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纨绔世子 作者:莫问奴归处

内容介绍:
我爹是摄政王
一朝重生,从南平太子变成了王府弃子,王府覆灭后,他在乱民暴动之中碰到了从此与他纠缠一生的男人,当时的良国十四王爷,今后的摄政王。

传说…良国有个爱子如命的摄政王…

“摄政王家改建了一幢屋子!”路人甲道。
“造屋子都没什么稀奇的,改建又怎么了?王爷家有的是钱。”路人乙不以为然。
“可那幢屋子会下雪!”
“什么什么?下雪?!”路人甲刚说完,周围的人就聚过来八卦了。
“对啊!小世子想外出看雪景,王爷担心世子受寒,就命人连夜赶工,动用百名工匠,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改建的!”路人甲昂着头说着第一手的小道消息。
“王爷对世子,可真是宠上天了!”不知是谁先感叹了这句话,周围之人便七嘴八地说起了他们摄政王是如何如何地宠爱他的宝贝世子。

片段一
良国皇帝驾崩,只留下三个年幼小儿,不足以稳定朝纲。众将士跪请十四王爷宗政久寒黄袍加身。
宗政久寒沉吟半响,转头对着主位上坐着吃点心的奶娃娃,问道:“宝辰希望叫为父,父皇还是父王?”
奶娃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露出了一个甜无辜的笑容,奶声奶气道:“父王…”
宗政久寒抿唇,转头又对着众将士道:“我儿的决定,本王便做良国摄政王。”

片段二
良国摄政王乃良国战神,受万民敬仰,只是那摄政王的小世子,却纨绔嚣张,喝酒赌博闹事打架样样在行。

“王爷!世子又打了兵部尚书之子!”侍卫脑门上落下冷汗,想起那尚书之子的惨样,他就觉得脊梁骨发寒!
“嗯,由他。”宗政久寒手顿了顿,然后淡定地继续批改奏章。

“王爷!世子把您的封神酒挖出来喝光了!”侍卫抖了抖,不敢去看他家王爷,要知道那封神酒可是王爷自己都舍不得多喝的啊!
宗政久寒终于放下了朱笔,皱眉道:“把太医叫去看看,酒太烈,别让他伤了身。”

“王爷!世子在赌场…和人打架了…”侍卫匆匆跑进门,房中正与摄政王议事的大臣们齐刷刷皱眉看着他。
“嗯,打赢了没?”宗政久寒不以为意,那小兔崽子打架的本事高着。
“额…赢了…”侍卫吱吱唔唔。
“赢了便好,你这般言辞闪烁是为何?”宗政久寒抬头看向侍卫,然后皱了皱眉,道:“莫不是宝辰要什么奖励?”
众臣听此,纷纷汗颜,这就是慈父多败儿啊!
“不是…世子打赢了,可是额头流血了…”侍卫刚刚说完,就觉得一阵寒风从他身侧滑过,他转头看去,只看见他家王爷焦急的背影。

片段三
摄政王世子,小屁孩一个,却也开始爱慕女子鸟,于是,吃喝嫖赌凑齐鸟。

“去,把花魁叫出来,爷要瞧瞧!”小世子扭着细嫩的子,对着满身胭脂的老鸨,扬了扬手中的折扇,一派风流纨绔。
“额…这…这…”老鸨闪烁其词。
“这这这,这什么这?怕爷没银子啊?”世子大人不高兴地打开了折扇,呼啦啦地扇着。
“额不是…只是王爷吩咐过,不许世子您来这烟花之所…”老鸨闭了闭眼,忠言逆耳了。
“我父王?没事儿,他今天进宫去了,天高皇帝远呢!”他哼了一声,表示自己才不怕老爹,却不想,一道突如其来的男音落在了他耳边。
“本王进宫了,你就可以来这里了?”宗政久寒皱眉,看着打扮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儿子,直想在他脸上抹一把,瞧瞧,全是女人的胭脂!
“嘿嘿,父王,儿子不是这个意思…”世子吸口气,转头讨好着笑起来。

此文温馨无虐无出轨,请相信,莫莫是妈~喜欢的宝贝们就收藏吧~原名《我爹是摄政王》


楔子

金樽大陆,国家遍布,诸侯众多,其中,以南平国,良国,齐国为最。
齐国隐于万里雪山这一天然屏障之后,与其他两国交集甚少,几乎没有冲突,而南平与良国相邻,大小摩擦从未间断。不过也只是摩擦,大的干戈,两国是不会起的,因为这样只是给他们两国的周边小国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机会罢了。
金樽大陆公历563年,对南平国来说,这是一个多事之秋,南平国东北部发生大规模的洪涝灾害,西南部又出现了大面积的旱灾,可谓是祸不单行。
这一年,作为南平太子的皇甫宸奉南平皇之命,奔走于南北之间,尽心尽力地组织官兵抗洪抗旱,筹集赈灾款项使灾民有饭可吃,有地可住。南平太子解救黎民百姓于水之中的勤恳形象从此深入人心,整个南平国的百姓无不对这一位下一任的南平皇充满期待,他们相信,在皇甫宸的带领下,他们南平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富饶和辉煌!
然而,世事总难料。
“父皇!”一身青衫的少年跑进了南平皇的居所--乾平殿,他的身上还蒙着尘土,手中仍然握着来不及放下的马鞭,恨不得一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内室。
几个太监哪里敢拦这位祖宗的路,虚拦了一下后,便退到了一边去。
“宸儿,你这般急躁,哪里有一个储君的样子?”躺在龙床上的男人,两鬓发白,那一张略显病态的脸上,却是一片的慈爱。
“父皇!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生病了呢?”皇甫宸马鞭一扔,下摆一撩,跪在了床前,握住了南平皇的大手掌。他得知父皇病重,便快马加鞭地从西南那边回来了,途中更是骑死了五匹宝马!
“宸儿莫急。”南平皇并不在意他最得意的儿子偶尔在他面前露出些许孩子气的情来,这反而会让他一个帝王孤寂的心温暖一些,他拍拍儿子的手,咳嗽了几声后,道:“人老了,总是这样的,你别听那些奴才乱说。”
“儿子知道父皇是怕儿子担心您,可您既然知道儿子会担心,就该好好听太医的话,多休息,那些个朝政,您过目一下就是了,不必总是力为,不然,养那帮子大臣是干什么的?”皇甫宸有些赌气地说道。作为一个皇太子,他首先是皇帝的臣子,然后才是儿子,所以他的这些话其实是不妥当的,哪有太子教皇帝怎么处理朝政的。但他知道,父皇不会怪罪他,因为父皇是真心疼爱他的。
果然,南平皇淡淡地笑了笑,道:“宸儿回来了,那朕自然就不必辛劳了。朕可是有子万事足,等朕身体好些,朕就把皇位传给你。”
“父皇!”皇甫宸皱眉不乐意,他做皇太子好好的,才不要做皇帝呢!做了皇帝,自由就少了!
“怎么,你还不稀罕了?”南平皇故作生气地瞪了皇甫宸一眼,不过转而又忍不住笑了,对着这个聪慧而有孝心的儿子,他总是会宽厚一些:“告诉你,朕要做太上皇,你啊,把朝政给朕处理妥当了,朕辛苦大半辈子,该享福了!”
皇甫宸叹气着点点头,道:“好吧,儿臣依您,让您享享福。不过,您可得听太医的,好好养身体!”
“臭小子,教训起老子来了?”南平皇满眼的笑意,和儿子说了一些体己话后,便摆摆手道:“你刚刚回宫,先去洗漱一番,然后去你母后宫里请个安。”
“儿臣遵旨。”想到自己的母后,皇甫宸眼里的笑意更甚,他起身告退后,就找来了太医询问了皇帝的身体,安心以后才去洗漱,然后赶去了皇后的寝宫--羽坤宫。
这个时辰,羽坤宫中并不闹,除了几个宫婢太监,便只是皇后一个人了。
“儿臣见过母后。”皇甫宸从小养在皇帝身边,对这个母很是孺慕,希望她能够也近自己一点,不过可惜,她对自己,却总是淡淡的,对她的二子倒是疼爱至极。
“嗯,宸儿回来了?可是累了?”却不想,皇后竟然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主动扶起了皇甫宸,这让他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喜悦。
“儿子不累,为父皇办事,是儿子的荣幸。”皇甫宸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对着皇后笑得很是灿烂,一张艳丽无双的脸上似乎散发着无限的光芒。
皇后只是笑,然后拉着他走到了桌边,拿起桌上的茶杯,道:“定是渴了吧,来,这是你最爱的桂花酒,喝一杯,暖暖胃。”
“儿臣谢母后!”皇甫宸不疑有他,接过那杯酒,仰头喝尽。
皇后看着皇甫宸摇晃了一下,嘴角留下了浓黑的血水,然后仰面倒下,那一双瞪着她的眼珠中,满是痛苦和不敢置信。
“下辈子,别投帝王家。”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死去,却淡淡地笑了,这下,没有人会抢她小儿子的皇位了,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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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皇后到底是怎么害死皇甫宸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害死他,在以后的文中,会有详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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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王府弃子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辽远的边关,往日宁静的成王府,如今一片喧闹,光漫天,人声鼎沸,其中,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哭喊之声,打砸抢劫之音。
霎那间,曾经一派华贵的王府,成了地狱般混乱血腥之所。
而在这仿佛人间地狱的府宅中,西南边的角落里,一座残破的小屋子,却安静异常。
屋子已经年久失修,屋内更是除了一个破木板床和一个矮凳,便再无其他,稻草铺了一地,却依旧不能让这屋子暖和起哪怕是一点来。冷风阵阵地从那些塞不住填不满的小洞中呼啸灌入,摧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孩童。
一位白发苍苍,不住咳嗽与颤抖的老妪坐在铺了稻草的地上,她全身都快冻僵了,可还是小心翼翼地紧紧地守着床上的孩童,再看一眼,多看一眼,仿佛,是临死前最后的心愿。
突然,床上的孩童全身抖动了一下,本就微弱的呼吸,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只是下一刻,那本该断掉的呼吸,便又重新出现,断断续续,却带着些劫后余生的湍急。
而此时此刻,遥远的南平国,南平太子皇甫宸于皇后寝宫--羽坤宫之中,毒发而薨,时年十七。
“水…”皇甫宸张开嘴,想命令什么,却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字,嘶哑而微弱的声音,在破烂的屋子中,却异常清晰。
“小少爷!”那老妪浑浊的双眼猛地清明了一下,似乎是回光返照。她细听,听清楚了皇甫宸的话后,慌忙从矮凳上拿来一个有了缺口的破碗,起身坐到床边,将皇甫宸那不足六岁的小身体抱到怀中,然后把碗口碰到了他的唇边。
皇甫宸感觉到有水到了嘴边,也顾不得风度和戒备,子一探,便将那水全数喝了下去,入口冰凉,寒冷的清水就这样了他的胃中,令他不适地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一个他所不能想象的破烂屋子。看得出砖瓦的墙壁,几乎没有家具的房间,还有身侧,这个风烛残年的,陌生的老妪。
许是老妪眼中的关爱,让皇甫宸稍稍安下心,他刚要开口询问,却不想,那老妪的身体便轰然朝着左侧倒了下去,没有任何的先兆!
“婆婆!”皇甫宸顾不得身体还疼痛着,慌忙下床去扶起那老妪,只是任凭他如何喊叫,老妪却只是睁着一双慈爱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然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皇甫宸愣了愣,他好像,听到了这老妪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小少爷,老奴先走了。
“我的手…”皇甫宸刚要将这老妪搀到床上去,却猛地发现,自己原本修长的双手竟然变短了,而且变得瘦骨如柴,他瞪着双眼,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副孩童的身体,并且瘦的几乎只剩下骨架了…
然后,他的脑子一疼,差点栽倒在地,他勉强撑住了隔着稻草也依旧冰冷的地面,然后用右手扶住了胀痛不已的额头。
断断续续,残缺不全的,不属于他皇甫宸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根据这份不完全的记忆,再加上皇甫宸对这份记忆的剖析和深入研究,一刻钟后,他终于弄清了当前的状况。
原来,他重生了,重生在良国成王的庶子,一个连名字都没有被赐予的男孩身上,而他皇甫宸与这个男孩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叫皇甫宸,一出生便被南平皇御赐了尊贵的名字,宸,乃王位,帝王之代称。他是南平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从十一岁被册立为太子后,就注定了他辉煌的一生,只是到头来,他一直渴望的,所谓的母爱终是将他拖入了冰冷的黄泉之中。
直到死亡,他才明白,他从不曾拥有过母爱,那个被他称为母后的女人,终究是将所有的母爱都给了他的胞弟。
想着,他不禁自嘲起来,这个男孩的处境比自己差上何止千万倍,可至少,他拥有了两份完整的母爱。一份是他的生母,一名卑微的王府婢女,为了保护他,她甘愿死在成王妃的一杯毒酒之中,另一份来自他的奶娘,也就是这个死在跟前的老妪。
这具身体太脆弱,皇甫宸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老妪抬上床,他伸手,用房中唯一干净的白布,手法笨拙地擦了擦老妪的脸,为她理好头发和衣裳,又盖了一层薄薄的破被子。
“奶娘,安心去吧。”他轻轻地说着,是为这具身体所说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觉得身子一轻。他想,恐怕是那孩子最后的残念也随之而去了吧。从今以后,你的身体便由我皇甫宸接管了,愿你投一个好胎,别是什么王公贵族,只要幸福就好…
看着外面漫天的光,听着那嘈杂的喧闹,皇甫宸皱了皱眉,如果没记错的话,良国成王生暴戾,对他自己封地的民众极为苛刻,苛捐杂税繁多,还喜好暴力镇压,蛮不讲理。而他的几个儿子女儿们也常常狐假虎威欺压百姓。当地民众不堪重负,多次组成起义兵企图推翻成王府的管制和压迫。
而这回,恐怕是成王府最后的时光了吧,明日,这王府,恐怕将不复存在。
皇甫宸冷淡地看着窗外,他这个小身体根本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什么,毕竟,成王对这具身体,也没有过任何的恩施,甚至冷眼看着他其他儿女对这具身体的肆意打骂,也从不曾承认过他,就连基本的衣食都不闻不问。
说实话,这身体能长到六岁,他都觉得是个奇迹,若不是这好心的奶娘一直偷偷照顾着,恐怕早已夭折。
皇甫宸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门外传来呼呼喝喝的声音,他皱眉,吃力地钻进了大床底下。等他蜷缩在床下后,感觉着地上的冰凉,他不禁微微叹口气,自己真的能够活下去吗?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觉得精疲力尽快要昏厥了,若不是刚才狠心咬了自己的头一口来提神,他可能早就昏死过去了吧。
想起他死时,母后眼中的喜悦和迫不及待,皇甫宸的眼眸暗了暗,一命抵一命,从此以后,他皇甫宸就再不是她的儿子!
他趴在脏乱的床底,拼命喘着气,无力地握着双拳,不断地告诉自己,他要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父皇如今卧在病榻之上,得知自己死亡的消息,也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无论如何,他都得想办法回到南平皇宫,他要见父皇,那个真心给予他父爱的男人。


002◆ 十四王爷

一阵阵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下一刻,本就残破的大门被一个大汉一脚踹开,轰然落地,彻底寿终正寝。
“死人?”一个穿着灰色麻衣,满身是血的男人走到了床边,探了探老妪的气息,发现她已经死掉后,便皱着眉呸了一声:“真他娘的晦气,我们走!”
“是!小队长!”跟在他身后的三个男人应了一声,中气十足,却并不整齐,显然,他们是些空有力气的普通百姓,应该就是一小组来搜查的乱民了。
虽然肺部有些疼,脑子也晕眩得厉害,但皇甫宸还是小口小口地呼吸着,他不能确定这些人里面是否有会武功的,他不能让这些乱民发现,自己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庶子,可总也留着成王的血,若被找到,他们是绝不会放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的手脚都已经冰凉,他仿佛看见,死亡正在向他招手。
不!他不要死!他还没有回去见父皇!他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愿!
想着,他又狠心咬了自己的头一口,尝着口中的铁锈味,他淡淡地笑了起来,并不是如玉的温润,反倒带着些许暴戾和残忍,对敌人,也对自己。
他勉强睁着双眼,不让沉重的眼皮完全阖上,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双镶嵌着金边的黑靴,下一秒,他便再也撑不住,饥饿,寒冷,病弱的身体,让他昏死了过去。
站在床边的,是三个威武不凡的男人,尤其是中间那为首的,更是英姿勃发,即使穿着一身黑色的便衣,身上流露出来的,独属于军人的铁血之气也不比身后两个穿着戎装的男人弱,那一双阴桀的黑眸犀利非常,仿佛只要被看一眼,无论何人,都只能匍匐着,颤抖着原形毕露了。
“王爷,床下…”站在左边的,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壮汉,报了抱拳,恭敬地微微弯腰,对中间那男人道:“是否要属下…”他们三人都是有武艺傍身的人,并且武功也个个不凡,自然轻易就发现了床底下那微弱的呼吸。
被叫做王爷的人面无表情,他只是低了低黑瞳,看了床上的老妪一眼,吩咐道:“拖出来。”根据这呼吸,加上来成王府前收到的准确消息,他可以肯定,床下之人,该是如今的成王唯一留下来的血脉,不受宠的无名庶子。
“是!”刀疤男又再抱拳,上前屈膝低头,将里面昏死过去的男孩拖了出来,他探了探鼻息,虽然是多此一举,不过还是做了,确定男孩还活着后,将他平放在了地上,转头道:“王爷,他昏死过去了。”
宗政久寒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同情和怜悯,那双黑亮的瞳孔中,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微微侧头,他看着几乎被李毅遮去大半个身子的男孩,抿了抿唇,道:“何湘,你怎么看。”
“禀王爷。”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另一个男人听宗政久寒唤他,便向前踏了一步,弯腰道:“成王是我良国几位异姓王中品级最高的一个,如今没等圣上决定削藩,他便咎由自取招致灭顶之灾,这是他成家自己的‘造化’。而这唯一的血脉…属下认为,留不得。”
当今圣上早有削藩之意,成王早晚会是刀下亡魂,只是他自己急不可耐,偏生要找死,可怪不得朝廷,毕竟乱民是成王自己惹来的,虽然他们来救急,是特意迟了点的。
那一边,李毅听了,有些困扰地抓了抓后脑勺,他不是何湘,不是个谋士,所以也不太听得懂这种政治里的绕绕弯弯,他是十四王爷宗政久寒身边的武将,他会行军打仗,会上阵杀敌毫不手。
可他觉得杀一个六岁都不到的小男孩,还是有些残忍了,毕竟,这男孩也不是敌国的间隙,反而是他们良国的子民…而且,他刚刚将这男孩拖出来的时候,竟然觉得自己是在抓一副骨架似的,轻的不行!
“李毅你有看法?”宗政久寒见李毅这般动作,便问了一句。
“王爷,属下是个粗人,不懂圣意,不明朝堂之事,可是,属下还是觉得,这不过是个活不活得成还是个问题的小孩子,不如,就放了吧,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行了。”李毅想了想,这样说道。
何湘闻言,皱了皱眉,不过他没有再出声,他是个谋士,可以为主子出谋划策,但不可僭越去决定什么。而这,也是他能在素有铁血王爷之称的宗政久寒手下留这么多年的原因之一。
宗政久寒走到皇甫宸的跟前,弯腰半蹲下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无意识地张开了口,闻到男孩嘴里淡淡的血腥味,便放开了手,嗤道:“还是个想活下去的人,不错。李毅,就扔到乱葬岗去,死生由他自己。”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破烂的小屋子。而此刻,也是他们纠缠一生,温情一世的开始。
良国边关的乱葬岗有许多,因为马革裹尸的无名士兵多的是。当李毅抱着轻飘飘的皇甫宸到达其中一处荒草丛生的乱葬岗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后,冷风阵阵乌鸦叫了。
他抱着男孩一步步走着,脚下偶尔会踩过几根露出来的白骨和未腐烂的尸体,一路上野狗不少,都是出来觅食的,而尸体,就是他们的晚餐。
“唉,老李我不会说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也别管什么政治啊朝廷啊什么的。做个平凡人,有时候也不错的。”李毅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将瘦弱的皇甫宸放下,捏了捏那几乎没有几两肉的胳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都说生在帝王贵族家,是多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可真的成了尊贵之人,头上顶着的包袱和刀剑也就多了。
李毅想到这里,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暗骂自己神经病,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感时伤怀个什么劲儿?!
再看了看那男孩,李毅便转身离开了,他还要去向王爷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