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追一边心里还美呢,他就想啊,一会黄月英在溪边洗衣服时,他一定要在一旁看着,给这丫头当监工肯定别有一番趣味,尤其是想到能进距离地欣赏她吃瘪时的表情,那得是多么爽快的一番滋味呀。
其实这么长日子以来,庞统也早看明白了,孔明和这位大小姐根本就是互相看不对眼的一对冤家,虽然她现在是孔明名义上的妻子吧,可他就是笃定他要是在人家孔明的地盘欺负欺负他老婆,孔明是一定不会站出来给她撑腰的,这么好的机会胖子怎么可能会白白浪费,他想报复黄月英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出了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他怎么能甘心地打道回府,这也是多日来他死赖在这里巴巴地给孔明充当免费劳动力的原因之一。
不过,很显然他这个免费劳动力不怎么称职,人家诸葛兄弟可是标准的起早贪黑修理大地的好农民,可他一贯疲赖,起早的苦他可吃不消。所以在诸葛兄弟每日早已下农庄劳作的此刻,他一般都是好梦正酣。
不过,今日却要他钻了个空子,可算是逮到机会修理黄月英了。这怎么能让他不加倍振奋呢。
胖子边小跑着追赶黄月英,心里那个美呀,真是摩拳擦掌就等着好戏上演了。
黄月英在溪边寻了一处平坦光滑的大卵石,将衣物小心地拿出放到石头上,刚抖开一件浸湿了水,就听见身后那讨人厌的嬉笑声道:“诶呦,没想到弟妹还真是练家子啊,这腿脚快得都能跟那逃命的野兔媲美了,弟妹,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黄月英扭头瞪了他一眼,见他嬉皮笑脸地抱了一大堆衣物追了过来,那眉头立刻就拧成了个十字架。连带着口气也更加不善起来,“大伯真是费心啊?赶着大早说要助我一臂之力原来是要替我洗衣服不成?”你不是想使坏吗?我偏不顺了你的意。
胖子只微愣了一下,随即又堆上一脸可恨的坏笑,道:“弟妹说的是哪里话?这浆洗衣物乃是展现弟妹贤淑妇德的机会,我怎么好拨了弟妹的风头,这不?我特意又给弟妹找了些衣裳,弟妹一并洗了,到时候我那贤弟孔明知道了,一定会认为弟妹乃贤淑勤勉之人,必会开怀,对弟妹也就不会再如此冷淡了?你说是不,弟妹?”
切,这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比这死胖子更不要脸的。看着他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黄月英很想挥起手中的棒槌。狠狠抽滥他的嘴。
使劲忍了忍,黄月英忍下屠胖子冲动,拉黑了一张脸,没搭理他。却是竟全部怒气发泄在了手下的衣物上,如果她没认错,这该是诸葛亮那混蛋的吧?黄月英泄愤般使劲狂敲那件月白的长袍,想象着每一下都是抽打在诸葛亮的身上,心下升起一丝暗爽。真想把这衣服就这么抽滥了得了,反正——等等!黄月英眼珠一转,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黄月英眯了眯眼,突然冲着胖子笑了下,用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对胖子道:“大伯,既然一片好心,盛情难却,我照做就是。”飞快丢开那件洗了一半的孔明长袍,一把抢过庞统的衣服,也不分三七二十一,扔水里胡乱涮了把,按在石头上作势就要抽将上去。
见胖子瞪大圆眼睛盯着她的脸,颇有一番探究的意味,笑着挑了挑眉,道:“大伯。女人家做事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大伯到那边水浅的地方看一看,那里常有些鲤鱼啊黄鱼啊泥鳅啊什么的,月英常见大伯爱鱼,不如趁着此时鱼儿晨昏之际抓他几条,月英回去也好就着鲜味给大伯熬上一锅美味的鱼汤,以谢大伯今日赏识之恩,不知大伯意下如何?”黄月英故意向上游那边指了指。
庞统对黄月英态度的突然转变本就抱着几分怀疑,见她说的这么和颜悦色的,心里倒真有点发毛,毕竟这丫头有多坏他可是至今记忆犹新的。他会好心给他做鱼汤?狐疑地看着黄月英没动。
黄月英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伤心地道:“唉,想来是月英手艺不精啊,大伯用惯锦衣玉食的人区区鱼汤还真是如不得大伯的眼,月英孟浪了,这以后真是在也不敢拿那些上不得台面入不得眼的吃食伺候大伯了,大伯以后的饮食还是让孔明另请高人来伺候吧…”她故意把声音托得老长,偷瞄着庞统的脸色。
果然,庞统一听这个立刻急了,黄月英做的美食那可是他的软肋,且不说这事让孔明知道了会引来什么后果,等着自己的估计出了被孔明扫地出门不做第二种幻想了,而不让他蹭饭那他也真没乐趣再留在这里了,也不用孔明扫他了,他自己也就挨不住了。
在黄月英这种明显的利诱下,庞统明知黄月英还有后招也不得不咬着牙乖乖跑到上游下水摸鱼去了。那心不在焉的回头率和不情不愿地酸劲儿,看得黄月英心情大好。
黄月英小计谋得逞,竟冲着回过头来的胖子挥手笑了笑。另一只手则偷偷地一件一件将胖子拿来的那些衣服毫不留情地丢下水去,水流本就轻快,没一会儿那些衣物已经随着水流被冲出了好远。
而黄月英全视作不见,低下头继续洗起了大石头上的衣服。带衣服洗完了,庞统也没抓到一只鱼。见黄月英站起身来,他忙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先往桶里瞄了瞄,没见着自己的衣服,疑惑间一抬头便对上了黄月英含笑晶亮的狡黠眸子,“大伯在找什么?”黄月英轻笑着问?
胖子终于回过味来了,指控般问道:“我的衣服呢?!”
“咦?大伯的衣服不是在您自己身上穿得好好的吗?”黄月英装傻充愣起来。心里可是乐翻了。
“你——黄,月,英,”胖子已经气急败坏了,他跳着脚指着黄月英逼供道:“你少装傻,我那些衣服你到底把他们藏哪儿了?”
黄月英摊了摊手,很无辜地道:“我怎么知道,所有的衣服我洗好全放在木桶里了,要不大伯找找?”
胖子使劲儿哼唧了一声,这不是废话吗?那桶里的衣服全是拧成麻花竖着放的,从上面一看本就一目了然。他刚早就看过了,要是有才怪了呢。她绝对是故意的!
其实胖子是有点急了,早上他光 想着怎么整黄月英了,而且为图痛快他把他所有换洗的外裳全都抱来了,如今凭空没了,后果只有两种,一,向孔明说明今日之事并借衣服来穿,二,他拍拍屁股卷铺盖走人。
但很明显前一种的结果最终也不过是后一种结果拐一个弯罢了,敢情这丫头打一开始动了花花肠子就没打算让他在待下去。
“你好啊,很好啊,黄家大小姐遗风犹在嘛。”胖子气得浑身哆嗦,他瞄了一眼那个木桶,下一秒,黄月英比他反应还快,抢先将那个木桶拎起来抱在了怀里,并顺势一脚踹上同样扑上来的胖子的腰,只听胖子‘哎呀’一声,噗通,哗啦,掉进了溪水里,啃河底泥去了。
黄月英站在岸边上哈哈大笑,心里大喊,活该!坏蛋总是有报应的。
这场溪边闹剧演变到最终的结果竟成了这样一幅场景——
胖子成了落汤鸡,委委屈屈地跟在黄月英身后,老老实实地替黄大小姐提着木桶,腰间别着一个洗衣服用的棒槌,念头耷拉脑地好没精神。
而我们无往而不胜的黄大小姐则是一脸神采飞扬边忍笑时不时地偷瞄一眼身后的小随从,那得意的神情就不用说了。
所以当诸葛亮在书房里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时,那一瞬间的震惊是没法形容的,可震惊之后席卷而来的便是挡也挡不住的怒气。好嘛,看看啊,他可真是娶了一个贤良淑德的正经大家闺秀啊?!呵,前一天才刚刚跑出去跟自己的小叔子偷偷幽会,第二天就敢给他上演勾搭自己多年好友的戏码?她以为他这儿是戏班子还是烟花柳巷啊?啊?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她的相公?!!
是可忍孰不可忍!诸葛亮猛地一拍桌案,腾地就站了起来,怒发冲冠地冲到黄月英面前,一把耗住她的胳膊,狠狠一拉,冷冷地僵道:“跟我来!!”丢给庞统一记一会儿收拾你的眼神,拉着黄月英就冲回了书房。
房门被关得山响,在黄月英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之际,按着她的肩膀狠狠地将她固抵在了门板上,咬着牙寒气逼人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肩膀的疼痛令黄月英立即回了神,她迎视着他的目光,丝毫也没有畏惧,一样不客气地冷冷道:“拿开你的手!”
“我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诸葛亮气得青筋都爆了出来,他从来都没有想现在这样失控过。早上下工回来,没有像平常那样见到她的身影,他心中不是没有不安。
第一卷风华正茂情初萌 第一三九章 小孔震夫纲
第一三九章 小孔震夫纲
虽然一个月的相处,他们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唯一有交集的那几天还是被大姐逼着不得不共用一间屋子,可习惯是可怕的,尤其是对他这种理智型的男人来说,一个月的时间他不知不觉已经接受了自己娶妻的事实,已经在潜意识里认同了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存在。
可是她呢?她似乎完全没有这份自觉,先是与小叔暧昧不清,现在却变本加厉的勾引着他的好友。当他看到庞统那一身湿哒哒的样子时,他的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炸开了锅,他们干了什么?这,他根本就不敢再往下想…
真恨不得立刻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不开窍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是,小均会对她关心或许还是因为之前那次提亲,或许在小均心里是真心喜欢她也不一定,从这一点讲,他出于内心的那丝歉疚尚可以容忍,可是,士元,士元是他的好友,之前根本就没有与她有过什么特殊的交集,这样,她还不能安分吗?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难道他看上去那么好脾气吗?
昨晚他已试图与她和解,可她却根本没有考虑过给他一点儿机会。
在诸葛亮几近喷火的注视下,黄月英别开脸,淡淡地道:“我是黄月英,仅此而已。”
“你——”诸葛亮握着她肩部的手指募然收紧,看到她忍疼微微颦眉,那濒临爆发的怒火被他强行压住,“你还知道你是黄月英?什么仅此而已!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妻子!!”
黄月英嗖地对上他的视线,“妻子?!”她冷笑,“你见过我们这样的夫妻吗?做你的妻子我是不是还要感到非常荣幸?恩?!我要荣幸的每天为你劈柴做羹?荣幸地为你纺纱洗衣?荣幸地在受伤时还要承受你的冷嘲热讽?荣幸地感激你每天把我当成空气?!!”
诸葛亮愣住了,他有这么恶劣吗?
黄月英挥开他钳制在她肩头的手,步步紧逼,盯着他有些错愕的眼睛,冷道:“你知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你根本没有家庭的责任感?你真的明白娶妻成家是什么意思吗?你明白你娶了一个女人你该付什么样的责任吗?好吧,我明白这场婚礼太突然,你无情我无意,你有你的苦衷,但是,若你觉得自己后悔了,委屈了,你当初就不该答应这门亲事!!我并不是非你不嫁!!”
黄月英一急,那些深种在脑海里的现代婚姻观便崩豆一样冒了出来,那些个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从四德,统统滚一边去吧,这段日子的压抑生活她已经受够了,大不了离婚,她在也不要对着这个喜怒无常看不透摸不着的男人隐忍了。她要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他!
‘啪’!响亮地一声脆响,一个白玉青釉莲花茶盏在他的掌心碎裂开来,鲜红的液体正顺着他的指缝自他握紧的拳头中流淌下来。她吃惊地望向他,看到的是他阴沉得犹如恶魔般的脸。
他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黄月英再也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去拉门。下一秒,身体便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
“放开我!!”黄月英奋力挣扎。她慌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那自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摄人气焰浓黑地低气压随着他有力的双臂紧紧地攀缠上她的全身,令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恐慌。
濡湿而炽热的气息伴着掩饰不住的怒气喷散在她的脖颈间,如一股电流瞬间在她的身体里窜了开来,心跳骤然加快,黄月英开始不管不顾起来,那种不安的预感提醒着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十分危险,她必须逃开,否则将万劫不复。
黄月英几乎是拼了命的疯狂的挣扎着,她试图用疼痛刺激他的神智召回他的清醒,可那人就像是铁了心要与她作对一样,任她又咬又踢又抓,丝毫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转眼间他已将她压倒在了床榻之上。那句‘我并不是非你不嫁’彻底勾起了他的征服欲望,勾起了他定要宣告他的父纲的欲望。他气昏了头,脑袋里只剩一个执念他要让她这辈子除了嫁给他再也没有其他选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已经被绑在了床柱上,衣襟散落开的瞬间,她紧紧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的滚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连一丁点美好的回忆都不肯留给她?她们之间虽然没有爱,但至少还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温馨的过往,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心,非要将这一切都生生撕裂才甘心?就像此刻他撕裂了她的身体一样。
‘唔’,黄月英死死咬住下唇,脸色白得吓人,额头细密的汗珠已渐渐汇聚成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那种不被怜惜不被爱护的疼撕裂的是她整颗心,而身体内那硬撞进来的炙热阳刚撕裂的是她整个身体。
从没有过的难堪,屈辱,悲凉一股脑地全部涌了上来。而从外到内的撕痛却让她更加无法忍受。这一刻,她真的恨透了他,她从没想过一个曾经给过自己温暖关怀的人也有如此嗜血的一面,难道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吗?
一片茫然在黄月英的心中无限地扩大着。
他没有吻她,也没有抚摸,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忍耐着被她处子娇嫩包裹的紧致电流对他的理智一遍又一遍的挑拨。大滴大滴的汗水坠落到她洁白如象牙细嫩如初藕的平滑小腹上,那可爱地紧闭着的脐缝随着她极力压抑却无法抑制住的急促呼吸微微张着,只是看上一眼便让他忍不住想要低吼。
刚刚强行挺入之后他便没有再动,那种干裂的痛楚和紧致的绞裹竟让他临阵之际心中莫名地生起了一丝怜惜,他很想伸手抚摸那俩朵微颤的红梅,但眼前这具白玉般剔透的身子泛滥着那属于处子特有的神圣光华竟让他不忍亵渎。
第一卷风华正茂情初萌 第一四零章 残阳落溪
第一四零章 残阳落溪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当时出于男人征服女人的本能,便直截了当地采取了这样一种方式来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再也无法容忍她说出那样的话,他已经娶了她,他必须让她认识到这一点,还有什么方法比这样做更有效,更直接吗?!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那白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被她绞咬之处开始慢慢濡湿,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起理智被一丝一丝抽光只剩下这最原始也最疯狂的冲撞,终于听到了她忍不住发出的那一丝压抑着的微弱的呻吟声,却令他如战士听到了鼓舞的号角,奋起勃发,再也不知身在何处,今昔何年,只想溺死在这幽温暖的梦乡,只想撞着她顶着她推着她一起攀上极乐的顶峰。
不知这样带着明显惩罚和征服意味的侵犯到底经历的几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缚在手腕上的绸带被解了下来,迷迷蒙蒙间只感到有一具火炉紧紧攀附在她的身子上,而她却连撑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沉睡之前。耳畔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重复着‘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
诸葛亮只记得自己是在极度疲惫中睡去的,睡之前他紧紧抱着她柔软却冰凉的身体,她在他的怀中不住的颤抖,原本娇嫩的红唇竟褪成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那紧紧皱成一团的眉头,看在他的眼中让他没来由便升起了深深的歉疚。还是做得太过火了吧…昏睡前他这样想。
睁开眼睛时发现透过窗隙和门缝的光线已经黯淡了下去,这一觉似乎谁得有些过了。胃里空落落的,是啊,他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猛然间,他想起了上午那些事,下意识摸向床榻里侧,哪里还有人!视线飞快地扫过屋内,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
她去哪儿了?该不会——不能在想下去,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诸葛亮飞快地起身穿戴整齐,拉开门的瞬间,看到诸葛均站在廊下失神地望着书房的门。他冲过去,抓住诸葛均的肩膀,边摇边急切地问道:“小均,看到她了吗?她有没有出来?啊?”
诸葛均的灰蒙蒙无焦距的眼珠动了动,转到诸葛均的脸上,视线缓缓地凝聚了过来,当他看清诸葛亮的脸。骤然间所有颜色齐刷刷地涌了上来,那翻搅在眼神中的复杂,痛苦,隐忍,悔恨直刺得诸葛亮的心也跟着狠狠地颤了下。
诸葛均咬着唇,颤抖着身体,良久之后才缓缓地道:“二,二嫂与莲儿去半月溪了。”
诸葛亮一言不发,推开诸葛均便飞奔了出去。
诸葛均望着二哥的背影,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哥,像焦急,忧虑,担心这样的词似乎永远与他搭不上边,自从他记事起,二哥总是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样子。本以为他虽然娶了她,却并不爱她,因为二哥曾明确过他择妻的标准,而她虽才名在外,但那掺了假的容貌必定得不到二哥的承认,所以私心上他是暗存了一番窃喜的。
可是此时二哥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他再也无法自欺。那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再次如刀子般将他的心劈开,他不得不承认,不得不面对,她已经嫁作他人妇的事实。而她嫁的人又偏偏是自己的亲哥哥,他就连恨的权利也没有了。
好痛,心死的痛楚原来是这般难耐的。诸葛均紧紧闭上眼睛。当他看到她失魂落魄地跑出院子时,他好想追上去,好想将她纳入自己的臂弯安慰她保护她告诉她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怕,有他在,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离开她。
可是他没有办法迈步,或者说他没有立场去追,因为伤害了她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哥哥啊。而那个人已经将她真正的变成了那人的妻子,他再也无法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
耳边是莲儿越来越遥远的劝喊声,而他的心似乎已经跟着那声音飘走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书房外的,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听见二哥焦急有紧张的声音,他才不得不收回自己远放的心神,爱情在对现实的认知中被无情的浇灭了。
从此他只能远远地站在她的身后,守望着她与别人的幸福。是不是他该庆幸她嫁的人是自己的哥哥呢?因此这样他还可以常常见到她,还可以守望着她?
诸葛均无声地笑了,那笑中闪烁着哀凉无措和自嘲。在夕阳的余晖中他颀长的身躯在地面上被拉出了一条血红的影,却显得那么孤单和无助。
黄月英顾不得身体的剧痛,羞辱,悲愤,掺杂着如黑色的火种般的怨恨疯狂地冲击着她原本就要散架的身体,每一块骨头似乎都在怨念着今天经历的一切,下面那撕裂般的痛是那样的刻骨铭心,让她无法原谅自己变得肮脏。她不是轻生,但她迫切地需要冷静。
不顾身后莲儿的呐喊劝阻,黄月英想也没想跑到溪边便噗通一声跳进了溪水里。瞬间冰凉刺骨的寒意自四面八方无情地席卷上来。在止不住的颤抖中黄月英却安详地闭上了眼。
不要想,不要想,她不断地提醒自己,可那些痛苦的被伤害的画面却如紧紧跟随她的咒语般一刻都不肯饶过她,不断地侵蚀上来,不断的涌冒上来,折磨着她,打击着她,她忍无可忍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地呐喊。万念俱灰也不过如此吧。
可是,黄月英从来不是软弱脆弱的人,冰冷的溪水,刺骨的钻心的疼痛,使她的理智渐渐地回到了她的身体,羞辱也罢,惩罚也罢,征服吗?呵,如此幼稚的做法只能说明某人在情爱上的不成熟!
既然老爹觉得嫁给他是老爹为自己做的最好的安排,既然他觉得娶了自己是他的让步是他的委屈,可是,她不会承情,也不会原谅他加注在自己身上那所谓的惩罚。
名分?那是什么?!她不稀罕。天书?好吧。你们要天书是吗?那,就给你们吧!
“小姐,小姐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小姐,您快上来,您在泡下去会生病的…”莲儿哭着跳进溪里,慌乱地将浑身湿透通体冰凉的黄月英拉上了岸。
她知道姑爷对小姐做了什么,担心小姐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追小姐出来时匆忙中直来得急拿了一条毯子和小姐一件外袍。
好不容易见小姐拉上了岸,莲儿整个人都虚脱了,她很怕。只要一想到可能会失去小姐,莲儿的脑袋便一阵嗡鸣的空白,此时她的脸色不比黄月英好到哪里去,惨白得如无血色的僵尸。
黄月英见莲儿这般模样,心里的自责更甚了,也更疼了。她怪自己太冲动,连累了一心守护她的莲儿,连忙强自镇定心神,想要抬手抚去莲儿挂在脸颊上的泪花,却发现四肢早已僵化,竟然连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她自觉得笑了笑,道:“别为我担心…”说出话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而那抹笑看在莲儿眼中更是凄惨得比哭更加可怕,莲儿本能的认为小姐这是再强颜欢笑,她的心里一定十分痛苦。所以那眼泪便更加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