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疑惑地瞪了黄月英一眼,根本不信她能说出答案来,嗤笑道:“只要你能说出答案,我自然言出必行。”
“只要奴婢说出答案,二小姐便愿尾随林家车队直到诸葛农庄?二小姐是这个意思吧?”黄月英步步紧逼,她心里清楚对付陈瑶这种人不逼得她退无退路,她是随时可能耍赖的。
陈瑶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自然如此。”
“好!二小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请听好,若要用平常的称在毫发无损大象的情况下称出它的重量,只需将其放入一条木船载入河水中,看船下沉的情况在船两侧用匕首刻上记号,将象载回,再换成碎石直到船身下沉至记号处,再将船上的碎石称出重量,累加起来便可成也,二小姐觉得奴婢给的答应怎么样?”
黄月英笑得轻松,陈瑶的头上却已冒出了汗水。她惊愕地瞪着黄月英,这一刻她终于正眼看向了这个样貌丑陋的女子,她简直不相信这番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这道考题是黄月英看到大象时偶然想起的,当然答案也是她向曹冲爷爷借来的,不过按此时算来,曹冲爷爷应该还是个两三岁的粉嫩小正太,要到他称象的年纪还有好几年呢,所以黄月英很安心地当起了原创。
在陈瑶愣神的时间,黄月英已经扶着林嫣回了林家的马车,马车缓缓而行,就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林嫣坐在马车里,静静注视了黄月英良久,终是轻叹了一声靠上车壁,她此时心中五味掺杂,但也有一丝庆幸,还好石页生得貌丑,若不然这样聪慧机智沉稳的女子怕是任何男人也难以抵挡得住不对她倾心了。
黄月英暗观林嫣神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问道:“林姑娘,会场的侍女可允许戴帷帽?”
“姑娘为何如此问?”林嫣不解。
黄月英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石页生得这样丑,若不遮掩一下,恐为姑娘招来不便。”
林嫣很同情地看了黄月英一眼,安慰道:“石姑娘不必担心,会场应该是允许侍女戴帷帽的,我这里刚好准备了几顶,你且挑选一顶便是。”
“那就好。”黄月英谢过林嫣,挑了顶样式简单的白沙帷帽放在了身边。她不得不妨了,想起陆逊接到的请柬,自然想到这次与会的人里保不准就会有那个胖子,那胖子是见过她丑貌的,若是不小心碰上被识穿了身份事情可就麻烦了。
车驾又行了半个时辰,车窗外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不远处已经可见那片打理整齐的农田和农田后山坡上那片葱郁的胭脂树。那里曾经记录了一个少年的表白,只是这份表白却夭折在中途。
黄月英心里泛起了淡淡的忧伤,她放下车帘,拿起身边的帷帽戴在了头上。她不想让林嫣发现她此时的心思。
马车很快便到了诸葛家的竹院前,门前已经停了不少马匹车驾,尚未下车都能听见院子里人声鼎沸,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一番怎么样热闹的场景。
陈家的象车一直没有跟来,黄月英也懒得想原因,十分敬业地搀扶着林嫣下了马车,俨然一番侍女的做派。
竹门前放着一面长案,跪坐在案后矮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胖子庞士元,黄月英暗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欣喜,只要自己低调行事,加上帷帽遮掩保证万无一失。
她们走到长案前,林嫣报上名号,庞胖子一边记录一边吆喝:“南阳林家小姐到,引领入场。”一副破锣嗓子拔调儿老高,在黄月英看来实在是滑稽,差点就笑出声,赶紧忍住,扶着林嫣进入竹院。
第一卷风华正茂情初萌 第八十三章 对赋会
第八十三章 对赋会
芦屋的前院竖着摆放了两排长案。此时人员已经到了差不多,只剩下三张空案,林嫣在门口站定,看了看黄月英,只听黄月英道:“小姐莫急,一会儿自有人请我们入席。”
林嫣似是不太习惯黄月英唤她小姐,只点了下头,没有做声。
这时,院里响起了一阵女人的吸气声,黄月英寻声望去却看到了一个被她埋在心底怎么也抹不去的身影,那人是诸葛均,他今天穿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衫,配着同样颜色的发带,长发梳得一丝不苟,雪白的中衣衬着他精致的俊颜吸引了所有女人的视线。
他疾步穿过人群走到林嫣面前,淡淡地道:“在下诸葛均,林姑娘到此有失远迎,望姑娘见谅,请。”
林嫣还没自惊愕中醒来,一时间杵在了当下,黄月英发现林嫣的不对。忙回了一礼,温言道:“公子不必多礼,我家小姐不会在意的,公子请。”
没想到,诸葛均听到这个声音,竟也怔住了。
黄月英见诸葛均的神情,暗道不好,忙拉了拉林嫣的袖子,林嫣这才回过神来,见诸葛均出神地盯着黄月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向诸葛均歉疚一礼,只道:“公子请。”
诸葛均收回目光,领着林嫣走到右侧一排长案前,将林嫣让到最末尾的一张几案边,淡淡地道:“姑娘请坐。”
林嫣愣了下,看了看对面那张靠近廊下的长案,见到诸葛均时林嫣已经被他的容貌震慑住了,此时对于诸葛亮的真容更是期待,很想坐得近些方便仔细观看。
只是诸葛均不解其意,完全无视林嫣的举动,目光还定在黄月英的面纱上。
林嫣无奈只得落座,黄月英则是坐到了林嫣身后。她这个位置到是极好,望向廊下一览无余。黄月英十分怀疑诸葛均听到她的声音已经起了疑心,不然他特别安排这么个位置给她岂不多余,诸葛均一定是为了方便他自己盯梢她才有意将林嫣带到这张几案的。
黄月英心里暗暗叫苦,想着要在诸葛均的眼皮底下暗送小抄。这成功的几率还真是让人发愁啊。
这时门口又响起了一阵骚动,随着一声长啸的象鸣传来,黄月英猜到怕是陈二小姐驾到了。
陈二小姐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完全无视众人惊异的目光,四下一看,寻到林嫣,也不等让,一屁股坐到林嫣对面的长案后,胸口起伏昂头挑衅地向林嫣望来。
黄月英暗笑,这陈二小姐看来气得不轻,而且颇不服气,一会儿待她助林嫣夺冠后,怕是免不了还有一出好戏要上演呢。但黄月英不怕,陈二小姐那点儿水她早试出了深浅,更何况这可是在诸葛亮的地盘,她就不信那个毒舌男能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胡闹。
晨时将近,与会的女子也全员到齐。如雪花般的老君眉茶奉到众女面前获得了她们一致的好评。
随着笔墨竹简相续奉上,院内渐渐安静下来,女子们翘首以待地望着廊下那张长案,期待着她们的梦中情人快些登场。
不一会儿,自后院中传来一阵阵男人们的朗笑声。十几个容貌或清秀或俊逸或平凡的年轻男子拥着一位仙貌鹤骨的白发老人走上前来,那老人被让到廊下的主位上,引起了众女子的一阵倒吸声。
老人呵呵一笑,宽慰道:“大家不必惊奇,我乃孔明之师复姓司马名徽,号水镜,承孔明之邀担任这次对赋会的主持,今日这次的题目便由我来出,孔明面薄,群芳面前不敢出来,大家不要见怪。”说完哈哈朗笑,众人也被他这翻话逗得大笑。尤其是庞胖子笑得最欢,黄月英简直担心他那副破锣嗓子会冒烟。
黄月英倒是对诸葛亮这个做法持赞同态度,他不出面自然是给在座的女子们留了情面的,毕竟他要娶也只能娶一人,那些学不如人的姑娘就算是失败了,没有当着他的面也不至于太过难堪,影响名誉。
水镜先生接着道:“这次对赋会的时限为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请各位做一篇赋,题目嘛,就以微草为题罢。辞藻不一定要华丽,意境为上,各位可准备好了?若准备好了,便以焚香为计。”水镜阔袖一扬,诸葛均便捧上一鼎精巧的香炉,炉内插着一根香,尚没有点燃。
水镜见众女均点了点头,侍女们纷纷上前研墨,便笑着对诸葛均道:“燃香。”
火起香燃。众女纷纷执笔在手做起赋来。
黄月英躬身在林嫣身侧为她研墨,见她的手在轻微的颤抖便轻轻抚上她的肩膀,附到她耳边,轻声念起:“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乱世中,一去十七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方宒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返璞归自然。”
在林嫣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黄月英徐徐道来:“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
林嫣的手又开始颤抖,黄月英拍了怕她的肩膀,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念道:“久居山泽中,浪莽林野娱。试携亲朋腕,披榛步荒墟。徘徊丘垅间,依依昔人居。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借问采薪者,此人皆焉如。薪者向我言,死没无复余。一世弃朝市。此语真不虚。常言四节换,冬去春又来。新风抚山野,微草坠摇摇。人生似幻化,终当归空无。怅恨独步还,崎岖历榛曲。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漉我新熟酒,只鸡招朋至。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
黄月英念完,心中有愧,忙停下研墨,飞快地隐身到林嫣身后,心里忐忑默默祈祷陶渊明爷爷能原谅她这种盗用加篡改的行为,同时也可以肯定这篇可以说是为诸葛亮量身定做的文章一定能够打动他,使他为林嫣对他的细致了解感动一把,并引为知音。不是说人生得一知音足以吗?有林嫣这么个大美女知音常伴身旁,那家伙也该满足了吧。
林嫣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竹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水镜先生说出题目到黄月英念出赋辞不过短短一分香的时间,若不是黄月英是她的侍女,她甚至怀疑黄月英一早便先获知了题目,这样敏捷的才思又怎么能不让人叹为观止啊…
黄月英向廊下瞄了一眼,见诸葛均不在,心中大安,自以为这次的小抄行径做得天一无缝没人发现,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坐在门口的庞胖子微眯着大圆眼,定定地盯着黄月英的白色面纱,刚刚黄月英念的赋辞虽然声音极轻,却因为刮风的原因还是有几句飘进了胖子的耳朵,当即便引起了他极高的注意力。此时他震惊的不是林嫣主仆这种作弊的行为而是为这个侍女敏捷的才思惊诧。
诸葛均站在芦屋右侧的拐角处,在黄月英弯腰为林嫣研墨时透过白沙垂下的缝隙看到了黄月英的侧脸,那是一张与他期待中完全不同的面容,看到她轻启朱唇,诸葛均知道她在为她的小姐念赋,眉头渐渐紧皱起来。
陈瑶一直关注着林嫣和黄月英的动静,见黄月英退下研墨后林嫣便停了笔,当即便猜到她们一定是动了手脚。但这次陈瑶并没有当即点破,与黄月英交过一次手她也总结出了一些失败的经验,面对这样的对手她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沉住气。
会场里很安静,女子们为爱奋笔疾书,黄月英跪坐在矮榻上腿由开始的酸疼渐渐转为麻木。秋后的朗日攀升上中天,炙烤着大地,强烈的紫外线刺得人脸生生地疼,就在黄月英以为自己快要挂了时,水镜先生一句时辰到终于将黄月英自煎熬中解救出来。
黄月英几近虚脱强撑着站起身,拿起林嫣案上的竹简双手捧着送到水镜面前。行了一礼退了回去,却是站立在林嫣身后死活不肯再跪坐了。
水镜略略浏览了一遍竹简,微笑道:“午时将近,各位小姐辛苦了,孔明已备好家宴,各位就在此用过午膳再回府吧。这次赋会夺冠者孔明会于下月十五奉礼亲自到府上提亲,哈哈,这山林中的景色也煞是好看,各位小姐若有雅兴尽可观赏。”
水镜先生朗笑起身,诸葛均捧着竹简与众男子紧随其后再次拥着水镜先生回到后堂。
黄月英见这架势,知道水镜先生是给了她们自由活动的时间,诸葛家的午饭她到不是特别的想吃,左右无事,便想与林嫣告别,借匹马先行回去了。
林嫣也无心再呆在这里,一来是心虚,一来是心闷。便准备与黄月英一同离开。可她们刚出了院子向马车走去,便被一位追上来的清秀男子唤住。
那男子态度谦和,道:“请问这位可是南阳林小姐吗?”
林嫣不明所以,只略施一礼,道:“正是小女。”
清秀男子笑了,拱手道:“在下崔川平,孔明请小姐后堂一叙。”
林嫣身形一僵,望向黄月英,似是不知所措。
第一卷风华正茂情初萌 第八十四章 孔明有请
第八十四章 孔明有请
黄月英却是一个头瞬间涨成两个大。紧跑快跑还是跑慢了,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冒充林嫣的丫鬟,跟着林嫣随着崔川平进了后院。
后院内正中摆了一张长案,此时水镜先生正坐在长案之后,一篇一篇翻看着竹简。他面带微笑,那享受的样子,仿佛拿在手中的不是竹简而是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而众男子们则围坐在他周边认真地看着他,颇有一番芊芊学子求知若渴的味道。
黄月英迈进后院,第一眼便在众男子中发现了陆逊,他那如海洋般沉静的气质如一股强大的磁场瞬间便捕获了黄月英的目光。原来师兄一直都在,只是一直都在后院。黄月英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暗笑这男人莫非还真是害羞了,明明是他请的林嫣,竟然躲着不肯出来。
陆逊没有发现戴着帷帽的丫鬟便是黄月英,却是因为林嫣的到来引得众男子纷纷侧目。
“林嫣见过水镜先生。”林嫣走到水镜案前,款款下拜。
水镜朗笑着连连摆手,道:“林姑娘不必多礼,你这篇赋做得真是极好啊,寓意大胆创新,辞藻圆润融通,真可谓是赋辞佳品啊!”
“先生过奖了。小女实在不敢当。”林嫣这话说得不止是谦虚更是心虚啊,那赋根本就不是出自她手,得了水镜先生如此高的评价心中高兴之余心跳更是加速起来,这是不是预言着她已经夺冠了呢?
“呵呵,林姑娘还真是有自知之名呢!”一个拔着高调的男声自身后传来,林嫣疑惑地向后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迈着方步进了院子。
黄月英根本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谁,除了那庞胖子还有谁会用这么讨厌的口气说话,又还有谁会选择这么煞风景的登场方式。真是气死好人不偿命。
庞胖子走到水镜先生案前行了一记师礼,便附耳对水镜低声说了些什么,水镜一脸惊诧,看了看林嫣,片刻之后恢复镇定,遂笑道:“林姑娘才思敏捷,我这里另有一题乃出自孔明之手,劳烦林姑娘据此题再行做赋一篇,不知姑娘方便与否?”
林嫣一愣,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发抖,第一反应便是欲求救般望向黄月英,却又因自尊心作祟强行忍住了,点了点头接过水镜先生手中竹简。
与此同时,庞统走到黄月英面前,笑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孔明备下了礼物预赠林小姐,请姑娘随我去取吧。”
黄月英没有林嫣那么慌张,依旧谨记自己目前的丫鬟身份,迟疑着问林嫣道:“小姐。这…”
林嫣强自镇定,平和道:“即使如此,你且去吧,带我谢过诸葛公子。”
“诺。”黄月英真是服了林嫣了,她就不信林嫣看不出来,这些人已经对她那篇赋起了疑心,现在把自己支走不就是为了验证一下她才学的真假吗?林嫣为什么还要答应呢,难道就不能随便扯个什么借口把她留下吗?真是…唉…
黄月英跟着庞统进了后堂芦屋,很巧的是那间屋子正是之前黄月英住过的,当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黄月英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一层涟漪。
熏香飘渺回荡在屋内,空气中多了一股别样的宁静。临窗的矮榻上慵懒地倚着一个男子,他面向窗外,黄月英看不清他的容貌。
男子一身月白的袍服,外罩一件淡青色的沙衣,青色的绸巾将乌发束在头顶,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身侧的几案,闲散中自带一种风流。
听见脚步声,男子回过头来,一张似真似幻的精致俊颜让黄月英立刻认出他就是那日自己在酒坊外遇到的诸葛恶男,而此时。他那双狭长凤眸里流光异彩闪电般将黄月英震慑住了。
黄月英的心不由竟是一僵,呼吸急促起来。她忙垂下头,避开他的盯视。
“士元,你说的那个丫鬟就是她吗?”声音竟也如高山流水般格外动听,只是说出的话却让黄月英极不爱听,什么叫‘那个丫鬟’?就不能说‘那个人’‘那个姑娘’,丫鬟真难听!!
庞统嘿嘿一笑,一个转身坐到了案几另一侧,“没错啊,就是她。孔明,我可是亲耳听到她念出的那赋,她对你的了解和对世事的见识可不一般啊…”庞统暧昧地一笑,引得孔明狠狠一瞪。
“你叫什么?”诸葛亮没搭理庞统,却是温和地问起黄月英来。
“奴婢,名叫小青。”黄月英极不情愿地向诸葛亮行了一礼。但听了庞统的话,黄月英却是心中一惊,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想到这次自己竟然载到了这胖子手里。不过她已并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谅他们也拿她没辙。
“恩,小青,我来问你,这篇赋真的是你所做吗?”诸葛亮依旧温和,语气中也听不出喜怒。
黄月英连忙摇头,斩钉截铁地道:“这赋是我家小姐亲笔所做,小姐对公子情深意重倾心已久,望公子不要轻信小人妄言,而错过相伴一生的知音。”狠狠瞪了庞胖子一眼,反正隔着帷帽白纱他也看不见。
诸葛亮轻笑一声,玩味地盯了黄月英一会。才道:“看你说得如此肯定,你又如何知道你家小姐必是我的知音?”
“小姐自然是公子知音,小姐对公子事无巨细皆摘记在心,又誓将公子之志喻任己身,公子若得小姐相伴必是内置家和,外在安邦,一生无忧。若公子错过小姐此生岂不缺憾?试想,公子家宅不宁又如何能安心志邦报国?如此,我家小姐可不就是公子的知音吗?”黄月英可不想这次对赋会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推销林嫣是她目前最大的任务。
“哈哈,哈哈哈,孔明…孔明啊…”庞统捧腹大笑,拍着诸葛亮的肩膀,调侃道:“得女如此,此生何求?为兄真是羡慕你啊!”
诸葛亮打开庞统的胖爪子,却是盯着黄月英道:“没想到你一个丫鬟竟能出口成章…”他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既然我与林小姐必结连理,而我又对你甚是喜爱,不如这样,我先向林小姐讨你过来伺候,你看如何?”
什么?!黄月英这次是真震惊了,她错愕地看着诸葛亮。见他笑得依旧一脸温和,没有猥琐,没有不纯洁,她搞不明白他要讨她过来那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黄月英才反应过来,竟是结结巴巴地道:“公,公子,这,这样不妥,奴婢是仆,小姐是主。小姐没嫁,奴婢岂能捷足先登,望公子三思。”黄月英最终的理解诸葛亮讨她过来的意思是要她给他当小妾,古代不都是这样嘛,陪嫁丫鬟往往终成了姑爷的小妾。
“捷足先登?!”诸葛亮以拳抵唇轻笑起来,瞥了眼庞统,庞统早已笑翻在地。
黄月英这回更懵了,难道她说错了?!怒瞪着眼前笑场笑得很没形象的两个男人,黄月英寒意渐长。这诸葛亮到底要做什么?她可不信诸葛亮要讨她过来真的是赏识她的才华。
好一会儿,诸葛亮才抑制住笑意,脸色已微微泛红,指着黄月英戏道:“你也意欲嫁我?”
“奴婢不敢。”黄月英咬牙忍着怒意挤出一句话。
“我意讨你过来,是要你做我的贴身侍童,你愿不愿意?”诸葛亮敛起笑意,认真的看着黄月英。
她当然不愿意,做了他的贴身侍童她还怎么回黄府啊,那样黄老爹非杀过来把她灭了,家有悍父不得不妨。但这话还不能直说,黄月英很礼貌地道:“谢公子抬爱了,奴婢自幼在林府长大,更得小姐爱护早已将林府视为自己的家,小姐视为家人,奴婢为报林府恩情此生誓愿常佑小姐之畔,恐不能从命。还望公子见谅。”
“恩…你倒是忠心,不过,若是我非要你来呢?”诸葛亮与庞统对视一眼,好笑地等着黄月英的回答。
“公子,你——请公子不要强人所难。”黄月英差点暴走,好想冲上去暴打这个可恶的诸葛恶男。最终还是理智迫使她忍了下来。那两人的神情别人看不出来,她黄月英可是看得清楚,明明就是在故意戏弄她嘛,好可恶!
“好,既然这样,那我便让一步吧,这里有篇题目,你只要以此题做赋一篇,不论好坏。只当是报我一片赏识之恩,做个纪念,这样我便不留你在隆中,若是你不做,那我可就只能向林小姐讨你‘过门’了。你没有意见吧?”诸葛亮特别加重了‘过门’二字的语气,并冲黄月英暧昧地一笑,递给黄月英一张竹简,又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一张稍小的案几,那案几上早就准备好了笔墨。