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一家高级房车从路口缓缓驶来,在这无人的华宅门口,带着毫不遮掩的横霸与炫耀,华丽的出现在这无光的夜晚。

他或许太过于信赖华宅中花费巨额建造的保全系统,却没法现在摄像机与红外线都无法发现的黑暗角落里,还有一群比绑架犯的恐怖份子更可怕无数倍的人类存在。

黯魍立在树阴之下,看着夜家的族人轻松的劫停了那辆高级轿车,将车子的主人“请”到了他的面前。

“抱歉”他没有用任何歉意的冷漠语调,轻而沉地陈述:“您的竞争对手希望您从这个国家消失,所以我只好对您下一点小小的’诅咒‘请不要害怕,不会伤害您的性命。”

可惜他城市的告知并不能环节对发的恐惧,肥胖的中年男子拼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哀求:“你·····你们是要钱吗······钱····钱我有很多!求·····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不···只要你不杀我!我不只给你钱,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怎么样??!!”

黯魍隐藏在刘海与墨镜后的双眉轻微的皱了皱,拜托!难道他看起来这么像变态杀手吗?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一身漆黑又带着墨镜十足大变态地在这样的时间出现在这样的地点,确实不像正常人士! 算了,别追究了,还是赶紧完工回家睡觉去吧! 他闭上眼,黑沉的嗓音在这夜空中弥散:“以夜家第247代诅咒师的血肉为媒介,对面前之人做出诅咒——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内,此人必须离开这个国家,终生不得回来,否则【黑暗】将会降临在他的生命中——以上!”

双手结印,中年男子顿时昏死过去,当再次醒来时,它将彻底遗忘今夜的遭遇,迫不及待的离开祖国,从此以后,只要稍稍冒出丝毫回国的念头,便会如着了魔般,立即痛苦难耐,从此再也不想回来。

而如果他真的冒死也要回来,那么诅咒的黑暗就会无情地降落,夺取他的光明——他的双眼将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光,生命中只剩下无穷的黑暗。

黯魍垂下眼睫,好了,总算可以回家睡大觉了,明天早上第一堂课还有英语测验,他还要早点起床在复习一遍······“黯魍!”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负责善后的族人指着房车的后座大呼小叫,“你快来看!这···这车上!这车上!” 他微微瞥(似乎是这个音)眉,犹豫了短暂的一秒后,还是选择移动步伐,缓缓靠近。 豪华宽敞的的房车后座,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看模样约莫也只有十二上下的年纪,单薄的身体穿着简单宽大的浅色T桖衫和吊带休闲裤。男孩怀里珍惜而小心的搂着一只旧旧不知熊还是狗的小布偶,目光却始终呆呆空茫地凝视着前方,好似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麻木,漠然只是一个随处可见、普通而无表情的小男孩。平凡到走在街上、站在人群里,绝对不会让人多看一眼。却,将黯魍彻底震住,许久才反应过来:“这孩子是····生···命···师···?”

暗紫色的云雾缓缓遮挡住清透的月光,用一种温和的色彩渲染上夜幕。

夜家与姚家。

没有人知道仇恨的原因,没人明白敌对的起源,大家只知道,夜家人遇到了姚家人,恨不能赶尽杀绝,绝不可能留下一个活口。

更何况,是最最怨恨的生命师。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那也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每个人的心底,都宿藏这一只黑暗的魔物,因为只要是人,只要有感情存在,就必然拥有一块看不见底的漆黑。

会恨,才会爱。

会贪婪,才会渴望。

会怨妒,才会珍惜。

这就是感情。

也是欲望。

而夜家,正是钻入这黑暗这陋隙中,利用人心最深处的脆弱,用人自己的感情来约束他们自己——最后,便是【诅咒】。除了圣者和神明,没有人是不能诅咒的。

这也是夜家仇恨姚家的原因之一。因为那个拥有仙人血缘的家族,那群继承了神之魔法的生命师们,是他们唯一无法诅咒的对象。明明同是人类,却偏偏又不仅仅是是人类,享受超越人类的特权,却无需付出任何代价,打着爱,梦想,渴望之类的美旗,鄙视着只能缩在黑暗中咬牙切齿的诅咒师们。

也是活该他们被怨恨了整整一千年。

然而,面前这个目光空洞的小男孩又是怎么回事?生命师不是怀抱着最深的爱和梦想吗······黯魍当量着瘦小的男孩,被宿敌包围的他没有丝毫的慌张,漠然地盯着前方,仿佛世界与他无关,自己的性命也与他无关。太平静了。黯魍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迷惑在微微打转·····“什么?!抓到了一个姚家的生命师?!”是生活在黑暗中的诅咒师的本屋,大厅却意外的亮若白昼。现在夜家当家——夜霍高高在上地坐在舒软的高级沙发上,脸上写着满满的欣喜与得意:“黯魍,你做的太好了,居然活捉了生命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对了,知道这小鬼是谁吗?”黯魍低下头看着依旧默默无声的男孩。男孩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木然的仿若一具尸体。

····那算是“捉”吗?自始至终,这个男孩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如木偶一般····他甚至怀疑,这孩子,真的是生命是吗?

“不知道。姚家新一代的生命师中,我只知道长相的只有姚菲玲和姚菲静他不是那二人。”黯魍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即使面对的人是他的父亲。 因为,他是一个诅咒师,对他来说,感情是多余的东西。只有阴冷黑暗的心,才能让“诅咒”的力量增长。

他从小被这样灌输着长大,他们希望他成为最厉害的诅咒师,而他不负众望、夜家的主宅老旧黑沉,处处透着阴寒气息,但主厅却出乎意外的华丽,装修现代家具时尚,最新款的电子产品琳琅满目。

太金碧辉煌了,反而与诅咒师这个身份有些格格不入。这些全是夜霍成为当家后添置的,尽管夜家正逐渐走向衰败,但他天生极度迷恋奢华。尽管夜家没有姚家那样庞厚的企业靠山,却又可接诅咒的生意,而一笔生意的费用,就是数万到数百万的收入。

像这种初级诅咒,只是很寻常的工作。商业上的敌对势力,其中一方聘请了夜家的诅咒师将另一方赶出国内的商业界。真的很普通,都会有数件这样的工作,黯魍早已习惯到麻木的地步。人心的丑陋与贪婪,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得到了就会想要更多,甚至不惜用残忍邪恶的手段,忘记了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一个人”

要聘请姚家和夜家这种地位的生命师或诅咒师,必须拥有相应的身份和金钱。所以,也有一种谣传在富贾名流之间的传闻。表面上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这两个家族的存在,可其实背后人人都以聘请过生命师或诅咒师为荣,就像女人买了华贵的钻石一样,那是炫耀身份地位的最直接方式。

夜家的当家夜霍——黯魍的父亲,趁机接回大量的诅咒工作,但这还是黯魍第一次在工作时正面遇上姚家的生命师。

就有人来报:“查到了!这小鬼是姚决的小孩,名叫姚菲旋,年龄不详,姚决之前一直藏着他,因为最近姚家正在挑选下任当家的继承人,藏让他出来露面。我们暂时找不到其他资料,也不确定他的能力和守护神。”

“原来如此。”夜霍眼珠一转,“看来姚决很小心宝贝这个儿子,估计是指望它能从姚仿那里抢回当家的位置!这下可有趣了,哼哼,我们抓到这个小鬼就等于控制了姚决······黯魍!”

“是”

“这个小鬼能力不详,怕其他人守不住。把它交给你了,尽量二十四小时盯着他!”黯魍微皱眉头···要他去——照顾这个生命师小鬼?掩盖在漆黑墨镜后面的目光微晃了下,他转过身,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在这张阴冷黑暗的外表下所浮动的丝毫心思。“我知道了。”冷漠无情地回答,转身便离开,后面自会有其他人带那生命师小鬼跟着。阴暗的走廊向蜿蜒盘旋的黑蛇,一步步,从那明亮光明的大厅,一直回到黑暗阴冷的房间。一路上,黯魍能感觉到族人望过来的恐惧而胆怯的目光。因为即使是夜家的族人,也不知道这些诅咒师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最无情的教育下成长,披着人皮的外表,内心却比恶魔还冷酷黑暗。他们,真的还算是人类吗?黯魍对此早习以为常,他唯一的态度就是漠然无视,无论是被鄙视还是被仰慕,都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直视着前方,他的目光没移动丝毫。回到房间,抬手轻轻打开书桌上的台灯,看了一眼四点半位置的挂钟,又看了眼桌上的英语课本,似乎有些无奈,又好象什么都没想,暗沉的眼眸冷寒地仿佛若被万年冰雪所冻结的黒曜石。他的房间布局非常简单,只有十平方左右的大小,一大排的书柜,小小的衣柜,单人床,一套书桌椅,便已是全部。这样的简陋,似乎配不上他堂堂夜家少爷的称号。

黯魍在桌前立了半响,许久才微微转身,望向身后那个瘦瘦小小却眼神空茫,全然没有任何逃意的男孩,他微撇起眉头,用低沉的嗓音朝着挟持着男孩的族人吩咐:“去捧一盆结实的藤蔓进来”族人忙跑出去准备,不一会儿,一盆粗藤曼便送到床头。黯魍看了看抱着旧旧的布偶站在谁睡床的小男孩,心里莫名的荡漾起一股诡异的不协调感。他认识姚菲铃,那个装的比谁都活泼开朗其实却是一个邪恶阴谋家的少女;也曾远望过姚菲镜,一个温暖如风的纤弱少年,微笑起来,像铺天盖地的蒲公英在飞舞、可面前这个同为“菲”字辈生命师的男孩,却与他们截然不同。这个孩子太漠然,太空茫,双眼里没有丝毫人气流动。甚至比黯魍这个诅咒师还更像个死人······黯魍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盆中的滕蔓泛起黑色的光芒,渐渐改变形状,变为一条异常粗壮的锁链,种种扣锁在小男孩的右脚裸上。对方是生命师,死物的锁链是没有用的,必须要用到生命体的“诅咒”,才可以困住这孩子。

他转过身,一边收拾桌上的课本一边吩咐其他人:“你们可以走了。”“可是·····”两个族人有些不放心,无论年纪多小,这孩子毕竟也是生命师。黯魍微抬目光:“怎么?不相信我?”“不不不!绝对不是!”

只是一个眼神,却另两个族人惊得冷汗如瀑,掉头逃离房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剩下的交给你了,黯魍!”

不到一秒钟,小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那个不像生命师的生命师小鬼。黯魍随手翻了翻英语课本,突然一侧头,骤然开口:“你的守护神呢,在哪里?”他靠在书桌边缘,用冰冷莫测的眼神盯着小男孩。可小男孩依然动都没动,连目光都没有分毫移动——这孩子置身敌人阵营,随时可能毙命,却,依然空茫不惊。那是,打从心底根本不在乎自己生死险恶的空洞和冷漠。黯魍微吸一口气,第一次觉得不太好对付。他本是最擅长找出人心弱点的专家,他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渗透进去的细缝!他再一次仔仔细细端详着男孩,从发丝到面容到衣装····到每一个细节,无论看多少次,都不过是一个瘦小单薄的孩子,目光无神,面色细粉,一个看来被小心翼翼照顾长大却不知为何心如死人般的男孩····,最后,他的目光停驻在男孩怀里那破旧不堪,分不清是狗还是狮子的布偶上。目光微变,只是瞬间。

猛地,他一把从男孩的怀里将那只脏旧的布偶抓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还没来得及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孩忽地变了表情,扑上来紧张的拉住他衣服:“不····还给我,····把比比还给我!”黯魍咪细了一双原本就深邃黑沉的双眼,更添三分阴冷。原来如此,没有人,真的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只要是人,就没有····即使挂着神之后裔的名号,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是二三岁的孩子,并非····“痛!”他的右手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感,抬手一看,才发现狠狠咬着自己的居然是那只破布偶!“还给我!把比比还给我!”男孩叫得无比激动,全然没有了刚才那漠然空洞的态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又焦急地拽着黯魍的衣服不知所措。不!这根本就不是普通旧布偶!这是——:放手!你这混蛋诅咒师!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断你的手!快放开我!不然咬死你!咬死你全家,咬死你们所有诅咒师!听到没有?

猛地,他一把从男孩的怀里将那只脏旧的布偶抓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还没来得及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孩忽地变了表情,扑上来紧张的拉住他衣服:“不····还给我,····把比比还给我!”黯魍咪细了一双原本就深邃黑沉的双眼,更添三分阴冷。原来如此,没有人,真的可以完全无动于衷。只要是人,就没有····即使挂着神之后裔的名号,也终究,不过是一个是二三岁的孩子,并非····“痛!”他的右手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感,抬手一看,才发现狠狠咬着自己的居然是那只破布偶!“还给我!把比比还给我!”男孩叫得无比激动,全然没有了刚才那漠然空洞的态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又焦急地拽着黯魍的衣服不知所措。不!这根本就不是普通旧布偶!这是——:放手!你这混蛋诅咒师!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断你的手!快放开我!不然咬死你!咬死你全家,咬死你们所有诅咒师!听到没有?

那只脏旧布偶张着满嘴的利齿,发疯般的对着黯魍的手拼命乱咬!疯狂的,毫不留情的,如一只狂犬病发作的变态恶狗,以平均每0。01秒咬一口的速度凶恶残暴的对着黯魍那只可怜的手又咬又叫,那股狠劲仿佛恨不得把黯魍的手给生生的啃下来!

黯魍微咬下唇,忍下手中的痛意,望着面前这只外表是脏旧布偶内在却毫无疑问是疯狗症末期病患的东西,足足5秒钟,才终于反应—这东西,这看起来脏旧又丑陋的疯狗布偶——居然是这小鬼生命师的守护神?!

拜托!

听闻守护神是按照生命师的愿望而创造出来,那····这这这这这这这个守护神也太没品了吧!姚菲铃的守护神白虎懒是懒了点儿,好歹也算是实力超凡,而姚仿的那几个更是各有千秋,全是顶级的水平,就连姚决那胆小如鼠的守护神也是冰雪系最强的神级守护神。

黯魍无力地再望了望手里那只还在乱咬乱肯中的疯狗布偶,不禁擦了一把冷汗。姚家的守护神他是见过不少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没品位的守护神“还给我!把比比还给我!求求你!”小男孩还可怜兮兮的抓着他的衣服苦苦哀求,顺便将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全摸到他衣服上,而手里那只明显精神异常大脑小脑没创造齐全的疯狗布偶,仍发神经在他的右手上不断创造更多的狗牙洞。黯魍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恢复向来的冷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抬手将手里的小疯狗扔到书桌上:“你给我安静点。”话未说完,手指微动,桌上一盆在普通不过的小盆栽顿时发出黑色的微光,树枝蔓延,延伸出来,将还想咬上黯魍手的疯狗布偶捆了个结结实实,最后还顺便将一颗青色的果实塞进进行咆哮不止的疯狗嘴里,终于让这小小的房间恢复向来的安静。男孩见状,哭得更厉害了,抓着黯魍的衣服苦苦哀求:“我向你保证,比比不是战斗型的守护神,他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吧,求求你!”

黯魍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自己被咬到满是洞的右手,上面好几个洞还在喷血呢——不是战斗型的守护神?!这只疯狗明显比战斗型的还恐怖一千倍!话说回来,以防万一,还是去注射一只预防狂犬疫苗,天知道那只狗的变态症是否具有传染性!

捆成粽子形的疯狗布偶比比明显怒焰未下,可惜此刻动弹不得,连满嘴利齿都被塞住了,只能从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咕——”的低吼叫瞪着黯魍。而他那与他形象彻底相反的小小主人则满脸哀求:“求求你,把比比还给我吧!求求你!”

男孩哭的面目全非,不断哀求,看来他也很清楚自己这只疯狗很会人麻烦,本来还想让他伪装成普通布偶抱在怀里掩饰过去的,不料还是被黯魍看穿黯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不理睬,而是装身走向旁边的旧柜子,一拉开,里面密密麻麻麻的全市各种外伤药物。他随手挑了两种,又取了一包干净的纱布与绷带,回到桌前,。咬下右手的手套,对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右手,面无表情的涂药和包扎。

小男孩不再开口,继续用无比可怜的目光看着黯魍,比起那只疯狗,他的目光更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狗,看得人心都酸软了。

遗憾的是诅咒师并没有心,所以黯魍只是漠然地继续给右手上完药,包扎细致,然后起身,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该死,没时间睡觉了!

“我现在要开始看书,如果你们骚扰我,我就把这只神经病守护神扔进火炉里烧掉。”没有任何威胁语气的威胁,却带着浓浓的黑暗阴寒气息。他相信小男孩已经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总算安安静静地复习了一个多小时的英语,当窗外开始透露出些微的光线,黯魍立即将窗帘放了下来,不让丝毫阳光透过这阴黑的小房间。他起身,取下即使看书也不摘得墨镜,又脱下外套,然后是内里的单衣,一件件,最后展露出因从不照射阳光而比雪色还苍白的背脊肌肤。

微呼口气,他轻拨了拨自己额前过长的刘海,取下墨镜与遮挡住半张脸的围巾,出现的是一张细腻清雅的少年的面孔。

一直坐在床上默默掉泪的小男孩微有些看呆了,渐渐眼泪都忘了流,只是怔怔地望着黯魍那张过于苍白的漂亮面孔。直到黯魍发现他的目光,侧头低沉道:“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

男孩这才回过神,面色瞬间赤红了一大片,忙转过身去,听到背后传来衣服与皮肤摩擦的轻柔声音,当声音消失,他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回过头。

那个漆黑阴森的诅咒师消失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生。面容纤细苍白,目光细长幽黑环绕着一份奇妙的孤独感以及难以靠近的冷漠气质。

男孩微微瞪大了漆黑的眼眸。不过三分钟时间亲眼目睹了一个恶魔变成凡人的过程,或许是蛮奇特的。

黯魍冷漠的望了望桌上那只被捆成粽子的小疯狗,一把塞进书包里,淡然到:“我要去上学,你乖乖留在这里,否则我就把你的守护神拿去烧火。”其实他有控制的藤蔓锁在男孩的脚裸上,黯魍几乎肯定这孩子断不可能挣脱开,更何况这里是夜家的大本营。但他行事向来谨慎,多设几道防线,总是好的“不·····”小男孩看到被捆得像只球般的小疯狗被扔进黯魍的书包急得大喊,“我····我保证不会跑,我会乖乖留下来!求求你不要伤害比比!”

黯魍没回答。他只是用冰封般的目光瞥了小男孩一眼,从书桌的眼镜盒里取出一副没有度数黑框眼镜戴上,转身离开了房间那是一个,不管晴天雨天都一定打着一柄全黑色遮阳伞的一年级男生。明明是阳光普照的清早,校园里到处是热闹喧哗的学生,在这么一个欢快的世界里,只有那个人的四周,从楼上看去。漆黑的一个八角形伞面在慢慢移动,好像异世界的入口。

“喂!一年级那个男生今天又打着黑伞来上学了!”

“对对!我看到了!好恐怖,他的伞好像还特别厚,阴黑阴黑的!”

“别这么说,人家可是全年级第一名,我们校长可是他特别宝贝他!”

“全年级第一名?!不会吧?!”

“是啊,你不知道吗?听说几乎全部科目都满分!”

总有好奇的女生在下课时间跑到一年级的教室门口来偷偷张望,然后便见到教室最后最远的角落处,他靠在窗边,躲在阴影中,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树丛。他望的那么仔细,彷佛教室里的喧闹不存在,只有窗外的树木与风才是所有的一切,偶尔几只分不清品种的小鸟飞过来,在树上嬉戏吵闹,他就会看的更加细致,连上课的钟声响起了也不知道。

“那人…好像和形容得不太一样呢…”

本以为这么诡异的人,应该长得十分阴暗恐怖,却没想到,竟拥有如此斯文清秀的外表。可是他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尽管他坐在教室中,身后有整个班的学生与桌椅做背景,又穿着校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毫不起眼一如所有普通的高一男生,没有丝毫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