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在安静的环境中,吃了睡,睡了吃,偶偶听听桃红带回的消息,苏浅已经习惯了,可是,那颗想要离去的心,从未改变。
苏浅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即便再想离开,也定会求一个万全之策,当然,她不会放低自己的身份去找付思柔。
在苏浅看来,付思柔就是一个表面温柔,内心狠毒的女人,只要她苏浅在一天,付思柔就定不会安稳,故此,迟早有一天,付思柔会来找她,她在等,等那样一个时机。
倒不是苏浅怕付思柔,她只是不想让君浩阳发现自己想要离去的决心,更不想让君浩阳知道她与付思柔联手骗他,从而做出些她控制不了的事情来。穿越迷.chuanyuemi.
苏浅知道,在将自己关在凤藻宫的这几个月里,君浩阳几乎日日前来,甚至很多时候都会在此过夜,付思柔却从来没有来过凤藻宫,可能性只有一个,那便是君浩阳令她不许来。
时机,总是人在创造的。当听到桃红说南璃大举进攻东云,君浩阳极可能御驾亲征之时,苏浅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是想要在君浩阳打仗去的时候,借付思柔的手离开这皇宫,然,人算不如天算,她的完美计划还未施行,君浩阳便亲自找到了她。
“南宫墨谦带着军队大举进攻我东云,南璃附近的几座城池均已被占领,朕必须亲自上阵,灭掉南宫墨谦,夺回我东云的领土,甚至吞掉南璃国。”
“皇上既已有了决定,又何必告诉苏浅呢?自问,苏浅没有帮你统一三国的能力了。”苏浅冷冷一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能放过我吗?
“朕要你随行。”君浩阳直接道明来意。
苏浅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瞪着君浩阳,心中突然闪过一种可能。“你想用我来危胁南宫墨谦?”
“对付南宫墨谦,朕自有办法,之所以要你随行,朕也是不想夺得了江山而失去了你。”君浩阳紧紧盯着苏浅,似是能将她看穿一般。“你心里想些什么,朕很清楚,一旦朕带兵离去,你便会趁机逃离皇宫,朕不敢冒这个险。穿越迷.chuanyuemi.”
“什么时候开始,你对自己手下的护卫如此不信任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苏浅讥讽着。
“朕要的是万无一失,只有你在朕身边,朕才能全力对战!”君浩阳倒是直接,似乎他真的已经知道了苏浅所有的计划一般。
苏浅不再言语,这个男人早已将她看透,此时此刻,她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君浩阳作出的决定,她想好的逃离计划注定没有实施便已夭折。
“怎么?听到有南宫墨谦便不反抗了?几个月了,你还是不死心?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念念不忘?”突然,君浩阳毫不留情地捏住苏浅的下巴,冷冷说道。
“若是我不去,你就会改变决定,让我继续呆在这皇宫之中吗?不会!既如此,我又何苦反抗?”苏浅下巴吃痛,可她仍高高地昂起头,倔强地说道。
“桃红,给皇后娘娘收拾行囊。”君浩阳气极,一把甩开苏浅,对站在一旁的桃红沉声吩咐。
望着君浩阳无情的背影,苏浅默不作声,在桃红的扶助下慢慢起身。下巴传来的剧痛,令她眼中蓄满泪水,倔强如她,终是硬生生地将其逼了回去。
待君浩阳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尽头,白灵才从惊愕中回神,她担忧地望着苏浅,小声问“主人,你没事吧?”
“我都已经习惯了,还能有什么事呢?怪只怪自己失了灵力,丢了魔血剑,未能保护好你和火麒麟。若是不曾爱上君浩阳,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到底,这也是我咎由自取。”苏浅苦笑,收拾起自己的狼狈转身走向窗前。
“主人。。。”白灵心疼地唤道。出口却将所有的话都哽咽在了喉咙口。
十世轮回,每一世,苏浅都会爱上君浩阳,可每一世都会被君浩阳伤害。
苏浅被伤一次,便痛一次,心亦跟着凉一次。直到今世,她的心恐是真的会彻底死去;
然,君浩阳则是伤苏浅一次,心跟着痛一次,亦发现自己的真心多一点。直到今世,他能看清自己心里爱着谁,可是,他却不懂得如何去经营,如何去珍惜。
因些,苏浅与君浩阳错过了那么多世,这一世,终究也是梦难圆,注定了悲剧。
白灵唯一不知道的是,当苏浅与南宫墨谦复忆之后,待君浩阳灵魂解脱之时,他们之间又将如何继续谱写那未完的结局。
苏浅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纷飞的黄叶,心中竟是说不出的平静,似乎一点也没因君浩阳方才的举动而受影响。
之后的两天,君浩阳出奇的没再出现,许是忙于出征之事了吧。苏浅也懒得理会,于她而言,君浩阳不来,她还乐得轻松一点。
到了第三日,君浩阳安排好一切,也是时候出发了,于是,天未见亮便出现在了凤藻宫,看着苏浅正熟睡,他竟忍不下心去打扰。
慢慢坐在床前,君浩阳抬手小心地抚上苏浅微皱的眉头,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明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我却说服不了自己看着你离去。只要一想到你与南宫墨谦在一起时的幸福感,我就嫉妒的发狂。
当君浩阳的目光触及到苏浅的下巴时,他的心又狠狠地抽痛了一把,手,慢慢下移,抚上苏浅受伤的下巴。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倔强?
许是感觉到了疼痛,苏浅颤抖一下,猛地睁开了眼。
当君浩阳放大的俊脸及他眼里的挣扎毫无保留地呈现眼前之时,苏浅愣在原地。穿越迷.chuanyuemi.他在挣扎什么呢?
君浩阳与苏浅对望着,一直都那么望着。良久,君浩阳才意识到失态,坐直了身子,起身背过身去。“不早了,我来看看你起来没。既然醒了,就赶紧梳洗吧!”
如此一番话,连君浩阳自己都觉得说起来怪怪的,目光望着室外,心思却不知道飘向了何处。
苏浅也不言,她不知道君浩阳在矫情什么,动作利落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将床头的衣物一件件套在身上,其速度之快,若不是亲手做过太多,定也达不到那样的熟悉程度。
衣服穿好,苏浅自行漱了口,洗了脸,走到铜镜前坐下,抓起镜前工整摆放的梳子,随意将发丝挽起,选了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碧玉发簪斜斜插上,淡淡施了脂粉,也不看铜镜中的一人眼,起身走到君浩阳身前。
“可以走了!”
闻声,君浩阳抬眸看着苏浅,水蓝色的拽地长裙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简单的发式,普通的碧玉簪,薄施的脂粉。明明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偏偏在她身上体现了别样的风情。穿越迷.chuanyuemi.
有那一刻,君浩阳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苏浅身上的狂妄已经被时光消磨怠尽,她的自信似乎也在一系列的事情的之后,慢慢变质。如今,在她身上唯一还能看到的也只有柔弱中不服输的倔强。
收回视线,君浩阳率先走了出去,苏浅转身抱起白灵,紧随着跟出去。
在他们行至凤藻宫外的时候,已经有马车候在那里了,而苏浅的东西亦在她不知道的情况悄然出现在那。
站在马车前,君浩阳抬手想扶苏浅上马车,但苏浅视而不见,自己攀着车沿向上爬。
苏浅不想事事都依靠别人,她还是介意着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哪怕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然而,车沿太高,苏浅一个不慎,差点摔在地上,好在君浩阳眼疾手快,将苏浅接住,没有过多停留,顺势将她送了上去。
坐在马车上,苏浅突然竟有些说不出的苦涩感。本以为已死的心不会再起一丝波澜,没想到,还是没死彻底呀!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驶着,苏浅慢慢觉得一股困意袭卷而来,马车之大,柔软无比,车中只她一人,苏浅倒也顾不得什么,抓过一床被子,慢慢躺了下去,只片刻,她便陷入了迷糊。穿越迷.chuanyuemi.
君浩阳坐在马车之外,听到车内传来的均匀呼吸,他的心竟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有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苏浅不知道君浩阳是什么时候钻进马车的,她睁开眼的第一眼便看到了他,刚触到她目光时那一丝刻意的隐藏毫无保留地落入苏浅眼中,她只当没看见,起身掀帘望去。
慢慢滑过的风景很符合晚秋的氛围,枯黄的树叶在秋风的吹拂下脱离枝体,在空中打几圈慢慢落地,充斥着离别的悲伤。
苏浅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滑过些什么风景并不知晓。
车内流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令人有种急促之感。君浩阳目光紧紧盯着苏浅,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保护皇上。。。”
不知是谁在车外大吼了一声,紧接入耳的便是刀剑相触的声音,只是片刻功夫,浓烈的血腥味便透过车帘缝隙毫无保留地钻进。
“坐着别动!”君浩阳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下一刻便不见了人影。
这一切,苏浅根本还来不及反应,车内陡然只剩下她与白灵,或许太吵,白灵悠悠地睁开双眸,惊讶地看着苏浅“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是一群山贼吧!”这样的话,连苏浅自己都不相信,白灵又如何能信?
“主人,这应该是有蓄谋的暗杀吧!”
“不管对方是什么,今日来,便也逃不过一个结局-死!”凭着苏浅的直觉,及她对君浩阳的了解,他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其作对的人,哪怕对方是老弱妇孺。
果然,在苏浅话音落下的同时,外面连一声尖叫都没有便已平静,唯有那越来越浓的血腥之气肆无忌惮地蔓延。
君浩阳掀帘,分明看到苏浅毫发无损,却仍是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浅轻轻摇头,之后便是一阵沉默。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竟变得如此陌生?苏浅不想深究,微闭着小憩起来,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杂乱无章,哪能睡着?
君浩阳放下车帘,转而骑马,当马蹄之声慢慢远去,马车也开始了前行。只是,马车刚走,苏浅便掀帘而出。“还有马吗?”
驾马之人一愣,随即回答“有。”
“停车。”苏浅命令道。
驾马之人再次愣住,还是停下了车。他还来不及问苏浅什么,苏浅已经跳下马车,翻身上了一匹马。
“娘娘。。。”驾马之人惊呼,然,他后面的话还未出口,苏浅已将其打断。“有什么事,本宫自会担着,你只管驾你的马车。”
带着丝丝寒意的风吹起苏浅秀丽的发丝,扬起她水蓝色的裙摆,一看便是柔弱之人,偏生她的背影看上去毫无柔弱之感,浑身散发出来的固执与倔强愣是让她看起来与众不同。
坐在马上,苏浅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再那么悲哀,至少,在此时,她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不会依靠任何人。
寒意袭来,苏浅的头脑越发清醒起来,第一次学马的情景,以及后面在马上征战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她的心境却在寒风中平淡。
君浩阳眼看苏浅骑马追上了自己,却并不多言,只管控制好速度,让苏浅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可是,情况似乎并不如他想的那般简单,原本平稳骑马,没有任何异常的苏浅陡然加快,转眼即消失在君浩阳的视野。
君浩阳脸色一沉,快速追去。穿越迷.chuanyuemi.苏浅,你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去,不会错过任何机会,你以为你当真逃得掉?
在两次征战中,苏浅骑马的本事长进很多,即便马速快一点,她仍能适应。
君浩阳会追来在苏浅的预料之中,但她没想到会这样快,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令她紧张起来。
难道就这样被抓回去了?苏浅很是不甘,她心里很清楚,以君浩阳的脾性,若是被他抓了回去,以后她就休想再有逃走的机会。
行至林中,苏浅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看看了后面,正巧一个陡坡,未曾看到君浩阳的身影。她翻身下马,拾起地上的木棍,狠狠地打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快速向前奔去,而苏浅则躲在了一旁的树干之后。
君浩阳听闻马儿嘶鸣之声,不觉又加快了速度。苏浅清楚地看到君浩阳穿林而去,心下却是不敢有一丝放松,她走出树林,快速往山下奔去。
“苏浅,你以为你逃得过朕的手心?若是朕连你那点把戏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朕就真枉为一国之君了。”君浩阳突然飞身而来,将苏浅的路拦得死死的。穿越迷.chuanyuemi.
终究还是逃不掉?苏浅脸色瞬间苍白,绝望地瞪着君浩阳。
就这样一个眼神,深深刺痛了君浩阳,原有愤怒极速蔓延。“朕说过,朕若不放手,你就只能留在朕的身边。”
苏浅还未反应,一双大手已然扼住她的脖子,呼吸在瞬间变得困难起来,尽管如此,她依旧高傲着,倔强着,冷冷的眼神直瞪君浩阳,一字一顿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想死?朕成全你!”君浩阳眸中闪过嗜血的寒光,手上的力道慢慢快重。
苏浅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脑袋亦越发昏沉,眼皮越来越重,重到她已经撑不起来,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怎料,一直躲在怀中的白灵突然出现,一口咬在君浩阳的手上,君浩阳吃痛,松开苏浅的同时将白灵狠狠地扔了出去。
君浩阳的力道之大,又运用了异能,白灵毫无悬念地身受重伤,无力的身体重重地打在树干上,慢慢滑落在地,轻轻挣扎了几下便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严重缺氧到昏沉的苏浅,被君浩阳放开那一刻,便也虚弱地跌倒在地,狼狈咳嗽,贪娈地呼吸。
待苏浅稍微缓过神来,才意识到不对,她抬眸望去,只见白灵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角还有鲜血流出。穿越迷.chuanyuemi.
苏浅顿感天旋地转,眼睛死死盯着白灵,狼狈地往白灵身边爬,每一步,都是那样艰难,明明不过几步之遥,苏浅却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终于爬到白灵身边,苏浅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白灵抱在怀里,嘶哑着喊“白灵,白灵。。。”
不知唤了多久,白灵悠悠转醒,无力地睁开双眼,虚弱地说“主人,白灵好累,恐怕再也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没有了白灵,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魔君快要重现三界,你切勿再重蹈覆辙。”
“歌乐王子为了你付出太多,别再负他了,就算是白灵求你!”
“白灵,你别再说了,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救你。”苏浅抱着白灵泣不成声。
“白灵一定要说,否则,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白灵咳嗽两声,继续虚弱地说“魔君再现,三界必定大乱,一定要在他苏醒之前将其灵魂毁灭;玄冰心怀不正,也不能留,只要将他们除掉,魔界其他的人就不再是危胁。”
“我连你都保护不了,又如何毁魔君灵魂,杀玄冰,灭魔界呢?”苏浅苦涩道。
“哥哥和歌乐王子都会帮你的。”白灵的声音越来越越小。“答应我,好好活着,别再负歌乐王子。”
“白灵,白灵。。。”苏浅颤抖着轻声呼唤,回应她的却是无尽的沉默。
“白灵。。。”苏浅仰天大唤,那种撕心裂肺到近乎绝望的声音,任谁听了都忍不住心酸。
君浩阳心疼地看着苏浅落寞的背影,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有想过要杀掉白灵,可白灵就真的死在了他的手上,苏浅此时的样子,他可以预见到她会有多恨。或许,他们之间彻底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喜欢南宫墨谦呢?若是我早些知道,定会将你送到他的身边,你现在也就不用死了。苏浅心中悲伤不已,抱着白灵的尸体久久不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怎么也止不住。
不知过了多久,苏浅才慢慢起身,她擦掉眼角的泪痕,转身向前,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君浩阳一眼。
“你要去哪里?”擦身而过之际,君浩阳一把抓住苏浅的手腕,道。
“皇上认为苏浅能去哪里呢?东云国土皆是你的,我抱着白灵的尸体还能去哪?”苏浅未曾回头,却句句带刺,其间又有着说不出的哀怨。
“对不起!朕没想过要杀掉白灵,若不是。。。”君浩阳想要解释,苏浅却没有给他机会。“够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你是不想杀掉白灵,可白灵真实的死在你手里,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是想杀我吗?现在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为什么还不动手?”
“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君浩阳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我不是付思柔,自认没什么本事能留得住你的心。”苏浅冷笑一声,径直向前。“不会杀我?那方才是谁欲置我于死地?君浩阳,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有些事情,错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朕会给白灵一个最好的葬礼。”君浩阳对着苏浅的背影说。
苏浅漠然回绝“不必了!”
望着苏浅决绝的背影,君浩阳突然有些心慌。“朕不会因为白灵死了就放你离去。”
多么坚定,多么绝情的话语呀!苏浅漠然,冷冷道“我从来没有指望过。”
白灵的死,成为君浩阳与苏浅之间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也令苏浅彻底清醒,从此振作,凭着自己聪明,一步步走向颠峰。
回到山下,苏浅拒绝所有人的帮助,独自找地方将白灵埋葬,然后径自上了马车,而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君浩阳一眼,亦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平静得仿佛白灵与她毫无关系。穿越迷.chuanyuemi.
君浩阳叹息,却也不再说什么,只要她还在身边就好!
一路上,除了投宿客栈及解决人的正常生理,苏浅几乎不会下马车,可谓惜字如金,乃至于行至最后一座城池与君浩阳所说之话亦不超过三句。
苏浅的漠然自是令君浩阳万分不悦,可是,想到白灵之死,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他便也不与其多做计较。
历城,距松城最近的一座城池,南宫墨谦带着将士一路侵袭,松城已被占领,想来,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历城。
君浩阳带人奔至历城之时,南璃**队正在大举进攻历城,历城守将誓死抵抗,百姓惊惶失措,血流成流。
君浩阳来不及多想,令人将苏浅送至安全之处,便带着众将士开始了第一轮血的拼杀。
不出半个时辰,南璃**队便溃不成军,落荒而逃。君浩阳首告战捷,令人处理好城中尸体之时,也夸赞了历城守将的誓死相拼。
待君浩阳回到历城府衙之时,苏浅已经睡下,从其紧皱的眉头不难看出,她睡得并不安稳。穿越迷.chuanyuemi.
君浩阳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苏浅,许久,方才起身离去。
现在,我终是知道有些东西,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到过去,我知道你定是恨极了我,恨就恨吧!我不介意杀了南宫墨谦,让你再多恨我一些,那样,至少你的心里有我。
翌日,苏浅起得挺早,她习惯于自己梳妆打扮,故也没唤伺候的丫环,独自穿好衣,简单地将发丝挽上,淡施脂粉,待一切妥当之后,便也开门走了出去。
“娘娘,您醒了?”门开的瞬间,立刻有丫环迎了上来。
“没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苏浅淡然地命令。
“是,奴婢告退。”丫环倒也听话,微微欠了欠身,转身退下。
苏浅漫无目地的在府中走着,不时看看沿途的风景,明明不大的府衙,愣是让她迷了路。
苏浅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时间还早,心中也不急,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坐了没多久,苏浅的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计,她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过。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苏浅摸摸自己那正在抗议的扁平肚子,起身往前走。哪怕她并不知道厨房的方向在哪,甚至怎么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也不知。
说来也怪,苏浅走了好久,也未曾见到一个人,这令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到了府衙中的什么禁地。穿越迷.chuanyuemi.
不过,很快,她的怀疑便得到证实。这不是什么禁地,只是丫环仆人都被支走了。因为,屋内有几个重要人物正商量着什么大事。
苏浅并不想听他们说些什么,突然,君浩阳的声音突然穿过门缝落入耳中,哪怕苏浅什么都没听清。但她知道事情一定严重,否则,君浩阳也不可能与几位将领秘密商计,直觉告诉她,此事定与南宫墨谦有关。
于是,苏浅轻手轻脚地慢慢凑近门边,尽量压下自己的呼吸,凝神静听。
“皇上,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南宫墨谦是传言中的医毒双圣,若然他用毒药的话,那将士们就危险了。”
“南宫墨谦朕会亲自解决,你们只要按方才所说的计划行事便可,此次,朕定要灭了南璃,让南宫墨谦付出代价。”
唯一听清的两句话,足以令苏浅心惊,她再也听不下去,慢慢退离屋子,然后一路狂奔。
带着丝丝寒意的风呼呼地响在耳边,苏浅心中越发不安,脑海中总会浮现君浩阳与南宫墨谦对决,两败俱伤的画面。
不知跑了多久,苏浅突然觉得眼前一道灰影晃过,似意识到什么,瞬间停下,转身叫住方才过去之人。“站住!”
“娘娘有什么吩咐吗?”那人转身走到苏浅身前跪下,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