给我找点事儿做,我还充实点。”
谢青凡犹疑片刻,才道:“我若说了,三嫂以后可不许不与我亲了。”
“自然不会。”陆晓霜摇摇头。
谢青凡这才道:“还不是那凌家二小姐凌雪,她刚进府的时候不就一心想着要嫁给三哥么,心里一直不乐意三嫂。那日还特特去问我,说三嫂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时府里传言甚多,而我也未与三嫂有过过多的接触,便照实说了。结果她偏偏就来三嫂这里添乱,受了一顿气。我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未想她今儿来找我,在我院子里撒了一顿泼,她是客我是主,我总不能随着她闹,就忍过去了。可是等她走了,我心里才觉得憋得慌,连午饭都吃不下,这才与三嫂说说。倘若让陈姨娘知道了,恐怕对我又是一顿好笑。”
谢青凡说到这,眼睛忽然一亮,看着陆晓霜道:“倘若三嫂有什么好法子治她,也与我说说。”
陆晓霜听罢“扑哧”一笑,道:“就为了这等小事,你就气的吃不下饭了?”
谢青凡委屈道:“白白让人给闹了一场,三嫂你说我能不气么?”
陆晓霜看着谢青凡,谢青凡满脸真诚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其实自那日见过谢青凡之后她也暗中对谢青凡打探了一番,的确与她二哥和陈姨娘不是一路人。
其实这凌雪到谢青凡的院子里大闹一场的事她已经知道了,本想过几日去看谢青凡,再将这事提起,没想她却自己提了出来。
陆晓霜想了想,半眯着眼睛道:“这法子倒也不是没有…”
说到这,却忽然住了口。
谢青凡眼睛一亮,拉着陆晓霜的袖子道:“好三嫂,你就与我说说吧!”
“你能保证你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被人发现?”陆晓霜问道。
谢青凡一听便愣住了,她的确没做过什么陷害人的事,就是有一些时候太恨嫡母的女儿也只是拿物品出一出气。
“我就是被人发现了,我也觉不说这是三嫂教我的。”谢青凡道,说完又愣了片刻,才道,“这事是我自己想的,与三嫂没有任何关系。”
陆晓霜正色道:“你是打定主意了,我说之前你还是可以反悔的。”
谢青凡神色一正,道:“三嫂也知道我就要嫁给那个参将做填房,一个填房进了府后总是不能让人信服的。若是能跟三嫂学一些手段,对我的将来也是有用处的。只莫要太过狠毒,晚上让人睡不着觉便是。”
陆晓霜听了谢青凡的话,掩嘴笑了半晌,道:“你若是想做,倒也不要怕被人发现,这事背后还有三嫂在帮你。倒也不算狠毒,只不过帮她完成她的愿望罢了。”
谢青凡一脸诧异。
陆晓霜正了正神色,唇角轻轻勾起,“她本就是想嫁在谢府做妾,那便让她留着便是。”
“难道三嫂要让三哥收了她?”
陆晓霜摆了摆手,示意谢青凡将耳朵凑过来。谢青凡细细听着,面上浮起一丝笑,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两人又说了会子话,陆晓霜才让秦嬷嬷将谢青凡送走。
屋里没了别人,秦嬷嬷这才担忧的对陆晓霜道:“少夫人,倘若这三小姐是陈姨娘那边的人,这可怎么办?”
陆晓霜心中有数,道:“今儿她来这里,又没有第四个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她若是说出去谁会信?”
堂堂谢府若是允许她一个庶女公然兴风作浪,那成何体统。有些事,只能是背后作业。
更何况这谢青凡与凌雪的矛盾是真的,以谢青凡眼前这种睚眦必报的心性,是不可能不做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