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琉双手捧住她的脸,对上她茫然地视线,"按照你的心去做,就好。"
"按照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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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安静的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坐在窗边的白衣女子侧脸对着银发的少年,安静的侧脸看上去漠然而冰冷。
"真的决定了？"银发少年挑高了眉头,"一旦做了可就没法回头的了！"
"拜托你了,师傅！"女子淡然道,可是她藏在衣袖里的手,尖尖的指甲却是深深陷入了柔软的掌心里。
银发少年耸了耸肩,道："为师尊重你的决定！"他站起身,又道："不过你最后可别后悔呀！为师可只会调制忘川,可不懂得怎么调制解药！"
她只是漠然地垂下了脸。
银发少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两天后为师会帮你弄好的,所以,这两天的时间里,你就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银发少年走了,房间里又是让人窒息般的沉寂,静静坐在窗边的白衣女子缓缓地抱紧了自己,将脸深深地埋入曲起来的膝盖。
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无声地流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希望你再来打扰到我平静的生活
所以这样就好就好
可是,深深的疼痛,却如同缓慢攀爬着的藤蔓,一下、一下,伴随着每一下的呼吸,深深地扎入,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心上。
那么疼、那么疼
毓琉明明跟她说过,只要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就好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想了那么久,做出的决定,却仍是让自己的心,那么、那么地难受？
浓浓的铁锈味,忽然就从口腔里弥漫开来,她捂住自己的嘴,昏暗的房间里,却仍旧看得清,有一丝丝的暗红,从并得紧紧的指缝中流了出来,一丝一丝,没有停止
熟悉的疼痛感,那犹如万蚁噬骨的痛苦,再一次向她袭来
好难受好难受
昏暗的房间里,单薄的白色身影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偶尔的一两声低泣,显得那么地让人揪心
坐在屋顶上的银发少年忧伤地看着她,即使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了,可是——
"傻徒弟真是笨得要命"
低低的一声,零零落落地飘来,一瞬间,又被凉凉的晚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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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琉看着明显脸色苍白了不少的柳韵凝,紧紧地皱起了眉,"主子,你昨晚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柳韵凝一愣,点了点头,"昨晚有些失眠。"
毓琉还是有些不放心,"主子,要不你现在先去休息吧,反正医疗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再说——"她的视线飘向坐在一旁嗑瓜子的银发少年,"——这里还有一个闲着没事干的,就算有人要看诊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大夫的！"
闻言,银发少年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没有理会毓琉的话,嘴巴一努,吐出瓜子壳出来。
柳韵凝摇摇头,"不用,我现在不累,我想现在把这些医书抄好了,将来可以给翎儿用。"
"想要抄医书以后大把时间,不急于一时。"毓琉道。
"就怕已经没时间了。"她低低道,下一瞬间,她又抬脸,朝毓琉微微笑了下,"我快好了,等我抄完这页就好。"
毓琉没法,只得道："那主子不可以勉强啊,我去给你倒杯提神的参茶来。"
"师傅,你若是有事可以先离开,不用留在这里的！"等毓琉走后,柳韵凝才道。
银发少年一挑眉,"怎么,你这是在赶你师傅我么？跟你说,你师傅我今天就是没事儿！"
"不是,只是——"柳韵凝笑了笑,"如果师傅你不要老是望着窗外的话,徒儿会比较相信的。"
被她这么一说,银发少年有些烦躁地坐直了身子,"我在等人啦！明明说过今天到的,这都快傍晚,还没到,真是急死人了！"
柳韵凝疑惑,"等人？"
银发少年瞟了她一眼,"你别管！"
柳韵凝也不恼,笑了笑,才道："莫不是师傅您的小qingren？"
"鬼才是跟他是qingren！"他大声反驳道,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的,淡淡的一层粉色浮上脸颊,"我叫他来,是为了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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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时间眨眼间就过了,银发少年说的两天之期,也已经过去了。
今天,是第三天。
毓琉从外面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呆的柳韵凝。
"主子,你怎么了？"
"呃？"她一下子回过神来,"没有。"
毓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才道："主子,方才我去韩公子的房间打扫,才发现他已经离开,这封信是他留下的。"
她将手里一直拿着的信件递给柳韵凝,柳韵凝愣了愣,才想起来要把它接过来。
毓琉怀疑地看着她,"主子,你今日真的很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
"是么？"她还是不信。
——今天的主子,真的是很不对劲啊！怎么老是走神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嗯！"柳韵凝点了点头,拆开了信封。
信很短,只有寥寥地几句话,信的末尾那句话,让柳韵凝忍不住微笑起来。
"主子,韩公子说什么了？"毓琉好奇地探过头去。
柳韵凝将信递给她,笑道："他说他要回国去寻找他的第二春！"
"扑哧！"这下连毓琉也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时,银发少年忽然从窗子跃了进来,第一句就道："我已经将你请求我做的事情办好了。"
只是这样一句话而已,柳韵凝脸上的血色却忽然就一下子褪得干干静静,惨白着一张脸,她勉强地笑了笑,"那、那就好！"
如今,真的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这样想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脸色却是愈加的苍白。
毓琉被吓坏了,"主子,你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她扶住了柳韵凝的手臂,着急地问着,柳韵凝却没有回答她,摇了摇头,浓浓的疲惫涌入她的眸里。
毓琉急得快哭出来了。
——这样子的主子,让她心慌。
她转过脸盯着银发少年,"你到底跟主子说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子？"
银发少年没有回答她,淡淡的哀伤浮上他的眸底,沉默地走上前,轻轻地拥著她,"你这个笨徒弟,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笨徒弟？"
用眼神示意毓琉先离开,毓琉有些不情愿,可是看着那样子信任着银发少年的柳韵凝,即使心中有着担忧,但是她还是听从指示地离开了。
"好了,有什么话想说的,就说吧！"他轻轻叹口气。
"师傅"她将脸深深地埋在他怀里,止不住颤抖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低低地传出来,"他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记得以前的事了？"
银发少年轻轻拍着她的肩,"不会,他只会不记得跟你之间的事情而已。"
"也记不得我了？是不是？"
"是这样的没错！"
"他会记不得我了,是不是？"
"是！"
"即使我死了,他也再也想不起、记不起我这个人了,是不是？"
"嗯！"
""
久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有些迷惘的眸子幽幽地看向窗外,"那就好。"
只要他再也想不起、记不起了——
那么,他也便不会再来打扰她了吧？
那么,当她离开这世上的时候,他也便不会再伤心了吧？
那么,他便会做回那个,高高在上的,众人所熟悉的一国之君了吧？
那个高大的透露着深深孤寂的背影,像是刻在脑海中般,一刻也不曾消散,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忽视掉心底不断蹿升而来的疼痛,"师傅,谢谢你！"
毓琉说,要让她按照自己的心去做,她现在心里只想做的,就是将他远远地推开自己的身边,所以,她没有做错,没有做错！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会难受得仿佛快要死去般？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这样儿有丝毫的高兴？为什么她的心里,在现在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银发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后悔了？"
柳韵凝低垂着脑袋,摇头否认,"没有"声音却开始带上浓浓的鼻音。
"没有就好！"他没有拆穿她的谎言,拍了拍她的肩,"即使现在后悔,也已经没用了。"
""
静悄悄的房屋里,银发少年轻轻地拥着她,良久良久,他感到自己的肩上一片湿湿的。
"笨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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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静悄悄的房屋里,银发少年轻轻地拥着她,良久良久,他感到自己的肩上一片湿湿的。
"笨徒弟"
——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她这样子笨的人？
"你明明是那么喜欢他,为何还要这样子做？"银发少年抚着她的发,轻声问道。
""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你是因为怕他伤心么？"银发少年问着,眼睛却一直一直看着那个悄无声息站在窗外的青年。
""
久久久久,在银发少年以为她又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声音低低的,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只是不希望他再这样子继续下去"
"为什么？"他明知故问。
沉默了好久,她却道："师傅,你应该是最清楚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的,不是么？"
"嗯！"第一次,银发少年发现承认一件事情会是这样难的事。
"我已经没多少的时间了"她静静地说着,垂下眼帘,声音的尾音却抑制不住地颤抖。
——真的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还没做,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遗憾
"我知道。"银发少年的声音干涩起来,怜惜之情溢于满怀,"我会救你,凝儿,我会救你的！"
柳韵凝摇摇头,从他怀里抬起头,刚刚被水液浸透过的瞳仁,亮亮的,仿若天上的星辰,可是那眼里的苦涩,却看得人只想哭,看得他,心疼得发紧。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很好、很好的！"她轻轻地道,眼神却有些迷惘起来。
"我是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所以,她只想能够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睡,即使是再也醒不过来,也是没关系的,因为她,真的已经很累、很累
"师傅,你知道么？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十年前的那一个多月里。"
这些话,她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即使是毓琉,也没有。可是,如果她今日再不说出来,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衣的少年,那个温暖了她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笑容,她一直紧紧地记在脑海里的,一刻,也不曾忘过。
"其实以前的轩辕祈,根本不是现在这个看起来那么冷的样子的,那个时候,他的笑容是很温暖的"轻轻地说着,她渐渐地陷入回忆当中,不可自拔。
银发少年静静地望着她,没有打断她的回忆。
久久久久之后,她忽然轻声笑了笑,"那个时候,他会带我溜出丞相府去玩,会买冰糖葫芦给我,会做鬼脸逗生着闷气的我笑,还有一次,他带着我,糊里糊涂地走到了帝京最大的青楼里,你没看见,那个时候他是被吓得跑出来的,握着我的手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了很远很远了,他还是惊魂未定地白着一张脸。"
银发少年努力地想象着轩辕祈被吓得一脸慌乱地跑出来的样子,可惜到了最后是他自己被他想象出来的场景给吓得一脸惨白。
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他瞪大了眼看着柳韵凝,开始怀疑她在说的人是不是真的轩辕祈。
该不会只是一个带着一张轩辕祈的面具的人吧？
他这样想着,柳韵凝停顿了很久,才又开始接着说道："他跟我说,等到他长大了,有能力了之后,他会带我离开的,所以,他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一天一天地等,一年一年地等,等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二娘却跟我说,他来向我提亲了"
她终于转头回来,看着银发少年,唇边的笑容却渐渐地淡了下去,而眼里的苦涩,也渐渐地沉淀、沉淀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真的可以得到了幸福了"
"幸福现在就在你的身后等着你了。"银发少年心疼地抱紧了她。
这样子笑着,眼里却分明是在哭泣的她,让他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般地疼着。
听到他的话,她却只是摇头,"不是这样的,幸福,从来就不曾青睐过我"
"大婚那一天,我还在满心喜悦地想着,见到了他之后要怎么做？那么久没见面,会不会有些生分,可是,直到洞房那一夜,我才明白,由始至终,我不过是个替代品"
晶莹的泪珠终于顺着眼角滑落,一滴一滴,那样快速而悲伤地滴落着。
"他真正想要娶的人是芸甯他根本早就已经忘了我了"
就只有她,还死死地抓着过往不肯放,就只有她,还死死地记着那个时候他的一句戏言。
直到他冷着脸说出‘既然你那么喜欢当替代品,那就如你所愿。’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祈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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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直到他冷着脸说出‘既然你那么喜欢当替代品,那就如你所愿。’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早已经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祈哥哥了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等着他来给她救赎,可是她等来的,却是更深更沉的地狱
银发少年沉默了。
她眼里的深切悲哀让他无法说出哪怕一句的安慰,在她的面前,任何的安慰,都只是徒劳罢了。
"所以师傅——"她抬起脸,被泪沾湿了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着,"——不用再为我烦心了。"
银发少年勉强笑了笑,带着她往里面走,"你不用想那么多,现在的你应该好好去休息,你放心,师傅会有办法的！"
"师傅"
"乖！"他打断她未完的话,见她还想说话,马上沉下脸,"难道你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
柳韵凝终于住嘴了,安静地被他带到内室去。
"师傅,如果"她垂着脸,低声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请你帮我好好照顾翎儿他们。"
银发少年却没有回答她,只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好好休息,等到了明天,你需要有充沛的体力,还有很好的精神。"
"为什么？"她怔住了。
银发少年拍拍她的脑袋,"师傅说过会救你的！"
说完,不等她再开口,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走出去了。
柳韵凝摸摸自己的额头,呆愣愣地坐在chuangshang。
方才额头上只感到的一阵有些冰凉的感觉,再回过神,银发少年已经离开了。
每次看到师傅对她做这个动作,师傅的那个pengyou总会黑着一张脸,久而久之,师傅也不常做了,到了她长大之后,更是不曾有过了,她也渐渐地淡忘了,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是那样的怀念着——
走出医疗的时候,银发少年看到那个悄无声息站在窗外的青年急忙地背过身,他笑了一笑,"不用遮了,我都看见了。"
青年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银发少年又道："真想不到,凝儿所说的那个人会是你！"
青年慢慢转过身来,眼眶微微有些红,似乎刚刚流过泪一般,银发少年暗叹一声,道："轩辕祈,方才凝儿所说的,你都听到了？"
慢慢地点头,轩辕祈的眼神落在那间房子的方向。
银发少年挑眉,"那好,你给我说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会忘了跟凝儿的约定？"
转过脸来,通红通红的眼睛盯着银发少年,张口想说话时,银发少年却先他一步开口,"我是凝儿的师傅,有资格、有义务帮她把关！"
轩辕祈安静下来了,隔了好半响,他才低低道："我没忘记。"
"没忘记？"银发少年的眉头挑得更高了,"没忘记那你为什么不去实现跟凝儿的约定？"
没忘记？
哼！罪加一等！
轩辕祈握紧了拳头,极力想忍住的哀痛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心口,凌迟着他早已经紧绷着的神经。
——他没忘记,从来就没有忘记！他只是刻意地忽略
他们的重逢,并不是在一个愉快的环境下的,因为代嫁的事情,他早已经对她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当他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当年那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贪慕虚荣,为了荣华富贵抢了自己姐姐的夫婿的人,直到
他忽然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银发少年,"我感谢您！"深深地,他向他弯下了腰,"感谢您,没有将忘川用在我身上。"
他深深地后怕着,如果他真的听从她的请求,将忘川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无法想象,他从此会忘了她,忘了柳韵凝这个人,即使她离开了这个世上,即使这世上再也没有了她这个人,他还是,无动于衷
只要一想起,他的心就止不住深深地害怕起来。
"谢谢您！"他又向银发少年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银发少年看着他良久良久,终于深深地叹口气,"你们真是唉,都是笨蛋！"说着,转身走了。
隐约地,仿佛听到他远远传来的声音,"明天,就看你的表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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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隐约地,仿佛听到他远远传来的声音,"明天,就看你的表现咯！"
轩辕祈直起身子,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他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他才缓缓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走到柳韵凝房间的窗子旁。
屋里的光线不是很充足,有些昏暗的光线下,静静地倚坐在床边的白衣女子侧脸对着他,单薄的身子在早春的冰凉空气中瑟瑟发抖。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青筋暴起,心中澎湃着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得出来的难受。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可以早点发觉,可以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那么今日,又会是什么光景？
可是,你又是何其残忍？
竟然想将所有的过往全都抹杀掉,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将我们之间的一切全都抹杀掉？
不希望我伤心？
柳韵凝,我轩辕祈何时需要你这样来替心了？你又怎么知道,你这样做,我就不会伤心了？
空气中忽然有了不一样的震动,轩辕祈脸色一凛,猛地转身,一名黑衣人静静伫立在他的身后,"主子！"
"你来做什么？"
"太后叫属下请陛下回宫！"
他眯起眼,"宫中不是有蔺王在！"
"这个属下不清楚,属下只是遵循太后的旨意而来！"
"你回去跟太后说,短期之内朕不会回去,也叫她不用再派人来找朕了！"
"陛下,请恕属下无能为力！"黑衣人说完,上前一步,"太后说过,如果陛下不愿回宫,准许属下动用武力,只要将陛下平安带回宫中即可！"
"滚！"他的脸色无比阴霾。
"恕难从命！"说完,黑衣人又朝他逼近了一步。
轩辕祈冷笑一声,"你胆子不小啊！"
"陛下恕罪,听从太后的旨意,这是属下的职责！"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不！"黑衣人道："属下打不过陛下,可是——"
黑衣人忽然一甩手,白色的粉末直直撒了过来,轩辕祈脸色一变,忙退后一步,却仍是慢了一步,已经吸了一些进去了。
"陛下,请恕属下冒犯了！"
脸色无比难看地听黑衣人说着,轩辕祈的神志却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黑衣人上前抱起他,足下一跃,仿佛来时般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房间里,白衣女子依旧静静地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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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迷迷糊糊中醒来,发昏的脑袋显得无比地沉重,轩辕祈使劲地甩甩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昏暗的光线下,飞快从眼前闪过的景象。
颠簸不停的感觉,还有外面不时传来的马儿的嘶喊声让他知道,此刻他正坐在马车里。
想起方才的事情,一股怒气在心中酝酿,他猛地低吼一声,"停车！"
外面驾驭马车的人‘吁’地一声,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轩辕祈不等马车停稳便长臂一伸,掀开了车帘跳了下去。
有些熟悉的场景让他知道,他离刚才的地方并不会很远,可是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看看那已经升上半空中的月亮,便知道已经是深夜了。
冷冷盯视着黑衣人,轩辕祈的脸色阴霾不已,宛如吃人的精怪般吓人,"你该死！"
——明天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缺席？如果赶不及回去,他绝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黑衣人头也没抬,淡淡道："陛下,属下只是遵循太后的旨意办事。"
"太后的旨意？"他扫视了下四周的景色,冷笑道："这么长的时间,就只是把朕待到这里而已,看来,是有人授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