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去看看皇上,他一身醉,谁都近不了身。”张唯等人回宫之后,不再称呼夕泱为七皇子,全改为‘娘娘’。
而‘吕夕泱’这名字,也得改改。否则女人打扮的夕泱,必定露馅。
“醉了?他昨夜哪里去了?”夕泱爬起床,取下屏风上的衣衫,一件件穿。
张唯直接闭上眼,虽然夕泱穿着一件白衫褂子,但他也不敢看。直直站着,道:“就在前殿,估计是喝了一夜。”
皇上第一次喝醉酒,至少喝醉后的东赤泠,张唯第一次见。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不会叨扰夕泱睡觉的时间。
“可以睁眼了。”夕泱系好最后一根衣绳。
见夕泱穿戴整齐后,张唯望了眼她身后披着的头发,道:“娘娘,不梳理吗?”
抓起一缕青丝,夕泱摇头,道:“若是我梳理,恐怕得误了早朝时间。”再说,这样披着挺好。当女人就是麻烦,特别是皇帝的妃子。
男装时,只需将头发竖起,用玉冠套住。而女装每处繁琐,先不说衣着,光是梳理发丝,便得花上半时辰。
张唯诺了一声,带着夕泱去前殿。
东赤泠几缕发丝落在耳边,凌乱却不失他的英俊。周身的寒气,让人望而却步。
其实,东赤泠身绕的寒气,并不是天生具有。就算一个人,再冰再冷,也不会令人产生温度下降的感觉。而东赤泠不同,他寒气是确实存在的。这主要与他练的功法有关,这功法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对身体损害,挺大。不是冷情之人,绝不会成功。
宫女太监全退至一边,有的手里拿着龙袍,有的端着醒酒汤。汤面已经不再有热气飘腾,应该等了好一会,等到汤已凉透。
东赤泠虽然醉了,却端坐在书案后。一手支着下巴,斜眼看着众人。若不是那一身酒气,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已经醉了。
夕泱一进殿,捂住鼻子。这冲天的酒气,很呛鼻。
王总管一看救星来了,赶紧将夕泱往皇上那边推。
夕泱刚回宫,怀孕之事,除了跟着回来的人,没人知道。张唯制止王总管,万一将夕泱推倒了,加上你和我,都赔不起。
“娘娘,快去。”王总管被张唯挡着,只有干焦急,朝天殿已经等候着不少大臣了。
“嗯。”
夕泱应声,先吼了一声东赤泠。见他看着自己,才慢慢走过去。
宫女太监们已经傻眼,这女子竟然能接近皇上,而且刚才没听错的话,这女人叫的是‘东赤泠’。皇上的名讳,谁敢直呼?不知这女人的身份,好些下人,都暗自猜测,会不会是皇上御驾亲征时,找的女人。
也许这是别人一辈子,不敢吼出的称呼。但夕泱开口时,一切皆是习惯。
刚才还醉迷的眼,已经燃着几缕怒火。
夕泱一头及腰的青丝,随意披着。如青莲出尘的仙姿,轻纱白衣裙,被风儿吹动,竟像是波水荡漾。
这般的风姿,就算放眼四国,也不找到能够媲美的女人。虽然两个月前,皇上新封了个姜妃,但那个女子一身妖媚,跟夕泱一比。只能用‘天仙’和‘妖女’来形容。
拿过宫女手里的解酒汤,虽然已经凉了。但看东赤泠的眼神,应该不是醉得无法清醒。捧到他面前,一阵女子的清香飘荡东赤泠鼻间。
“如果没醉,便回我声。”夕泱手塔上他衣领,似乎准备为他脱下衣服。
王总管赶紧从太监手里,拿过龙袍,候在一旁。
“朕也想醉,但不管用!”东赤泠喃喃自语,却不接过醒酒汤。早年应酬官场,不知从何时开始,喝酒如同喝水,再也醉不了。
夕泱放下解酒汤,为他脱衣。东赤泠一把抓住她细滑的手掌,一股无形的威压,令在场的人,缩着脖子。只有夕泱一人,不改色地看着东赤泠,对视的眼,毫不胆怯。
“全部退下!”冰寒的语气,比之前更胜。
张唯吃惊,以前都七皇子在时,皇上总会尽量克制寒气,但是这次,却越加冷寒。王总管看出,这事八成与七皇子有关,让众人留下东西,全部退出去。
“难道闹别捏了?”张唯退出房,和王总管交谈。
“有可能,除了在乎娘娘,没见皇上在乎别人。”
能让皇上喝酒,喝成这样,除了七皇子,没人有那么大能耐。
捞起夕泱乌黑柔顺的丝发,在手里反复揉捏,却很小心,怕扯疼夕泱。
“你在生气。”夕泱坐上东赤泠的大腿,靠着他怀里。嘴里说着肯定的话,东赤泠的动作很温柔,但眼里流露出的感情,逃不过夕泱的眼。
“朕能不生气吗?”东赤泠反问,这几个月来,对夕泱的爱,毫不犹豫地付出。而一向无所不能得到的自己,却留不住她的心!
夕泱抱住东赤泠的腰,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昨晚的话,我未说完。”轻轻叹息在他耳边,手臂不觉间收紧。
夕泱很少主动抱住东赤泠,一般都是东赤泠霸道地将她揽进怀里。
东赤泠没接话,夕泱继续道:“我想回南炙,再看一眼十弟十三,等十弟登基后,我便与你回东离。”
东赤泠搁在腿边的手,渐渐揽上夕泱的腰。其实,他昨晚已经想好了。就算夕泱想离开他,他也不会放她走。夕泱,注定是他的。若是留不住她的心,便留住她的人。
东赤泠眼里的怒气,未消。
“你还在生气?”
东赤泠将手里的青丝,放在夕泱眼前,道:“朕能不生气吗?你不知道你披着发时,是多大的诱惑!一想到你被那么多人看去,朕恨不得挖出他们的眼珠。”
夕泱愣住,一笑。清雅如莲,温馨如荷,没有什么景色,比夕泱更加能吸引东赤泠的眼。
“一身酒气,难闻。”夕泱解开东赤泠的衣服,扔到一边。
东赤泠弯了弯身子,凑到夕泱脖颈,嗅了嗅,“一身清香,好闻。”
“你以为在对联?”
夕泱红着脸,为东赤泠更衣。这时的画面,竟像一般百姓家,妻子为丈夫更衣的场景。东赤泠要的是一辈子,不是这一次两次。
手拿着木梳子,夕泱为东赤泠理顺发丝,心里想着册封之事。以东赤泠霸道专制的性子,就算自己不答应,说不定哪一天他忍不住了,也会按个妃子的头衔给自己。而且,她若是在东离扎根,肚子总会有大的一天。迟早都会册封,还不如让东赤泠安心后,再去南炙。
“我答应成为你的妃子,但不是为后。”一旦册封为后,便成为后宫众矢之的。就算你无心争取,也有人射暗箭,逼得你无处安身。
夕泱刚为东赤泠按上玉冠,他抓住她的手,转身对上她,道:“朕能保你周全,当上皇后,你不会被人欺负。”
“就算不为后,也没人敢欺负我,我不想天天跟那些女人,斗心计。”
放下梳子,夕泱催促东赤泠起身,快去朝天殿上朝。
对夕泱,不能逼得太紧。她同意为妃,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凡事都得一步步来,不可操之过急。东赤泠搂住夕泱,在她嘴唇轻轻啄了一下,道:“先如此吧,等册封之后,我们便赶去南炙。”
暖暖的阳光射入室内,室内的阴霾一扫而去。当东赤泠出殿之时,张唯按住胸口直叹气。只有七皇子,才镇得住皇上。若不是七皇子不在了,他们又得提心吊胆过日子。
离吕夕轩登基还有一个月半。东赤泠今日上朝便宣布了册封一事,对于皇上新纳妃子,无人反对。只不过都在猜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有这般福气,得到皇上的垂爱。
东赤泠不想委屈夕泱,一切规格全是以皇后的标准。准备宫宴的宫女太监,处处在传,真不知这女人有什么法子,竟然能令无心无情的皇上动心。
除了入住皇后居住的凤洧宫,举行册封的每一样东西,哪样不是皇后的?就连布置的新房,也在皇上的极蔚宫!那里是什么地方,是天子才能住的宫殿。皇上这么做,不就是让她天天侍寝?
这般的奢华,比起任何一个妃子,都要铺张许多。惹人眼红,是必然的。
沈妃扶着凸起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凌厉。本以为怀上龙种,这凤位,便是她的了。没想到皇上这次回宫,竟然带回了一个狐媚子。
姜玫丽坐在她下方,瞧着她的大肚子,便气恼。进宫已有两月多,连皇上一次宠幸,也没得到。不得不,才依靠沈妃的庇护。
谄笑着扬起笑容,姜玫丽道:“沈姐姐,不如晚上我们便会会那女人?”

第二十二回 册封贵妃
沈妃就算是再有心计,再能忍耐,也会恨抢她凤位的女人。
“凝儿,去把白玉送子观音拿出来。”沈妃扶着椅子站起,纵使是新封的妃子,也得论先来后到。有孩子,便是筹码。她家世不怎么样,只能盼望母凭子贵。
姜玫丽帮着搀着她,对半路杀出来的女人,有着浓浓的好奇。
一行三人,荡荡走入极蔚宫。
影无风一到皇宫,便钻进太医院,进行了一次药材大扫荡。看得那些老太医,一个个像是被人夺了妻子,一双双能把影无风射出洞。什么东西好,影无风便捡走。
这是哪门子神医啊?竟然光明正大跑进太医院抢药材。
所有上好的人参,全被影无风拿得连渣子不剩。
你说神医谷是不是没银子,买药材了,至于如此抢药材!
丰太医摸了把胡子,按住灸甘草的药盒子。
“影神医,这灸甘草就剩最后一些了,你拿去也没什么用,留着吧。”丰太医按着灸甘草不放,担心一放手,连这东西也保不住。
“我留着无用,你们留着也无用,不如给我了。反正银子,东赤泠给,本神医肯光临太医院,算是给他面子了。”说得好像,东赤泠请他来的一样。
影无风是什么人物,太医院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他的医术,是行医大夫一辈子追求的境界,对他是无比的尊重。
丰太医犹豫着,不敢逆了神医的意。但灸甘草,他确实有用。
“影神医,你给老夫留一钱便可。”放开手,让影无风尽管拿。
影无风挑眉,灸甘草没多少药性。除了用来熬制十三太保,根本无多大用处。而且十三太保,正是需要灸甘草一钱。除了夕泱,难道这皇宫还有别的妃子怀孕?
“谁有孕?”
“沈妃怀孕三月有余。”丰太医如实回答,希望影无风给他留下一点药材。免得到时候,沈妃没有十三太保安胎。
“哦?…”影无风无耻的一笑,伸手拉出药盒子,抱进怀里。
竟然还有人怀孕,这药,更不能留了!他不是什么善人,见死不救早已习惯。最好让那个沈妃一边凉快去,他可不想夕泱在皇宫里受委屈。
提起地上几捆药材,道:“本神医先走了,下次再来。”
众太医看着一片狼藉的太医院,对着影无风的背影,直直摇头。千万别有下一次,最好一辈子别来,哪有神医如此无赖,当这里是免费药库。
小艾为沈妃和姜妃端上两杯茶,虽然不待见他们,但是她一个丫头,也不敢赶走他们俩。
都说女人是母老虎,这两只,怕是皇宫最凶的母老虎了。
夕泱一个下午,一直在御花园里观赏花草。跨进门,便看见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坐于椅上。
两个她都见过,一个是东赤泠为太子时,已是他妃子。另一个,是逃离皇宫前一晚,东赤泠怀里的女人。早上才公布明日册封的消息,才晚上,便有女人来打探了。速度真是快,夕泱后悔为什么不在御花园里多呆些时间。
最烦的事情,怎么也躲不过,夕泱慢步坐下。
沈妃和姜妃皆愣愣看着夕泱,这脸庞,好熟悉!这脸,跟七皇子实在太相似。若不是七皇子为男子,他们俩绝对认为这女人是七皇子。
沈妃皱着眉,没听过七皇子有孪生姐妹啊?难道天下,真有如此相似之人?沈妃不论如何,也不相信。心里想着,改天一定得去清风苑瞧瞧。
“想必这位便是皇上的新欢了?”姜妃说话毫不客气,以姐姐的身份,像是对夕泱说教般。
脸部抹着浓浓的胭脂,狭长的眉眼,勾魂夺魄。
“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沈妃摸着肚子,语气十分惆怅,像是抱怨皇上的无情。实则却暗意夕泱,皇上不过是过把新鲜瘾,等他玩腻了,她只能等着被抛弃。有孩子,才是真正的地位。
无言的示威,这沈妃比乔湘儿难对付多了。
“妹妹新来,姐姐没什么好东西。三个月前,去城外慧云寺求得一尊送子观音。如今本宫已经用不着,便送给妹妹了。”沈妃一摆手,身后的凝儿打开红色盒子,一尊刻工精细的送子观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她的用意,太明显不过。若不是有东赤泠的承诺,夕泱绝对会败阵。
姜玫丽在一旁低声笑,“妹妹可得努力了,皇上喜怒不定,极难伺候。”
“姜妃很有经验?不知皇上传召过你几次?”夕泱像不知一般,这一问,姜玫丽笑容僵住。抽了抽嘴巴,咬牙切齿,皇上的确没碰过她一次。
那日皇上未碰她的原因,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七皇子。如今她被关进清风苑,算是她活该。但一看夕泱的脸,姜玫丽气不打一处来,对夕泱的妒意,又增加几分。
这人,为何如此像她!
姜玫丽败阵,沈妃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们这次来,绝对不能败阵,否则在夕泱面前,会有损地位。
凝儿将送子观音放在桌子,夕泱端起来一看。的确是上等的美玉,瞧了眼沈妃和姜玫丽。想欺负她,她们俩还没那个能耐。
放下送子观音,夕泱叹着摇头。小艾和小言子忍住偷笑,送这尊观音给七皇子?若是七皇子没怀孕,她们这招打击肯定有用,怪就怪她们送错了对象。
“沈妃还是将这尊送子观音,送给姜妃吧。”夕泱学着沈妃摸了几下肚子,很爱怜,莞尔一笑,道:“不瞒两位,本宫也怀有身孕,只是不太明显。”
沈妃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巴子,嘴唇紧紧抿着。她本就比姜玫丽等人年岁大,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在,她们怎么会听从她的话!盯着夕泱的肚子,沈妃捏紧扶手。为了这个孩子,她付出多少!而现在,别人却轻而易举得到。
姜玫丽脸色惨白,接过夕泱递回来的送子观音。没接稳,嘭一声,摔落地上。白玉的观音,一片片散在地板上。
“姜妃怎么如此不小心?”不见同情,也不见责怪。夕泱吩咐小艾扫走碎片。
小艾对这些女人,向来不喜欢。拿着扫帚过来时,闷闷一声‘打碎送子观音,是对神的不尊重。听说碎了,女子便再也怀不上孩子。’小艾有意说给姜玫丽听,话中诅咒的成分更多。
姜玫丽已经惊恐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得不到皇上的宠幸。谁都知道皇上是皇宫的天,趁现在还有几分容颜,她是千方百计地想勾引皇上。
沈妃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冷静。她不过是吓唬她,如此恐慌,岂不是让她们全败!
“瞧妹妹长得如此清秀丰润,生出来的孩子,肯定是个美人胚子。”沈妃的忍性很好,前面已经败了几场。要是再捞不回点面子,她以后在这女人面前,一点颜面也没有了。
小艾性子直,扫帚对准最大的一块碎片扫去。碎片直射沈妃的小腿,谁说七皇子肚子里是女孩了!你自个还没生出来,得意啥啊,没准你肚子里才是个女孩。
感到小腿一阵疼痛,沈妃低头看,血已经渗透绿色的裙摆。
夕泱看了眼小艾,眼神示意,太任性了。她好歹是妃子,如此得罪,以后的麻烦指不定更多。
“小丫头不懂事,沈妃千万别在意。”
“没,没事…”沈妃捂住肚子叫疼,额角滴落几滴汗水。
身后的宫女和姜玫丽立即慌了,急忙问:“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夕泱扶额,瞪眼小艾。她知道会有麻烦…
沈妃不是简简单单的角色,你这是给了她一个机会害你。
“小言子,传太医。”夕泱站起来,往沈妃那边走。
小言子一直伺候在夕泱身边,看夕泱每日不停喝药。以为孕妇的身子,都非常脆弱,小跑着便去太医院。
沈妃咬白了双唇,痛苦的拧着娇眉,汗珠打湿了耳边的发丝。
小艾有些害怕的躲在夕泱身后,手里的扫帚,早已经扔在地上。她明明打的沈妃小腿肚,她怎么就肚子疼呢?咬着唇,水雾雾的眼望着七皇子,又给七皇子添麻烦了。
拍拍小艾的额头,夕泱道:“无事。”
就算你今日不造成这机会,改日她也会找自己麻烦。走过去,拉住沈妃的手,看着姜玫丽,道:“我们将沈妃扶到床上去。”
“床?”极蔚宫里,不就一张龙床。
两个女人的脸色越发狰狞,这新来的女人,竟然和皇上同睡龙床!这是何等殊荣!
“恩,谢谢妹妹,本宫便先躺会。”
小艾伸手拉住夕泱的袖子,嘴巴张合,急急地一说:“那是皇上的床,任何人不得睡。”
沈妃低着头,没人看见她眼底的犀利。凭什么好事好东西,全被这女人占尽!今日,她非得睡上一次龙床。
“哎,啊!啊~”沈妃叫得越来越痛苦,双腿一软,倒下去。若不是夕泱和姜玫丽扶着,肯定摔到地上。
“就躺一会。”夕泱扶着她,往后室走。
沈妃装得真是一流,夕泱心里千转百回,想着对策。瞧一眼沈妃的肚子,真是龙种,也是东赤泠的孩子。
“夕泱,回来,把药喝了。”影无风红衣似火,端着一碗药,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挑眉一看,被夕泱扶着的沈妃,道:“有本神医在,何必去请那群庸医?扶过来吧。”
影无风肯为别人看病,绝对是天大的恩赐。夕泱多谢影无风为她解围,其实她也不想属于东赤泠和她两人的床,染上别人的气味。
沈妃、姜玫丽回头一看,那男子虽满身流气,却英俊无比。皇宫里,从不许成年男子入住,免得扰乱后宫。
“这位是?”
“神医影无风。”影无风颇为自豪,对着两人一笑。
见不能躺龙床,沈妃怒火顶盛,一瞧旁边的夕泱。这人相貌比自己好,又怀孕在身,而且又得皇上喜爱。不除去她,她以后怎么在皇宫立足。
对准夕泱的肚子,沈妃似乎虚脱,往夕泱的方向撞去。撞之前,还扯了扯姜玫丽的衣摆,示意让她拉住她,她可不想摔倒。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所有人吓得魂不附体。
为了扶沈妃,夕泱的身子本就不稳。被她一撞,直直往地上倒去。
这女人的心肠好狠!
影无风从椅子上弹起,手里的药碗一撒,如红线射过去。
药水落地,溅起一片的涟漪。
未等他接住夕泱,一抹黑色已经揽住夕泱的腰肢。室内温度,急速下降。
东赤泠一身寒气围绕,沈妃早就吓得面无血色。手指发颤地,搭在姜玫丽手臂上。望着三个月未见的帝皇,心里有爱慕,也有恐惧。
幸好张唯急早跑去御书房,告诉他沈妃姜妃到访极蔚宫。否则夕泱真摔倒,他非得活剥了这两个女人。
御书房因为三个月前被烧毁,刚完工几日。那边的事情比较多,东赤泠一直忙着。今日,要不是他及时赶回来,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
影无风停在一米之外,跨几步,抓起沈妃的手。拧住她手腕,非常用力。直到沈妃手腕发青,发出一声惊叫,才收回手。
“沈妃无大碍,只要回去好好休息便可。”影无风说着,刚才似乎在给她把脉。
沈妃收回手腕,那里已经被拧得麻木。
东赤泠抱起夕泱,冷眼一看沈妃,目光落到她肚子。真以为能母凭子贵吗?似乎想得太简单了!
“你们两个,从此不得踏入极蔚宫一步。若敢犯,剁去双腿。”毫无感情可言的下令,吩咐张唯赶人。
张唯不敢推两人,只是做了个手势——请。
两个女人,示威不成,反被压下一头。阴着脸,慢慢莲步出极蔚宫。
见两人走远,张唯才折返回去。摇头一道:“不知死活。”
“沈姐姐,你瞧皇上那紧张劲。”姜玫丽嫉妒得两眼发红。
沈妃揉着发青的手腕,想起那张脸,再想想关在清风苑里的七皇子。莫非皇上爱上七皇子,才找了个与七皇子相似的女子!
想到这里,沈妃吐了口气!
“还不就一个替身,正主还轮不到她。”
东赤泠抱着夕泱坐下,地上的药水已干成微黄色一片。
“还没喝药?影无风。”东赤泠抬眼问道。
“这不是沈妃来捣乱嘛,他娘的,浪费本神医一碗药。”影无风合着折扇,拍打手心。懊恼悔死,这药他熬了好一段时间,如今又得重新熬了。
夕泱满心全想着沈妃肚子里的孩子,想到东赤泠曾经宠幸过她,心里有一点介怀。
“那孩子,是个意外。”东赤泠像是在解释。挽起夕泱耳边的青丝,为她绕到耳后。
又是柔情的场景,影无风抖了抖肩膀,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得了,你们慢慢恩爱,本神医去熬药。”经过刚才沈妃一闹,影无风更加不放心皇宫里药。熬药这事,必须亲力亲为。
王总管抱着一叠公文进来,眼皮子一抖。
“那个,那个孩子…的确不该存在的。要怪就怪老奴,没把事情办好。”将公文放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