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执掌中央星宫九星二十八曜,过去又与文曲时常在一起排阵论剑,因此,对七星的功夫倒也略知一二。从今日起,你们便跟我一起修习。”
“哇~九星二十八曜!”花嫁的眼睛瞪得滚圆,“比杨戬大人还强!天恒大人,我决定改行崇拜你!”
“我再强也只是旁人,”天恒看着花嫁,沉声道,“关键时刻,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我们,好像很麻烦啊!”牧离忽然轻轻说了一句,一群小仙(妖)顿时安静下来。 天恒看着一群沉默的小仙(妖),在心里静静的叹了口气:我会拼命保护你们。只是,三个月后,我是不是还能在你们身边呢… 。。。。。。。。。。。。。。。。。



第44章

魔界悬罗宫。
无边无际的紫苁密密的盛放着,从悬罗上方往下看,就像是一团团紫色的云朵,簇拥着这座魔界第三宫,竟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此时,在悬罗宫最高处,一男一女正斜靠着阑干,视线停驻在紫苁上,长久的沉默着。
终于,伊显淡淡的开口:“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曜日望着紫苁,顿了顿方道:“谢谢。不过…你认为我就这么在乎这个位置吗?”
伊显的语气含着浓浓的嘲讽:“筹划了三千年,策反灵族、狐族、溯风族三方妖王,架空雷族原妖王,另立新王,最后终于一呼而天下应,取而代之成为魔君。你说,”伊显侧头,望着曜日微微一笑,“我该怎么认为呢?你不在乎,这一切,只不过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发生的?”
曜日注视着伊显的笑容:深栗色双眸半弯着,樱色唇角挑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极其娇妍却又极尽嘲讽。
曜日懒懒一笑,道:“悬罗宫主,你太高估我的实力了。我只是疑惑,凭你的能力,四方妖王能看出来的未来走势,你为什么就看不出来?”
“无论是灵族的九祀,狐族的沉桑,溯风族的北冕,或者是雷族的新王紫殊,都不是寻常之辈,如果不是生死攸关,他们又岂会听信我一面之辞尊我为王?便是你心中也清楚得很,文曲的失踪对我妖魔二界而言,又是一次大劫。”
“自三万年前,仙魔两界停战后,文曲一直努力发展魔界的整体实力。咱们都是跟了他数万年的人,我知道,你自然也知道。为了其余六星,文曲从来就没放弃过重伐天庭的目标,只是时机未到,不得不韬光养晦,直到三千年前,大势已成,一触即发。”
“我数次问他何时开战。他却总是道,等待时机。我便知道,他心中已在犹豫了。”曜日的视线依然落在紫苁上,却显得格外锐利,“仙魔势不两立,所谓停战,不过是一时之计,终究还要再战,决一生死。当时仙界人才零落,这等大好时机若不把握,岂非就地待毙?”
“可能他终究是神仙,还是舍不得仙界凋敝。”曜日淡淡一笑,“只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此失踪,再寻到时,已过了三千年,他却转世成了一个小神仙,其余六星也全数转世。文曲的目的,竟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轻易达成。这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占便宜的好事。帮他的人,难道就不要报酬?你倒说说,还有什么是比毁灭魔界更令仙界心动的报酬?”
“七星聚天,破立纠始。九祀的灵力,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她作出的预言,几乎无一不准。文曲从仙入魔,再从魔入仙,这一个轮回,白白耽误了三千年时间。若是魔界再不行动,那谁破谁立便一望可知了。”
“这一点,四方妖王看到了,我不信你伊显就看不到。”曜日的笑容有些沉郁,“只是你一直沉溺在文曲的影子中,不愿去正视。悬罗宫主,你守护的到底是文曲,还是魔界?”
伊显垂下眼眸,沉默着,扶住阑干的手却渐渐有些发颤。
“伊显,”曜日的语气忽然温和下来,“我知道,你肯留在悬罗宫主这个位置上,便是已经作了决定了。”
“我们不是神仙,但我们…也有自己的命运。我要这个位置,却不是为了自己。”
曜日目视远方,沉沉的叹口气。
伊显低着头,努力调整着呼吸的节律,不让心中那阵酸涩涌入眼中。良久,方抬起头,对着曜日勉强一笑:“我知道了。”
“伊显…”曜日却被这笑容弄得一怔,随即也笑了,又伸手轻轻拭了拭伊显眼边的湿痕,低声道,“人家看到你这样子,不会相信你就是叱诧魔界的悬罗宫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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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这一个星期过得分外辛苦。
且不说天恒的魔鬼训练强度有多么大,难度有多么高,最痛苦的是,天恒对七人都是单独指导,修习也都是单独进行,从早到晚没一刻停歇。好容易天恒去辅导别人了,枭鸢便来了,并且这鸟人盯人盯得比天恒大人还紧!小美女花嫁在层层压力之下,练得废寝忘食死而后已,回屋倒头就睡,连梦里都是人剑合一柔能克刚的种种诀窍,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又被枭鸢挨个敲门唤醒。这对于习惯了睡懒觉习惯了八卦闲侃的小美女,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这一日天未亮,枭鸢又来了。
“喂!”帅哥明明已经推开门,却假惺惺的在门上重重的扣了三下,“早课了早课了!”
没人响应。
枭鸢又敲:“起来了起来了,快到卯时了!”
床上“扑腾”一声,某小美女用力把被子裹住脑袋作鸵鸟状。
枭鸢无奈只得祭出必杀技:“大天白亮,催猪起床,我来催猪,猪在床上~~”美声咏叹调一唱三叹,最后一个“上”字余音绕梁,七日不绝。
“啊!”花嫁披头散发状猛的弹起来,仰天哀号,“神啊救救我吧~~”
“只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枭鸢一脸严肃的说,“天恒大人说了,今天早上先由我陪你练习速度与反应。给你一刻钟时间,我们云致院见。”
花嫁两眼呆滞,看着枭鸢带着胜利的微笑退出去带上门。
“嘭~”一个胖鼓鼓的枕头带着花嫁的满腔仇恨,重重的砸在门上。
云致院。
据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床气,但床气大到花嫁这种程度的,似乎不多。
枭鸢看着面部表情依然呆滞的小美女,一头乌黑长发柔柔的垂在脑后,左右各用粉晶八瓣花扣成辫子,却是一边高一边低。
“歪了。”枭鸢不觉笑了笑。
“嗯?”花嫁继续呆滞。
“我说辫子。”枭鸢抬了抬下巴。
“哦…”花嫁呆滞的摸了摸辫子,“反正没人看…”
枭鸢郁闷,歧视啊歧视,什么叫没“人”看…
“从现在起,你把我当作敌人。”枭鸢肃色道,“锵啷”一声,长剑出鞘。
“还用得着‘当作’?!”花嫁咬牙切齿的想,碧光从腰间一绕而过,流澈如同一泓碧水,在手中粼粼发光,花嫁提起精神,一声清啸,猱身而上。
“好强大的怨念…”枭鸢一边躲闪,一边寒寒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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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昃院。
天恒负手而立,墨眸若漆,薄唇紧抿,清朗的面容间却隐隐有些疲惫。这七天来,白日要带着一群小仙强化训练,晚上要全力抗衡七星愈来愈强的灵力,饶是天恒修为高,却也渐渐染上倦色。
“天恒大人,”迦陵一身浅紫衣裙,长发和衣袖处都用玫瑰紫色丝带系住,显得秀雅而别致。此时,迦陵眉尖微蹙,明净的紫眸中全是一幅担忧的神情,“你面色不大好呢。”
话说在如此高强度的集训中,能有心情保持良好衣着风貌的大概只有迦陵。所谓女为悦己者容,狐族的男男女女原本个个都是绝色中的绝色,妖孽中的妖孽,再这么一精心打扮,越发显得迦陵眉如烟黛,唇如新桃。只可惜,对面的人依然冷若冰霜,丝毫不为所动。
“拿出剑来。”天恒沉声道。
又一次代号为“温柔”的行动被无形的寒气吹散在风里。迦陵咬了咬牙,好吧,算你拽!伸手,拿出一把金红色的岁刃剑。
天恒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两下,又来了,又来了…
“还有一把。”天恒尽量让语气更严肃,更冷淡。可是…对面的少女紫眸水汪汪的看着他:“先用一把行不行?”这剑名贵着哪,万一砍砍杀杀的刮花了弄脏了,收藏价值岂不大打折扣?所以,迦陵决定用一把,留一把;一把玩,一把看;一把斩妖除魔赚功德分,一把贡在家里等待升值。
“拿出来。”天恒的语气更冷了。
“…不。”迦陵弱弱的退了半步,心里又开始悲愤:天哪!当你残忍的关上爱情的门时,不要忘记慷慨的打开财富的窗——这把剑,就是人家后半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Windows啊,而且还是Vista加强版的啊啊啊。
“迦陵,”天恒淡淡的开口,“我让你留下来,只是因为七星是一个整体,缺一不可。如果你不想拖累别人,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就拿出剑好好修习。如果…”天恒的目光冷冷的扫过紫衣少女,“…你不是贪狼,我会毫不犹豫的请你出去。”
迦陵愣了,心里,劈劈啪啪的传来了破碎的声音。
紫眸朦胧了。
小宇宙爆发了。
战斗值瞬间飙升到100。
一对金红色长剑“刷”的拔出,满园亮起金红色的光华。
受到金钱刺激和爱情失意双重打击的小狐狸,一双岁刃剑使得行云流水,丝毫不错。
果然压力产生动力。天恒在心里苦笑,这个逼剑的戏码,每天都要重复上演。若不是自己语气越来越冷淡,这只贪财的小狐狸只怕越发要得寸进尺,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贪狼,这个名字,真是适合她得紧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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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浮罗宫。
曜日坐在殿中金色的座椅上,下方的银衣女子,有着和伊显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九祀,”曜日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的微微叩击着椅把,“你带几个人,去摸摸七星的状况,伺机…”
九祀微微一笑,浅栗色的眸子隐约含了一丝说不出的神情:“姐姐曾化名攸衣在仙界呆了多时,又有大人亲赐的龙鳞衣阻挡妖气,和北斗那几个转世小仙也有交道,让姐姐去不是更好么?”
“她…”曜日略顿了一下,缓缓道,“她虽愿意留在悬罗,我只担心,若是她去,只怕还会对那什么赵言手下容情,反耽搁大事。”
九祀又浅浅一笑:“大人考虑得是,九祀知道了。”说罢一低头,却是一脸黯然。

 


第45章(改错字)

魔界辞罗宫。
辞罗本是曜日的宫殿,妖稷之后,九祀一跃成为辞罗宫主,地位还在伊显之上,辞罗也成了九祀的居所。
九祀阖眼凝神,盘膝而坐,心中却始终无法安静下来。
几万年过去了,为什么自己依然摆脱不了那个孪生姐姐的影子?为什么自己忍耐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在别人眼中,却依然只是一个复制品?为什么所有伊显唾手可得的东西,自己却望眼欲穿,永远都摸不着够不到?

几万年前,伊显和九祀都是青葱少女,一模一样的绝世容颜,却有着绝然不同的性格:伊显活泼好动,九祀文静内敛,一动一静,却是友好和睦,相亲相爱。虽然父母早已在上一次的神魔大战中灰飞烟灭,但在三位长老的关爱下,这对灵族的姐妹花依然娇俏可爱的一天天长大。按规矩,在她们满一万岁时,便应由三位长老共同举行加持仪式,长女伊显继承灵族王位,成为新一代的灵族之王。
对即将到来的加持仪式,九祀显得比姐姐更为期待。
九祀一直很崇拜伊显。再冗长的咒语,伊显只要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再繁复的结印,伊显永远是漫不经心却能丝毫不错的使出来;长老们布置的一大堆星轨推算习题,伊显从来不会在课后复习,但在长老们提问时,她却总能回答得一字不差。
灵族之王,就应该是姐姐这个样子的。
九祀看着自己在演算纸上一页页长长的推算草稿,羡慕的想着。
其实九祀也有很多自己的优点。她稳重、坚韧,对长老们布置的所有任务,都能一丝不苟的完成,而且,虽然九祀在咒术修为上比不上伊显,但在预测灵力上,却比伊显更强。此外,伊显在处理事情时,往往过于心软,而九祀明显更沉着、冷静。两姐妹在一起时,反而是沉静的九祀更像姐姐,活泼的伊显更像妹妹。
在满九千岁那一天,长老们合力为伊显施行了灵族预测中最为神圣的揽星术。灵族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预测能力,但这预测对于灵族的王族血脉却是一道禁忌:任何人都无法对灵族王室进行预测,除了使用揽星术。揽星术是灵族长老们的独特祈福术,只能集三人之力施行一次,经过此术者,法力修为都可更上一阶,同时,也能在施咒时看到受施人未来的命像。
九祀看着睡眼惺忪的姐姐被三大长老从幻天湖边幻灵古木上拖下来,不情不愿的走进三大长老的指星阁,进入门前那一瞬间,伊显回过头,对门外的九祀扮了个鬼脸。
九祀在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姐姐才是真命之主,那自己呢?
没想到,就是那次揽星术后,三大长老对伊显的态度却忽然转变了,看九祀的眼光也格外不同。直到有一天,大长老将九祀叫到指星阁,面对着巨大的观星台,沉默了好久,忽然莫名其妙的问:
“九祀,你知道三大长老的使命是什么?”
“保护灵族。”九祀流利的回答。
“不。”长老缓缓摇头,“保护灵族是灵族之王的任务。对于三大长老来说,唯一任务就是保护灵族之王。不仅是三大长老,灵族每一名族人的任务,都是保护灵族之王。这是我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
九祀出神了一会,轻轻点点头。
灵族之王,是老天早就注定了的。就差那几分钟的时间,她就是王,而她,只能是她的臣民。
长老注视着九祀,以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郑重道:“下面我对你说的话,你不可告诉任何人,只能藏在,”长老苍老得像干树皮一般的手直直的指着九祀的心脏,“这里,永远。”
九祀又点点头。
“每一任灵族之王在继位后都会遭逢生死大劫,所以在继位前,都会由族中三位长老一起为他实施揽星术,趋吉避凶,寻找应劫之法。但这一次,揽星术显示,若是伊显继任灵族之王,这生死劫将会凶险无比,避无可避。”
“姐姐…”九祀想说,伊显那么聪明那么强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可话没出口,便被长老打断:
“除非…由你来代替伊显…应劫。”
九祀一震,惊讶的望着长老,但那一双浑浊却仍然锐利的目光中,却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由我…来…应劫?”
“你是灵族之王的同胞妹妹,生辰时日几乎一致。若是由你暂时代替她成为灵族之王应劫,伊显或许能逃过一难。”
“我?!”九祀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浅栗色眸子露出一丝迷茫。
长老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无可辩驳的决然。
“九祀,”长老一字一句的说,“灵族之王的位置,要交给你了。”
后来,是那次长老们早已安排好的比赛。
伊显照例是嘻嘻哈哈毫不在意的,无论是按实力,还是按惯例,灵族之王的位置都当之无愧的属于她。若是以往,九祀最多尽力而为就是,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九祀却憋了一股劲,想要超过伊显。即便赢不了,哪怕输得少一点点,也是好的。
可是,距离就是距离。
当九祀浑身伤痕累累来到三大长老的最后一关前,第三长老告诉她,伊显两个时辰之前,就已经到这里了。最终,九祀默默的随着第三长老,从旁边的捷径绕了过去。
在接过落星杖那一刻,伊显刚好闯出最后一关。
错了,不是刚好,是老早老早,早在一千年前,就计算好了的。
九祀永远都会记得伊显那时的眼神,从怀疑,到失望,再到被欺骗的愤怒,最后是深深的伤心…
伊显跪在幻天湖畔哭了两天两夜,九祀躲在幻灵古木上看了两天两夜。
直到那个奇怪的好看的男子对伊显轻声道:“你哭什么?”

再后来,三大长老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希望她能更强大更好的保护那个流落在外的所谓真正 “灵族之王”,瞒着九祀,将自身修为强力灌注进了月曜石,微笑着离世。
九祀抚着自己额心散发着淡淡光泽的月曜石,有些落寞的想,如果现在再比赛一次,是不是还会输给伊显呢?
摇了摇头,九祀淡淡的挥去了这些几万年前的记忆。三大长老可能没有想到,揽星术也有失误的时候,代替伊显应劫的九祀没有死,伊显也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还成为了魔界最位高权重的人之一。若是三大长老仍在世,会怎么想呢?多半,会让自己再让出这个位置吧。对他们而言,不管自己付出怎样的努力,都只是伊显的替身。
他们忘了一点,人是会变的。
九祀微微皱眉,沉声道:“来人。”
两名侍女快步过来。
“你们速将镜月、化雪、槐妖三人叫来,”九祀微眯着眼,脑中一晃而过的,是曜日在说到伊显时那种回护的神情,“我要去仙界一次。”
姐姐,我为你活了几万年…
可是,我不想连情感都是属于你的附属品。
曜日,我不是影子。
我有能力证明,我的存在,对你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一章是从伊显的角度描述这场王位之争,这一章是从九祀的角度描写的。
这章有点像番外,不过我一直觉得,一篇文插很多独立成章的番外,似乎有点破坏整体性。所以,我会尽量把番外放在一起描写,希望不会显得太突兀。

另外,这一章的内容不轻松,还有些沉重。但一篇文如果从头到尾都是轻松搞笑,看多了也会乏味,所以大家就当是一种调剂吧,小虐怡情嘛~嘻嘻。

还是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也欢迎多给我指点提出意见,谢谢!


第46章

月间轩里,一个粉红色身影猫着腰,贴着墙根走着,一边走,一边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每经过一个小院子,便哧溜一声钻进去,四下搜寻一番,见没人,便叹口气钻出来,再继续前行。终于,前面一个院子里隐约传来剑啸声,粉红色人影眼中顿时放出万丈光芒,脚下步伐也快了几分。
结露斋。
一个白衣少年手持一把白色略透明的长剑,正全神贯注地练习剑招,举手投足间挥洒捭阖,一道白虹随着衣袂上下翩飞,白光过处,剑光点点,就像撒落了一地霜华。
粉红色身影猫在院门处,偷偷探出头,看见白衣少年,一双大眼睛刹那间流露出惊喜的光彩,刚张嘴要叫,随即又自己捂住嘴巴,左右看了一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朝着院中那一团白影扔过去。
那一团白影旋转正急,剑气在周身凝成一道白雾,这石子刚接触到雾气,便“波”的一声炸成碎块,向着来时的路径疾弹而来。
“谁?”梵天一个回旋,剑招急收。
与之同时,门边传来“哎哟”一声惨叫,叫是叫了,那粉红色的身影却以一个极其轻盈的姿势,腰肢向后一仰,一个乳燕穿云,堪堪躲过了射来的碎石。
“花嫁?”梵天一愣,看着院门边那粉衣少女。
花嫁眼巴巴的望着梵天,嘴瘪了瘪,大眼中便泛起盈盈水光:“…可算看见亲人了…”
接下来,一个粉红色人影和白色人影便并肩坐在墙角假山后,头碰头的说悄悄话。
“你怎么来了?”梵天诧异的问。天恒真君每天都为每个小仙布置了不同的任务,大家都是分头练习,已是好几天没碰面了。
“我…”花嫁委屈的嘟起嘴,“我好想你们,刚才趁鸟人去看璟因练习,我就偷偷溜出来了。”
“鸟人?”梵天挑了挑眉。
“就是那个枭鸢呀~”花嫁泪光,“原来长翅膀的不都是天使,也可能是鸟人。”
“你当心不要被牧离听到。”梵天轻轻笑了笑。
“牧离才不是这种人…”花嫁掳起袖子,将手臂伸到梵天眼前,“你看,你看,都是那个鸟人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