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径直走过来,陆皓庭几乎是又惊又喜,也随她坐了下来。
自从那天被人从夜色丢出去以后,他就没什么心思上课,满脑子都是小落,第二天去守却也没碰到她,还以为她是故意躲着自己。
今天本来是被人拉来吃冰,结果同学临时有事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刚要走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刚才,你都听到了?”她单刀直入,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陆皓庭点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小落有点想叹气,到了嘴边却转成了,“告诉别人什么?”
“…”一堵,陆皓庭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怔怔的呆了片刻,突然拉住她的手道,“小落,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既然你和那个老头子根本没有领证,没有真的结婚,为什么不干脆的离开?我不嫌弃,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照顾你一辈子。你不用冒险,不用去想那么多,我会照顾你的!”
若是在以前,听到这些话,小落会很感动,还有可能会掉下眼泪,哭着答应他。
可是,物是人非了。时光流转,不过数月之间,彷如沧海桑田人生变幻,她经过了那么多事,也经历了一些磨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弱小无助的苏小落。
世态炎凉,她懂得了很多事不是靠想,靠信心就能做得到的。
“你凭什么?”她淡淡的问,面色一样淡淡。
陆皓庭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你凭什么?”她又问了一声,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我…”青涩的男孩不知该如何应答,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孩子有些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小落看着他,没有奚落也没有嘲讽,只是很认真的在说,“你现在吃的用的住的花的,全都是家里的钱吧?你有没有试着自己挣一分钱?有没有试过自己双手赚来的饭是什么滋味?全身上下有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买的?”
一连串的有没有让陆皓庭张口结舌,他瞪着眼睛看了小落半天,“小落,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张口闭口都是钱的,钱,那么重要吗?”
呵呵,在他眼里,自己变得很市侩了是吧?和那些拜金的女孩没什么不同了,是吧?
小落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钱字这东西提起来很世俗,可又是那么的现实。离了钱,很多事情你就是办不成,很多事情你就是上天入地没有办法。
“当然重要!”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钱,你凭什么给我稳定的生活?没有钱,你凭什么让我妈没有后顾之忧的治病?没有钱,你凭什么照顾我让我不受苦?你,凭什么?!”
她的语调不高,语速也不是很快,但是一字一字砸在陆皓庭的耳朵里,让他连心都在颤。
凭什么?是呵,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追求小落,又凭什么让她不顾一切的和自己在一起?
陆皓庭,平时你那么风光,那么受人追捧,原来不过是镜花水月倒影一场,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父母给予的包装,才能让这么多人喜欢你。抛开那些,你还剩什么?
你真是可笑啊!陆皓庭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小落看着有些不忍,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这也不过是人生的必经阶段。认清自己的过程,到底是个会阵痛的过程吧。
“好,我明白了!”笑完,他用手指拭了拭眼角的泪说道,“那么,做间谍赚钱,就是你的选择了?”
看来,他到底是听到了不少。
小落也不瞒他,点头道,“你若这么理解,也可以。”
反正这件事到底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随他怎么理解好了。只要他能看得开,以后不再为她而伤心,那么今天这一番打击,也就值得了。
“好!”他闭上眼缓缓点头,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已经不见了先前的颓然,“那我祝福你!祝你以后的人生都能过上你希望中那样的生活,祝你幸福!”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脚步那么果断,那么毫不犹豫,小落看着他的背影,大大松了口气,但愿他是真的想开了。
陆皓庭走得如疾风一般,他大步往前走,克制自己不去回头,眼角的泪却不断的涌了出来。
别了,小落!别了,还没开花就已经凋零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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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贺兰越的旁边,小落懒洋洋的蜷缩在座位上,今天一天真的很累,费神伤神!
贺兰越几次转头看她,欲言又止。
“你有话就说吧,憋得住吗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落主动开口道。
“听说,今天有人来找你?”其实不是听说,而是他去图书馆的路上刚好看到了。
远远的看不清那个男人是谁,但是跟小落面对面站着说了好一会儿话,两个人才一同离去的。
小落扫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您的听说还真不少,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呀?”
贺兰越干笑两声,“呵呵,哪听来的就别问了,是不是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懒懒的有些不想说话,苏宇扬的事,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们说。
说到底,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行动,而且,她并不认为苏寒有实力跟贺兰卓斗。
昨天的事已经证明了贺兰卓要么不动手,动起手来是毫不留情的。
“怎么了,有什么秘密还不能告诉我的啊?”他笑嘻嘻的问,偶尔会侧头看她一眼。
窝在副驾座上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街道,脑中不知怎么就蹦出了贺兰卓迷乱的脸,还有他在她的耳畔低哝软语。
脸上一阵燥热,别过脸去让风吹着她的脸颊,好像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窘迫。
“哎,别这样嘛!难道要老大问你,才肯说吗?”贺兰越的好奇心要是上来了,是典型的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要是寻不出个答案,绝对憋死他了。
提起老大,想起昨晚没有得到终极答案的谜题,又忍不住想问,“你和老大,没什么吧?”
“有什么?”她反应有些激烈,贺兰越更加觉得有问题了,“昨天老大是被人陷害下了**,真是做了什么,也是情非得已身不由己,你别怪他。”
小落无声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家伙一定是想偏了。
也不能怪他,如果不是后来贺兰卓定力过人及时的清醒过来,也还真就发生了。
思绪突然想到了那个名字,两个字如魔咒一般萦绕在她的心头久久不肯离去,她连昨晚做梦,都是那两个字,到底…那个人是谁?
“阿越,你想不想知道今天找我的人是谁,又为什么找我?”她坐直了身体,一脸神秘的问。
这自然勾起了贺兰越无比的好奇心,他本来就很想知道,现在她这样一问,就引得他更加猫爪挠心一般,“你要告诉我?”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换吧。”她打着商量,“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这样好不好?”
“你又玩什么把戏?”有些警惕的看着她,总感觉笑得背后有什么阴谋。
“不愿意就算了,玩玩嘛!”小落故意做出很扫兴的样子,要是表现的太急切,他很可能就不玩了。
想了想,贺兰越觉得也没什么损失,反正是一问一答,了不起他可以不回答,就点头道,“谁怕谁呀!那你先说!”
反正告诉他也没关系,小落便道,“找我的人是苏宇扬。”
“他?”贺兰越怎么也没想到是他,知道苏寒还有个儿子,但是一直没打过照面,这次离得又远,所以也没看清。
皱起眉头问道,“他找你干什么,是不是为了苏爱童的事?”
一手横起,做了停的手势,小落一本正经的说,“好了,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一个了,现在也应该由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了。”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那好吧,你要问什么?我可事先声明啊,太刁难人的我不回答!”
“还没回答就开始耍赖了!”直白的表示对他的鄙视,小落正色道,“阿越,你有没有听过‘悠悠’这个名字,或者,认识一个叫‘悠悠’的人?”
猛地一脚刹车,小落没有防备往前冲了一下,好在系了安全带,才没有冲的太厉害。
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看着贺兰越道,“你做什么,谋杀啊?!”
吼完才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看来,他真的知道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他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能让自己看上去自然点,但是显然不太成功。
“你还没回答我!”她坚持的问,一定要弄清心底的困惑。
贺兰越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听过。”
“那她是不是阿卓的女朋友?”她紧接着追问。
可他却有样学样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现在还是换我来问你,苏宇扬找你为了什么?”
“他说想跟我谈合作。”小落满不在乎的说。
苏宇扬,或者说苏寒,他们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她现在已经完全站到了贺兰家这一面,对于她来说,贺兰家才是真正的家,苏家才是外人,她怎么可能为了外人而害自家的人呢?
“什么合作?”贺兰越纳闷的问,跟她能有什么合作?居然还是在苏爱童遇到那样的事之后?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好了,那是下一个问题了。”小落抓紧问,“你该回答我的问题,悠悠是不是阿卓的女朋友?”
贺兰越想来想去,觉得小落能知道这件事,只可能是老大自己说的。
这件事知道的原本就没几个人,而且毕竟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老大从来不提,他们兄弟也是三缄其口,小落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既然是老大自己告诉她的,那么他说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以前曾经是。”不但是,他还一度以为她会成为他的大嫂,可没想到后来…世事难料啊!
果真如她所猜的那样,但是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他提起过呢?
还没来得及开口,贺兰越就打断她道,“这样问实在太不痛快了,干脆这样。你把今天的事完整的告诉我,我也把悠悠的事告诉你,怎么样?”
小落简直求之不得,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苏宇扬的来意告诉了他,顺便也说了苏寒对于苏爱童的事并没有大发雷霆。
当然,这只是苏宇扬的转述,事实如何也并不是非常清楚。
贺兰越边笑边摇头,“苏老头黔驴技穷了?居然还不死心的要拉拢你,在撕破脸以后还能做出这等事,脸皮工夫真是修炼到家了!”
“我说考虑一下,不过要是过两天还不给他们答复,恐怕他们会想别的点子了。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非要沾上阿卓。他虽然是首长,也只是部队上的,跟他们做生意根本扯不上半点关系啊!”小落对于生意不很熟悉,政治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老大会知道。”就因为他从来不沾惹这些麻烦事,所以才能像现在这么逍遥自在,哪像老大累的不行。
小落眨了眨眼,反正苏家的事她没有兴趣,她现在有兴趣的只有——悠悠!
“好了,我都告诉你了,也该换你来说了。那个悠悠…”她话音未落,贺兰越就道,“那个悠悠没什么了不起了,就是老大的前女友,后来他们分手了,就这样。”
没想到故事版本这么简单,小落张大了嘴,半天没合拢,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下巴,指着他道,“你忽悠我的吧!就这样?!”
“是啊,那你以为还会怎么样?”他耸了耸肩,一脸的你太大惊小怪了。
摆了摆手,小落道,“那好吧。他们为什么分手?”
“因为…悠悠死了。”贺兰越的声音骤然放低,加上汽车的轰鸣,小落差点没听清。
这两个字实在太震惊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吵架、误会、阻碍等等,但是没有一条可能是这个。
“死,死了?”不知怎么回事,她的眼前突然就浮现了贺兰卓那伤痛的眼神,那种痛楚,那种悲伤,她顷刻间就明白过来,心里也仿佛被什么揪了一把,拧紧。
贺兰越听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瞟了一眼道,“喂,你干嘛这个表情。你认识她吗就那么难过?”
“她怎么死的?”她还是忍不住继续问下去,也不知为了什么。
叹口气,贺兰越其实不太想提起那件事,过去那么久了,都随伊人尘封入土,何必又翻出来旧事重提。
不过,其实他也发现老大这么些年来,心底里根本从未真正放下过,不然,他怎么会到现在都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也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一个女孩的动心。
那是他心里的结,也许解开,真的需要有个人吧。
“悠悠是老大以前的女朋友,人很开朗也很单纯。老大很喜欢她,那个时候的老大还没有升到现在的位子,也没有现在那么强势。”想一想,老大后来的转变,跟悠悠有很大的关系吧,“不过后来,老大才发现,她是敌人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间谍,所有的天真单纯都只是表象。”
小落愣住了,没想到故事居然是这样的,可想而知,当时的贺兰卓会有多伤心。
“不过那时候,老大依然不肯相信悠悠是间谍的事实,还要给她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机会,后来…死于一场车祸。”贺兰越很简单的,用三言两语把那两年的事给概括了。
可是,仅凭这只言片语,小落也能想到当年的贺兰卓会有多伤心。
悠悠…他在神智不清醒的时候还在念着这个名字,到底是有多爱,才会有多思念!
“小落,悠悠的事,是老大提起的吗?”贺兰越突然问道,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老大还是不能忘记啊!”
转头看向半山腰的房子,在山林间若隐若现,他的心底深处,是不是珍而重之的深藏着那个女子,饶是犯了错,他依然不愿苛责。而她,却不能再回来了!
003、打发陈汝山
屋子里的灯亮着,停好车进门,看到客厅里不止贺兰卓一个人,还有个男人背对他们而坐,正和他交谈着什么。
见他们回来,贺兰卓抬眸扫了一眼,没有做声。
那男子立刻顺着他的眼神望过来,看到贺兰越走进来,站起来笑道,“这位是三公子吧?真是一表人才!陈某上次无缘得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眨了眨眼,小落方才只觉得眼熟,他一开口说话,又自称“陈某”,她这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陈副市长吗?
“你是?”挠了挠头,贺兰越压根不认识他。
这么热络做什么,我跟你很熟吗?虽然礼貌性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但是贺兰越脸上明显一片茫然。
疑惑的目光看向贺兰卓,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扬了扬下巴道,“这位是陈副市长。”
“哦——你好!你好!”恍然大悟的样子,贺兰越客套了两声,收回手对他道,“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了!”
小落并没打算出声,在她看来,宁可被当做隐形人最好了,默默的跟在贺兰越的身后,准备上楼进房,可是没想到,陈汝山却盯着她一直看,看得她如芒刺在背。
“这位——”指着小落,似乎在回忆什么,陈汝山想了想道,“这位就是苏小落,苏小姐吧?”
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小落吓了一跳,脚步就顿住了。
对贺兰卓他们来说,或许陈汝山不过是个小角色,可是她是小人物啊,副市长在她面前是天大的官,而这位天大的官居然会知道她的名字,对小老百姓来说,未必是啥好事啊!
“呃,陈副市长你好!”回头鞠了个躬表示敬意,想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自在。
陈汝山却笑着连连摆手,“哎呀,怎么能行这么大的礼,使不得使不得!”
转头对贺兰卓笑道,“上次卓少打电话来提及小女和苏小姐有点误会,我还奇怪您身边何时多了位红颜知己,今天看到才想起来,这不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和您在一起的那位吗?”
他一边哈哈笑着,一边颇为感慨的说,“那次您说,她是您家新来的保姆,我还真信了。瞧我,到底是岁数大了吧,连您的玩笑话都没分出来。哈哈哈…”
整个屋子就听见他一个人的笑声,小落真不觉得这又什么好笑的,站在那里觉得有点别扭。
贺兰卓闲散的靠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是保姆,没错啊!”
瞪圆了眼睛,小落吃惊的看着他。
陈汝山也是一怔,不过旋即又笑了起来,重新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道,“卓少真会开玩笑,哪里有这么好气质的保姆,改天给我也介绍一个。”
“没开玩笑啊。”贺兰卓转头对小落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给我沏咖啡?”
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东西,她走到咖啡壶前,倒了些研磨好的咖啡粉进去,然后走近厨房打火开煮。
哼!还真把她当成保姆使唤,原本觉得经过昨晚的事,两个人见面一定很尴尬,没想到,不自在的只有她一个人,人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嘛!
努力控制自己不掉落下巴,陈汝山就看着小落乖乖的端着咖啡壶走进厨房,被贺兰卓弄得有些稀里糊涂了。
如果她真的是保姆,贺兰卓干嘛对一个保姆那么上心,上次特意打电话到他家里让他管好自己的女儿,害的他把素心臭骂了一顿,警告她以后不能再碰那个女孩。
可如果不是,他这又是什么意思?
挠了挠头,陈汝山是真的看不懂了。
“卓少,昨天的事你也听说了。我这次来,只是循例过个场子,并不是质疑您什么,请别误会!”不再纠结于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他切入正题。
昨天的事?在厨房里的小落耳尖的听到这几个字,敏感的站直身体,侧耳听着外面。
不是她故意偷听,只是很好奇,这个陈副市长,该不会是为了苏爱童的事情而来吧?
苏寒表面上都已经不追究此事了,难道他个副市长,还要管这些?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好了。”点了点头,贺兰卓面色没有什么变化,一脸平静。
陈汝山笑了笑,轻咳两声道,“昨晚的慈善酒会,卓少也是有参加的。这种慈善性质的酒会原本是好事,只是没想到,会出了苏家小姐这样的事,真是本城的耻辱。我身为本城的副市长,责无旁贷!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还苏小姐一个公道!”
“说得好!”拍拍手替他鼓起掌来,贺兰卓中气十足,接着问道,“那陈副市长来我这里,该不会是怀疑我窝藏了逃犯吧?”
“卓少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说了,请您别误会!其实昨晚参与酒会的人,警察那边都会循例问话的,不过卓少您是何许人,所以我只是来向您讨教几个问题,并无冒犯之意。”他陪着笑说道,就好像现在嫌疑犯是他一般。
“讨教?不知陈副市长,要讨教什么问题?”他淡淡的问道,就仿佛只是在拉家常一般。
“是这样的。”陈汝山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似乎在给自己打气,“昨天苏小姐那件事发生在豪华套房十六楼,但那时高级会馆,普通人是进不去的,加上昨晚本就是慈善酒会,保安系统做的还是比较到位的。所以警方怀疑,作案的是内部人员。”
“也就是说,昨晚只要参与慈善酒会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浅笑着问。
豆大的汗珠却从陈汝山的额头滑落下来,他抹了抹汗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卓少您的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绝对不会!只不过是警方这样的怀疑,也还没有最后定论。”
“那好吧,我来问你几个问题。”贺兰卓坐直身子,手指轻叩茶几桌面,“十六楼那豪华套房是谁定的?”
这个已经查过了,“是苏小姐本人。”
“那些八卦娱乐杂志怎么那么巧会拍到这些照片的?”他继续问。
“这…”陈汝山一紧张就开始挠头,头发本来就不多,他这么一挠,更是滑稽,“那些狗仔队说,是苏小姐的助理给他们打的电话。可是…苏小姐根本就没有什么助理。”
往后靠了靠,贺兰卓摊开手道,“那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什么要调查的?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朗了?”
“您的意思是…”他有些犹豫,不太敢肯定,“这件事,完全是苏小姐本人自编自导自演的?”
可是…哪有女人会拿自己的清白这样开玩笑的!
“如果不是,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巧合?所以,我劝你好好休息,让警方把注意力多放在社会治安上,有很多大案要案等着你们办,陪小姑娘玩这种无聊的游戏,纯粹是浪费纳税人的钱。”他俨然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小落听得又想笑又佩服,他还真能编,不过编得又真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很怀疑他在打电话安排整件事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把所有的可能性,甚至这种事后追查都想好了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