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轻轻开口,眉目柔和,清亮的眼底有些淡淡的莫测。
“大神神力乃显,上古遗裔,苍生敬仰。”
我只觉轻飘飘的,几疑身在梦中,不由喃喃道,“我不是…”
“阿裹。”他抬起头,深深的看进我的眼眸,依旧躬着身。
“这才是龙神女。神裔龙神女,不是仙,不是尊,是神。真正的神!”
我沉沉低下头,肩膀轻轻抖动。
这一身陌生的妆容,这难言的情绪,这甚至恐怖的神力。
我豁得抬头,看向神女殿,万物被紫云覆盖,唯有那座神殿散发着盈盈之气。
“阿裹!”我蓦地转头。
是大哥。
十丈之内,满是叱咤神力,根本进不了身,他就愣愣的站在那之外,大汗淋淋像是一路飞疾而来,大口喘着气痴痴得看着我。
我刚想唤他,可是出口的,却是另一道空灵的声音。
“天帝龙骁涵——”
四下更是震惊,俯身再拜。
我甚至控制不住我的声音,这声音不是我!我像是被一股力牵引,双手微举,一方权杖霎时显于其间。闪烁着与额间耀石相辉映的上古神光。
“龙神女降世,战泽苍生,功荫世间,命中多逆,繁梦重重,一旦大业一毕,福海无边。”
“是!”大哥双膝一曲,俯身跪拜。
“司命天神夜子硕——携神女重度九重天,功勋万世,抚德育智,朝夕不懈,大义休明,垂于后世,阐并天下,临古绝尤。”
“是!”接着也是双膝着地,下跪。
“龙神显力,命轮已启,众仙定辅之以定天下,星宿列张,振动四极,护万世千秋之大业,物华其昌!”
“尊大神懿旨,定天下荣盛昌世!!”
众人齐声喝拜,排山倒海,直入九重云霄青天。
那一刻,我才真正领悟,天行有常,霞蔚云蒸,我,龙姒裹,根本就不存在在这苍生万物宿命轮回之内。
无论经历多少,尝过多少悲欢,注定结局是要看破红尘!
因为,我是神!
只能…是神。
正文九一回霞蔚云蒸,天行有常(二)
那之后,这样的日子过了数十年,风过无波。
时光在不经意间流转翻走,西海依旧是我成长中最温暖的地方,大长老依旧爱带着我满西海艺室到处乱晃,二长老依旧在跟我斗兵论法,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师傅知道‘攻杀’实战的累积,我已慢慢赶超上他的步伐,他再不会气得胡子抖个不停,抡起拳头就想敲我的脑袋。肋
三长老依旧不在西海,满世界乱跑,神踪成谜,不过总会给我捎来各界好玩的玩意,我能捣腾好几十年。
四长老自从对我的文学素养绝望之后,迎来了他心目中的救星,也就是我师傅,可是他还是很伤心,因为师傅也并没把什么心思放在我的课艺五经之上,他之后就再对我彻底没有底线了。只要我偶尔能蹦出几句诗句,他就能乱激动一把。
不过,是他教会我,一个女子,即便不能文韬,也能武略。从此,我开始接受各界开天辟地以来最为宏伟壮观的战事典故,对我的未来的半生戎马,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还有,呵呵,这些年,五长老去商丘论术去了,那年,商丘的狐狸王派来了使者来西海,央求五长老赴其一探,后来我才知晓,狐后那已元神受损之后还被东海阿花检查出了怀有身孕,肚子里有个可爱的小宝宝了。
狐王大喜,上秉天帝赐名封碟,并授其仙位。等宝宝出生了,就是商丘响当当的小太子了。镬
狐王护子心切,五长老占卜之术了解无人能敌,便邀去为其子护灵去了。
六长老依旧照顾我的日常起居,那事变之后,我瞬间像是抽长了许多,外形有十一二岁的孩子那般大了,我想,我就是倚靠一次次蜕变而成长的吧。
六长老特别欣慰,让三长老收集六界最漂亮的首饰服款,大老远派仙使一箱又一箱的送来,件件简洁大方,没有多余摆缀之处,方便我日常的穿戴。
毕竟,我不是像哥哥们口中的那位天界最美的仙家‘花神琼光’那样,一身的旖旎风姿,娇贵高华,冠绝六界之最。
扯了扯衣摆,我毕竟,将来是要打打杀杀的。
那种娇美人儿,我八辈子也学不到的。
还记得那一天,西海渡口,漫天的桃花四溢,洋洋洒洒铺满了整片天,花香扑鼻而欣。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四长老的那句话。
面若桃花魂似醉。有些人不需要姿态,也能成就一场惊鸿。
我自是年少,也半懵半懂。
“这就是我们西海的小公主吗?冰肌莹彻、清眸流盼,真真‘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果然是万载流芳。”
她俯下身与我平视,瞬间让我怔怔然。
古诗典故,果然好会夸人呢。
我奴了奴嘴,憨憨的朝她点了点头,“你好,我叫龙姒裹。”
依旧是这个招呼方式,有人轻笑,同样依旧有人错愕。
我拽了拽师傅的手,有点不好意思。
师傅倒是笑开,拉着我的手,对她道,“这是阿裹的招呼方式,表示她很喜欢你。经久不见,近来可好?”
她微笑着看着我,眼神从诧异不信慢慢变得恍惚。我有些不明所以,就这它的方向,我看到是我和师傅交握的手。
这…有什么不对么?
“尚好。”
师傅颔首,又与大哥点头示意。将我带近大哥身前,大哥俯身抱起我,转身朝众人道“众位都回金晨殿再谈,此番来海,还需即位长老帮衬。”
长老们俯身拜礼,跟着大哥离开了。
我被大哥抱在怀里,脑袋却死命往后看。
这个漂亮姐姐到底和师傅是什么关系,瞧二人款步而谈,甚是熟稔。
下一秒,我收到那位姐姐朝我这看来的眼神,温温浅浅,一眼而笑。我也朝她露出我的招牌笑容。
她是好人,她还是个漂亮的姐姐。
我又转头看师傅,他俩只距大哥一个转身的距离,那道声音缭远而飘渺,不是对西海和我常用的那般温缓口气,但也兼顾周到。
又见大哥脚程微快了些许,赶忙下意识的唤出声,
“师傅你快点跟上!”
“阿裹,坐好,别动来动去。”大哥拍了拍我脑袋。
刚还在与那位漂亮姐姐交谈的师傅听见,只见他低低地说道,然后朝我看来,浅浅一笑,仿若叹息。
“阿裹,师傅没走远。”
一句在我平常听来十分普通的话,却是让那位姐姐震惊的神智忘了迈步前行,神色不定,反倒像有些失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3我更不解她怎生回事,抬手对她晃了晃手。
“姐姐,你也跟上呀。”
“阿裹,你再不坐好就自己走。”大哥发话,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后朗声笑起来。
我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全西海都知道,我龙三能坐着,就绝不走着。
那时,我并不知道,好花好月好晨景,那位天下最娇贵的女子,居然那般的神伤。
为了我无意间的那句话。
为师傅下意识的那句对答。
——阿裹,师傅没走远。
很久很久以后,山河破败一切残空,繁华落尽。我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会认认真真的告诉那位漂亮姐姐
是的,师傅从没走远,可也从未走进过。
如果在那一刻起我是你心头解不开的痛,我另可与你不相识,又何妨。
如果,我能遇见数年之后如此伤心的你,我一定会这么告诉你。
——琼光姐姐。天凉了,地老了,就这样吧,从此山水不相逢。
你依旧是你的花神琼光。
我注定只当你们生命中过路之人。
————————
老实说,我并不是一个容易接受‘新人’的人,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有西海有大哥,有师傅便已然足够。
我不需要太多的意外,我也不需要太多的惊艳,我更不需要哪些我看不懂的眼神和争辩。
我希望我能从容不迫。
然而,匕清喜欢那位琼光姐姐,在我好不容易挣得他一点欢喜的时候,那个女孩以绝对的优势占领我寸寸争来的城土。
我溃不成军。
接下来是大哥,他也喜欢她,大哥很少笑,很少那么畅快的笑。但是在琼光姐姐的面前,他畅所欲言,高谈论阔,俯仰之间全是掩饰不住的洒脱霸气。
他们谈天下,论苍生,叙民生。我不能够。
他们对月举杯,比酒斗诗,舞文弄墨。我甚至有些吃力难懂。
他们谈笑风声,回忆古往,我甚至还未出生、
他们期许未来,我更力不从心,我的一生除了拼杀我甚至找不出还有别的任何出路。
我有点难受。内心闷闷痛。
我开始不愿意参加他们的聚会,闷在龙神殿内看兵书,翻史故,悟阵法。
那些我不能涉及的疆界,我不想参与。
我想,我是源于那些卑微的自尊,更为了自己无力涉足。
那夜,大哥们在桃林里摆酒宴聚,几大长老作陪。大哥唤了仙侍来神殿唤我赴宴,我借口白日‘攻杀’辛苦早早休息了。我还特地嘱咐我身旁的仙侍别让人找到我。
不久,师傅也遣了匕清来传我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尽在:<ahref"target"_blank">,门外的仙侍早先得到我传令,就照着我的借口传予匕清了。
接着殿外有些吵杂。
我立马从桌前蹦起冲向床榻内用被子包裹住头假装睡觉。眼睛却在被子里瞪个死大。
那冷面男沉步入了殿,大喇喇的进了我的寝殿。我立马假装镇定调整呼吸。
就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谁知道他大步迈了上前,接着,一双有些冰凉的手捂上了我的额头,我大惊,以为要被发现了。结果他淡淡的轻抚了两下,一股浑厚却绵长的真气从我的额头传进我身体里。
解了我一天的困乏。
我是,真的累了…
正文九二回精灵梦里透灵精(一)
解了我一天的困乏。
我是,真的累了…
不久后,他就和来时一样,静声的离去了。过了好半天,我才睁开眼,有些迟疑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抚了抚额头。
还有他残留下的细微暖意。
他不是,讨厌我么?肋
心里一动,我一脚踹开被子,赤着脚丫子跑向神殿大门,就着斑驳的月色看着那方渐渐远去的人影。
长袍闪着珍珠般的光华胶着清洌的月光流转着炫目的光泽。
有着令人惊讶的飘逸清华。
他是一杯很醇很香的酒,越喝越耐人寻味。
“匕清…看来,你的心…也很深呢。”
我转身回殿取来一柄长剑,将长发随意一束,便跑出大殿。
一路惊咋了来往的仙侍,我畅快不已,脚下一点,悬身于大殿之上。
夜风飒飒,清敛的灵气从我脸庞静静流淌而过,丝丝缕缕,点点寸寸,侧耳还能听见花里丛间精灵嬉笑对话的声音。
轻中淡,淡处柔。
岁月,这个词,如此清晰隽永的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如丝,如绢,如雾,如烟。
一舞袖,龙香倾泄;一仰首,长发飞弦;一偏头,眉间闪烁;一眨眼,眸里莲绽;一转身,神身已显。
惊觉乍现,豁然开朗。
我一笑,招式随心念,闭眼、挥剑。镬
听罢海风绕云烟,看却花谢飞满天。
袖舞流年,星河天悬。
人之所以困扰,是恨自己不及;人之所以伤心难过,是为了旁人的忽略;
人之所以豁然,是更坚定自己的内心。
我是龙姒裹,我是西海的公主,我是烟娆的后人。
足够。
剑锋骤亮,剑气破空而出,破空呼啸。一翻手,万里飞花,天地顿时一片繁华霜霜。
远近间,不见剑身,只见剑光,长发飞扬,只闻龙香清醨。
一遍遍招式从我心间滑过,神智从未有过的清晰明朗。风霜骤急,声声入耳。
漫天飞雪,一方流云万千。
“当真是倾世天颜!!”
伴随着一道惊呼声,是谁持剑徐来,腾空御风,正自风采。
近眼,风吹不散。
我驻足回眸,与他静静凝望。
风吹雪散,三世一殇。
我仰眉一笑,送剑相迎。
他也薄唇微挑,清俊轩昂,摄人心魂。
二剑交锋,激起一簇簇菁华的星光,漫天飞舞,交织着白雪,倾城倾魂。
我踱步,翻剑入境,他侧身,箭步上前,欲夺我剑身。
我哈哈一笑,挪影灭痕,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大叫了一声,却不及他一个转身,
我踉跄,倒退了两步。
恶作剧不成,殿前,一片笑声。
低头望去,哥哥们各个双手环胸,仰头看着好戏,二哥不时还挥手大呼。
我心念一转,一个剑身翻转,手指轻扬,顿时漫天大雪瞬间集聚成一团雪球,朝他抛去。
脚下不停,飞速转身,又手结雪欲落,立马朝身前之人丢去。
“啪、啪。”两声,各个命中。
我仰头大笑,一个劲得意。
师傅愣了愣,立马回神。但手起势,朝我袭来,我惊呼赶忙御剑抗之。
二哥在殿前扯着嗓子大喊“夜子硕,别饶了那丫头!”
我笑意盈盈,刀光剑影映出我俩浅笑里怡然的快意眼神。
“也只有她,能嬉出这般天工之景。”
大哥声音传来,说不出的畅快。
我一顿,忘了挥剑,他寸步近身,抬起的手在半空停顿,复又垂下,只是深深看我。
“不想,一夜之间你已如此造极。”清浅的轻叹若有若无的传来。
我看他,神身一显,我已及他眉间之高。
终于不用仰头看他,我有些高兴,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第一次,能用清如此晰的神智,没有难过,没有痛苦,清清楚楚直视着他。
“阿裹…这就是长大后的你么?”他低叹出声,白皙的脸庞散发着玉一般的光芒。
如梦如幻。
我偏头,右手右手持剑,左手翻转,一抹雪莲在手心里潋潋绽艳,清清一抹出尘琉璃恋。
我缓缓移手,递于他跟前。
他惊讶,怔了怔,身子微微一僵,紧握成拳的手复又松开,颤颤地着接过我送于他的雪莲。
静默半晌,他抬头看我。
成了我一世的梦里唯一的微甜。
那一刻我终于后知后觉,浮生长河,龙姒裹早就爱上了。
次日。天凉雨薄,五更四点。
龙神殿里暖意冉冉,檀唇脂腻,帐丝裘软。仙侍来往,禅香幽远遍传远近,环佩之声入耳旖旎。
琥珀杯,琉璃盏,彩绘屏,珍珠帘,沁香炉。
我刚净了脸,六长老从外殿掀了帐幔帘子进了寝殿,一边吩咐仙侍小心伺候,一边向我走来,取了梳妆台上的梳子来到我身后。
“今日可是何时?如此铺张,一早全西海变忙上忙下的。”
莫不是那位漂亮姐姐来的缘故?可为何今日如此铺张。
“精灵王今日赴海来了。此人乃六界之翘楚,大殿下与天神都极其重视,早些天便备了。”
“哦?我怎的不知道?”
我由着六长老在我头发上捣腾,不练功,我还求之不得呢。
“公主前阵子都不来筵席了。花神此番来也是陪席的,她与王后交好,有助与二界共谋要事呢。”
“哦…”
我心下有些酸涩,倒不是因为妒忌琼光姐姐的能耐,只是有些气恼自己帮衬不了大哥和师傅。
能有如此玲珑心又善解人意的女子,也是哥哥和师傅之幸事。
“王君此番也是诚意十足,调了个西海这个点来商谈,即不似天庭来的庄严,又彰显对公主的尊重,陛下也极是满意。前两日,妆蟒绣幕,各色精灵界的绸绫缎子成百上千,昨日就得了百八十架,猩猩毡帘二白余挂,金丝雪裳、五彩线络盘花帘更是数不胜数。样样都是六界至尊之宝。大多都是献予公主的呢。”
“这精灵王倒是知道熟路之人,知道天神与咱们陛下的软肋在哪。”一仙侍手持着茶盏立于身侧巧笑道。
“莫笑于我。”
我有些闷闷,努了努嘴。“无功无劳之人,当之有愧。”
帮助西海的人,又不是我。
“公主,可万万不能如此作想!”六长老停下手中的动作,声音一肃,眉目间都是不满。
“公主是天定的龙神女,是将来守卫六界的枭雄,是苍穹的雄鹰,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就你这样,你怎和花神比拟?”一道寒冷的声线不带一丝的犹疑冲入我心脏。
我蓦地转身。最新最快的无错更新尽在:<ahref"target"_blank">
是他。
此言一出,立刻惊呼一片。四周死一般寂静,只剩香袅风声。
我怔了怔,偏过头不看他。
为我心底最深的丑陋之面。
他走近我,自然而然流露出不羁的气息,意气风发,器宇轩昂。有着和他相似至极的孤漠寡淡。
“匕清仙者,这…我们公主还”六长老刚想出言。
下一刻,手臂突然一紧,被一道狠力拉离了坐椅,也散了一头青丝。
长发飞泄,我硬生生的拉近他身前,我些惶惶不安,那酷厉的眼神。
凭什么如此对我?
“龙姒裹,你愿意继续当你的小孩子,那么就别闯进大人的世界!”
正文九三回精灵梦里透灵精(二)
下一刻,手臂突然一紧,被一道狠力拉离了坐椅,也散了一头青丝。
长发飞泄,我硬生生的拉近他身前,我些惶惶不安,那酷厉的眼神。
凭什么如此对我?
“龙姒裹,你愿意继续当你的小孩子,那么就别闯进大人的世界!”肋
开口,声音不大。却遍体生寒。
我挣扎着想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却握得更紧,寸寸生疼。
一旁仙侍惊呼想上前劝止,六长老一脸愤色。“仙者,情放手,她是我西海的公主。”
“她更是六界的战神!将来苍生的依靠!”他的声音很重很沉,神情是说不出的认真,带着不容质疑的确定。那双狭长的双眸,如今满是怒气。
我知挣扎无力,俯头怔怔的看著他的手。
依旧无话。
“怎么?不说话?龙姒裹,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看不惯你么?就因为你任性至极、如此没心没肺,永远都拿别人的辛苦当白费,天神为了你至六界于不顾,专心授予你功课,西海为了你倾尽所有力量,天帝为了你让摄政帝陛下留在西海陪你。为了护你,这六界早就不安宁,魔兵动乱,冥界窥探,百族蠢蠢欲动,为了护你周全长大,你根本不知道所有人的辛酸和艰苦!
你还想怎样?你还想怎样!龙姒裹!”
我一笑,心是冷痛,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颤。镬
猛然拂开他的手,他怔住,定定望着我,目中神色幽暗
我讷讷坐下,佛开额前散乱的发丝,开口,却听到自己不屑的讥笑声,“我任性,没心没肺?你懂什么?”我狠狠的看他,眼神从未有过的犀利,很不得像他刀刀剐死!
“这个世界给过我什么?童真?快乐?幸福?还是你所谓的守护?统统都是需要代价!”
我一撩长袖,满手的刀痕血肉模糊,有的开始结痂,有的还是青紫泛红。
“这就是代价!我没心没肺?你怎么不问问这老天给我什么!我即便幸福,又能有几个年头?我生是为了死,死是为了苍生!什么大义…什么神职,统统都是大话!我从来就没有为我自己活过…挤满我胸口全部只有辛酸!我的前路早就荒凉!”话到此,我早已嘶喊出声,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我的心也掉入寒冷之中。遍体生寒。
我用尽了所有美好华丽构筑的世界,瞬间崩塌,浑身冰凉颤抖,笑得不可抑扬“欢迎来到我的真实世界!!”
————————
日禺又三刻。
华服重装,身着龙族黑紫流金大袍,青丝高绾,脚踩金缕冰缎绸鞋,妆容端肃,外罩一袭飞龙云纹长氅,我由六长老及西海品位最高的仙官搀扶,走出了龙神殿。
殿外,天空又飘起碎雪,飞雪落下来悄声覆了整片大地,日光渐晰,映出氤氲柔亮的光线。
衣裙擦雪而过,留下斑驳难辨的流连片影,让岁月美的黯然神伤。
一恍,已是千年光景。
与他相识的那一瞬,我从他深邃的眼里见到毫不遮掩的惊艳。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我偏身不再看他,带头迈下龙神殿的长阶。
表象既被揭开,我也无需再掩,既然相顾无话,那么至少保持着一份平和留给将来。
我不愿再开口。
我是龙族公主,我亦有我的骄傲。
一路宏景,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从正宫之殿步入‘金晨殿’。
从前总麻烦金晨殿的路途遥远,一路十六桥,雕栏玉砌,复道行空,雕梁画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鸟企山峙,若翔若滞。虽离朱之至精,犹眩曜而不能昭晰也。透出历史的庄重和沧桑。
金晨殿,龙神聚气之地。
从小喜欢绕着偏门走,只要经过一个偏殿和桃林就能到。
如今,宫礼渡步,谨遵礼法。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的经过这个地方。
我的心也越来越沉,似乎受了刚才一番争执的影响,此刻的脑海里还有些恍然神伤。
在我发现,我爱上那人之后。大义、爱恋、苍生、师徒情分,在我心底重新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