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既然这样,那不如我和阿越先走吧,人太多了,会惊扰到老爷的休息的。小落打了麻药应该还好,老爷最近睡眠一直不大好,睡的总是不沉。”齐暮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贺兰越说道。
只一个眼神,贺兰越会意,“那怎么行!爸爸醒了,你不在,谁来照顾他?”
一直沉默的贺兰放站了起来,两步走到苏寒的面前。
他比苏寒高出一大截,以绝对优势的高度俯视着他,“我们走吧!”
“啊?”张大了嘴,苏寒没反应过来,齐暮和贺兰越也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走了。你们…也一起离开!”手指着门,他是在用下命令的口吻,根本不容商量。
神情那么张狂,嚣张得让人好想揍他一顿。
齐暮忍住想笑的冲动,上前劝道,“二少爷,苏先生也不过是想看看小落,只不过没想到今天那么多人…”
只可惜,贺兰放根本丝毫不动摇,大步往门口走去,打开门道,“走吧,还愣着干嘛?要把老头子吵醒才算安心吗?”
话都说成这样了,苏寒也不好再舔着脸不走,只能讪笑着对齐暮道,“那…我就改天再来看小落。回头我安排人过来照顾她,这两天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转头对苏宇扬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你出来连点基本礼貌都忘了,没规没距的!还不跟齐先生和三少爷道别!”
启唇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这是指桑骂槐呢,苏宇扬闲闲晃到他们面前,微一欠身,“告辞!”,转身走出了病房。
苏寒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就出去了。
和贺兰放擦身而过的时候,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等脚步声走远,贺兰越出门看了看,这才进来锁上门,然后拿出早已不响的手机,“完了完了,这么久都没接,老大肯定起疑了,都这个时候了,总不能说小落还没起吧?”
“慌什么!”躺在床上的贺兰珏突然出声,本来背对他们的,现在转过头来,看来是早醒了。
“老爷,吵醒你了?”齐暮连忙上前搀扶他,轻声道。
他摇了摇头,坐起来长长舒了口气,“早就醒了。那臭小子脚步那么重,不醒才怪!”
齐暮笑了笑,到底还是在跟二少爷斗气呢。这两父子啊,真是,何必呢!
“老爷,那刚才您都听见了?”估计他装睡,除了是跟贺兰放斗气,也是不想理会苏寒那父子俩吧。
“听见了!”往外掏了掏耳朵,他一脸晦气的样子,“还不如没听见的好!”
“苏寒说要安排人过来照顾小落,这个您看…”齐暮自然是觉得他不怀好意的,不过最终做决断,还轮不到他。
提到这个,贺兰珏就没好气,“坏水一肚子,他有那么好心派人照顾小落?找谁不好,找她那个后妈,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吗?真当我老糊涂了?!我们贺兰家又不是没人了,用不着他们!”
刚才的事,贺兰越来得晚,知道的也不多,插不上什么话,看着他们在说,手机又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脸色都变了,什么都不说,直接往齐暮手里一塞。
完了,小落出事已经很严重了,再加上撒谎瞒骗,老大会剥了他的皮的!
齐暮望着手机上的数字,就明白贺兰越为什么扔烫手山芋一般的丢给他了,上面显示的,居然是家里的座机号码。
想了想,他按下接听键,凑近耳边。
并没有传来暴怒的吼声,贺兰卓的声音还是很冷清的,他淡淡的说,“齐暮?”
“嗯。”齐暮应了一声,不愧是大少爷,连声音都没听,就知道是他。
“现在可以告诉我,小落去哪了?你们在哪吗?”他那么平静,仿佛山雨欲来前那黑压压的万籁俱静。
他,不怒,不火,可是声音冷的只通过电话声波,就可以让人冻成冰。
齐暮顿了顿,也很平淡的回答道,“第一人民医院,小落出了点小差池。”
“嘟嘟…”
那边是挂断的忙音。
看着等待他答案的贺兰越,齐暮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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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刻,齐暮就知道贺兰卓正在赶过来了。
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赶回家,凌晨自己的谎言根本瞒不了多久,以他精锐的观察力和细腻的洞察力,很快便会发现他是在说谎。
只不过,齐暮没想到,他会放下手中的事,直接搭飞机赶回来。
此时此刻,他原本应该在外地开会,可现在,他却在来医院的路上,小落在他的心中的重要性,只怕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
为了避免被炮轰,贺兰越一早就躲到了anni的病房里,她已经醒了,只是精神还不大好,有点迷糊。刚好他以照顾为理由,陪在她身边就没再过来了。就连小落的手机,都丢给了齐暮不管了。
首长到底是效率的,挂了电话不到四十分钟,就从偏僻的山里房子到了市区的第一人民医院。
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的脸沉的像块万年寒冰。
“爸——”他唤了一声,便径直走向小落的病床,低头看了眼,两道浓眉紧紧锁在一起。
“怎么发生的?”
齐暮走到他身旁,“昨晚小落去夜色坐了会儿,后来anni打车送她回来,路上跟一辆货车相撞,后来我们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阿越为什么没去接她?”打断他的话,贺兰卓抬头扫视了一圈,“人呢?”
知道他是在问贺兰越的行踪,犹豫了下,还是回答道,“在隔壁照顾anni小姐,她也受伤了,但是没有亲人,所以三少爷在照顾她。”
他拔脚要走,贺兰珏突然开口道,“阿卓!这件事不能怪阿越,本就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再说了,那个女孩子也受伤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别在这个时候去追究谁的责任了。当务之急,是照顾好她们两个。”
脚步顿了下,他侧头看了看贺兰珏道,“爸,你放心,我只是去看下anni的伤势,顺便问问情况。我,不会打他的!”
说完,便拉开门又走了出去。
“大少爷这次真的生气了。”把东西收拾了下,齐暮递给贺兰珏一个洗好的苹果,“老爷,先吃个苹果。”
接过水果,他又叹了口气,“他这神情,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了。看来,这次阿卓是真动心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齐暮,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这事的发展,原本就在你的意料之外。谁能决定一切啊。”齐暮简单把不常用的东西都收拾进一个袋子,抬起头道,“既然大少爷已经来了,那我等下就陪您先回家休息一下。然后做点吃的送过来。”
“嗯。”点点头,贺兰珏撑起身体,“我想再看看小落。”
……
……
“anni,感觉好些了么?”贺兰越轻声问着她,刚刚才苏醒,话还说不出来。
点点头,她感觉脑袋好痛,有些迷迷糊糊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时竟有些想不起来了。
看她想起身,连忙道,“你现在还不能起来,要平躺。渴不渴?我给你弄点水喝。”
见她眨眼表示想要,便接了杯温水,然后放根吸管,好让她能够顺利喝到。
刚咬住吸管,就响起了敲门声,还有贺兰卓冷冷的声音,“阿越!”
完了,到底是躲不过!
摆出哭丧的脸,他对anni道,“待会儿老大要是揍我,你记得闭上眼别看啊,太丢脸了!”
Anni眨眨眼,有点奇怪的样子,他已经去开门了。
打开门,贺兰卓站在门外,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似乎也没有很生气,更没有要发火的迹象。
硬着头皮叫了声,“老大!”,贺兰卓已经伸手拨开他,大步走进来。
他看着躺着的anni,她也瞪着眼睛在看他。
“你感觉怎么样?”看来她伤得也不轻,腿上还打着石膏露在被子外。
“老大,她刚醒,还说不了话。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等她身体恢复点,再慢慢问吧。现在让她好好休息下,好么?”跟在身后,贺兰越一脸赔罪的态度。
虽说是意外,但自己要是去接小落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所以到底还是他的错。
“为什么是anni打车送小落回家,那么晚了,你做什么去了?”转过身,他目光咄咄的看着贺兰越,语气逼人。
“老大,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顿了下,他又商量道,“不过,可不可以不在这打?很丢脸的!”
011、情丝渐长
贺兰卓白了他一眼,拉过就近的凳子坐下,“打你有用吗?她们俩就能从床上站起来生龙活虎么?”
扁了扁嘴,他没说话,自认有愧。
“现在,能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他心平气和的问,只想了解清楚,不过几天不在,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挠了挠头,贺兰越真心觉得困惑,“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
在贺兰卓一记警告性的眼神下,缩了缩脖子,“不是我打马虎眼,是真的!本来我昨天下午就不在学校,然后让齐暮下午去接小落放学的。后来晚上我回去了,才听说小落还没回家,她自己让齐暮不要去接她,说是想去夜色坐坐的。我想着也没关系,反正anni可以开车送她回来,但是…但是我不知道会出这种事!”
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消化他所说的话,贺兰卓再抬起头道,“那么,她们为什么是乘坐出租车出事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晓得,要是知道不是anni开车,他自己去接一趟不就好了!
目光扫向病床上的anni,他们的话显然也一字不落的落进她的耳朵里,她皱了皱眉,嗓子里挤出嘶哑的一声,“唔…”
贺兰越连忙上前道,“先别着急开口说话,医生说你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要好好休息。等身体好点,再说吧。”
既然这样说了,贺兰卓也不好再多问,看着阿越紧张兮兮的样子,“你先好好照顾她,收拾下她的随身物品,等情况稳定点,转到仁爱医院去。”
“既然都没什么事了,就不用劳烦到沈宁琛了吧?”贺兰越愣了愣,直觉没必要再转院。
“她们现在就能出院了?就叫没什么事了。我已经给沈宁琛打过电话了,等会儿仁爱那边会派车来接,等下你和我去办下转院手续。”他简单明了的说,已经站起身走到门口,“肇事的人逃逸了?”
贺兰越下意识的一点头,“嗯。警方正在追查。”
他的脸色有些发寒,薄唇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效率!”,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
琢磨了半天,贺兰越也没明白那俩字是什么意思,回头看看anni道,“没办法,老大决定了的事,那就准备转院吧。”
Anni挑了挑眉,对他笑了笑。
回到病房,贺兰卓推门看到齐暮和贺兰珏两个人都围在床边,小落已经睁开了眼睛,轻声的和他们说着话。
似乎意识到有人进来,她转过头来望向这边,眼神就那样定住了。
是眼花了么?还是她产生幻觉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感觉好像看到了阿卓呢?可是…可他不是在外地么?
“小落,老爷忙了半宿也累了,我先送老爷回去休息,等会儿给你们送点饭菜过来。”齐暮推过贺兰珏的轮椅,轻声对她说道。
听到他的话,转过头看了眼他们,意识到似乎不是自己的幻觉。
“阿卓,这里就交给你了!”拍了拍他的臂膀,贺兰珏不放心的回首看了眼,只是这两人眼中根本也容不下他人。
轻轻带上房门,把这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你…”小落迟疑了下,“事情办完了?”
“嗯。”他应了一声,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事实上,今天倒是有个会议,让他临时改成了网络视频会议,在回来的路上就把事情办了。
早上那会儿打电话是齐暮接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
眼皮子一直在跳,等不及天亮开完会,直接定了最近一班飞机飞了回来,果然到了家里,是空荡荡一片。
只是那时候他没想到,居然是车祸那么严重。
齐暮说得轻描淡写,“出了点差池”——简简单单五个字,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现在,看到她醒过来,可以跟他说话,可以看着他,才觉得她是真真实实的,一直紧着的一口气,总算可以松下来。
他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一双锐利的眸子就那样直直盯着她,她心里五味陈杂,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气氛就这样沉默下来。
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贺兰卓看着她的唇瓣失去了血色,干裂的起皮,拿起桌上一根棉棒沾了点水,然后替她润了润唇,叹道,“总是这么不听话!”
不知为什么,麻药过劲以后,醒来了伤口的痛她都忍住了,他这一句话,却让她的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酸涩、委屈、思念,通通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她什么都不说,只望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落,可偏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在看着他。
皱了皱眉,贺兰卓竟有些乱了。
他从来就不擅长哄女人,尤其是在哭的女人。
粗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擦拭着那不断落下的眼泪,嘴里道,“好了好了,我又没骂你!这下自己吃到苦头了吧?我才离开几天,就出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嘟起嘴巴,她有些委屈,这种事明明是意外,她也不想的啊。
“哎…”长叹了口气,贺兰卓对着这样的她颇有些无奈,“还疼吗?”
你说呢?她没说话,只瞪着眼睛看他,好在已经不掉眼泪了。
手还停留在她的脸颊,指腹的触感真是美好,让他有些舍不得拿开。
“我跟沈宁琛联系过了,下午就给你转到他那边去。那边设备更先进一些,病房的条件也更好,这样我也放心点。”他说着,看她唇瓣动了下,立刻道,“不许反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就乖乖的听话就好!”
算了,什么都不说了!她泄了气,这人还是这样霸道,就不能对病号让着点。
“为什么你们是搭出租的?阿越不是让anni开车送你回去的么?”再次替她润了润唇,他开口问出心里的困惑。
小落咽了口唾沫,回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略过陈素心来砸场子那段,简单的说,“她喝了点酒,所以不方便开车,我们就搭出租了。”
看了看她的眼神,贺兰卓没有再问,似乎已经信了。
躺了许久,身体感觉都有些发麻了,她又不好意思跟他说,只能自己稍微活动了一下。
只在被子下动了动手臂,他就敏锐的发觉了,看了看有一点隆起的被子,“哪里不舒服?”
有些窘迫,她嗫嚅的说,“有点…麻了。我稍微活动一下就好。”
“别乱动!”他喝止,平躺了差不多七个多小时,麻药的药力一过,最是难受的时候。伤口隐隐作痛,由于一直躺着不能动,四肢又麻丨痹的不得了。
“我只动一下胳膊就好,不会碰到伤口的。”可怜巴巴的商量着,如果让她一动不动,简直不如让她死了算了,“我会很小心的,只要动一下下就…”
话没说完,她惊讶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
他的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轻轻的替她揉着手臂。
手很粗糙,手指和掌心都是厚厚的茧,碰到皮肤有些刺刺的。他动作放的很轻,在手指的捏动下,感觉几乎已经凝固的血管又流动起来,胳膊不再那么麻,舒服了许多。
可…可他居然在给她按摩?!
若不是手臂传来的触感太真实,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力道太重了么?”他手下的动作不停,轻声的问着。
小落连忙摇摇头,“我…其实我自己就可以…”
“怎么就这么倔强呢!”他叹息着,似惩罚一般,力道加重了几分,“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就是乖乖的躺着养伤,伤没好之前,你什么也不许想,哪里也别想去。”
太…霸道了吧!小落顿时沮丧起来,这下真被关禁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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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刚动过大手术,身体实在是疲惫不堪,也或许他的按摩技术太好?
总之,没多久,小落再次沉沉睡去,精神一直有些萎靡。
齐暮来送饭的时候她也没有醒,把吃的东西都放下,他看着贺兰卓道,“大少爷,老爷说晚上让我过来,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早上的飞机,您也没休息好。”
“你晚上过来,万一爸爸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怎么办?”他捏了捏鼻梁中间提提神,确实身体有些乏,“我已经约了仁爱医院那边,下午就给她们俩转院。一来那边条件好些,二来沈宁琛那里的护工还是不错的,也方便照顾一些。晚上还是我留下来,就在那边睡就行了。”
“可是…”齐暮还想说什么,被他扬起的手势止住了。
贺兰卓往后靠了靠,仰头看着他,“齐暮,这事就这样吧。争执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你也知道,小落有我照顾还是可以的,但是爸爸不能离了你。我们兄弟三个,近些年,谁都没有你陪他的时间久。他有什么习惯和喜好,也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末了,他重重拍了下齐暮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少爷说哪里话,本来就是齐暮的分内之事。组织上派我来照顾将军的起居,是对我的信任。齐暮深以为荣耀!”他此时倒是有了点军人的样子。
贺兰卓点点头,“你回去吧,我这几天会留在S城,暂时不会离开的。”
“那好。少爷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再坚持,齐暮已经将贺兰越的饭菜送了过去,现在准备离开了。
“老大,手续都办好了。本来医院不肯让他们转院的,后来还是院长那边打了个电话,办转院的才同意的。是不是你跟院长先打了招呼啊?”拿着一堆的单子,贺兰越进门问道。
“估计是沈宁琛打的招呼,他考虑的倒是周全的。到底在医学界还是有点威望的,说句话还不是小事。”对这方面,贺兰卓压根就不想那么多,沈宁琛会安排的很妥当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坚持要转到仁爱医院去了。
“小落还没醒么?”他一直在隔壁照顾anni,以为小落睡到现在,“这麻药药效那么久还没过么?要不要找大夫来看一下?”
“醒了一次,这会儿又睡了。”接过他手中的转院手续单子看了看,“那丫头现在能说话了吗?”
贺兰越知道他想问当晚的情况,“能是能,但是毕竟身体很虚弱,还是让她多休息休息,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再说了,就是知道当晚的情况,也不能改变事情的发生了。”
“你挺心疼那丫头的?”挑起眉,审量的看着他,贺兰卓若有所思,“说起来,那丫头跟了你几年了?五年?十年?”
嗤的笑出声,贺兰越连连摇头,“哪有那么久,也就不到七年。”
“七年…”咀嚼着这个数字,贺兰卓长叹道,“一个女孩子,能有几个七年,你呀!要是对人家没有意思,就趁早表明态度,也让人不要再空等下去,这样耽误,女人的青春耗不起!”
“噗,老大,你想哪里去了!我们是兄弟!”贺兰越差点喷出来,在他眼里,anni就是他的好兄弟好伙伴。
斜了他一眼摇摇头,他这个弟弟有时候神经不是一般的大条,对别人的事热心积极,轮到自己就迟钝的不行。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说着,抬腕看了下手表,“现在是两点半,大概三点半左右医院的车子会到,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报告,都收拾好了!请首长指示!”敬了个礼,他装模作样的说。
贺兰卓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到了现在,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照顾你的‘兄弟’去吧!”
“得令!”他转身,似模似样的迈着正步离开了。
转头看看小落,她还在沉睡中,眉头紧锁,一只手握成拳头状紧紧的护在胸口处,就连睡着了,都像只戒备状态的猫。
走过去想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她却死死握得紧,好像在跟他较劲一般。
不敢太用力,怕惊醒了她,试了两下只得作罢,转而将大掌握紧她的,牢牢将她的手收拢在掌心里。
她的手好小,被他这样握着仿佛一个用力就会碎了,细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剪得很干净,平平齐齐的,露出粉嫩嫩的肉。
这样握住她的手,浑身紧绷的肌肉才算放松下来。
早上打电话回来那会儿正准备睡,听出不对劲就立刻搭飞机回来了,等于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松弛下来,倒是困倦之意袭来,不知不觉就俯在床边,睡着了。
小落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束缚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